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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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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眼小憩的裴沨,幽幽睁开眼眸,眼底神色沉静如同一汪深潭,她嘴唇轻启:“我听闻这山涧中有一股泉水清凉澄净,又因受过相国寺香火熏染,能洗净尘世污浊,你去让他们为我取一些来。”

    云宵低声应下。

    侍卫去取泉水,裴沨的马车便在山路间停着,等着他们取水回来。

    不巧,容王府的马车正好赶上,因着马车太大,过不去,便有下人过来道:“不知是哪位官眷马车,我家王妃要前去相国寺进香,劳烦让上一让。”


………………………………

第一百八十章  惊心试探

    说话之人,正是戚氏身边的丫头卷茱,她两手交叠放在腹前,微微低垂着头,可嘴角笑意略微带着几分轻蔑,一双眼眸轻挑。

    侍卫冷然,提着长剑横在两人之间,面无表情道:“元裔君家眷马车,谁敢惊扰。”

    卷茱脸色微微一变,被侍卫提剑的气势喝退一步。

    这时,戚氏微微推开车窗一条缝隙,浅浅地笑着,眉眼微动,思绪瞬息万变,元裔君府上的马车?

    这里面坐着的是那位不归山的那位新嫁娘。

    戚氏轻声道:“原来是元裔君的夫人,本王妃着急上相国寺进香祈愿,还请夫人差使侍卫将马车让上一让。”

    侍卫不为所动,抱着长剑护在马车周围,教戚氏笑着的面容有些酸胀,眉眼阴暗一瞬。

    戚氏压着心中邪火,就要发作时,裴沨坐在马车里淡淡出声:“我欲取这山涧间的泉水,以求驱灾辟邪,王妃不如稍等片刻,待侍卫取来,我分上你一些。”

    戚氏眉头忽地一皱,只觉这声音熟悉让人有些发寒,她眼底瞳孔一瞬瞪大,目光死死地盯着裴沨的马车,好似想透过车壁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耳边却是回响起,涵儿与她说的话:“我觉得四姐姐没有死。”

    她一手扶着车窗,指尖微微收紧抓在车窗棱上,按捺住心中惊愕和一分莫名的恐惧,缓缓道:“如此多谢夫人。”

    静默片刻后,戚氏忍不住开口试探道:“明日是小女及笈之礼,夫人若是得空不如前来观礼,热闹一番。”

    山间宁静,偶有鸟鸣水声与风声,戚氏只听得一声低笑。

    整个人不由紧张,紧绷着身子起来。

    卷茱察觉戚氏神色不对,心以为是这位元裔君夫人与元裔君一般令人闻风丧胆,教人不寒而栗,惊惧不已后,将脑袋深深含在胸口处。

    裴沨嘴角微弯,噙着一丝凉凉的笑意:“王妃盛情,我又怎么好推拒,必定备上大礼。”

    戚氏眼眸一黯,又问:“容家进京不过数月,虽早有听闻不归山之名,却只闻印小公子名讳,不曾听说夫人之名。”

    “无名之辈,何须让人记住。”裴沨一手握着腕间玉镯,慢条斯理地轻轻转动着。

    戚氏紧追不放:“若真是无名之辈,又怎么会被陛下赐婚与元裔君。”

    此话一出,裴沨面色一瞬冷了下来,眸子里的冷冽之色,凝结成冰霜。

    周遭侍卫更是齐欻欻抽出长剑,寒光闪现掠过戚氏脸庞,戚氏强撑着笑意,冷嘲道:“本王妃实话实说,夫人这是动怒了?”

    裴沨敛下冷意,轻轻笑着:“把剑收回来去,夫君让你们护我周全,可不是教你们随意张狂。”

    戚氏笑着,微微扬起下巴,以为是这位元裔君夫人怕了。

    却听裴沨又幽幽道:“若再有人出言不逊,损及夫君名声,那便格杀勿论。毕竟陛下旨意,岂是他人能妄自揣测的。”

    此刻前去取水的侍卫捧着竹筒,快步走了回来,竹筒内的泉水却是丝毫没有洒出,那人躬身将泉水抬起:“夫人。”

    车窗轻轻推开,戚氏眼睛瞪大,可惜马车内有些昏暗加之离得有些远,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见着一双手伸出,接过泉水,却是个丫鬟,连脸都没有瞧清楚。

    云宵将竹筒递到裴沨手里,裴沨看了看:“泉水干净清亮澄净有渡人之德,可惜却不是谁人都能渡得了的,此水我便不分于夫人了。”

    戚氏脸色阴沉,眼眸中聚着一抹阴毒之色,她收回自己抓着车窗的手,声音发沉道:“本王妃却是要看看,此泉水可能渡得了夫人。”

    裴沨神色平静:“水既然取来了,将马车让上一让。”

    容王府马车缓缓驶过,戚氏偏头盯着对面马车,只听马车内声音幽幽:“我知王妃对我身份有所猜忌,且加之舍弟印澧还是容王府流落在外的子嗣,王妃心中猜忌更甚,你说我会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人吗?”

    这是对面马车车窗轻轻被一双手推开,昏暗中,露出一张约莫有些看不清的脸,只有那一双眼睛冷冽幽深,让人见了不忘。

    戚氏压住喉咙里一声尖叫,揪住胸襟的衣裳,她没有看清脸,只是那一双眼睛教她看了害怕。

    ……

    相国寺内,裴沨对着菩萨拜了又拜,她缓缓起身对着身旁主持道:“此前我在这儿为我母亲捐了一盏长明灯,如今她已身死,还请主持将此灯灭了,好让她进去轮回重新投胎。”

    说着她从云宵手里拿过竹筒:“盼她洗净这一世的痛苦来世平安顺遂。”

    主持念了一声佛号:“前尘皆了,施主安心便是。”

    裴沨微微颔首,便起身离去,赶往不归山。

    而这时,替容涵祈福的戚氏从另一处偏殿走了过来,她看着裴沨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怎么也不敢确定那人就是被容王府从族谱除名的容沨。

    戚氏想了片刻,上前对着主持双手合十道:“主持,我意为小女求一平安符,见着方才那位夫人,去了山涧间驱灾辟邪的泉水而来,敢问可是什么祈福的法子?”

    主持摇摇头道:“方才那位施主是为家中已逝母亲灭长明灯而来。”

    戚氏眼眸一低,喃喃自语道:“家中已逝母亲。”她微微偏头,只见殿里燃着几十盏长明灯,烛火跳动,一个小沙弥小心翼翼伸手取下一盏,上面俨然写着一个“裴”字。

    戚氏心悸一下,浑身没来由一个激灵,穿堂风过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死死抓住身旁卷茱的手腕,指尖收紧。

    那人,真的是容沨!

    她是来为裴氏灭长明灯的,裴氏竟然死了?

    心中惊惧之色褪尽,面上忽地浮上一阵狂喜,脸色几经变换,有些扭曲地难看。

    裴氏丧事并未操办,裴沨上了不归山,就让人将裴氏火化,平台上,裴氏祥和的躺在上面,身上却未穿着寿衣,而是一袭青蓝色的衣裙,在火焰吞噬下点点蚕食变黑。

    裴沨与印澧跪在地上,久到膝盖已经没有知觉,裴沨还仍然跪着,突然身边一人跪下,裴沨并未偏头,便就知道是谢予。

    谢予匆匆从宫里出来,换上一身素色衣衫,他声音平缓:“母亲走了,你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裴沨眉眼微动,眼底神情忽暗忽明,冰冷的手背覆上谢予的手掌:“既然她想与容王府断个干净,那就什么东西都不准留在容王府。”

    裴沨以为自己不痛,不难过,可此刻温热的泪珠却是落了下来。

    许久之后,大火燃尽,只剩下一抷白色的骨灰,裴沨借着谢予的手站了起来,身形晃了晃。

    谢予眉头一皱,圈住裴沨的臂膀,裴沨仰起头看着谢予道:“谢予我没有母亲了。”

    谢予沉寂的眸子微动,一手揽过裴沨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处:“我知道。”

    胸襟前的衣衫被裴沨的泪水湿润,裴沨静静地垂着泪水,闷声道:“死对母亲来说是最大的解脱,可是心里对她的怨好像还没有放下……从我及笈礼后,她总是在责怪自己,其实我也怨恨过她……”

    裴氏的骨灰被密封在了一个坛子里,裴沨出不了盛京城,只能是裴策亲自将裴氏的骨灰送回濮州故地。

    第二日,容王府六姑娘及笈,府上鞭炮声便没有听过,来往送礼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现在不知陛下心意如何,可两位皇子谁也不好得罪,自然只能捧场,不让人记恨才好。

    宫里戚贵妃赐下厚礼,唱礼的下人卯足了劲儿,可是念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宾客听了,暗自点头,容六姑娘是戚贵妃嫡亲的外甥女,不久后又是自己的儿媳,这般重视,三皇子府里那些莺莺燕燕可是避避风头了。

    留椿斋,容涵俏丽的容色浮上些许阴翳,她眉眼微蹙,戚氏走了进来见了,挥退下人对她道:“今日是你及笈大礼,可不许板着个脸教人看了笑话。”

    容涵轻轻咬着下唇,闭了闭眼沉了一口气道:“涵儿知道。”

    戚氏脸色并不是很好,她坐下道:“你要记着日后你才是这三皇子府的正妃,那些妾室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自己要拿出正妃的气势来。事事自己要拿出章程来,她们若是闹得太难看,便是你姨母都饶不了他们。”

    在戚氏认知里,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况皇子之尊的萧继,昨日她去相国寺为容涵进香,三皇子里的侧妃撺掇着几个妾室竟然上侯府来,说是来拜见未来的正妃姐姐,教人看了好大的笑话。

    要戚氏来说,如今容涵就要吊着萧继,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当年的容王爷可不就是这样,一门心思自诩情深对周氏掏心窝子的好,不然裴氏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又思及元裔君夫人就是容沨,面色阴沉一瞬,她瞥了眼低头不语的容涵,却是没有开口,让容涵知晓。

    戚氏理了理容涵衣裙,定定道:“今日是你的及笈礼。”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容涵及笈

    容王府门庭若市,府外下人有条不紊地迎着贵客进府,又让人牵着马车停靠在一旁。

    这时,一辆马车在容王府正门前停下,一女子探出手扶着侍女的手轻身走了下来,她抬头望了一眼容王府牌匾,便听周围人行礼道:“见过二皇子妃。”

    赵磬瑶脸上笑意温和,整个人透着一股柔弱之意,只是轻颤的长睫下谁都没有见着眼底的那一抹坚韧,她微微走动一步,系在腰间的玉珏却是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她轻声笑道:“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下人赶忙上前迎着赵磬瑶,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又转:“二皇子妃请。”

    赵磬瑶扶着侍女的手上了台阶后,微微转身道:“不必理会我,我还要等上一人。”

    下人眉头一皱,心下诧异,还要二皇子妃等得人?这是要来什么样的人物?

    却听赵磬瑶温和的声音响起:“来了。”

    顺着抬眼望去,只见架着马车的人却是一个抱剑的侍卫,周身冰冷的气质与寻常侍卫不同,马车内先是下来一位侍女,下人只觉一阵熟悉,等那侍女站定后,脸色霍地一白。

    这,这不是从前郡主身边的碧花姑娘吗?

    当初郡主突然被王爷从族谱中除名,连带着两个丫头都没了踪迹,别人都说,郡主是在宫里得罪了贵人,这才走的半点儿生息都没有的。

    裴沨扶着碧花的手臂走下马车,见着赵磬瑶在廊下站立等着她,上前微微福身道:“见过二皇子妃。”

    赵磬瑶对裴沨颇有好感,一是因着裴沨婚嫁之日,不顾礼俗走出花车与谢予前行,二是因着萧瑞满月那日,怀鄞解围是裴沨在其中帮忙。

    “不必多礼,我见你便觉得喜欢,不必拘泥拿着繁文缛节。”

    下人震惊的身子已经僵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就说出一个字:“郡……”

    碧花微微扬起下巴,瞥了下人一眼,冷声道:“这位是元裔君夫人,你这个奴才张口唤什么‘郡’。”

    这时,戚氏从内院走了出来,笑着道:“下人无礼,让二皇子妃与夫人看笑话了。”

    说着就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下人几句。

    戚氏目光积着几分阴郁盯着裴沨的脸道:“相国寺一别,不曾想夫人真的应邀来观小女及笈礼。”

    裴沨嘴角噙着一丝讥诮,扬唇轻笑:“王妃盛情,且我也为府上六姑娘备下厚礼。”

    听得厚礼而已,戚氏心下不由谨慎起来,她迎着两人进府,轻声开口问:“我观之夫人像极了我所识得的一人,她曾在王府小住数月,不知夫人可觉得这四周景象可有熟悉?”

    赵磬瑶笑意不变,听着戚氏与裴沨二人打哑迷也不觉疑惑,容王府当日作为决绝,竟无一人敢为当时还是容沨的裴沨求情,当真是人情冷暖,权势之重。

    裴沨轻声笑了一下,斜睨着看向戚氏,好似在嘲讽戚氏不入流的试探,不过戚氏却没有说谎,她从濮州回到盛京城的确只是在如今的容王府罩住数月就被送去选秀了。

    此刻王府内下人,见着裴沨都是一脸见了鬼的神情,惊惧不已,心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裴沨淡声道:“熟悉如何,不熟悉如何?王妃此问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戚氏被裴沨直白的话语一噎,却是怔愣了片刻后,道:“不过是有感而发,夫人莫要记在心上。”

    花厅内,聚集着各家官眷,一睹了元裔君夫人的容貌,曾经见过裴沨的,都有些纳闷,这元裔君夫人怎么和从前的容王府郡主生得一般无二。

    容老夫人高坐上首,赵磬瑶不卑不亢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只见容老夫人目光落在裴沨脸上时,却是神情忽地一僵,眼底浑浊深了几分。

    裴沨随着赵磬瑶落座后,又官眷没忍住好奇道了一句:“听闻夫人是不归山印家姑娘?”

    裴沨漫不经心地碰了碰面前茶盏,缓缓抬头,慵懒一笑道:“不是。”

    众人一瞬愕然,却听她又道:“我姓裴,虽不是不归山印家姑娘,可印夫子夫妇于我有再造之恩。”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姓裴?如今姓裴能说得上名号的就只要濮州裴家,偏偏这个裴姓还是和容王府脱不了干系。

    数日前被休弃的王妃可不就是濮州裴家的姑娘。

    一人出声,便有另一人接着问:“可是与濮州裴家有何干系?”

    裴沨敲了敲杯壁,眼眸一低,像是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呢?”

    众人一愣,却见赵磬瑶掩唇笑了笑,周遭的人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容老夫人脸色阴沉地有些难看,姓裴,心口仿佛积压着一块儿大石,教她难受得紧。

    旁边秦妈妈神色如常,云宵无事后,便给秦妈妈递了口信,如今母子两人各为其主,却是寻不着机会再见面了。

    而这边出来见宾客的容涵正正对上裴沨偏过来的眸子,整个人顿在了原地,还是柳叶动手推了推容涵这才没有失了礼节。

    容涵默默低垂下头,她果然没有死。

    赵磬瑶笑了笑,不咸不淡道:“三皇弟果真是有福气之人。”

    目光落在容涵脸上,此道目光落在有些眼里,却是不经诧异了一分,二皇子妃向来宽厚待人,怎么也会出口暗自讥讽了。

    裴沨从发上取下一枚簪子,拨动着杯盏中的茶叶,突然起身走到容涵面前停住。

    容涵不由屏住呼吸,定定看着裴沨。

    簪子在裴沨手里转了一转:“王妃盛情,此枚簪子是我亲自备下,出自翠珑坊巧匠之手,原为两枚,意欲两相宜。只是一枚成了从前容王府正妃的嫁妆,而另一枚机缘巧合落在了我的手里,便把赠予六姑娘。”

    裴沨抬起头就要将簪子插入容涵的发髻中,只见她手上动作忽地一顿,簪子没插上,却是又从容涵发上取下一枚与她手中簪子一模一样的东西。

    裴沨看着手里一样的簪子,兀自冷笑:“真巧,与我的是一样的。”

    “只是这枚簪子不应是从前容王妃的嫁妆,怎么容王府将其背弃了,却还用着人家的嫁妆?”

    容涵脸色一变,厉声道:“不是!”

    她稳住自己的心神,强撑着笑意问:“夫人怎么就这般笃定这枚簪子是从前王妃的嫁妆,你莫不是认错了。”

    裴沨摩擦着簪子上的刻纹,眼眸淡淡一转:“簪子上都刻着合欢花,名为两相宜,意为两相情好,我又怎么会认错。”

    她目光幽幽盯着容涵,嘴唇微弯:“容六姑娘说我认错,那便认错了就是。”

    说着两枚簪子都戴在了容涵头上,裴沨还细细观赏了片刻。

    众人只觉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却见裴沨落座后,又淡淡问了一句:“说来从前你容王府背弃的王妃与我一样姓裴,却也不知她带来的嫁妆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容老夫人面色沉了一瞬,浑浊的眸子露出一丝冷意:“夫人,口口声称我容王府背弃裴氏,这是有意污蔑我王府名声?”

    裴沨低笑一声,眼眸轻抬,横着一丝幽深之意:“众所周知,裴氏嫁入容王府时,是带来千万嫁妆,濮州裴家更是捐献一半家财于国库,助力晋朝抵御外敌。若是没有那钱财,远在前线杀敌的容王爷能否全身而退都未可知。”

    “裴氏母族于晋朝有功,也于容王府有恩……”

    裴氏被休一事,容王府受到许多流言蜚语纷扰,皆是抨击容王府无情。

    裴沨此话一出,其他人那份同情弱者的“正义”又被煽动了起来。

    戚氏咬咬牙,故作平静道:“当年陛下赐婚,也是一段佳话,可如今是裴氏执意要与王爷和离,不然陛下怎么回罔顾有功之臣,收回圣意。”

    她颠倒黑白,如今全然成了裴氏一人的不是。

    “是吗?”裴沨慵懒地支起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她瞥了一眼戚氏,哼笑一下。

    赵磬瑶喝了一口茶水后,扬起眼眸,满心好奇地问了一句:“听闻从前的容王妃病重在床,好好的怎么想着会与容王爷和离?着实有些想不通。”

    她轻轻蹙眉,又舒展开道:“如若真是从前容王妃自己提出和离,那父皇安抚濮州裴家之举,却是也不至于迁怒容王府。”

    裴沨目光落在自己腕间的红珊瑚双扣手钏上,红珊瑚颜色鲜红艳丽,衬得她肌肤似雪,却刺得容涵眼眸一痛。

    “真是和离?”容沨问。

    如今这局势,容老夫人也只能顺着戚氏方才的话道:“确实是和离。”

    容老夫人笃定称自己是裴沨的容沨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便她知晓其中真正隐情,也只能听着她们的辩解之言。

    可惜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既然是和离……晋朝明文律法规定,夫妻双方和离者,妻者可以带走自己嫁来时所有嫁妆。莫不是从前容王妃走急了,给忘了,还是容王府有意扣留,又或是真是背信弃义。”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取回玉成

    她说过,她母亲想与容王府断个干净,那么她便什么东西都不会留在容王府。

    要回嫁妆只是一个开始。

    容老夫人她们脸色阴沉地有些难看,尤其是戚氏,此次容涵及笈礼办的隆重奢华就是借了裴氏嫁妆。

    当年濮州捐了一半家财给国库,又是再分了一半家财给裴氏做嫁妆,可见其嫁妆足以让人利欲熏心。

    裴沨缓缓垂下手,看着赵磬瑶道:“二皇子妃也在此,好好查个清楚,免得有人以为我信口胡说,污蔑了容王府清誉,若是我真错了,我愿向老夫人负荆请罪。”

    赵磬瑶淡淡扬眉:“容王府清誉不可受人污蔑,我也以为还是查清楚的好。”

    站在裴沨身后的碧花双手举起,拍了三下,这是两个侍卫提着一个拢箱走了进来,打开里面全是放着满满当当的册子。

    自从青州那事,容王爷挪动裴氏嫁妆给周氏那个女人后,林妈妈便多了一个心眼,将嫁妆册子一系列东西都转了出来,便是裴氏也不知晓,留在府上盖着濮州裴氏家徽的册子都是伪造的。

    裴沨勾唇讥诮着笑着:“不巧,从前容王妃的嫁妆册子由着她的忠仆林妈妈亲手交于我,要我替她的主子要回嫁妆。”

    容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震的茶水洒了出来,她冷喝道:“容沨!”

    裴沨不为所动,反问:“容沨是谁?”

    她顿了片刻,恍然大悟道:“这位莫不是容王府从族谱中除名的容四姑娘?老夫人认错了,我姓裴,单字与四姑娘一样都是一个‘沨’字,可我不是她。”

    容老夫人决定拿捏她的七寸,低声道:“当初你为何会从族谱除名,你是最清楚不过,你莫要做的太过难看。”

    裴沨眼眸一低,瞥了一眼台上坐着的容老夫人道:“老夫人认错了,我姓裴。此姓是陛下所赐,老夫人若有疑问,去问陛下就是。”

    容老夫人想要拿捏住她,裴沨却是偏要追问,她不在乎什么所谓名声,只是看他们容王府还要不要脸面。

    “老夫人这话却是让我很是好奇,容四姑娘到底是为何被逐出族谱,此事可和从前容王妃的事有关?”

    容老夫人一口气压在心口,差点没有喘的过来,她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裴沨,却是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察觉出元裔君夫人此番行为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就是在故意针对容王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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