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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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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大爷是将整个劣势扭转了过来。
非但如此,在青儿的指点下,那试图捆。绑秋纹的几个男丁,也都被大爷带去马厩教训,朝屁。股上甩几张马鞭。他们都是二爷昱泉的人。昱泉阻挡,嘴里更是骂骂咧咧。可大爷下定了心情,这口气他不能憋着。
三个男丁哭丧着脸求二爷相助,本来神气活现的二爷,在大爷的弹压之下,瞪着眼,叉着腰,舞着手,但愣是说不上一句,也不敢再地抵抗大爷。
草庐人毕竟多,尽管是女多男少。但大家伙儿齐心合力,逼退了孙姨娘母子带来的一干家丁仆人。
这更让人称愿。
马厩有点儿远,但甄氏还是听见那三个男丁嘴里哀嚎的叫声。
二爷昱泉此时又像疯了一样,来回团团转,呲牙咧嘴的,可就不敢和大爷来硬的,相反的,还对着孙姨娘撂下一句话:“我走了。再不走,也没意思了。到底好歹如何,且等老爷回来。”
孙姨娘破口大骂:“你个没种的下流胚子!真正我一个要强人儿,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来!”
昱泉就怂道:“儿子实在不能不走,且等父亲回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姨娘恨不得朝他头上扔鞋子。
他这一走,不是去外头找一帮朋友想辙儿回来继续对付溪墨,而是去他几个小妾的房里,继续喝酒调乐,喝个酩酊大醉,直到天亮。
孙姨娘放声大哭起来,她这一次,可是哭得淋漓酣畅。
她哭她命苦,哭她不该叫贪财的爹爹将自己卖给了史渊,当人小妾,就得受大房的打压。
她这个样子就和当街的泼妇一样,没脸没皮,实在丢人。
文姨娘看着孙姨娘衣衫凌乱的,想了想,还是过来劝道:“姐姐,我也是当人小妾的。既当了妾,就得守妾室的本分。想通了,也就无甚烦恼了。”
“呸!我不是你。我就不服!”
文姨娘只得走开,回新居继续收拾东西。
那甄氏便对着身边的一干人道:“今儿,我没了脸,也得了脸。真正,我的狼狈你们也见过了。你们觉得我狠,却是没见到我受苦落魄的时候。从此,也就扯平了。以后好歹都听我的劝,凡事更勤谨一些。”
她摸着滚烫的脸,又提醒一个婆子最好去外头买膏药,有一家药铺子卖的膏药比白药还管用。甄氏又自言自语:“我的好干儿子哎,我这就等你了。你早点飞黄腾达,带我离开这里。从此,我就算吃粗粮馒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遭了孙姨娘的羞辱,甄氏的心里更加想念柳剑染。不过她人到底还在草庐,还需继续受大爷的庇佑,又对着身边道:“到底我们有大爷。大爷果就是我们的顶头大伞。以后,只要是正当的事,都不必理会害怕。”
她这才又带着一干人回到小厨房。
那秋纹也想走,溪墨唤住她:“到底你要不要紧?你看着虽没事,但行走之间,脚步有点不稳,你是不是摔着了?”
孙姨娘突然不嚎了。
看溪墨和这秋纹,眉目流转,十有八九,藏了奸情。
她吃了这亏,不能这样算了。
还得回房筹谋,到底怎么才能打个翻身仗。
………………………………
第081章 深深院(一)
“大爷,我愿意的。”
文姨娘尊敬老太太,尊敬玉夫人,自然也尊敬史溪墨。
“别叫我大爷,只管叫我的名儿。”溪墨见她应允,即刻叫人去与她拿行李。草庐有空屋子。溪墨让文姨娘住在昔日照看她的老姨奶奶屋里。
老姨奶奶的屋子通畅,阳光好,也大。里头一应东西都是全的。
溪墨如此做,在别人眼里,是给文姨娘面儿,可在孙姨娘眼里,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墨儿,你这是要故意给我难堪哪?”
“没有。”
“呵呵……这府里的地方这么大,屋子那么多,你偏偏叫她来你的住处,可见我是个没脸的。”
“姨娘此话差矣。”
孙姨娘愤然起来:“你抬举了她,我自然没脸了。下人们都不是傻子,哪个都看得出来。墨儿,到底我是你的庶母,你好歹将她送去别的地方。”
她故意地露出恳求之色,且看溪墨如何接茬。
“呵呵……庶母?那么文姨娘便也是我的庶母。为何我定要听你的?”
此话压得孙姨娘说不上话来。
溪墨又道:“文姨娘没孩子,我接她来,也是尽我的心。姨娘你莫非定要干涉不成?我的草庐,不管出了怎样的事,哪怕就是天塌下来了,横竖与你无干。姨娘若没事,还是赶紧走了吧。”
溪墨确实要撵人了,真正是忍无可忍。
那边昱泉不干了。“史溪墨,我娘是一番好意,你怎地半点不领情?”
“好意?好意就是责罚我的下人?书房失火,到底因何,我自会调查。此事与甄氏无干。她在小厨房干事,管不到我的书房。此事,也和秋纹无干。她要去种菜,是我同意的。且她也是一个精细之人,并不会让书房莫名其妙地失火。”溪墨加重了语气,又道,“此事定另有蹊跷。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为什么要去责罚无辜的人?”
昱泉有点心虚。
“无辜?你认为无辜,我们可不认为!说来都是你一意偏袒!我娘实在看不过,替你整治整治,又怎么不行?”
文姨娘又开口了。“二爷,老太太并没叫孙姨娘过来。这是孙姨娘擅自做主,想老太太知道,还会不高兴。”
文姨娘一通则通,立时搬出老太太的名头。
孙姨娘叱骂:“你这是威胁我?到底在老太太跟前,我与你谁得脸?你别得了墨儿的一点好处,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你不是替老太太理家吗?老太太早说过了,这里你不能来也不能管。当日,我也在场的,姐姐你也是点了头的。姐姐如此行径,是将说过的话都忘了,将老太太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么?”
文姨娘四两拨千斤的,再次抬出老太太的名头。
孙姨娘肺都要气炸了。她不能生气,一气就心口疼。这下她可委屈得不行,拉着儿子的手,又叫丫鬟婆子给她揉肠子,又要人给她倒茶。
“姨娘,我早说过,你该回去。不过,我的人也不能被你白打。这传出去,可叫我怎么做人?”
“你……你要干什么?”
“很简单,方才谁欺辱了甄妈妈,打了她多少耳光,现在也就双倍地还回来。还有欺辱秋纹的,同样如此。”
孙姨娘大惊:“我可没着人打秋纹!”
史溪墨一笑:“哦,你没打。可她到底也受了惊吓。身体不痛,但心里痛。所以……姨娘你就给个痛快话,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史溪墨,你太欺负人了!”
“你也是姨娘你自找的。”
“我是一心为你好,可你却偏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正我这冤往哪里诉去?”
“你若真为我好,就不该无事生事。火既已经扑灭,人一概无伤,你为何还不走?当然,你也不能走了。甄妈妈的耳光是你打的,如今她也该过来打你才是。不,是双倍奉还!”
溪墨半点面子不给。
孙姨娘行为已经触着他的底线了。若再容她放肆,真正这对母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孙姨娘养着几条忠心的狗。
其中一条,乃是昱泉的奶娘,他断了奶后,这奶娘就在孙姨娘跟前伺候,有时也颇得脸。这婆子就窜到孙姨娘面前,挤眉弄眼地说道:“大爷,姨娘好歹是老爷的二房,又生了这么一个端庄风。流的儿子,老爷心里疼还来不及呢。大爷竟真不给老爷面儿。这是欺负老爷不在家,想自个儿称王称霸呢!”这婆子又道:“姨娘是尊贵人,姨娘怎么能自个打自个的耳光,那成了什么人了?传出去还不得给人笑话死!今儿这耳光,老奴我替姨娘挨!”
说着这婆子就噼噼啪。啪地抽起自己的脸。
孙姨娘气坏了。她没认输。怎地这卢妈妈这么不知好歹,这么看不清场合,她的脑袋真是给驴踢坏了?
这婆子愚忠。方才孙姨娘打了甄氏六个耳光,这婆子就真的甩了自己十二个嘴巴子。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儿数。
草庐的下人又称愿,又要笑。
“你给我滚开!滚到那马厩里,叫马夫往你嘴里灌上满满的马粪!真正天下没你更蠢的人!”这婆子抽完了,孙姨娘一把踢开她,“从今往后,你不用再伺候我了!”
这婆子眨巴眨巴眼儿,还拿不定孙姨娘是真气还是假气,哪里肯走?
这婆子的举动,无疑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孙姨娘认输了。只有认输的人,才会自个儿抽自个儿的耳光。
虽然自抽耳光的人,不是孙姨娘自己。但这婆子是她的人,这婆子如此行径,便等于孙姨娘抽自己的耳光一般。
昱泉替娘出气,更是一脚将那婆子踢飞了老远。那婆子“啊”地叫唤一声,跌在树下,昏厥过去。
溪墨看不下去。
抛开主人的恶劣行径不说,她这个奴才当得也合格。溪墨便命人请来郎中,给这婆子诊治诊治。
甄氏此番又觉得得了脸。虽她不肤浅,但到底觉得扬眉吐气了。她是被打了,冤屈。但话儿说回来,即便如此,若孙姨娘当真抽起自己的耳光,那厢老太太知道了,还是会不高兴的。有那婆子代劳,甄氏已有面子了。到底大爷扳回了一局。
不不,大爷是将整个劣势扭转了过来。
非但如此,在青儿的指点下,那试图捆。绑秋纹的几个男丁,也都被大爷带去马厩教训,朝屁。股上甩几张马鞭。他们都是二爷昱泉的人。昱泉阻挡,嘴里更是骂骂咧咧。可大爷下定了心情,这口气他不能憋着。
三个男丁哭丧着脸求二爷相助,本来神气活现的二爷,在大爷的弹压之下,瞪着眼,叉着腰,舞着手,但愣是说不上一句,也不敢再地抵抗大爷。
草庐人毕竟多,尽管是女多男少。但大家伙儿齐心合力,逼退了孙姨娘母子带来的一干家丁仆人。
这更让人称愿。
马厩有点儿远,但甄氏还是听见那三个男丁嘴里哀嚎的叫声。
二爷昱泉此时又像疯了一样,来回团团转,呲牙咧嘴的,可就不敢和大爷来硬的,相反的,还对着孙姨娘撂下一句话:“我走了。再不走,也没意思了。到底好歹如何,且等老爷回来。”
孙姨娘破口大骂:“你个没种的下流胚子!真正我一个要强人儿,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来!”
昱泉就怂道:“儿子实在不能不走,且等父亲回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姨娘恨不得朝他头上扔鞋子。
他这一走,不是去外头找一帮朋友想辙儿回来继续对付溪墨,而是去他几个小妾的房里,继续喝酒调乐,喝个酩酊大醉,直到天亮。
孙姨娘放声大哭起来,她这一次,可是哭得淋漓酣畅。
她哭她命苦,哭她不该叫贪财的爹爹将自己卖给了史渊,当人小妾,就得受大房的打压。
她这个样子就和当街的泼妇一样,没脸没皮,实在丢人。
文姨娘看着孙姨娘衣衫凌乱的,想了想,还是过来劝道:“姐姐,我也是当人小妾的。既当了妾,就得守妾室的本分。想通了,也就无甚烦恼了。”
“呸!我不是你。我就不服!”
文姨娘只得走开,回新居继续收拾东西。
那甄氏便对着身边的一干人道:“今儿,我没了脸,也得了脸。真正,我的狼狈你们也见过了。你们觉得我狠,却是没见到我受苦落魄的时候。从此,也就扯平了。以后好歹都听我的劝,凡事更勤谨一些。”
她摸着滚。烫的脸,又提醒一个婆子最好去外头买膏药,有一家药铺子卖的膏药比白药还管用。甄氏又自言自语:“我的好干儿子哎,我这就等你了。你早点飞黄腾达,带我离开这里。从此,我就算吃粗粮馒。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遭了孙姨娘的羞辱,甄氏的心里更加想念柳剑染。不过她人到底还在草庐,还需继续受大爷的庇佑,又对着身边道:“到底我们有大爷。大爷果就是我们的顶头大伞。以后,只要是正当的事,都不必理会害怕。”
她这才又带着一干人回到小厨房。
那秋纹也想走,溪墨唤住她:“到底你要不要紧?你看着虽没事,但行走之间,脚步有点不稳,你是不是摔着了?”
孙姨娘突然不嚎了。
看溪墨和这秋纹,眉目流转,十有八九,藏了奸情。
她吃了这亏,不能这样算了。
还得回房筹谋,到底怎么才能打个翻身仗。
………………………………
第082章 深深院(二)
老太太可也不想看到嫡长孙为了一点芝麻绿豆的事情,和自己的庶母过意不去。
那一回说来的确是孙姨娘借了她的名头,擅自行事。结果她讨了个没趣,也在老太太的意料之中。今年她锐意观察,发现这大孙子乃深藏不露之人。好些事儿上,他处罚果断,行动利落,颇有当初他爷爷的作风。
只是这孙子外头干的秘事,还是让老太太知晓了一二。这才是她动怒之下将柳剑染赶走的原因。
老太太宁愿大孙子修身养性,将心思放在田庄生意,也学着他弟弟昱泉的样儿,屋里放几个美貌的小妾,最好生几个孩子,这史府,许久没听过孩子的哭声儿了。
这佩鸾,因常在孙姨娘跟前走动,老太太印象也颇深。却是一个上得了台盘的人。绮兰也上得台盘,奈何她一念之差,做了错事。若此事只有老太太一人知晓还好,叫了那秋纹来,审了那莺儿,弄得府里人尽皆知。绮兰委实不能用以大任了。如今她又真的生了病,一日日地竟是不能下床了。
溪墨眉头一皱,孙姨娘葫芦里又犯什么花样?
不过他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汤,却又说好。此时,阖家人都在,不宜说不好。孙姨娘不会无缘故地调遣一个丫头过来,多半就是卧底。
“谢谢姨娘了。”
孙姨娘见溪墨如此痛快答应,且还一愣。
老太太就微笑点头:“好。如今你有佩鸾和秋纹一左一右,照顾你就更精心了。”
史渊也点头:“你若看上哪个,也可收房。”
吃过团圆饭,孙姨娘就迫不及待地将佩鸾送去草庐。史府下人多,消息传得也快。一眨眼的工夫,人人都知晓,孙姨娘的贴身丫头佩鸾要去草庐伺候大爷,和秋纹一样,都在书房。一个屋子里有两个丫头,若彼此和睦些,相熟些,那自然好。可佩鸾是孙姨娘的人,上一月里,她还来草庐吵过架,如此行径有意思么?
话说,那昱泉在席上一听娘竟要将佩鸾送了给溪墨,当即脸就绿了,瞪着眼睛,想扔筷子,但碍着父亲,心里不敢。离了席,昱泉就在孙姨娘跟前大闹了一番。“娘你太偏心了。口口声声说要和草庐的人过不去,可还不要脸地给史溪墨送丫头,还是佩鸾。你不知道,素来我也喜欢佩鸾?你若将她送了给我,我念你一辈子的恩德。”
此话立刻将孙姨娘惹毛躁了。她本在得意的当口,老太太点了头,从此史溪墨跟前就多了一个自己的眼线,佩鸾是近身伺候的丫头,她要对史溪墨干点什么,方便之极。事情如此容易,只叫孙姨娘心里暗暗后悔,后悔自己太过犹豫,太过善良,这些事儿没早点去干。若佩鸾早早去了,又哪儿有那个叫秋纹的事?
秋纹于孙姨娘并无过节。可但凡史溪墨看重的人,孙姨娘就一并讨厌上。
“你个臭小子,我是你的亲娘。什么叫恩德?我养你就是恩德?你如今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可不都托了生在我肚子里的福?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佩鸾我花了多少力气调教,放到你屋子里,三天新鲜劲儿一过,你也就丢在脑后了。佩鸾长得好,且又有脑子,我可由不得你糟蹋!”
晚间史渊要过来歇息,趁他换衣服的当口,孙姨娘只想早些将儿子赶走。
昱泉不服,嘴里仍在嚷嚷。
孙姨娘干脆叫几个婆子将他推出去了事。
一时史渊进房,二人小别胜新婚,说了许多的话。孙姨娘向史渊诉苦,说文姨娘如今越到她的头上去了,好好的屋子竟是不住,搬出去和溪墨住在一起了。
史渊微微惊诧。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送溪墨丫头?”
孙姨娘就假作贤惠:“我是真心替溪墨着想。文姨娘去了,多了一个人,便就多了一桩事情。我担心他忙碌,所以才说动了佩鸾,叫她过去伺候。名为伺候大爷,实则也兼顾照应文姨娘。我想我的这份心,文姨娘也该知道。若她知晓半点,也就不枉我平日里受着的委屈了。”
史渊就一叹。
他知晓孙姨娘不会这样善心。她对文姨娘的欺凌,自己也略知一二。说来,也是自己的疏忽,上次回家在文姨娘屋里歇息,回想起来,她屋里却也破败,狭小不说,光线也甚阴暗。
他有心修缮,但又怕孙姨娘不高兴。如此搬去,反而省了他一笔钱。
史渊就顺势道:“她搬去,也可行。虽然溪墨屋子偏僻,但地方大。他那里空地多,还可盖几间屋子。”
“是呀。可叹文姨娘见了我,面儿上恭恭敬敬叫着姐姐,可私底下对着我还是不冷不热的,我这人呀,尽是拿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了。”
史渊就说累了,叫她熄灯。
草庐这一晚上却是颇不平静。席间,文姨娘并未列席。老太太也是着人请了的。无奈文姨娘犯了嗽疾,连着几日不得好。老太太另送了一碗鸽子汤,还有几只糕点,叫人送了来。
今夜,这佩鸾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草庐里的几个婆子,提了一个包袱,过来了。佩鸾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的只是紧张忧愁。她没忘记孙姨娘的嘱咐,到了草庐,便就要取大爷的性命。人命关天的,一旦泄露,便就死路一条。可孙姨娘与她有恩,如此她也是替恩人卖命。佩鸾悄悄擦去眼泪,神情复杂地看向草庐。与大爷她并不相熟,但人群中也见过几次。大爷为人正派,佩鸾心里还是存了相当不错的好感。
秋纹也得悉这个消息。
她已将佩鸾的卧房收拾下了。
她倒了茶,去了书房。溪墨习惯饭后练字,而后再出去耍剑。
“大爷,外头有人说佩鸾来了,我想去接她。”
溪墨摇头,头也不抬:“不用。”
“可她也在这里伺候,与我一样呢。”
溪墨就道:“并不一样。”说着放下了毛笔。
秋纹想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溪墨就想看透她表情一样的,微笑道:“佩鸾是孙姨娘的人。你也是个聪明的人,想也不用想,她来了会做些什么?”
秋纹就道:“是来监视您的行动?”
溪墨就看向窗外:“监视倒也谈不上。不过,她这来了,我的一举一动她肯定要向那头汇报的。其实这个想头也蠢。是个正常的人,都会猜测她的用心。”说完摇头一叹。
“可佩鸾到底是个人。大爷到底预备如何对待呢?”
“我都想好了。你在书房里头,她便在书房外头,伺弄那些花儿草儿。没事,你少和她说话。孙姨娘这人还是恨屋及乌。她痛恨我,连带你也痛恨上了。佩鸾这一来,眼睛也盯在你的身上,找你的错。”
秋纹就也一叹:“想以后又要生事了。”
溪墨却又笑:“她到底一个人。咱们是两人。她能盯着你,你也可反过来盯着她。”
他用了“咱们”二字,说得既自然又亲密,秋纹的脸一下红了。她低了头,不知再说什么了,沉默片刻方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因她是孙姨娘的人,不管人品如何,到底我要双倍小心。”
“正是这话了。”
那厢,佩兰已经提着包袱在外头说话了。
溪墨并不让她进来,只是开口道:“你且跟着去收拾整理。以后就在书房外头侍弄花草。”
“是。”
佩鸾一听不是近身伺候,隔着墙壁,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
晚上歇息,佩鸾想见见秋纹,听说过她的名字,也知晓她的一些事,只是没就近交谈过。可她又宁愿远着秋纹,若熟悉了,有了交流,只怕心里更不忍下手的。
开了春,天气回暖。
草庐里的园子,已经绽放了第一朵杏花。
这一日,秋纹照常擦拭案几,就听青儿忙忙地过来,对着她耳语:“姐姐,那边老太太屋里的绮兰姐姐快不行了!她想见见姐姐……”
秋纹听了,心里倏然一惊。
那一日后,她就没再见过绮兰。只听说她病了,病得很沉,至于什么病,秋纹也不敢多问。
“不行了?真的性命堪忧?”
她皱了眉头,与绮兰,她心里是复杂的。绮兰帮过她,也害过她。
如今她也明白了,绮兰那样做,无非都是因为喜欢大爷。因喜欢生了狭隘之心,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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