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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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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剑染见她脸色绯红,更添几分可爱之意,笑意也就更深了。“秋纹,我说你行你就行。三日之后,你定能做出我爱吃的仙草贝!”

    说罢,哈哈离去。

    秋纹更慌了。柳爷到底作甚?

    她想追过去问,可是不敢。

    金氏瞥了瞥秋纹手里的簸箕,说道:“身子不好,别太卖弄。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不是。”

    “还说不是?我的干儿子,怎么看起来一副和你熟溜的样子?”金氏的目光里怀了揣测。

    “不是不是。”秋纹也不知怎么说了。

    “是不是,我自会知晓。”

    金氏刚来小厨房。这丫头受了冤屈,还有伤。红口白牙地也没证据,她犯不着和个丫头过不去。

    秋纹回到通铺,思来想去,总觉烦恼。

    仙草贝?能吃的还是能喝的?

    话说那柳剑染却也多舌,去了溪墨书房,便笑嘻嘻地告诉他:“咱们有口福了。”

    溪墨正下棋,左手捏黑,右手握白,兀自出神。

    柳剑染只得再说第二遍。

    溪墨方停了棋,说道:“你说的口福,我不稀罕。”

    剑染就笑:“可还记得仙草贝?清凉解暑,滑腻入口。那一回我们在万家村埋伏,天气酷热,吃了几回那凉冰冰的东西,便是那仙草贝。此后回来了,你也念念不忘的?”

    溪墨一听,便问:“那东西府里不做的。休要为难了下人。没有仙草贝,喝点儿苦茶,一样解口。”

    剑染便又哈哈。“如今我着了人做。晌午后再去嘱咐一番,不出后天也就成了。”

    见他说得诡异,溪墨不得不问:“你找了谁?”

    “秋纹。”

    溪墨皱眉:“她还在养伤,你如何又差遣她?想吃,只管骑马去万家村买去!”

    “做点儿仙草冻,不碍事的。锻炼锻炼手脚,反比整日吃睡强!”剑染不听溪墨的。“过几日,便是七夕。我听说,七夕也是老太太的生辰。每逢这个时候,你家里的人都在暗自较劲儿,讨老太太的好。今年,你不用费心思了。”

    “何意?”

    “今年的礼物便是一碗仙草贝!老太太没吃过那野意儿,山珍海味地惯了,尝了这鲜,保管喝了还想喝。”

    史府有一桩好。或者说,老太太有一桩好。

    她深知各宅各院单过自己的日子,年轻人又有个爱睡懒觉的毛病。所以每天早上并不让孙子孙女过来请安。

    溪墨是长孙。他要来,柳剑染少不得也跟着来。

    这是苦差使。

    老太太醒得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梳洗用餐了。

    绮兰和一拨丫鬟也跟着早起。

    溪墨和剑染每天深夜才睡,第二天不免延迟了起床时间。这每天早早请安,与溪墨尚可,与剑染却是个苦差使。

    他是客,老太太也常问起他,更不能不来。

    如此免了日日问安,与剑染自是称愿。前年,老太太又拨一笔款子叫他修补柳家的祖坟。剑染感念,所以想送点儿东西表表心意。

    送甚好了?老太太什么都不缺。

    夏日炎炎。倒是那一碗凉凉的仙草贝爽心入口。他问询过那卖仙草贝的婆婆,这嫩嫩的凉粉怎么个熬制法。方法记住了,且也不费事。无奈剑染不谙炊事,还需寻个人做。他口述方子,别人行动。

    也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秋纹。

    若秋纹不经过,剑染还是会找她。

    “你倒会做人情,只别劳累别人。”溪墨摇摇头,并不赞同。

    “这事儿你别挡着。差遣了秋纹,我赏她银子便是。”

    “听你这话,好像你们柳家有许多银子似的?”

    溪墨捉狭。

    剑染尴尬一笑:“几两还是有的。老实说,秋纹那丫头若还当烧火丫头,委实可惜。你是主子,莫如将她调离灶房,去大灶切个葱蒸个包子什么的……也比整日灰头土脸地强。”

    他这话里,分明又充满了对秋纹的疼惜。

    溪墨顿了顿脚步。

    小厮青儿奔了过来:“大爷,李总管有话儿请示您呢。”

    剑染奇异:“有话儿不进来说吗?”

    青儿搔了搔头皮,解释:“李大哥哥说了,上回审理小厨房的事儿,冤枉了好人,又没寻着坏人,实在不好意思进来。他知道犯错儿了,一直等着大爷您处置呢。没想到大爷大人大量,不予追究,如此就更不好意思了。”

    剑染又道:“如此磨磨唧唧的,李总管到底想说什么?”

    青儿继续道:“李大哥哥从梅花庵回来,说以前那个撞头自杀的戏子,如今在外养好了身子,到底怎么个安排法?”

    剑染奇了:“那小戏子是二爷史昱泉买去的,和草庐有何干系?”

    溪墨便叫青儿:“只管让李总管进来说话。”

    “是!”

    青儿一溜烟地去了。

    李显贵审错了人。论理,是该受惩处。但溪墨也自责。一则李显贵是自己指派的;二则当初自己也怀疑过秋纹。

    溪墨是有心人。再冷眼观察几天,务必将她从灶房抽离。

    李显贵别别仄仄地来了。

    溪墨开门见山:“别的你不用说。我只问你,这件事你不去找二爷,为甚找我?”

    李显贵一脸的苦恼。

    “大爷,那小戏子名叫莺儿。老奴也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身体好了,老奴便欲将她送到二爷那处,继续唱戏。可她要死要活地不干哪!说老奴要再逼着她,她还得撞墙!老奴就问她,不唱戏想作甚?她说她这条命是大爷您救的,如今就该来报答大爷您,给您做牛做马,当大爷您的使唤丫头!”

    李显贵在梅花庵,藏着一个外室,名唤锦娘。

    这锦娘也唱过戏,跟着戏班子天南海北地闯过。那一日,听说有个戏子不堪被卖,撞墙寻死。锦娘便起怜悯之心,去见了莺儿。李显贵本不想兜揽此事,是锦娘同情莺儿,央请他去求史府大爷。

    丫鬟、戏子同属下九流。但戏子是九流之末,地位最低。

    莺儿宁当丫鬟,不作伶人,李显贵还起了几分敬佩之心,因又将此事兜揽下了。

    柳剑染哈哈一笑。

    李显贵更皱起了眉头:“大爷,老奴也询问过二爷。二爷说既那小戏子额头撞坏了,保不定脑子也坏了,甭管多标致的丫头,也不要了。如大爷您再不收,那戏子就该被干娘再次发卖了。若卖进勾栏妓院,只有比当戏子更惨了。哎……”

    李显贵更是连声叹息。

    “发卖就发卖。你当史府是慈善堂子吗?”

    柳剑染不悦李显贵这语气。他话里话外地,分明帮着那小戏子。

    “大爷,老奴只等您的话……”

    这确是个难题。

    溪墨有法子。

    “我这里不用人伺候。既她有骨气,那我还她自由。你告诉我,当初买下她花了多少银子?”

    李显贵没曾想大爷这样问,闷闷道:“八十两。”

    “好。这些都算我的帐上。”

    草庐有独立的账房。由玉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一个老仆掌管理账。玉夫人外间的田亩租子,也是这老仆登记填写。

    李显贵无法,点头退下。

    李显贵前头走,后脚儿柳剑染也走了。

    那小厨房后面,是一处嶙峋的假山石。假山石周围,覆盖着高大的紫荆木,又长有柳树。剑染只想趁人不备,将秋纹带入柳丛说话。

    晌午安静。

    秋纹一人在耳房缝补旧衣。金妈妈发了每人两只梨子,那两个与她同宿的丫鬟,去外头凉快吃梨了。

    几声蛐蛐儿叫。

    剑染已经跑向窗户外边,与她招手,口中低唤:“秋纹,秋纹……”


………………………………

公告

    《一品丫鬟》经过梳理,文中配角金妈妈修改为甄妈妈,金氏也即甄氏。

    有心的读者君能看到,就能明了啦。
………………………………

第025章 柳如眉(五)

    秋纹自是听见了。

    她有点儿紧张。柳剑染是史府的客人,半个主子。她是仆,且还是个烧火丫头。不管怎样,柳爷都和她保持距离。

    “柳爷,找我什么事?”

    秋纹放下缝补的衣裳,压着嗓子出了来,看了下四周,幸好无人。

    柳剑染就笑:“你忙什么呢?”

    “不忙什么。”

    “好。你随我来。”

    柳剑染指向小厨房那边的柳丛。秋纹疑惑:“到底要我做什么?”

    柳剑染微笑:“上回我说要吃仙草贝。你不用慌张,我有方子。你只管按方子来。这里说话不便,不如柳丛便宜。”

    秋纹正盘桓这事。见柳剑染主动提及,便道:“柳爷,到底我不行。你若要我烹茶煎药,干点儿别的。我什么都答应。”

    “这是你一个机会。若将仙草贝熬出来,你就不用当什么烧火丫头。”柳剑染故意卖关子,行动却更催促。

    “柳爷,您就别折煞奴婢了。”

    秋纹苦笑。

    柳剑染纠正:“怎地又说‘奴婢’二字了?在我跟前,只管称‘我’,大家自在。你需信我,这是个机会。难不成你真想当一辈子的烧火丫头?”

    由不得秋纹迟疑,剑染差不多连拉带拽地将她拽去了柳丛。

    男女授受不亲。可这一路,为免惊动了他人,秋纹也不敢叫嚷。

    到了柳丛,借着枝叶繁茂的大树遮挡。剑染直言,他对着秋纹眼眸深深:“仙草贝就和凉粉差不多。凉粉是豆做的,颜色儿是白的。仙草贝是绿色的,是摘了紫荆树的叶子,洗干净了,放在臼里捣碎了,捣成汁液,再用薄纱将残渣过滤倒掉,留下纯净的汁水。往汁水里加几勺滚烫的开水。若想吃甜的,便在开水中掺些糖水,待冷却了,汁水也就凝冻住了,晶莹碧透,就像翡翠。吃的时候,切成均匀的方块,添加蜜汁,滋味就更好。”

    秋纹是聪明人。

    剑染的话,她一听就记住了。

    这就和做豆腐差不多,也不必拿凉粉比喻。

    却是不难。

    只是……仙草贝好做,但紫荆树从哪里寻找?

    柳剑染帮过她。他既开口,且又授予她方子。如此诚恳,秋纹焉能不应?

    “柳爷,那么这府里可有什么树叶子可以捣成浆汁的?”

    “有。无紫荆树,这柳丛附近生长的灌木叶子,就可充用。”

    秋纹也一喜。“果真?”

    “果真。不但我爱吃,这府上大爷史溪墨也爱吃。实话告诉你,过几日就是史府老太太的生辰。别人献金献银,古董书画……我呢,就另辟蹊径,送老太太一碗碧莹莹凉津津的仙草贝!”

    说到此,柳剑染咧嘴一笑。

    这笑容,使他不羁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天真。

    秋纹内心一动。

    大爷也爱吃?

    她想不及老太太生辰这般遥远的事。毕竟,以她烧火丫头这样的身份,接触不到史府最高级别的主子。

    不过,如果可行,她愿意帮助柳剑染。

    想了一想,秋纹胸有成竹道:“柳爷,谢谢你信任我。所有的步骤我都记住了。你是府上的客人,我是奴仆……各自还需注意各自的身份。今儿晚上,我就给你做好了送来。”

    “当真?”

    秋纹便道:“我在家时,时常磨豆腐点豆腐,这个操作起来不难。但是还请柳爷帮我找根棍子和舂臼。我现在就摘叶子。”

    “好。待会我就送来。这里偏僻,你就在这里舂叶子。”

    柳剑染忙忙地走了。

    那厢,溪墨又遇上一桩事。

    那叫莺儿的戏子,见史府大爷宁愿帮她赎身,也不愿她为奴仆,心生感动。不想竟当不得史府大爷的丫鬟,莺儿十分颓丧。

    她握着李显贵外室锦娘的手,再次哀求:“姐姐,帮帮我。我就算得了自由,回到家里,也不过继续被爹娘发卖。且再去求求李总管!”

    莺儿铁了心要当溪墨的丫鬟,又将身上唯一值钱的一根珠钗送了锦娘。

    锦娘禁不住她哀求,也想在她跟前挣几分脸面儿,遂拍着胸口:“罢罢。你我皆是唱戏的出身,都是苦囊子里过来的。我不帮你,也显我不仁义。等晚间,总管爷来了,我再央求央求他。”

    锦娘不收她的珠钗。

    “你我之间,已是姐妹,不是外人。”

    李显贵将这个外室安顿得尚好。这样的安逸日子,锦娘也满意。李显贵在用钱上,对锦娘极其大方。锦娘为奉承,见了他,总一口一个“总管爷”、“总管爷”,将李显贵伺候得也极好。

    莺儿更是发誓:“此事若成,莺儿必将姐姐当作亲姐姐一般。苍天在上……”

    锦娘打住她:“行了。这次,我必全心全意帮你。”

    这莺儿是个有主意的。她经了生死,性格更变得执拗。李显贵并不敢多恳求溪墨,对着锦娘还是摇头。

    锦娘食言,只得另给莺儿出主意:“要不,你干脆自己去找史大爷,自己去求他。我告诉你史府的地址。”

    也不知道这莺儿怎么进来的。

    她当然走不得正门,从一个角门进入的。

    按理,守门的小厮并不认得她,不会放一个生人进来。

    但莺儿就是进来了。

    大概,李显贵还是着人通融了,嘱咐了几句,只自己不出面。

    莺儿闯入稻香草庐的前堂,是一个婆子看见的。

    那婆子十分惊诧,问她是谁?

    莺儿哭哭啼啼的,只说要见史大爷。

    婆子让她站着别动,自己去找春琴。

    春琴正在绣花,听说有一个面生的姑娘要找大爷。春琴十分意外,因就过来瞧。还没问上几句,恰溪墨从书房出来,经过前堂。

    莺儿本不识溪墨。

    可一看他身上穿着的绛色袍子,脑中立马显出一生动人影。梅花庵……昏沉睁眼间,便是他,是他给予她缓命的药,将她从破败苇席中送入清静疗养之地。

    莺儿更想哭了。

    眼圈儿红红的,我见犹怜。

    “史大爷……大爷……奴家是莺儿,唱戏的莺儿……”即便有人在场,莺儿也顾不得了,她跪倒在地,两手紧紧拽住溪墨的衣袍,哽咽倾诉。

    溪墨皱了皱眉,真的吓一跳。

    此人是谁?

    唱戏的?

    他略略低头,心里也想起来了。

    “放手。”

    莺儿一怔,内心还是惧怕。她拽着溪墨衣袍的手本已松了,可一下又握得更紧。莺儿声泪泣下。“大爷,奴家要报答您!奴家愿给您做牛做马!大爷,您就收了奴家吧!”

    莺儿又不停个溪墨磕头。

    “姑娘,请自重。”

    溪墨很不悦。史府守备森严,她到底是怎样进来的?

    “大爷……奴家的命是大爷给的,奴家伺候大爷是心甘情愿,求求您发发慈悲吧……奴家是一个可怜的人,打小儿被狠心的父母卖进戏班,每日唱念做打,稍不如意,戏班的老板敲起棍子就打。即便继续唱戏,也不过是玩物,逗人取笑,就像一个小丑。只有跟着大爷……奴家才觉得得了安生,日子才有了希望……”

    莺儿说得着实可怜。

    一旁的婆子听了,也十分动容。

    溪墨思索一会,告诉她:“做人奴婢都是无奈之举,既能得自由,有何不好?不想回去,可另托良媒嫁人。”

    莺儿一听,更是恐慌,连连摇头,声音悲切:“大爷,奴家不嫁人,奴家只愿意当大爷的奴仆,听大爷的使唤……”

    莺儿觉得自己走对了。

    方才那一路,只叫她如坠繁华梦中。史府果然繁华。那舞台也繁丽,只可惜是假的。这史府的富贵却是一眼能看着。

    她其实见过世面的。

    也跟着戏班师傅给一些大户人家唱过戏,走南闯北地见了好多地方。

    可那些人家,和史府相比,虽不是天地之差,但也颇能分个三六九等。史府当然是上上等。

    这史府的大爷,相貌又那么清俊超逸,英武不凡,越看越像那戏文上的画像。不,画像都是假的,眼前的人才是真的。

    那春琴在旁看了却有些不耐。从莺儿的言语中,已知她的来历。

    “莺儿姑娘,论理你该去二爷那处。那里热闹。也有你戏班的一干姐妹。你如何就要在这里呢?”

    春琴不想多事。

    身为溪墨跟前大丫鬟,她不想让主子揽上事儿。

    按契约,莺儿就是二爷院子里的人。二爷看不上,也不能往大爷院子塞呀?

    莺儿听了,更是流下眼泪。

    “这位姐姐,戏班的姐妹再好,也不及大爷待我奴家的救命之恩啊……”

    春琴看向溪墨:“大爷,她既不肯走,那便再叫李总管来。横竖由李总管发落。”

    莺儿怔了怔。

    “大爷,奴家唯有一死了之了……”

    她趁溪墨不备,猛地一窜,一头朝着院中的海棠树撞去。旁边的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莺儿的头还是鼓了个大包。她还要寻死,还在挣脱。四肢乱颤,情绪激动。

    春琴看不下去了。

    “爷,横竖院子里缺个打扫的丫头,不如让她顶了。”

    春琴又问莺儿可会女红针线,烹饪理账?莺儿不敢撒谎,想点头,但还是摇头。

    “我忘了,你是个戏子,只会唱戏。如此,也就扫地适合你。”


………………………………

第026章 柳如眉(六)

    春琴说的是实诚话。

    她就是对戏子存了偏见。

    因她家里也有亲戚在二爷昱泉屋里。据那亲戚说的:那几个小戏子,看着娇娇弱弱,实则脾气都很大。吃喝差了,怠慢了,就吊起两只眼睛骂人。亏是唱戏的,那些骂人的话一般人说不出口。

    一回两回的,春琴未见戏子,可心里头实在没啥好印象。

    她其实是个宽厚的人。扫地丫头和戏子比起,虽都低贱,但丫头的名声儿还好一点。春琴以为,莺儿听了,会立即与大爷磕头谢恩的。

    没想到,莺儿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是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怎地,你不愿意?”

    “大爷,这位姐姐,奴婢只想报答大爷,只想给大爷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地伺候……扫地虽也好,但到底不能尽奴婢的一片心哪!”

    莺儿的声音又哽咽了。

    春琴皱着眉头,看向溪墨。“大爷,您怎么说?”

    溪墨今日有事,实不想浪费了时间。

    “那小厨房新来了领事儿的,想必也忙。一个烧火丫头怎够?且再添上一个。”

    春琴即刻领悟大爷意思。“爷,您是说……”

    溪墨颔首,又对着莺儿:“我无需你伺候。你若愿意,只管去小厨房。你既什么都不会,就去那里历练。”

    说罢,径直往前头走去,小厮青儿过去牵马。

    莺儿无法了。

    她缓了口气。

    到底还是进了史溪墨史大爷的屋子。不管扫地,还是烧火,且都是他院里的人。如此一想,莺儿的眉头又舒展些了。

    春琴叫一个婆子来,嘱咐一番。

    那婆子便瞅着莺儿,疑惑问:“姑娘,她是个戏子,打扮得妖妖娇娇的,去小厨房……到底成不成呀?”

    “这是大爷吩咐的。”

    “是。”

    莺儿就跟着她,提了个包袱,别别仄仄地进了小厨房。

    甄氏在查账。冷不丁见个婆子领了个衣着鲜亮的女子,遂抬了头。

    那婆子上前叙述了原委。

    甄氏倒显平淡:“我是伺候大爷的。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灶房再添个烧火丫头也使得。你去叫秋纹过来。”

    甄氏办事利落。

    几句话的工夫,就将事情交代完毕。莺儿和秋纹一起睡厦房通铺。莺儿不懂的,秋纹教她。

    秋纹不在屋里休养,她在假山石那边捣鼓舂臼。

    灌木叶子摘下来了,正一下一下地捣成绿色的稠汁。

    寻人的,找个一圈,方在柳丛搜到了秋纹。秋纹忙将舂臼等器物藏在一边,擦了手,忙忙站起身。

    “你在干什么?不是身上有伤么?”

    秋纹陪笑:“嬷嬷,我……我是睡得无聊,出来吹吹风儿。”

    “你呀,倒是得闲。告诉你,今儿领事儿的又添了一名烧火丫头,从此你可清闲些了。”这嬷嬷还和善。

    只因柳剑染善待秋纹。这底下的人也就愿意给秋纹三分笑脸。

    “是么?”

    “快快去吧。既有了新的,你也算老人儿了。有些不懂的,只管教她。”

    那辺厢,甄氏还有事儿。

    等秋纹过去,大厅只剩莺儿一人了。

    秋纹就看着莺儿,觉得面熟,似乎哪儿见过。

    莺儿也看向秋纹。

    两个人彼此打量了一会。

    还是秋纹先开了口:“我叫秋纹,便是这里灶房的烧火丫头。你叫什么?”

    “我叫莺儿。”

    “原来做什么?”

    “唱戏的。”莺儿也不避讳,反正大爷屋里知晓,不出一天,小厨房的人便也知晓。

    秋纹想了一会,就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一日在梅花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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