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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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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詹嘴里冷哼了一声:“到底这里是谁说了算?我说行就行。”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不管是先遣还是善后,两个位置上都需有人。你也不能总是先遣,溪墨也不能总是搞军队的管理工作。”

    溪墨便过来圆场,这个当口,何必再行生事。

    先遣就先遣。

    秋纹也是善后的。云詹一改,秋纹和溪墨的行程就不在一处了。

    晚间。

    秋纹心事重重,茶饭不思。

    “怎么了?”

    如今这桑云来了,也住在秋纹一处。

    “大哥哥,真的要先走么?”

    “不错。”

    秋纹有心于溪墨一处,只是不放心欢儿和桑云。

    起初,桑云来时,秋纹还不好意思,颇不自在。毕竟,她以前史溪墨的丫鬟。且她又未跟着溪墨回江城,只在燕山公开,还是有点私奔的意味。

    不料这桑云一点儿不在乎。

    她刚见了秋纹,就捉狭道:“别叫我三姑娘。如今我只叫你嫂子。我也来了燕山,那就将从前的种种都丢掉不问了。其实,我早看出我大哥喜欢你,你们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秋纹更羞怯了。

    过了好日后,她才和桑云自在说话了。

    那欢儿见了桑云只比他大二三岁,按着辈分却又叫桑云一声小姑姑,欢儿心里就不服啊。欢儿和桑云年纪相若,虽为姑侄,实为朋友。

    有了桑云作伴,欢儿不粘乎秋纹了,也不去找三娘,更不去军营瞎转悠了。他改了性子,一天到晚,就像桑云的跟屁虫一样,四处粘着转。

    秋纹莫名地不放心溪墨。

    似乎,这一次先遣,她一定要和溪墨一处,不然就有危险。

    可她又不放心欢儿和桑云。

    她若是跟着溪墨走了,他俩怎么办?

    一概请柳大哥照管?

    秋纹的心着实矛盾。

    还是,一起将欢儿和桑云带走了事?

    当然,燕山还有留下的人。不如三娘,比如阿福。没错,那阿福是嚷嚷着要当兵的。可溪墨思前想后,还是请他留下。为此,三娘生了老大的气。

    溪墨就对他们解释:“是这么回事。阿福还是留下为好。”

    “这是为什么?”三娘非常生气。她认为溪墨此举,分明就是不给阿福面子,不给她面子。到底,阿福也是给燕山立过功的人。

    “阿福留下来,可以照顾燕山的百姓。”

    “可是……”

    “百姓们不能跟着军队走,还是要有人管理。阿福是最合适的。三娘,留下来和打前方,都是一样的重要。”

    溪墨更道:“留下来,和秋纹一起,帮着运粮草。后方不能无人。”

    这让阿福无话可说。

    确实,后方也同样重要。

    经过溪墨的解释,阿福平衡了。溪墨另交待他:还有那十来个会熬药会包扎的姑娘们,也都要重点保护,一旦重头部队上战场了,这些姑娘就成了急需人才。

    三娘就叹了气,说道:“懂了,还是你运筹得周全,我们不叨扰你了。”

    彼时三娘已经和阿福成亲,两口子异常齐心,干什么都是有商有量的。

    那秋纹真的不放心溪墨。

    散步时,走到一棵树下,秋纹提出自己不如女扮男装,带着欢儿和桑云,一起加入先遣部队。

    溪墨大摇其头。

    可他看着天边一轮圆月,突然改了主意。

    欢儿是自己认下的儿子。

    他已经修书一封,告诉祖母和母亲,自己认下了一个孤儿,此儿年七岁,十分淘气可爱。倘若自己先行,又心系后方,不如将秋纹桑云和欢儿都一并送回老家江城,方可放心。

    他有这个想法,但不知秋纹是否同意。

    趁着散步时候,溪墨缓缓启口:“欢儿年幼,桑云也小。我这走了,你照顾他们,也颇辛苦。”

    “我不辛苦。”

    “秋纹,我是懂你的。怎能不辛苦?我想过了,莫如趁此机会将桑云和欢儿送回江城。你也跟着去。”

    这叫秋纹吃惊。

    她摇着头:“不行。我不能离开燕山,不能离开你。”

    “你听我说……”溪墨扳住她的肩膀,神情郑重,“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分心。你要跟着我,我更会分心。我知道你很能干。可是,你还是听我的为妙,早早返回江城。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的祖母并不会怎样为难你。事实上,她很喜欢你。只是因为不了解你的为人,所以才设置了障碍。现在,她只后悔当初薄待了你。”

    溪墨的解释,秋纹半信不信。

    “可是,我到底不能回去。”

    “不,你必须回去。”

    “那这样,你让桑云和欢儿回去,我跟着你,跟着你先遣。”

    “不行。”

    秋纹不高兴了。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不愿意当缩头乌龟。”

    二人僵持住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夜半时分,溪墨回营房,秋纹返回屋里,在等下又思索了半个时辰。莫如就听了溪墨的,先回江城,安顿好了桑云和欢儿后,再悄悄跟随溪墨。

    此计,只能自己一人知道。

    翌日。

    秋纹起来煮粥,将溪墨的意思告诉了桑云。

    桑云摇头不干。

    “秋纹,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瞧打仗的,这会儿你让我回去,我怎么甘心。”

    没见过真正的战场,桑云不回。

    秋纹就劝:“你哥哥是担心你出事。”

    “这个不用他担心。”

    “可你毕竟年幼,不回刀枪,不会保护自己。这上了战场,千钧一发之际,还得弄几个人看着你,累不累?”

    此话也说到了点子上。

    桑云就托着下巴,面色犹豫:“我来时间也不长,还没玩够呢。我还是不要回去,莫如跟着三娘去她的馄饨铺子如何?”

    “你大哥答应你,只要你返回江城,会给你请一位剑术高超的师父,教授于你。”

    “真的?”

    桑云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此高人轻易不出山,此前也教授过柳大哥。极难请的。”

    桑云就犹豫了。

    她叹了口气:“大哥哥为了让我回去,也是煞费苦心啊。”

    “欢儿也和你一起。”

    “欢儿也回?”

    “是啊,欢儿是你大哥哥的干儿子,也是你的侄儿,这番回去,也就算认亲。他和你亲,你带着他,他方不觉得拘束。你若是将欢儿带好了,你大哥哥只会更高兴。以后,想上战场有的是机会。”

    秋纹还在竭力劝诱。

    “那……秋纹,你也回去吗?”

    “回啊。你们都回,我也回。”

    “不跟着我哥哥打仗?”

    “不跟了。我思考了一下,还是返回江城,照顾你们。”

    “好。有你陪着,那我才愿意,不然,我总是不甘心。”

    秋纹将桑云暂时骗住。

    又一日。

    溪墨已然在军中整装待发,准备届时一并将秋纹等人送回江城,那云詹却又过来与他说话。

    “明日就动身?”

    “是啊,宜早不宜晚。”

    “真舍得丢下秋纹?”

    “不然,怎么办?”

    云詹就微笑:“如此,还是让她返回江城为妥。”

    “是啊。”

    秋纹就在房中收拾回江城的行李。

    有人敲门。

    进来的不是溪墨。而是云詹。

    云詹在院子里坐下,秋纹给他倒茶。

    云詹就道:“你着走了,燕山就冷寂了。”

    “只暂时回江城。以后还有来的。”

    云詹就摇头:“不,以后也不能来了。”

    “为何?”

    “以后,军队只朝前行。久而久之,这燕山只会成为远郊耕耘之地,存放物资之所,越来越冷清的。”


………………………………

第210章麾下炙(十)

    秋纹就默然了一会。

    她与这里,还是存了几分眷恋的。

    虽然也知道,燕山与所有人而言,都呆不长,不过是暂时的安置之地。

    可时间久了,还是不舍。

    颇有几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之意。

    “我祝大将军一切顺利。”

    这句话,实心实意。

    溪墨是云詹的手下,且还是最得意的手下,云詹好了,溪墨也才得好。他们一同起兵,一同作战。云詹为主,溪墨为副。一旦得了天下,云詹便是新的君王,而溪墨,便是他的臣子。

    君君臣臣。君为臣纲。

    秋纹读过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到那时,她宁愿溪墨与她放弃一切,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隐居。要么,干脆还是回江城,做个自由自在的员外郎。

    但这些,都需得到云詹的默许。

    一时之间,秋纹只觉得云詹能够决定她和溪墨的生死。她心里有几分紧张,几分凝重,几分严肃,又好像为往日里自己不知好歹和他争执懊恼。

    早知如此,不如当初都一一地顺从了。

    若他秋后算账,只怕……

    “我谢谢你。”

    云詹并不知道秋纹内心所想,相反还多问了一句:“若是战争平息,一切顺利,只怕你要与溪墨成亲了吧?”

    秋纹就笑笑:“眼下时势紧迫,秋纹不想这些。”

    “也该想一想。”

    “我和溪墨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人。我们心里想的都是大将军您的事。”

    云詹也一笑:“好,知时务者为俊杰。”

    云詹走了。

    他的心中,还是不甘。

    不过,从和秋纹的谈话中还是可以得悉:她的确心系史溪墨。这更让云詹苦酸了。那么,是否要听那老随从之言,先下手为强,在行军途中寻找一些意外,干脆让史溪墨死了,如此就一了百了。

    云詹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历了心里千百次挣扎的。

    他和溪墨也算发小。虽然深宫繁琐,但云詹也算是养在宫外的。打小儿就和史家的大公子认识。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变相地还死溪墨,云詹也于心不忍。

    溪墨对他有很大的用处。

    不过,他有多大的用处,日后就有多大的阻碍。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与公与私,云詹都觉得老随从说的言之有理。既然是个隐藏的祸害,不如早点除之。除去了,一则可以得到秋纹,二则与自己登基无碍。溪墨的声名儿日渐壮大,保不定那一天在军士的眼中,他的威望就超过了自己。

    云詹独自走在高高的小山顶,眺望整个军营,心里默默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苍天一定要保佑我顺利度过此关,才不枉费我幼时的艰辛。苍天有眼啊,我云詹在这里跪拜苍天,给你磕头了!”

    回到大营,云詹又叫来老随从,如此这般地嘱咐几声。

    老随从笑了笑,领命而去。

    溪墨的先遣队就出发了。

    同时,他也带上了秋纹欢儿桑云一同前往。待绕道经过江城,就将她们送回去。

    那钱小五和芸豆儿就给秋纹等送行。

    芸豆儿的心里非常不舍。

    钱小五也恨不得跟随溪墨一同前往。依他的意思:自己是史家大爷招降了来的,自己理当只听从史家大爷的吩咐。大将军虽是大将军,但自己却应是史家大爷的嫡系。

    他将这个请求提出,招到了云詹的否决。

    钱小五依旧哀求。

    云詹就道:“你留在我身边,跟随我同行。”

    还有那周统领,听说二将军领着先遣队先往北讨伐了,心里一紧,这作战开始,先遣队一方总是凶多吉少。按理说,二将军是军营要人,这个时候,不该以他为先遣队主力官,怎么样都不妥当啊。

    他心里存了疑问,也就大胆儿询问大将军云詹。

    得到的答复是:这是他和史溪墨共同商议的大计,余下诸人,对此不得有任何的异议。周统领只得闭嘴。

    溪墨不知秋纹的打算。她已经想好了一旦回到江城,将欢儿和桑云安顿好后,就男扮女装混在溪墨的队伍中,待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出现与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这一路并无什么阻碍。

    却也是十分奇怪。

    溪墨以为朝廷会设埋伏于路上,可偏偏又没有。

    真是奇崛。

    尽管如此,溪墨仍旧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整个先遣队都至于危险的境地。就这样,五千大军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小镇,眼看就要经过江南富庶之地江城。溪墨的心,也就因此缱绻不定起来。

    各位看官,你道为何?

    非朝廷不用心,只是这写地方官,因为贪生怕死,因为怕流血牺牲,都暗自装聋作哑,在史溪墨绕道之前,都一一吩咐好了手下,只管当作什么都看不见。一个兵不出。又命百姓们都将院门紧闭了,不出街口,不去串门,更少上街。

    所以,当溪墨经过一个又一个干净空旷的大街时,还疑惑是到了什么不该来的受了巫蛊的死城。

    这一日,溪墨找了一辆马车,预备带着秋纹等返回江城了。他叫来几名部下,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不外乎,就宿的时候,尽量不去打扰平头百姓,只管去找偏僻的驿站,哪怕晚上就找个古墓借宿一晚。若有人无路可去,来投诚的,也只管先收下。是否细作,一概等他回来。

    那欢儿却高兴得很。

    这一路跟着大军,他便自以为也当了一回兵士了,嚷着要溪墨给他一柄小点的宝剑。溪墨就摇头,说等他大一点儿。

    那剑染未曾和溪墨同行,心里有点遗憾。

    他也是被云詹迷惑住了,一点儿没能察觉云詹潜藏的祸心。

    桑云回江城了,与他而言,也等于胸口卸下了一块很大的石头。不然,他得被史府的老太太念叨诅咒死。

    对于家里被抄,对于父亲的离奇死亡,剑染与一次喝酒时,曾将心里的这个秘密告诉过云詹。云詹沉吟了一番,也就告诉剑染:“好。这是你的家事,可你却对着我袒露无遗,可见心里是信任我的。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里。我向你保证,一旦我登基,头一个,便是替你查出害你家的真凶。”

    云詹既已做出丢弃溪墨的举动,那么对于三号人物柳剑染也就要竭力拉拢了。他觉得,这柳剑染和史溪墨不同,外面爽朗,内里也是一样的不拘小节,此人没有什么心计,对于自己说的,不管什么,往往都是深信不疑。

    这样的人,假以好处,一定能为自己重用的。

    剑染认为以溪墨的能力,充当先遣队的统帅,实则有些大材小用了。他认为溪墨在途中不会遇到任何的难处。

    欢儿得不到一柄宝剑,就嚷嚷着说,不想去什么江城,不想去什么史家。“那又不是欢儿的家,欢儿是爹爹的养子。再说,欢儿到底不姓史。”

    桑云就过来道:“好侄儿,别生气。其实江城很好玩的。我陪你。我家很大很大,我还有两个姐姐,一个慈祥的老祖母,一个整天念佛的嫡母,还有一个不说话的庶母。我家里还有一个念经的尼姑,她们都是顶好顶好的人。”

    欢儿一听,就问:“怎么听着都是女人,没一个男人呀?”

    桑云想想也是:“是啊。都是女子。就是这样才好啊,你去了,方才显得你的金贵。我家老祖母见了,一定欢喜得紧。”

    欢儿自小在军营长大,确实不曾经历这么复杂的家庭。一时觉得好奇,一时又觉得头疼。一时很向往,一时又畏惧。

    “爹爹家里是当官的人家,欢儿害怕。”

    溪墨就安慰:“不用怕,爹爹家里的人,真的都是好人。你去爹爹的书房住,爹爹的书房里,有很多好玩的兵器,一点儿不用买个小的宝剑。爹爹书房还有书,还有文房四宝。爹爹不是答应了你吗,一旦你去了,便有一位高手爷爷教你练剑。你在江城,才成有如此安逸的环境安心练剑。”

    欢儿到底孩子心性,还是被溪墨的几句话骗过了。

    欢儿就拉着秋纹的手,又笑眯眯的:“我怎么忘了?我不孤单,也用不着害怕。秋纹娘不是一直跟着欢儿嘛?欢儿就跟着娘,娘到哪里,欢儿就在哪里。”

    此言一出,溪墨连连点头,连夸欢儿聪明。

    桑云也说他孺子可教。

    唯有秋纹,站在那里,摸着欢儿的头,心里却很内疚。到底,她骗了他们。

    溪墨就对着秋纹道:“相信我,我家里不比以前了。我爹爹去世后,家里也算衰落了,遣了许多佣人,宅子大,就更显得冷清。”

    秋纹已然知道:史家的确精简了不少人。戏子更夫什么的,都不在了。

    经历了这种种,再回想以前,秋纹已然十分淡定。

    “我不怕见你祖母,还有你母亲。”

    “当真?”

    “这不是你教诲的吗?”秋纹还开起了玩笑,“我得自信。事实上,我压根不在乎她们心里怎么看待我。我喜欢你,看重你,我要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


………………………………

第211章你一笑,春风现(一)

    这是她的真心话。

    是真心话自然动人。

    溪墨受了感动,亦柔声道:“是我错了,我早知经历了这些事,你已改变,不是从前的你了。”

    秋纹就笑:“不,我还是以前的我。”

    “是你亦不是你。不过,一切又还是你。”

    “溪墨,你这是与我参禅打偈吗?”这半途之中,行程本紧迫。但此间,气氛却又轻松欢愉。

    “爹爹,什么叫打偈?”欢儿正在天真烂漫的年纪,什么都想知道,什么却又弄不懂,但他还是不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气。

    “打偈呀,就是和尚和和尚说话。”

    “和尚和和尚说话,又有什么费劲吗?就算他们要念经,还不得和我们一样地吃饭睡觉?”欢儿摸着头,更不解了。

    溪墨就笑。该怎样解释?

    这却是一个简单然则高深的问题。

    桑云就插话了:“欢儿,打偈就是和尚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想出来刁难人的东西。”

    “呵呵……”溪墨摇了摇头,他这个小妹子一向精灵古怪,想法儿总是与众不同。

    “大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桑云还得意地摇晃着脑袋。

    其实,这一趟跟着大哥哥回江城,桑云并不高兴。

    没错,她不愿意回家。

    一则没玩够,二则不想和柳大哥哥分开。

    一想起柳大哥哥,桑云的心里还很痛。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她和柳大哥哥玩得不错,这一下陡然分开,心里不舍吧?

    “很对。你说的都对。”

    溪墨驾马儿,翌日黄昏时分到了江城。

    再回这熟悉的地方,溪墨的心里就很复杂。

    也不知江城可有新任的太守上任,大概是有的。不,肯定有。毕竟,江城江南繁华富庶之地,这么长时间没个知府管理,看着也不像话。

    但愿,这新上任的知府,不是那薛仁村一样的人。

    马儿轻轻前行。

    溪墨的心又变得轻松起来了。

    看着自家的院墙渐渐迫近,他还是转头,看向秋纹:“你若是不愿住进府里,我给你安排别的住处。”

    秋纹淡淡一笑,未说可行不可行。

    “祖母和母亲等人都知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史溪墨未过门的妻子。虽然未曾过门,与礼上有点不符。但我家里人不会说什么。”

    秋纹还是一笑。

    这让溪墨疑惑了。“那么,你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

    若她真的不愿,溪墨一点儿不勉强。

    秋纹只好说道:“若住进史府,我还愿意以你书房丫鬟的身份。”

    “为何?”

    “不为何。”

    “可是……”

    “还是这样好。我喜欢这样。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还是等以后吧。我更愿意当你的助手。”

    秋纹的话,令溪墨不安。

    难道,秋纹跟随了他这么久,情分上反而淡漠了?

    秋纹有秋纹的小九九。

    不日之后,她就要潜出史府,继续跟随溪墨北上的。就算回史府,横竖也住不了几天。算了,一切还是听溪墨的安排吧。

    “我脑子里很乱,还是听你的吧。”

    史老夫人和玉夫人得了消息,二人都拄着拐棍在门口迎接。

    马车停下了。

    溪墨等一一下车。

    那欢儿就很慌张。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院子。

    虽然知道爹爹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爹爹家里的阔气程度还是超过了欢儿的想象。

    其实,史府已经败落了。

    因家里也无人当官了。

    荣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桑云也很慌张。

    她是私自跟着柳剑染溜出去的。这一回来,祖母定要责备。

    秋纹也很不自在。

    唯有溪墨,对着祖母和母亲淡淡一笑:“墨儿见过祖母和母亲。”

    史老夫人和玉夫人对视了一眼。

    史老夫人叹了口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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