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求生手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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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她比起那日，好像淡然许多，坦然许多，释然许多。

　　　　好像是一个家中一只破罐，任你摆放，任你摔砸。

　　　　她就这样了。

　　　　所以，即便宋怀心说完话之后，她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又把头转向窗外。

　　　　“外面很好看？”

　　　　盛衿依然是与宋怀心面对面隔着小几坐着，他眼眸微垂，浓密的睫毛遮住心神。

　　　　此时宋怀安与宋怀心都在看着窗外，突然听到这句，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盛衿，都没有说话。

　　　　一个觉得肯定不是她，一个觉得大抵不是她。

　　　　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宋怀安手臂撑着胳膊，她估摸着路程，现在已经快到盛家了。

　　　　宁州是个商户云集的地方，尽管入了夜，城中并没有完全暗下来，马车每拐过一处街角，都能看到星零的小摊位掌着灯火做着买卖。

　　　　每个摊位或三或两还有行人驻足。

　　　　也许如小乔所说，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

　　　　宋怀安一直看着马车外，直到看到某一处的时候，似梦中惊醒，猛地一拍大腿。

　　　　“完了——”

　　　　盛衿和宋怀心的目光都转向她。

　　　　只见方才一路淡定安然的女子，此时满脸郁结后悔。

　　　　“我把灯笼忘记了！”

　　　　那是艾管家从随心居的院门口挑下来的一个，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可爱的紧，她喜欢的紧，于是下意识得便又叹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去了。”

　　　　这一声显然是在怨怼盛衿了，宋怀心听言勾唇浅笑，顺势把目光转向面前的男子。

　　　　不过那一瞬间，她唇角的笑意便凝住了。
………………………………

051　二公子的面子

　　　　宋怀心自重生在这里之后很少会发愣走神，她心性一向坚韧，她明白自己要什么，更明白为了要的要做到什么。

　　　　为了摆脱那对恶心的母女，她从一开始便步步为营，煞费苦心。

　　　　不过说来也是幸运，她似乎总能得到贵人相助，一路走来虽然波折，但并不坎坷，甚至还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可是直到她又在宁州遇见了宋怀安，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一样，后来的一切慢慢越来越让她不迷惑起来。

　　　　那个明明是她救醒的静王，像病了一样围在宋怀安的身边，派仆人打点，派手下照顾，派暗卫保护。

　　　　为了好逸恶劳恶毒狡诈的女子？

　　　　誉王经常会告诉她关于他那个弟弟最近的行动，他与她从来都不避讳。

　　　　她对静王本来也没什么在意，但是她在意宋怀安，这种在意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原本其乐融融的家里突然闯入一个陌生的邻居，所以人都毫无顾忌的接受了个邻居，只有她一个人在坚持这是个陌生人，怎么可以让他进来？

　　　　她看不懂她的来意，却惶然的感到好像有什么渐渐的从命运里被抽离。

　　　　那种感觉没有缘由，却十分不妙。

　　　　所以她要把她安排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她要搞清楚她的一切，然后把她稳稳的捏在手心。

　　　　宋怀心每一步安排的都很好，盛衿的允诺，宋怀安的心动，甚至木曾那个做作自傲的人她都可以亲自弯腰拜托。

　　　　可偏偏还是出了岔子。

　　　　宋怀心不知自己哪一步走错，恍然察觉的时候，她已经错的离谱。

　　　　眼前的男人唇角微扬着，他一向冷静疏离的眼眸带着淡淡的柔和，那张疏冷肃穆的容颜都仿佛寒夜里意外盛开的幽昙，毫无预兆的舒展，美的让人慌神。

　　　　他并没有看宋怀安，他在看着自己。

　　　　可她却知道，无论这一次亦或是之前马车的那次。

　　　　他都不是为了自己。

　　　　不是因为自己……

　　　　宋怀心无意识的捂着胸口。

　　　　“吁——”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宋怀安当即跳了下去。

　　　　盛衿掀开车帘的时候，看了眼似乎在凝神思索什么的宋怀心。

　　　　“不下车吗？”

　　　　“……恩？”

　　　　宋怀心猛地抬头，怔怔的看了眼已经停驻的马车和马车外躬身告辞的女子，最后才把目光投向眼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盛家家主，缓缓松开不知何时捏紧的掌心。

　　　　“抱歉，我刚刚……好像走神了。”

　　　　————————

　　　　宋怀安第二日正如与盛玄说得那般回到了铺子，而她原本预想的问责和发难不仅一律没有，金先生还一直很有耐心的教她怎么做账。

　　　　听金宝说木柔与魏家两个兄弟今日去百盛苑学习了，宋怀安才知道原来那几人每隔三日便要回一次百盛苑的。

　　　　而且今日宋怀心也不在，听金先生说是洛安那边的铺子出了什么事情，这会得有个小半月才能回来。

　　　　宋怀安一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的惬意起来。

　　　　没有女主，没有男主，也没有找她麻烦的人，美滋滋。

　　　　“那铺子怎么办，原定不是夏至那日开张吗？”

　　　　三天后可就是夏至了。

　　　　金先生眯虚着双眼，手指飞快的敲着算盘，顺势瞧了眼宋怀安。

　　　　“照开啊，不是还有你吗？”

　　　　“——我？”宋怀安没懂。

　　　　“你不是代替二公子来的吗，没有宋掌柜，自然是你了！”

　　　　哦……

　　　　“我——？！”

　　　　宋怀安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账册落了一地。

　　　　“我能做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出了岔子也是二公子担着咯。”

　　　　宋怀安被堵得没话说，可是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看来你们二公子可要受委屈了……”

　　　　金先生清点完账目，抖了抖算盘，瞧了眼满脸颓色的宋怀安，轻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一听开张时候只有自己，宋怀安便紧张起来，她从金先生那里要来账册，看了所有货品的成本和定价。

　　　　“金先生，我也不是很懂，你说这个价位比起一般的成衣铺子，是贵些还是便宜些？”

　　　　金先生没想到随便唬一唬，倒叫宋怀安认真了起来。不过宋怀安问的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他只是负责管账，定价也好买进也好都是依着掌柜的要求去办而已。

　　　　金先生又眯虚着眼看起了账册，翻了几页之后很快便放下了。

　　　　“成衣普遍定价是少，不过首饰定的略高了。”

　　　　他是老账房了，这些账目一看心里就清楚的很。

　　　　宋怀安点了点头，她一想三日后要自己主事便紧张起来，戳了戳金先生。

　　　　“我今日能不能出去一下？”

　　　　本来宋怀安便是顶替二公子的，做事的伙计里便没把她算上，金先生不禁笑了起来。

　　　　“你想出去便出去，虽然是跟我学习，不过我这老头可管不到你头上。”

　　　　宋怀安闻言稍微呆愣了下。

　　　　“你都管不到我？那谁管我？”

　　　　“你想想啊，这铺子你代表的可是二公子，谁能管得了二公子？”

　　　　宋怀安想了想，应该只有二公子他哥和二公子他爹吧。

　　　　这样一想，宋怀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

　　　　“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什么叫真的可以，你就是啊？”

　　　　听着金先生斩钉截铁的话，宋怀安不安的摸了摸后颈。

　　　　“既然这样，那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你还听宋掌柜的话使唤我往江心书院跑啊？”

　　　　还那么远……

　　　　金先生与宋怀安平静又疑惑的目光撞到一起，瞬间躲闪开来，以手掩面干咳了两声。

　　　　“嗨，过去的事情……”

　　　　“我也是计较的。”

　　　　宋怀安不依不饶的看着金先生。

　　　　“女子嘛，就是要小肚鸡肠一些。”

　　　　这丫头——

　　　　金先生无奈的堆起笑脸，“这一开始不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迁就宋掌柜几分嘛。”

　　　　哦？

　　　　“那现在怎么又不迁就了？”

　　　　老金被问得满头冷汗，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难对付。

　　　　“现在……现在二公子的面子也要顾及啊……”

　　　　那意思就是以前没顾及咯？

　　　　宋怀安撇撇嘴没有再多问，她当然知道盛玄是个纨绔，问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若是她比起二公子的面子，也应当是更看重大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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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见过世面吗？

　　　　宋怀安其实是想去别人家的铺子看看，倒不是因为宋怀心离开几天，她就真把自己当了半个主子，只是她想做好眼前的事情。

　　　　开张在即，宋怀心不在，她更不想出岔子。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新到的货物送到铺子后面的仓库里放好。

　　　　“今日新到的是什么？”

　　　　宋怀安和金宝一起拖着装裹好的包袱，扛货的伙计蹲在地上等着她们把货放上。

　　　　“还是成衣。”

　　　　赶车的车夫笑了笑，看着两个小姑娘麻利的动作，站在马车上解开缠绳，托起一包又给他们递过去。

　　　　“又是成衣……”

　　　　宋怀安记得，之前宋怀心和盛衿的打算，是做女子衣履，首饰，脂粉以及一些小玩意。

　　　　可眼下进货中成衣居多，还有很少的一批首饰，至于其他的，似乎都被遗忘了一般。

　　　　或许宋怀心还有其他的打算？

　　　　摇了摇头，宋怀安接过车上递来的最后一个包裹，小心的放在来扛包的伙计肩上。

　　　　金宝两只手还置在半空，眼睁睁的看着方才偌大的包裹被宋怀安一个人稳稳的拎住。

　　　　“怀安啊，以后若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该骂就骂，记着千万不要乱动手……”

　　　　宋怀安将将从思绪里回神，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一脸懵逼。

　　　　“……哈哈哈！”

　　　　站在马车的伙计，笑的叉腰。

　　　　“哎呀金宝不像你啊，这就怂了？”

　　　　宋怀安：？？？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懵逼归懵逼，等货送齐，宋怀安一看天色也接近晌午，便拉着金宝直接出了铺子。

　　　　“诶诶诶？”

　　　　金宝被拖着一路倒退，她看着越来越远的淑女坊。

　　　　“这是去哪啊？我还没有跟爹打声照顾，他回来肯定又要凶我！”

　　　　“放心吧，不会的。”

　　　　宋怀安说着扭头看了一眼二楼窗边伸头张望的胖老头。

　　　　“我就带你出去吃个饭，顺便逛个街而已。”

　　　　金宝一听这话顿时更萎了。

　　　　“我的姑奶奶，你这大热天正晌午的，你去逛街，你这是急着买什么啊？”

　　　　宋怀安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她就那点底子，其实花钱还真是舍不得花，不过既然让人作陪了。

　　　　“请你吃饭也不乐意啊？”

　　　　“去飞燕楼我就乐意。”

　　　　这丫头……

　　　　宋怀安再一次捏紧了自己钱袋子，眯着双眼瞅着身边的金宝。

　　　　“年纪也不小了，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呢？小门小店坐不下你还是怎么地？”

　　　　“哈哈哈，我就是眼皮子浅，昨天家主在吃的一点也不开心，正好你今日可以补给我啊。”

　　　　“那不成，那么贵，我可是把你当好朋友，你怎么可以拿我当凯子宰？”

　　　　“凯子？”

　　　　“就是有钱的公子哥……”

　　　　两人走在街上笑闹，最后还是去了金宝推荐的一家卖面食的摊子，金宝也没跟她客气，上来就点了一堆小菜摆在桌上。

　　　　宋怀安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儿八经的在外面的店里吃饭，看到一桌小菜，也开心的咧嘴。

　　　　金宝瞧着自个儿小伙伴这样，双臂抱怀，摇头叹道。

　　　　“你不是住在主宅吗，听说主宅的厨子顶好了，你怎么还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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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少年温柔而不多情

　　　　宋怀安心想她可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不过眼下也只是笑骂一声。

　　　　“快吃你的吧，请你吃饭还要挨你数落！”

　　　　金宝想想也是，举着筷子乐颠颠的咧开嘴。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便勾肩搭背的出了面馆，宋怀安也没有藏着掖着，就把自己的想法和金宝简单的说了下。

　　　　“毕竟我和宋掌柜之前有些过节的，眼下也不是为了要争什么，只是想把事情办得稳妥一些。”

　　　　金宝点点头，拍了拍伙伴的后背。

　　　　“放心吧，我明白的，说起来那日你走了之后，宋掌柜脸色也不大好看，你这样做也对，大家都说宋掌柜其实是家主看上的女子，还是不要被她拿到什么把柄为好。”

　　　　宋怀安心想，不要用大家说，盛衿青睐宋怀心，这句话可不就是她自己亲手写的。

　　　　唉……

　　　　一这样想，宋怀安不禁惆怅起来。

　　　　两人随便找了几家成衣店看了看，也大都是盛家的铺子，有些铺子的伙计对金宝还熟悉的很，一见她来便招呼起来，宋怀安跟着也算是沾光，细细打量着铺子的货物摆设和人员布置，即使什么都不买也不会遭白眼。

　　　　此时正晌午，铺子里也没什么人，宋怀安看着金宝和伙计闲聊，走出铺子从外面看了眼门头的招牌，这盛家的生意做得广泛，所以什么铺子都有，名字也是五花八门，也不知道盛大家主是怎么归整的。

　　　　眼前烫金匾额上几个大字飞扬恣意，听金宝说，盛家的铺子招牌多是家主亲自题的字，宋怀安揉了揉脖颈，心道这字迹和盛衿平日的做派好像不同，又好像相同。

　　　　总之也是与她无关。

　　　　宋怀安轻笑了下，准备进铺子里的时候，眼角意外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说熟悉也不是多熟悉，只是短暂的见过几次。

　　　　是那个叫魏远的少年。

　　　　木先生的徒弟之一。

　　　　此时他在路口与一个妇人纠缠着什么，宋怀安有些好奇便靠近了些。

　　　　“远儿，你跟娘回去，娘去与老爷说，你好歹是魏家的长子，应该好好读书考功名才是，为什么非要放下身份在这里做什么学徒？”

　　　　妇人抓着魏远的衣袖，神情有些固执，双手紧紧攥着魏远的衣袖，似乎魏远不答应她就不松手。

　　　　魏远虽然被拉扯着，但是却站的很稳，他看着自己娘亲，目光很温和而平静，好像在劝说一个任性的孩子那般耐心道。

　　　　“娘，你知道的，魏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而且，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打算。”

　　　　之前匆匆见过几次，印象里魏家两个兄弟就像木柔的跟班，一直站在那个小姑娘的身边，就像个符号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可眼下，那个一身青衣的少年，就像一个被扔了碎石的水面，在一圈涟漪之后变得清晰起来，少年的身形还有几分单薄，却是挺直的站立着，他的目光明明很温柔，却让人很清楚的明白。

　　　　他在拒绝，并且是不容置疑的。

　　　　“你——”

　　　　妇人眼中含泪。

　　　　“你是要气死娘吗？”

　　　　魏远反握住妇人的手，他目光依然平和，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娘，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的。”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的。

　　　　因为在为难人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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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有福不享？

　　　　少年的每一句话都是温情的，却也都是拒绝的。

　　　　妇人固执，他比妇人还要固执。

　　　　那种固执是不可见的，却存在于说出的每一个字和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宋怀安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突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偷窥者，暗戳戳的围观别人家的隐私的那种。

　　　　这实在是不大好，宋怀安打算趁着还没有被发现赶紧走掉，刚转身便看到从铺子里走出来的冲着自己挥手的金宝。

　　　　宋怀安食指刚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嘘出来，便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

　　　　“怀安，待会有一批新货到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看……

　　　　看个锤子看！

　　　　宋怀安十分僵硬的转过身，十分凑巧的与魏远看过来时视线对上，只是那双漆黑眼眸丝毫没有被人窥视的恼怒或者紧张，依然是之前那般温和而冷静，好像这只是寻常街角的一次碰面，甚至还可以对着宋怀安礼貌作揖。

　　　　看看，这风度，这修养。

　　　　虽然人家看起来没有生气，但是也让宋怀安着实有些羞愧，她也对着魏远回了一礼，然后指了指后面的金宝，匆匆告辞走了。

　　　　魏远则一直目送宋怀安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对着眼前的妇人温声道。

　　　　“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话音落下，少年也转身消失在街口，而原本站在街角的妇人则是满脸惆怅，直到一架马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

　　　　“夫人回吧，少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懂啊。”

　　　　以那个孩子的天赋和能力，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一条路不可？

　　　　唉……

　　　　这边夫人的惆怅，宋怀安并不知晓，关于魏远的事情，她甚至在见到金宝之后便抛之脑后了。

　　　　回到铺子之后，金先生告诉她今早到的是最后一批货了，剩下只是把成衣摆上货架，店里的伙计也是一早安排好了的，接着就是等开张就行了，于是便提前解散了众人。

　　　　宋怀安心想也是，这样还算有道理，宋怀心既然离开，定然是把铺子安排好了，总不可能真的让她来主事？

　　　　破天荒的提早回到了随心居，今日一如往常老艾忙着偷闲，盛玄则不见踪影，宋怀安回了屋里稍微休息了一会便起身坐在书桌上。

　　　　盛玄给她安排的房间倒是应有尽有，乍一看仿佛就是一个未出阁姑娘家的闺房一般。

　　　　琴棋书画，云针刺绣，总之该有的都有。

　　　　就是对她来说大部分都没什么用就是了。

　　　　宋怀安想着不由得好笑，她坐在书案前，摊开宣纸，认真的拿起毛笔，细细思考起来。

　　　　之前无意所说的戏言没想到会被晚娘看中，她也不知道把这些想法写出来是否真的有用，不过现在既然有人给予厚望，她也愿意全力以赴。

　　　　眼下时间还早，宋怀安想着从前经常在网店里看到的各种花盆样式，便细细的归整起来。

　　　　随心居的下人不多，平日里也算清净，宋怀安虽然是学徒的身份，但是因为也是盛玄的徒弟，所以没有人会让她做什么，不仅如此，院里的女婢偶尔还会给她房间里送些点心茶水，这样的日子久了，宋怀安都有一种自己仿佛半个主子的感觉。

　　　　不过有清福总不能不享吧。

　　　　那多见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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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不散的宴席

　　　　这关于花盆的事情虽然看起来麻烦，其实真的要归整起来，内容也不多，宋怀安花了两个时辰就设定好了七八个方案，从外形到取材都有涉及。

　　　　等她拿着图纸兴冲冲的准备往百盛苑赶的时候，却在随心居的院门口看到了一身男装打扮的晚娘。

　　　　此时晚娘的身后还有一架马车，驾车的是个高大的女子，同样也是一身男装，宋怀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两下，便了然道。

　　　　“看来，晚娘师父是来辞行的。”

　　　　还是专门到了随心居来辞行，宋怀安摸了摸脸颊，其实晚娘随便找个人给她带个口信就行，但是她却亲自来了。

　　　　“我其实是路过，顺便下了马车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正巧从院里出来，倒是缘分。”

　　　　宋怀安也不知晚娘所言是真是假，便只是笑眯眯跟了一句。

　　　　“确实是缘分。”

　　　　她看了眼自己怀里的东西，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原本不知道你要走，想到把这个给你看，现在知道你要走了，便正好当做饯别礼了，果然还是缘分。”

　　　　晚娘接过宋怀安递过来的饯别礼，打开看了之后眼中骤然明亮几分，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反复念着两人来回说到的缘分二字，一时也展颜笑道。

　　　　“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分，想必以后还会再见的。”

　　　　“你这话……你是要离开盛家了？”

　　　　宋怀安看到晚娘的打扮知道她要出远门，但是她以为她和宋怀心一样，十天半个月总还会回来，可眼下……

　　　　“怎么会这么突然？”

　　　　“不突然了，本来早该走的，是我坚持留到现在，今日收到了家书，父亲亲自写的，再不回家，可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宋怀安讷讷的点头，她不了解晚娘的身份，也更没有什么挽留的理由。

　　　　“既然如此，你回家的路上多加小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乔是如此，晚娘也是。

　　　　“珍重——”

　　　　驾车的女子一甩长鞭，两匹马儿便嘶鸣着迈开了蹄子朝盛家的大门走去，马车微微的摇晃，车辙碾在青石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宋怀安没想到这么突然的送走了晚娘，她甚至还不知道她是谁。

　　　　眼前的随心居安静的只有傍晚的蝉鸣，偌大的盛府此时也仿佛空无一人一般，宋怀安捏了捏手心，恍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往苑里跑去。

　　　　此时老艾正在修剪院子里的牡丹，突然眼瞅着宋怀安一阵风似的跑来，惊得剪断了一朵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