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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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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纹想了一会,就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一日在梅花庵撞墙自杀的人……”

    莺儿一怔。

    “姐姐,你怎么知道?”

    秋纹就一叹:“因那一日,我也刚被牙婆子买了来,等候史府总管的检验。我离得远,但看见了你。”

    莺儿将头一低:“那一日,我不过是做傻事。这样的傻事,以后不再做了。”

    莺儿想的是:进了史溪墨的院子,天长日久的,总有她表现的机会。她浏览了一番,自己的容貌身材是大爷院儿里最好出挑的。

    不过,现在她心里不这么想了。

    没想到,眼前和她干着同样差使的丫鬟,容颜姿色却胜过与她。她没唱过戏,没经过摔倒,可身条儿依旧好看。说话的嗓子没特意培训过,却听着婉转动人。

    莺儿的心,有点儿醋。

    可她面上还是笑道:“我手笨,十几年没触碰过灶台。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教。”

    秋纹只当她此番说与,是得了了悟:悟出生命可贵。

    “走吧,我带你去看屋子,收拾收拾。”

    第一日,莺儿只管歇息,不用干活。

    秋纹也不用干活。到底正式准了她一月的假。

    莺儿去灶房,身边一起干活的并不是秋纹,而是轮值的几个媳妇。

    夜里。

    莺儿在通铺睡不着。因她有择床的习惯。需过了一二月,方才适应。通铺就三人。除了秋纹莺儿,还有一个倒垃圾的粗使丫头。本来,是有四个人的。那名丫鬟家里死了母亲,大总管元升准她半月的丧假。丧假既满,或许又会有别的分配。

    那粗使丫头睡觉打鼾,秋纹已经习惯。

    莺儿却捏着耳朵,抱怨不停。又说屋里有蚊虫,横竖点再多的蚊香和蒲草也不管用。秋纹有些疑惑。难不成戏子的生活竟胜似丫鬟许多?

    秋纹不懂。

    莺儿虽是下九流的戏子,但吃喝不差,穿戴也不差。戏班子的老板不是蠢人。行头门面必须供应周到。究竟戏台下那些听戏的都是富贵人家。

    初学戏,自然也被责打。但大了,能登台了。班主也将她们当成宝贝似的。莺儿和那一干小戏子因何被卖?实在是那班主染上赌瘾,亏了一大笔钱,戏班子经营不下了,无奈想出来的主意。

    莺儿没吃过苦。没切过葱,剥过蒜,又怎会拿根木棍烧火?

    秋纹安慰她:“不如拿点棉花塞在耳里。”

    她另有事,还得提了灯笼去一趟灌木丛。夜晚凉爽。灌木叶子已经捣好了,只等她拿沥干净,将汁水倒进一个盆内,放上蜂糖,过几个时辰,凝固了,就可食用了。

    这些事,她不想告诉莺儿。

    即便看着她和善,但与人说话只可言三分。

    “我要去解手,肚子不舒服一天了。你不用跟着,我提着灯笼,自是便宜。”

    秋纹对她笑笑,轻轻掩了门。

    今晚月色正好。

    秋纹一径儿到了小厨房后的灌木丛,将灯笼拴在树干上,将一干器物熏出来,继续干活。不一会儿,她就将汁液沥清了。再一看那树洞,果然里头有两个白色的装蜜糖的瓶子。一个是装蜂糖的瓶子。另一个贮的却是热水。贮热水的瓶子构造特别,拧开瓶塞,依旧热气扑鼻。

    这是柳剑染白日里嘱咐她的。他若不来,也会将瓶子放在洞口。

    秋纹将热水倾倒在盆内。再一拧蜂糖瓶盖,蜜香扑鼻。金色的蜂糖倒入碧绿如翡翠的汁液,立即起了奇妙的变化。金和绿相融,汁液竟变成了玛瑙般的红色。

    秋纹口中暗自称奇,只差没叫出来。

    她捂住嘴巴,蹲在地上,呆呆看着盆内蒸腾的热气。待热气冷却,过上几个时辰,柳爷心心念念的仙草贝就做好了。

    秋纹很是激动。

    她不知道,此处并非她一人。

    在他身后,有一人正立在一棵树下,皱眉看她行事。

    来人便是史溪墨。

    不同于柳剑染早早高卧,溪墨有夜晚散步的习惯。最好是夜半,清风徐徐,月华正熠之时,史溪墨想在这假山石附近练会儿剑。

    柳剑染看中此处清幽。

    史溪墨也同样看中这里。

    他已然在这里练了一旬的剑术。

    溪墨到底没怜。因他看见了假山石旁有团朦胧的红影。不想惊动。悄悄走近了一瞧,有人将灯笼拴在枝条,不知捣鼓什么。

    秋纹干得专心,一点不知身后动静。

    借着灯笼的光亮,溪墨看清了,此人竟是小厨房烧火的丫鬟秋纹。看着她鬼鬼祟祟却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溪墨更觉疑惑。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溪墨到底没忍住,还是上前,问了一句:“你在作甚?”

    秋纹吓了一跳。

    灯笼的光亮招来几只萤火虫。一只飞到了她的脸上。这让她的面孔看起来颇为奇异。溪墨莫名地多盯了两眼。

    “大爷……奴婢……”

    看清是大爷,秋纹慌得站立不稳,手中的一个瓶子就咕咚咕咚滚在地上。她想去捡,但迟了一步。蜜糖瓶子被溪墨拾了起来。

    他看了看,只觉得这瓶子熟悉。

    溪墨又嗅了嗅,还是问道:“你到底在作甚?”

    大爷是秋纹的主子。

    秋纹心里尊敬大爷。

    柳剑染嘱咐她,仙草贝制成之前,谁人也不说的。

    可这是大爷。大爷询问,难道以谎话相回?既应了柳爷,便要为他守密,方是做人之道。

    秋纹拧了拧眉,略略思索:“回大爷,奴婢不做什么。白日里多睡了,晚上就没了困倦。想在屋里走动,又怕惊动了别人。所以就提了灯笼寻个清静的地方,吸几口新鲜空气。一夜也就过去了。”

    秋纹就是胡诌。

    可她说得不疾不缓,不卑不亢,神色如常,溪墨竟是信了。


………………………………

第027章 柳如眉(七)

    “原来如此。”

    灯火之下,光线朦胧。

    秋纹的身边更有萤火虫闪耀。亦真亦幻间,溪墨更觉此女的形貌酷似那一晚救助自己的少女。

    到底是不是?

    此话,真的欲脱口而出了。

    不过,只歇息残喘的那一处河边,距离坡子街并不远。

    不管怎地,溪墨的心里,实实在在对秋纹起了好感。爱屋及乌。

    “那好。你就在此吹风。夜凉,还是早些歇息为妙。”

    说完这话,溪墨一径走了,另寻练剑的去路。

    这厢秋纹喘了口气,擦了擦汗。

    幸好,幸好。

    不用一个时辰,那盆里的汁液已经凝成固状。颜色似玛瑙,也似粉嫩的樱桃,令人瞧着喜爱无比。

    秋纹将灯笼拴在腰际,两手端着瓦盆,蹑手蹑脚地回了厦屋。

    轻轻推门。她估摸莺儿已经睡下了。可没曾想,莺儿是假寐,一听动静,随即闭上眼睛。

    她看见秋纹将一个钵子大小的瓦盆盖上巾帕,放在桌上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秋纹本意是不想带回的。到底还是藏于假山石方便。

    可万一被人发现呢?以为是什么脏污的阿物儿,顺手就倾倒了呢?那自己可不白费功夫?

    思前想后。秋纹还是将瓦盆带回厦房。

    还是有几分冒险。

    所以她必得小心看守,不能让同屋的人瞧见。

    秋纹朦朦胧胧睡着了。

    醒来时,那粗使丫头已经不在。倒是这新来的莺儿,却是端端正正坐在榻旁,认认真真地瞧着她。

    “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秋纹颇有些不自在。

    莺儿就道:“秋纹,你长得真好看。到底是因了何故,来这灶房当了烧火丫头?”

    她也疑惑。

    “烧火丫头不好吗?只管烧火,不管别的。”

    “是吗?我知道,烧火丫头就是这里最低等的丫头。打杂的都比我们强。”她伸了个懒腰,就问秋纹屋内可有镜子?她要梳头,篦妆。

    莺儿还是改不了戏子做派。

    “没有。你估摸着自己随便梳一梳。”

    “没有镜子,我如何梳头?”

    她妖娆地一转身,便在桌上寻找起来。秋纹担心她搜出瓦盆,赶忙上前遮挡:“我与你找就是。”

    这莺儿,晚睡晚起。起床时,还喜用一块滚烫的热毛巾敷脸。那戏班的师傅曾告诉她:每早用热水敷脸,脸上一点瑕疵不生。

    无热水,已使她不快。

    再没个镜子,更无法梳理头发,这让莺儿忍受不了。

    当丫鬟,和唱戏,果真大大不同。

    趁着秋纹出去。莺儿就轻手轻脚地揭开瓦盆。这是什么?能吃还是能擦脸?看着红红艳艳的,莫非是胭脂膏?

    她真想抹一点往手心擦了。

    就在这时,秋纹又转身进来。莺儿疾忙盖上盖子,若无其事地看向一边。

    “没有镜子。只有这个。”

    秋纹手里端了一只大碗。碗里盛了清水。清水明鉴可人。

    “你照着这只碗梳头吧。”

    她打了个呵欠。一会儿莺儿会去灶房。这一月里,教她烧火的,是其他人,不是她。

    出于本能的善意,秋纹还是叮嘱她几句:“早饭都在小厨房吃。不管己事不要问询。一天到晚,其实也没什么事。”

    “你不和我一起去吃吗?”

    “今天就不了。我有点累了,你出去了,我就关门睡觉了。”

    莺儿低了头,想了一想:“秋纹,我听说你被打了三十板子。虽然受了冤,但到底挨着疼了。到底怎么回事?”

    她想知道个具体。

    秋纹就道:“都过去了。总之,少言语多做事,总是不吃亏。”

    莺儿去了小厨房。

    一进去,压根没人理她。

    这在戏班,莺儿好歹算个头牌。吃的喝的俱有人送。荤的素的每天都有。说出来你还别信。那戏班经营好时,老板并不苛责了莺儿。送与她吃的东西,和别人不同。早膳和一些富裕人家比,不差什么。什么鸡丝面、馄饨炊饼、粳米粥八宝饭、鹅油卷粉菱糕、松仁茶酸乳酪……莺儿吃惯了,就吃不得差的东西。

    那在梅花庵养伤。

    因她不时奉承锦娘。锦娘吃什么,莺儿也跟着什么。

    肥鸡大鸭子、茄子豆芽,吃腻了,就改吃那一寸长的小饺子。

    莺儿便问一个婆子,哪儿用早饭?

    那婆子就指了指一个蓝色印花的大钵子。“你吃这个。”

    莺儿过去瞧了瞧。钵子内,黄澄澄的黏黏糊糊的。这熬的是啥?黄米粥?莺儿盛了一碗,又问婆子可有小菜?

    婆子既不耐烦。

    “你这丫头,随便吃喝两碗,也就完事了,哪那么啰嗦?”便将一个坛子打开,从坛内取出两根腌制的黄瓜,又拨了半盘青豆炒笋干。

    莺儿吃不下。她不爱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咬了一口,赶紧吐了。

    这婆子就骂,嘴里念“阿弥陀佛”。

    “黄瓜你不吃,你要吃什么?”

    莺儿看见另一个碗里有鸡蛋,随口就道:“我想吃鸡蛋。”

    婆子瞪着她,突然就笑了。

    “你也配吃鸡蛋?那是给甄管事儿吃的。”

    莺儿十分委屈。她是死了一回的人,以后的日子都是赚来的。她不想吃亏。“我偏要吃,你能拿我怎地?”

    当着这婆子的面儿,莺儿拿了一颗鸡蛋,敲壳剥开了。

    “你……你……”那婆子气得脸都扭了。便是她这几日脚莺儿学烧火。

    其他几个婆子,吃了早饭,走过来了。

    莺儿梗着脖子,一脸的不认输。

    就有人告诉了甄氏,说新来的烧火丫头,原是个唱戏的,如何如何……

    甄氏不听这些闲言碎语。

    不过,这小戏子既来了小厨房,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别的不说,既是新来的,为何不早早起床?她已是迟到了。

    甄氏想惩戒她,便叫人拿把戒尺来,给她十来个手心,长长记性。

    莺儿还是不服。“虽是戏子又怎么了?戏子和丫鬟,都是奴才,咱们谁也别瞧不起谁。”

    这话说得没错儿,但甄妈妈听不下去。

    离开柳家后,她就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说话行动受了老太太的熏陶,越发注重三六九等。在她眼中,戏子皆是好吃懒做不正派的。再一个,就是会勾人。

    她也觉得大爷糊涂了。拿个戏子来厨房烧火,丁没有对准了卯,没派对人人儿呀?

    “跪下!”

    甄妈妈令莺儿下跪。

    莺儿不从。

    “我叫你跪下!”甄妈妈再喝一句。

    莺儿还是不跪。

    “将她按着跪了!”甄妈妈理了理衣裳,对着莺儿,“我只知道你是个唱戏的,不知道你以前都跟过谁和谁交好。但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差遣。李婆婆是教引你的,她说什么,你便该做什么,不得和她犟嘴撂舌头。黄米粥粘稠,又养胃口。黄瓜爽口。青豆是外头市面上买的,价钱并不便宜。你什么都没干,就能有现成的吃喝,为何还有怨言?从昨儿个起,你就不是个唱戏的了。和秋纹一样,一样地在灶房烧火。我劝你赶紧将以前的那些风光一一忘掉,从头儿开始,或许还有不同的收鞘。”

    甄氏人生阅历丰富,看多了莺儿这样的人。

    仗着有几分姿色,会唱点儿小曲,自以为比别人多几分资本。的确,也有混的好的戏子,当富贵人家的姨娘小妾,甚至扶正了为继室的。更有生下儿子,儿子有用,为官入宦,求了皇帝,封生母为诰命夫人的。

    世间百态,无奇不有。

    可大部分戏子的命运都很悲惨。

    甄氏年轻时候,结交过一个戏子。她唱功很来得,在太云国很有些名声。那些商贾来求亲,她只是爱理不理,看上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那公子固然也爱惜她,无奈拗不过家里的长辈,又为了前程,只得忍痛割爱。最后,那戏子怀了孩子,被班主赶了出去,遭人耻笑,吞金而亡,一尸两命。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教训。

    甄氏必须敲打敲打莺儿。“别人告诉我。你只会唱戏不会别的。休说你家贫父母无情身世凄惨。来这里做活儿的人,出身和你差不多。不会可以学。你就从烧火丫头干起,干熟稔了,再学糕点,学红案白案。你若拎得清,事事认真,只怕以后还要谢我。你若拎不清,听了我的话,面儿上唯唯诺诺,可背地里只将我当仇人,那就当我白说了。”

    甄氏说完,即刻离身。

    那莺儿咬着唇,心里万分委屈。

    不管愿不愿意,黄米粥还得吃完。黄瓜和青豆也得吃。

    这个上午,莺儿在灶房累得腰酸背疼,粉嫩的手心起了三个大泡。泡口磨裂了,泡水流了出来,疼得她只想哭。

    莺儿死死撑着。

    虽然厌恶小厨房,可她不想离开稻香草庐,她在等着翻身的机会。

    话说那秋纹见莺儿走了后,便想找柳剑染。仙草贝已经做好了,柳剑染赶紧端走。白天天热,再误一些时辰,可就要放坏了。

    门一开,还没走上几步,就撞上一人。

    “秋纹,稳着点。”

    是柳剑染的声音。

    秋纹放下心。看了看四周,忙忙告诉他:“仙草贝制好了,就在我屋子里。柳爷你赶紧拿走。此事便再与我无干了。”

    “多谢!”柳剑染面呈喜悦,还对着秋纹鞠了一躬。

    “柳爷,折煞奴婢了!”秋纹又慌又忙,赶紧还礼。仓促之间,二人又差点头碰头。

    秋纹没让柳剑染进屋。

    这是下人的卧房。但睡得都是未婚的丫鬟。男女大防需注意。

    秋纹断了瓦盆,递给剑染。

    剑染揭开一瞧。心内一喜,竟比自己在万家村吃的仙草贝,色泽还要好看七八分。

    “如此,我走了!以后有甚难事,只管找我通融!”柳剑染朝她咧嘴一笑,翩然而去。


………………………………

第028章 柳如眉(八)

    一月时间过去。

    秋纹伤势已好。那莺儿在灶房行动依旧不能自如。她不会打火。非得秋纹手把手地教她击出火星子,用麦芒点燃了,放进灶膛。

    看着炉膛内的火烧得熊旺。莺儿就自言自语:“我这样,有什么出息呢?到底连见一见大爷的机会都没有。”

    整日在灶房烧火,更没时间梳头打扮。一整天下来,满脸的黑灰,若不洗把脸,活像个鬼。

    话说老太太那天,得了柳剑染孝敬的一碗仙草贝,也尝了几口。老太太连说好吃,夸柳剑染是个有心的。

    老太太又将剩下的仙草贝赏了别人吃。

    史府三位小姐也说滋味不错。溪墨也尝了几口。看着这玛瑙红般的颜色,心里突然起疑:柳剑染那样忙碌的人,又怎么静心做这些?他不过假借了人手。

    仙草贝却是爽口滑腻。溪墨也爱吃上了。

    回房问他,剑染只是卖关子。

    “你不说,那我问你干娘。她或许知晓。”

    柳剑染就摇头,可想想又点头。干娘的确知道,只她不信秋纹能成功制出来,滋味儿也入老太太的口。

    柳剑染性子落拓,可一奉承起来,走旁门左道,谁人也及不上他。为等老太太沈辰,柳剑染可以特意将仙草贝藏在冰凉的井口底下。一旦取出,滋味的确更甚。

    纵然好吃,只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多吃。

    柳剑染更不忘来一句:“可惜世伯父在京都叙职。他若在府上,我定想法儿做更好吃的仙草贝孝敬与他。”

    老太太果然更高兴。

    柳剑染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史府人多。那一盆仙草贝,分均匀了,也就够七八人吃的。每个人都有一碗。唯独没有孙姨娘和二爷昱泉的份。

    他就是故意的。

    孙姨娘母子不是傻子。见大家围着老太太吃吃喝喝喝,谈笑风生,偏将她娘儿俩疏在一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孙姨娘就指桑骂槐,指着外面树上的一个鸟窝,说鸠占鹊巢。那黄鹊儿辛辛苦苦地做窝,。嘴里都累出血儿来了,没想到被一个外来的野斑鸠抢了现成的。哎呀,这鸟是这样,人呢,干出的事儿也就更过分啦。

    孙姨娘更不忿的是,老太太生辰,文姨娘来也就来了,她该和以往一样,像个活死人,躲在一边儿远远地站着。可老太太吃仙草贝没忘了她。

    这些话,老太太听见了。

    仙草贝是老太太故意不给她母子二人吃的。

    因她的生辰,这母子二人来晚了。来晚了,磕头晚了,送礼晚了。老太太没了面子,就想当着家下人的面儿,敲打敲打孙姨娘。

    老太太的言下之意,不外是:好歹这个家还是我在撑着。我才是史府的定海神针。我知道你有些才干。可你就是那扛着金箍棒的孙悟空,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现在就不尊重我,那我需给你一点颜色看。

    “怎地?这仙草贝是剑染献上的一份孝心。我们上了年纪的是吃一点野意。我的这些孙女们吃的是个好奇。究竟我知道这东西是上不了台面的。但孝心可嘉。可见我没白疼了他。”

    柳剑染剑走偏锋。

    他知晓和溪墨和老太太的隔阂。但明里暗里的,总是以溪墨的名头,买上一些东西,讨老太太的欢心。

    柳剑染为人忠义。

    家道中落。是溪墨见他在街上卖艺,不顾阻拦将他接进史府。虽史渊也是同意的,老太太也是点了头的。但这份情,剑染铭记在心。

    更有一回,剑染染病,郎中都认为他不行了,是溪墨不顾严寒,去偏僻山中采来珍贵的药材,与他治病。

    所以,溪墨是剑染的挚友,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老太太生辰,溪墨只是淡淡。母亲不在。祖母的生日,母亲仍在寺院,虽然送来了满满的礼物。

    他的神情是黯然的。

    柳剑染开口了。“老太太,实话与您说,这仙草贝不是我做的。我没这么好的手艺。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在我的传授下,制成了这冰凉可口的美食。”

    老太太就奇怪问:“一个姑娘?她是谁?”

    “这位姑娘就在府上。”

    溪墨坐了下来。柳剑染这是在帮秋纹,帮秋纹离开烟熏火燎的灶房。溪墨心里已然有了计划。待秋纹伤好了,即刻将她调走的。那莺儿就是候补。

    没曾想,剑染抢先一步。

    却原来,那一晚上,秋纹鬼鬼祟祟的,是为了忙活这个。

    算算日子,也对得上。

    “那还不将她叫来?这是哪个巧手的姑娘,我很好奇!”

    孙姨娘和昱泉同时皱眉。柳剑染到底卖的哪一出,怎么闹不明白了?

    溪墨沉吟片刻。

    这个时候,秋纹宜不出现。

    她只是一个烧火丫头。此刻,恐她自己也不知道,做的仙草贝竟得老太太赞赏。她没见过大阵仗,难免发慌。

    孙氏也在场。若秋纹说错了话,难免会留下把柄。

    秋纹是自己院里的人。

    他了解孙氏的心思:凡是自己屋里的,哪怕阿猫阿狗,孙氏都看不顺眼儿,想找茬儿。只是他为人低调,且又谨慎。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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