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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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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牧修身下的战马来来回回地走动,最后拔出剑指着沈霖萧,“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我要你万劫不复,生不如死,让整个西凉给你陪葬!”

    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到发狂的样子,即使是太傅死的时候也没有。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我心里突然间沉下来了,其实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可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沈霖萧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看来你很重要。”

    我斜视了他一眼没有讲话。

    “熠王殿下好大的口气,那我倒要看看到底谁给谁陪葬,我懒得跟你费口舌,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降不降?”

    楚牧修又生气又着急,嘴巴开着却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不想让百姓受苦,要投降还不如让他去死。他本来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可我总是成为他的牵绊,看他做不出决定苦苦挣扎真的很煎熬。我记得当初我被蒙面人挟持的时候我真的很怕,真的很想让楚牧修救我,但是这次我求他不要再救我了。若他今天救了我,我也不会好过。我真的没有那么伟大,不值得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

    我再也不想做自私的人了,想到这些,我冲对面喊,“楚牧修,你别管我,不要中了他的计谋!”

    我的话似乎没有影响到楚牧修,他还是没有说话,我又对转脸陆槐喊,“陆槐,你也不要救我!”

    他们像是串通好的一样,都不说话,只是都齐刷刷地看着我。

    “你们要是再啰嗦我就一剑刺穿她的脖子!”

    “你们快放箭呐!”

    我喊了几句沈霖萧就不耐烦了,把剑又往我脖子上逼近,我身体一颤,猛地闭上眼睛,隐隐觉得脖子有些痛,大概是渗出了血丝。

    楚牧修把手伸出来,试图阻拦沈霖萧,“不要,你不要乱来。”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楚牧修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看我,他是在跟我使眼色。

    “这降不降兵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身后都是天越的士兵,他们跟着我千里迢迢到边境打仗,要是落了个逃兵的罪名回去,你叫他们怎么见人?”

    楚牧修一边看着我一边对沈霖萧说,他是在引开他的注意力,给我争取机会逃跑。

    “一个男人婆婆妈妈,我们西凉人可不像你们天越这般窝囊。”

    “若是我降了,你能不能保证我们都全身而退?”

    沈霖萧手上的剑渐渐地离开我的脖子,我深吸了几口气,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慌乱中我又偷偷瞧了一眼楚牧修,他一边与沈霖萧周旋一边示意我不要怕。我眼睛一闭牙一咬,往沈霖萧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觉得堂堂西凉大殿下有必要……啊!”

    我一咬他就彻底松手了,一松手我就往对面跑。

    见我跑了沈霖萧脑羞成恨,转头喊,“给我放箭!”

    我只顾着跑,突然一回头,身后千千万万密密麻麻的飞箭。那箭飞过来的速度极快,一支支直而锋利,它就这样向我飞过来。整瞬间都像静止了一般,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我定定地站着,眼睛里都是飞箭的影子,它离我那么近那么近,好像一瞬间就能刺穿我的眼睛,一瞬间我就会万箭穿心。

    身后突然窜出来一支飞镖,那飞镖穿过我的睫毛,把我眼前的那只飞箭打了下去,我失了神,居然不敢跑了一下子身体垮住倒在地上。我头上是黑压压的一片飞箭,我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会万箭穿心。

    原来我还是那么怕死的。

    那箭真的是放不完的,一只手一把将我拉起来,我抬头看他,他眉头很皱,脸上被风吹得都是沙子。我说不出话,他淡淡地对我说不要怕,然后一把将我拉上马。我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箭,他用他的身体挡在我后面,仿佛那些箭都不见了,马跑得蹄蹄踏踏,我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我们刚刚回到阵营,西凉人就等不及了,号着全军的人向我们袭来。他匆匆把我放下马,来不及看我一眼就又冲到了前面去。

    墨儿跑过来,一边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一边说,“老天保佑,小姐总算没事了。”

    可能是绑得太久了,我几乎已经忘记手上那条绳子。我看见这两支军队,几十万人有的骑着马瞬间涌在交织在一起,真的是黑压压的一片,楚牧修一头扎进去,我一下子就找不到他了。

    他们手上拿的是锋利的长剑,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不得不说我心里还是怕的。

    “小姐,这几天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的脖子流了好多血,我帮你擦擦!”

    “玄武呢?”我问墨儿。

    “他没事,现在在王帐里。”

    “哦……哎呀。”墨儿用手帕帮我擦脖子上的血迹,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我手上都是绳子印,一条红的一条黑的。

    墨儿看到我的手臂又哭:“他们心肠也太坏了,怎么能这样对你……”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擦点药就好了。”
………………………………

第七十章

    我此刻真的置身在战场上,虽然站在一边,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在争夺,在厮杀,在冲锋陷阵,在负隅顽抗,他们一个个倒下,一股股浓浓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我找不到陆槐,找不到千澈,更找不到楚牧修。

    西凉人慌乱的脚下,是一幅画卷,浓墨宣纸,苏木边框,那是娘亲的画像。我跑了沈霖萧一生气干脆就把娘亲的画像给扔了。

    我看见娘亲的画像在地上滚动着,人们跑来跑去,马儿也到处奔走着,我眼看着娘亲的画像就要在他们的脚下毁于一旦。我要去,要去把娘亲的画像捡回来,那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墨儿又拉我,她知道我要去干什么,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小姐刚刚捡回一条命。”

    我心软了,我要是死了墨儿该怎么办呐,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墨儿还有我啊。可我心里不忍,没了画像我不仅对不起娘亲,更没有脸回去面对阿爹。

    我对墨儿说:“我一定不会死的!”

    墨儿还死死地拽着我,一转头我看见陆槐,他手上拿着长剑,脸上粘着些血迹,他说,“你别去,我帮你拿回来。”

    我还没缓过神他就走了,我箭步追上去猛地一下拉住他,“小心。”

    他严肃的脸上终究一笑:“放心。”

    我没想到那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看着他又一股劲扎进去,我眼睛一直盯着他。 他循着画像的方向跑去,很快很快,一路披荆斩棘,迎面而来的西凉兵一个个倒在他的剑下,他身上已经受了伤,那一滴滴血从剑刃上滑落下来。靠近西凉的铁骑,陆槐瞄准画像,用剑轻轻一挑然后顺手一接就拿住了。

    画像完好无损,只是上面粘了点血。他握着画像向我跑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期待的咧开嘴笑了。

    跑到一半的时候陆槐突然猛地往前一侧然后定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涣散,他愣愣地转头一看,那箭靶就这样直勾勾的插在他的背上。

    西凉人几层密密麻麻的箭射过来,一箭又一箭地都生生的插进陆槐的背上,然后从我的头顶飞过。我微微张开的嘴巴渐渐收起来,想叫却叫不出声。陆槐满脸的挣扎,他身中数箭已经没有力气抬脚了。

    一口鲜红的血从他嘴里喷出来,我拼命地跑,他就要倒下去了,他就在我面前倒下去了。

    我跑过去接住他,把他的头扶起来,他嘴里都是血,眼睛却瞪得很大,眼珠子悠悠的闪着光,手哆哆嗦嗦地在地上不知道想要抓些什么。我知道他的意思,所以马上拉着他的手,他吃力地把画像交到我的手上,然后笑着说,“我,我说过,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

    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抬头看看四周,再低头看看陆槐,他嘴角流出了一道血,我心急如焚,附着脸对他说,“陆,陆槐,你坚持住,我找人来就你。”

    他喃喃地说:“来不及了……”

    看他的背后已经被刺进了好几支箭,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大概是真的活不成了,我用手摸他的脸:“你怎么那么傻,为了一副画像真的值得吗?”

    他说都已经说不清楚了,总是咧开嘴巴冲我笑,“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都觉得……值得,那是你唯一剩下的东西了,我,我不想再让你伤心了……”

    我用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泪水打在他的脸上,我梗塞着苦苦地哀求他,“我求你,求你再坚持一下,我不要画像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陆槐嘴角动了动,竟是一个笑意,他颤颤地张开嘴巴,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俯身下去凑到他的嘴边,我听见他说,“殿,殿下……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你的命,是他用兵权换来的,他不是不救你阿爹,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为什么楚牧修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陆槐嘴里猛地喷出几口血,眼睛半瞪着,我哭着叫他不要再说话了。

    他说让他说完去吧,要不然就没有机会的,然后弱弱地握紧我的手,他的手开始僵硬变得冰冷,我手上都是他身上的血,他说,“你不要哭,原谅殿下吧,好,好活着,我这辈子,是没有福气娶到你了……”

    看着整个身子都是颤颤巍巍的陆槐,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我已经哭得没有了声音,用手捂着他冒血的后背,“我求你不要死,只要你活着,你对我那么好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嫁给你,这次我真的嫁给你!”

    “可,可我不能娶你了,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他的声音像微风一样小,仿佛风一吹就没了。

    “好,好,活着……”他想伸手摸我的脸,手伸到一半的时候重重地落了下来,打在我的手上。

    我蹲在地上使劲地摇着陆槐:“不要,不要啊,你醒过来啊,你们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啊……”

    我扶着陆槐,身后是兵荒马乱,无尽的战火腾起浓浓的的黑烟。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对着天声嘶力竭地哭着,一边哭一边叫着陆槐的名字,眼泪像洪水泛滥一样从我的眼眶里喷涌而出,从脸颊一直流到鼻子再被我吞进嘴巴,真的是又咸又苦。

    陆槐就躺在我的怀里,冷冰冰地一动不动,鼻子也不再呼气,他是真的死了,对我那么好的陆槐真的死了。

    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他那么喜欢我,可是我总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我不计后果的一次次逃婚,一次次让他丢尽了脸。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他为我承受了那么多,可是最后却丢了性命。他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怎么就舍得收了他的命呢,我以为死的人是我,是楚牧修,是沈霖萧,可是为什么会是陆槐。是我害死了他,要不是为了帮我捡回画像,他就不会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么冲我无忧无虑笑着的人了。

    他死了却叫我好好活着,可我怎么能好好活着呢,我多希望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我,可是为什么不是我,这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啊……

    我看着周围的一切,视线已经被眼泪遮得模模糊糊的了,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地举着长剑,拿着大刀,逮到一个人就乱砍。那黑血一团团地涌出来,我第一次看到过成堆成堆的死人。很多时候,一个活生生的人竖着冲进去,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要打仗,如果没有战争,百姓就不会流离失所,玄武不会成为孤儿,陆槐更不会死。战争真的是太残忍了,它的代价是千千万万条人的性命……

    最后我哭得晕了过去,是楚牧修把我带回来的,我一睁开眼睛,眼泪竟然也跟着掉下来,我睡在王帐的榻上,帐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手渐渐恢复了知觉,手上还紧紧地攥着娘亲的画像。刚才在战场上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的脑子里,是陆槐的笑脸,是陆槐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娘亲的画像回来了,但是陆槐再也回不来了。

    我已经身心俱疲,再也不想爬起来了,抱着娘亲的画像背对这帐子,卷缩在榻子的角落里。我梗塞着,身体微微颤抖着,我现在除了哭真的是什么都不能做了,摸摸枕头上已经都湿透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哭?

    有人掀开了帐子,脚步轻轻的,我知道是墨儿,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我的床边,她伸手摸我的背,“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转头看墨儿,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但是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冲着我笑。她扶我起来,从我手上拿过娘亲的画像,“让夫人休息一会儿吧。”

    她把桌子上那碗粥端到我面前,一边搅着碗里的粥一边绘声绘色地说,“小姐不知道,这个粥啊,我用小火慢炖了三个时辰呢,我闻着都香,你快尝尝吧!”

    我觉得奇怪,叫了一声,“墨儿?”

    “哦,我都忘了,小姐手上有伤,要不然我喂你吧!”然后舀起一勺粥递到我的面前,眨着眼睛说,“来!”

    “墨儿,我,我真的……”

    “是不是太烫了,我帮你吹吹。”说完又把勺子往我嘴边送,“吃吧,这回不烫了。”

    “千澈呢?”

    “千澈吃过了,和殿下在外面聊天。”

    “他们在聊什么?”

    “在……在聊陆槐。”

    我甚是伤怀,抬头瞧着墨儿, “墨儿,你说为什么每次都会有人为了我而死?”

    墨儿回答不上我的问题,把脸转过一边去,我知道她是在哭。

    是啊,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想不通,又何必拿去困惑墨儿呢?

    其实我能看到帐子外面楚牧修的影子,他来来又去去,徘徊了好久。

    过了许久,墨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把手上的粥递到我面前,“小姐,这可是最后一碗了。”

    “嗯。”我还是接过了墨儿手里那碗粥,一勺一勺地塞进嘴巴里,这粥很香就是味道有些苦,这碗粥的味道我大概会记一辈子。
………………………………

第七十一章

    西凉以为有了我这个人质就一定胜劵在握,带来的军队人数是以前的一半,沈霖萧万万没想到被我钻了一个空子。西凉兵力不足,后来箭也射光了,沈霖萧见死的人太多,再打下去估计是没有胜算,带着剩下的人落慌而逃了。

    这一仗削弱了西凉不少的兵力,西凉怕是又要整顿好久才敢出兵,西凉若是败了,那么匈奴也就跟着败了。

    天一下子就朦朦黑了,我扒开帐子,看见楚牧修和玄武还坐在外面。

    楚牧修坐在大石头上,玄武竟然坐在楚牧修的大腿上,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看见楚牧修用手指着那边的天外,嘴里小声急促地说着一些话。玄武脸上冒出惊讶又崇拜的表情,抬头痴痴看着天,时不时也会插上一两句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楚牧修能和谁那样和谐交谈,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眉飞色舞地跟谁讲过故事。场面很安静,他们在笑,欢快地笑,和谐地笑,是可以感染我的笑,是原来我脸上也有过的笑。

    我坐在帐子口看着他们,我仿佛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在梦里我还是丞相府的小姐,他还是熠王府的王爷,大殿外我们初识,他放荡不羁,我无拘无束,我总是冲他笑,他好像总是看不见我。那个时候我还没认识陆槐,墨儿还在老家受苦,阿爹和宋姑姑也都还在,宋姑姑帮我堆雪人,阿爹笑着摸着我的头。

    一切美好的事物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我一觉醒来,早已物是人非,他们已经各奔东西,而我又在哪里。

    三生烟火,一世迷离,若这一切真的是梦该有多好……

    晚上外面起了风,墨儿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坐在帐子里,用白布条子粘上水轻轻地擦赶紧画像上的血迹,这是陆槐的血迹,每次打开画像我都会想起他。

    天已经黑透了,楚牧修拿着一瓶跌打散走进来。我停住手上的活,眼睛定了一会儿又开始擦画像,他走路也变得很轻,从帐子口走到里面也不说一句话。

    他靠在我身上的凳子上坐下来,看了看然后抓起我的手,好像跟墨儿串通好的一样把画像拿走放在一边。然后小心剥开我手臂上的衣服,他看着我红肿的手臂,先是眉头皱了皱,再用棉花粘上跌打散轻轻地帮我敷在伤口上。

    我也不说话,就是直愣愣地瞧着他,他额头上都是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刚刚打完仗他也没有时见休息,其实他比我还要累啊。

    见我手臂往回缩了缩,他抬头问我,“疼吗?”

    我摇摇头不说话。

    我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反常,他又低头下去帮我敷药,这只手敷完了又换到另一只手,他喃喃地说,“让你受苦了。”

    我不觉得苦,只是觉得累,身心俱疲的累。以前我所认为的苦不过是吃的东西差一点,睡的床榻硬一些,没有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罢了。其实这只是生活的清苦,真的的苦是发自内心的的苦,是不为任何事所动的苦,是见了谁都不会笑的苦。

    我都忘了我额头上还有伤,伤口已经几天没有拆开纱布,几天没有上药了,我不去管它它也会自己结痂然后痊愈。

    若是心里那道口子也能像我额头上那道伤疤一样,能自己愈合就好了。

    是他帮我拆了纱布,纱布上都是污浊的血,其实伤口根本就没有结痂,还微微渗出点血迹。他眼睛盯在我的额头上,把跌打散放在我额头上,他就靠在我前面,近得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他离我那么近,可是我好像闻不到他身上的檀木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陌生的血腥味。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变得陌生了,起码跟我变得陌生了,他越是细细吹着我的额头,我心里就越难过。

    我有一瞬间是想逃跑的。

    眼泪还是妥协啊,它总是毫无征兆的在任何时候滑落下来。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那道泪,直到滴到他的手上,他终于敢附下脸来看我。

    眼泪挂在我的脸颊上,我直直地瞧着他:“陆槐呢?”

    楚牧修眼神开始逃避,他低头小声地说,“连夜送回将军府了。”

    “那他可以安心了吧。”

    我没有去看他最后一面,我不敢面对他,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为我做的种种,就会想起我的罪孽。

    楚牧修缓缓地伸出手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我转头的时候他的手还在我脸上,我说,“我后悔了。”

    他问我:“后悔什么?”

    我说:“什么都后悔了。”

    后来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顺着他上下起伏的呼吸声,他心里或许也是不安。我没有推开,因为真的很舒服真的很安稳,我是真的想累了,要不然就好好睡一觉吧,他们总是说心里有事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们的相遇,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拉开帐子,外面出了好大的太阳。我看见墨儿和千澈一起从那边走过来,他们手里拿着大水瓶子了,玄武乐呵呵地跟在他们后面。

    我撩开帐子走出去,迎面对着他们走过去,千澈笑着对我说,“人不能总是在帐子里憋着,得多出来走走,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

    千澈第一次跟我那么客气地讲话,我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我说是啊,然后又问他,“战事如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会浣城。”

    千澈要说话,可是被墨儿抢先了一步,“那天西凉人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地逃走了,我看他们应该是不敢再来了,要是还有胆子来,我们就一举剿了他们的老窝。”

    “就是,就是,你们都不知道,那天在战场上,我左一刀右一剑,那些西凉人来一个倒一个,最好笑的是那些西凉人身子不知道有多弱,我和陆将军联合一起把他们吊起来……”

    提到陆槐我心里甚是愧疚,墨儿扯了扯千澈的衣角叫他不要再说,千澈挠挠头眼睛往上瞧然后闭上了嘴巴。

    我说:“没事。”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墨儿叫我:“小姐你去哪里啊,我们现在要开锅做饭,很快就能吃饭了。”

    “等熟了以后再叫我吧。”

    帐子前那块大石头,是昨晚楚牧修和玄武做过的,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抬头就可以看到远处的雾气缭绕的山。

    玄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我过来,他蹲下来用手托着脑袋,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对我说,“姐,我知道你在看什么!”

    我饶有兴致地问他:“那你说我在看什么?”

    “你在看我奶奶!”

    我倒是一惊:“为什么说我在看你奶奶?”

    “因为昨晚大哥哥跟我说自己至亲的人去世了以后,都不会走远,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

    原来昨晚楚牧修指着天跟玄武说的就是这个,难怪玄武一脸的惊奇。

    这原本是我说给楚牧修听的,现在又由他说给玄武听。我是该说他记性好呢,还是该说他很会借花献佛呢。要说记性好的话,为什么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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