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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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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意道:“镕哥哥他知道,是他叫我先斩后奏,奶奶别生气,您先随姑姑去靖州过年,别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老太太摇头:“不成,我一走,这家里必然要乱,你那婆婆,还不往死里欺负你?”

    扶意笑道:“难道您不回来了,难道镕哥哥不回来了,她不敢。”


………………………………

第331章 大夫人的厌恶

    “即便她不敢,哪怕你仗着腹中的孩子无所顾忌,可皇帝呢?”老太太说,“我好端端地突然离京,皇帝不起疑吗,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扶意道:“女婿要接您去孝敬,在哪儿都是天经地义的事,皇帝要怀疑咱们,根本不需要理由,但也许他要一个借口来发作,这样做的确不够谨慎。因此,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如何让您名正言顺地跟着姑姑去靖州。”

    老太太满眼担心:“操心那么多的事,身体如何受得住,郎中只说你能下地活动,千万要悠着些。”

    扶意笑道:“奶奶,我虽年轻不曾经历过,可自己是否舒坦难受,还是明白的。您看郎中不发话,我一直就老老实实地躺着,可没有半分逞强。”

    “就是个不老实的孩子。”老太太忧心忡忡,“你才多大,操心那些事?”

    扶意道:“再不老实,也是您的孙媳妇,娶进门来了,您只能宠着。”

    祖母没法子,没有满口答应,要待女儿到京后再做商议,于是先带着扶意往玉衡轩来。

    书房里依然是往日的安宁清静,仿佛公爵府里另外一片天地,涵之送来的先生,气质儒雅、教学谨慎,和之前一样,每日上午教授平珒,下午教姑娘们念书,只是姑娘们上学时,比平日多了几个丫鬟婆子守在一旁。

    扶意见弟弟专心致志地听先生讲课,还是那样的用功,顿时安心不少,搀扶祖母退出来,便道:“奶奶,我该去问候母亲了。”

    老太太颔首:“她虽不慈,你不能不孝,哪怕只是表面的虚礼,你做到了,旁人也不能说你什么。”

    她对身旁的李嫂嫂说:“跟着扶意去,她若还霸道恶毒,你就把孩子带走,别理她就是了。”

    李嫂应下,来搀扶少夫人往兴华堂走,路上说起这些日子大老爷这头的光景,最叫人担心的,怕大夫人因五公子而迁怒柳姨娘的事,倒是没有发生。

    扶意安胎半个多月,大夫人一样在屋子里养伤,可扶意已经恢复气色,大夫人却骨瘦如柴,依旧病恹恹。

    原只是外伤,这下外伤还没好,又添了心伤,据说这些日子,大老爷不是在姨娘们身边,就是在书房,几乎不进这里来。

    扶意并不可怜大夫人,但也不认同公爹的行为,终究是从一开始,他先负了自己的妻子,到头来变成现在这样,他却又撒手不管了。

    “出去吧。”大夫人冷声道,“你知道的,我不愿见到你,不愿听你的声音,你这个人活着,都让我万分恶心,我不找你,你不必来。”

    扶意明白,她真正令婆婆讨厌的,并非纪州出身,并非与胜亲王府有瓜葛,只因大夫人此生没能得到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身上实现了。

    她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

    “母亲若有吩咐,请随时派人召唤媳妇。”扶意按下了所有心思,这终究不是她该在公婆之间插嘴的事,只规规矩矩地说,“再过几天,韵之出嫁,母亲若能出席,妹妹脸上更体面,二叔和婶婶也会高兴的。”

    大夫人一言不发,扶意把该说的都说了,便退下了。

    出得门外,遇见二位姨娘,她们倒是没露出什么幸灾乐祸的窃喜,依然谨小慎微,礼貌周到。

    作为大老爷的枕边人,有些事必然瞒不住,她们情不自禁地往扶意小腹上看,扶意也大方,笑道:“眼下不碍事,只是还娇气些,老太太不让往外说,姨娘们替我瞒着些。”

    二人却是大喜,能正大光明地说声恭喜,而后千叮万嘱扶意一定要保重,这些日子大夫人不曾为难她们,也请扶意放心。

    此时香橼从清秋阁找来,柳姨娘见了不禁说:“这孩子,是不是长高了。”

    香橼一笑,脸上肉呼呼的,她知道姨娘没好意思说她胖了,前些日子在内院养伤,日日好吃好喝,什么也不必做,整个儿圆润了不少,自然个子也长了些。

    “什么事?”扶意问,“老太太要见我吗?”

    香橼应道:“闵家来人了,说是要确认成亲当天的事,绯彤说二小姐找您呢。”

    扶意心里一紧,千万分的不舍,比镕哥哥出征更甚,这日子一天天过,韵之的嫁期终于要到了。
………………………………

第332章 公爵府的高傲

    闵府来的,是他家大管事和两位婶母,商谈当日迎娶行礼的各项时辰,闵家求高僧挑选的吉时,但要请亲家夫人们过目后,再真正定下。

    二夫人和气地笑着:“都是高僧指点过的,轻易改不得,我看这就很好,这个时辰,是该出门了。”

    老太太扫了一眼,问道:“新人的新房,安置在何处?”

    闵家婶母道:“在哥儿原先的院子里,已是修缮一新,大红喜字贴起来了。”

    二夫人对婆婆说:“我记得您孙女婿的屋子,在闵家最清净安宁之处,过去是为了图孩子念书不被打扰,如今我们韵儿去了,倒也自在。”

    “正是呢。”闵家的婶婶忙道,“哥儿的院子,最是家中风水宝地,地界也宽敞,做新房再合适不过。”

    另一位道:“家具摆设全都换了新的,我嫁进门这么多年,见了无数孩子嫁娶,没有一个如这般风光的,到底是长房长媳,绝不委屈了姑娘,请老太太放心。”

    扶意在一旁道:“奶奶,婶婶,我也有几句话想问。”

    老太太颔首:“说吧。”

    扶意便恭敬和气地问:“不知新房里的下人,贵府打算如何安排,夫人们可知道?”

    二人互相看了眼,便把门外的大管事叫进来,隔着屏风问他话,那人应道:“从大夫人房里拨了两个得力的女人,再是原先伺候公子的奶娘婆子并小丫鬟们,新房里外,算上粗使的,通通二十八个人。”

    扶意道:“这样多的人,我们家带过去的,如何安置才好?”

    大管事问道:“求少夫人示下,府上要带多少人。”

    扶意道:“我们府里先后嫁出去两位王妃,都是带了下人陪嫁,里里外外十八人,这还是照着皇家规矩来的。亲家府上原不受这些约束,照我们的意思,自然是多多益善,而那些下人的卖身契,也跟着一道嫁过去,但头三年由我们府里支配月钱银子,三年后两家再做商量。过去代代嫁姑娘皆是如此,虽说是我家的规矩,也要与府上商议好才是。”

    二夫人呆呆地看着扶意,她好歹在这家几十年了,什么时候听过这些规矩,大姑子和大小姐出嫁虽说风风光光,那也不能带上十八个下人陪嫁,对夫家是极其不敬的。

    闵家的人,果然是愣住了,再往新房里塞十八个人,那是不能够的,只能从先把他们安排好的删减了。可那样一来,他们也太软面,亲家也太霸道,不敢随便答应下。

    扶意道:“再有我们家的规矩,侍奉过长辈的积年嬷嬷妈妈们,都是高看一眼的,也不会再请他们伺候小主子,如此贵府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实在使不得,若伯母她心疼媳妇,想要有可靠的人派到身边去,换两个小丫头也好。”

    “这事儿,且要等我们回去禀告嫂嫂。”闵家婶母们说,“怪我们不够细致周到,没考虑贵府的规矩。”

    二夫人忙客气地说:“没这回事,各家有个家的规矩习惯罢了,请一定转达,凡事好商量。”

    老太太不耐烦地瞥了眼儿媳妇,见不惯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来的还不是闵家正经主子,她尚且如此,这是要多看轻自己的身份。

    但扶意私下里曾劝过祖母,二婶婶必定也有她的顾虑,怕是担心太过强势高傲,惹恼亲家,将来关起门欺负韵之,他们也看不见,受苦的还是韵之。

    毕竟并非人人都能有强大的气势,和面对恶势力的胆魄,祖母从出生起就是人上人,这辈子除了天家和长辈,没向什么人低过头,自然无法体谅柔弱之人的为难。

    此刻想到这些话,老太太便没有在闵家人走后责备儿媳妇,把不满都放下了。

    说起要给韵之带十八个下人过去,二夫人尴尬地笑着:“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满京城里没有这样的规矩,扶意啊,我知道你是疼韵之,可这不合适。”

    扶意笑道:“要紧的是把那两个闵夫人身边的老妈妈换走,至于韵之是带上十八个还是八个下人出嫁,这都好商量不是。婶婶您别担心,闵家如何嫁女儿且不说,他们娶媳妇,门庭高过宰相府的极少,至少往前二三十年里都是如此。是该提醒他们一下,我们祝家是什么门楣,别把我们家的姑娘,一样看做是好欺负的。”

    老太太安抚儿媳妇:“这件事,你别操心,我们若真没半点姿态,他们该轻狂了。”

    二夫人一脸欣赏地看着扶意:“家里总算有能干的儿媳妇了,你大嫂嫂,不是我苛责她,一来性情软弱,二来又是闵家的女儿不好轻易开口,但这些话,还真要个嫂嫂来说,更可以仗着年轻不必顾忌什么。”

    扶意欠身道:“您不恼我糊涂就好,可不敢要婶婶夸奖。”

    二夫人看了看她的腰腹说:“小心身体,怀枫闹着要小弟弟呢,你嫂嫂即便再有,也赶不上你前头,明年给怀枫生个大胖弟弟来。”

    此时韵之进门来,向祖母和母亲行礼,问道:“他们家,可有什么安排?”

    老太太说:“你什么也不用管,安心出嫁便是。”一面问儿媳妇:“韵之的嫁衣,都妥当了吗?”

    二夫人一一应答,满脸喜色,更让她高兴的是,老太太终于松口,命芮嬷嬷取了一箱珠宝银票来,之前必定是赌气不高兴才说不给添嫁妆,实则早就给孙女备着了。

    待儿媳妇兴冲冲抱着百宝箱离去,老太太便命扶意回去歇着,韵之送她回来,看她躺下了才安心些。

    “你身体不好,我还烦着你,却从没为你做过什么事。”韵之道,“日子越来越近了,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对你说,又不知从哪一句说起好。”

    扶意将手炉递给韵之暖着,说道:“初霞在园子里住着,与丫鬟们相处融洽,温文尔雅性情十分好。虽与你这开朗个性未必合得来,但也是个可靠的,你出嫁带着她回去,往后就安置在新房近处的小院,姑嫂之间有个照应。”

    “你看看,还在为我操心。”韵之说,“我还是先走吧,我在这里你不能安生休息,你不嫌累,我还嫌你累着我侄儿。”

    见妹妹放下手炉转身,扶意又道:“你哥哥离京前,与闵延仕和解了。”

    韵之很意外:“他们之前吵翻了,为了我的事?”

    扶意道:“也不能算吵,不过是意见不合话不投机,用开疆的话来说,换做是他要娶你,也要被嫌弃一阵子,你哥哥就是谁也舍不得罢了。”

    韵之心里有些高兴:“他们和解了,那也就是说,闵延仕对这婚事的态度,哥哥认可了?”

    扶意道:“该是如此,总之你安心嫁过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家再烦再乱,也不和你相干。”

    且说闵家的大管事和二位夫人回去后,深知带回去的话必定惹怒大夫人,便耍了个心眼,一并在他们家老夫人跟前回禀,如此大夫人动怒也有所顾忌。

    老相爷夫人性情温和,这些事也不愿计较,反而劝儿媳妇:“你我都是从娘家过来的人,当年出嫁时的心情不能忘了,祝家不过是担心自家孩子来了以后不能被妥善照顾,多带几个下人,就答应了他们吧。”

    这件事很快在府里传开,人人都在背后嘀咕公爵府的高傲和气派,也终于意识到,宰相府的门匾摘下后,终究是不复往日风光。

    临近年末,正是户部一年最忙的时节,再加上皇帝忽然要查前几年的全国税款,闵延仕每日深夜才回到家中,总是忘记自己的院子正在修缮,搬去了祖父祖母的外院暂住,又闷头径直往这里走,被下人追过来往回带。

    可是半道上又被下人拦下,说大夫人要见儿子,闵延仕疲倦至极,无奈地跟着下人行来。

    大半夜的,妹妹闵初霖还没睡,像是特意等他,见面后,刻薄地说了句:“你那新娘子可真厉害,这还没进门,就打算把我们家踩在脚底下,往后进了门,我和娘是不是每天要伺候她端茶送水?”

    闵延仕冷冷一笑,满眼悲悯地看着妹妹:“将来,你可怎么办?”

    做妹妹的立时怒道:“你又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闵延仕说:“别惹她,别惹祝家,相信我,初霖,哥不会害你。”


………………………………

第333章 韵之的嘱托

    这一晚在母亲跟前听了什么,闵延仕都不记得了,回到卧房躺下,满眼还是查不完的账目。

    昏昏沉沉时,才想起一句:往后婆媳之间,不许你插手,祝家若来生事,也有我应对,你只管你的仕途经济,好好撑起闵家门庭。

    他翻了个身,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在祝家,扶意也承受着来自婆婆的恶意,自家母亲与祝镕的嫡母不相上下。

    这些贵夫人们,为何不能向善,是与生俱来的恶毒,还是多年遭受压迫的扭曲,可至少这两位,都不像是受过欺负的。

    再有几天,就要成家了,闵延仕依然脑中一片空白。

    祝镕离京前来找他,说的是国事天下事,但临分别时,还是谈到了韵之。

    他除了说一定会待韵之好之外,再没有别的话。

    而祝镕也是看透了,与其逼着闵延仕说违心的假话,不如相信他的许诺。

    “韵之……”闵延仕长长舒了口气,“你是何苦来的。”

    转眼已是十月十九,扶意收到丈夫的飞鸽传书,他已与姐夫率军抵达边境。

    飞鸽传书比朝廷奏报还要早些,扶意便亲自来西苑,告知三婶婶平理一切安好。

    三夫人怀里抱着平珍,对扶意说:“这小子和他哥哥那会儿一模一样,性情脾气也一样,二十年后我又要再担心,这孩子是不是也要去打仗。”

    扶意笑道:“往后有平理管着弟弟,您不必太操心。”

    三夫人叹:“养儿哪有不操心,一辈子操不完的心,亲家老爷和夫人在纪州,必定日日夜夜想你,你有喜了的事,告诉他们了吗?”

    扶意道:“昨日收到爹娘给韵之的贺礼,我回信时提了一句。”

    三夫人好心说:“奶奶那样疼你,你何不请奶奶出面,接你母亲来照顾你,这种事,只有亲娘才懂得心疼。”

    扶意原本也盼着,自己若有身孕,可以接母亲来,但眼下这时局,京中不过是暂时消停,她正算计着送走祖母,怎么好再把亲娘接来京城。

    巧的是,下人来通报,靖王妃的车马已经在城门外,再小半个时辰就能到家门前。

    三夫人念叨:“姐姐这一遭也够辛苦,才回去没多久又来了。”

    扶意带着下人来门前迎接,今次姑姑只单独一人来,果然也是意识到,上京必须谨慎,万一有什么事,大大小小都被扣下了,如何了得。

    老太太见女儿,自然高兴,可对于跟她去靖州的事,依然没点头。

    不仅担心扶意在家中被欺负,还担心韵之在闵家受委屈,又有两个孙子远在边境,一个不知去向,小的还未长大,太多太多的事放不下。

    靖王妃没有强求,换了衣裳后,先要进宫去行礼,见扶意出入都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聪明如她,立时轻声问:“可是有我的小侄孙了?”

    扶意赧然点头:“来的突然,没能及时向姑姑禀告。”

    靖王妃嗔道:“镕儿那小子,平日里一本正经有模有样的,原来也是个猴急的。”

    扶意脸红,赶紧送了姑姑出门。

    深宫之中,杨皇后接见了靖王妃,提起扶意有身孕,皇后不得不替妹妹描补几句。

    可靖王妃并不知扶意被大嫂推搡险致小产,听罢后压着心中的怒火说:“孩子已经没事也就罢了,嫂嫂的脾气,家里人都是知道的,何况当时谁也不知道扶意有了,依我看,小事化了才好,也请娘娘不要再记挂。”

    杨皇后尴尬地一笑,便说起家常:“回来喝了侄女的喜酒,再多住一阵子,我们太子妃就要生了。”

    “恭喜娘娘。”靖王妃笑道,“如此说来,我一定要留下,见过小皇孙再回去。”

    “后日我与贵妃将随皇上至闵府主婚,这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关防守备难免严一些,少了家人欢庆的亲热。”杨皇后说,“还望你回公爵府,向家人解释几句,虽是韵之的荣耀,的确也委屈她了。”

    靖王妃笑道:“皇上天恩浩荡,何来委屈一说。”

    这些话,本该由大夫人传达给家人,可皇后传召了几回,妹妹也不肯进宫,借口身上不好,半个多月不见人影。

    听说涵之走的那天,她爬在地上苦苦哀求,皇后唏嘘不已,便也将妹妹彻底放下,由她在祝家自生自灭。

    韵之婚前最后两天,家中门庭若市,每天都有客人来送礼,扶意陪着二夫人和大嫂嫂接待了几家世交贵族,其余人家老太太就不让她出面。

    终于到了成亲前一天的晚上,一家人在内院用饭,从祝承乾到三叔三婶,还有姑姑,都为侄女送上了祝福和叮嘱。

    但祝镕和平理不在家,平瑞不知所踪,饭桌上气氛总不如从前热闹,匆匆吃罢后,各家就散了。

    韵之最后来东苑,向爹娘行礼,并听训示,一进门就见母亲抹眼泪,她的心也就软了。

    可惜总有个无情的爹爹来打破亲情,才站定,父亲就严肃地说:“闵家虽不如从前,但前程无量,你嫁的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公子哥,闵延仕他将来必然能继承老相爷,坐上宰相之位,你就是未来的相爷夫人。”

    韵之冷漠地应了声:“是。”

    祝承业又道:“去了婆家,要相夫教子,把你在家的脾气改一改,那里可没有人事事惯着你。做儿媳妇的受婆婆调教,是天经地义的事,别动不动以公爵府千金自居,只会叫人说祝家没有家教,说我教女无方。”

    二夫人哽咽道:“老爷,都这会儿了,何苦说这些话吓唬孩子。”

    祝承业哼道:“现下不说明白,难道等她闯祸再说,自己生养了什么样的女儿,你不清楚?”

    说着,他又恼道:“怎么回事,我听说陪嫁十八个下人,这是谁家的规矩?”

    祝平珞插嘴道:“是奶奶的规矩,父亲您知道的,老太太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既然闵家已经点头了,我们也不必矫情收回那些话。”

    祝承业直摇头:“不成体统,是哪几个人跟着,都给我叫来,我有话吩咐。”

    韵之一脸冷漠地看着父亲:“伺候我的人,原都是内院的,不与东苑相关,内院的下人连大伯父和大伯母都管不着,爹爹自然也说不上话,您就不必费心了。”

    祝承业大怒:“你这是什么话,在眼里,你爹我在这个家……”

    “父亲。”祝平珞上前来,“明日韵儿大喜,一家人和和气气才好,姑娘就要嫁了,可别让她不安心。”

    他回身道:“奶奶最不舍得你,回去吧,今晚好好和奶奶说说话。”

    韵之潦草地一福,转身就走。

    她一口气闯到院门前,被周妈妈追来喊下,将手绢包着的平安符塞在小姐手里,说是她去庙里求来的。

    “周妈妈,别让我娘和三婶婶吵架,别让她受大伯母的气,更别让爹爹欺负她。”韵之含泪道,“您自己也要保重,我会好好的。”

    周妈妈已是泪如雨下,十分的舍不得,哭着说:“老爷那些话,您别放在心上,往后日子终究是您和姑爷自己过的,小姐千万别委屈自己。”

    到头来,亲爹妈还不如一个下人来得亲切,母亲就算有心,可她依然惧怕父亲,说句话都要看丈夫的脸色。

    扶意劝过她,不该强求爹娘是心中所期待的那样,扶意就是从那耿耿于怀的纠结痛苦里走了出来,她若也能放下,就能解脱了。

    “周妈妈,我回门时,您给我做点心匣子,我要带回婆家去。”韵之带着泪花笑道,“您做的点心,比外面买的还强。”

    周妈妈终于高兴起来:“一定一定,包在我身上,不会叫小姐丢脸的。”

    韵之再抬头,见母亲倚门而立,她周正地向娘行过礼,到底还是走了。

    回内院的路上,便见扶意在清秋阁门外等她,韵之站定,扶意上前来摸她的手,问她冷不冷,她一下就哭了,靠在扶意的肩头说:“我爹他,太无情……”

    扶意轻轻拍哄她:“放下吧,往后你就有自己的家了。”

    韵之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最生气的是,我哥竟然不在家,我好好出个嫁,还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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