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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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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姮扫了她一眼:“我也不常家来,就不惦记往后费心一趟趟地跑,今日给你把话撂下,新媳妇娶进门,别只顾着端婆婆的架势着急做规矩给下马威,先睁开眼看看,如今闵家什么光景,而新媳妇背后又是怎样的门庭。要是想苛待儿媳,拿你对付妾室和她们的庶女庶子的法子来对付这孩子,劝你三思。”
闵夫人双眸充血,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姐姐,您可是这家里的女儿。”
“所以才说对你有好处的话。”闵姮道,“好自为之。”
闵夫人气得七窍生烟,眼看着大姑姐往新房走去,她忍不住冲口而出:“姐姐还是自己先保重,世子征战沙场,生死一线,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
闵姮背对着她说:“一会儿,我会把这些话转达给父亲和你丈夫,问他们去吧。”
新房里,大姐姐和郡主的到来,让韵之安心了几分,但她很意外,闵初霖竟然也一起跟来。
涵之端着长姐和世子妃的尊贵,不能与韵之窃窃私语,只有尧年不必顾忌,坐在韵之身边轻声告诉她,母亲会警告韵之的婆婆不要为难儿媳。
“这样好吗,岂不是一开始就撕破脸皮了?”韵之说,“往后,也没法儿相处了。”
尧年嗔道:“你都把闵初霖脸打肿了,还惦记撕不撕破脸皮?只管和闵延仕过自己的日子,别的一概不必理会,扶意是娘家太弱,在京城无依无靠,才会对你大伯母诸多隐忍,你何苦来的,你可是公爵府的千金。”
韵之瞥了眼门边的闵初霖,对尧年说:“那是自然,我可不会让他们欺负到我头上来,欺负我的下人都不行。”
尧年抬眼看,她常去公爵府,这屋子里都是熟面孔,想当年嫂嫂的陪嫁,也没这么多人,据说是扶意当着闵家的人,随口编的祝家规矩,就差把这院子里院外都填满了。
“扶意可真疼你啊。”尧年笑道,“韵之,恭喜你,不论如何,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很羡慕你。”
韵之淡淡一笑,今天她感受到了来自丈夫的关心,心安理得地将他视作丈夫的爱意,而不是过去世交兄妹间的客气。
可就在金家人闹了那一场后,她又忐忑不安起来,不知一会儿回来与她行合卺礼的闵延仕,眼中会不会还带着那令人心疼和无奈的绝望。
虽然前有金家哭闹喊冤,后有闵初霖到新房挑衅,但除此之外,蒙圣驾莅临,祝闵两家再次联姻,算得是顺利圆满风光无限。
至于金浩天之死惹出的流言蜚语,那是明天的事了,今日喜宴上好酒好菜,宾主尽欢。
闵延仕被宾客拉着死灌,他也来者不拒,若非长辈们出面阻拦,他几乎要醉死过去。
韵之在新房里,还没见到丈夫,就被冲天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
闵延仕醉了八九分,走路也要人架着,虽不至于疯言疯语,可一脸迷茫陌生看着韵之的样子,把她吓着了。
在喜娘们的搀扶下,小两口潦草地行了合卺礼,就在喜娘说“礼成”的那一瞬,闵延仕仰面倒下,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不相干的人陆续退下,在前院享宴的家人,此刻也都已回府,韵之正式成了闵家的人。
可明明八抬大轿送来,明明得皇帝主婚,携手拜了天地,为什么,这一刻丈夫就躺在眼前,韵之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满脑子只剩下:我嫁人了?
忠国公府里,祝承乾下马车后,叫住了弟弟,问他金家的事。
祝承业不能顶撞兄长,但这件事,他还是迁怒大房和三房,先有祝镕打过金浩天,后来三弟还把人家儿媳妇弄回来多管闲事,家里和金家早早结下梁子,如今却报应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还是等镕儿回来,仔细问他缘故。”祝承业说罢,转身对三弟就没这么客气,怒道,“弟妹和娘家翻了脸,牵扯韵儿做什么,闹成这样子,要她往后如何在闵家立足?”
那一边,老太太被搀扶着下了轿子,她在轿子上,就听见兄弟几个的话了,下轿后三个儿子跟上来,可她却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往门里去。
三夫人见婆婆走了,跑来站到丈夫身边,毫不客气地呛回来:“二哥不如把凶手找出来,给自己闺女一个清白,我乐意和娘家人翻脸,碍着您什么事了,我也没让您替我出头吵架去。”
二夫人气得要过来分辨,被平珞赶来制止,平珒也帮着劝说婶婶们,这才消停了。
有他们吵架的功夫,靖王妃跟着母亲已经过了中门,从大正门回内院,且要走上好一段路,做女儿的难免心疼母亲,问要不要传轿子来。
老太太摇头:“在闵家吃的每一口东西,都硌得慌,我要走走才能克化。”
靖王妃叹了声:“您还生气呢,这不韵之没吃亏,挨打的是闵初霖。”
老太太说:“我不能随你去靖州,我这一走,闵家可了不得了。”
靖王妃正色道:“就是您把韵之宠坏了,不如断了她的后路,让她自己闯荡去,难道一辈子指望娘家活着?不是我狠心,我和涵之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哪怕婆家人好相与,难道就没有辛苦的事了?这眼门前的孩子,您才放不下,越放不下,她越没得长进。”
………………………………
第337章 生死悲壮
老太太听这话,不禁深深看了眼女儿,靖王妃还只当她生气了,但也不退让,坚持道:“我是为了韵儿好,何况能真断她的后路吗,不过是叫她心里少一份仰仗,这家里除了她的那对老子和娘,哪个能不为她出头的?”
可母亲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吩咐一旁李嫂:“告诉老爷夫人们,今日都累了,不必到我跟前伺候,早早都歇了吧,再把扶意叫到我屋里来。”
李嫂如是去安排,待祝承乾和妻子归来,刚好见扶意要去内院,却特地在路口等他们好请安。
他不禁担心自己的孙子,恼道:“不要不知变通,眼下不是你学规矩的时候,千万保重肚子里的孩子。”
扶意顺从地答应下,便由香橼搀扶着往内院走,祝承乾驻足看了几眼才离开,只听身边的妻子道:“你瞧那丫头,是有命给你生孙子的人吗?”
祝承乾叹了声:“你心里不好受我知道,就别再给自己造口业,过去的事我不怪你,你若知道她有身孕,绝不会动手不是?就别梗在心里,你我都忘了吧。”
见丈夫来牵自己的手,大夫人便软下来,虽然心里依旧诅咒着扶意,到底没再说出口。
这边厢,扶意慢慢走着,来到了祖母的院子,但见张灯结彩,满堂喜庆,只是格外的安静,韵之出嫁了,扶意总觉得好不真实。
屋子里,祖母与姑姑互相板着脸,母女俩像是在置气,扶意倒是不担心,她和爹娘也不是没红过脸。
“奶奶,姑姑……”扶意缓缓坐下,“您叫我来,可有吩咐?”
靖王妃摇头:“老祖母正发脾气,我不知道她要你来做什么。”
老太太却示意下人都回避,芮嬷嬷和李嫂便把人都带下去,在门外一人守着一处。
“去靖州的事,我想好了,我不能走。”老太太说,“你们不必劝我,我绝不走。”
靖王妃看向扶意,摇头道:“只因我说,要断了韵之的后路,让她快些长进,她就恼了。”
扶意不敢多嘴,正经看向祖母,等待她的解释。
但听老太太道:“我不走,可你把孩子们带走,先把映之和敏之带走,老三家的若是舍得,把慧丫头也带走,就说是和姑姑亲热,要去姑母家玩一阵子。”
姑侄二人互相看了眼,顿时明白了老人家的用意。
老太太缓缓道:“明的话,咱们就不说了,彼此心里都明白。而你们要我走,无非是怕我年纪大了,到时候禁不住受不了,哪怕是跑也跑不快。可正因为我老了,死了又如何?要我丢下小孙儿们,自己去享安逸,我即便是去了靖州,也会忧思成疾,白辛苦你们一场。”
靖王妃道:“那正好,带上您,再带上孙女们,这走亲戚去女婿家过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到咱们家就不成了?”
老太太摇头:“不成,哪怕明知他疑心重,彼此早已失去信任,也不能由我们来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不能给他发作的借口。你那几个兄弟再不争气,终究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丢下他们,更不能坑了他们。”
扶意听这番话,眼圈儿也红了,老祖母一辈子都为了这个家和儿孙竭尽全力,甚至不惜为了实现他们的志向和心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和整个家族,如此胸襟气魄,真正让她明白到一家之主的贵重。
“也罢……”靖王妃妥协了,对扶意道,“你们老的念着小的,小的念着老的,有你这个乖孩子在,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扶意,我把你妹妹们先带走,将来有个好歹,也不怕女孩子受辱,你三婶婶怕是舍不得慧之的,那孩子也舍不得她娘,且要你想法子游说几句。”
扶意感受到了生死的悲壮,虽然眼下一切太平,可仿佛远处可见的波涛汹涌,正一步步靠近。
半轮明月照天下,回到清秋阁,扶意独自在窗前,久久凝望着清朗月色。
镕哥哥说过,若是想他了,就看星星看月亮,便能天涯共此时,他一定会感应到。
此刻渐渐冷静,扶意低下头,对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说:“娘虽年轻,也会学着做个好母亲,将来一定好好照顾你教导你,如今你好好在娘的腹中,再不要给太祖母姑祖母们添麻烦,咱们默契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可好?好孩子,爹爹和娘,都想要拼搏一场,好叫你生长在清明世道下。”
千里之外的边境,白日里刚结束了一场小小的战斗,大军回营,祝镕在大帐里与姐夫和其他将领商讨之后的攻守策略,不觉天黑,再出来,已是明月高照。
他信步回营帐,隔着门帘就听见了鼾声,因平理是额外跟随来的,没有编入军队里,不是将领也不是士兵,便随他起居用饭,帐子里摆了两张床铺。
掀开帘子进来,只见弟弟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睡得喊声震天。
今日作战,对于经历过大战场的项圻来说,轻而易举,但平理是头一次见识真正的对抗,他虽斩杀数名敌人,可也累坏了,听说一回来倒头就睡。
祝镕今日并没有随军出征,他没有对抗作战的经验,但懂关防守备之道,更适合留下坐镇大营。
白天平理骑上大白马,磨刀霍霍要上战场时,那一股子冲天的嘚瑟,此刻想来,还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自然,祝镕骄傲极了,为了弟弟的胆魄和本事。
“臭小子,也不洗洗再睡。”祝镕一面说着,为弟弟盖上棉被,可这话念在口中,才猛然发现,弟弟比他更早地适应了军营,随时准备战斗的人,哪有闲心思顾着洗洗再睡,他却还带着几分贵家公子的习气,真真要不得。
此时门外有人传话,祝镕不忍吵醒弟弟,出门来听,却是姐夫召唤他。
项圻的营账里,刚摆下饭菜,见祝镕一个人来,问道:“平理呢?”
“睡的正香,不忍心叫他。”祝镕坐下道,“饿了自然就醒了,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
项圻嗔笑:“纵然你老成有兄长的威望,也不过二十郎当,能比平理大几岁?”
祝镕笑:“这是大姐姐说的话吗?”
项圻故作不耐烦:“赶紧吃饭,这一趟我还肩负着管你们两个小子的口粮。”
祝镕拿起碗筷,不免心中惦念:“可惜军中不能喝酒,今日韵之嫁人,从没想过,她出嫁的那天,我会不在身边。”
项圻端起茶杯:“那就以茶代酒,遥祝二妹妹夫妻白头,永世恩爱。”
然而军营里不能喝的酒,仿佛都叫闵延仕在婚宴上喝了,他酒量并不好,这一通死灌,便是整夜不得安生。
合卺礼之后丈夫就倒头大睡,韵之守了半天不见动静,最后放弃了等待他醒来,刚要躺下,闵延仕猛地坐起来,趴在床沿上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新房里顿时臭气熏天,下人们纷纷赶来伺候,忙里忙外收拾许久后,稍稍清醒的闵延仕独自躺在窗下美人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头疼得发紧。
“你要喝茶吗?”韵之坐在床边,她身下的被褥已经都换了新的,下人们方才七手八脚地香薰换气,屋子里的气味没那么重了,但最让她介意的是,闵延仕在呕吐清爽后稍稍恢复清醒,却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径直去躺椅上坐下。
此刻,闵延仕也惊讶地转过头,仿佛一瞬间意识到,他已经成亲了,仿佛此刻才明白,他正和妻子共处一室。
“我给你倒茶。”韵之趿上鞋,往桌边走,一面说着,“你不会喝酒,今日就不该由着他们灌你,往后可不要喝那么多酒。”
“韵之。”闵延仕吃力地站起来,白天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了。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韵之捧着茶碗走来,笑道,“突然有一天,我就不乐意听你叫我二妹妹了。”
闵延仕微微蹙眉,在心里念这几句话,难道说韵之她早就……
“好受些了吗?”韵之道,“方才虽然折腾了一场,也把我吓坏了,可你到底是清醒了些,我还以为我们的新婚之夜,新娘要守着烂醉如泥的新郎度过,不论如何,总算也能在几十年后,留下些记忆了。”
“韵之!”
“相公。”韵之眼含深情,“我若再想去高地上看京城夜景,您还会带我去吗?”
闵延仕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能,再也不能去那里,金浩天的事,必须从你我的生命里消失。”
………………………………
第338章 她没想到
韵之以为,当她第一次改口喊闵延仕“相公”时,会看见丈夫脸上的惊喜,又或是腼腆,他们彼此的身份都有了改变,这辈子有了新的开始。
可正如今日的婚礼,与她曾想的不一样,这一声“相公”带来的,也是闵延仕的无视,他仿佛根本不在乎,只激动地提起了金浩天。
韵之怪自己找错了话题,纵然那高地上共赏京城夜景,几乎是他们过去的相处中,极少数值得心动和回忆的时光,她也不该在今天提起,或是京外客栈的偶遇,或是说上上回狩猎时,他飞马扑救自己,怎么偏偏就……
闵延仕拉着韵之坐下,他的神情比他说的话要紧张:“我爹娘和爷爷知道真相,因此金夫人赖上你,你不必害怕,外面的风言风语总会过去,他们没有证据,成不了事。”
韵之心里却生出奇怪的念头,早在婚约还没定下前,她就对扶意说过的话,此刻更不禁问:“是真的吗?”
闵延仕一怔:“什么?”
韵之说:“你们家愿意娶我,是因为金浩天的死是吗?我们成了亲,从此捆绑在一起,你若有什么事,祝家必定竭力维护,你的爷爷和爹娘,是这样想的吗?”
闵延仕僵硬地点头:“是,他们,的确是这样想。”
韵之心里很难过,她不该问,为什么今晚说什么错什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所以,你也是?”
闵延仕摇头:“我没有这么想,但父母之命我无法违抗,起初以为,他们是奢望,你们家不会同意。”
“父母之命。”韵之口中念着。
“但是韵之,从今往后,我会待你好,今晚我酒醉失态,扫了洞房之兴,是我不好。”闵延仕道,“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再醉酒。”
韵之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拢起衣襟,起身坐到床边,而闵延仕跟过来,却说:“我满身酒气,又怕半夜再吐了,今晚我先睡那一边。”
“好。”韵之应了声,转身躺下,扯过锦被将自己藏进被窝里,顺势就背对着外面。
“早些睡,好好休息。”身后的人说道,“今夜的事,明日我会向爹娘解释,你也不必担心。”
“我知道,你也去睡吧。”韵之说,“不早了。”
闵延仕无声地一叹,走向美人榻,但又被韵之叫下,他不禁紧张,以为韵之是要他同塌而眠。
“抱一床被子吧,怪冷的。”韵之道,“坐着尚可,睡着可就冷了。”
“好。”闵延仕松了口气,从床尾抱了一床被子。
韵之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但很快就静下来,该是闵延仕躺下了。
新婚之夜,他们竟然分床而眠,她的确受不了丈夫身上的酒气,可是,今晚是他们新婚。
“奶奶……”韵之裹紧了棉被,仅一天之隔,昨晚她还是在祖母怀里撒娇的小孙女,今夜,就成了和丈夫分床而眠的新娘。
韵之不懂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今晚总是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想回家,她好想离开这个地方。
曾对所有人说,她是要来做对他好的那个人,也从一开始就明白了闵家为何要娶她,只是她没想到,闵延仕会如此坦白地承认,她没想到。
可若闵延仕不承认,难道,她就乐意听假话?
………………………………
第339章 都怪我不好
韵之出嫁的第二天,秋雨绵绵,在这个时节还能看见雨水,对扶意而言是新奇的,纪州早已是冰天雪地,京城却还在盼第一场雪。
因是雨天,大清早公爹和祖母两处都来人传话,不叫扶意出门,怕地湿路滑,只要她在房中安养,如此少不得寂寥烦闷,若是从前,韵之必定一清早就来找她。
香橼哄着小姐说:“您想二姑娘,比想姑爷还多呢,姑爷一定委屈极了。”
扶意嗔道:“怎么能一样呢,我想你家姑爷就是想,可惦记韵之,更多的是担心她。”
香橼不禁担忧:“昨日金家那么一闹,闵夫人可有的话说了,不论真相是什么,提起那畜生企图轻薄我们姑娘,难道不是要坏她的名声。”
扶意胸口憋闷,不知是害喜,还是担忧,这番心思正无处排解,周妈妈从东苑送来食盒,今日东苑还摆宴答谢宾客,眼下正热闹着。
“韵之要我记得提醒妈妈,别忘了她的点心匣子。”扶意道,“这些日子这么忙,她也不怕累着您。“
周妈妈很是欢喜:“姑娘开口要东西,奴婢才高兴呢,若是奴婢做的点心能叫亲家老爷夫人们喜欢,如此高看我们家姑娘一眼,那才好。”
扶意笑道:“必是如此,妈妈忙去吧,东苑此刻离不开你。”一面命香橼取了银子来,辛苦周妈妈雨天送来东西。
只是扶意这几日害喜越发明显,吃东西渐渐挑剔,两大盒精致的菜肴,她愣是不愿意动筷子,一上午都是懒懒的。
午后,雨过天晴,下了学的平珒来找嫂嫂问功课,说起古今纪事、诗词文章,扶意才精神起来。
平珒问罢了自己的功课,还不忘告状,说姐姐们如今换了先生,欺负人家好性温和,不如从前跟着嫂嫂时用功,而先生碍着她们都是千金小姐,也不得严厉训斥。
平珒说:“我在边上屋子里温书做功课时,总听姐姐们磕磕巴巴地背书,这要是过去嫂嫂在书房,早打手心板子了。”
扶意难免生气:“这几日家里办喜事,先由着她们玩耍吧,过几日我再教训。”
平珒笑道:“嫂嫂,我这样告状,可是不好?我只不想姐姐们荒废了功课,下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敢来告诉您。”
扶意道:“告密这事儿的确不好,可你光明磊落的,初衷更是为了姐姐们好,说了也就说了。回头她们挨了罚,你去陪个不是,自己再想想,将来如何处置这类事的好。”
平珒说:“便是如此,先生虽学问高,但只教我念书,并不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跟着嫂嫂念书,我才能开眼界。”
扶意笑道:“嫂嫂不过比你早生几年,我也每日摸索着为人处世的道理,又如何能教你呢?将来去了外面的学堂,先生们也不会来管你课堂外的事,不论是谁,这为人处世的道理,终究是修行在自身的。”
只见翠珠进门来,打断了叔嫂二人的话,满面担心地说:“从闵家传来的消息,姑爷他昨夜烂醉,半夜呕吐不止,着了风寒,今日便高烧起来,都往宫里请太医了。”
扶意不禁揪心,而平珒在一旁说:“昨晚我在喜宴上看见了,姐夫他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心里正担心呢。”
“平珒,你先回去吧。”扶意一时顾不得弟弟,要香橼和翠珠为她梳头换衣裳,她要去见奶奶和姑姑。
二人小心侍奉着,香橼担心地问:“这样一来,姑爷如何回门,且要躺上两天吧?难道让我们姑娘,自己一个人回门?”
扶意已是心烦意乱,那闵延仕为什么喝得烂醉,不知道的人只当是旁人闹的,知道的人,这会子若是镕哥哥在家里,怕是要打到门上去了,闵延仕他必定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闵家前院也正摆宴答谢宾客,且要有三日的热闹,可新郎官却是病倒了。
宫里的太医赶来看过后,向家里老夫人、夫人们禀告:“公子脾虚内湿外感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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