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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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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家里能解决这些事,且慕尚书与祝家关系亲密,韵之倒是很放心,命传话的人转告丈夫,请他也不必费心。

    这边才刚把人打发出去,想着要不要回娘家一趟,她家婆婆就带着下人来了。

    一转眼,闵初霖被关了好些日子,韵之手里过的银两去打点狱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这个嫂嫂已是仁至义尽。

    但婆婆并不就此满足,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女儿捞出来,当然也是人之常情。病愈后的闵夫人,气色还不大好,但已经能下地走动,最近一些事,也不肯再交给韵之来管。

    原本她就没交出当家的大权,这几日听说祝家两个小媳妇夺了杨氏的权,她心里就一直很忐忑,今日索性闯到儿子媳妇的屋里来,要把话说清楚。

    说实话,韵之才懒得管这家里的破事,若不是那天几个小姨娘撺掇一些叔伯婶婶要把病重的婆婆逼死,她是不会插手的。更没想过婆婆会感恩戴德,料定了事过之后,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此刻提起这些事,韵之爽快地将一些钥匙和对牌交出来,对婆婆说:“用得着媳妇的时候,您随时说一声就好。”

    闵夫人亲自数了数后,才交给身边的人收起来,又问道:“听说,初雪如今在公爵府当家了?”

    韵之应道:“有些日子了,我家大伯母今年身体一直就不好,家里人心疼她,再舍不得她劳累,虽是赶鸭子上架,我那两位嫂嫂,也是能干中用,比我强多了。”

    闵夫人想了想,便吩咐身边的人:“传我的话,我想两个孩子了,让初雪明日带着孩子回一趟娘家。”

    韵之干咳一声说:“相公昨天才派人传话,请姐姐在婆家好生料理家务,不必担心娘家的事。过去她就很少回府,如今才拿了钥匙,就上赶着往娘家跑,恐怕传出去成了闲话。连杨府和皇后娘娘都忌讳的事,我们家更该小心才是,听说皇上消了气,就会将姑母恢复贵妃之尊,在那之前,我们可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闵夫人怒道:“谁家的儿媳妇,在婆婆跟前说话一套又一套的?”

    韵之一脸“惊慌”,起身来解释:“母亲,这是相公交代的事,我不敢不从。”

    这是儿媳妇一贯的伎俩,闵夫人气得说不出话,起身往外走,忽然又停下,转身冷笑:“贵妃娘娘有翻身之日,我霖儿也就有出狱的那天,你最好祈祷祝家能千年不倒,别有一天失了势,我看你还如何在这家里耍横。我看你也不缺胳膊不缺腿,嫁进我们家这么久了,连圆房也不成,你不怕外人笑话你,我还嫌丢脸。”

    韵之笑而不语,从容淡定,更气得她婆婆咬牙切齿,气哼哼地冲了出去。

    绯彤一路送到门外,见她们走远了,才跑回来对小姐说:“当初您就不该出手帮她,让那几个小姨娘把她气死好了,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气死我了。”

    韵之不以为然,打发绯彤收拾东西,她要回娘家去看看。

    绯彤说:“您总往娘家跑,也不是个事儿,您和姑爷都这样亲昵了,为什么不圆房呢?”

    韵之捏了她的脸颊:“我们夫妻的事儿,想几时圆房就几时圆房,谁也管不着。至于回娘家,也是你姑爷要我做的事,说妹妹们都走了,要我多回去陪伴奶奶。何况我在这里,他也不放心,乐得每天去公爵府接我。”

    绯彤小声嘀咕:“那也不太好,虽然奴婢也很乐意回去。”

    韵之不理她,径自来镜前整理发髻,她心里可是有主意的,莫说回娘家,她早晚要带着闵延仕和这家里的人分开,去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

第383章 舅舅还是姑父

    这天夜里,闵延仕来公爵府接韵之时,刚好遇见大哥接了平理回家。据说是祝承乾求情,皇帝念平理年幼,且没犯大事,就赦令放回家,命祝家人严加管教。

    三夫人等候已久,平理一进门就被母亲抱在怀里,年少气盛的年轻人觉得好生丢脸,想要挣脱开,祝承哲气得不行,上前就要揍儿子,被平珞和闵延仕拦下了。

    众人来到内院,老太太满心担忧,直到见孙儿好好出现在眼前,才松了口气。

    见他满脸胡渣,风尘仆仆,又黑又瘦,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更何况明知他们兄弟必然有什么算计在里头,她如何舍得再委屈孩子。

    “去给你大伯磕头,他为你在皇上跟前必定费了不少唇舌。”老太太说着,又叮嘱小儿子,“就别打了,关他几天反省思过,之后再把国子监的事解决了,外头若无处收他念书,就请先生来家里教,总不能不读书,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平理给祖母磕了头,又转去兴华堂谢过大伯父,祝承乾这几日心情本就不好,若非怕侄儿的事牵扯到自己身上,他才不会管三房的事,随便应付几句就打发了。

    祝承哲领着儿子出来,见清秋阁灯火通明,还有下人进进出出,便对儿子说:“你哥哥可好?我先回去了,你去给你嫂嫂请安,告诉她镕儿的近况,之后立马回家来,我要慢慢给你算账。”

    平理不敢顶嘴,待父亲走远,便往清秋阁来,又说身上太脏,兵部大牢也坐了一回,就不进门了,于是众人拥簇着少夫人出来相见。

    见了扶意,平理深深作揖,他们原是同龄,但有了叔嫂之别,平理向来十分敬重嫂嫂。

    “像是又长高了,可是瘦的厉害,明日一定叫厨房做你爱吃的,好生补一补。”扶意笑道,“平理,你辛苦了。”

    哥嫂新婚不久,嫂嫂怀着身孕便夫妻分离,支持哥哥去实现他的志向,平理很是感慨,问扶意:“您怎么不问问我三哥。”

    扶意心头一颤,她怎么会不想问呢,可她如今当家了,每天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不能轻易露出柔弱的那一面,时时刻刻都要端着稳重从容。

    而韵之从倚春轩赶来,一巴掌拍在平理背上:“你啊,真是叫我丢脸,怎么就被撵回来了呢,往后你怎么在京城子弟中混,走的时候就把国子监闹得翻天覆地,现在弄成这样回来,丢人。”

    “韵之。”扶意阻拦道,“何苦说这些话,你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平理果然不在乎,反而上下打量韵之,故意说:“你不是嫁出去了,怎么还在家里,你见大嫂嫂和三嫂嫂成日往娘家跑么?”

    韵之挽起袖子就要揍他,门外跑来小丫鬟说:“二小姐,姑爷在门外等您回家去呢。”

    “放你一马,过几天我再来和你算账。”韵之冲平理比了比拳头,转身问下人她家相公为什么不进来,急匆匆就走了。

    平理问嫂嫂:“闵延仕待韵之可好?三哥一直很担心,虽然不说他担心什么,我多少也懂些。”

    扶意含笑:“好着呢,韵之是个明白人。”

    平理便道:“如此才好,您放心,三哥也好,眼下正为边境百姓建造过冬的房舍,明年开春就要大兴土木,哥哥一时半刻回不来,但不打仗,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扶意见平理说这些话,眼中没有任何异样的光芒,想来身边十几个下人围着,有什么也不便在此刻说。

    “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再过来探望婶婶。”扶意说道,“消息传来后,婶婶连着几日茶饭不思,若是唠叨啰嗦几句,你且听着些,别发脾气。”

    平理作揖,请嫂嫂早些休息,转身便走了。

    香橼搀扶着小姐,欢喜地说:“不打仗了呢,真好,咱们公子一切安好,您就放心吧。”

    扶意面上笑着,心里却明白,平理是回来保护家人的,眼下不仅皇帝要动手了,王爷父子和镕哥哥,也要有所行动,可他们到底怎么打算的,连王妃娘娘和郡主都无从知晓。

    公爵府外,闵府的马车缓缓而去,韵之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点心,已经被她的身体捂得热热的,递给丈夫要他吃。

    闵延仕很是嫌弃:“你的手帕干净吗?”

    韵之恼道:“你说呢?再说了,这可不是我要给你的,是你的小侄女留给姑父吃的,我走的时候,还追到外头来,再三叮嘱我别忘了。”

    闵延仕却问:“不是说好了,叫舅舅?”

    韵之正儿八经地说:“叫姑父,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成亲了,叫舅舅能说明什么呢?你喜欢哪一种叫法?”

    闵延仕笑道:“可怀枫和嫣然若改口叫你舅妈,不也证明我们成亲了吗?”

    韵之一愣,恍然大悟似的:“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闵延仕伸手要拿点心,可马车猛地震动起来,韵之不及防备,身子随着车厢晃动,手里的点心全落了。

    听着动静,像是马儿受惊发狂,闵延仕伸手就抱着妻子,自己的肩膀被撞了好几下,一阵天旋地转后,车厢终于平稳下来。

    但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下人们来问候公子和少夫人,闵延仕才知道,是马夫情急之下解开了缰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快去追,不能让它伤了路人。”闵延仕下令,小心搀扶妻子下车,担心地问,“伤着没有?”

    韵之惊魂未定,可也担心丈夫:“你呢,我听见你撞到了。”

    “回家再说。”闵延仕命绯彤她们来搀扶少夫人,径自从下人手中接过火把,命众人也将火光聚过来。

    “公子小心。”边上的侍从拦在他跟前,但闵延仕已经看清楚,地上像是一条被烧焦的狗。

    可当侍从们去拨开,又发现只是一堆烧焦的破布头,被摆成了猫狗的模样。

    边上一个下人道:“前天就听说,隔壁张大人夜里回府时,半路遇见一条被烧焦的猫,吓得轿夫腿软跌了轿子,可后来一查,是堆烂布头。”

    闵延仕觉得很蹊跷,命下人先送韵之回家,他要去找家里的马,不愿伤了无辜的百姓,可是见韵之吓得不轻,浑身哆嗦,不由得心软:“我先送你回去。”

    公爵府和闵家离得并不远,即便没有车马代步,走走也很快就到了,好在夫妻二人回到家时,下人就骑着马回来了。那马儿到底是家里喂养多年的老马,据说冷静下来后,很温顺地在路边等候家人去找。

    “你们打听着,别处是否还有这些事。”闵延仕吩咐下人,“若有消息,立刻来告诉我。”

    韵之在门里等丈夫,她记得方才在车里,闵延仕抱着她,每一次撞击,丈夫都成了她的肉垫,那声音响得吓人。

    “相公……”韵之轻轻喊了一声。

    “怎么不回去?”闵延仕走来,担心地说,“外头多冷,快回去,我还要去向父亲禀告这件事。”

    韵之问:“是有人要害我们吗?”

    闵延仕摇头:“看来不止我们遇见,事情并不简单,我自己还没弄清楚,无法向你解释。”

    韵之捧着丈夫的胳膊,担心地说:“若是不着急,能不能先回房去看看你的伤,你一定撞伤了。”

    闵延仕挥动胳膊,如平时一般灵便自如,笑道:“我虽不如你哥和开疆,也不是那弱不禁风的,我没事。”

    韵之勉强松开手:“那你早些回来,我给你准备好药酒。”

    “去吧。”闵延仕说着,吩咐绯彤,“伺候夫人早些休息,她受惊了,熬一碗安神汤给她喝下。”

    绯彤领命,搀扶小姐回去,担心地问:“有没有摔着哪里,一路走回来,疼不疼?”

    韵之却驻足回眸,看着丈夫的身影往公婆的院子去,自言自语地念着:“他只顾护着我,他一定伤了,怎么办……”

    然而这日夜里,京中多处街道发生类似的事,一整夜京城衙差不得安宁,消息在各府之间传开,闵延仕也前去协助调查此事,待他回府时,东方已是晨曦微露。

    闵延仕原不打算惊动韵之,换了衣裳再收拾收拾,就该上朝去,可进门就看见韵之趴在桌上睡的正香,她竟然坐着等了自己一整夜。


………………………………

第384章 竟然相信这个莽夫

    韵之惊醒时,发现自己正在闵延仕的怀里,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榻上,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丈夫正要抽回去的手。

    但只一瞬间,她又松开了,心里依然惦记着闵延仕昨夜为了保护她而可能受的伤,怕自己用力拉扯,会让他疼痛。

    “还是吵醒你了,别起来,我换了衣裳,就要上朝去。”闵延仕说,“外面就快天亮了,为了昨晚的事,今天朝堂上必有议论,只怕已经惊动了皇上。”

    韵之朝窗外看去,果然夜色渐褪,她心疼地问:“你一整夜没睡,身体如何受得住?”

    闵延仕笑道:“我这个年纪,正是精神的时候,但忙完了回来,我一定好好补眠,你歇着吧。”

    韵之抿唇想了想,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去吧,我不给你添麻烦。”

    闵延仕心头一暖,更倍感轻松,他原是根本不想吵醒韵之的,倘若她非要起来,为自己忙前忙后,反而会令他无所适从。

    与韵之简单话别后,闵延仕便退出去,唤来下人更衣洗漱,这些从公爵府跟来的下人,向来办事利索话不多,就算刚开始与她们不相熟,闵延仕也觉得舒坦。

    再想新婚以来,韵之虽然霸道些,事事有主张,有什么话从不藏着掖着,甚至新婚之夜自己的窘态,她也毫不保留地全说出来。

    刚开始闵延仕很担心,怕无法和韵之好好相处,怕韵之的性情会给他带来压力,可日子越长,竟然越来越轻松。

    在这个家活了二十年,他从没有像如今这般,因为家中有个人惦记他,而每天期盼着早些回家。

    初见扶意的怦然心动,早已在他的身体里消失,不论是兄弟情,还是对韵之的尊重,他再也不会多想半分。

    但他还不敢确定自己的心,对于婚后夫妻间的一切,他是渐渐习惯了,还是依赖了,是责任,是喜欢,还是爱上了?

    可是,和韵之在一起,他很开心,以至于白天偶尔想到韵之,或是与同僚提起家中的妻子,他都会微微一笑,发自内心的一笑。

    不过,今天可容不得闵延仕多想什么儿女情长,昨晚惊吓到他车驾的类似事件,短短一夜间总共发生了十一起,受惊之人包括普通百姓,晚归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京城衙差查了一整晚,细究起来发现,相同的事,可追溯到半个月前,闵府隔壁张大人家,也是前几天才刚碰上。

    今日早朝,皇帝询问此事,众臣皆没有头绪,有人提起明莲教中似乎有这般巫术,可不知是皇帝有意引导,还是大臣们默认明莲教早已被剿灭,这个话题并没能展开。

    最后皇帝命京城内外加紧关防,今夜多增派人手巡街,逮捕一切可疑之人,绝不姑息。

    散朝时,闵延仕在殿外遇见了开疆,他昨晚通宵带兵守在皇城里,也是疲倦至极,对闵延仕说:“好在是夜里生事,我白天还能睡一觉,祝镕那小子几时能回来,真是,要累死我了。”

    闵延仕道:“听平理说,祝镕一切安好,边境一时半刻不会再打仗,赞西人果然怯战。”

    开疆打了个哈欠,舒展筋骨道:“但愿如此,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他说着话,越过闵延仕的肩头,看见祝镕他爹走出来,不知从几时起,祝承乾和金东生走得很近,前几日他们还曾秘密出城,开疆的手下去追查,没能查到他们的行踪。

    闵延仕顺着开疆的目光看了眼,很快就转身,还挡住了开疆的视线,轻声道:“京城各道门的守军,几时换了金东生麾下的人,皇上提也不曾提过。”

    开疆眼中寒气逼人,应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笑的是,皇上竟然相信这个莽夫。”
………………………………

第385章 求嫂嫂一件事

    闵延仕与金东生之间隔着一条人命,怕自己无法控制情绪,虽是他提起的话题,还是先打住,与开疆分开后,一夜未眠的他,也要赶回家中休息。

    回府下马车,见下人带着郎中出来,他们侍立一旁等公子先走。

    “辛苦您了。”闵延仕彬彬有礼,向郎中道谢后,才往门里去,但没走几步,忽然顿住,转身看,发现送郎中出去的,是他和韵之院子里的人。

    “谁病了?”闵延仕问,“不是母亲?”

    “是少夫人病了,像是风寒。”边上的人应道。

    待送客的下人回来,便有了更详细的解释,果然是韵之昨夜趴在桌上睡,即便屋子里烧着暖炉,可到底是冬日的深夜,她着凉了。

    闵延仕疾步而来,进门见初霞和绯彤在屋子里,正哄着韵之喝下汤药,她被苦得眉头紧皱,连连吐舌头,十分可怜。

    闵延仕道:“拿些糖果蜜饯来,少夫人不是爱吃那腌梅子?”

    韵之已然鼻息声重,说话的声音和早晨很不一样,嗡嗡的闷闷的,又见眼眸充血、混沌黯淡,平日里嫣红的双唇也变得干枯苍白,闵延仕下意识地伸手摸额头,烧得滚烫。

    “少夫人发烧呢,可您看,精神不错吧。”绯彤说道,“郎中说虽无妨碍,可不敢大意,公子,您好好劝劝,要不是奴婢死活拦着,她还要起来折腾呢。”

    韵之气呼呼地瞪着绯彤,可她也就瞧着好些,实则头晕脑胀,什么力气也没有,软绵绵地念了声“讨人嫌”,就冲着闵延仕笑。

    “下回再也不要坐着等我,不如我们说好,我若晚归,一定叫醒你,你睡下等我好不好?”闵延仕温和地劝说,他很是心疼,韵之烧得滚烫,浑身像个小火炉。

    韵之更是不愿因为自己让丈夫愧疚,老老实实躺下,努力解释:“不是等你着凉,我一定是昨晚被吓到了,才被吓出病来,真没用……”

    闵延仕说:“昨晚发生了十一起相同的事件,所以肯定不是冲着咱们来,你别害怕。”

    韵之则指了指丈夫的肩膀:“疼不疼,你一定受伤了是不是。”

    闵延仕命妹妹和丫鬟们退下,之后竟是宽衣解带,露出了半片肩膀,他穿戴衣裳时,看着是纤瘦文雅的年轻公子,露出皮肉来,肩膀还真挺厚实,胳膊也不细。

    闵延仕歪着身体问:“你看看,我伤了没有?”

    韵之却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就方才那一下,她压根儿没惦记丈夫是否受伤,就光想着,他的体格还真不赖。

    此刻看清了,肩膀上没有淤青破皮,也是松了口气,忙催促:“赶紧穿上,别等你又着凉,你还一夜没睡呢。”

    闵延仕穿戴好,说:“我去边上屋子睡,不然你怕传染给我,不得安生。我们都好好休息,我不让自己病,你也赶紧好起来,别又给家里添惦记,公爵府里最近是是非非那么多,实在分不出心,再为我们担忧了。”

    韵之软绵绵地应着:“我听你的,可你也要去歇着,别叫父亲母亲打扰你。”

    闵延仕替韵之掖好被子,温和地说:“看你闭上眼睛,我就走,等我们都睡醒了,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

    且说公爵府中,平理一清早跟着父亲去国子监解决他离京之前的事,祝承哲带着老太太为孙儿求情的亲笔书信,再有那群为平理“卖命”的兄弟联名保证绝不再闯祸,经商讨,平理得到了重回国子监念书的机会。

    但作为条件,要平理在家反省后方可重新入学,且明年春闱,他不得参试,能否参加科考,且要待下一届时,再看他的表现。

    平理原就不爱念书,也无心做官,他眼下可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如此更是无所谓。

    可不能不把国子监放在眼里,更何况那些为他“牺牲”的兄弟们,还要继续念书,给各自的家中一个交代。

    于是一切要求皆顺从接受,再三告罪后,将回家中反省七日,并写下七十篇反省感悟,他就能重新回来念书。

    祝承哲另有差事,半路就和儿子分开,这会儿平理回家来,到内院向祖母禀告国子监的事,顺便就在这里用午饭。

    三夫人抱着平珍找来,坐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儿子狼吞虎咽,时不时轻声提醒他慢些吃别噎着,平理就很不耐烦地埋怨。

    老太太教训孙子:“没良心的小东西,别再气你娘,不然我绝不饶你,听见了吗?”

    三夫人笑道:“您别怪他,孩子这么大了,多半是烦爹娘啰嗦的,我又远比别人啰嗦十倍,不怪他。”

    平理听这话,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把饭碗朝母亲面前一伸:“娘,我还要。”

    三夫人立时眉开眼笑,亲手给儿子盛饭。

    之后问起边境的事,平理绘声绘色地说了那场小小的战役,很不过瘾似的念叨:“赞西人真没出息,这么就跑了,我满肚子的火气还没发完呢。奶奶、娘,你们在京城,真是不知道外头的光景,我们队伍一到那儿,只剩下满目疮痍,房屋田舍无一幸免,百姓们逃散的逃散,逃不掉的都成了冤魂。结果我们一打,赞西小儿就跑,这笔账不能算清楚,我真是不甘心。”

    三夫人望着儿子,竟是眼中含泪,背过身擦了擦,老太太笑话她:“你别急着掉眼泪,这个是大了出息了,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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