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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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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得见真人,扶意的姿色容颜,谁能不为之倾倒?

    “怎么了,发什么呆?”扶意歪着脑袋问,“别是恼了韵之,她也是心疼闵延仕,事已至此,就让她念叨几句吧。”

    祝镕果然没好气:“我说了,闵延仕大可以再考一次。”

    扶意揉了揉他的脸颊:“我怎么听着,有几分火药味,真生气了?”

    祝镕道:“客栈里住着父亲的学生和家人,男丁众多,之后你要见爹娘,我陪你同去,不要自己单独去。”

    扶意不在乎:“都是和我一起念书长大的师兄弟,他们的家人也是长辈,不必顾忌那么多。”

    祝镕干咳了一声:“我是想,多在父亲和母亲面前陪伴你,将来他们回纪州,也好安心些。”

    扶意还是没察觉到话语里淡淡的醋意,连连摆手说:“我爹可不傻,太过刻意,他一猜就明白。你看我们俩都没意识到,骑马去接人,不等靠近就暴露我没了身孕的事,可我爹一眼就看出来了。”

    祝镕无奈,便是坦言:“那……说了你不许恼,那个施展今天看你的眼神可不对,你一个人跑去客栈,我不放心。”

    “什么不对?”扶意还傻傻的。

    “你说什么不对?”祝镕板起脸来。

    扶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双颊飘起红晕,眼眉笑成了花儿,窝在祝镕怀里说:“你看看你,我家相公,才是个傻子。”

    祝镕小气地说:“他一定听说过你,如今得见真颜惊为天人了吧。”

    扶意娇然道:“也就你觉着我好看吧。”

    祝镕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我知道我这样不大度,都不像个男人,你别生气,是我心胸太狭隘。”

    扶意笑道:“你要是不在乎我,哪里来这么多小心思,虽说我自己不在乎,可我们家还有那么多未出嫁的姑娘,百年世家的门第,在这个世道人心改变之前,妇道名声我不得不在乎。镕哥哥,我不单独去见爹娘,你放心,再不济带上韵之也好。”

    祝镕问:“不生气吗?对不起。”

    扶意笑道:“你又没做伤害我的事,我生什么气,倘若你无端指责我,那我的确会生气。傻瓜,别胡思乱想,我不去见他就是了,是该避嫌的。”

    祝镕虽然心里踏实了,可终究觉得对不起扶意,这一晚便是对她百依百顺,夫妻二人回到卧房,闺阁意趣,自不得对外人言。

    之后两天,韵之陆陆续续将她的东西送去自己的小家,下人们也已提前过去打点,两口子从闵府出来时,就没带什么,那府里的家具摆设都已另行添置,随时可以搬过去了。

    这一日,扶意带着弟弟妹妹进宫觐见皇后,手足团聚,涵之诸多叮嘱和教导,并各自问了功课,命扶意多多敦促平珒念书。

    而关于父亲被软禁,扶意只字未提,大姐姐应该已经察觉到父亲那一头断了书信,但也什么都没问,扶意离宫时,暗暗松了口气。

    一转眼,便到了科考的日子,平理却因此偷得一日闲,早早和兄弟们约好出城打猎,天未亮就出门,谁知和三哥撞个正着。

    祝镕打量他和身后的小厮:“打猎去?”

    平理尴尬地问:“哥……这么早你去哪儿,还没到上朝的时辰吧。”

    祝镕恼道:“今天是科考的日子,我自然要去探望岳父。”

    平理问:“嫂嫂怎么不一起去?”

    祝镕道:“她身子不舒服,不能出门。”

    平理担心地问:“嫂嫂病了,什么病。”

    “不必操心。”祝镕说着,少不得告诫,“别野得没了分寸,早些回府,仔细受伤。”

    平理连声答应,请哥哥代为问候嫂嫂,转身拽着跟他的小厮就跑了。

    待祝镕来到客栈,言夫人不见女儿,自然要问缘故,祝镕随口搪塞:“她昨晚太高兴,半夜才睡,这会儿没能起来。”

    言夫人嗔道:“她做儿媳妇孙媳妇的,怎么能这样,镕儿,你可不能惯着。”

    言景山紧张今日的科考,一时顾不得女儿,全部心思都在学生身上,祝镕反而松了口气。

    实则扶意的确身子不适,小产后她头一回来了月信,腹痛如绞,一贯要强的人,生生被撂倒了。

    于是也说好了,今天下午请太医院千金科的太医来诊脉,祝镕应付完了岳父这头的事儿,就要去为扶意请太医。


………………………………

第501章 扶意就医

    门外车马齐备,言景山命人将学生们带下来,扶意的师兄弟们都来了,唯独不见施展。

    “施公子他还在房里?”言景山问自己的学生。

    几人面面相觑,并没有人关心过。

    “父亲,我去看一眼,您带着学生先上马车,晚些路上该拥挤了。”祝镕说罢,便转身上楼,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施展的客房外。

    他敲了两下门,里头没有回应,说了声“失礼”后,便推门进来。

    门没有反锁,自然进了门也不见人影,祝镕立时下楼来告知岳父。

    言景山奇道:“我和你岳母天没亮就起来了,并不见有人出去,也没听见动静。”

    祝镕说:“您带学生先过去,我在附近找一找,若是寻见他,立刻送来贡院,实在找不见,也不该影响了其他师兄弟们。”

    “是这个道理,那施展性情也颇有些古怪。”言夫子终究更爱惜自己的学子,将保管在他这里施展的路引和文书交给女婿后,带着人先离开了。

    要说祝镕心里怎么想,实则他这般自小长在京城的,深知单单会做文章会写诗,与能不能当官其实没太多关联,那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进了贡院也不考吟诗作赋,才情与才干,终究是两回事。

    自然他不至于那么小气,不至于就此不顾,看在岳父的面上,正经在客栈上下和附近都找了找,但还是不见踪影。

    眼看着时辰快到,祝镕便只身来贡院外找岳父,这里人山人海,围聚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及其家人,虽有衙差维持秩序,祝镕还是很艰难地才能通过人群。

    目光不经意从边上的人面前扫过,竟见施展混在人群中,二人目光交汇,施展显然吃了一惊,转身就要走,被祝镕眼疾手快,拽住了胳膊。

    “你怎么回事?”祝镕抓着他的手臂,挤过来后怒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施展冷声道:“不妨,我看见言夫子的学生都已经进去了,我没妨碍他们。”

    祝镕问:“你不考了?”

    施展想要挣脱开祝镕的手,可他单单一个书生,哪里是祝镕这般文武双全的对手,便是恼道:“松手!”

    祝镕冷冷扫了一眼,手中猛地用劲,把施展推出了人群,挤得边上百姓纷纷抱怨,差役立刻围上来,骂骂咧咧着:“往后退,找死吗?”

    祝镕跟上前,当差的几个都认得他,态度立刻有所不同。他解释道:“他是个考生,被人群堵在了后面,你们带进去吧。”

    差役说道:“祝大人,考生需要路引和文书来证明身份。”

    施展满眼不屑,是知道自己手边没有这些东西,可他没想到,祝镕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他的路引和文书。

    几个差役核对身份后,便带着施展往贡院门前去,那里还有负责科考的官员再次核查身份,都到了这一步,横生事端便是扰乱考场的大罪,施展也不敢再放肆。

    待他进入贡院后,祝镕与岳父汇合,听说施展已经入考场,言夫子松了口气,说道:“他虽性情古怪,但的确是个人才,这几日与他攀谈,议论天下事,不是我看不起自己的学生,比扶意那些师兄弟强多了。”

    祝镕笑道:“若是人才,朝廷自然不会错过,父亲门下的学子,也非等闲之辈,朝中几位重臣都十分看好,都想要将他们召入门下。”

    言夫子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其中多半是看在公爵府和胜亲王的面子上,我心里明白,镕儿,爹爹很想得开。”

    祝镕便不再多言,叮嘱随行来的下人,好好将二老送回客栈,他另有公务在身,不能再陪伴。

    分别前,言夫人对女婿说:“可别再让扶意睡懒觉,不成体统,老太太见多了也该嫌弃了。”

    祝镕唯有应道:“是,下回我一定不惯着她。”

    看着岳父岳母离去,祝镕松了口气,离开考场便直奔太医院,说定了时辰后,他先回工部忙火器制造之事,到了约定的时候,亲自来接两位内宫千金科的老太医登门。

    扶意整整疼了一天一夜,家里郎中开的镇痛药丝毫不起作用,到这会儿只喝了药和水,什么也吃不下。

    熬到这份上才就医,祝镕心里虽有责怪之意,但他没能坚持也是错,实在舍不得再说扶意的不是,安静地等待二位太医的诊断。

    足足半个多时辰,祝镕隐约听见太医们问了扶意很多话,乃至近日的房事等等,好在扶意并非那娇羞扭捏之人,更何况是在医家面前。

    其后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耐心要被磨光时,太医们终于出来了。

    “少夫人这样的症状,恐怕是小产后未能完全排除恶露,如今月事重来,连筋带肉的,剧痛是必然的。”一位太医道,“少夫人并无其他病症,五脏六腑俱无损,大人不必太过担忧,我等开个方子,少夫人调养服用一月,且看下一个月是何种症状,我们才能进一步判断。”

    祝镕稍稍松了口气,昨晚半夜扶意突然疼得蜷缩起来、汗如雨下,把他吓得不轻。今日看郎中请太医,更怕他们说出什么狠话,其实生育与否他真不在乎,可他担心扶意为此伤心。

    送走太医,祝镕进门来,见扶意扎针镇痛后,正闭目休息。

    他在床沿坐下,扶意便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扬起笑容:“太医说我挺好的,熬过这一阵就好。”

    祝镕擦去她额头上的细汗,正色道:“之后要遵医嘱,每日按时服药,就算再苦再琐碎,也不能偷懒。”

    扶意软绵绵地答应:“我听话,不过……”

    祝镕问:“什么?”

    扶意想了想:“你对我说实话吧,太医有没有另外关照什么?”

    祝镕摇头:“我知道你怕什么,但太医没有提起,说是要等下个月再做判断,也许之后会提起。”

    扶意眼角湿润,她极不自然地揉了揉眼睛,口是心非地说:“我不怕,我真不怕。”

    祝镕道:“不会有事的。”

    扶意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便岔开话题:“我的师哥们顺利进考场了吗?”

    祝镕大方地说:“还真出了事。”

    扶意一紧张:“怎么了?”

    祝镕把她摁下,盖上被子说:“是那个叫施展的,莫名其妙地失踪,后来被我在科场外发现,硬是给塞了进去。回家路上我又一想,你说当年会不会他来了京城,但也止步在科场外,没进门去考?”

    扶意奇怪道:“要是今年没被你发现,又该怎么说?”

    祝镕道:“无故缺考两回,他再要考可就没那么容易,他当科考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天下寒窗苦读的学子置于何处?”

    扶意笑道:“万一人家一举夺魁,中了状元怎么办?”

    “那是他的本事和造化。”祝镕道,“反过来名落孙山,我也不会奇怪。”

    看着丈夫眼中的骄傲,扶意心里很明白,韵之嚷嚷了无数回,说闵延仕受委屈这事儿,祝镕心里其实更委屈。

    如今事情抖落出来,虽然没了下文,可人人都会在背后说一句,说他的功名来得不干净,而闵延仕已经成了受害者,就不能再否定他的无能。

    扶意说:“我们书院有个小师弟,比我小一岁,长得眉清目秀、肤白唇红,乍一眼看,和我还有几分相似呢,一度被误认为是我爹在外头的私生子。”

    祝镕嗔道:“现编的玩笑话?”

    扶意笑着摇头:“是真的,我哄你做什么,只是后来他身体不好,没再继续念书,家里也放弃了科考。但那会儿,我曾经和他说,我女扮男装,代替他上京科考,得了功名算他的,落了榜也不亏。”

    祝镕听着,觉得这事儿还真是扶意能干出来的。

    可扶意幽怨地说:“后来被我爹知道,骂的狗血淋头,要不是我娘拦着,他都要动手了。那时候我才明白,虽然爹爹扛下所有压力,非要教我念书写字,但他心里清楚,我不会有什么前程的,不过是比普通女子,多识几个字。”

    祝镕道:“此一时彼一时,往后你的前程,都在你自己手里。但在那之前,要先把身体调养好,空有志向不成,还得有命去实现。”

    此时香橼进门来,无奈地说:“公子,还是没能瞒过老太太,李嫂嫂来问了,说好好的怎么宣太医了。”

    祝镕无奈,对扶意说:“你歇着,我去去就来,奶奶跟前总是瞒不住的。”

    扶意则问:“今天不忙吗?为了我的事,我爹的事,都忙活一整天了,工部的事该耽误了吧。”

    祝镕说:“科考事关重大,各部门都协理办好这件事,我手上的事自然也要放一放,你还真会挑日子生病。”

    扶意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说道:“这样等放榜时,我都好了,宫里的游园诗会就在眼前。”

    祝镕严肃地说:“先老实躺着,你能不能进宫去参加游园诗会,要我说了算,太医说了算。”


………………………………

第502章 平理挨打

    科考三日,扶意也在家中足足休息了三天,随着月事渐淡,她的腹痛得以缓解,今日终于得到祝镕的允许,和韵之结伴来接自家的师兄弟们。

    扶意本想和韵之在马车上等,可韵之就怕不够热闹,硬拉着她下车挤入人群里。

    “伯父伯母呢?”这会子迷失在人群中,韵之踮着脚到处看,“怎么不见他们?”

    “他们今天不来接人,但我几个师兄的爹娘在那里。”扶意往远处指,带着韵之挤过来。

    很快,贡院大门开了,考生陆陆续续出来,看着家家户户殷切地迎接“希望”,韵之叹了声:“我大哥科考那年,我来接他的,三哥哥那年我没赶上,不然现在回想起来,还能记得闵延仕是什么模样。”

    扶意笑道:“除此之外呢,闵延仕也算是过去常见的人之一吧。”

    韵之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懊恼,怎么都记不太起来,明明也算是相熟的人。”

    扶意说:“因为喜欢上的,是那日围场之后的闵延仕,过去他在眼里,自然是留不下什么印象。”

    韵之很是服气:“有道理,这么一说,我可就释怀了。”

    “这里,儿子……”边上,扶意师兄家的爹娘大声喊起来,扶意瞧见了,便也挥手,“师哥,我们在这里。”

    众人汇合,挤出人群来坐马车,十年寒窗,从童试起一路过关斩将,只为今朝,且要回客栈好好吃一顿酒菜。

    而从明天开始直到放榜,每个人都要为了殿试再做准备,四月初一放榜,殿试的日子,则定在了初五。

    上马车前,韵之问扶意:“哪一个是蜀地来的施展?能被我家延仕念叨的,必定不俗吧。”

    扶意一怔,怎么没见那个人。

    “师哥,施公子没和们一道出来吗?”扶意上前问。

    众人才想起这号人,四下看了看,有人指着远处说:“在那里。”

    扶意踮起脚,便见疲倦虚弱的年轻人,垂首穿过人群,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便命家仆上前招呼,好把人带过来。

    施展被人拉住时,十分茫然,顺着仆役指的方向看过来,看见马车下的言家女儿,眼中才霍然一亮。

    “我家小姐请公子过去坐马车,一并回客栈,夫人已经张罗了酒水,为诸位公子庆贺。”言府的下人,还称呼扶意为小姐,施展便是更客气了,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朝这里走来。

    但扶意和韵之并没有等他,已经先上了马车,直到所有人返回客栈,施展才又在大堂里见到了扶意。

    但扶意只顾着和爹娘说话,目光没落在他面上,之后带着韵之随母亲上楼去,言景山则走来施展的面前说道:“那一日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要弃考?我早听闻志气清高不愿入仕,果然是真的。”

    施展躬身道:“学生有过,让您担心了。”

    言景山说:“好在总算一切顺利,赶紧洗漱休息,这就开饭了,大家一起说说今届的考题,也好为殿试准备,我想必然榜上有名,能见天颜。”

    施展深深作揖,并没有说什么,便独自上楼回客房去。

    再等他下楼,扶意和韵之已经离去,纵然扶意自己不在乎与师兄弟们亲近,总还要顾忌韵之,当今世道下,可容不得女子随随便便在外与人同席享宴。

    是日夜里,祝镕兄弟几个陆续回到家,平珞带着初雪和孩子们,在内院陪祖母用晚膳。

    正说起闵延仕被皇帝钦点参与阅卷,今晚之后要离家数日,只见慧之一头闯进来,带着哭腔说:“奶奶,救救我哥,我爹要打死他了。”

    老太太恼道:“他又闯什么祸了?”

    初雪忙安抚老人家:“您别急,让平珞去瞧瞧。”

    平珞已经出门了,带着慧之往西苑来,一路问清了缘故,原是有苦主告到衙门,状告几个纨绔子弟糟蹋了他们的田地,才出芽的庄稼毁了。

    几个公子虽非朝廷官员,那也是贵族世家的公子,民告官向来困难重重,但京城府尹也没有包庇,私下派人知会,祝承哲得到消息忍了一整天,夜里一回家,就把平理拖到院子里打。

    这会子平珞赶到,只见三婶婶抱着丈夫的腿苦苦哀求,平理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不知挨了多少鞭,已经快支撑不住。

    “三叔,把平理交给我吧,您别气坏了身子。”平珞上前,取下了叔父手里的藤条,“我会好好管教平理,把事情问清楚。”

    “还问什么,他都承认了!”祝承哲气得不行,指着儿子的手也颤抖,“我只当淘气些,心术总是正的,可越大越混账,怪我管教太少,太纵容。”

    在平珞的劝说下,三夫人拉着丈夫走了,慧之要来搀扶哥哥,可平理手一软,反而趴在了地上。

    平珞又气又心疼,命人把四公子抬去倚春轩,请了家里的郎中查看伤势。

    祝镕得到消息,来倚春轩时,郎中正要退下,他问了几句,得知没伤筋骨,先松了口气,而后也板着脸进门来,只听大哥问:“真是干的?”

    趴在床上的人,点了点头,没出声,余光瞥见三哥进来,不禁又一哆嗦。

    “大哥,明日我派人去郊外,给农户们清算损失。”祝镕道,“但有的人,说没说实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平理把脸埋在枕头里,没敢看哥哥们。

    平珞直摇头,出门后,对弟弟道:“既然他担下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这傻小子不能总这么糊涂,实在叫人操心。今晚三叔打狠了,没几天下不了床,过几日再审吧。”

    祝镕说:“既然府尹没公办,不至于闹到学堂,就先报个病假,我来打点。”

    平珞坐下,直叹息:“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三叔早晚被他气死。”

    待祝镕返回清秋阁,扶意也很担心,听说平理没伤着筋骨,和丈夫一样松了口气。

    祝镕说:“这么大了还挨打,他也不害臊,这小子实在是气人。”

    扶意问道:“可明明好几个人一起去打猎,怎么就说是他干的呢?”

    祝镕说:“他们几个前科累累,再出事,国子监绝不会再姑息,除名事小,将来不能参加科考,事情就大了。偏偏我们家这位,无所谓功名利禄,他不是铁了心不科考吗,必定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扶意生气地说:“那也看什么事,他们去糟践庄稼,这事儿值得两肋插刀。”

    祝镕道:“过几日再问吧,估摸着也是无心的,一个个从小锦衣玉食,地里才出的苗,是草还是庄稼,他们真分不清。”

    扶意笑起来:“和大哥哥看起来严格,实则一个比一个宠弟弟,出了事都先偏着,都往好了想。将来我们有了儿子,可不许这么溺爱,得好好管教。”

    祝镕轻柔地搂过她的腰肢:“将来负责下命令,我来管,一切都听的。”

    扶意推开他:“谁要给生儿子,我要生一堆女儿,将来跟着为娘我一起打天下。”

    祝镕却说:“我一直想,和大姐姐要做的事,为何非要由女子来推行,男子一样可以从中起到作用,比如我就愿意。再者说,难道女子念书,一定要女先生才行,那岂不是又把两者对立起来。”

    扶意一脸正经地说:“这可想得太远太远,镕哥哥,怕是我们这辈子也看不见的,等我们的孙子孙女去实现吧。”

    此时香橼送汤药进来,扶意见状,立刻拉下了脸。

    前几日腹痛难忍时,她能积极按时吃药,但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好了,再每天往肚子里灌汤药,可就不乐意了。

    祝镕接过手,命香橼退下,转身看着扶意:“来,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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