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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讼-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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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审之人……
两边差役高喝威武二字。
然后徐步走上公堂的竟然是……是那个小白脸。
聂家兄弟站在大堂外,看的几乎称得上双目欲裂。怎么会是他?只是个靠着相貌依附于萧樱之人。
像以往萧樱审案一般,今天的县衙也是可以围观听审的,对于县令缺席,而突然多出这么一位俊俏公子来,大家明显好奇心占了大半,所以不仅没人非议,还有些女眷用帕子掩了半张脸,一双星眸眨也不眨的看向凤戈。明显是被这张显而易见的男色给迷惑了。
大家心里都有个疑问,这是谁?
年纪轻轻,举手投足带着股恣意之意,有见识的便会看出,这并非是不懂规矩牟恣意,而是身居高位,习惯了俯视苍生的随意之色。这是个出身不凡之人。
只是聂家兄弟没这份见识。
只觉得自己被诓骗了。萧樱明明说她无能为力,虽然给县令递了张条子,可是县令根本不买帐,自家儿子被关进去数天了,他们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可是,萧樱身边一个男宠般的人物,却堂而皇之的坐上了公堂。
这简直……简直就是蔑视王法。
视公堂如自家后院。聂家兄弟满心不忿,可是依旧改变不了凤戈一脸平静的坐到了长案之后。
敲响惊堂木,差役再次喝出威武二字。随后便是传苦主和证人上堂。
如果凤戈露面,大家还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意思,觉得今天这出堂审有些看头,可当苦主和证人上堂后,诸人心中都不由得咯噔一声……
苦主,竟然足有几十个。再加上十数个证人,把公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苦主们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哭声,喊冤声,谩骂声汇聚一堂,直听得人头疼欲裂。凤戈淡淡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开口安抚,而是任由人们哽咽着,哭着喊着,半晌后,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哭声渐弱,最终直至不闻。
说也奇怪,他模样俊俏,只论相貌,甚至赛过女子。
可他只是轻轻抬了手,堂下便渐渐安静下来。凤戈看向跪在离他最近位置的一位年迈妇人,轻声启唇。“由你先说……”
那女人眼中带着感激之色,把头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
直起身子,双目几乎染血。
此时聂家几个男丁还未带上堂来,所以她没有可恨之人,环顾四下,最后目光定在聂二爷身上。
“是他,便是他带着人,强行甩给民妇一绽银子。然后不由分说便一口咬定,是我女儿自愿进聂家为妾,失足落水溺死了……我儿不忿,上前与他理论。他指使他那帮走狗,将我儿打成重伤。我儿卧床三个月,最终含恨而死。大老爷,民妇只有这一儿一女,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民妇早就不想活了,可不见这帮畜牲伏法,民妇死不瞑目,只求大老爷为我一双儿女伸冤,杀人偿命,严惩那聂氏恶人。”
老妇说完,狠狠扑向大堂的柱子。
差役阻拦不及。
只见一条血河顺着老妇额头蜿蜒而下。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不必凤戈吩咐,有护卫扬手唤人上前,将老妇人抬了下去。
这老妇人这一撞,几乎让这场官司,由可有可无的性质,一下上升到了人命官司。堂下诸人统统闭了嘴,再也无人敢说三道四,便是凤戈那张脸,此时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
大家对于聂家在玉硅横行,早已见惯不怪,聂家公子在玉硅横行跋扈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打人伤人,为了争个花楼姑娘和人大打出手,更是司空见惯之事。
打伤人不过是小事,便是打死了,多赔些银子也便了事。
有的时候人命如草芥。
如果真的要闹起来,最终的结果恐怕连那几十两银子都打了水漂。
所以在玉硅百姓们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便是绝不招惹聂家人。见到聂家人,绕路走。
今天衙门突然开堂,要审聂家儿子伤人案。这事情传出去,百姓们并不相信,非但不信,反而觉得是个笑话。那聂家和衙门‘眉来眼去’的,从来是衙门有人好说话。以前出了事,官差出面,从来也都是向着聂家说话的。
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一个窝里的,要审聂家儿子伤人案,这不是笑话吗?
大家也都是抱着看笑话的目的来的。可似乎……并不是笑话。
堂上那位公子哥,是真的要审聂家公子伤人案的。
因老妇人这一撞,整个公堂都一片死寂。不管是苦主还是证人,都不由得静默下来。
这时候整个大堂,面色平静,似乎不管发生什么都无动于衷的人,便只有一个凤戈了。“……继续。”凤戈看向刚才那个老妇人最近的一个中年汉子,示意道。
那男人似乎有些害怕,可是迎上凤戈的目光,平静……却透着股慑人的力量,他突然就勇气倍增。
老天给了他伸冤的机会,如果他放过,恐怕这辈子,便真的真能庸庸碌碌的苟活于世了。他女儿的冤情,便永远无法昭雪。终有一天,黄泉下见到女儿,他要如何开口!男人心中苦涩,比起老妇人,他的语气平静了几分。
他开口,徐徐说着自己的冤情。
和那老妇人相似,他有个女儿,十五岁的年纪,本已定了人家。
可有一日,姑娘去上香,意外被聂家公子相中。不由分说,强行拉进了寺庙的客院……
………………………………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小白脸坐堂
第三百八十九章小白脸坐堂
寺庙二字一出,一片哗然。
这,这简直……在佛祖面前做出这等恶事。
“……我女儿在寺庙的后院跳了井。捞上来时……全身是伤,小的实在不忍看。聂家却据不承认,我去求寺庙的僧人做证,那些人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却个个心恶,他们怕惹怒聂家,根本不敢开口。我女儿,便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命。我那女婿去告官,被县令无故打了二十板子,愣生我那女婿无中生有,我那女婿最终落了个腿疾,这辈子都不能出力。如今家中日子艰难……大人,小人不要银子,小人只想姓聂的给我女儿偿命。
小人还要告那糊涂县令,告他包庇聂家。糊涂断案。要他赔我那女婿一双。腿!”
男人说完已泪流满面。
这男人,很多人认识。本是街头摆摊买包子的。
有个女儿,妻子生孩子时落了病根,在女儿三岁时妻子便病逝了。这些年这男人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
定了亲事,只待男方迎娶。
他便能安心了。等女儿生个孙孙,他便也能过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
可是……
天有不测风云,女儿因快要成亲了,要去山上还愿。
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女婿是个实心眼的,去告官。最终落了残疾。
穷苦人家,残了腿,可想这日子该是何等的艰难。这是春天时发生的事,当时也闹的沸沸扬扬。
可是聂家财大气粗,愣生生把事情压了下来。
大家只知道老汉的女儿跳井死了,隐约听说是被聂家人祸害了。却不知道那姓聂的胆大包天,敢在佛门行此等下作之事,简直是畜牲。“畜牲!”人郡中有人骂道。
这声音仿佛是个导火索,引燃了人们的良心。
叫骂声此起彼伏。这时候大家似乎忘了对聂家的惧意,眼中只有聂家人做的恶事。
聂淳和聂溶挤在人郡中,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水。
这些市井小民,平日见到他们聂家人,各个像耗子见了猫,如今有个小白脸给他们撑腰,就变得胆大妄为起来。
兄弟二人还真的不信,凭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还真的能翻了天不成!
那姓王的县令,这些年可没少拿聂家的好处,他若在此时袖手旁观,聂家如果真的倒了霉,少不得要拉姓王的当垫背。
所以哪怕这公堂看起来十分唬人,兄弟二人除了怒意外,也并无几分惧意。
始终有恃无恐。有人认出聂家兄弟,那人是个读书人打扮,呸了聂老爷一口。“教子无方,惯子如杀子。聂家上下没一个好人。”
聂老爷阴沉着一张老脸,按捺着把那人五马分尸的冲动。
那书生见此,冷冷一笑。“儿子杀人,老子拿银子替儿子善后。知情不报不说,还威胁利诱苦主。人虽然不是老子杀的,可老子也是共犯。大家以为在下说的可对?”
那人声音落下,不少人低声符合。嘀咕着若没老子善后,儿子敢这般胡天胡地行事。
那是杀人啊!
哪怕自家老银子买来的丫头,也不能说杀便杀。
何况那聂公子抢的都是百姓家中正经的姑娘。
最终逼得姑娘自尽而亡。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胡言乱语!还把你女儿强抢进寺庙里。那可是佛门清静之地,犬子再胡闹,也不会这般糊涂行事的。至于你女儿跳井而亡,和我聂家有什么相干的,兴许你女儿被旁人欺负了呢。你无凭无据便企图将这顶帽子扣到我儿子头上。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位公子,敢问王县令何在?公子是何身份?那公堂岂是谁想坐便能坐的?”
聂淳终是按捺不住,上前三步,然后冷声质问凤戈。
萧樱便是这时候到的。
有贾骏缪公子护着,也慢慢挤进了人郡里。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公堂上。
倒没有注意到萧樱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上前。
“敢坐,能坐这位置的身份。聂淳,教子无方,纵子行凶。以至其子聂泉,其侄聂毅等数次强抢民女,伤人性命。你可认罪?”
凤戈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只是语气平述的问道。
聂老爷自然不会任由凤戈牵着鼻子走。他也算见过世面,这场面虽然不多见,可也不会被凤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白脸吓到。
“不认。我儿没有杀人,我也不是帮凶。还请王县令到场,便是要审我儿,也只有王县令配坐在公堂之上,你一个靠卖弄相貌的浪荡子,也配坐堂!”
卖弄相貌……
浪荡子,这两词实在让人忍不住的会胡思乱想啊。
这姓聂的虽然不是东西,可这话质问的似乎也没错。
王县令呢。这公堂,岂是随便一个人可以坐的!何况堂上男子的相貌,确实十分惹眼,这人是谁?聂老爷指责他卖弄相貌,他的靠山又是谁?
这案子审的,简直越发的让人欲罢不能了。
“聂老爷既然不认,便请聂公子自己上来招供吧。”
凤戈话音落下,便有差役将几个年轻公子推搡进大殿。
见到儿子,聂老爷脸色大变。他虽然有几个庶子,可是嫡子如今只这一个了。所以哪怕儿子不争气,他打他骂他,可惹了事,聂老爷还得替他善后。
聂老爷一直觉得儿子是个老实的。
之所以做出那等荒唐之事,皆是因为聂毅等人的摆布,聂毅是聂二爷的长子。
和聂泉,聂老爷次子一起长大。无论聂老爷如何叮嘱,聂毅做事总是拉上聂泉。聂泉也不争气,总和聂毅玩到一处。
这几次的祸事,罪魁祸首都是聂毅。
可世人却都道聂泉是个恶人,这才有了今日这场祸事。
再不争气,也是嫡子,将来是要承继家业的。聂老爷这人虽然荤素不济,也喜欢往后院收几房小妾,可是嫡庶观念挺强。
庶子只是添头,家业还是要嫡子承继的。
可如今聂泉被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见到聂老爷,眼睛一亮,瞬间要往聂老爷这边扑,被官差狠狠的拉扯回去,毫不惜力的按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
聂老爷眼睛一红。
“爹,救救儿子,救救我。他们打我,他们往死里打我……”
………………………………
第三百九十章 想打便打
第三百九十章想打便打
聂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狱卒也不问话,只每天三顿打,比饭点还准。
也不会真的打伤他,就是往他的门面上招呼,脸上手上胳膊上,只要能露出来的地方,都会被狱卒全方面用鞭子问候一遍。
聂泉苦苦哀求,他什么都招。只要不打他,让他说他家老子是条狗他都说。
可是没人问他,只每天按着饭点打他。
他是什么招术都用过了,用银子贿赂狱卒,用聂家去恐吓狱卒。可是没用。那些狱卒仿佛聋子哑巴。
根本不理会他……
直到,今天一早,终于有狱卒肯问话了。
只要不挨打,聂泉自然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全乖乖招了。
他想的简单,不管他说什么,他家老子总有法子救他的。何况他也没杀过人,那些女人都是聂毅撺掇他绑来的。聂毅也没少占那些女人便宜。
便是要罚,聂毅也跑不了。
聂泉自然不知道,聂毅在进来的第一天,便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了。
“你们……你们竟然动用私刑逼我儿招供。他便是开口了,也是被逼的,做不得数。”聂老爷还是了解儿子的,知道他是受不住这样鞭打的,必定已经认了罪。
“不是私刑。”这时候,凤戈轻声开口,聂老爷神情一怔,以为凤戈要狡辩。可下一句,凤戈的话险些气得聂老爷倒仰儿。他说:“是正大光明的打,本公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所以每天三顿鞭子。”
还能这样?这样正大光明的告诉他买通狱卒每天抽聂泉鞭子。
聂老爷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比凤戈胆子更大的了。如果凤戈说这句话前,聂老爷还能强忍着息事宁人,此时却已经有了不和凤戈斗个破釜沉舟誓不罢体的心思了。
如今便是凤戈想要和解,想要大事化小,他聂家都不同意了。
先前聂老爷是想息事宁人的,毕竟伤人是真,虽说都用银子摆平了,可是苦主若执意告官,也是麻烦事。
聂老爷想着大不了再舍些银子,那些个泥腿子出身的,都是见钱眼开的。只要他舍得花银子,让他们承认自己诬告也不是难事。
只是事情的变化,几乎让聂老爷目不暇接。如今更是被凤戈一句话激出了火气,不顾一旁拉扯他的聂二爷,脸色冷硬的和凤戈对峙着。
“这可是你说的。你买通狱卒,运用私刑,不顾我儿无辜……”
“……本公子说了,不是私刑,只为泄恨。至于令公子无辜之说,聂老爷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聂老爷自然是在说笑,这公堂上跪了一地的苦主。每个身上都背着天大的冤屈。桩桩件件和令公子有关,聂老爷怎么能道出令公子无辜的字眼,难道觉得我们玉硅这些百姓,都是傻的吗?”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也许凤戈那幅八风不动的神情鼓舞了大家,有人站出来指责聂家兄弟。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诋毁吾儿。”
对上凤戈,聂老爷还有些心中不安。
毕竟凤戈身后是萧樱……
可是这些来看过堂的读书人,聂老爷却是不惧的。
都是些迂腐书生,能成什么大事!那人也不生气,规规矩矩的一揖到地,给凤戈行了礼,然后转向聂老爷。“在下并不是什么东西,在下是个人。自然是比不得有钱有势的聂家。只是诋毁二字……聂老爷还是问一问大家吧?有谁觉得聂公子无辜?”那人回身问道,无人应答。
便是有和聂家往来甚密的,这时候也不敢站出来找骂啊。
聂淳冷哼一声,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声援自己。他料定凤戈坐在公演上明不正言不顺,刚才凤戈也亲口承认是他让人每天打聂泉三次的。聂淳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边占理。
至于这些所谓的苦主。
又有多少是真心想要罪犯伏法的?他们更想要的是银子。
既然王县令不露面,而公堂上,凤戈都敢堂而皇之的冒充县令,聂老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刷的从怀里掏出一杳银票来。这几天想磅给王县令,奈何不得其门而入的。如今倒派上了用场“……我不管诸位是不是真苦主?卖我聂某一个面子,每人一百两。拿着这一百两,足够你们去买几亩良田,好好过日子了,何必和一个小白脸搅和在一起。
机会难得,诸位可要想清楚。”
萧樱个头不高,被护卫挡在身后,所以聂老爷环顾四周,愣生生没有看到。
萧樱想这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啊。公然敢在公演上收买证人,这位聂淳可真活腻味了。
萧樱能感觉的出,凤戈并没打算把聂家赶尽杀绝的意思。
至少没打算动聂淳和聂溶。这二人虽然也一幅恶毒心肠,可手中并无人命官司。相比之下,这笔笔血债确实都是聂家小辈弄出来的。
可聂淳今日这番举动,也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来。
聂炫并没有上前的意思,似乎早已知道公堂上会发生什么。
有时候,萧樱都不得不佩服他……满门这样的亲人,他竟然没有长歪,除了初遇时晒太阳的地点有些怪异外,一路走来,聂炫一直明里暗里护着她,帮衬着她。
想到一会要说的事,萧樱不由得回头去看聂炫。
人群外,他负手而立。
似乎有感而动,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似乎知道萧樱在担心什么,他轻轻摇摇头,对萧樱展颜一笑。
不管萧樱要做什么,他都不会怪她。
他知道,萧樱是为了他好。
所以,阿樱,想要做什么……哪怕今日之后,他再不姓聂,他也不怕。
去做吧。他永远不会怪她。
公堂上,聂老爷以为自己这砸银子的法子一定无往不利。毕竟他已叫破凤戈的身份,这些跪在公堂上的人应该明白,这小白脸自身难保,哪还能庇护他们,更别说替他们沉冤昭雪了。
可是,聂老爷再次失算了。
那些人依旧跪得比直,根本没人理会他。
哪怕他将银票强行塞进那些人怀里,也被人三下五除二的扯出来扔到地上。
………………………………
第三百九十一章 猜测当年
第三百九十一章猜测当年
“你们傻了,这是银票,是银票。能买田置地的银票。你们这么闹有什么意思……人死不能复生,当初你们拿了银子,已经答应不再报官。如今你们食言,我还愿意补偿你们银票,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偏要弄得我聂家家破人亡?”
律法虽然明令写着杀人偿命。
可贫民的命不值钱。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有谁见过皇亲国戚杀了人,真的偿命了。
若是闹的太过沸沸扬扬,便找个人顶替,真正伤人的那个,也依旧能逍遥法外。
这便是天理。天理昭昭,可真正的恶人,又有几个能伏法。
虽然听起来委实不像话,可这就是现实。现实是,几十两银子,便能买一个漂亮姑娘的性命。
家人都不追究,官府更另不会追究了。
“我们不要,银子买的命,我们花着不安生。”
“对,我们不要。这是你强塞给我的银子,还给你,我只要杀我女儿的凶手偿命。”
“……对,偿命。”
“偿命。”
聂老爷一席话,瞬间激起了众怒。
聂淳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抬头正和端坐在长案后的凤戈目光遥遥对上。“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收买了他们。”
凤戈面露不屑。
“公子只是答应我们,会替我们的亲人报仇,一定让那凶徒伏诛。”
“对,公子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们不要银子。这是用我们女儿,姐妹的命换来的银子,我们不要。青天大老爷,老汉愿意折寿十年,只求大老爷替我女儿报仇,我女儿,死的惨啊。”
“我妹妹死的惨……”
“我姐姐被折磨的没个人模样……”
一瞬间,公堂之上哭声又起。
聂老爷觉得头疼欲裂,突然间有些魂不守舍,似乎那些遇害的姑娘们,此时灵魂都在公堂上,她们在齐力拉扯着他的魂魄……聂老爷吓得瞬间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
他本不信鬼神,可是……这公堂上,怎么越来越冷了,连呼出的气都带着一缕白雾。
聂老爷控制不住的想像着自己面前挤满了被害的姑娘,那些姑娘各个相貌凄惨……她们伸出手,指间长长的指甲闪着黑光。然后,齐齐向他抓来。
聂老爷心魂一晃,不由得又退了几步。
最后还是聂溶出手扶了他一下,才使得聂老爷没有出丑。
“大哥,怎么了?”聂溶担心的问道。他一直缩在人后,并没有上前的意思,此时是不得不露面了。他再不露面,连他的儿子也保不住了。聂淳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出刚才的感觉。
再看公堂,他觉得那些跪地之人,各个生了张讨债脸。
己所不欲,强施于人。
聂淳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若是儿子聂泉被害……
他或许也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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