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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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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李显贵也是个有意思的。若是平常,也就唤上她的名字了。可今儿个,她身份变了,从一个唱戏的,变成太守的宠妾,李显贵就叫她一声夫人。

    这一声“夫人”可将雪雁笑得花枝乱颤。“李总管,当日若不是您,我不会有这番奇遇!您和锦娘姐姐都是我的恩人。莺儿我心里矢志不忘的!”

    之前呢,雪雁是要认李显贵和锦娘当干爹干娘的。可李显贵顾忌,也有点儿瞧不上莺儿,拒绝了。可这个心思又在他心里盘活了。若是当了莺儿的干爹,那便和太守薛仁村套上了近乎。

    李显贵就笑:“这与我而言,只是一桩小事。我在史府多年,也常帮助人。当日若非是你,我也一样帮与的。”

    李显贵并不要她的银子。

    雪雁就低头想了一会:“总之,是你欠你的恩情。如今我改名换姓,在太守家里,还请你不要泄露了风声。到底我是苦缸子里泡大的,苦了这么些年,如今才过了几天像人的日子。这以后啊……我还得多多仰仗李总管多替我守着秘密。”

    李显贵就摇头:“雪雁姑娘说哪里话?一则,我并不认识你。你是太守家的小娘子。我是史家里的下人。咱们都头一回儿见呢。史府里的那个叫莺儿的丫头,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人呀。”

    李显贵如此一说,雪雁的心更是完全地放下了。

    她更让李显贵将银子收下。

    李显贵就道:“也好。若收下你的银子,可见咱们就是一家人儿。我呀,也上了点岁数,家里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去岁上女儿却又得病死了。我这心里头啊,还真的想再有个女儿,干的也行。”

    雪雁也就笑了,当下就拜了一拜:“干爹在上,女儿这厢有礼了。”

    当日,是这李显贵不愿。如今,却也是他主动。

    李显贵也就扶她起来,说了自己在史府的困窘。“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凡事有聚就有散。到底我心里头也惧。这个当头,若有别的去路,我定不在史府干了。”

    李显贵是下了决心。史府老太太面慈心狠。越是耗下去,情势越不利。不如现在找个借口走开。可他还是个奴才。此番离开,就必须有个强硬的后台。这后台出面干涉,史府还不能不给几分面子。

    江城太守堂堂的四品官儿,这分量也足了。

    雪雁明白。她如今在薛家当着小妾,也却是要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会筹谋的人当她的膀臂。到底薛仁村的正妻还在,还有其他几个小妾。人的欲望是一点一点地增长的。雪雁不甘于小妾之位,只想当薛仁村的正妻,当太守的夫人,以后可封诰命。

    李显贵若是和她一处儿,凡事也有商有量。她眼骨碌一转,忽想起薛家的管家是个半聋子。许多事上,薛仁村是嘱托了又嘱托。李显贵五十不到,也是精明能干之时,若将他当薛家的总管,自己与他里外应合,自己的地位更是一日日地稳固了。

    “干爹,这事儿我放在心里头了,一月之后,我再与人捎信给锦娘。”

    “好。那就拜托薛夫人了。”

    李显贵不免得意。因觉自己到底没看错了人。这莺儿果然有出息。不,如今也不能叫她莺儿了,得叫雪雁。不,雪雁也不能叫了。她是太守小妾,面儿上得叫姨娘,二夫人。

    这声“薛夫人”叫得雪雁十分有面儿,她不禁又笑了笑。

    “到底我也不是夫人。我若当了夫人,你就是我的亲爹了。”

    一时,雪雁和李显贵先后离开。

    这李显贵回了史府后,就一日日地懈怠起来。他拿定了主意,这雪雁有把柄在自己身上,不敢不帮与。

    那里秋纹也就正式到了溪墨的书房伺候。

    溪墨的一日三餐,秋纹就不做了,她托给了柳嫂子。柳嫂子十分喜欢,这是十分有面儿的事。如今不是她指导秋纹如何捏面点了,而是秋纹叫她如何做清淡且又有营养的食物。其实秋纹也不用柳嫂子教了,柳嫂子会的她都会了。

    溪墨给秋纹找了一个私塾先生。这先生也是进过秀才的,只是屡次举人不第。这老秀才也会打算盘儿。每月上中下三旬,老先生每一旬来五天。上午教秋纹识字,下午就叫她打算盘。秋纹认字儿,可认得也不算多,于那些之乎者也,并不很明白,还需有专业的老师教授。

    这段日子是秋纹最惬意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到进史府当了丫头,竟还能有机会读书识字。每晚梦里,她都要笑出声儿来。心情好了,这人吃东西也有了胃口,几日过去,秋纹还略胖了一些。

    她整日在书房,偶尔收拾收拾溪墨的书籍,偶尔偶尔在廊下浇浇花,剪剪草儿,要么就是写字,就是坐在靠窗的书案旁认真临摹颜真卿的大楷。大爷说:学颜体很费笔墨,果然就是。颜体比柳体端庄肥厚,每一个格子几乎都快填满了。大爷又说:每一个初写字的人,都从颜体开始。学颜体,就是学做人。大爷还说:颜真卿是书法家,但也是一位极有骨气的文人。安史之乱,他拒不投降,宁愿就死。这字写得好的书法家大有人在,但他人的字都及不上颜体字里行间透出的正义凛然。

    大爷说的,秋纹字字记在心里。

    私塾先生教习,大爷在旁督促。这一日,先生教了一个“永”字,秋纹临摹了几个,总觉不像。先生走了后,秋纹继续临摹,练着练着,天儿就擦黑了。

    秋纹专注,一点儿不觉天色昏暗下来。

    溪墨叹了口气,点上蜡烛,放置书案,说道:“明天再写。你酷爱学习,我很高兴。但每一天的力气都是有定数的,还是省着些,明日再写不迟。”

    看着书案上的蜡烛,秋纹这才惊觉天色已暗。

    “不妨的。大爷,您不用管我。”

    无人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史溪墨也不能。她枯竭了那么几年,以为这辈子都碰不到书本了,陡然之间,竟是能读书写字,秋纹的心里,早就激动不能自抑。她恨不得夜夜废寝忘食,将先生教的,尽最快的速度消化掉。她是一天当十天用。

    有时一日三餐,竟也忘记。

    倒是那柳嫂子,见秋纹总不能来用饭,起初还当出了什么事,自己屁颠屁颠儿地用一个托盘送了来。听了青儿一说也明白了。青儿受过惩罚,别的地方虽改了,但一张嘴巴还是伶俐。

    “你且只给我,也不用叫她,叫是叫不出来的。”

    青儿如此一说,反将柳嫂子吓一大跳。她想到别的地儿了,想歪了。她以为这大白日地,大爷和秋纹,两个人在屋子里,兴许就在耍着笑儿。这在二爷屋里那是常事。莫非,大爷这两月不出去,也沾染了这些和丫鬟调笑的毛病?

    柳嫂子的脸倒是红了。

    青儿是个人精,看出柳嫂子不自在,知她是误会了,便又解释:“她不出来,是有缘由的。嫂子难道不知近日大爷给秋纹姐姐请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秀才当私塾先生?如今秋纹就像发了痴一样,不吃饭不睡觉,专在纸上写写画画,已然入了魔了。”

    原是这样!

    柳嫂子明白过来了,就笑:“这个好。那我走了。你且提醒提醒她。这丫头上进,我看以后必有出息。”

    柳嫂子本不是个话唠,但回到小厨房,更将秋纹说得锦上添花。那甄氏就过来警告:“好好的干你的活儿,休要说三道四。”

    秋纹不在小厨房后,甄氏还觉出一点孤单。她无儿无女,膝下孤单,干儿子柳剑染又出去建功立业了。无人和她说话,只除了秋纹还说两句。柳剑染前几日也寄过信来,信中说他一切无碍,一切都好。又问她身子可好?秋纹可好?他就问了两人。他自然也和溪墨联系过了,不过不是用的书信,而是戴胜鸟传书。

    甄氏给他回了信。信中只说自己如何如何,并不提秋纹半句。

    甄氏有自己的打算。她倒也不想一辈子在史府。若是年纪大了,忙不动了,那就讨人嫌了。她指望干儿子回来后,将自己接走。他去哪儿,自己就跟着去哪儿。

    不过这几日不见秋纹,甄氏还有些挂念。

    到底她会做人。别人见了她不是畏畏缩缩,就是敬而远之。唯有这秋纹,时常沏好了可口的汤饮,或是蒸了软糯糯的糕点,拿了来给她当下午茶。秋纹走了,甄氏吃不到酸甜入味的松果茶了,更不到甜津津的各色点心,她要面子,明明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虽她一双手也玲珑,但她更擅长硬菜热炒,与这些细巧上不及秋纹。


………………………………

第077章 人语悄(七)

    至上一次搜查后,府中家下人心内都有怨憎。

    家下人不能赌钱喝酒,不能偷拿顺拐,没了生财的渠道,虽面儿上看不出什么,但干活都懈怠起来。

    那孙姨娘回来后,为了讨老太太的好,更是严加苛责,一有小错,罚钱罚打,人人自危。

    这一日,草庐内忽起了大火,这火起得蹊跷。

    起火时,史溪墨在外。草庐也非各处起火,大火是从书房燃起的。起火时,秋纹正在附近伺弄菜田。她是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又见草庐书房烟雾弥漫,撂下篮子就往回赶。

    此时是午休。

    下人们都在各自的耳房歇息,听得走火了,都忙不迭地赶了过来,大家伙儿你拿水桶,我拿勺子,赶着过来灭火。

    秋纹吓坏了。

    起火的是书房,书房有两间。外头一间是大爷待客之处,里头可就是大爷摞着的各种书籍了。那些书若是烧着了,损失不小。

    秋纹能想象出大爷着急的模样。

    她义不容辞地就冲进火海。甄氏在后急忙扯住她,叫她不要进去。

    秋纹摇头。

    “书只是书,人命可只有一条。你想好了。”

    “妈妈,大爷的书在我看来,比我的性命还要宝贵的。如今书房起火,自是我的过失。我有责任的。”

    秋纹提着一桶水,真的冲进烟雾里去了。

    甄氏拉扯不得,更叫人赶紧补水。今日务必将书房的火扑灭了。

    所幸,当初溪墨建造书房时,多用的防火的明瓦材料,不是木头,不是易燃的材料。那些书籍,都一样一样地被秋纹收在书匣子里。书匣子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锡纸包住外皮,这样既不易腐烂又能防虫蛀。这也是秋纹建议的。不想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书本无碍,有碍的是挂在墙上的字画。

    墙上字画也不多,五六张还是有的。溪墨平日待这些字画也珍重。秋纹什么都不顾及了,椅子摞椅子的,凳子摞凳子的,以最快速度将墙上字画一一地卸下,夹在胳膊肘里,低着头,只管朝门口冲出来。

    大家伙儿在旁浇水,既有秩序,却也混乱。

    不知是谁,搬起椅子没有挪好,椅子砸到了秋纹的脚上,她哎哟叫唤一声,趔趄着跳着脚儿,甄氏一把拉住她。

    她看秋纹的神情完全变了。

    这草庐,也有几十个下人,关键时刻,谁都没有秋纹这样胆气大。她真的是豁出去了,至性命于不顾了。

    秋纹忍着痛,看着手里的画轴,一面又自责:“还是有一副被烟熏了。”

    青儿将画儿接过去,一面也作揖:“我的好姐姐,今儿要不是你,大爷的这些画都化成了烟灰了。”

    众人方又齐心合力,将火扑灭了。

    这一上午,颇耗费了力气,大家你看看着我的湿裙子,我看着你的冷衣裳,心里涌起更多的是狐疑。还没开春,好好儿的,怎么会起火呢?

    且还是在书房。

    书房是秋纹打理的。她是一个精细人儿,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况她一直在菜田梳理。这就怪了。草庐里的人儿都不会干这样的龌蹉事儿,谁愿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们在草庐干活,拿的是大爷的月钱,谁愿意没事儿得罪主子?

    况大爷带她们不薄。

    既不是草庐的人,也不是意外,那么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老太太也知晓了,勃然大怒。令身边一个嬷嬷,叫人将草庐的下人都给绑了一一审问。那孙姨娘拿了鸡毛当令箭,带着一拨人气势汹汹朝草庐赶来。跟着她的人,不是带了绳索,就是拿了棍子,还有别的东西,就像那戏文里的一样,各自站在一边儿,让珠钗满头的孙姨娘唱主角儿。

    这里得意的,还有一人。谁?二爷昱泉。

    这火,不是别人,便是昱泉叫人放的。放火的人,就是潘娘子的哥哥。他跟着一个马夫,来马厩儿拿个东西,想起二爷的嘱咐,趁那马夫不备,偷溜到大爷的书房,往书房的窗户上扔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见了阳光,得等上足足两盏茶的工夫,才能自燃。

    这就给了潘娘子哥哥不在场的证据。

    昱泉得知草庐书房起火,大为高兴,一面拍着大腿,一面要给潘富奖赏。“今儿这事你办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歹你还没让我失望。”

    潘富咬着牙,一面奉承,一面又道:“即便二爷您嘱咐小的,小的也定使出法子,让草庐横竖不安生。”

    别的不说,就为了姐姐和外甥女儿,潘富也要报仇。

    这昱泉跟在孙姨娘后头,也大摆阵仗地过来了。孙姨娘倒是叫儿子回去。

    “娘,儿子如何能走呢?到底是大哥的屋子出了事,我这个当弟弟的,实在心疼得紧哪!”

    孙姨娘明知儿子是幸灾乐祸,也就忍住笑:“你看你,不过就一点儿小火,你就这样担心起他。可叹都下午了,你这大哥哥在外头只顾耍乐,竟是半点不放在心上呢。你这个当弟弟的,也会白操心了。”

    孙姨娘却是高兴。

    到底经了大火,这草庐地上皆是湿漉的一片,看着也有五分狼藉。

    她就要看史溪墨的笑话。这个史渊的长子,史府的嫡子,多年来一直是孙姨娘心里头的一根刺。

    虽然掌了家,可孙姨娘已然没能为将这根刺拔去。

    她也暗自生恨。

    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不成器的爹爹。

    恨归恨,但体恤娘家人的事儿,孙姨娘继续干。

    似乎今日可以借此大做一场文章。书房不是起火了么?这不都是因为下人的疏怠么?那就趁此将草庐的人赶去大半。不,是撵走三分之二。没错,草庐的开支不归她管。但她就要杀鸡儆猴看,让下人们胆颤心惊。

    草庐的下人少了,也就显得更寂寥萧索。她就要让史溪墨在府里的日子过得窝窝囊囊。孙姨娘不缺脑子。来草庐之前,已叫人故意地传话出去,传到大街儿上,说什么史府的大公子自甘堕落,既不读书,又不求功名,浑浑噩噩,弄得书房被一把火烧了起来,这是败家之相呀!史家大公子如此行径,一来是自己不争气,二则也是因为没个亲娘在身边管束。他的亲娘没死,只放着好好的太太不当,偏去什么劳什子寺院当不剃头的居士!娘儿俩都如此不着调,可叹这史府竟是要败在这两人的手里,怎不让人心忧焦灼?

    此番,孙姨娘来草庐,那些话儿已然在街上传播出去了。

    孙姨娘知道硬碰硬的不行,她就喜欢玩这些阴的。这每年玉夫人和溪墨的生辰到了,更是在房内拿纸扎的小人做魇术,咒她们母子早死。

    这些,都不是最狠的。

    孙姨娘恶毒行径还在后头。

    孙姨娘拿着老太太的令箭,将草庐里的下人,一个一个不落地骂了个遍。她更要揪出一个叫秋纹的丫头。

    这么长时间,孙姨娘没见过秋纹,不知她的长相。只是听说这丫头是个有能耐的,长得标致,也有心机。

    “谁叫秋纹?”孙姨娘看着四周。

    甄氏不满孙姨娘如此行径,上前就道:“姨娘,这里是草庐。老太太先前也发话的,大爷屋里的事儿大爷自己辖制。姨娘还是回去歇着吧。”

    孙姨娘就冷笑:“我知道你是老太太的狗腿,也是绮兰的心腹。只是你还不知道吧?如今绮兰那丫头老太太也是不大待见了,好些体面的活儿好些露脸的事儿都不让她干呢。你不过一个下人,我们史家当乞丐一样接济的。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掌事儿,这里哪有你插话的地儿?”

    甄氏听不得。

    “姨娘也是说笑了。别说绮兰如何,就算没她,我也只干我的事儿。从前我伺候老太太,那么心里眼里就一个老太太。往更远了说,以前我是伺候柳家的。现在我心里眼里就一个大爷。我伺候大爷,怎么就和乞丐一样了?”

    孙姨娘吃了个瘪。她素来知道甄氏有些古怪,便嘲讽:“如何不是乞丐?若不是我们史家,你现在可不是在街上要饭?”

    甄氏就冷笑:“姨娘这话说笑了。我就算得史家接济,也与姨娘无干。”

    “甄婆子,你怎样说话呢?怎么和我没干系?”

    “我的意思是,我能有今天这般安逸,是因为老太太、老爷、夫人,还有大爷。他们才是府上的正主儿。至于姨娘你么,不过是个小妾。说起来,也就比奴才高贵一点。但到底不是这府上的正人。”

    也亏得甄氏敢说。

    她跌宕半辈子,依旧吃不得嘴上的亏,什么都要反击。说着这些话儿,甄氏已经想好了退路了,老太太问起,大不了就提着包袱走人,横竖不干了。不,走之前,还得等大爷回来,到底大爷是好大爷。

    孙姨娘听了她的话,已然气得浑身发抖了。

    “你不老不死的臭婆子!我为甚不是这府里的正人?就凭我……给老爷生下一个好儿子!我若不是正人,老太太又如何会叫我理家?”

    “我听说天云国先前的宰相家里,当家的可是一个丫鬟呢,这又有什么!”

    甄氏摆明了不给孙姨娘面子。

    昱泉在旁,摩拳擦掌,便叫两个小厮上前,一左一右,制住甄氏,他大手一挥,便甩了甄氏几个嘴巴子。


………………………………

第078章 人语悄(八)

    这对甄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有了一点年纪,干的也是体面的活计。在史府这么些年,从未有啥人当面喝斥过她,甚至打她。

    老太太也是给她一点薄面的。

    可如今,这史府的二爷竟是当众甩她几个嘴巴子。甄氏是彻彻底底地没脸了。她性格刚强,又好面儿,这下真有想死的心。

    可她到底不能死,就算投河自杀,这事儿也得有个说话。这嘴巴子不能白挨了。话说,草庐的一干下人见甄氏竟被大爷打了耳光,一时都懵了。她们神态不一,有的称愿,有的皱眉,有的懊丧,有的不服。

    孙姨娘也得意了,她示意儿子,再抡几个嘴巴。孙姨娘素来就看柳家的人不顺眼儿。这柳剑染走了,那是老太太的功劳。如今再将这甄氏撵走,那史府真的就清静许多。孙姨娘听过一回墙根儿,知道老太太将甄氏收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与她心里,是不愿意和这些落魄的旧亲戚扯上任何干系的。孙一年个为讨老太太的好,也为了杀鸡儆猴,愿意做一回侩子手,将自己讨厌的打发干净。

    老太太嘴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定会夸赞自己。

    甄氏张嘴想骂,可嘴巴疼。她想嚎哭,可她又不会哭。想挣脱开,无奈胳膊被二爷的手下拽的死死的。

    孙姨娘就道:“甄妈妈,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教训,你需记在心里头。到底,我是老爷的人,我替老爷生下儿子,替老太太生下了孙子,我就是一个有功的人。你狗眼看人低,我如何不要教训教训你?老太太眼里,你就是一个阿物儿,和她养的那只猫差不多的。老太太多看了你几眼,你就真的将自己当个人了?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拎着个破包袱,乞丐一样地跪在地上,老太太着人送你两碗粥,你咕咚咕咚一气儿全喝光了。如今你可还记得以前的狼狈样儿?真是养了这么写年,狗都反咬你起主人来了!我儿子以后当了官,我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诰命夫人!而你,永远是下三滥的贱蹄子!”

    她一席话,说得甄氏浑身发抖。

    甄氏哪受了这些羞辱,真的想咬舌自尽了。

    那孙姨娘更是得意大笑,因对着草庐众人:“我是替老太太管家的。我管你们拿不拿府里的月钱。横竖今日我来了,你们就得听我的调遣。今日书房着火,不管你们有心还是无意,我都得揪出几个不上心的坏蹄子!这并非我故意要如此,而是老太太实在见不得你们如此行事。真当这里是世外桃源,老太太管不到这里呢?呵呵,都在一个府里,老太太就是西天如来,你们这些小猴孙,又如何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去?

    孙姨娘倒还越说越激动了。

    她要将甄氏治罪。虽然起火地点不在小厨房,事情委实与甄氏无干。但孙姨娘就要拿她的短儿。当然,另一个人也得抓起来,先打一顿。听说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皮实得很。孙姨娘看着秋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你是大爷屋里的,横竖你逃不掉。你若十二分地勤谨,相信也不会起火。也别解释。我一见你就心烦。仗着有几分姿色,又和大爷挨得近,就以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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