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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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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不知缘故,秋纹心中有数。

    她见众人七手八脚地在她肚皮儿上挤压,猜测她心高气傲,受不了晚间受的委屈,一时想不开,就想自寻短见。

    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

    这话,春琴听教课的私塾先生说过,当时品味不来,现在却有一二分的理解。她又冷静想了想,春琴寻死又或者觅活,还是与自己无干。

    本就是她先声夺人,要给自己颜色。只不过误打误撞落入了大爷的法眼,这才惹得这结果,和自己并无干系。一味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滥施同情心,倒真像个罪人一样。

    那春琴被人抬进了屋内。

    这是一间耳房。她的袄子在冷水浸泡过,身体瑟瑟发抖。一个婆子扶着她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另一个与她换衣裳。

    那春琴喘了口气,说话了:“大爷呢……我要见大爷……”

    众人并不知晓春琴被溪墨责骂。溪墨已告诉春琴,明儿个天一亮,她就收拾收拾去大总管元升那边,等候别的差使。溪墨手下留了情,只让春琴离开草庐。这府里其他地方,她可任去。

    春琴哀求无用,回到房里,默默流着泪。

    她求的就是一个体面。虽说自己是一个丫鬟,但吃的用的和江城一般的小户人家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下落了魄,丢了面子,如何能活?

    更何况,这府里的丫头婆子,哪一个是好性儿?只怕那些口水唾沫都能将自己淹死了。如此了如生趣,为何不干脆死了?

    可她还是不甘。

    她还是想见大爷,好歹留在草庐,或责打一顿,或扣留月钱。若真到了别处,兰泽知晓,恐也不会和自己继续前缘。

    人群中,春琴乍眼看见了秋纹。

    她仰着脖子,唤她过来。秋纹只好过来了。

    秋纹知道她要说什么,上前握住春琴的手:“春姐姐,我替你找大爷去。”此时还未到子夜,大爷若没安歇,就该在附近哪一处练剑,或许就在小厨房后头的假山石。

    “秋纹,对不起……”

    春琴还是捏着她的手不放。

    秋纹就叹:“姐姐,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地上的蚂蚁,春夏秋冬,还一日日地忙碌。有什么疙瘩繁难的,都是小事。”

    旁边几个婆子听了,未免面面相觑。

    因不知她二人说的什么。

    春琴面带惭愧:“是我不好。都是丫头,原该互相提携。我倒好,竟是提防你。”

    秋纹哪要她说这些?

    “我现在就去。”

    她要以最快速度找到大爷。

    溪墨果然未睡。

    秋纹走小道儿,果在假山石旁的一棵树下,看到了耍剑术的大爷。大爷练起剑来,身姿真是遒劲优美。

    若是无事,秋纹或躲在一旁暗暗欣赏。

    可此时此刻,也只有果断上前。“大爷……”

    秋纹上前问好。

    溪墨转过身,见是她,收起剑鞘,看了看她,缓缓问道:“这么晚了,不睡,这是为甚?”

    “大爷,春琴姐姐方才跳河了。奴婢猜测是晚上您训了她之故。您还是去看看。春琴姐姐是个要面儿的,她也不是故意,大爷您还是给她一次机会吧!”

    史溪墨更是细细打量她,且在秋纹跟前来回走了一圈。

    “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惩罚。这个道理,你该懂。”

    “是。奴婢懂的。”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正是溪墨练剑最惬意的时候。无人相扰,唯清风明月为伴。风,是冷风。月,是残月。

    溪墨不在乎。

    一年四季便是这样过来的。

    一人静处,方才做到真正的慎独。

    “可是春琴姐姐好歹伺候了您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人非圣贤,谁不犯错?改了就好。”

    溪墨盯着她,一动不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得好。你可知,我并没有责罚她,不过叫她收拾一下去别的地方干活。只要她自己不说,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纹默了默。

    是么?大爷并未苛责春琴?可她还是要寻死!

    “秋纹,你是个热心人。这样,你替我穿个话给她,她听了,保管听从我的调遣。”

    “大爷,请明言。”

    “你只管叫她去大总管出打个卯,等候元升发落。几天之后,我另有安排。”

    溪墨只说这么多。

    这些话,秋纹都记在心里。大爷说几句留几句,没将话儿说透,这番传达春琴,还是不能解她心里恐忧。

    秋纹试探问:“大爷,您到底想说什么?您放心,除了春琴,奴婢绝不外泄一个字。”她对着天空残月,举手立誓。

    见她神色郑重,溪墨封闭的内心敞开了几分。

    对于秋纹,溪墨是信任的。因为她救助过自己。仅凭这些,就已足够。

    他微微一笑:“好。春琴的心,并不在草庐。她有一个心上人,也算史府的远亲。前几天,他北上去都城,与我一封信。我正想个由头将她送去此人身边。可巧,也就出了这桩事。那么,将错就错吧。你且告诉春琴,让她主动去大总管那里承认被撵一事。元升必要回我。那么我便顺水推舟,径直找一辆车,直接送去都城。我的意思,你可懂?”

    秋纹眼睛一亮,心头一缓。

    原是如此。

    大爷真是君子,菩萨心肠!

    秋纹心里也甚是感念。

    “奴婢这就去。”

    秋纹走得很快。溪墨担心地上荆棘,提醒道:“慢些走。”

    秋纹回头,月光下,对着溪墨一笑。

    这一笑,明媚嫣然。溪墨不禁失神。

    他立在树下,一手扶住树枝,一手握着剑鞘,也与秋纹一笑。

    秋纹看到了,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低了头,提着裙子,走得速度更快了。

    溪墨目送她离开,唇边依旧挂着笑意。

    假山石后,还有一人。不是别人,却是绮兰。

    原来绮兰自那一日被溪墨拒绝后,心意灰冷,难过了好些天。可她还是痴念溪墨。知道溪墨的癖好。等老夫人睡下后,一个人,悄悄地,就着月色,在假山石后偷看。

    她隐匿得极好。

    不想此时竟来了一个秋纹。

    她细细听二人说话,明白了其中原委。既替春琴高兴,也替自己难过。分明大爷待秋纹,很不同寻常。秋纹离去之时,大爷那微醺笑意,已说明一切。

    果然自己担心的,都成了事实。

    她不敢发出动静,紧紧咬着唇,眼眶又噙满了泪。十年殷勤不及一个进入府里才几个月的丫鬟。

    绮兰本性善良,可还是难以接受。

    这个叫秋纹的丫头,自己一定要设计赶走了事!她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她会寻出一点事儿来,让秋纹吃不了兜着走!

    等溪墨离开后,绮兰怀着一肚子的委屈走了。

    这一晚上颇不平静。

    众婆子劝说春琴回书房去。春琴面露尴尬。已然被赶出,如何能回?可她咬着唇,死死不肯说破。

    恰秋纹来了。

    “妈妈们,且让我来照顾春姐姐。春姐姐跌进塘子里,大爷也安歇了,这会子吵吵嚷嚷的,也惊动了大爷。莫如就在这里便宜。妈妈们请回去睡觉,我来照顾春姐姐。”

    秋纹说耳房也不冷,只需来一盆明炭就能对付。

    “这个容易。”

    一个婆子抱来一个盆子,里头满满的木炭。

    众婆子走了后,秋纹将门拴上,升起木炭,又给春琴倒滚烫的生姜茶。她喂春琴喝了几口,低声说道:“姐姐,我见到大爷了。大爷要我传几句话给你。”

    春琴面色忧惧。

    秋纹就对她笑:“是好事儿。姐姐,是你想不到的好事。”

    一想到春琴不日就要离开史府,去和心上人过逍遥日子,秋纹心里也羡慕的。她找来一把木梳,一下下给春琴梳头。

    春琴只想知道大爷到底说了什么?

    因央求道:“好妹妹,快告诉我吧,真等不及了!”

    秋纹弯腰拨了一下炭火:“大爷说……”

    春琴听完了,呆了一呆,几乎不信。她从床上跳下,紧紧拽住秋纹的手,激动问:“可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自然是真的。”

    “我……我犯了错,大爷还能放我一马,与我以后打算……我,我真是混呀……”春琴又急急解释,“秋纹,你聪明,又懂人情世故,你在这府里,不管哪一处,都能出头的。我不及你。今日,我竟是因祸得福了……”

    她又不停念“阿弥陀佛”,只差没跪在地上。

    秋纹就笑:“这些,我都不想的。我哪里聪明,根本就笨。姐姐不知,我进府之前,也是受了不少罪。我若会些什么,也都是在那些当牛做马的日子里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与别人说起,脸上挂笑,可心却是被钝刀子捅着一点一点地滴血呢。”

    她叹了好几口气。

    春琴越发愧悔了。“人都说家生子儿几代奴隶,苦得不能再苦的。看来竟是错了。外头买来的,才是真的遭罪。”

    她二人说话,全然不知隔窗有耳。

    那莺儿见秋纹久不回来,心烦意乱。又得知投河的是大爷的大丫鬟春琴,心里好了奇,她披上衣服,拐弯抹角地向着一个婆子打听,方知今儿晚上,秋纹竟是陪着春琴,一个屋子里歇息。

    莺儿鄙夷。这秋纹就喜欢攀附。

    她干脆走到耳房后头,偷听一回墙根儿。这一听,竟听出这么些个名堂。与她看来,秋纹吃得苦,根本不堪与她相比。这就卖乖讨好地说些春琴爱听的,果然会做人。

    她嫉妒秋纹,也羡慕春琴的好运儿。

    怪道春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儿,对大爷只是寻常照顾,却原来她另有心上人,此人还是史府的亲戚。春琴要嫁了他,便也是当家主子一样的奶奶。

    她走的是另一条道儿。

    可如此一来,秋纹前后奔波的,就立下功了。哎呀呀,春琴若走了,谁顶她的缺?莺儿立马想到这上头,越想心里越发不安。

    若秋纹当了一等丫鬟,人前人后小丫鬟簇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和大爷朝夕相处,若生出些情意来……自己还有指望么?


………………………………

第055章 红日短(五)

    这一晚上,春琴十分安逸。

    她要秋纹陪着她,秋纹应了。

    春琴拉着她的手:“我走了,大爷屋里少个端茶倒水的人。我看这差使,多半落到你的头上。你进府时间不长,又在小厨房,也并不知晓大爷的癖好。趁这个晚上,我好生告诉了你。你记在心里,保管不会出错儿。”

    “姐姐,我哪里就想到这些个?”

    “如何想不到?你若是真聪明,就该往这上头想。小厨房呆上一辈子,进不得大爷的屋子,永远也别想上爬。”

    “姐姐,我是一个苟安的人。”

    春琴倒笑了。“秋纹,你不用对我这般谨慎。我不会害你了。之前我在柴房见你,就觉得你略略不同。能熬得住那顿打,也能为洗刷冤屈径直去找大爷。你是一个有胆色的人,既心里有这想头,就不该怕被拘束了手脚!”

    她倒一心劝起秋纹来了。

    秋纹低头沉吟半响:“姐姐,若依你说,当初你为甚不往这上头想?毕竟,你是离大爷最贴身的人……”

    窗外那莺儿一直没走,一直在听墙根儿。

    她们扯到大爷身上了。这秋纹真的走了狗屎运了。也是怪了!凭甚自己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不待见,这秋纹却是打哪儿哪儿受欢迎!

    莺儿咬着牙,真气不得往耳房里扔细碎的石子儿。

    秋纹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春琴微微一笑:“为什么?我自然知道大爷是好人。什么都好。今日是我犯错。我过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待冷静后,并不会怨憎大爷一句。我和兰泽公子认识在先。只能说在,这是前世的缘分。有时候,你第一眼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话儿,心里爱上了,从此念念不忘。这以后见到再美的牡丹,再绚丽的海棠,在清雅的荷花,也只是平淡相看了。当然,大爷在我心里,还是高高在上,尊贵之极。我这人呢,和别人又有一点不一样。我不愿意多事儿。别的事上,或许我还逞强一点。可在婚姻之事上,我这人又是顶顶现实的。早在第一眼,我便知大爷瞧不上我,所以安心当他的丫鬟,拿着一等丫鬟的月钱。别人道我蠢笨,说我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呵呵……我也懒得去说。”

    这个晚上,春琴已将秋纹当作贴心的姐妹一般。

    秋纹打了一个呵欠,真的很困了。

    她欲熄灭灯盏,在另一头躺下,但春琴不让。

    “傻丫头,我若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好姐姐,且让我睡吧。”

    “你真的不想去伺候大爷?”

    “走一步算一步。”

    春琴就笑:“大爷的膳食,都由你布置了。都这一步了,你不往前走,别人也要推着你,身不由己了。不然摔将下来,按着这府里的尿性,少不得又要奚落你。这站在高处的人,有一日跌下来,那便生不如死的。所以我才要投河。如今你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春琴的话,更让秋纹沉默。

    “一入府门深似海。我还是只是一个丫头,如今被你这样一说,心里当真惶恐。”秋纹给春琴倒了一杯热茶。

    春琴缓缓喝了一口:“我告诉你,也是让你少走一些弯路。你毕竟不是家生子儿,就算你殷勤,别人待你也不掏心。”

    秋纹有点无奈:“姐姐若愿意说,那就告诉我吧。”

    春琴来了一点精神:“比如吃上,可记住,大爷不爱吃鱼,一丝鱼腥儿都碰不得。大爷也不爱吃肥肉。什么猪肉羊肉驴肉一概不知。心情好时,才吃一点牛肉。”

    “这是为何?”

    “我哪知道?是人都有喜好。再有,大爷吃水果,独不爱吃荔枝和葡萄。”

    秋纹没吃过荔枝,但知晓荔枝产于岭南。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想来那荔枝又该是极美味的水果。葡萄她吃过几颗,也是极小的时候了,酸酸甜甜,滋味鲜美。如何这两样大爷也不爱呢?

    “大爷穿衣服,只穿黑的。”

    春琴抬了抬头,看了看床沿,抬高了一点嗓音。

    这让秋纹奇怪。

    她没大爷穿黑色儿的衣裳。大爷常穿绛色衣袍,另就是白色。春琴是大爷的贴身丫头,不会连这个都记不清吧?

    她虽纳闷,但想了一想。春如此说,定有她的道理。

    也罢。先不点破。

    “那么,大爷爱喝什么?”

    “大爷爱喝莲子茶,莲子越苦,大爷越喜欢。”

    是么?

    她皱着眉头,忽见春琴与她摆手儿,示意她不用作声。秋纹眨巴眨巴眼睛,春琴继续摇头。

    秋纹会意:“好姐姐,我困了,有什么明儿再说吧。”

    此言一出,窗户外的莺儿也就悄悄拔脚溜了。

    深更半夜,寒风呼呼。

    莺儿穿着个单薄袄子,就快冻死了。

    她三步并着两步,一溜儿小跑回到厦房,关门就缩进被窝里。

    那边厢,春琴才又开口:“隔墙有耳。方才,你我二人说话,尽是被一人听见了。所以我才叫你不用开口。”

    有人在外头?

    秋纹并未觉出什么异样。

    春琴就叹:“我以为你是个精细的。可还是缺一点历练。刚才,这屋子里,除了你我,可还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啊?”

    秋纹失声。

    “不错,就是三个影儿。我也觉得奇怪,便朝窗外瞧了瞧。看不出什么,但点了蜡烛,这光虽微弱,可也有投影,便是那投影投在另一堵墙上,让我疑惑。”

    秋纹惊出一声冷汗:“姐姐到底是伺候过大爷的,稳重细致。”

    “不必给我戴高帽子。那人已经走了。屋里的影儿又成了两个了。我虽不知是谁,但看那身形,该是一个丫鬟。所以,方才我告诉你的话,你都可反着听。”

    “反着听?”

    “是啊。大爷才不爱穿黑衣裳。大爷就爱吃荔枝和葡萄。大爷不吃肉,但吃一点家禽,也吃鱼。呵呵……那听墙根的人,可亏大了。”

    原来,春琴觉出不对,尽拿反话儿与秋纹说。

    “谢谢姐姐。”

    秋纹握住她的手。

    二人说了一夜。

    翌日。秋纹早早起床,去小厨房给春琴做早膳。除了这顿早膳,春琴就要去找大总管了,以后不得轻易见了。

    秋纹一边捏着小笼包,一辺熬着滚烫的黑米粥。

    这是春琴走了,没有利害冲突了,才与她掏心窝子。若她还在,继续在大爷跟前伺候,她并不会给自己多少好果子吃。

    秋纹知晓这个道理,也就将早膳做得更丰富。

    她要让春琴,记住她的好。

    这并非心计和城府。只是做人应该如此。

    当秋纹端着个盘子,走入耳房时,春琴果然吃得极香。

    “好妹妹,我需听从大爷的吩咐。到底我们女子,并不能伺候人一辈子,到底还需找个妥当的人托付终身。你保重。”

    她卸下一只银镯子,递给秋纹:“我再去收拾一番,就不来与你道别了。”

    秋纹不肯收。

    春琴生气了。“这是念想。”

    一时,春琴就猫着腰,悄悄去了草庐书房隔壁的卧室,趁人不注意,往东边找大总管元升去了。

    秋纹盯着她的影子,盯了很久。

    她的内心,是羡慕春琴的。

    可她也想不了这许多。早上小厨房忙碌异常。她得赶紧预备大爷的早膳,趁大爷练剑结束之前送过去。

    大爷的喜好,她记在心里了。

    今儿早上,她给溪墨预备的便是一碗豆沙馅和芝麻馅料的汤圆。汤圆雪白如玉,在热汤里翻滚,看着就有食欲。秋纹又从一个罐子里寻来一勺桂花。将煮沸的汤圆盛进一只白玉大碗内,浇上喷香的腌桂花。

    一切妥当,便用碗盖阖上。

    夫人嘱咐过了。大爷的膳食,她不得假借人手。亲手做了,还得亲手送过去。

    秋纹也纳闷。

    到底夫人不过见了她数面,为何就这般信任她?

    小厨房里热闹非凡。

    甄妈妈看着秋纹,意味深长。

    “秋纹,你自己可曾吃了?”

    “不曾。”秋纹摇着头。

    “你先放下。这一会子,也冷不了。大家伙儿都在吃早饭,你也坐下。”

    秋纹摇着头:“甄妈妈,还是先让我送过去。送早总比送晚好。”

    那柳剑染也来了,对着甄妈妈说了声“干娘”,便就来揭秋纹盘内的碗盖子。“汤圆?真香!可还有?我也吃几只!”

    柳剑染忙忙地寻了一个勺子。

    秋纹咬着唇:“柳爷,这是给大爷做的。”

    剑染就叹息。

    他本是落拓不羁之人。可当着这许人的面,为了掩饰情感,硬手收起眼中那一丝异样情愫。

    “好妹子,史大爷能吃,我柳二爷就不能吃?”

    秋纹就为难地笑了笑。

    她不是愚钝之人,可豆蔻年华,皆在苦难中度过,与男女情感并不开窍。她天真以为,柳爷认下自己当干妹子,只为了免她受二爷骚扰,并无其他。

    “柳爷要吃,一会儿我单给你做。”

    “秋纹,我就要吃史溪墨的,你可愿意?”

    这与旁人看来,便是在寻为难之事了。不过小厨房的人都知晓,柳爷爱开玩笑,说过的话并不当真。这认甄妈妈当干娘是一时兴起,认秋纹当妹子更是心血来潮。可不管怎样,如今秋纹的地位,和刚进来时相比,那可是从地牢登入大瓦房了。

    一个婆子想打趣,但也不想让秋纹不高兴,因就道:“秋姑娘,柳爷既要吃。那这盘子我替你送去。”

    另一个年轻点的媳妇就道:“还是我去。”

    这些人哪,皆是因为秋纹攀附上了大爷,心里觊觎,也想跃跃一试。

    甄妈妈就冷笑:“都给我干活儿去。秋纹,柳爷要吃汤圆,你也做一点。横竖,我就他一个干儿子。你既是他干妹子,自然要疼顾一点干哥哥。大爷的早膳,我替你送!”

    甄氏如此一说,众人都一愣。


………………………………

第056章 红日短(六)

    甄妈妈是着意要让秋纹给柳剑染做汤圆。

    她疼惜这个喝了她一年奶水的干儿子。甄氏留在史府,一半为报老太太的恩情,一半就为了照顾他。

    这让秋纹为难。

    她答应了夫人的。虽夫人不在府内,但到底不能违拗了她的指令。除非自己生病,实在走不得路,或有别的十分紧要的事,才得以假借人手。

    今儿且是她去大爷屋里的头一遭。

    头一回儿,兴许大爷就等着她的膳食呢。这要见甄妈妈过来了,大爷问起,总是不大好,显得怠慢。

    可柳爷也不能得罪。

    且他认了自己当干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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