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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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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擦着泪,一边哽咽。
柳剑染决定退让。为甚他要留在史府?保护秋纹还在其后。更主要的,是为了和溪墨共同进出。
天冷,暂且不出门儿。
开了春,还是要如常行动的。
两人一处,有商有量,极是便宜。
老太太和甄氏不知就里,只拿成家立业说话,去也驳得柳剑染无可奈何。柳剑染是有骨气的。出去归出去,老太太的银子还是还了为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以后说出去,总是他柳剑染的不是。
穷就穷,银子不能要。
他便将一包袱的银子递给老太太身辺的小丫头:“银子你拿着,人我即刻走。”
说罢,也对着甄氏磕了一个头,看了看秋纹,又道:“好妹子,你且呆着。我无钱,你若跟了我,只有挨饿受饥的。到底你聪明,不肯跟着我。”
遂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太太便叫人将银子送给他。柳剑染还是不要。
中午和晚上,溪墨都胡乱吃了了事。莺儿走了,那小厦房她便一人住了。夜里清静,想起被撵走的莺儿,秋纹还是觉得疑惑。虽然一切俱定,可她觉得还是不妥。那莺儿真的进了官衙?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胡思乱想什么呢?难道还不相信大爷么?
她知道,因大爷要自己休息。中午和晚上的膳食,是柳嫂子做的。和以前不同,秋纹是给柳嫂子打下手儿。可今天却是她在旁,指点柳嫂子,这盘菜添什么,那盘菜放什么。虽她不能亲自烹饪,但还是在旁,小声儿提醒。
柳嫂子低着头,一声不吭儿。该说什么呢?合该这秋纹造化。不,她也算不得上是造化,究竟挨了两回打了。头一回重些,这一回轻些。按理说,她值得怜悯。柳嫂子却也怜悯。秋纹在府里,没个亲眷,孤苦伶仃。若有什么人眷顾,也算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吧?
柳嫂子也看出来了,大爷挺顾惜她的。
她又听什么人说,方才大爷情急之下,竟是要让秋纹去他屋里伺候,当跟前人呢。这跟前人可和溜了的春琴不一样。春琴是丫头。可大爷要让秋纹当他的通房,要么就是收了当妾。
我的个乖乖!
秋纹指点完了,又去屋里歇息。
她也想早点儿好。再过三五日,也就无碍了。
她一走,柳嫂子停了活计,便和小厨房的人凑在一处,悄悄地议论起来。那甄氏立了规矩,无事不得惹是生非,议论别人,惹火上身。可她现在端着盘子给大爷送膳食了。甄氏不在,小厨房的气氛即刻宽松起来。
“你们说,这秋纹丫头以后能得大爷的宠么?没听见老太太屋里的翠喜说,大爷要将秋纹收了房呢?”
又一个说:“都听见了。我看这些消息当不得真。”
那一个就不服了:“怎么当不得真?翠喜不会撒谎。再说这样的事儿,她敢编排么?”
“那这样说,咱们委实不能薄待了秋纹。她这挨了板子不假,可受大爷的疼也不假。究竟她是咱们这里的人。这要真的上了大爷的床,还真的不好说呀?”
“什么叫上了大爷的床?咱们大爷可是正人君子,不会胡来的。不然春琴也不会移了性子,喜欢上了史兰泽。不过也是她运气好,摊上了大爷这么个主子,这要换成别人,指不定在哪儿哭丧呢?”
众人就感叹起来。
更多的,还是艳羡春琴。
“到底是去外头当主子好。那兰爷听说在京都,帮着府上采买。究竟老太太手里还有几个生钱的铺子。他身边也有伺候的人。这春琴竟是当了主子了。”
“也别羡慕。要我说,世上无十全十美之事。我听说,那兰爷的母亲,得悉儿子和春琴的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整日在家嚎哭呢。她一个寡妇,守着个儿子,实指望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没曾想,来了个春琴,偏偏拉低了身份。”
“这么说,此事竟也未算得真?”
“当然算不得真。此事老太太也无可奈何,一概凭咱们大爷做主。可到底她才是兰爷的亲娘。这亲娘不乐意,就算天王老子也无办法!春琴这丫头到底有无福分,我看还没个定数呢!”
众人就嘲笑起来。
“她没个定数,也总比老人家好。你老人家可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奴隶。”
“当然算不得真。此事老太太也无可奈何,一概凭咱们大爷做主。可到底她才是兰爷的亲娘。这亲娘不乐意,就算天王老子也无办法!春琴这丫头到底有无福分,我看还没个定数呢!”
众人就嘲笑起来。
“她没个定数,也总比老人家好。你老人家可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奴隶。”众人更是嘲笑起来,笑得呵呵呵的。也是十分热闹。这边说了,那边又起。
………………………………
第068章 朝与暮(八)
柳剑染前头出去,溪墨也后头跟去了。
那溪墨剑染将银钱丢下,便知他又意气用事了。甄氏苦求也是无用。老太太要做场面,送他银子撵他走人。他既不要银子,赌气走人,面儿上是有骨气,好看。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出去又能作甚?无非是露宿街头。
溪墨料定剑染此时该去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个茶馆。里头也买一应吃食。如今天气冷,江城各处皆卖热气疼疼的汤锅。何谓汤锅?无非是在桌案上置一小炭炉,在炉上再放一口小锅。炭火热了,锅内水沸腾了,小二便过来将鱼片肉丸子蔬果一样一样地倒入汤锅内。不多时,就能吃了。届时又会有小二过来,问可要酒?冷酒还是热酒?温酒还是酸酒?吃红米还是黑米?白米还是面食?要不就是炊饼大馍馍?
柳剑染进了去,只管挑上好的汤锅。
他长叹一口气,将手中馍块一点一点地往汤锅里扔。这种吃法很粗犷。一边吃,一边就着小麻椒。
溪墨推开包厢时,柳剑染已经喝得微醺。
溪墨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与他说道:“休要逞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剑染不要,相反还冷哼一声:“不是我的,要了作甚,还没意思!”
溪墨就叹:“到底你手头拮据。”
“拮据就去要饭。”
“何必说气话?老太太上了年纪,她做了一些事,素来我也是看不惯的。比如秋纹……”
剑染就道:“秋纹是我妹子,你可要待她好一点!我纵然穷得讨饭,但到底就这么一个干妹子!”说着说着剑染情绪激动起来,“史溪墨,你可知我对秋纹……我对她……实则你也知道……但凡我是你,手头有钱,什么不缺……我又何至于认她当什么妹子……我干脆,干脆就……”这话并没说完,他又往嘴里灌进一杯酒,面露苦涩,“其实我羡慕你,真的羡慕你。”
溪墨微微皱眉。
酒后吐真言。
剑染要说什么,其实他揣度出来了。
剑染喜欢上了秋纹。只碍于面子,碍于自己手头的窘迫,他不能说。因怕拒绝,也怕搅乱她的心。
溪墨倒长叹一声:“你不能再喝了。”
“休要你管。”
剑染推开溪墨,可溪墨还是夺下他的酒杯:“酒也伤身,浅酌即可。”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就要将自己灌醉。其他,横竖不管。我须学那刘伶,衣不蔽体,也需和那阮籍一样,随便找一个坟头哭了睡了。史溪墨,我羡慕你,更嫉妒你。你那么有钱,偏偏附庸风雅,将自己屋子叫个什么草庐!今夜,我横竖不会和你回去。老太太将我连丢尽了,如何再回?我也是个知迂回的,素日也常拿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孝敬她。老太太高兴,我便高兴。可到底她不是我的亲奶奶。呵呵……”剑染又冷笑一声,“她撵我走,也是为的你。一来,是怕我这人影响你,带歪了你。二则,是我一个大男人住在草庐,耽搁你的婚事,更怕别人说三道四。老太太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我都知道!”
柳剑染决心已下。
溪墨无可奈何。
他默默问了一句:“别的不说,只是北宁王……”
毕竟,他们都是北宁王的人,为天下苍生安宁效力。这江城虽平静,但京都已现杀戮之势。那些忠于先皇的旧臣,因不肯顺服新皇,十来个都坐牢去了,有的更被流放到荒僻的塞上,要么是瘴气十足的南疆,自生自灭。
北宁王起兵,为时不远了。
父亲史渊是安全的。可一旦兵戎四起,父子相见不是团聚,而是厮杀,这又当如何?溪墨只愿所有的事能和平解决。但要昏君退位,毫无可能。武力还需武力解决。史渊只愿父亲目光长远,关键时刻站了宁王这边。
这,都难。
不过,为了天下苍生,溪墨少不得要用囚禁之法,为难为难自己的父亲了。
柳剑染一听北宁王三字,便看着溪墨:“真正我就没法子了吗?史溪墨,你待我好,我知道。我心里也依旧拿你当兄弟。咱们的情分不变。可我到底要走了。我要去投奔北宁王。你我与其商量,还不如我直接去他那里。一有消息,我会放戴胜鸟捎信给你。”
溪墨沉吟片刻,只得点头:“好。”
北宁王不在京城,远在边疆。柳剑染要去,路上也要费一点银子。且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溪墨还是劝他收下银票。“如此,你先拿着。你愿意用,就用一点。用不完,买些衣物,赠给宁王手下的兵士。天冷了,他们需要更多御寒之物。”
这个理由让剑染没法拒绝。
他苦涩说道:“溪墨,你总是能劝服我。好了,那我收下。”他将银票藏入怀中,站起身,对溪墨道:“我要找家客栈睡觉了,你不用跟着我,快快回去。”
“若去了,给我回信。”
剑染会武功,就算单人,路上不会遭遇危险,可他还是挂念。
剑染就笑,潇洒回了头:“史溪墨,我就厌你婆婆妈妈。我这厢走了,我家秋纹妹子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待她好一点。不过,我看出你待她与别人不同。这话我也不过白嘱咐。”
他又将头低了一低。
两人心照不宣。
“既如此,那就跟我回去,与秋纹道个别。”
可剑染就想不告而别。
“我若再去,那便不是守信的男人。你对她说一声儿。我这里就算和她小别了。你有钱,我是个寄居客。到底我需建一番功业,方能扬眉吐气。”
自打柳家败落以后,剑染心里一直憋了一口气。
“好。那我等着你的信儿。想宁王见到你,定然高兴。”
二人遂在街头告别。
溪墨走过一条弯曲的小街。前方灯火仍通明。沿街卖糖葫芦的,捏泥人儿的,卖糖炒栗子的,人声不绝。
溪墨闻着那炒栗子,忽想起不如买上一些,带给剑染,路上聊当零食。等他买了,问询剑染外出常去的客栈,店家只说好长时间没见着柳爷了。
溪墨不甘。
就着江城一条热闹的街,一家一家地打听。
柳剑染就像失踪了一样。
溪墨无奈,提着一袋炒栗子,黯然回去。史府在江城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既当官儿,又营生,既富且贵。看着前方树丛阴影下,那巍峨的院落,他忽然不想进去。
徘徊了又徘徊,决定从侧门进去。
还没走到侧门,溪墨就在前头耳房里听出一点移动,似有什么吵嚷,乍呼乍呼的,里头不止一人,至少有五六人。他觉察出了什么,又嗅出酒气的味道。想要上前,方又觉得不妥,不如找几个上了年纪的妈妈,好生询问。突然,耳房后头突地窜出几个人来,溪墨认识,那是府里守着正门的家丁。这些人,都是身强力壮的。
霎时间,就有人举着灯笼,拿着棍子走过来了。
撞开耳房,果然如他所料,耳房里头,藏着的是五六个妈妈。她们浑身酒气,手里拿着骨牌,一味取乐。那桌上地下,皆是一摞摞的铜钱。
似乎老太太最恨家下人聚众赌钱。这人一沾染了赌,其他也跟着来了。与名声儿就不好。今儿,就是老太太使的另一个计谋。
人人都知老太太为了柳爷的事儿在气头上。且绮兰又生了病,不能出来调停。轩瑞堂的人,看着都恹恹。老太太也似生了病,中午和晚上都没精神吃东西了。老太太一懈怠,底下下人便也懈怠。且今日孙姨娘又不在,据她跟着的一个婆子说,今儿保不定就不回来了,横竖在娘家宿下了。
二爷呢,是个不管事儿的,且一味在院儿里高乐,竟是一个天不管地不问的阎王。无奈老太太偏疼他,听不得有人说二爷不好。
老爷不在。夫人也不在。
几个小姐还是孩子呢。剩了一个文姨娘,那也是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何况又不管事儿。老太太屋里虽也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姨娘,但都是活菩萨,供起来了,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的。
大总管元升告老还乡。
二总管李显贵连并其他管事儿的,晚上不知躲在哪处喝酒发什么牢骚,竟也寻不到。有些下人立时就猖獗起来了。
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耍乐的耍乐。
且不说这处耳房,府内其他地方,也都有人拿着酒揣了钱,玩不同的骰子。这冷不丁的,正待大家高兴之际,老太太却派人过来查房了,可惊不可惊?
没了绮兰,老太太屋里就没人了?
当然不是。
她那屋里,还有经年的陪房,陪侍多年的嬷嬷,得力的账房。今儿领着一干人出来抽查的,便是老太太身边一个叫王子兴的人。此人是老太太一个陪房的丈夫,在老太太屋里管理私账。王子兴上了些年纪,但精明强干。
私账是什么呢?无非就是老太太和其他贵妇来往的私人人情。比方老太太过生日,其他府里女眷送上的金银绸缎、珠宝字画、玩器古董……有些不值钱,有些很值钱。绮兰管的是老太太的陪嫁、首饰、日常穿戴、吃喝药材。其他的,这人情方便,绮兰不沾。
………………………………
第069章 朝与暮(九)
这王子兴的着意要立些功业,素来他也是最痛恨喝酒赌博的。这领着家丁到了这里,二话不说,就命将这些人一一地绑住。绑好了,命人看守,又去别的地方。
王子兴思虑自己虽上了年纪,但说到底是个男人。搜查的人也是男的。今儿他得了老太太的指令,这府里不管何处,哪怕就是马厩、厕所、放垃圾的地儿,都不打算放过的。
王子兴顺路儿,从角门出来,越过一道影壁,向左转,再过一个小桥,听着这淙淙流水,叹了一叹。这里好地方。清静雅致。但今儿还是要打扰一番,多有得罪了。说罢就来一个大院子前儿。这里却是史府三位小姐的住处。
因三位姑娘未成年,所以虽各自有自己的屋子,但都打通一气,并未隔断。各处仍有各处的丫头婆子伺候,但总共只一道高高的院墙。夜已深,王子兴寻了一个在白露院看守的婆子,令她去向伺候姑娘们的三个主事儿的嬷嬷通报。
看官们,这史溪墨已然回府,见了此情此景,思虑片刻,并不跟随。王子兴他自然认识,如此行为,自然是受了祖母的指令。何须多此一举?不过今晚到底不能安逸了。明儿一早,这赌钱的,赌博的,都得被带去轩瑞堂。那搜着的铜钱碎银,还有藏着的好酒,都是脏物,也都一一地呈上。
不过,也确实该整治了。
他的稻香草庐,相较而言,却是府里难得的清净之地。
只因他素日厌恶这些,底下人的并不敢。再一个,他们的月例和赏钱,并不从府里的公账上过。人少,事儿简单,也就易管理。
溪墨转回草庐,又走了少许弯路,见秋纹的屋子还没熄灯。如此夜晚,该早些休息才是。他有心将秋纹调至原来春琴住着的屋子。可还是作罢。可昨儿当着老太太的面说要将她收为跟前人,却也不为假。
溪墨躺下了。
此前,他牵挂的只有一个母亲。
母亲在寺院安好,其实并不需他劳心。母亲每日吃斋念佛,身边又有人十二时辰地伺候,日子安逸的。
所以不管是近游,还是远行,他并不担心什么。
可现在却是不一样。
一闭上眼,他的眼睛又浮现起秋纹的倩影。那般真切,那般动人。想起她,唇边就漾起微笑。
话说那白露院儿里,可就不那么宁静了。
三位小姐已经睡下,但受了惊扰,又都醒了。她们同一个母亲,虽不在了,但三个姐妹,就和三朵并蒂莲一样,做事说话儿都同心共气的。三个嬷嬷知道王子兴为何而来,但一个个的脸上都不高兴。
一个说:“姑娘们这么小,我们老的老,病的病,哪里还有那闲心思聚众打牌?真正王哥哥你该体恤体恤。”
王子兴也陪笑:“老姐姐不用生气,我也只是奉了老太太的令子行事,一半是自愿,一半无可奈何。到底各处都差,惟独姑娘们的住处绕过去了,老太太那里不好回话。”
另一个嬷嬷也生气了。
“瞧老哥哥你说的。我们这些人喝酒吗?当然也喝。不过当着姑娘们的生日,浅浅地斟上几杯。我们打牌吗?也打。不过是到了过年过节,老太太高兴了,赏我们几吊钱,让我们图个乐呵。真正谁靠赌博发财?老哥哥心里该有数儿。”
“话是不错。但到底要搜一搜。”
王子兴有王子兴的道理。姑娘们是小,嬷嬷们是上了年纪。但嬷嬷们有儿有女。保不定他们的儿子女儿儿媳女婿不赌。或者还有什么不该有的私物儿托他娘藏起来的。这些嬷嬷们平日里伺候小姐,又是掌事儿的,别人都给几分面子。她们得了脸,她们的儿女自然也比别人有些薄面。一个个在府里,都干着具体的事儿。这出去进来的,涉及到银钱之事,难保收头不干净。
别的不说,就说这史府大姑娘桐云跟前伺候的肖嬷嬷,她有一个儿子,便是这府里采买木苗的。史府栽的树,名贵稀罕。有湿地购来的红杉,还有几棵少有的紫枫树。采买木苗,这里头猫腻极大。肖嬷嬷的儿子,也采买了七八年,若是拿一点回扣,也就罢了,是人都有私心。上上个月,他来账房领了五百两银子,说要下江南采买竹子,因二爷将大爷竹园里的竹树砍伐了不少,只得就近去买些嫩竹子,这些都要钱。一百五十两银,王子兴给了。买回来后,他也来竹园看了一遭,思前想后,觉得不值这许多钱。便问肖嬷嬷的儿子要单据。这是极简单的事儿,采买东西不留凭证怎么行?可他将手一摊,说事儿多,本来放在一个袋子里的,不曾想竟是弄丢了。
王子兴便问他到底花了多少?
肖嬷嬷的儿子便伸出六个手指头,说是一百五十两,本不够的。还有那五十两是二爷主动掏与的。
王子兴并不相信。二爷是个什么人,他知晓。拿别人的,公账上的,花钱似流水。想从他自个儿的腰包里掏出那么几两,可就要吹灰胡子瞪眼了。有人说,二爷性子大方,和他亲娘孙姨娘一点不像。王子兴可不这么想。二爷就和孙姨娘一样,借花献佛,若要自己出血本,就和杀了他一样一样的。
当日,他也有事,一时别人来请,只得丢下此事。
现在再想起,总觉要过问过问。
肖嬷嬷就一个儿子。儿子还未成亲。他一干私物都是他娘收藏。若要在肖嬷嬷的柜子里搜出什么,那也叫人哑口无言的。
肖嬷嬷心里有鬼,横竖叫人拦着。她越要拦,王子兴越要搜。
彼此都快争吵出声了。
帘栊响了,有人从里屋出来了。
这便是史府大小姐年方十一岁的桐云。史府三位姑娘虽都是庶出,但老太太也心疼。因怕她们没了娘,长不大,亲自将三位姑娘的名儿改了。大姑娘叫桐云,二姑娘叫桑云,最小的三姑娘叫梓云。取这些个名字,老太太无非是想让她们健健康康地长大,少些病灾。
这桐云是个有主见的。桑云懦弱一些。梓云还小。
“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大爷爷。”
桐云便叫一个丫头上茶。王子兴哪里敢吃?这桐云姑娘冷笑一声:“怎么,这茶吃不得么?王爷爷你也上了年纪,来回走了那么一圈,如何不累不渴?”
王子兴就笑道:“姑娘说得也是,谢大姑娘体恤。如今老了,腿脚不灵动了,却是也受累。但这是老太太嘱咐的,拼出老命也要来一遭儿。”
桐云也笑了笑。
“却是不易。不过打狗还需看主人。我的嬷嬷我自己来搜,可行?”
王子兴想了想,便道:“有何不可?”
这肖嬷嬷有心病,小姐应了,可她还是阻挠。这让桐云疑心了。“嬷嬷怎么了?这白露院虽然不比我大哥的草庐,但也是很清静的地方。无人打牌无人赌博,昔年老太太也夸赞的。因这里的枫树长得好,到了白露季节,树上滴下的露珠儿,可以煮成茶水,所以才将院子改作这个名儿。咱们走得直,行得正,那就主动搜查一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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