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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宅斗日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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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宫人被人唤了出来,只留下白苏一人伺候在戚贵妃身旁,戚贵妃微微睁眼一瞬,又缓缓闭上。

    而下面正跪着珍贵人,双膝之下又枕着薄薄的垫子,虽不至于双膝跪伤,可双腿被身子压着,身子还要挺得笔直,着实让人难受至极。

    “本宫如今可不敢轻易碰你,你身上若留下一点伤,陛下还以为本宫将你怎么折磨了。”戚贵妃淡声道。

    珍贵人双手伏在地上,额头贴在手背上,一脸正色道:“我的命是娘娘给我的,不敢有二心。”

    “不敢有二心?”戚贵妃睁开眼眸,眼底幽深之意透着一丝阴森之意,“白苏。”

    白苏低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递到珍贵人面前:“贵人请吧。”

    珍贵人脸色微变,眼底浮上一抹惧意,她咬咬牙,悄悄看了眼戚贵妃,伸出手的微微有些颤抖,盯着这碗褐色的汤药,眼底畏惧化成了化解不开的怨气。

    放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也不知喝急了还是想要将药吐出来一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戚贵妃心里阴郁这才散去一些:“你还算乖巧。你也不必担心这是什么毒药,本宫还要你继续替本宫做事,不会要了你的命。”

    她话语微顿,瞥向珍贵人的腹部,笑得和煦轻柔:“只不过你这肚子再也怀不了龙裔,后宫的女人要想能保住自己的地位,除了家势之外,那便是子嗣,如今你什么也没有,能靠的便只有本宫一人。”

    珍贵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眼眸一瞬瞪大,低下头,隐下自己的恨意。

    “正巧这也是你来月信的日子,此药猛烈但能立即见效,太医来为你把脉,也只会说你是因有寒症才会如此腹痛不止。”戚贵妃温和地笑着道。

    这时,有人推门轻声走了进来道:“娘娘,殿下在外面求见。”

    戚贵妃摆了摆手:“让他去偏殿候着。该说的话本宫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如何选,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珍贵人恭顺的低下头,极力掩饰自己的怨恨,声音略微沙哑地有些颤抖道:“誓死效忠娘娘。”

    戚贵妃笑着抬手,挥了挥,让她下去。

    珍贵人被杜嬷嬷扶起身子,双腿发麻,却是差点摔倒在地,她捂着膝盖缓了一小会儿,装着无事一般走出殿内。

    戚贵妃眼眸阴寒,开口问着身边的捻秋:“瞧着是个心思大的人。”

    捻秋对这位和懿贤皇贵妃长得甚像的珍贵人并无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和一丝不让人察觉到的畏惧,厌恶是因为受戚贵妃影响,而畏惧却是让捻秋觉得,眼前这个替身,就好像是死去的懿贤皇贵妃回来报复一般。

    捻秋眼眸沉沉道:“那娘娘可还要用她?如今陛下对她的态度已经超出我们所想,留着她此早是个祸害!”

    戚贵妃微微蹙眉,凝结着一丝阴郁之气,她抿了抿嘴角道:“本宫如何不懂,可着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至极,恨不得挖了她这双招子,毁了她的脸。陛下越是宠爱她,这才证明选她才是对的。”

    她握着扶手,指尖泛白,一点点的收紧,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而这边珍贵人微微靠在杜嬷嬷身上,身上的寒意越来越深,眼底沉积的怨恨仿佛是在地狱游寰的厉鬼爬了出来。

    “贵人?”杜嬷嬷有些胆寒的轻轻唤了一声。

    珍贵人侧过头,幽幽地盯着杜嬷嬷,声音沙哑道:“嬷嬷怕什么?贵妃娘娘仁慈给我留了一条活路,她今日这般做了,我倒是安心至极,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那日一觉就再也醒不了了。”

    说着她却兀自笑了起来,低低的浅笑柔柔地在她脸上展开,若是远远见着比为此美人倾心。

    可近在咫尺的杜嬷嬷没有错过珍贵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毒之色,仿佛一把匕首淬了毒还泛着绿光。

    珍贵人压低声音道:“嬷嬷如今还要犹豫吗?这命只有一条,一死百了不可怕,怕的是死前还要受百般折磨,家人也因此受你牵累。”

    杜嬷嬷眼睛一瞬瞪大,眼底神情异动,挣扎许久后,她咬咬牙道:“贵人要如何?”

    珍贵人摇了摇头,笑道:“我不要你如何,只要知道什么事情不对你贵妃娘娘说便好了。”

    却是此刻,戚贵妃身边的宫人就要引着萧继进入殿里拜见戚贵妃时,他步伐一顿,一双黑眸微抬,看向珍贵人离去的背影。

    弱柳扶风,娇不甚怯,着实让人好奇这珍贵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珍贵人只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停下脚步,翩翩转过身子,裙裾逶迤,微凝的眸子见着萧继。

    突然展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眉眼弯了弯凑着萧继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后,又毫不留恋的离开。

    萧继爱美人,可是他明白这个女人是他父皇的,而且身份还不一般,是不能碰的。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西北苦寒

    谢予让去西北查探消息的探子很快就回来了,裴沨听了谢予给他重复的话,眼神一瞬惊愕,旋即笑了笑:“容涟这个女人最爱的是自己,若是为了恨,她会不惜牺牲自己拉上所有人跟她一起陪葬。”

    沈家获罪后,沈将军被处死,而她被逐出容家后,与沈少期一同流放西北之地。

    青州距离西北苦寒之地,路途遥远,而他们又是有罪之身,容涟从前病弱为假,可却也是养尊处优多年,路途迢迢,容涟他们被流放之时,正是天气转热的时候,唇舌干裂都要裂出血来,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只觉自己的身体里的水分都要流失,才过了一日就已经受不住了。

    她与沈少期同坐在牢车里,与沈少期不同,她只有手脚带着镣铐,而他却是还缚着枷锁,沈少期从云端坠下泥潭,上了牢车却是浑浑噩噩整个人都有些痴傻了一般。

    容涟咬着下唇,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想起钱如燕与他说,现在的沈少期已经如同一个废人,嫌恶之色更浓。

    容涟即便现下狼狈至极,但容色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一路上容涟心中又恨又怕,处在惊惧未定的心境下,使她看着更加柔弱可怜了。

    狱卒来送水和食物时,瞧着容涟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心下邪念丛生,可又不敢做出什么大胆之举,只能借送水这个机会过来占占便宜。

    “吃饭了!”

    容涟听得声音,手脚并用爬了过去,肚子已是饿得饥肠辘辘,虽然只有一碗清水和一块儿硬的让她咬不动的干粮,可她现在现在根本就别无选择。

    她撑着虚弱的身子,接过那碗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后,就要颤颤巍巍的接过干粮。

    那狱卒却是一下抓住她的手腕,粘腻的手摸着她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腕就要往上动。

    容涟惊得脑子轰地懵了一下,浑身血液一瞬褪到脚底,脸色惨白的有些冒着冷汗。

    手里的干粮一下掉在了地上,挣扎着就要抽出自己的手,她双唇颤抖着:“官爷,官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狱卒油腻的笑了笑,念念不舍的不愿收回自己的手:“我不过是瞧你憔悴的很,替你看看。”

    那双手顺着容涟的手腕摸到了手臂上方,容涟挣脱不开,这才叫起了沈少期的名字:“少期,少期,少期!少期你救救我,救救我……”

    狱卒啐了一口口水,轻蔑道:“他如今就是个废人救不了你。还是让我来替你看看。”

    容涟的呼声还在继续:“少期,沈少期!”

    沈少期恍惚抬头,看着容涟的宽大衣袖下的手被一只手抓着,摸着,脸色变也没变,眼眸轻抬一瞬后,又混混地低下头。

    狱卒放肆的笑了:“这才是聪明。”

    容涟难以置信,内心的绝望和怨恨融在了一起,她红着眼眶,落下了一滴眼泪。

    狱卒这才将手收了回来,手掌还在容涟脸上摩擦了一下,拿了一个干净的馒头给了容涟。

    容涟缩在角落,紧紧抓着手里的干粮,大口大口的努力吞着,整个人像是有些魔怔,眼底浮上一丝赤红。

    夜晚的时候,凉风吹着,容涟努力缩紧自己的身子取暖。

    她幽幽地睁着眼睛,摸着手里的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小小的木椎,一个掌心便能藏住,阴郁地盯着沈少期的劲脖。

    沈少期忽地一下睁开眼睛,转去盯着容涟,兀自笑了一下:“你想杀我。”

    容涟暗自握紧手里的木椎,眼底阴毒之色不变。

    “杀了我,你也要死。我是罪臣,若是在路上出事,拿着狱卒是也要跟着获罪的,你说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会拘着你的是罪臣家眷的身份,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沈少期脸色灰白,头发杂乱地披着,他低声还在道:“到那个时候,他们恨不得将所有的愤恨全部发泄在你的身上,哪里还会像今日这般简单。”

    容涟恨恨地盯着沈少期:“我受你牵连,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绝望吞噬着她的内心,未知的恐惧让她几欲疯癫,容涟不敢死,她想要活着,可如今能不能安然到达西北苦寒之地,都不知道。

    沈少期细细地低笑一声,他仰着头目之所及全是昏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仿若鬼鸣。

    “受我牵累……你可是容侯府嫡女怎么能受我牵累,你是咎由自取,只不过你这道救命符竟然是假的,不是我害的你,是容侯府的人不顾往日情分,是他们将你推上了绝路。”

    他话语一顿,偏头盯着容涟问:“我倒是好奇即便你身份为假,可他们为何会做得这样绝,你还做了什么?”

    容涟脸色微微一变,她双臂抱紧身子,神情有些阴鸷地扭曲,却不说话。

    沈少期眼眸微沉,镣铐发出轻微碰撞的声响,他张着嘴道:“容涟,我母亲的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表妹钱如燕。”

    容涟身子一僵,这是沈少期第二次问她,第一次问她时,她说,沈夫人是自己病逝的,而钱如燕是因为觉得跟着你无望,才自尽的。

    后者她问心无愧,可前者……沈夫人在容涟眼前暴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被她气死的。

    思及如今处境,她冷声一笑,讥讽道:“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思想两个死人,难不成你希望她们能保佑你无事?!”

    沈少期眼睛微眯,从前伪装的温润成了阴郁的毒色,他盯着容涟神情,不放过一丝转变:“你在心虚。”

    容涟神经数日紧绷,此刻却要忍不住爆发了,她扭曲着脸,压低声音道:“钱如燕是因为知道你不能人道,从前心上之人,成了无用之人,只能让她守活寡跟着你去西北苦寒之地,所以她才会去寻死。”

    她瞪大眼睛,冷嘲着笑着,她又再次握紧手里的木椎,“至于你母亲她是病死的,她死的突然又怎么能怪得了我。”

    沈少期脸色阴郁至极,嘴里却道:“我知晓了。”

    之后的几日,狱卒寻着机会便来找容涟的便宜,而每次沈少期都会被另外的狱卒带走。

    容涟害怕极了,好几次都差点将手里的木椎刺在了狱卒的眼睛里。

    她抱紧自己的身子,内心翻涌着说不尽的恶心,她用着粗布衣用力的擦着身上被狱卒触碰的地方,恨不得将整块皮肉都割下。

    随后容涟便发觉了不对劲,她眼底赤红,红血丝布满眼白,咬牙阴森道:“是你!”

    沈少期回到牢车,眼眸黯然,却还是笑着:“别怕,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只不过碰碰你而已,你不与我说实话,那我便只能自己猜测,用我自己的法子来报复你。”

    沈少期觉得沈夫人的死和容涟脱不了关系,他和狱卒交易,把容涟买了出去,他或是想为沈夫人报仇,也或许是想见着容涟也不好过,自己内心愤懑发泄不出来的仇恨施加在了容涟身上。

    好不容易到了西北苦寒之地,那种恶心令人作呕的折磨结束了,可随之而来是更多无尽的痛苦。

    被沈少期一点一点磨损自己的尊严和羞耻心,容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从路上便藏着的木椎到了西北苦寒之地也没有丢弃,她的劲脖被沈少期用力掐住,胸腔里的呼吸越来越少,脸色变得涨红,容涟抓着自己的木椎,却是在沈少期肆意笑容中变得格外尖锐。

    “啊——”

    一声惨叫,容涟手里的木椎扎到了沈少期的眼里,淋漓的鲜血汩汩地救了出来,沈少期刺痛不已,这才松了手,容涟还来不及喘息,又将木椎刺入一分。

    沈少期将容涟掀倒在地,尖声辱骂道:“贱人!”

    容涟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可是她却不敢松懈,看向旁边圆桌上的烛火跟着从屋子里透进来的夜风跳动着,她眼眸一狠,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后,又急忙着挣扎着起身,将烛台砸在了沈少期身上。

    烛台里的油撒在沈少期的衣衫上,火苗顿时燎过他的衣服,沈少期嘴里还在辱骂着“贱人”二字,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

    容涟跟发疯了一样,从前姣好的面容变得枯黄,两颊凹陷下去,她神情狰狞得扭曲,又是捡了一样东西砸在沈少期头上,她心里一阵快意肆虐,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西北苦寒之地,正值七月最是干燥不过,加之容涟他们所住的是茅草屋,一下屋子也跟着起火了。

    容涟看着周围火光,和手上血迹,猛地一下丢了手上的东西,用力在自己的衣裳上擦拭着血。

    容涟哆嗦着喃喃道:“完了……”

    沈少期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容涟眼角浸着泪水,痴痴地笑着,忽然紧闭的房门砰地一下被人踢开。

    只见来人手里拿着一把森森的大刀,眼眸微凝盯着她,道了一句:“带走。”

    容涟怕极,挣扎着两条腿往后缩,她好恨,她好恨!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进宫

    火势越来越大,沈少期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突然大笑了起来。

    火将他卷入它的腹中,沈少期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他觉得他回到了从前,他还是天之骄子,人人称颂的沈少将军。

    而与他定亲的人不是容涟而是容沨,意识的容沨温和还有些脆弱,不似那般强势和冷硬,可偏偏自己对她厌恶至极,任由自己的母亲和府里的下人折辱她。

    而自己最后没有经受住容涟的诱惑,让容涟亲手害死了容沨,容沨死后,自己娶了容涟……

    最后,最后他什么也记不起了。

    火被救下后,茅屋里只发现两具烧焦的尸体,抬出来时,还有股熟肉的味道,令人呕吐。

    而容涟幽幽转醒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女儿家的闺阁屋子里,一瞬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还是千娇万宠的容侯府嫡女的时候。

    这是一老妪走了进来,笑道:“姑娘醒了。”

    容涟警惕地盯着那个老妪,默默将自己躺着的身子坐起,挪到角落里蜷缩着坐起。

    老妪道:“姑娘莫怕,如今咱们可不是在西北地界了,沈氏一族的罪臣家眷最日已经随着那位沈少将军被烧死了。”

    容涟心下不敢放松,“你们要做什么?”

    老妪招了招手:“先让她们为姑娘检查检查身子,若是无事,那便跟着我们一起上盛京城就是。”

    这时两个嬷嬷走了进来,身材粗壮,只见那老妪又在两位嬷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容涟抗拒至极,两位嬷嬷脸上都被抓了几道血痕,一位嬷嬷脸色不愉,抬手就给了容涟一巴掌。

    打得双耳发懵,一头重重地偏在一旁,嬷嬷道:“姑娘安分些,这可是对姑娘有益的事情。”

    许久之后,两位嬷嬷脸色稍缓,对着老妪道:“万幸,还是处子之身。”

    此刻容涟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床榻上,她问:“你们要我去盛京城做什么?”

    老妪笑道:“姑娘若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就不要多问,不然只能将姑娘送回去,与那位沈少将军长眠在地下了。”

    容涟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被面,眼睛瞪大全是掩不住的恨意,盛京城?

    她记得自己离开青州的时候,听闻容侯府要举家入京,那是说她能遇见容沨。

    面容一瞬阴鸷,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力气。

    一路上盛京城,容涟被两位嬷嬷教授本不属于她的生活习惯,一低头一抬眸之间的举止稍稍有所不对,便会被藤条抽打,又立即上药。

    直到她见到了那位戚贵妃身边的捻秋姑姑。

    捻秋见到容涟之时,脸色惊得一变,加之她学了懿贤皇贵妃的举止,又多了几分相像。

    捻秋说出,让容涟上盛京城的原因。

    容涟轻笑一下,抬眸看着捻秋:“这是要我去做那位死去懿贤皇贵妃的影子。”

    捻秋慢慢道:“我知姑娘与从前的容王府郡主有旧怨。可你要知道,只有你说着我们娘娘的意思去做了,你才能活下去,活着去报仇。”

    容涟眼眸一顿,眼底浮上阴翳,她从来都不曾忘过将她害的这样惨的容沨,让她心里一阵憋闷地窒息。

    不过她还是抓住了捻秋话里的漏洞,从前容王府的郡主,容涟眼眸一低,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要找机会好好探个清楚。

    ……

    “这样说,咱们还是没有弄清楚容涟这样有恃无恐的原因。”裴沨下意识咬着自己大拇指指甲,眼眸一低,细细地思索着。

    谢予见了,一巴掌落下去,拍开容沨咬着的手:“终归会看出来的。”

    见着裴沨手背被拍红,又伸手抓过她的手轻轻吹了吹。

    裴沨微微蹙眉,眼眸冷冽清明,看着谢予道:“我要再进宫一次。”

    谢予想也没想就道:“不行。”

    灰黑色的眼眸在听到进宫二字时,顿时就冷了下来,他恨不得裴沨一辈子远离皇宫那个地方,除了避不开的重要宫宴一类的,她不想裴沨太过平常的入宫。

    裴沨沉声道:“前次宫宴,是容涟自己找上的我,我知她恨我,所以她要让我害怕,知道她随时都会动手来报复我,我要再次进宫去探她的话。”

    她知谢予担心,也知谢予被那次她差点丢性命的事弄得有些害怕,她抬手摸着谢予的脸,这个男人终于还是对她有了情。

    “我知你心中的顾虑,可有些事,我不能躲,我也想帮你,我不想躲在你的背后看着你为我挡下一切事情,这不是我想与你在一起的初衷,我说过,前途漫漫,刀光剑影,我都陪你。”

    而此刻皇宫内,亓雲殿廊下每当日头落下的那一刻廊下都会点上一盏红灯笼高高挂起。

    珍贵人慢条斯理拆了头上的珠钗,又松了发髻,一头青丝散下,落在脑后,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里面的人不是她容涟,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她成了懿贤皇贵妃的影子,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下求活路。

    她眼眸一黯,一手紧扣住妆奁边缘,指尖泛白,一挥手却是将胭脂水粉的盒子给洒在了地上。

    宫人闻声走了进来,刚想问珍贵人怎么了。

    珍贵人眼眸一抬,铜镜照着她的侧脸:“没有我的传唤,谁让你们进来的。”

    宫人抬头,正想辩解,却偏见珍贵人铜镜的脸,没有由从脚底涌起一阵寒意,莫名战栗了一下,她一下跪在地上道:“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说着将头紧紧贴在自己的伏在地上的手背上。

    这时,杜嬷嬷掀了珠帘走了进来,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甚为悦耳却不觉得吵闹。

    杜嬷嬷先是瞥了跪着的宫人一眼,又看向撒在地上脂粉盒子,喝道:“还不快去收拾干净。”

    宫人这才敢起身,畏畏缩缩地先挑剔了出去。

    杜嬷嬷看着珍贵人的背影道:“贵人怎么就这么早,拆了发,陛下这还没有来。”

    珍贵人转过身子,顺着落在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轻轻笑了一下:“不会来的,陛下今日去了华荣殿,嬷嬷难道还想让陛下从华荣殿里出来,又或是希望贵妃让陛下来这亓雲殿。”

    杜嬷嬷抬起头一瞬语塞,她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反驳的话,珍贵人本就是来为戚贵妃固宠的,好不容易陛下去了戚贵妃的华荣殿,哪里还有让人走的道理,自是想尽法子留下晋元帝。

    “嬷嬷心里都明白何必还多此一举,让她们进来给我换下衣裳。”珍贵人站起身子,走动了几步。

    杜嬷嬷眉头一皱,半眯着眼睛,不免多想深了一些,现在珍贵人不得不依附戚贵妃生存,说是替戚贵妃固宠,可更深层次不就是为了探听圣意,为了那中宫之位。

    将来晋元帝龙驾驭天,皇帝若真是三皇子殿下,届时戚贵妃便是太后,留着知道那么多秘密的珍贵人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到那时候珍贵人留不住性命,便是她自己也留不住。

    杜嬷嬷脸色霍地微微一变,她咬咬牙,犹豫半晌问道:“贵人可有为今后做打算?”

    珠帘掀到一半的手微微停住,珍贵人幽幽抬眸这才正眼看着杜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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