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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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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小心掉在哪个草丛里了。怎么办?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武器。秋纹不甘心,她要寻找,就对着徐牙婆哭丧着脸儿道:“我的簪子掉了。这簪子还是我娘送我的,虽然便宜,但又很贵重,你且让我去那边找一找,我找到了就回来的。”

    这婆子就道;“一根簪子而已,并不费力去寻找?明天,有山里的汉子出来买你,你什么东西没有?知道这山里的男人为什么要买女人么?按说他们也不穷,赌上一块石头就够全家人一年花销的了。只是那山里重男轻女。这习俗在咱们天云国不算什么,哪个地方的人都重男轻女。山里的女人一旦生下了女儿,就会被溺死,或扔在水里,或丢在恭桶里,只有生下男孩儿,这女人才能扬眉吐气,不过从此还是一接一个地生,多半还是男孩。这些男孩长大了,可不得娶媳妇?可山里都是男丁,去哪儿娶媳妇?所以这才仗着手里有一些银子去外头买,这也是我这桩人肉生意一直兴旺的原因。”婆子就问什么质地的簪子,金的,银的,还是木头的?

    秋纹就说木头的。

    这婆子更来劲儿了。“原来是根木头簪子,我当是什么贵重东西呢?不要找了,再找,我疑心你还是会逃跑。”

    这婆子叫秋纹赶紧上车去。刚才秋纹煮的牛肉馍馍疙瘩汤,秋纹只喝了汤,没吃几口馍馍,更别说肉。“今天你就饿着,到底这些肉丝不多。我们还要赶回去,不吃饱可不行。你将就一个晚上儿,明天有人买你,你就能跟着他们回去,每日里吃肉喝酒了。不是我骗你,真正这岫山是个好地方。山里虽然不种庄稼,但到处都是野物儿,什么野兔,野鸡,野鸭,只要进了山,保管你看着能眼花。”

    那几个汉子吃饱了,也命令秋纹上车。他们做人肉生意,不能保证手里的货出问题,只要是病了,残了,那价钱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秋纹不想上车,可又十分无奈。明天一过,自己逃跑的希望更渺小了。眼前唯一的办法,只有趁着夜晚这些人都睡了,她趁机逃到那小河边儿,求摇船的人送自己离开。

    “我当然听你们的。这里富裕,我听着就开心。好好好,我就上车。只是又一桩,你们还请别再绑了我,嘴里塞个东西,到底憋得难受。那口袋也别让我钻了,气味不好受。你们五个人,我不过就一人,人生地不熟的,你说我往哪儿逃呢?”

    徐牙婆就道:“好,我不往你嘴里塞东西,到底你的脚儿还得绑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着,还是拿了一根绳子,果真将秋纹的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五人就围着火堆睡觉,只留秋纹一人在车上。

    秋纹抬了抬

    头,今晚的月亮圆、大。她很镇静。方才,这婆子将她的脚踝绑着时,她已经在怀中藏了一块尖利的小石子。这是她采九角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形似匕首的小石子儿,也没多想,本能地就藏在袖子里。很好。这几人到底愚蠢,忘了自己的一双手儿还是能够行动的。她歪了歪身子,袖口里的石子儿就掉落出来。秋纹用手捡起来,一下一下地慢慢地摸着脚上的绳索。她提醒自己不能着急,一乱就会出错。

    没了簪子,不能下药,她只能自己想辙儿逃跑,最好一口气跑到那条河边。她相信自己的体力。就算没有吃饱,逃跑的力气还是有的。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秋纹已经将绳索磨开了,为防他们过来瞧,又在绳索上打了一个活结。秋纹轻轻掀开车帘门儿看了一看,那几个汉子,还有这牙婆,都睡熟了,睡在火堆附近,嘴里高一声低一声地打着鼾。周围很寂静,唯有草丛里的蛐蛐儿在嘈杂地叫。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秋纹轻轻跳下了车。

    待再抬头,月亮更大更圆了。

    秋纹撒起腿儿狂奔。不料,那马儿嘶嘶地鸣叫起来,声音很响。这马儿是徐氏豢养的,很当宝贝。这马儿也有灵性,只是用在了歪处,一个畜生,也帮着这些贼人助纣为虐。马儿一叫,几个人就醒了。一个汉子觉察不对,赶紧掀开车帘,果然里头空空如也,人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根大绳索。

    “奶奶的,竟是让她跑了!”几个汉子骂骂咧咧。

    徐牙婆也慌神了,一拍大腿,嘴里也在大骂:“我真是看走眼了,这姑娘贼精贼精,她就是个骗子,骗了我。咱们赶紧找,马儿叫了,我估摸她没走多远,待找到了她,看我不打断她的腿!”婆子气极了,几人就着硕大的月亮果然就在草丛里寻找。

    秋纹慌神了。

    回头一瞧,那几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自己真的要被抓住了。她不小心,脚下踩着了一块石头,咕咚一声,就栽倒在草地上了,手儿本能地摸着杂草,却不料摸着了一个长长的硬硬的东西。秋纹心里一惊,可又一喜。眼睛朝上瞥了一瞥,果然那是自己的簪子!

    她不动声色地将簪子握在手里,悄悄拧开了榫。就在这时,这几个人也寻到了秋纹,到了她跟前。徐牙婆气坏了,寻了一根棍子就朝她身上乱打,秋纹不说话。


………………………………

第141章同心字(一)

    秋纹忍着,待这几个人全凑过来,她就将手里的簪子一抖,绿色的液体喷洒出来,溅到他们的脸上,自己便赶紧用手捂了,再求逃脱。

    可她没料到,簪子里的液体即便不用,也会挥发。这几个人惊异地看到眼前浮现着几只绿色的萤火虫,不知是真是假,想赶,突然觉得不对劲,脑子一晕,人就栽在地上了。随后,萤火虫很快消失了。这几名汉子,还有这徐牙婆,只是昏厥过去,但没死,这一点绿色的汁液并不足以将他们毒死。

    可秋纹认为他们死了。

    她知道自己又犯了杀戒。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她行的是正义之事。如果她不自保,今天倒霉的就是她。何况,从那牙婆口里也得知,他们逼死过人,且还不知一个。这样的人,就是祸害,就是杀人犯,早该送了法场入刑的。

    如此一想,秋纹心里一点儿也不怕了。

    她朝那条河狂奔。可走着走着,却发现怎么也到不了那儿。秋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海市蜃楼。她的正前方,哪有什么小河大河,有的只是走不尽的草地。秋纹慌了,她累了,走不动了,蹲在地上,一时就不知怎么办好。可想想又不能不走,不走,就回不到江城。她想赶那马车,可那马儿诡异得很,见几个主人都栽倒在草丛里,嘶嘶鸣叫着就朝秋纹奔来。马儿要将秋纹踩死。这更令秋纹害怕。

    没奈何,她只得朝小路走,朝茂盛的荆棘丛里走。那马儿吃了通,扎了蹄子,终于停住了脚。

    秋纹在慌乱中走错了路,她沿着一条小路走,竟是走到这岫山里了。当天辺泛起鱼肚的颜色,日头要升上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山里了。

    她看见了炊烟,听见了公鸡的鸣叫,还有几个在水边浣衣裳的妇女。秋纹迷路了。将心一横,她走到水边,询问一名妇女:“大姐,你有吃的吗?”

    这几名妇女正在水辺拿着棒槌说笑,听见身后有人,都很诧异,回了头,见是一个满脸污秽可又十分标致的姑娘。“你是?”

    “我是江城人。因被人绑架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天黑了,不知往哪里走,哪儿有小路,我就朝哪儿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世道险恶,尤其是人心。

    这几名妇女谈不上坏,但是愚昧。她们见秋纹长相标致,就彼此用土话耳语了一番,秋纹听不明白。

    其中一个妇女就咕咕地笑,另几名妇女也在旁附和。

    岫山的山民,会说一点儿官话,也会说土话。她们的祖先都是从遥远的番外迁徙而来,一代又一代的,也学会了天云国的方言,但老祖宗留下的土话,却也不曾丢。原来,她们在商量,要将秋纹带进村子里,说给一户人家当媳妇。这户人家在岫山还是有点地位的,算是村民们采石的头头儿。只因这头头儿媳妇去年死了,家里又有一个娃娃无人照看,所以她们一眼就瞧中了秋纹。

    “你喜欢小孩儿吗?”一个妇女洗好了衣服,端着木盆,提着棒槌过来问。这几名妇女的衣裳也保留了一点部落的古风,岫山女子,未婚的一概穿红,已经的一概穿蓝,那上了年纪就是一身黑,且她们的头上还用一块花布包扎起来。

    秋纹点点头,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们能给我一点东西吃吗?”

    她是真的饿。

    她记得大爷与她说过的:不管在哪儿,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头一个,就是不能饿肚子,想方设法,都不要挨饿。

    “有的,你跟我们回去。”

    秋纹以为,这些妇女看似淳朴,也都一副已婚的贤良样子,应该不会和徐牙婆那般,都该是良善的人。虽然,对她们溺婴的行径,秋纹还是摇头的。

    这几名女人就将秋纹带着,一路走了老远,走进了一个山腰里,到了一户人家跟前。这户人家盖的不是茅屋,而是几间高大的青砖大瓦房,瓦房旁边还有两处小楼屋。秋纹已经看出来了,那徐牙婆子说得没错,这里的人的确不穷。家家户户不是瓦房就是二层的吊脚楼。这户人家应该是最有钱的。这几名女人虽然衣着普通,但颈上戴的璎珞,手腕上戴的金镯子,还是十分晃眼。

    一个女人叫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点畏惧。

    院门就开了,出来一个面黧黑的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多岁,听了这女人的一通唧唧哇哇,就笑了笑,走了过来,在秋纹面前瞧了一瞧。

    他这神色让秋纹看了极不舒服。

    这种眼神让她想起风月场所里那些常客,虽然那些地方她从未涉足。

    又有一个女人过来说了一句什么。男人就微笑点头。

    几名女人就端着木盆要走,秋纹连忙跟上。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别跟着我们啦。他就是你的男人。你一个单身女子,进了我们岫山,哪能再出去呢?还是乖乖跟着阿邦哥回去,当他的婆娘。”

    这一次,女人们倒是说着麻溜的天云国地方话。

    秋纹真的懵了。她好不容易逃脱了徐牙婆等人的掌控,却不料误打误撞地进了岫山,还是要被这些人要挟。

    “婚姻不是买卖,更不是绑架。我有婚约的,你们只是在和我开玩笑。”秋纹竭力镇静。

    不料那称作阿邦哥的,突然过来拉住秋纹的手,将她一直往门里拽,这个行径无异于抢劫。秋纹害怕了,果然深山里的人不开化,就算有钱了又怎样?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当了我的媳妇,就认识了。”

    男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婆娘死了后,仗着采玉有钱,他也去外面的勾栏找过姑娘。但眼前的这个姑娘简直就是天仙。

    “我不要当你的媳妇。”秋纹想喊救命,但又知道喊叫无用。她已经在岫山了,她孤立无援,喊破了喉咙也没用的。

    “我说了算,你不当也得当。”

    男子拖着秋纹,一直拖到一个房间里面。屋子里出来一个老女人。老女人一身黑,头上也戴着花头巾。她盯着秋纹看了看,就咧着没牙的嘴儿笑,好像对这个进家门的姑娘非常满意。

    这老女人正在做饭。秋纹闻出来了。她突然不激烈抗拒了,要吃饭,吃得饱饱儿的。她突然就问这老女人:“你在做什么?我饿了。”

    男子一愣,看秋纹的神情松缓,以为她改主意了。

    老女人是个哑巴,她朝着秋纹不停地比划,却说不出话。男子就告诉秋纹:“锅里煮的野鸡肉,野鸡炖蘑菇,还有一盘腌的兔子肉,还有熏猪肉。”

    岫山的人口味重,除了喝酒,就是吃肉。他们于主食倒是少吃。秋纹一听是这些,兔子肉她吃不下去,熏猪肉太干太柴,不过她顾不的了,填饱肚子要紧。

    “我想吃野鸡。”

    “我给你盛。”阿邦很高兴,果然给秋纹盛了满满一碗香喷喷的野鸡炖蘑菇。秋纹拿起筷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

    那老女人更加高兴,又从屋里牵着一个三岁男娃的手,出来了。

    这孩子看着秋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

    “叫娘,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娘。”阿邦牵过男娃的手。

    这让秋纹更加惊愕。天啊,她经历了什么?都是那雪雁。此女恶毒。如今她身陷囹圄,想一个人从山里逃脱,不是易事。

    不如顺应而为。

    她看出来了,这个叫阿邦的,就是要找一个女人,将这个家圆起来。虽然急吼吼了一些,却也不是什么坏人恶人。只是这岫山的人可知道,女人是也是人,女人不是货物,不能随意买卖。看中了哪家姑娘,可以请媒婆上门提亲,备注丰厚的礼品,拿出十分的诚意。

    秋纹不说话,既不答应,也不摇头。

    那小娃儿果然开口叫了一声“娘”,这听在秋纹耳里十分别扭。想了想,秋纹就对他笑了笑。笑,也是友善的表示。阿邦愚昧,但这小娃儿是无辜的。

    秋纹继续吃小鸡炖蘑菇。

    吃完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儿。接下来呢?还要逃跑吗?不能了。不知道哪处是真正出山的地方,不能瞎跑。

    可是,如果不试一试,搏一搏,自己将永远不能跑出去。

    秋纹就对阿邦道:“你们这里的人不吃饭么?比如米面杂粮之类。总是吃菜,吃得我嗓子都冒烟了。”

    “你可以喝酒。整个岫山的婆娘都会喝。”

    秋纹摇摇头:“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

    喝酒怎能教?不过,若他因此喝醉了,不省人事了,一个哑巴妇人,一个小娃儿,自己还是有逃出去的机会,只要让这阿邦告诉她:出山口在哪儿。

    “你要是有米,不如做一点儿米饭。”

    那妇人虽然哑,但听得懂话。她马上就点头,用手比划了一通,进了厨房。

    秋纹就道:“你想喝酒,你自己喝。我刚来你家里,还不熟悉,更不知道你的酒量,我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阿邦一个山里的小头头儿,也是去外面见过世面的,听了秋纹这样一说,就笑:“你是想把我灌醉,然后逃走?我告诉你,岫山山里有老虎,还有狼。每一年,都有被虎狼吃掉的人。”

    秋纹一惊。

    因她不知真假,心中便更焦灼了。


………………………………

第142章同心字(二)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困死在这?天长日久的,真的跟这叫阿邦的人成了亲,当了他的婆娘,生一大堆子孩子?

    她心里焦灼,但面上却又不露出一分。

    阿邦看出一点了,她不能再让他猜疑。“不是,我听说岫山的男人都能喝酒,所以才这样问。你不想喝,那当然随你的便。”

    阿邦轻轻一笑,捉住秋纹的手,摸了又摸,一脸的春心荡漾。这是他活在人世三十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阿邦心里真舍不得。他知道,山里的那几个洗衣服的女人将这姑娘带到他家门前,也是因为自己是山里采玉的头儿,每一季度,都是他领着她们的男人开采矿石,寻出藏了宝玉的石头,然后出山,一路兜售到山外各个地方。没错,阿邦是岫山的能人。自打婆娘没了后,孩子又小,山里的女人打心眼儿里同情他,都巴望他尽早娶个能干的婆姨。没曾想,他自己在外头见识了一回,眼光高了,山里一般的女人看不上。再说,山里女人也少。他有银子了,只想找个年轻的好看的。如今这秋纹真是符合了他的心意。

    阿邦等不得了,今天晚上,就要拉着她同房。

    “你叫什么名字?”

    秋纹不想说实话,她想起了最憎恶的人:“我叫雪雁。”

    “雪雁?”阿邦不识字,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鸟兽。

    “下雪的雪,大雁的雁。阿邦哥,你应该放了我,我是有男人的。”秋纹对着她一本正经。

    “你有男人?”阿邦皱着眉头。

    “我不骗你。我是被人绑架了上车的。我的男人是江城里的州官。”

    “州官?”阿邦虽然不识字,没文化,但知道州官是干什么的。他真的不敢相信了。这女子已经嫁了人,嫁的男人还是堂堂的州官?他……他这是抢了州官的老婆,要是州官问起罪来,自己岂不是要杀头?

    阿邦和别的愚鲁的岫山男人不同。

    他还知道一些轻重。如果得罪了州官,以后也别做采石的生意了。州官捉住他,肯定会剥了他的皮。

    阿邦不想以身试法。

    不过他心知道,这雪雁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她说的是谎话,为了逃脱而瞎编的呢?

    “你真是州官的夫人?我看着不像。一来你年轻,能当上州官的年纪都该挺大了。二来,州官的夫人一般人也不敢动的,可有人敢绑架你,这叫我怎么相信?”

    秋纹一时语塞。

    她小瞧了这阿邦。

    阿邦看着笨拙,行动可恶,但说话还是很有条理。

    “我是州官的姨娘,就是小老婆。”秋纹的声音低了一低。

    “小老婆?”

    “是呀。天云国一个男人娶几个老婆算不得什么,只要有钱,我就是他的小老婆。因为我得罪过人,那还是在嫁给州官之前,那伙人怀恨在心,想法设法地想要绑架我。如今,也不知我丈夫知不知道?若知道了,总不会放过你。这是实话。除非你一辈子躲在山里。”

    秋纹识字。

    她细心,看到阿邦的家里,放着一个账册,账册的首页上写着许多数字,还有字。秋纹瞥了瞥,就知道阿邦在干什么营生了。原来他是贩卖玉石的。可见经常出去。

    阿邦就犯起踌躇来。

    他不定心了,站了起身,去了厨房和老女人比划着什么。

    一会儿工夫,老女人已经做好了米饭。米饭是蒸的,揭锅的刹那间,真的很香。秋纹便又对着阿邦道:“如果你放了我,州官大人知道了,我只说是不小心误入了岫山的。是你招待了我,给我好的吃喝,他听了高兴,还会重重赏你。”

    阿邦的眉头更是皱起来了。

    他看中了秋纹的相貌。可她是有男人的。这个男人的身份是他不敢想的。

    “你先吃。”

    阿邦出去了。

    秋纹只得收拾心情,低头吃饭。吃饭的时候,阿邦的母亲一直在旁看着她。秋纹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哑女人又进了屋子,咿咿呀呀的,好像在给那男娃儿什么玩具,让他听话一些。一时,老女人又从房里出来了,她的手上多了一个盒子。盒子还挺漂亮的,翠绿翠绿。老女人不会说话,她将盒子打开,故意地让秋纹看。

    那盒子里有东西,且又在秋纹的面前,由不得秋纹不看。

    秋纹只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呆。

    这岫山出玉,果然这里的人不将玉当作一个宝贝的东西。秋纹当过大户人家的丫鬟,很是见过一些好的东西。可她还是一怔。盒子里的,全是琳琅的美玉,有玉镯子,玉戒指,还有玉做的璎珞,什么玉耳环,玉耳坠,玉项圈,都在里面。看来这岫山的人真的不穷,那徐牙婆说对了。

    老女人指着盒子,又对着秋纹比划,脸上还笑了笑,好像在说:收下吧,都是你的。

    秋纹摇了摇头:“我不要。”

    老女人就急了,手舞足蹈的,还是要秋纹收下。

    秋纹还是说:“我真的不能要。我不是你的儿媳妇。你留着给你真正的儿媳妇。”

    老女人见秋纹总是摇头,突然嘴巴一咧,看上去要哭,也就“哇”地一声哭出来了。这让秋纹无措。可她又不想上前安慰。

    这时,那阿邦也就从外头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精壮的年轻汉子。秋纹站了起身,顿时预感不好。

    阿邦就问秋纹吃了没有?

    “吃好了。怎么,你不想放我出去了?”

    “你很聪明,我改主意了。不管你是不是州官的女人,你这样年轻好看,我怎舍得放你出去?反正,我挣的钱已经够用了,以后也就不出去了。我就看着你,让你以后乖乖听话,当我的婆娘。”

    秋纹听见这些话简直要昏厥了。

    阿邦这行径和真正的强盗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她控制不住情绪,真的气坏了。本来,她一个留神,上了雪雁的道儿,被那几个人贩子折腾了一路,好不容易逃脱了,却又误打误撞进了岫山,落到这个叫阿邦的山里汉子手里。她再也受不了这憋屈了。秋纹顺手将桌上的饭碗都啪啪摔在了地上,口中大骂:“你们就和强盗一样!”

    阿邦并不生气:“雪雁姑娘,这没办法,谁叫我看上了你。”

    “野蛮无知!难道你们还活在上古吗?”

    阿邦也生气了,这个汉人女子太不知好歹。当他阿邦的女人,难道就这么难堪吗?他叫几个汉子按住秋纹的肩膀,自己要过来脱秋纹的衣裳。

    那老女人本想拦阻的,但看着儿子这么生气,想了想,反而躲在了一边。

    “撕拉”一声,秋纹左肩上的袖子就被扯下来了,露出白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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