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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逝去的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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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经历一遍的弥珍。时间流逝着,炊烟四处细长,正是享午之时,他们必须下山了,去下个馆子,打打牙祭,之后去学校参加本学期的最后一堂班会。
他们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学校,这时的校园比往日更加安静。人都缄默着,似乎惧怕急促的呼吸带走他们身体的热量,可谁不是戴着毛线球顶的帽子,裹得圆滚滚的,迟缓地走在硬白的操场上呢,欣然此刻就像沸腾的高压锅喷嘴一般,妙语连珠着,这倒给回声效果极好的原野增添了生机,她还是那样健谈。
教室里坐着不少的同学,他们也有提前到达的好习惯。分别在即,要好的朋友都有着各自的悄悄话要细说,也有人提前给吴老师打过招呼回家去了,教室里是一片轻松的氛围,没有平日里那般冷凝,吴老师坐在讲台上耐心地等候着,既等着未到的同学,也等着铃声的响起。
“今天是你们这学期在学校呆的最后一天,大家都不用紧张,放轻松一些,因为你们可以安心回家过个好年了,期末考试大家的成绩整体良好,我没什么要说的,大家拿到卷子就知道了。这学期,你们表现得很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事故,这让我很欣慰,这次的期末考试更是给我们老师长了脸,整体成绩超越了实验班,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我希望你们在下学期保持这种热情,继续良好发挥,这样在中考的时候,你们也能够从容不迫地应对。我今天不批评也不表扬班上有所退步和有大进步的同学,我希望你们自己学会控制情绪,今后的日子里要不懈坚持,没有什么难关是攻不破的,我会一直陪伴你们……”
“回家过年的时候不要忘了学习,这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有的同学就是忘性大,不要下次到学校来什么都不会了,我就说这么多,祝同学们新年快乐,玩得开心!”
“祝吴老师,新年快乐,也玩得开心!”不知是谁牵头,渐整合成一句完整而真挚的祝福,看来大家的心情也是十分愉悦的,不约而同地展现了一把默契配合。
一宁回到他现在的住处,做着回家的打算,他收拾着衣物和书籍,将它们各自整理好,放在略小的旅行箱内,这箱子还是大姐当年用过的,还稍显着破旧,离开的日子还有几天,他还有些东西要置办,还有着约定没完成。
世安此刻定是叫嚷着要去看城里的事物吧,或许明日她就会自己搭车前来找到自己。这个勇敢的小姑娘倒不怕拐子,再加上车内的人都是善良朴实的乡民呢,他们总爱照顾着小孩子,他完全不担心世安,毕竟她那样精灵。
“嘟…嘟…”刚想着这小妮子,她就鬼使神差地打来了电话,迫不及待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何时又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哥哥呢?世安也是多心了,但小孩子眼中的世界是干净的,他们丝毫不怀疑亲人的承诺,这也不能怪她心急,她毕竟是一宁的宠儿。
“二哥,明天我就到县城来了,你要带我好好地玩一圈额,对了,你要给我弄好吃的,不许糊弄我,还有,你要带我去看电影,还有,要给我买新衣服,还有……”世安连串的要求令他头皮发麻,他一时记不清楚所有的要求,只得慌乱地抽出纸笔记下重要的部分,世安充分发挥着她的本性,他只得惯着她,谁让他前世对世安有欠呢,这仅是他自己的看法,他唯一的妹妹就应该宠着惯着。
结束了漫长的谈判,一宁瘫软在床头,这对于他来说是场折磨,痛并快乐着,他觉得做十张考卷都比不上和妹妹通一次话,这妮子人小但墨水并不少。
刚挂断电话,又起了声响,这次来电的是顾芳,这让他异常的惊喜,这是她离开以来第一次打给一宁。
“阿宁哥,你最近如何呢?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过年的时候我会回家看看的,是高洞村那里的老家,到时候约在一起吧…”
顾芳的来电仿佛是一口热汤,灌进他冰冷的身躯里,他原以为还要很久才能联系到,甜蜜一时集聚于舌尖,久不散去。顾芳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一部手机,还留下了号码,新搬住处的地址在宁远市东林镇桂花街132号,那是挨着怡园的好地方。怡园他曾经去过一次,怡园花团景簇,树木葱茏,鸟语不绝,是休闲的绝佳之地,搬到那里对读书是进益的,关叔的眼光是极好的。
此夜倒再不必再忧心着,明日还要陪着世安去逛县城中的长街,他需要足够的精力去对付,在逛街这件事上,他定会被打败,无论年龄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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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落 第十八章。柳絮飞雪
窗边的风铃响得节奏,轻敲出一首无名乐曲,凌冽的寒风拥有着葱根细指,把这无名乐曲逐步编排悦耳。就这样,他从空无的沉睡中醒来,不觉僵涩地睁开眼,认识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他已经忘记自己搬到另外的地方住下,恍然间回过神来,随即坐起披附上衣。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了,被子的里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冰炭不可相比,“盐水”玻璃瓶还温热,这是他自小就有过的过冬方式。
掀开窗帘,外面是点点集聚的雪堆,融化的与尚存的雪都晶莹。这场已停歇的雪就像是他从前在山林中搜寻的菌子那般可爱,不过却少了神秘,清晰地出现在树顶,房顶,随目所及的任何可能着落的地点,在这不高不矮处,所见的雪景略微有些让他有些失落。砚山的湖心亭此刻的风景应该是极美的吧,应当得上雾凇沆砀来描绘,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还要有着重要的任务。
世安来县城的时机少的可怜,自然不能轻车熟路,寻找到正确的方向对她来说还显困难,他自然不能让妹妹一个人兜圈子,在陌生的地方里彷徨失措。他走到洗漱间开始整理仪容,他不能让世安看到没有精神的自己,因此还得精心梳洗一番。平日里,男生通常是不会梳头的,除却那将生活过得精致的人来说,这才是常态,他换上了久不穿的珍惜衣物,怀着无限的好心情出门了。
没有雾气的雪天是清明的,四野空阔,光秃的树将强健的经络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面前,显得异常挺拔,这样赤身着就连夏日里藏得紧凑的飞鸟之巢也能轻易地被发现,可惜那密实的巢已半毁,如今只剩下残枝斜插,几片黑色的枯叶挂着,它们定是候鸟吧,已往温暖的地方迁徙去。
街上已无平时那般热闹,但早市却是个例外,杨老太还在吆喝着。她摊前的蔬果已残余,今日她的生意很好,豁牙笑着给一宁打着招呼,他受不住这般热情,推说着下次再买,这才走脱,和他们纠缠过久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演讲大师也说不过这身经百战的他们,何况他们每日都在经历着斗争。他想着,如果自己早年随着母亲在菜市场里耐住性子,或许今日就不必在急需口才的时候窘迫不已。
他走在清冷的街,宋氏包子铺的大蒸笼里冒出两米高的热气,滚沸的锅里翻滚着炸至金黄又褐红的油条,小炉上架着浓稠雪白的豆浆,屋内点着明亮的灯,食客正在大快朵颐。县里的早餐铺子就属这家的生意最好,店老板不仅在做着可口的吃食,还做着良心,他家的东西实在,并无掺假。这或许与他父母老师成功的教育有关吧,他是这家老铺的继承者,从他妻子温柔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俩过得很幸福,一宁并不多看,转身向车站走去。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世安应该已按捺不住地要从车中跳出来吧,不过她并无可能跳出,到县城里她还是会收敛些,表现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班车进出站都会大声地鸣笛宣告它的到来与离去,在期盼中,载着世安的那辆车如约而来。班车内并没有亮着灯,这让他不得不佩服陈师傅,这老司机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好,在山路中呼啸且平安归来的他应当比得上传说中那位车神了吧,假如他再年轻个二三十岁,或许可以与之争锋。当车上的人都走尽,他却还没发现世安的踪影,难不成她在下一趟的班车上?当他正准备上车察看,陈师傅就抱着世安走到他面前。
“阿宁,你妹妹我可是安全的交到你手里了,今天带她好好玩,过年记得到我家去,燕子念叨得紧,可不能忘了…”
陈师傅的女儿陈北燕是世安的好朋友,燕子总爱和世安玩在一起,十里的山路并不能阻挡她们的热情,牧野之时骑在羊背上的欢乐,那种纯真美好的友情他看得出,因而这样的要求他自不会拒绝,只得接过世安,连声诺诺。
世安睡得很熟,小脸越发娇俏,在这未明时刻里,就像童话中那位沉睡的公主,世安多是继承了母亲那般美,匀着轻微的气息。他不想打扰这小精灵的休息,准备叫车回家去,酸软的感觉侵袭着他的手臂,世安又重了些许。当他走出通道停在路边,一辆货车携着山崩之声疾驰而过,他想着那辆新车的主人也不必这般炫耀吧,怎么能因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多数人的感受,他此去定会有专人请他喝茶的,因为这速度已经超出限定。街上过路的行人一阵叫骂声,宣泄着他们的不满,他心中也是愤怒的,但没有开出口,世安已被强光和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他顾不上其他,将半醒的世安放下牵着。
“二哥,我饿了…”世安还未清醒,只叫嚷着饿,他打算先去宋氏吃顿早餐,让这个小迷糊恢复正常。店里的客人少了许多,已经错开了最忙的时段,他终于不用与人拼桌共用,有自由的选择了。店里的味道没有变,还是宋老大爷的手艺,世安吃的干净,也恢复了活力。宋大哥此刻得闲,和一宁多聊了几句,直言说以后的女孩儿要像世安这般,他似乎不太在意生儿生女的问题,或许正因如此,他们夫妻二人生活得很快乐吧。
酒足饭饱后,他就领着世安先回家准备出行游玩。世安对屋内的装饰很感兴趣,到处乱窜着,小孩子的好奇心还是不能避免,他只得说不要乱碰屋内的东西,就任由她出没于他还不曾踏入的房间。佟姨在临走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他最高权限,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原貌,这是一分心意,也是多数人会选择的方式,他在自己的房间内准备着。
将新买的衣物递给世安,不多时就见她开心地跑到他面前旋转了,他看着世安红扑扑的笑脸,心里很高兴,这次他没有买错东西,甚合她心意,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世安她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也无怪于这般将楼跳塌的举动。
外面又下起了雪,纷扬着飘飞在暖热的街道,但还没落到地上几秒就彻底消融,好像是下了一阵细雨,给青黑的街石增加亮色,却只有屋檐上集聚着倔强,才让人明白它们是雪,不是雨。世安用双手捧接着残缺的冰凌花,细细看着,发现它们并不像动画里那般美丽,只是绞在一块儿,并不孤单,她觉得失落,因为这里的雪很娇气,刚见着人就溜走了。
街上有推车前行叫卖的货郎,莲子羹,八宝粥,小汤圆这等甜食的香气飘洒着,这吸引着世安,一宁只得带她去尝尝,世安并未吃的很多,她接下来还要尝更多的东西,为此她留着肚子,期待着下一道令她心动的美食。火辣的烧烤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那升腾的白烟混着木炭和浓抹香料作用的肉香吸引着过往的游客,围着等待取食的人不少,挥舞着紧攥新钞的手如回游的鱼,拼进全力地挤进圈子里,这等盛况也只有在将过年的时候才看得到。为了得到满足世安的小心愿,他只得卖可怜向幸运者手中求取,幸运的是那人很通情达理,二话不说就递给世安五串,世安很讨喜,那位女士显然很喜欢她,还亲昵地抱起世安浅吻她的额头,这几乎让他怀疑自己是做着无用功,妹妹在这方面显然比他厉害得多。
这是他熟悉的街,但在世安看来却都是新奇,问着这是做什么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之类的问题,他只得以耐心的解释来应对,谁让他摊上这样的克星呢。
去小店里挑着廉价但精美的仿玉小饰,那闪着各色光的事物完全迷住了世安,无论是在他看来正常不过的镶胶或玻璃的花蝶发饰,还是挂着五角星的发束,都能让她爱不释手。挑花了眼的她最终让一宁择选,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着哥哥,一宁将带有她姓名的珠串带在她的另外的腕上,她手上还有着那只银凤镯。
世安取下了她头上的毡帽,露出整齐两个羊角辫,让他绑上象征吉祥如意的红绳,配上她那幸福的笑,让他觉得好像画上的福娃跑了下来,她的确是具有福娃的一切特征。
北风吹的更冷了,太阳被遮挡在厚实的云层之中,这时候天空中忽然飘下了他们梦寐的雪,那是大团的,柳絮一般的雪降临在寂静的郊外。
他们已经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是他也从未到过的地方,穿过闹市之后的风景他还不曾见过,横卧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还汩汩的小溪,墨绿的松柏上还未完全覆盖上雪,只有着不明显的白斑。世安看起来很高兴,拽着一宁往桥上走去,这桥看起来也有些年头,跟记忆中的桥相差不大,并无雕龙画凤,只是有着各色的花朵在其中,是个别致的桥。
嚼着炒货一路走来的他们突然觉得口渴,于是决定继续往前走去寻到可以喝水的人家。极目所见的那处房屋低矮并无楼阁,单围着盛开着黄白菊的花圃,烟囱正在工作着,看来他们是幸运的,来得正是时候。
也许是听闻人语,推门而出的主人正欲招呼,却互相发现是熟识之人。
“阿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是你妹妹世安吧?都快进屋烤火,外面可冷呢…”
苏鸢穿着大红袄,明亮的眼睛让他不经心神摇动,世安见是熟人便展露了笑颜,这位看起来极为亲切的大姐姐轻易地俘获了世安的心。
屋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可屋子确是温暖的,在这天地失温的时候,簇拥在火堆旁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苏鸢给给一宁分享着属于她的趣事,他也与她多多讨论,而世安枕在苏鸢的双膝上睡着了,大半天的疲累使得这孩子安然地入眠。
用飞絮来喻雪,可真是很贴切,等待春天来临,这花溪水边的垂柳定会如期降美景,可惜那时这里的风光是无缘欣赏了,如果上天能给他绘画的天赋,学画的时间,他一定会搭起画架将花溪的美尽量留在纸上。
可惜了这场雪,下得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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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落 第十九章。十里长亭
仿佛是在梦中,也确实是在梦中的苏鸢家里度过,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经历,昨日里的点滴他似已全然忘记,但还记着零碎的片段,冬日里寒冷的天气迫使着记忆减退,还是苏鸢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呢?他不能明白,只见床沿边亮瓦透过白光,在黑漆的石瓦房里带来天将明的消息,他拉了三下灯绳才将昏黄的白炽灯唤醒,这屋里的线路虽老旧,但多年来还能够正常运转,他真想去街上买来替换暴露的开关,没有壳盖的它能在黑暗中闪烁出明亮的电火花。
世安与苏鸢在一榻,他不能贸然闯入女孩子的闺房,只得先刨开昨夜至今还温热的火坑,先烧开供以洗漱的水。草木灰是极好的保存火种的材料,他轻而易举地燃起明黄幽蓝的火焰,干柴在其中热烈地燃烧,他不必太忧心火焰的熄灭,这种木材用的久,提供的热量也多,他有空余的时间去准备早餐所需的食材。
推门而出,眼见的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里,有着极少数的其余颜色,雪还在飘着,只是轻柔了许多。院中并没有鸡鸭鹅等小动物,这处地方是苏鸢爷爷的故居,自从她爷爷故去以后,这里就缺少着生机,只是苏鸢恋旧,经常到这里栖居,还维持着房屋的整洁。门前的雪地里长着绿色蔬菜,冬萝卜,卷心菜都有,他用镰刀割出新鲜的部分放在小竹筐内,用以下面,早餐通常都是不会煮米饭的,简单却丰富的配料足以唤醒沉睡的身体。
水壶沸腾着,他将火炭摊平在靠近火源的一侧,然后将壶移到上边,这是农村孩子都会的保温的方法。火荡钩摇晃着,他抄起火捡将它夹定,然后挂上炒锅,炒锅不单是用作炒菜的,它也兼职着煮面。悬钩的高度应该低些,他用手调整着高度,然后才将壶中热水倒入。
炒锅那是书面的叫法,他更爱叫着锅儿,罐子,铁刨儿等有烟火气的名字,他现在还记得这些物品的名字,但那些久不相接的都快已经消失在记忆中了。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征战的农具的名字,除却拌桶,铁耙,点锄之类的堆方在门脚或堂屋的东西,他已然失去了,这是一种深切的悲哀。
不过他也得接受这事实,还有回家去的时候,家乡的老人们总不会忘记这些!他又想起家乡那些亲切的面孔了,虽然有些人已化作尘烟封存。他的泪不禁流下,他记得上上次回家时看到的镜框上新添的几张,好在有温热的火陪伴,泪很快地蒸发,只是眼生疼着,大抵是擦拭时用力不当,不过他也并不在乎这些,手粗糙些抓笔也稳当。
很快,面已经煮好,分放在方桌上,他去喊两人出来吃饭。与预料的一样,苏鸢已将还在迷糊中的世安穿戴整齐,她将世安抱到长凳后,三人就各自吃起来,她家特制的酱料很浓厚,香气在热汤的激发下更加有味,世安开始大快朵颐,连面汤都喝个干净,对于好吃的事物,世安从来都不会掩饰对它的喜爱,叮当作响的筷子就极好地表达着她的心情。
世安邀请苏鸢到家里去玩,也不问一宁同意与否,她就欣然地答应了,或许苏鸢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在这个年节里,一宁家中并无多少热闹,团圆这个词语很久都没光顾他们了,今年母亲又生着病,实在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走亲戚又显得势单力孤,他是绝不会带着妹妹去别人家讨口饭吃的。虽然那些人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明白,他们家里的落魄是不招人待见的原因,或许也只有三叔和外婆那边的一些亲戚才是真心对待,然而那边远着,也只有等正月初三四的日子过去才正当时,跨年大多是选择在本家进行的。
车况很不好,班车之类的票早已经售空,那些一人买七八张票的人始终有,而围拥着的众人挤车的闹剧也会时常发生在各个角落。他不想和那些人斗智斗勇,带着她们去乘车是不明智的,如果选择私家小车回去定要贵上好几倍,这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价位,因而走山路回家的提议被采纳,他俩各牵着小手,走在车轮碾过的小径上。
他舍弃了绝大多数的衣物,只背着不大不小的行囊,包内只带着称好的火锅配料和几本借来的藏书,循着记忆里母亲带他走过的路出发了。世安倒没有走过这条路,对这神秘莫测的新路线她显得十分的兴奋,那隐没在深山里的风景吸引着她,但他并不知道山里的壁画石刻是否还存在,这几年来盗贼猖獗,它们受侵害的可能不小。
苏鸢梳着与世安相同的羊角辫,还照样打着红绳,外人若看到她们定会以为姐妹,同样的清秀无邪,同样的天真烂漫。她紧握着世安的小手,努力地看顾保证安全,一宁在前方引路开道,山林里虽多年未有猛兽出没,但潜行的爬蛇依旧是隐患,所谓打草惊蛇,他正在进行着。虽然雪天里出现的概率几近于无,但木棍的挥舞却是必要的,这里的路还需要开辟,入冬以来应是无人问津。
低着头终于走进没有积叶的石崖通道,宽阔的空间尽头是空洞的光,这里已经远离了那片冰雪世界。脚下的路并不湿滑,碎石和鞋子的摩擦声回荡在水影浮动的洞中,他们都不说话,唯恐惊醒沉睡着的未知的生灵,对于陌生且黑暗的地方,人会保有着本能的敬畏。
穿过洞后,豁然开朗,不远处有座小亭立在崖边,他们丝毫不怀疑亭子的稳固,就准备走向其中休息,他们无需思考太多,少年人就是这般敢于迈步。山里行路本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事,走一步抵得上在平地里走上四五步,壶中的水早已匀尽,以后的路就要忍受着走过。冷汗贴在他背,湿了大片,头顶却蒸腾着热气,盘腿坐着的他就好似要羽化登仙般,不过他的心跳动得剧烈,闭目修行的他平复着身体的反应。苏鸢倒没多累,陪着世安看亭外那道白练,是飞悬的小瀑,如今水量稀少得听不出声,但飞溅处却挂着小彩虹,此刻一宁才注意到天空中的太阳。太阳啊,如今已穿越了厚厚得云层,再次绽放出它的热烈,只是不温暖,单单只提供着光照,万物都得感谢太阳,即使在感觉不到温度的极寒角落,也带来了名为希望的光明。
歇息片刻,他们又得踏上征途了,山路走过大半,离家不远,甚至在这高山头上能望见低矮的瓦舍,可是目力所及的近并不等同于现实,或许还要花费两个小时才能走出这弯绕。山中路途的成功开辟是前人之功,若想另辟蹊径非得花上多年的功夫,他们若沿着最近的直线行走定会遇到风险,横生遍野的小灌木刺条之类的东西可不敢惹,稍不注意就会弄的遍体鳞伤,安分地走着康庄大道才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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