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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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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猜测只怕扩成了上千亩了。你意思忽视他,其实他文也得,武也能。多多关心他,这是我离开府门前与你最最重要的话。”
这些,史渊却是不知。
“果真?”
“我的儿子,我还用欺骗你么?我只希望,他安分在府里呆着,除了庄子,别的地方一概不去!你是他父亲,你的话,他应该能听上一听!”
………………………………
第052章 红日短(二)
玉夫人最忧心的便是这个。
她实在不希望儿子出去。
寒冬腊月,守着书房,调理身体,吟吟诗,作作画,如此一日也就过去。儿子饮食简陋,春琴等几个丫头也只随了儿子的意思,能简则简,并非那般十足上心。
玉夫人不便干涉。
因这些丫头都是老夫人抽派过去的。打狗还需看主人。玉夫人只想清静来府里小住几天,不想惹一些不愉快的事。
可儿子是她生的,是她身上割下的肉。
如何能不关心?
所幸的是,儿子不似庶出子昱泉,行为正派,不好女色,不用担心被什么不正经的女子勾引了去。
史渊面带愧色:“夫人的话,我记着。溪墨是嫡子,我如何不关心他?只是他见了我,永远一副疏淡的神情,倒像我求着他开口一般!”
史渊一时面色忿然。
玉夫人就道:“溪墨这孩子外冷内热,其实极易相处。他做的事,也并不与你我知道。可仅在王庄,溪墨名闻遐迩,是灾民口中传播的大善人。你不了解他,也已然错看了他。”
玉夫人出发动身了。
就算史府日后有难,只要能全身而退,钱财什么的都不予计较,仅凭溪墨在外积下的田产,也够几十人安稳一生的了。
可有些事情不是玉夫人能掌控的。
比如老夫人,比如孙姨娘,比如庶子昱泉。
船到前头自然直,各人有个人的缘法,能明哲保身,已属不错。
夫人要走,文姨娘也赶来小送。
孙姨娘却着人羁绊住她,说天这样冷,赶紧回屋里去将那些没做好的鞋样画出来。史渊正妻一走,孙姨娘又如当家主母一般了。
文姨娘不听。
她身后的婆子就不乐意了,嘴里叽叽咕咕的。
玉夫人在轿中,因帘子掀着,已经看到这一幕。她叫来冯富家的,嘱咐一番。冯富家的便走到文姨娘跟前,笑着说道:“姨娘好歹是姨娘。且拿出姨娘的款儿来。夫人说了,若缺个银子少个衣料的,只管去寺院找她!”
文姨娘会意。
这是夫人与她撑腰呢。
她便上前再次道了声谢。玉夫人在帘子辺看着她:“我知道,你能撑起来的。”
就说这么多。
史渊的小妾,玉夫人向来不放心上。
但这并不意味她便万事不管,由着孙氏胡来了。
这府里有她的儿子,她的注意力始终牵引这处。
史渊的大姨娘,死得蹊跷。多年过去,老夫人不问,史渊本人也似遗忘了。玉夫人没忘。究竟徐氏怎么死的,和孙姨娘又无干系,玉夫人一直记在心里。
有了玉夫人的话,文姨娘的腰杆子直了。
夫人也嫌她太过懦弱。懦弱不是善良,懦弱是无能。为甚要被孙氏压制?休说有儿无儿,既有,那也得算在玉夫人的门下。
文姨娘清清嗓子,越过那啰嗦的婆子,径直对着孙姨娘:“姐姐,你要我画的鞋样儿,你自己弄吧。”
孙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蔫不拉几的文氏,竟敢和自己顶嘴?她这是不想要月钱了?
因就拿话儿威胁。
文姨娘又道:“你不过代替夫人掌管家事,你不给,我只管告诉夫人。”
什么?
孙姨娘又气又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且文氏嗓门儿大,就是故意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冯富家的过来道:“孙姨娘,孙悟空再有本事,横竖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我劝你呀,不要太得意了!”
孙姨娘有靠山,靠山便是老夫人和老爷。
可夫人并不孤单。夫人的哥哥,一等大将军。其余几个兄妹,都是显贵。一个夫人足能庇护文姨娘。
在冯富家的看来,文姨娘还是胆儿小了些。
玉夫人一直不与孙氏谈话。这要走了,有些话还是说了为妙。
冯富家的搀扶她下轿,当着史渊的面,玉夫人来了一句:“妻终是妻。妾终是妾。你若惹我不高兴,当着老爷的面,我即刻责打与你,或将你发卖了!”
史渊很不自在,想挡住夫人的话。
可虑及今日夫人离府,不能让她不快,少不得委屈孙氏了。
当下这么多人,孙姨娘被玉夫人一训,没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她委屈争辩:“夫人,好歹我是外头聘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玉夫人,她虽是妾,但属良妾,地位还是不同。
玉夫人冷冷一笑:“你就算良妾,终归是妾室的名头。我若真卖你,无人敢说二话的!”
她看向史渊。史渊低着头,面皮紫涨。
玉夫人训完了孙氏,掉头就走。
史老夫人在屋里,并不出来,她遣了绮兰送来一点东西,一个极私密的小盒子。小盒里装得什么,也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
玉夫人上了轿,拉下轿帘,看着包着盒子的绢布,怔了怔,忽然泪如泉涌。
玉夫人轿子在前,溪墨骑马在后跟随。
出史府前,玉夫人已命冯富家的告知溪墨:以后一应膳食,皆由那个叫秋纹的丫头亲做了送来。
待溪墨和剑染从蟠龙寺回来,天已擦黑了。
柳剑染就提议,不如就在街上喝酒吃饭。那王福记的烧鹅,滋味不是一般的好。江城人爱吃家禽。家家户户都散养鸡鸭鹅。
溪墨就问:“真的要吃?”
“且暖暖身子。”他又抬眼看天,“都说要下雪,好几天了,这雪花子莫非冻在天上了?”
“你倒是盼着下雪?”
“下雪有下雪的好处。我想着能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就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自己家里一般。”
彼时的柳家,早已败成废墟。
他的心里,本和剑染有些隔阂。为了一个女子。谁?秋纹。柳剑染疑心自己喜欢了她。可偏又认她当了妹子。心里纠结,又不能让秋纹知道。
种种矛盾郁结,只想出门喝个痛快。
剑染也是良善之人。溪墨与自有恩。如果史溪墨也看上了秋纹,他会退让的。不管出于朋友情意,还是别的缘由,他愿玉成。
君子有成人之美。这需要肚量。剑染不缺肚量,他向来是豪爽之人。
可到底溪墨有无存这份心思,他还想试探一番。若无,那他会积极进取的。认了干妹子,也无甚么干系。究竟他和秋纹无血缘关系。
今夜,且就试探一番。
柳剑染拉着溪墨的手,到了那王福记酒家,进了里面,随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儿过来上茶。
柳剑染见四周无人,一气儿喝干了茶,笑向溪墨:“如今我是越发离不得你那里了。”
溪墨便道:“你可一直住着,这个不需再言。”
柳剑染便叹:“以前,我是贪图你的屋子。现在,我是贪图你屋里的人。”
溪墨一怔。
“你想说什么?”
柳剑染遂半真半假:“我呀,是喜欢上了你稻香草庐的一个丫头。”
溪墨没想他说这些个,放下茶盏,低声问道:“丫头?是谁?但凡你看上了,我帮你玉成了此事。”
柳剑染不似自己。他的身边,或许就该有个女人。
柳剑染苦笑:“此人与你也不重要。”
“哦?我的稻香草庐,并无什么出色的丫头。”
溪墨略一沉吟。
柳剑染摇头:“有的。这一点,你不及我,缺了一双慧眼。”一低头,剑染心头又浮现秋纹的身影,嘴角洋溢一丝微笑。
“那么,到底是谁?”
史溪墨忽有点不安。茶不想喝了。至于吃什么烤鹅,则更不想。
“你知道的。”
“我知道?”
“你那草庐,多是上了年纪的婆子,能有多少年轻的丫头?我说的,便是秋纹。”
秋纹?
溪墨其实有这个预料,不过还心存侥幸。
剑染说的,果然是她。
好啊,这是好事啊。只是,毕竟此事突如其来,溪墨半点准备没有,他不得不问:“我也糊涂了。既然你喜欢,为何又认下她当妹子?你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我也不知道,那时只想帮她。”
溪墨沉吟不语。
小儿又过来续茶。
看着袅袅的茶雾,溪墨更觉头痛。
………………………………
第053章 红日短(三)
柳剑染也沉默了。
二人就不知该说什么。
小二又送上滚烫的烧鹅,剑染也不想吃。自己的心意溪墨已经明了。到底秋纹在草庐伺候,溪墨是主子。
他到底是何态度?
剑染小心喝了口茶,观察溪墨神色,却又见疏淡。
“好歹她是你的丫头。不过你的人,能得我青睐,你该得意才是。”气氛有些压抑,柳剑染执意挑破。
“你既喜欢,那就让她来你跟前伺候?”
这话,说得也是酸涩。
剑染摇头:“如何要她伺候?只是我心里矛盾,不知这份喜欢,是出于同情,还是欣赏?我须理清了,才能再行动。”
行动?
溪墨眉头一蹙。
“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同情,也非欣赏。”
诚然,史溪墨也承认,卫秋纹这女子和府里别的丫鬟不同。明明是个野路子,可却像受过专门的训练,言语行动十分自律。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柳剑染并不觉意外。可在他眼中,史溪墨是不解风月之人。这话必然有由头。
“世间情万万种,喜欢也有多种。”
剑染纠正。
溪墨不以为然。“秋纹刚来。我想,你还是不要惊扰了她。你不是认她当妹子了吗?这便就很好了。”
这便是溪墨的态度。
柳剑染心口有点凉。
“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溪墨看向窗外。
夜色已沉。街上依旧热闹。灯火朦胧,微微有妇人在街口呼唤顽皮的孩童。日子又该是美好的。溪墨想起自己与母亲暂别,心里黯然,这下剑染又提起秋纹之事,已然遮掩不住,欲倾吐不快了。
为何不快?
看在剑染是挚友的份上,将秋纹送给他,也是妥当的。且这还算是风雅之事。说来,溪墨是人,是一个俗人。
与他内心,待秋纹与别个不同。
此种情愫,还如幼芽一般,刚从草丛拔出,别人轻易不得见。而他又为了呵护幼芽成长,也颇费了一番细腻心思。
“溪墨,你终究不大方。”
柳剑染的不悦,已然展露无遗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溪墨定了定,干脆直截了当。“她是史府的丫鬟,有卖身契为凭。你如此关心她,只会增加她的不安。”
“不安?”
“她被家人发卖,心灰意冷,如此能过平静日子,何须打扰?”
剑染摇头:“溪墨,你貌似很了解她。”
他端坐一旁,脑中静静回忆。溪墨与卫秋纹,大概也没说上几句吧?怎地从溪墨口中,他察觉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还是自己过于多疑了?
烧鹅渐渐冷却,二人却都无甚心思用饭。
饭馆打烊,小二过来结账。溪墨和剑染跨马而行。彼此可有心事。
那春琴以为:大爷和柳爷兴许在蟠龙寺与夫人再盘桓一番,回来不会太早。因而也有时间安心坐在一旁绣一个鸳鸯戏莲的香囊。
这香囊是她给史兰泽做的。
春琴真的安心么?
不然。
方才小厨房的秋纹过来与她请安。春琴呢,也就与她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秋纹开口叫了一声姐姐,便说惶恐。
“你又什么惶恐呢?”春琴明知故问。
今儿她就是故意要整治秋纹一番的。好歹她是一等丫换,大爷的膳食由她经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烧火丫头过问?
当然,秋纹也不在灶房烧火了,最近很得脸,既和柳嫂子一处捏面食儿,又殷勤布置夫人的素斋。
听说连甄妈妈也不敢怠慢。
这秋纹又后台么?据说她和柳爷关系不错。那柳爷还与人说了,说他已然和秋纹结拜了兄妹。
春琴气儿不打一处来。
她并不想揽事儿,但任谁也别想抢了她的风头。夫人回来这几天,秋纹就风光了这几天。
她必须拿出一等丫鬟的款儿来,给她一点厉害。
没错,今儿下午,秋纹做了几样点心,她是一口没吃。她就知道,如此下去,秋纹必得小心翼翼地过来,询问究竟哪里犯了错儿。
呵呵……她也未曾犯错,只是不该挡了别人的光彩。
这个规矩她既不懂,那自己就好生提醒提醒。
“春姐姐,我错了。今儿夫人命我布置大爷的膳食,这是夫人好意。夫人是善心肠。可我考虑不周,忘了改知会姐姐您一声。您才是大爷跟前的人,我不算什么。如今我越俎代庖,无意冒犯了姐姐,还请姐姐不要责怪。秋纹只听春姐姐您的。回头我再去蟠龙寺向夫人请罪,布置大爷的膳食不是小事,秋纹能为不够,实在不能胜任。秋纹这厢就是来向姐姐赔礼道歉的。”
秋纹一口一个姐姐,垂着手儿极显态度虔诚。
春琴放下活计:“你我都是奴婢,我不过月钱比你多一些,不用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要你道歉干什么?这是夫人赏你脸子,你该高兴,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呢?”
秋纹还是低着头儿:“姐姐会说话,秋纹浅薄。”
“你也不用去找夫人。真正夫人只求清静。你去找夫人,便是去诉苦,夫人只当我苛待了你。何苦呢?”
秋纹不言语了。
“秋纹,我不过警示警示你。你进府不长,爬得太快,我怕你一不留神摔将下来,所以特地提醒提醒你罢了!”
春琴的话,模棱两口。既没说不让秋纹布菜,又讽刺她不该要强出头。
秋纹真的为难。
春琴倒叹息了。“你也不是坏人。当初也是受了委屈的。谁人不想要强?谁人不想往上爬?我不过要你稳重,对我恭敬一些。”
春琴一番话,颠来倒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并没个准头。实则她也矛盾。春琴只想撒气。气儿撒了,心里也就顺畅了。
没曾想,她这番话偏让刚进屋的溪墨听见了。
溪墨异常生气。
那春琴是坐在椅子上的,桌旁还放了茶盏,瞧着就是一副主子的派头。秋纹是站在地上的,她缩手缩脚,极是规矩。
溪墨想再听上一听,便将身子隐在屏风一侧。
春琴浑然不知。
秋纹却发现了。大爷的鞋靴就藏在屏风下面,还拖出一袭绛色的袍角。她有点急,拿眼儿示意春琴,又悄悄摆手儿。
春琴反而恼了,嗓门儿也大了起来,她以为秋纹这是在玩皮影,嘲弄她。
“卫秋纹,你作甚?别的不说,就论先来后到,你也得对我恭恭敬敬的,如今你反倒指挥起我来?是对我说的不满意?平常你看着温温吞吞的,我还以为你好性儿,没想到你并不是个好东西!”
秋纹更急,额上都冒汗了。
“好姐姐,别说了。”
她几乎要跺脚了。
春琴不知就里,干脆一拍桌面:“你到底在使什么幺蛾子,这是拿我当傻子?”反正大爷不在,春琴干脆撒开了性子,接过茶盏,将茶水泼在秋纹身上。
幸而这水是温的。
春琴就是撒气。再则还有一桩:有人告诉她,史兰泽背着她,在家约看了一门亲事。这与春琴绝对是打击。
种种不顺,憋在心里。
秋纹也却是倒霉。
“春琴,你好大的胆子!”
溪墨看不下去,豁地从屏风后站了出来。
春琴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掉下来。大爷?大爷回来了?怎么她竟未听出一点动静?她瞪着眼睛,忽然明白,原来秋纹是在提醒。
春琴懊悔的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来不及了,她赶紧跪了下来。秋纹一见,想想也跪了。
溪墨令秋纹起身,眼眸露出一丝怜爱。
“你跪什么?方才我在蟠龙寺,太太又嘱咐了我,以后我的膳食皆由你调理。这正重用你时,如何又忍心叫你跪?”
关于此事,柳剑染也知道。如此一来,溪墨和秋纹一日相见的机会就骤然增多了。便是因为懊恼,因为……嫉妒,剑染才刻意说出喜欢秋纹一事。
他想抢在前头。
溪墨叫秋纹起来,秋纹不能不起。
那厢房,春琴的腿子都在抖了。
大爷果然袒护秋纹。
今儿冲撞了她,不是被罚,便是去柴房紧闭。哪样都丢人。好歹她是草庐首席大丫鬟。与其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脸,还不如让她死了好呢!
“大爷,您错怪春姐姐了,她不过与我玩笑。”
秋纹赶紧解释,越早越好。
溪墨就叹:“我进来一会了。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委实她太嚣张了。也怪我,平日里太宠着她们。今儿她该吃点苦头。”
史溪墨是慈善人。
可今日他实在生气。
“大爷,真的,这真的只是玩笑!”
秋纹急了。若真按府里的规矩责罚春琴,不管哪一种,与春琴都是羞辱。秋纹真懊悔不该过来,大不了一碗接一碗地做。春琴饿了,到了最后还是得拿起筷子吃。
“秋纹,你太过善良了。回去吧。”
溪墨只叫她先走。
秋纹不想走。这一走,明儿个兴许就见不到春琴了。
如此怎生好?
“你跟我来。”
溪墨看出秋纹的犹豫,便叫她跟随自己去另一侧的厢房。待站定了,溪墨才道:“别人若冲撞了你,不管什么缘由,你都该生气。一味充当滥好人,只会让人更看低你。”
秋纹低头,心里默默品味大爷的话。
“那奴婢先告退了。”
秋纹回到厦房。屋内点着灯,莺儿还未睡。
她默默在床前坐下,陷入思索。
“哟,怎么了?犯相思了?”莺儿拿灯过来,照着她的脸。
秋纹不睬。
“怎么?拿架子呢?”
莺儿咬着牙,恨不得将灯油一头泼在秋纹的脸上,将她毁容了。
秋纹猛然觉得不对,一抬头。莺儿一慌,油灯没举稳,身子朝后趔趄。秋纹一把拽住了她。“没事儿早点睡。”
莺儿屡次不善,秋纹记在心里。
以前在卫家,隔着门窗,听那私塾先生授课,先生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当时不懂,现在方明白。
往大了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小了说,莺儿和她不对盘。秋纹看着通铺,若是能有一个极小的单间,劳累了一天,到了晚上,回到小房,将门儿一栓,那才是得了自在。
她叹了口气,开始洗漱。
莺儿还在啰嗦。
秋纹正欲脱衣,就听附近有个婆子大声叫唤:“不好了,有人投河了……”
………………………………
第054章 红日短(四)
这叫声既真且切。
秋纹忙又穿上衣服,和莺儿对视一眼。
莺儿冷漠,并不出去:“寒冬腊月的,这真想死,不会让人瞧见!”
秋纹怔了怔。
她想起在梅花庵,莺儿当众寻死,难道,她也是装出来的?秋纹还是摇头:“不管真假,总是心里受了委屈。我去看看!”
她一开门,冷风就从屋外灌入。
莺儿十分不满:“秋纹,你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秋纹看着她。这莺儿与她并非性情相投之人。当初自己见她来了,也热枕过,还高兴过。现在想想远不是这回事。
秋纹不听,提着马灯,小步儿出了门。
循着声音,到了那条河前。说是河,其实不过是一条条形状的塘子。塘子里栽种了不少菱角藕花。人跳进去,并非被水淹死,而是脚绊在了藕根里,不得站起,窒息而死。
这投河的人被人拉上来了。
几个婆子一边拉扯,一边咒骂:“大冷的天儿,你要死,只管另想个法子,何必要在水里?这下听见了,又不能装聋子?可是白损了我们新发的袄子!”
史府发过冬御寒衣裳,丫头婆子皆有两件。这刚做出来,沾了水,颜色会掉。所以这几个婆子愤怨。
她们将寻死的人,放在一个干柴堆上。众人都吓一跳。秋纹赶来,看清了此女的容貌,也吓一跳。
投河的竟是春琴?
别人不知缘故,秋纹心中有数。
她见众人七手八脚地在她肚皮儿上挤压,猜测她心高气傲,受不了晚间受的委屈,一时想不开,就想自寻短见。
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
这话,春琴听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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