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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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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世子归来

    老太太按捺满腔怒火,冷声吩咐众人:“先不要声张,莫在家中乱传,内院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再回到扶意身边,看着脸色苍白受到惊吓的孩子,心疼之余,却是严肃地说:“今日朝廷必定有震荡,我们家不可再闹笑话,这固然委屈你,但今日之事,奶奶一定会给你个公道。”

    扶意犹记得翠珠小产时的光景,看到自己裙下流血的那一瞬,脑中一片空白,此刻虽然冷静了一些,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

    “我不该单独回来,不该惹怒她。”扶意说,“奶奶,若真有不幸,我不愿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别告诉家里人可好?”

    “交给我来处置。”老太太道,“先安心躺着,家里的郎中就快到了,也派了人去照顾香橼,你放心。至于那疯女人,回到兴华堂一时半刻不会再放她出来。”

    扶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下腹的难受她不知该如何向祖母描述,她现在想见丈夫,想见家里的娘亲,对于腹中可能存在的小生命,因为毫无实感而内心愧疚。

    又听见祖母向人吩咐:“派人到宫外守着,涵之那儿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来禀告。你们,把我的诰命服找出来,我也要随时预备进宫。”

    扶意睁开眼,握住祖母的手:“奶奶,您别担心,相信世子爷,相信姐姐。”

    此刻,王府车马已到达皇城下,闻讯而来的人,都拥堵在宫门前张望,祝镕和开疆带着侍卫夹道恭迎,皆是神情紧绷。

    项圻搀扶妻子下马车,站定看向众人,一双双茫然惊恐的眼睛,显得那样卑微渺小,当目光与妻弟交汇,祝镕走上来,抱拳行礼:“下臣拜见世子、世子妃。”

    “五年不见,你长大成人了,个子比我还高,七年前见到你时,还是个少年。”项圻朗声笑道,“镕儿,好久不见。”

    “姐夫。”祝镕躬身道,“姐夫,皇上在大殿等候,我送您进去。”

    项圻小心搀扶妻子前行,突然有侍卫上前,要对夫妻二人搜身,祝镕呵斥他们退下,带着长姐和姐夫,直奔大殿而去。

    大殿龙椅上,嘉盛帝两眼发直,呆坐许久,从听说项圻回到京城,到此刻,如何穿戴龙袍,如何从内宫走出来,如何坐在这龙椅上,他全都不记得了。

    “皇上,胜亲王世子项圻,携世子妃在外求见。”内侍官战战兢兢地向皇帝禀告,“皇上,项圻世子回来了。”

    嘉盛帝恍然醒过神,一脸呆滞地看着内侍官,沉声问:“谁回来了,谁?”

    内侍官胆怯地说:“纪州王爷的独子,世子项圻归来了。”

    嘉盛帝不得不清醒,他深深吸了口气,挺起背脊:“宣。”

    大殿正门开启,从殿外射入的阳光,耀眼刺目。

    皇帝不自觉地伸手挡住眼睛,在缝隙间,看见长身玉立的男人,带着身旁端庄大气的妻子缓缓入殿。

    “父皇?母后……”嘉盛帝恍如隔世,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时,仿佛看着先帝与母亲向自己走来。

    大殿外,祝镕挎刀而立,浑身紧绷,他精神集中,时刻注意着殿内的动静,随时准备拔刀出鞘。

    几位大臣匆忙赶来,父亲亦在其中,祝承乾上前来问儿子:“怎么回事?”

    祝镕摇头:“不知道,姐夫突然出现在京城,先回王府,再到家中接了姐姐后,就进宫来见皇上了。”

    祝承乾眉头紧蹙:“他们到底哪里冒出来,你看真切了吗,真是你的姐夫?”

    祝镕道:“是姐夫,方才在宫门外,也有其他人认出来。”

    祝承乾朝殿内张望,满腹不安,虽然站在里面的,是他的女儿和女婿,但亲情早已斩断。

    虽没有在五年前杀害自己的女婿,但在之后的五年里,时刻都想着如何才能将他和他的父亲长埋地底下,对女儿更是……

    忽然,从大殿里传来皇帝的笑声,看似愉悦的笑声里,不难听出几分愤怒与绝望,祝承乾这才想起来问儿子:“胜亲王呢?”

    祝镕摇头:“只有世子一人归来,并不见王爷。”

    祝承乾自言自语地念着:“他怎么回来的,前几日还在西北一带不是吗?”

    只见内侍官匆匆出来,见到祝承乾,松了口气,忙道:“祝大人,皇上请您进殿,还有秦太尉,张尚书……请各位大人进殿。”

    就在一班大臣进殿不久,祝镕见到金东生威风凛凛地走来,痛失爱子后,金将军头发白了一大半,许久不见,倒是已经养足了精神,此刻声如洪钟地说道:“禀告皇上,我来了。”

    祝镕明白,金将军是来护驾的,以他的年纪和功夫,绝不是姐夫的对手,而祝镕腰间的刀,只能为皇帝而拔,可他不愿对自己的亲人,长刀相向。

    与此同时,忠国公府里,郎中诊出了少夫人的喜脉,但脉象十分虚弱,一则时日太短,再则受创见红,能否保住胎儿,尚不可知。

    郎中直白地向老太太解释:“产育之事,也有物竞天择一说,倘若无外因失去的孩子,实在保不住,老太太也不必伤感。小的会尽量为少夫人保胎,少夫人在胎儿安稳之前,不可下床不可生气激动,要长久地卧床静养,会十分辛苦。”

    老太太说:“此事不宜张扬,你一人知道便好,我会派人来取药,旁人若是问起来,只说风寒便可。”

    “小人明白。”郎中应道,“还请老太太多多安抚少夫人,一切以身体为重。”

    但郎中退下后不久,就有消息从皇城传来,皇帝召见了大臣一起听世子讲述五年前的变故和这五年的遭遇,道是世子受创失忆,被猎户收养,前几日在山中打猎,遭豺狼袭击,受刺激后才又想起一切,便迅速赶回京城。

    扶意听得新奇无比,就在之前,皇帝已经察觉世子返京,派出所有密使满城追捕,可世子现在公然撒谎,明摆着挑衅皇帝,告诉他自己的背后不知藏了多少谋划算计,还不把皇帝的胆吓破。

    老太太继续转述道:“可惜王爷依然下落不明,父子俩在五年前就失散了,看来凶多吉少。”

    扶意心里无数个好奇,就等着有人来解答。

    爹爹分明来信,告诉她在纪州见到了王爷和世子,镕哥哥也得到消息,有大部队在西北山脉间移动,这父子二人,究竟图谋什么,他们是已经决心,要夺取江山了吗?

    “扶意啊。”看着满脸好奇的孩子,老太太无奈地说,“你先惦记自己的身体,肚子里怀着娃娃呢。”

    扶意这才收敛心思,坦率地对祖母说:“奶奶,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我现在只觉得身体很难受,没有太多的惊喜,好像也不害怕了。这孩子若能保住,将来必定日久生情,我会努力成为好母亲,可若保不住,我怕我不会太悲伤太难过,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您,也对不起镕哥哥。”

    老太太摇头:“吃苦受罪的只有你,你还要对不起谁?你能想开,我才高兴呢,好孩子,你现在还发懵,没转过来呢,等见了镕儿,你们夫妻俩自己好好说。”

    扶意颔首,这才露出几分柔弱:“是……我很想见相公,我还想我娘。”

    祖母温柔地说:“等你安定了,给亲家夫人写信,接她来。”

    只见韵之从门前探出脑袋,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院子里的人都不告诉她,她只知道扶意身上不好。

    “奶奶,我能进来吗?”韵之小心地问着,“我三嫂嫂怎么了?”

    扶意听见韵之这样规矩地喊她,不禁笑出来,向祖母请求后,老太太才允许孙女进门,但告诫她不许触碰扶意,只能在床边呆着。

    得知扶意是有了身孕,韵之丝毫不惊讶,伏在床边笑道:“我就说,你们成日里腻歪,不是早晚的事?”

    扶意怯怯地看了眼祖母,示意韵之别再开玩笑。

    其实就算韵之不说,老太太也不高兴,她可是对孙子千叮万嘱过,一定要小心,可那血气方刚的小子,实在叫人生气,这才新婚几个月,他还真是有能耐。

    “奶奶,平珒呢?他一定吓坏了。”扶意想起了弟弟,担心地问,“我可以见他吗?”


………………………………

第318章 他像先帝

    韵之完全不知内院发生了什么,还好奇地问:“平珒怎么了?”

    老太太轻轻一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开了。

    扶意深知,弟弟对于嫡母的怨恨,积攒已久,他自身受到的折磨,生母和亲姐姐受到的欺负虐待,都在他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一直以来,祖母和镕哥哥,都担心平珒会因此扭曲了心灵,怎么也没想到,让平珒不顾一切地对嫡母动手,竟然是为了救自己。

    韵之听完,原本还沉浸在哥哥和扶意不小心怀孕的玩笑里,顿时安静了,眸光沉重地说:“大伯母若是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有了对嫡母动手如此大逆不道的名声,平珒往后就不能上学堂念书,国子监也入不了,科考怕是也难。”

    扶意想起祝镕曾以“孝道”来恐吓她家大伯和大伯母,果然并非信口胡说,通往官场的道路,何其狭窄艰难,大夫人只要动动嘴皮子,平珒的前程就全毁了。

    说着话,下人带着五公子进门来,顺便说:“老太太去兴华堂了。”

    扶意让弟弟走近些,温柔地问:“伤着没有?”

    平珒反问扶意:“嫂嫂呢?您流血了,受重伤了吗?”

    扶意笑道:“我没事,香橼也没事,平珒你坐下,嫂嫂有些话想对你说。”

    平珒却摇头:“您需要静养,有什么话之后再说也不迟,我知道您担心我什么,嫂嫂只管放心,我不会变坏,也犯不着对她深仇大恨地放不下。我才活了十一岁,往后几十年一辈子都不与她相干,难道还让她纠缠我一辈子吗?嫂嫂,我知道,自己放下了,就什么都好了。”

    韵之一脸稀罕地看着弟弟:“果然人是要念书的,我家平珒这悟道明事理的智慧真可以啊,就春日里,还是个小呆子呢。”

    平珒有些骄傲,望着扶意说:“是嫂嫂教得好。”

    韵之勾过弟弟的肩膀,疼爱地说:“真羡慕你,往后你在三哥面前,能横着走了,一辈子他都得记着你的恩情,我家平珒真是好样的。”

    平珒仰起脑袋说:“闵家的人也不好,二姐姐去了他们家,别叫人欺负。”

    韵之心里不好受,脸上努力做出嬉皮笑脸的样子:“傻瓜,你姐姐我是谁?我可是家里的混世魔王,这世上能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此时又有消息从宫里传来,世子和世子妃已去往内宫拜见皇后和太妃等,稍后就会离宫返回胜亲王府,大小姐是否回来还不可知。

    “你歇着吧,我带平珒念书去。”韵之对扶意道,“好好休息,我哥也该回来了,你千万劝住他。”

    姐弟俩离去,扶意疲倦地闭上眼睛,下腹依然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该如何安抚镕哥哥,她心里也没底。

    孩子暂且不说,祝镕对大夫人屡屡欺负自己,早已忍无可忍,今天这事儿,怕是过不去了。

    她深深自责,怪自己不够小心,怪自己低估了大夫人的疯狂。

    倘若她和孩子有什么事,大姐姐必然更愧疚,毕竟是她命令自己回来看住她的母亲,不然……

    扶意伸手捂在小腹上,但其实大夫人只是推了她一下,那一下并不足以伤害到孩子,反而是平珒推搡嫡母,不仅摔得很重,还被花盆和倒下的花架砸在了身上。

    深宫里,世子和世子妃往内宫去后,大臣们也陆陆续续退下,直到金东生都出来,也不见父亲的身影。

    金将军一脸厌恶地打量了眼祝镕,毫不顾忌地低声威胁:“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查出杀我儿的凶手。”

    祝镕淡定地回应:“晚辈愿助一臂之力。”

    “呸!”金东生怒啐一口,拂袖而去。

    大臣们离开没多久,祝镕刚卸下警惕,大殿里就传来杯盏碎裂的声响。

    他与开疆互看一眼,开疆努了努下巴,示意祝镕离开。

    祝镕无奈,抱拳谢过,将这里托付给他,只能先离开避嫌。

    殿内,祝承乾走过满地碎瓷片,从龙椅下的台阶上,搀扶起双手抱着脑袋的皇帝,将他送回宝座,轻声道:“皇上,臣一定将他们父子的人头,进献给您。”

    “承乾……”皇帝猛然抓住了他的手,彷徨失措地恐惧着,“朕看到了父皇,父皇……他手里的鞭子,他的鞭子……”

    “陛下!”祝承乾扶着皇帝的肩膀,“先帝早已作古,皇上,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

    中宫涵元殿上,皇后沉着冷静地看着正向自己叩拜的皇侄夫妇,门外忽然有人兴冲冲地闯进来。

    竟是太子未经通报就赶来,拉过他堂弟的胳膊,欢喜地说:“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拜见太子。”项圻躬身作揖,“皇兄,别来无恙。”

    皇后乍见这兄友弟恭的情形,心中立时有了算计,含笑道:“皇儿,别拉扯你弟弟了,他这些年受了不少苦,身子骨且要养一养。你来的正好,送他们两口子回王府去,顺便探望你的婶母,告诉她别难过,皇上一定还有办法能将你皇叔找回来。”

    太子领命,带上堂弟往外走,一面笑着说:“你皇嫂快生了,身子笨重不能过来,过些日子你和弟妹来东宫坐,我们好好喝一杯。”

    皇后含笑看着儿子与外甥女夫妻离去,殿门徐徐关上,她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娘娘,真没想到啊。”近侍嬷嬷上前道,“世子爷竟然还活着,世子妃的痴病也康复了。”

    “你方才看他们小两口,觉不觉得,似曾相识?”皇后道。

    “世子像王爷吧?”嬷嬷说。

    皇后摇头:“像先帝,我恍惚看见了幼年时见过的光景,幼年我随家人进宫时,见到过的模样。”

    太子要送堂弟夫妻离宫,祝镕自然随驾守护,闵王妃念太子身份贵重,不敢久留,早早就命祝镕再把太子送回去,这一来一去,京城里已经传遍了消息。

    至宫门外,即将分开时,太子忽然说:“要保护好你的姐夫。”

    “殿下……”祝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但见太子眼中的真诚,便也豁出去说,“也请您千万保重。”

    太子微微一笑,不经意望见远处,有祝家的车马在等候,说道:“是来接你的吗?”

    祝镕回眸,见是争鸣,便知是找自己的,但只敷衍了一句:“许是来寻家父的,殿下,请回宫吧。”

    待太子离去,宫门轰隆合上,祝镕才走向争鸣:“什么事?奶奶派你来打听吗?”

    争鸣一脸不安,揪着心说:“公子,您若忙完了,早些回去吧,家里出了点事,具体什么事儿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老太太把少夫人留在内院,大夫人是被人抬回去的。”

    祝镕怒道:“那女人又发什么疯……你先回去,有什么事立刻来找我,别在这里傻等,去禁军府找人给我传话。”

    争鸣问:“您还不能走吗?”

    祝镕紧握拳头:“不能走,皇上随时会传召我。”

    后面的话,他不能对争鸣说,但如今姐夫公然回到京城,还当众编造这五年里的故事,简直是故意刺激挑衅皇帝。

    皇上不会再坐以待毙,现在人都到眼前了,祝镕再没有借口,不去摘了项圻的脑袋。

    “您早些回来吧。”争鸣担心不已,“小的觉着事儿不好,少夫人兴许受伤了。”

    祝镕回眸望了眼皇城,指关节咯咯作响,正犹豫不决,瞥见护送太子的车马要从边门进宫,他想起了太子的嘱托,要保护好姐夫。

    “回去吧,告诉少夫人,我会尽早回去。”祝镕狠下心道,“今天的事,实在走不开。”

    争鸣得令,无奈独自驱车赶回家中,刚好遇见四公子从内院将少夫人抱回清秋阁,少夫人被锦被裹满全身,蒙着头脸,看不清模样。

    卧房里,平理小心翼翼将扶意放下,紧张地退到了屏风外,老太太跟来笑道:“不妨事,自家兄弟,你嫂嫂不嫌你呢,你紧张什么?”

    平理干咳了一声:“我先退下了,奶奶,有事儿您叫我,找大夫抓药什么的,下人腿脚笨,我脚程快,不耽误事。”

    老太太颔首:“去吧。”

    韵之走出来,搀扶祖母道:“都收拾好了,嫂嫂说她没事,感觉好多了。”

    祖母来到床边,见扶意气色的确有所恢复,便叹道:“她伤得不轻,摔伤的,砸伤的,正昏睡着也没法儿说话,这事情闹的,她真是自作孽。”


………………………………

第319章 兄妹团聚

    韵之问道:“奶奶,大伯母会不会抓着平珒不放,要是害得平珒将来不能上学科考,如何使得?”

    老太太说道:“如今你大姐夫回来了,后面的事还不定怎么样,杨家和皇后绝不会让她横生枝节,你们放心,平珒不会有事。”

    扶意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不能为了自己,既让大姐姐愧疚,又害得平珒不能上学,她自己本没有错,再要因此背负愧疚和罪过,实在不值当。

    “我觉得好多了,您别担心我,我想着搬回来,如此说风寒也有人信。”扶意道,“在自己的屋子里,我也自在些。”

    老太太温和慈爱地说:“孩子的事,我们尽力而为,剩下的让老天爷做主,你才多大,不着急。”

    扶意答应着,但不自觉地看向屏风,盼着能有身影进来,虽然心中已经安定,可她还是想见到丈夫。

    韵之察觉她的心意,出门来问,有没有派人请公子早些回来,争鸣赶来回话,说是三公子走不开。

    “知道了,少夫人也没什么事,我不过多问一句。”韵之说着,又嘱咐众人,“这几日都清静些,可别有拌嘴吵架的,少夫人要静养。”

    这动静隐约传到们里来,扶意对祖母笑道:“韵儿将来,也必定是能当家作主的。”

    老太太笑道:“这么几件小事罢了,谁做不来?她将来能不能当家作主我不指望,只盼着闵延仕……”

    但因韵之进来了,祖孙俩便结束了这番话,之后听着韵之啰啰嗦嗦地念起了大姐夫,她竟然是信了世子的故事,满心好奇大姐夫这五年在猎户家是如何度过的。

    “整整五年,会不会遇见什么姑娘,猎户家不能有女儿吧?”韵之忧心忡忡,“大姐夫他,会不会连孩子都有了?”

    这话虽然听着胡闹,倒是把老太太也唬住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世子在这五年里经历了什么。

    扶意由于身体的疲倦和难受,在韵之絮絮叨叨时就已经睡过去,祖孙俩发现她睡着了,便赶紧退下,老太太则命争鸣再去宫外守着,见了公子就把他带回来。

    此刻,胜亲王府中,项圻沐浴更衣、梳头刮面,换上干净华丽的衣袍,便是贵气天成、英俊不凡。

    五年光阴,褪去了他的青涩莽撞,真真正正成了个男人,再来到母亲面前,闵王妃不禁又落了一场泪。

    涵之迟了几步来,在门外见尧年坐在长廊的一角,走来笑道:“年儿,还在生气吗?”

    尧年到今日才知,不仅哥哥活着,父亲也还在人间,只是眼下不便出现在京城,而且早些日子,母亲就已经见过哥哥,连扶意都知道这件事,独独她一人不知。

    再见哥哥的欢喜激动,当时就转化成了脾气怨怼,方才项圻去接涵之进宫前,兄妹母女实则不欢而散。

    只见尧年慌忙擦去眼泪,转身就要跑,被跟出来的项圻喊下,他走来妹妹和妻子的身边,好生道:“让哥哥好好看看你,我家年儿长这么高了。”

    尧年别扭地转过身,紧紧抿着唇,好不服气地瞪着哥哥,可又有攒了五年的委屈悲伤憋不住,看着哥哥嫂嫂在眼前,宛若梦境一般,简直不敢相信,真的还能有这一天。

    项圻走上前,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不许生气,哥哥不是回来了?”

    尧年忍不住,喊了声“哥……”便伏在兄长怀里嚎啕大哭,再没有平日里人们眼中的英姿飒爽、霸气威风,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纪州王府里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涵之满面欣慰地看着,正想拿出帕子给妹妹擦眼泪,忽然脑壳发紧,眼前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又发病了,扶着栏杆赶紧坐下,可这一次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比前两回疼得更厉害。

    项圻发现妻子的异常,赶来抱起她,涵之却抓着丈夫的衣襟恳求:“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去。”
………………………………

第320章 她一个外人

    闵王妃闻讯赶来,见儿媳痛苦万状,知她有旧疾缠身,虽不嫌弃孩子的病,但王府里没有对应的医药,便命儿子立刻将涵之送回公爵府,其他的事之后再做决定。

    祝家人见王府车马回来,高兴地要迎接大小姐和姑爷,谁知世子抱着人就直往门里闯。

    这一整天家里的郎中来来回回,实在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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