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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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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沨半眯着眼睛,凌厉问:“难道容王爷还要让我剖骨割肉还你生养之恩?”

    她瞥见容王爷腰间别着一把佩剑,上前抽出长剑先是指着容王爷的脸,笑道:“你要的话便亲自来取。”

    碧花脸色惊变:“夫人!”

    她抓住裴沨举着佩剑的手,又狠狠盯着容王爷,咬牙道:“王爷非要如此赶尽杀绝?当初你执意要送姑娘进宫,可有为姑娘想过退路?你一心只为容王府,姑娘选秀之时出事,但凡你进宫问上一句,又怎么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这时,裴沨身后贴上一人身躯,只听得那人声音沉寂微冷覆上她握着佩剑的手掌,将因体弱微晃的手握稳。

    “剑是用来杀人的手,若只是用来虚张声势,那只会伤到你自己。”谢予在裴沨耳边道。

    谢予眼眸一抬,灰黑色的眼眸微抬:“容王爷找本君夫人做甚?”

    他握着裴沨的手将佩剑逼近容王爷心脏的位置,剑尖抵在衣裳外面,只要谢予再稍稍用力便能穿破。

    容王爷脸色阴沉,却是不退让:“沨儿是本王的女儿。”

    谢予兀自轻笑一声,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一样:“若她不是没有死,若她不是没有下嫁本君,容王爷还会来见她,口口声称她是你的女儿?容王爷是你自己不给自己留退路,如今怎么能又以血脉一事来要挟她。”

    长廊里,冷风吹过,掠过裴沨脸颊,谢予察觉裴沨手微微发凉,拉着她的手将佩剑一丢,又拉着斗篷的帽兜给裴沨带上,将手给她收在自己的斗篷里面:“照顾好夫人。”

    碧花点点头,扶着裴沨离开。

    此刻谢予眼底流露出许久不曾出现的杀意,嘴角微弯,却透着一股冷冽的死气:“你为她生父又如何,是你自己败尽了你与她之间父女情分,就连印澧亦是对你这位生父失望至极。”

    容王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谢予远去许久,终是恨恨地低下头看着佩剑泛着的寒光。

    ……

    龙驾回鸾,晋元帝下旨珍贵人赐住亓雲殿,赏赐之物如同流水一般送进亓雲殿。

    要知亓雲殿可是从前懿贤皇贵妃的住所,如今赐给这位珍贵人,可当真厚宠。

    阖宫各位小主,都想一见这位珍贵人长什么样子,却都是被拒之门外。

    一连数月,见过珍贵人的人少之又少,便是随侍在晋元帝身边的谢予都不曾见过。

    “这位珍贵人来得蹊跷。”裴沨面前放着棋盘,手中拿着黑子,看着黑白相间的局势,一时不知道如何落子。

    谢予这日从宫里回来的早,便被裴沨揪住同她下棋,谢予手执白指,见着裴沨犹豫不定,眉眼一动,用着白指敲了敲棋盘一处。

    裴沨瞪了他一眼道:“观棋不语,谁要你提醒。”可手上却是将黑子落在了谢予方才指的那一处。

    谢予失笑摇了摇头,这一盘下下来,也不知裴沨悔了多少次棋,有时还有自己动手明目张胆换棋的。

    “相国寺那日发生了什么?”裴沨问。

    谢予落子道:“那日发生何事,我确实并不知晓,只是知道这位珍贵人是戚贵妃寻来的。”

    裴沨诧异抬眸:“戚贵妃如此看重陛下恩宠,竟然会想出让别人替她固宠。”

    裴沨一低眸又见谢予白子将她逼上了绝路,顿时不敢了:“不可以下这里。”

    谢予将手里白子丢在棋盒里,站起身,走到裴沨面前停下,一个腰间将她打横抱抱了起来:“正是因为看重才不能失去。”

    裴沨搂住谢予的劲脖问:“你要做什么?”

    谢予额头抵着裴沨的额头,勾唇坏笑了一下:“我瞧你今日精神的很,不如也疼疼你夫君。”

    裴沨顿时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涨红,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谢予抱进了里间屋子里去。

    印澧此去漠北,翻身越岭,远在盛京城的裴沨终于得了来信。

    朝堂之上,晋元帝看着手里奏折,眉眼藏不住笑:“印小公子不愧为不归山印家子嗣,替我晋朝解决燃眉之急。”

    底下容王爷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要知道这可是他容家的孩子。

    思及在相国寺祈福时,遇见裴沨的事,心中积着的郁气越发浓厚。

    临出光明殿时,萧继与容王爷并行离开,萧继眼眸微抬问:“岳父可有悔意,印澧有如此治世之才,若能回到容家,岳父也不必伤怀。”

    容王爷步伐微顿,听得“伤怀”二字,眉眼微微一变,他沉声道:“并无。”

    掩在宽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容王爷又接着道:“且伤怀二字,殿下过于言重,容家未来如何皆系于殿下一身。”

    萧继眼底隐藏的阴沉些微散去,笑着道:“有岳父此言,容王府何苦没有出头之日。”

    晋朝与漠北一事落定,印澧还需继续留在漠北商定后续事宜,而这边盛京城却是在宫里举行宴会庆祝此事。

    亓雲殿,珍贵人坐在妆奁前,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容貌,微微抬眸看向自己面前墙上挂着的懿贤皇贵妃画像,眼眸一顿,捡起一枚金簪道:“戴这个。”

    宫女正要带上,却是被一个嬷嬷阻拦下,这人正是之前戚贵妃赐下的人,唤作杜嬷嬷。

    杜嬷嬷上前夺下金簪,躬身对着珍贵人道:“贵人,懿贤皇贵妃从前最不喜金饰,这东西还是莫要戴了。”

    说着指了另外一对较为素净的玉钗:“戴这个。”

    等宫女将珍贵人装扮好,杜嬷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贵人要时刻理着,你能逃离苦海,可是因为懿贤皇贵妃。”

    珍贵人眉眼微蹙,兀自笑了笑:“那嬷嬷觉得我与懿贤皇贵妃谁要好看一些?”

    杜嬷嬷按住珍贵人的肩膀:“你与她便是一人,何来谁要更好一说。”

    珍贵人眼眸一黯,规矩交叠的手指甲不由掐紧。

    宫宴上,赵淑妃与戚贵妃两人早早就到了宴席上,而这边晋元帝与那位珍贵人却是迟迟未到。

    赵淑妃稍稍喝了几盏酒,脸色微醺,戚贵妃瞥见柔声道:“淑妃不是贪杯之人,怎么也胡闹起来了,莫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

    赵淑妃单手撑着额头,凤眼轻挑:“是贵妃心中藏有事,珍贵人如此得陛下盛宠,还住进了亓雲殿,怕是贵妃自己都没有料到吧,不要教自己养的狗给咬了才是。”

    赵淑妃又饮下一杯酒,笑道:“毕竟从前的懿贤皇贵妃可不就是被自己身边的狗给咬了。”

    戚贵妃柔柔的笑意变得些微阴森,淡淡移过目光:“淑妃又再说胡话了。”

    赵淑妃冷笑一声。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晋元帝才携着这位传闻中的珍贵人走来,珍贵人面上覆着面纱,走路弱柳扶风,露出一双眸子婉转风流。

    晋元帝让珍贵人落座在他身旁,赵淑妃笑了笑道:“陛下得了美人,却是不让臣妾们也沾一沾眼福,看一看是什么神仙妃子。”

    晋元帝笑了:“你这张嘴却是永远都不饶人。”

    珍贵人俯首做小,轻声道:“臣妾自幼患病,脸上不能见风,淑妃娘娘莫要怪罪。”

    赵淑妃凤眸微凝:“如此美人就该造一间金屋藏起来,又怎么会有怪罪一说。贵妃觉得呢?”

    戚贵妃眉眼间的笑意浮上阴翳:“如此娇弱是该好好养着,陛下该让珍贵人好好在亓雲殿歇息才是。”

    怀鄞坐在下首,往嘴里丢了一粒葡萄,嚼了嚼吐出葡萄皮和葡萄籽道:“宫里可又是得要热闹起来了,这珍贵人来者不善。”

    裴沨微微抬眸,眼底聚起一抹黑色漩涡,这人怎么会如此像容涟?

    她与容涟做了那么多年的双生姐妹,虽长年不能长时间相处,但她是最熟悉容涟的?

    一瞬间裴沨只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眼底染上阴翳,心下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了起来。


………………………………

第一百九十章  影子相见

    底下众人神色各异,心思百转千回,很是好奇这位珍贵人是怎么就入了晋元帝的眼,如此恩宠,还赐住亓雲殿,难不成这位珍贵人和懿贤皇贵妃长得很像?

    赵淑妃凤眸微醺,转动着手中杯盏,眼眸微挑便见着这位珍贵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人的影子,旋即便明了轻笑了起来。

    晋元帝看见,便问:“淑妃这是在笑什么?”

    赵淑妃放下杯盏,稍稍顿了一下,眉眼柔媚道:“臣妾是笑珍贵人。”

    晋元帝眉头一动,此刻珍贵人目光游移不知在看向台下何人,听得赵淑妃的话身子不由紧绷起来,轻轻低垂下眼睫。

    “臣妾觉得笑珍贵人像一人,或许是臣妾看错了,方才贵妃还说臣妾醉了。”赵淑妃收回目光道。

    晋元帝莫名轻笑一声,看了眼覆着面纱的珍贵人,又问向戚贵妃:“淑妃觉得珍贵人像一人,贵妃觉得呢?”

    戚贵妃神色微微凝滞一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珍贵人像谁,可偏偏晋元帝没有点破的意思,她眼眸一黯盯着珍贵人,柔和的笑了笑。

    晋元帝端着一盏冷酒饮下时,袖子却被人轻轻一扯,只见珍贵人目光无惧地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道:“陛下已经喝过许多了。”

    戚贵妃笑意一沉,眼底晦暗不明。

    赵淑妃出声道:“从前懿贤皇贵妃也是这样盯着陛下,教陛下少饮酒。”她话语一顿,转而看向戚贵妃,“这样看来这位珍贵人到有几分懿贤皇贵妃的神韵。”

    “贵妃从前与懿贤皇贵妃交好,你可觉得珍贵人像?懿贤皇贵妃去的早,听闻贵妃伤怀许久,如今陛下得了这么一个妙人,不如好好叙叙姐妹情深。”赵淑妃将“姐妹情深”四字咬的有些重。

    且不论从前戚贵妃与谢濯之间的恩怨,这“姐妹情深”四字,听着就极为讽刺。

    戚贵妃当年借谢濯复宠,害死谢濯后,却又一直活在起阴影下,如今还得找一位和谢濯长得一般无二的女子来固宠,却不知是可笑还是可叹。

    戚贵妃如今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若说珍贵人不是谢濯,那么珍贵人便没有了她的作用。

    赵淑妃这问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戚贵妃此刻脸色晦暗不明,柔和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谢濯便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对于珍贵人她是厌恶至极可有不得不利用。

    这时珍贵人依附在晋元帝身旁,仰头看着他道:“只要陛下开心,臣妾可以不做自己,陛下希望臣妾是谁,臣妾便是谁。”

    晋元帝抬手抚摸着珍贵人的眼睛笑了笑,在别人眼里这像是爱抚,可只有珍贵人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害怕,放在膝上的一手悄悄攥紧,抑制住自己自己的战栗。

    那双手在微微用力,只要晋元帝稍稍用力便能将珍贵人的眼睛给活生生的挖了出来,留下两个血腥的窟窿。

    赵淑妃闭眼像是醉倒一般伏在白苏身上,双唇一张一合的喃喃道:“自欺欺人,像谁又怎么会是谁,蠢啊……”

    不过她确实好奇,这位珍贵人是戚贵妃从哪里找出来的,而陛下又是怎么想的。

    丝竹之乐虽然悦耳,可也扰人心神,裴沨心里压着心事,坐着有些头昏脑胀的,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鬓角,借着云宵的手偷偷走了出去,寻个清净。

    云宵扶着裴沨去了后殿坐着,外面还飘着雪,大片的雪花落下覆盖着盛京城,雪白之色干净得想让人动手让它染上其他的颜色。

    云宵顺着裴沨目光看着外面的光景,笑了笑道:“婢子听府里的下人说,今年盛京城的雪下得比前年大,时间也还长了许多。在青州可见不到,青州湿冷,雪能连下四五日都教人看着欢喜的。”

    裴沨眉眼动了动,缓缓收回目光,闭了闭眼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低声询问道:“你说是我瞧错了吗?”

    原以为此生不会在相见的人,竟然近在咫尺,还是说,她过于想的太多,那位珍贵人根本就不是容涟,毕竟世上相似的人也还是有的,比如她和懿贤皇贵妃又一双一般无二的眼睛。

    云宵微微皱眉,心里其实也是惊愕不已:“五姑娘随沈家发配西北苦寒之地,怎么会出现在盛京,要知罪臣家眷无召入京,这可是要杀头的。”

    她不由紧了紧自己的手,像是在说服自己,五姑娘犯下那么多错事,老天爷怎么能轻易就这样放过她。

    裴沨缓慢有一下没一下动着的手指停下:“回去让应其他们去查查沈家的人到了西北发生了何事。”

    云宵默默记下。

    裴沨正要起身进去,念着待久了,怀鄞又跟着找出来,迎面却撞上了出来的珍贵人。

    裴沨微微福身,没有说话。

    珍贵人坐下后,才眼眸轻抬,盯着裴沨笑着道:“元裔君夫人不如再留一会儿和我聊聊。”

    裴沨侧过身,鸦青色的长睫覆盖着自己的眼脸,淡声道:“我与娘娘并不熟悉,怕扫了你的兴致。”

    珍贵人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面纱覆盖着脸,只露出一双风流婉转的眸子:“你若拒绝了我,那才是扫了我的兴致。”

    她抬手看着自己指甲上的凤仙花染的蔻丹:“不熟悉无妨,聊着聊着万一就一见如故了。”

    裴沨眼眸微凝,不着痕迹打量着这位珍贵人,一低头便隔着珍贵人一个位置在她旁边坐下。

    杜嬷嬷跟在珍贵人身边,见她招惹裴沨,担心戚贵妃谋划之事被珍贵人节外生枝之举,不由唤了一句:“贵人。”

    珍贵人将手炉递到杜嬷嬷怀里,勾唇笑着道:“嬷嬷手炉里的炭火没了,你去再加一点。”

    杜嬷嬷眼眸一沉,声音比刚刚提高一分:“贵人!”

    珍贵人幽幽地转过头,眼眸一抬,脸色霍地变冷,扣住杜嬷嬷的手,强势让她接过手炉:“嬷嬷既知我是贵人,便要知道我是主,你是仆。”

    杜嬷嬷有些恼怒,就想要出声呵斥。

    珍贵人却是凑在杜嬷嬷耳边压低声音道:“嬷嬷,我是贵妃手里的一枚棋子,可你只是个奴才,我若不能好好为贵妃做事,你也得不了好,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杜嬷嬷眼眸一定,面上微微有些发青,惊骇地看着珍贵人,心中思索片刻,还是接过了珍贵人的手炉。

    珍贵人缓缓直起身子,笑了:“嬷嬷还是快些去吧。”

    杜嬷嬷低下头:“老奴快去快回,贵人在这儿等着老奴。”

    见着杜嬷嬷离去,珍贵人才偏头看着裴沨:“元裔君夫人是青州人?”

    裴沨点头:“娘娘也是?”

    珍贵人眉眼微动:“我四处漂泊不定,到如今才有了安身之所,而青州带给我的回忆却是不怎么愉悦,甚至让我痛恨那里的所有。”

    她话语里一瞬府上些微阴森之色。

    说着,又停下说话看向裴沨:“我这样说,夫人莫要多想才是。”

    裴沨不说话,一双冷冽的眸子暗藏深意,仿佛想要看透面前之人的内心。

    珍贵人语气忽然有些哀伤,低垂下头:“我在青州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还好上天垂怜,让我得到机会受陛下恩宠,你说当初害过我的人,是不是如今我就可以加倍还回去了?”

    她微微抬头,一双黑黑的眸子紧盯着裴沨不放。

    裴沨神情镇定自若,迎上珍贵人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沉默一会儿后,裴沨才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敢妄下断语。”

    珍贵人低声细密地轻笑了一声,寒风吹了进来,鼓起珍贵人的面纱,那张让人好奇的脸也是若隐若现教人看不清楚。

    “我不如夫人这般透彻,只知道睚眦必报,他人伤我,我便百倍还之。”

    珍贵人眼眸沉沉地看着裴沨,眼底涌现的异样神色含着不为人知的敌意,这时杜嬷嬷拿着手炉回来了。

    她这才缓缓起身,接过手炉放在自己手里暖了暖,感觉一丝暖意涌入身子里。

    “我听闻夫人曾差点在宫里丢了性命,以至于如今身子骨大不如从前。”

    珍贵人嘴角笑意怪异却藏在面纱之后,她轻轻上前在裴沨面前站定,拉起裴沨的手,将手炉放在了她的手里:“夫人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这一句莫名教人升起一丝战栗。

    裴沨接过手炉,面上静静的,低垂着头看着珍贵人的手,关节的地方微微有些微微的又红又肿。

    珍贵人笑了:“我曾在苦寒之地被人折磨,这便是那时留下来的。”

    她缓缓就要转身之时,寒风再起,掀起她面纱的一角。

    云宵站在裴沨身后,眼睛霍地一下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张脸。

    珍贵人恍若不曾察觉,抬手压下面纱,嘴角笑意越深。

    抬步之时,却听裴沨在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容涟。”

    珍贵人眼眸轻挑,露出一丝阴鸷,笑声道:“四姐姐还记得我,可教妹妹真是感动至极。”

    裴沨兀自冷笑一下,讥诮道:“你就不怕我揭穿了你真实的身份。”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恃无恐

    珍贵人从后殿离开时,杜嬷嬷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贵人恕老奴多嘴,你不该和元裔君夫人多说那么多,那样只会暴露你的身份。”

    珍贵人慢条斯理上了台阶,裙裾逶迤,眉眼平静却夹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怨恨:“她早就猜出了我的身份,我与她虽是假的双生姐妹,可最了解我的却还是她。”

    杜嬷嬷眼睛缓缓瞪大,心下紧张:“贵人!”

    珍贵人停下脚步,偏头看向杜嬷嬷,轻轻笑着:“嬷嬷小声点,不然别人可都要知晓咱们隐藏的秘密了。”

    她抬手扫了扫杜嬷嬷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嬷嬷放心,她就算猜到可也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这事还需要嬷嬷嘴巴紧一些,不必向贵妃娘娘多说,这样对你也好,对我也好。”

    杜嬷嬷身子一僵,梗着的脖子默默低了下去,原本想要将珍贵人拿捏在手心的心思瞬间淡了下去,只觉珍贵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透着一股生生的寒意,像是来自地狱恶鬼的凝视。

    珍贵人笑意不变,收回自己的手道:“嬷嬷不要害怕,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只要不去多说什么,我也会保你周全。”

    宫宴还未结束,珍贵人就以身子不适先行告退,回了自己的亓雲殿。

    夜深人静,珍贵人褪去一身宫装,坐在妆奁前,她举起烛台,烛光幽幽地靠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杜嬷嬷进来见着,惊得心脏都停了一瞬,赶忙上前阻拦:“贵人不可!这可是懿贤皇贵妃遗物,若它受损,陛下饶不了我们的。”

    珍贵人举着烛台不愿意放下,有些无辜地笑笑问:“陛下将我当成懿贤皇贵妃的影子,你说这画像烧了,亓雲殿没了,陛下睹物思人的机会少了,会不会更加宠爱我。”

    杜嬷嬷拦着珍贵人的动作一顿,像是有些被她的话说动。

    而这时珍贵人笑出声,自己放下了烛台:“嬷嬷放心我可是不会做傻事的。”

    ……

    裴沨枕在谢予的腿上,抓着他的一缕黑发在手里玩着,眉眼微蹙:“我真没想到戚贵妃会做到这一步,竟然不远千里从西北苦寒之地,把容涟找了回来。”

    她心下一动,蹭地一下坐起,将谢予压倒床榻上,追问:“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这珍贵人是容涟。”

    裴沨语气笃定,谢予心思缜密,又是随侍晋元帝身边的人,她可不信谢予是什么都不知道。

    谢予平躺在床榻上,一手抚在裴沨的后背,将她拦在自己怀里:“是有察觉,但不确定,所以不想让你多费心神多想,结果还是弄巧成拙了。”

    裴沨还是奇怪:“戚贵妃难道就不怕容涟的身份暴露,先撇开她是罪臣家眷的身份不说,她与沈少期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那可是戚贵妃自己都撇不干净的。”

    容涟与裴沨长相相似,却又不是如出一辙,只有一双眼睛最为相像,如今容涟应是被戚贵妃秘密让人调教过,一举一动都透着深意,倒还真有了几分懿贤皇贵妃的神韵。

    这也是谢予最为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担心落入戚贵妃设下的圈套中。

    “我最担心的还是陛下的态度。”谢予幽幽道。

    裴沨眼眸一挑,示意他说下去。

    谢予将裴沨放在自己身旁,手给她枕着,绕着她的头发道:“陛下放过你,除了是要用你来拿捏我外,更多的是他心里知道懿贤皇贵妃无人能取代,可如今对这位珍贵人的意思,却是让我有些看不懂了,而且我听闻这位珍贵人进宫多日,陛下虽然留宿,可并未真正宠幸。”

    并未真正宠幸,这着实让裴沨愣了一下,所以珍贵人今日故意要她点破她是容涟的身份是为了什么?

    想不通时,谢予的手覆在了她的眼脸处:“如今我只能猜测陛下是另有打算。我已经着人去西北苦寒之地查个究竟。”

    “快睡吧。”

    第二日,华荣殿,积雪被宫人扫尽,说这话时,都冒着一阵白雾。

    殿内,宫人被人唤了出来,只留下白苏一人伺候在戚贵妃身旁,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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