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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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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元帝偏头看向赵淑妃,眼眸微凝,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龙纹扳指:“今日朕查到宣政殿里安插的有别人的眼线,淑妃你猜是何人?”

    赵淑妃神情微顿,一瞬又轻笑道:“陛下既然问臣妾,那臣妾菜那人一定说的是受承儿指使。”

    晋元帝语气微沉道:“确有其事?”

    赵淑妃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流光轻转,手心已经微微汗湿:“不论是不是承儿所做,只要陛下信了,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晋元帝呼吸一沉,长袖一甩,冷喝道:“大胆!你们要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之举。”

    赵淑妃微微握紧自己汗湿的手,不急不缓地跪了下去:“陛下若信,臣妾与承儿并无话说,还请陛下治罪。”

    赵淑妃行为举止坦荡,没有丝毫心虚畏惧之色,倒是让晋元帝心中几分猜忌消除了些。

    晋元帝躬下身,一手抓住赵淑妃的手腕,淡淡笑了:“没有最好。淑妃说得对,谢予还得留着,这安稳已久的朝廷局势还需要他来制衡,要他挡在朕的前面。”

    赵淑妃低垂着头,微微发白的脸色缓了缓才抬起头,只听晋元帝又接着道:“朕可以成全谢予与容郡主两人,只是容郡主背后有容家势力所在,朕有所担心。”

    赵淑妃眼眸一低,自然明白晋元帝心中忌惮,容王府六姑娘已然是三皇子正妃,那么现在三皇子背后除了有母族戚家帮扶外还有一个容家,容郡主若与谢予好上,且不谈谢予阉人的身份,单凭元裔君随侍陛下多年的根基和权势。

    陛下这是怕谢予彻底成为三皇子的人。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晋元帝双手背在身后,逆光而站道:“若她没有这背后的身份和家族就好了。”

    这时,李如玉躬身拿着一封奏折快步走了进来:“陛下,这是濮州裴家送上的奏折。”

    晋元帝眉眼一挑有些诧异,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目光阴翳不知为何散去不少,连连笑了几声,转头看向赵淑妃道:“你说容郡主改姓裴如何?”

    赵淑妃微微一愣,片刻就反应过来:“一切皆听陛下之言。”

    晋元帝啪地一下阖上奏折,目光落在远处,今年云州发大水,国库下发了不少灾银,如今裴家将所有打理皇室商铺的钱财一一上缴国库,怎么不让他欢喜。

    赵淑妃陪同晋元帝来了选秀之所,晋元帝歪坐在龙椅上,一连看了几个秀女,晋元帝都神色淡淡,摆了摆手,赐花让她们下去。

    赵淑妃看了晋元帝一眼:“陛下看了这么多秀女,怎么连一个妹妹都没有瞧上?臣妾在宫中可是缺个会推牌九的人了。”

    晋元帝笑了:“贵妃不会?”

    戚贵妃被突然点名,正要说话却被赵淑妃截了话头:“贵妃娘娘性情温和,端庄自持,怎么会愿意去沾染上金钱俗气,和臣妾推牌九玩。”

    晋元帝淡淡“哦”了一声,偏过头盯着戚贵妃,眼眸闪过一丝精光,轻声道:“贵妃可知容郡主为何被朕送去慎刑司?”

    戚贵妃神情一僵,缓缓垂下头,摇头道:“臣妾不知。”

    晋元帝哼笑几声,压低声音在戚贵妃耳边道:“那是因为她与谢予有私情。”

    戚贵妃先是一惊,其后又是一喜,她按捺住内心狂喜,容沨和谢予有私情的话,那么两人都是大逆不道之罪,既能除掉容沨还能让谢予自掘坟墓。

    晋元帝又紧接着道:“容郡主与谢予有私情,容王府竟然还敢将其送入宫中选秀,不仅犯了欺上瞒下祸乱宫闱的死罪,朕更担心容王府是想借她来接近谢予,从朕身边探听消息,你说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话音刚落,戚贵妃霍地抬头,一瞬跪在地上,柔和脸色浮上几分阴沉,柔声道:“陛下明鉴,继儿绝无此意。”

    赵淑妃瞥见戚贵妃跪下,捡了一粒葡萄放在自己嘴里,心下冷笑不已。

    晋元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好似头痛不已:“朕也想继儿并无此意。可是容王府才上盛京多久,就敢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朕猜测还是有利益驱使,毕竟以后容王府可是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容王府难辞其咎,你说朕该那继儿如何是好?”

    戚贵妃心头一紧,只觉身上越来越冷,眼眸里阴毒之色越甚,咬牙道:“容王府忠心陛下,继儿更不敢做逾矩之事。此事定然是容郡主一人所为。”

    赵淑妃哼笑一声:“容郡主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能有如此胆子?若没有人指使,本宫还真是不信。”

    戚贵妃沉了一口气,缓缓抬头看了赵淑妃一眼:“淑妃妹妹想要落井下石,大可直说就是。”

    她又对着晋元帝拜了拜:“陛下,此事绝对跟继儿与容王府无关。容沨此人不受拘束,又桀骜乖戾,年纪虽小,可在闺中便是自有心计,如此大不敬之事,臣妾怎么敢让继儿去涉险!”

    晋元帝放下手,幽幽盯着戚贵妃道:“那贵妃要让朕看到事实和真相。”

    戚贵妃眼睫轻颤,微微蹙眉道:“臣妾明白。”

    说着就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回到华荣殿,戚贵妃神情狰狞,砸了一套杯盏,怒骂:“容沨这个贱人!既然要死了,又何苦害我儿!”

    捻秋皱眉沉声道:“那娘娘当时,为何不直接撇清与容王府的关系?”

    戚贵妃匀了一口气,坐在美人榻上,撑着额头道:“容王府若是撇不干净,继儿才是真的完了。容沨必须死!”

    “托人传话去容王府,告知今日发生的事,该如何做,他们心里明白。”

    ……

    而此时容王府,戚氏故作战战兢兢的坐在下首,就连容王爷也告假回家。

    容老夫人闭着眼,捻动着佛串并不说话,立在一旁的秦妈妈心中焦急又不敢显现,四姑娘一旦出事,她的女儿云宵可是要跟着一起赔上性命的。

    容王爷紧紧握着手中茶盏,脸色阴沉至极,啪地一下砸在地上:“逆女!早知她会祸延家族,就该将在她出生时,掐死在襁褓中。”

    戚氏掩下脸上幸灾乐祸之意,低声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希望母亲和王爷早做决断。”

    容老夫人缓缓睁眼,眼中浑浊隐含一丝恼怒之意,她沉沉问:“贵妃娘娘的意思?”

    戚氏咬咬牙,又下一剂猛药:“贵妃娘娘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

    容王爷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如今想要置身事外,那就只能和沨儿断绝关系。”

    容老夫人脸色霍地一变,追问:“王爷这是要将四丫头从族谱中除名!”

    从家族中除名那可是天大的耻辱,且没有家族依靠,那便是任人宰割。

    戚氏见容老夫人似有不忍,又急着补充道:“如今陛下怀疑容王府与三皇子联合将郡主送入宫中,就是故意想要借与谢予私情,探听圣意。母亲这不仅仅是祸乱宫闱的罪名,母亲仁慈,可到底是郡主自己做错了,难道还要拉上容王府与她一起陪葬!”

    “够了!”容老夫人沉声道,她呼吸不顺,秦妈妈赶忙拍着她的心口替她顺气。

    容老夫人着实想不清楚,容沨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和谢予一个阉人有所私情?

    事到如今,牵连容王府,便是她心中有再多猜疑,也只能弃卒保车了。

    容老夫人撑着秦妈妈的手缓缓站起:“此事由王爷做主便是,我不再过问。”

    戚氏有些犹豫地抬起头问:“那王妃又该如何?”

    容老夫人冷冷瞥向戚氏,冷笑一声问:“你待如何?”

    戚氏脸色微微一变,咬咬牙,眼中神情浮上一丝阴狠之意,她跪在地上道:“既是要断绝关系,那便要断个干净,不要后患无穷,恐有灭门之祸。帝心如渊,即便是当年世家之首的谢氏一族,也不过短短数日皆成往日云烟。”

    戚氏抓住容老夫人痛脚,容老夫人一生最看重的便是容氏一族的清誉和荣耀,这是逆鳞,谁也不能触碰。

    容老夫人看似仁慈,其实与容王爷如出一辙,最是冷血残酷不过的。

    容王爷对裴氏这个继室本就太多感情,即便有那么几分愧疚可在家族面前,荡然无存。

    容老夫人道:“裴氏是陛下亲自下旨嫁进容家的。”

    有那么一封圣旨在,那便是裴氏的保命符。

    容王爷脸色阴郁,恨不得将容沨和裴氏一同掐死,因着圣旨裴氏不能休,但裴氏一死,那容涵和三皇子妃亲事也就要拖到三年之后,现在的容王府等不起了。

    左右为难,寻不得破局之法时,有人进来道:“王爷,李公公来了。”

    容王爷几人脸色齐齐一变,好久,他咬牙道:“我这就来。”

    李如玉站在容王爷书房,笑了笑:“陛下知王爷此刻难为,若王爷心意已决,陛下可收回圣旨,一切皆看王爷心意。”

    容王爷跪下道:“多谢陛下。”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权衡之道

    晋元帝收回当初赐婚裴家女给容王爷的圣旨,一时在盛京城掀起轩然大波,都不知裴家是怎么得罪了晋元帝。

    圣旨收回,容王爷当即写下休书,裴氏卧在床榻上,强撑着一口气看着戚氏扔过来的休书,心中平静至极。

    戚氏冷冷的笑道:“要怪就怪你的女儿不知廉耻,竟然会和谢予这等阉人有私情。陛下震怒收回你与王爷的赐婚圣旨,如今你可不是什么容王妃了,只是一个下堂妇。”

    林妈妈狠狠地瞪着戚氏,又扶着戚氏的身子,心中如坠冰窖,担心容沨安危。

    裴氏手上虚弱无力地抓着休书,心中虽有担心,可她信谢予不会让她的沨儿出事的,她意外地有一种被解脱的感觉。

    戚氏轻轻笑着:“你既然已被王爷休弃,自然不适合再住在容王府了,本侧妃尊王爷和老夫人之命送你出府。”

    林妈妈忍不可忍:“你们欺人太甚!”

    戚氏翩翩理着衣袖褶皱的地方,声音轻缓:“来人送裴氏出府。”

    容王爷立在高处,看着裴氏与林妈妈一主一仆被下人请出王府,淡声道:“裴策如今不在盛京,本王托人将你送往他的住处。”

    裴氏眉眼清冷,对容王爷已然没有半分感情,声音虚弱却强势道:“……不必劳烦容王爷好心。”

    容王爷脸色一僵,冷声道:“你若不领情,本王也不会多此一举。”

    旁边下人,冷觑着裴氏都已被休弃还在故作逞强,心中不免轻蔑起来,出了内院,眼见着容王爷已经看不清裴氏身影,推了林妈妈一把,恶声恶气道:“快点!磨磨蹭蹭地还望着王爷仁慈,收回休书!”

    林妈妈脚下一个踉跄,扶着裴氏的手也差点抓不稳,瞧着裴氏就要这样摔出去时,却稳稳当当落在了一人怀里。

    恶仆心下咯噔一下,见着来人气质非凡,不知是哪家公子,只能强撑着怒声道:“你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容王府!”

    后面又有侍卫追来,大着胆子叫嚷道:“还不快把他给拿下!”

    印澧手持长剑,一手将裴氏牢牢护在怀里,目似寒星,带着凌冽的冷意,扫视周围人一圈。

    林妈妈眼眶发红,喊道:“小公子。”

    侍卫有人识得印澧身份,不知他此举何意,又忌惮他的身份,便出言告诫道:“还请印小公子莫要让奴才为难。”

    印澧冷冷看着恶仆,手中冷剑出鞘一半,掠过恶仆劲脖处,恶仆只觉劲脖微凉,脖子上破了一层皮,绽开一条淡淡的血痕,当即就被吓晕在地上。

    容王爷闻声敢来,盯着印澧,沉声问:“印小公子这是何意?”

    容王爷见过印澧,觉得他与容沨有那么几分相似,想着自己的孩子若是没有被周氏那个贱人害死的话,一定也如印澧一般长身玉立。

    印澧收回冷剑,身子一弯,将裴氏横抱起来,面无表情道:“容王府既然已经休弃裴夫人,又要将其赶出王府,我将其带走,王爷也用不着多问。”

    容王爷脸色阴冷:“印小公子恃才傲物,可要知这是容王府,容不得你放肆!”

    印澧瞥向怀中裴氏,虚弱至极,脸上还冒着虚汗,留下一句:“母子血脉,印澧这是要带走我的母亲。”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愣在当场。

    容王爷先是脸色发青,还以为印澧是裴氏与别人偷情所生,可接着转念一想,印澧与容沨年纪一般大,而且裴氏自生下容沨后就一直重病缠身。

    容王爷眼眸一瞬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印澧离去的背影,那只有一个可能,当年被周氏害死的那个孩子,没有死,而且还被印夫子夫妇收养。

    跟来的戚氏也是身子一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把掐住自己的掌心,那么孩子竟然没有死?!

    容王爷沉声道:“来人!”

    容王爷心腹上前,容王爷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便见那人走了出去。

    等戚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容涵赶忙起身问着她:“阿娘,我听说印小公子来将王,裴夫人带走了?”

    戚氏眼底赤红,她抓住容涵手腕,咬牙切齿道:“那个孩子没有死?”

    容涵一瞬微愣,不明白戚氏是何意。

    “当年裴氏生下的双生子都还活着,除了容沨,被丢弃的那一个竟然是印澧!”

    容涵身子猛地一僵,喉咙里一声“不可能”差点破口而出,后来忽然记起容沨带裴氏去寺里祈福,遇见印夫人。

    难道容沨早就算计好的要带裴氏去见印澧?可为何她又不让印澧认祖归宗,那么也不会今日的局面?

    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

    而此刻宫中,赵淑妃为晋元帝选了几位容貌极为出色的秀女,其中罗茵在列。

    晋元帝回到宣政殿,来到后殿池塘,丢了鱼食进池子里,诧异地抬起头道:“印澧说自己是裴夫人的孩子?”

    李如玉也笑笑点头,说了一些自己听得的容王府秘闻。

    晋元帝哼笑,碾碎手中鱼食,目光幽幽道:“心心念念的嫡子可就是这样被容王爷亲自推了出去,可真是一出好戏。”

    晋元帝转身:“裴家如今有功,朕可不能凉了有功之臣的心,传旨下去,濮州裴家治理皇家商铺有功,解云州赈灾燃眉之急,充盈国库,赐皇商之名。”

    他话语顿了顿,看向李如玉问:“朕记得裴家一脉里的嫡系是在此次科举中上了甲榜。”

    李如玉躬着身子笑道:“陛下好记性,裴公子如今有功名在身,又得沛国公府的乘龙快婿,前途不可限量。”

    晋元帝目光微凝,沉吟片刻道:“当初沛国公家的姑娘在宫里出事,朕为皇室名声,让沛国公府不再追查……再追加一道旨意,从宫里出一份嫁妆给沛国公府家的姑娘,份例就按县主出嫁的规格来办。”

    李如玉点头应下,躬着身子,眼睛瞥见晋元帝身影走远,眼眸微微一沉,却见晋元帝身子一顿。

    “这两道旨意明日传完后,再昭告天下,元裔君娶妻一事,一切事宜谢予自会安排,就不必来告知朕了。”

    ……

    盛京城选秀结束,容王府休弃王妃,并将行四受封的郡主从族谱除名,这一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即便选在濮州的裴家都已经得知消息。

    众人猜测容郡主进宫选秀,可能是宫中犯了哪位主子的大忌,祸延家族,容王府无法为了保全家族才将王妃和容郡主赶出王府。

    可这大忌可又说的多了去了。

    等怀鄞这边,甩开侍卫赶去慎刑司时,却是谁也都没有见到。

    怀鄞惊得后退一步,喃喃自语:“不会的……”

    她怒目而视,手中马鞭呼啸一声凌空抽起:“元裔君他们去了哪里?”

    狱卒面面相觑,露出苦涩,却是任怀鄞怎么问都是不说话的。

    怀鄞咬咬牙,又是一个转身,就要往宣政殿跑去,忍冬从后面拦住,不顾礼仪尊卑钳住怀鄞的双臂。

    忍冬压低声音沉声道:“公主现在什么都不要去!”

    怀鄞脸色难看,咬牙道:“我不敢看着他们死。”

    “公主如今大闹慎刑司,现在又是想去宣政殿大闹吗?为着公主亲事一事,陛下已经多次忍让,公主这是要逼陛下废了你吗?”忍冬双手用力制住怀鄞的挣扎。

    怀鄞赤红着眼,宫里艰难,若没有谢予和萧承帮忙,她早就没有命了,而印澧是让她的心活起来的人,容沨虽是印澧亲姐,却给她知己的感觉,没有一个人是她能放任他们死去的人。

    她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废了便废了,这样的公主我宁愿不做!”

    忍冬手上动作一顿,神情有一瞬恍惚,心中心疼至极,怀鄞是她看顾长大的孩子。

    “公主!”

    怀鄞奋力想要挣脱,沉沉地盯着忍冬:“姑姑不要拦我,身在皇宫什么都身不由己,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一个用力便将忍冬的手给挣开。

    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怀鄞身后响起,怀鄞霍地一个回身,神情呆愣一下。

    “公主不该这样冲动,你若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向印澧交代。”

    容沨站在不远处看着怀鄞,她轻轻笑了笑:“可我还得谢谢公主如此看重容沨。”

    怀鄞一下子泄了力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却是眼眶里溢出泪珠簌簌地落下。

    今日发生的事,终于让她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总算是没有事。

    晚间,容沨留宿在怀鄞的菁芜轩,与怀鄞躺在床榻上夜话。

    怀鄞忿忿地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所以说,这些都在谢予算计之类。”

    怀鄞见漏风进来,又赶快躺下:“快说清楚。”

    容沨枕着一头青丝,脸色有些微病白之色,她淡淡道:“要让陛下消除对谢予的怀疑只能这样去冒险,要陛下相信谢予是个甘愿为情放下权势的人,陛下饶过我二人,我自然也成了陛下拿捏谢予的把柄。”

    怀鄞又问:“那你和你母亲都被容王府赶了出来,你可有怨恨谢予?”毕竟现在的容沨是什么都没有,濮州裴家不过是一商户又怎么为容沨撑腰。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十里红妆(一)

    第二日,容王府意外的平静,下人个个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做事,生怕哪里做的不如意惹了容老夫人和容王爷生气。

    午食已至,戚氏一手撑着眉心,眉眼紧皱,没有片刻舒展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周身气压低沉,连带着周围伺候的丫鬟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容涵坐在戚氏对面,看了眼面前的饭菜,劝道:“母亲若是不舒服,涵儿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戚氏嘴皮一掀,冷冷哼笑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阴沉:“这是心病,别人治不了的。”

    容涵眉眼若有若无地轻蹙着,盘旋着一丝愁意,她轻声道:“涵儿将来是皇子正妃,即便印小公子真是当年被稳婆丢弃的那个孩子,可将来也是为人臣,不能越过皇帝。”

    戚氏放下手,对上容涵的目光,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三皇子要容王府帮忙争夺皇位,你父亲也是答应了的,可一旦印小公子真是那个孩子,你父亲定然是要接他进府,远哥儿那孩子还年幼,世子之位只会是落在他的身上。”

    “可父亲已将王妃休弃,而且他身后还有印家,说不准他不会回到容王府。”容涵有些急切地猜测道。

    戚氏皱眉,低骂道:“你蠢啊!正因为他身后有印家在,所以世子之位才非他不可,他若不是为着世子之位来的,印氏一族如此爱惜名声,会让他硬闯王府带走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

    戚氏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微微攥紧,头痛至极:“他若真成了容王府世子,我担心他会从中故意挑拨你父亲与三皇子那边的关系,到时皇位落入别人之手,你又该怎么办才好!”

    容涵哑然一瞬,呆愣了片刻,又有些不甘心地低垂下头,她轻咬着下唇问:“宫里可传来四姐姐的消息?”

    戚氏看了容涵一眼,想到那日戚贵妃着人来传的话,心里就稍稍痛快一些,要知道若不是容沨与谢予有私情,她还没那么快扳倒裴氏那个病秧子,只是没有想到后面又冒出一个印澧。

    “她敢做出祸乱宫闱的事,宫规就饶不了她,你父亲之所以急着将她从族谱中除名,那就是留不住命了!”戚氏眼眸一凛,轻轻笑了笑。

    “日后就没有人能与你争了。”

    容涵心中五味杂陈,内心情绪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想和容沨争,可如今她就这样死了,容涵却不知为何生出几分难过之意。

    “不过,瞧你祖母今日的样子,恨不得马上查清楚印澧身份将他接回侯府,日后咱们还得防着他。总归还是有法子的。”戚氏稍微放宽心道。

    容涵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而容沨没有死的消息,没有传出来,就连容王府都没有听得半点风声,戚氏还在想难道是宫里觉得是丑闻所以秘密处置了?

    容沨被谢予接出宫去,安置在了谢予宫外的住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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