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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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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江南蝶(一)

    柳剑染便一笑。

    七夕这一日,他已和干娘吃了一顿团圆饭。

    甄氏一改往日精明常态,对着她,抹了眼泪。甄氏因想起昔日柳家之风光,再看柳剑染已长成,却一事无成,面色戚然。

    “干娘不必担忧我。我并非不在干事,只现在不能说出口。”

    “是么?”

    “干娘信我就是。”

    这一月,溪墨和剑染都在府中,不曾出去。北宁王行动小心,他们也跟着谨慎。平静湖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偌大史府,各处皆是热闹,唯有史溪墨这一处,却是冷清安静。

    春琴也想出去。

    史兰泽回史府了。他和他寡母在史府大街辺一个僻静的小巷有一处屋子。七夕,母子团聚。

    兰泽想来看望春琴。

    备了礼物,提了几盒果脯,恭恭敬敬地来见溪墨。对二人的私情,溪墨采取默许态度。他本是极开明的人。

    “好。东西我收下。”

    “大爷,这些是送给夫人的,还请大爷您转交。”

    兰泽此番回府,已经见过老太太,也送了老太太一点庄头自种的菜。玉夫人吃素。兰泽心里也不忘备一份。

    “好。”

    春琴过来斟茶。

    二人的目光轻轻对上,郎有情妾有意。

    溪墨便道:“今晚外面也热闹。你们不如上街逛逛去。那角门看守的人,我已经吩咐了,一切俱不碍事。只记得,子夜之前定要回来。”

    兰泽大喜过望。

    春琴也害羞红了脸。

    二人一前一后出府。溪墨瞧着他们的背影,却是心生羡慕。

    那兰泽到了大街上,给春琴买了一个兔子灯,几串糖葫芦。春琴在一个捏糖人的小摊前,踯躅不走。兰泽却被一个陌生的黑衣人叫了去。那黑衣人对着他,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兰泽便与他道:“过几日我便上京。”

    “万事小心。”

    “多谢。”

    黑衣人走了后,春琴还在把玩着糖人,一点不知方才有人叫住了兰泽。

    没了史府规矩的束缚,春琴自在了许多。

    “六爷,这次回了江城,什么时候再去庄子?”

    春琴依依不舍。

    史兰泽是史府的远亲,但依着宗族家谱排名,他行六,年虽比溪墨小一岁,但却是溪墨第六位有血缘关系的族弟,并不出六服。

    “不要叫我六爷,只管叫我的名字兰泽。”

    人群熙攘之中,史兰泽大胆握住春琴的手。世上缘分说不清。春琴并非他见过最美,性儿最好的姑娘。她还是个家生子儿。可他就是看春琴入眼,喜欢她。

    “兰泽……”春琴叹了口气,“咱们的事儿,你娘她知道的吧?”

    “她知道。”

    提起寡母,兰泽心内几分沉重。

    对于儿子和大爷的丫鬟春琴这一桩儿女私事,兰泽母亲李氏知情。她并不愿意。李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然家道中落。可她还想着恢复门庭。所有的指望就在儿子身上了。儿子也读书,去年考上了秀才。也帮着管事儿。只要他得了远房大伯史渊的举荐,或是应试上了举人,那便不同了。

    想着儿子是个有前程的。如何能让一个丫头束缚了手脚?

    这娶妻看的是家世。

    就算差了些,也得是清清白白的小康人家。

    春琴只是丫鬟,又是个家生子儿。她这样的,若是高兴,给儿子当姨娘,看在大爷溪墨的面儿上,李氏能答应。

    想当正妻,那便万万不能。

    李氏之所以生气,是因有一次儿子回来,无意透出这话。

    兰泽没告诉春琴。这趟他回来,母亲已经给他安排了好几家女子相看,只待合适的。

    “你放心。我母亲的事,总不是阻碍。”

    兰泽声音轻轻,还与春琴一个微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那厢溪墨在草庐,也颇寂寥。

    各处人借安静,屋舍空空,就连小厮青儿也一并不见。剑染陪他干娘了。

    溪墨想去陪母亲。

    的确有这个念头。与母亲感情淡淡,但血浓于水。可他知晓母亲的孤僻性子,她只愿独处。天塌下来,也诸事不管。

    溪墨不想扰了母亲的清修。

    母子二人纵不相见,但彼此之间,书信来往还是有的。时不时地,也互相赠与东西。

    老太太也唤溪墨去听戏。

    昱泉也假模假样地着人来请。

    溪墨只是摇头,反而赏了昱泉的仆人一点钱,叫他买酒吃。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

    那么,就去竹林子里走走,听听竹子拔节的声音。

    只是上弦月,月华依旧很好。不知何故,他一径走向竹林,身后总有几只小小的萤火虫跟着。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溪墨缓缓吟出这一句,就坐在一个竹根上,从腰间取下一壶清酒。

    竹林清幽。

    凉风习习。

    七夕过后,天就要一日凉似一日了。

    这竹林就不能这般蓊郁,将一日一日地萧索起来。呆久了,林子也颇无趣。溪墨想想,又绕道回去。

    他走小路,这一走就到了小厨房门口。

    里面,有灯盏。

    这又是谁?甄妈妈已经得了他的指令,今儿放假。莫非,是值夜的人?若真是,且叫她不必如此认真,只管歇了灯,各处耍去吧。

    灯火是炊事堂隔壁的一个房间里的。溪墨走近,透过轩窗,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在案板旁,揉搓着一团面粉。溪墨顺眼瞧去。那些面团在她的巧手之下,已经捏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形状。有小鸡鸭子小狗,有鸟儿雀儿蜂儿……活灵活现。

    只听那女子又自言自语道:“水晶包啊水晶包,我一定要捏成四十九个皱褶儿。蒸酥酪我学会了,这个我定也会。”

    说话的,原是秋纹。

    溪墨也听出来了,也知道是他。嘴边笑了一笑。

    那柳嫂子小气。秋纹也不繁难她。每日里,柳嫂子吩咐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酥酪容易做,食材都是现成的。柳嫂子瞒不过秋纹。因秋纹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秋纹看了两回,就说自己也能行。

    柳嫂子半信半疑。

    “若蒸老了,颜色就不发白了。”

    秋纹就笑:“柳嫂子,你教与我的那些步骤时间,我都记住的。”

    柳嫂子有些吃瘪。她没教秋纹什么,都是秋纹自己用眼用心瞧出来的。

    “那你试试。”

    她又涨奶了,得赶紧回去喂奶。

    “嫂子,不碍事的。若做得不好,你只管骂我。”

    柳嫂子想了想:“罢了,就让你胡来一回。一会儿我过来。”

    秋纹是个有心人。

    发了月钱,秋纹私下买了几只鸡蛋,她悄悄藏了起来。莺儿依旧挑食。这几只鸡蛋,就当给莺儿的点心。

    莺儿想送柳嫂子几只蛋饺。

    柳嫂子两个女儿。大的十岁,小的十个月。柳嫂子回去便是给小的喂奶。平常干活儿,就是大女儿拉扯小女儿。

    “嫂子,这几只蛋饺,是我做的。还请你收下我的人情,究竟我每日也繁难你不少。你带了回去,给你两个女儿吃。”

    柳嫂子有点儿吃惊。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你也是个苦囊子。”柳嫂子连说不要。

    秋纹脸上依旧堆着笑:“嫂子,这真是我的一点心。你要不收,就显得我一点脸子也没了。”

    柳嫂子就朝盘子里打量。蛋饺皮儿煎得嫩嫩的,黄黄的。仅看外表,便有了三分口欲。她心内复杂,有点儿酸,有点儿高兴。“你说你会做面食,我信了。看你的手法,虽和这里都不一样,但一看就是揉面揉惯了的。这蛋饺定也不难吃。罢了罢了,我为难你作甚?柳爷看重你,大爷又亲拨了你,让你学面点。真正只看在柳爷的面儿上,我也该拿你当亲妹妹待!”

    柳嫂子收下了。

    秋纹很高兴。

    “嫂子,若觉难吃,只管扔了。”

    “难吃什么?我先尝一个。”当着秋纹的面儿,柳二家的果真拿了一个吃起来。“不难吃,好吃得很。”

    秋纹笑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柳嫂子对秋纹态度好些了。“可我还是告诫你,这儿毕竟是小厨房,大家只管干公账上的活儿,不能夹带私活。若被发现,可要受罚的,忘了屋子前头张贴的规矩了么?”

    秋纹连声说是。

    柳嫂子将蛋饺包进一个干净的帕子里,拍了拍秋纹的肩膀:“嫂子走了,你既有心,嫂子也不是个糊涂人。”

    柳嫂子别的不藏着掖着,的确大方了点。但只包水晶包,还是不大愿意教她全部的方法。

    柳嫂子这会儿不在,秋纹想自己了悟,不是熟能生巧么。

    她一个团儿一个团儿地捏着,总不得要领。因太投入,一点儿不知窗外有人看着她。

    溪墨本想进去。见她如此认真,便又改了注意。

    抽回脚,溪墨走向附近的假山石。看着野蛮生长的一簇灌木丛,有心叫人拔掉,但莫名地又觉得这荆棘木长得好。

    剑染不是爱吃仙草贝么?

    熬制仙草贝的叶子就是这些灌木叶子。若都拔了,剑染只怕又要与我怄气。罢罢,我为难他作甚?

    溪墨刚在一块石头上坐定,就听耳边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谁?

    看着地上的投影,他以为是秋纹。


………………………………

第032章 江南蝶(二)

    来的不是秋纹。

    另有其人。

    溪墨见那影子渐渐走近。月光之下,也看清了她的脸。

    莺儿!

    此女自己也就见过两面。

    溪墨便想走,但来不及。莺儿已经看见了他。她款步上前,嘴里嘤嘤:“莺儿见过大爷!”

    今天小厨房放假,莺儿也歇息了半日。

    她想和秋纹说会话,但看着秋纹成了柳嫂子的帮手儿,言语行动之间,不顾及和她说话,心里更是失落。

    且到了黄昏头上,秋纹又去小厨房忙碌,也不知忙的什么。

    莺儿在小厨房无甚朋友,只得随便在附近走。这一走,就到了假山石,恰好撞见了大爷史溪墨。

    莺儿很有意外之喜。

    今儿晚上,她洗了澡,梳洗了头发,从包袱里取出藏着的胭脂水粉等物,擦拭脸上身上,这让她看着比平日里添了不少妖娆情态。

    “不用。”

    “大爷……您也一人在这里呀?”莺儿着意试探。

    溪墨有点儿不耐。一人清清静静的,被扰了,早知另寻别的地方。

    那莺儿就对着他笑。

    她在戏班长大,擅长风月,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大爷,这里清静,奴婢不如给您唱曲儿……”莺儿朝溪墨更近一步,目光掩不住的试探勾引。

    “罢了。”

    溪墨甩甩衣袖。

    “奴婢愿意的。”

    莺儿的声音更如莺啼。

    “今儿放假,你只管自处。”

    “奴婢愿意伺候大爷,只要大爷您高兴。”莺儿一脸的乞求。

    溪墨就打量了莺儿几眼,她额头的伤疤还若隐若现……不管怎样,这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既她要唱,那就与她唱几声。

    “也罢。你就清唱一曲《惊梦》,几声就好。我不过听个意象。”

    莺儿大喜。

    她立在一棵树下,甩起衣袖,来回走动几步,步伐优美。当她启口吟唱时,音调抑扬,动听悦耳。

    溪墨也就爱听这几声。

    他喜欢《惊梦》,是因为母亲玉夫人。母亲一直在寺院,但也不是不回。前几年,父亲的生辰,府里的中秋节,母亲还是回了。

    她也听戏。听戏只听《惊梦》。溪墨料及此中必有缘故,所以爱屋及乌。

    溪墨微微闭眼,遥想小时,虽和母亲相处短暂,但她也曾温柔地抚抱过他。那莺儿只当大爷被她嗓音所迷,陶醉其中,心里得意,更将舞步走得妖娆,几近于勾人魂魄了。

    “大爷……”

    莺儿伸出手臂,眼儿一瞥,就想瘫倒在溪墨的怀中。

    溪墨一怔。

    出于本能,一把推开了她。

    莺儿顿觉委屈:“大爷,奴婢是想伺候大爷,给大爷您捶腿子。大爷可还想听点别的什么?奴婢在戏班呆了足足十年,什么都会……”

    溪墨正色道:“做好你的本分就是。”

    他站起身,朝假山外走去,瞬间就消失在小径。

    溪墨不似外人猜测那样,他并无断袖之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长成二十几的年纪,偏未对什么妙龄女子动过心。

    史渊回江都,为了他婚事之故,也去寺庙找过玉夫人。

    玉夫人神情依旧淡淡:“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必勉强他。他只是缘分未到。”

    史渊还想说点什么,玉夫人却又推脱要做法课,暂无时间与他闲聊了。

    史渊只得黯然离去。

    正因为史渊和玉夫人的放任,所以史府上下无人给溪墨催婚。

    老夫人是着急过的。

    可见儿子媳妇过得那样,孙子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闲散派头,只得叹了又叹,嫁给满腹心事遮掩过去。

    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孙子,老夫人只将添丁的希望放在这个庶出的孙子身上。

    凉风习习。

    溪墨走至草庐前头。

    门前还是挂了既盏灯笼,瞧着比平日里雪亮。

    就有人来了。

    溪墨以为是小厮青儿。但不是。来人是绮兰。于绮兰,溪墨还是尊重的。绮兰虽是奴,但溪墨仍将她当成昔日的少年玩伴看待。

    “是你。”

    他停下步子。

    绮兰手里端了个盘子。盘子里摆放着几样点心。她见了溪墨就笑:“老太太让我送的。幸而你这里敞亮,不用再掌灯。”

    若不光亮,当然需掌灯。但那样,就得再遣一个小丫头跟着。

    绮兰只想一人来。

    一人来,清静。一人来,便宜。一人来,自在。

    溪墨也笑:“老太太也太念叨我了,替我谢谢老太太。”

    祖孙之间,本是黄花垂髫怡然自乐。可在老夫人和溪墨之间,却横亘着一条迈不过去的小河。

    “我知道,不消你说。”

    溪墨便道:“劳碌你了。进来叙话。”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知绮兰为人。一个“请”字是该有的尊重。

    绮兰继续笑:“大爷,无需对我这样客气。”

    溪墨接过盘子:“有些沉重,真难为你了。”

    绮兰面上虽笑,但心里微微失望,只说不出口。宁愿时光倒流,回到小时候。大爷由老姨奶奶带着,单住在这里,时不时地,老夫人给大爷送东西,她就是那最劳碌的跑腿。

    如今大了,却是生分了。

    绮兰随溪墨入书房。

    溪墨又请绮兰坐下。

    绮兰指着点心:“这是绿豆云沙的,这两只是莲蓉糖心的,那只是咸的,里头有火腿丝儿……”

    绮兰说得很细。大爷的口味她一直记得。

    正因为此,她才将草庐小厨房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记放心上。之前,她在这里有两个耳目。耳目出嫁后,甄妈妈便是现成的耳报神儿。

    别看甄氏在小厨房里吆吆喝喝,可一转身,见了绮兰,虽她年纪大,但却忠心的像个贴身的老嬷嬷。

    “如今,你可还吃着蒸酥酪?”

    绮兰看见溪墨的书案旁,摆放着一直空碗。那碗盖上沾了一点白色的牛乳,也就猜出来了。

    “是啊。”

    溪墨不否认。

    打小儿他就爱吃。

    “如今是谁做?”

    绮兰知道:一直给大爷蒸酥酪的,本是小厨房的王三娘子。王三娘子随丈夫去了史府一处外地的宅院看门。这差使就落到柳嫂子头上。可她也知道,如今给柳嫂子搭帮手的人是那烧火丫头秋纹。

    莫非,这酥酪便是她蒸的?

    绮兰对溪墨的事儿无所不知。她有耳报神甄妈妈。既知道秋纹是毛遂自荐,又知晓她主动来书房找了大爷溪墨。

    这烧火丫头是真翻身了。

    “秋纹。”

    溪墨并不隐瞒。这也无需隐瞒。

    绮兰其实是故意问的。究竟因何这样问,她也不知道。大爷待女子不上心。不然,那春琴无论如何不会看上兰泽。当然,史兰泽也是一个好人。春琴若和兰泽有结果,也是她的造化。

    她在这府里十来年了。

    这可是头一回,见大爷调拨一个下人。

    草庐各处的下人,俱是老太太着人安排的。好不好,行不行,大爷一概不管。若是好了,自然有总管提拔她们。若是不好,惹了众怒,也自会遭殃。

    大爷就是无为而治。

    在外人眼底,大爷和区区一个丫头应没什么纠缠,可绮兰却觉出了不一样。

    “原来这酥酪是秋纹蒸的。”

    “怎么,你见过她了?”

    绮兰就笑:“那一日,她从柴房出来,死活说有冤屈,定要见你,我不是见过她了?”

    绮兰笑溪墨的记性不好。她的心头好些了。

    “想起来了。”溪墨老实承认。

    当日他的心思,只在秋纹身上,秋纹那双眼睛,让他心生悱恻。时日一过,却是忘了绮兰在侧。

    “想必这酥酪蒸得极好。”

    “不错,做得却是不错。”

    溪墨面带微笑,脸上现出光彩。那丫头果然聪明。蒸出的酥酪和柳嫂子做的比,工夫更胜一二。


………………………………

第033章 江南蝶(三)

    只要真好,溪墨并不吝于夸奖。

    不管当何人的面。这点,也是他的奇崛之处。

    “是么?”

    绮兰心里又微微失落。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大爷夸一个丫鬟。春琴都不曾这样夸过。

    “果然,好吃。”

    秋纹并不熟悉溪墨的口味,然烹制出的酥酪,就是这般迎合他的口味。秋纹是有个有心的,和柳嫂子不同,考虑到仅吃酥酪,虽滋味可口,但到底单一,就在酥酪中添入几味果子,有葡萄、黄桃、杏仁……且每日烹制的酥酪,加入的水果不同,吃着的味道也不同。

    这就有了新意。

    溪墨吃着也不腻。

    秋纹蒸了七天酥酪。

    溪墨就此了滋味不同的七天酥酪。

    秋纹如此有心,溪墨自然知晓。

    每次秋纹送来,叫声“大爷”,放于桌上,溪墨也不和她说什么,只点点头,看她几眼,秋纹便退下去。

    这似乎达成某种默契。

    奇妙。

    绮兰便觉坐不下去了。要不是老夫人那里的事儿多,这一碗蒸酥酪,她愿意做。如此竟是被人捷足先登。

    不过,她还犯不着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绮兰心里,也并不讨厌秋纹。

    秋纹既蒸得好,大爷也爱吃。大爷高兴,她也高兴。

    绮兰却想走了。

    溪墨却叫她等一等。

    老祖母既送了东西,他收下了,他也需还情的。

    “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麝香珠串。老太太喜爱的。”溪墨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绮兰接下了,叹了一叹:“可见你心里,还是有老太太的。”

    溪墨勉强一笑:“她也送了我不少东西。”

    “大爷,老太太年纪大了,遇事儿难免絮絮叨叨,有事就算说错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只记得她的好就行。”

    溪墨一沉吟:“我从不往心里去。你多心了。”

    绮兰就不说什么了。

    握着盒子,转身又往外走。

    溪墨想送送她。

    二人走至草庐门口,看着明亮如昼的灯笼,绮兰幽幽一叹:“大爷,你这里,委实寂寞了。”

    “清静有清静的好处。”

    彼时,昱泉院内,戏唱的更热闹了。锣鼓喧天。武生的戏。

    喧闹声传进草庐,尤为刺耳。

    “大爷……”绮兰只得进一步试探,“老太太也说过,若看上了哪个丫鬟,可收为通房。如在外头走动,有看上了什么女子,也可纳为小妾。这些老太太不管的。只是谈婚论嫁了,方才论及对方身世。”

    绮兰内心也有些怜悯溪墨了。

    有时,她恨不得和春琴换个个儿来。春琴去伺候老太太,她来草庐伺候大爷。这个想头儿,她不是一直闷在肚里,而是拐弯抹角地对着老太太说起过,用开玩笑的方式,不止说起一次。

    绮兰原以为:老太太会应了的。

    没想到老太太只是摇头,且说:“你这丫头,明知我离不得你,偏说这样伤我心的话。那春琴可及不得你。你要真走,可见就是嫌弃我了。”

    老太太不放她。

    绮兰无可奈何。

    今晚,与溪墨说这些,与绮兰也是大胆。

    溪墨不语。

    他不是昱泉,无心纳妾。

    什么通房小妾的,他不想这些。

    出了草庐前,绮兰盯着他,幽怨一声:“大爷,此处既无人,那绮兰就莽撞说一句。大爷可当玩笑听。”

    “绮兰,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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