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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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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镕看在眼里,但眼下顾不得这些事,但问争鸣:“怎么样?”

    争鸣道:“庄子里一切如常,大老爷每日或散步或侍弄花草,偶尔写写字,很少与人说话。前日说想养两条狗,但后来又作罢了,那里的人一直互相监督,至少眼下,没人发现大老爷往外传递书信。”

    祝镕心头一松,依然不敢松懈,吩咐争鸣:“这几日别的事不必忙,盯着我爹。”

    午膳过后,扶意暂回清秋阁,留下秦影独自在书房,她和来侍奉茶水点蚊香的丫鬟闲聊几句,却见三夫人带着下人到来,忙起身行礼。

    三夫人询问扶意何在,得知回了清秋阁,便冲秦影一笑,拉着她坐下。

    “姑娘,昨儿我们平理,又欺负你了,实在对不住。”三夫人说,“难为你今天还来,真怕你不来,两家生了嫌隙。”

    秦影答应扶意,绝不对旁人提那些事,便只是说:“怪我太冲动了,激怒了平理哥哥,请您多包涵。”

    三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可怜见的,怎么就烧成这样了。”

    秦影如今已不在乎疤痕的丑陋,这是她抗争的代价,她心甘情愿承受,温和地说:“已经不疼了,多谢您记挂。”

    三夫人清了清嗓子:“姑娘是通透的人,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想着,为了两家好,为了平理也为了你的名声,姑娘能不能,回太尉府请先生教书?”

    秦影怔然:“您的意思是……”

    三夫人笑道:“你看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孩子,见天来我们家,我们家的公子们,就轮着平理适婚又未娶,前阵子才传那些难听的话,这要是和你再牵扯上……”

    秦影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下眼眸。

    三夫人说:“不是婶母不讲道理,就是怕将来两家各自说亲,被互相拿来说事儿,这多不值当?耽误了你,也耽误了我们平理,就昨天你们当街争执,今天都传疯了,哎!”


………………………………

第563章 大长公主府的秘密

    待扶意回玉衡轩,三夫人已经离去,不久后妹妹们也午歇归来,下午便接着讲学。

    因另有心事烦恼,直到日落前散了课,扶意也没察觉秦影的心思,以为婶婶午间来玉衡轩是代替平理向她赔不是,未作多想。

    日落时分,平珒准时归来,祝镕才落座,弟弟便拿了一篇文章给他看。

    “你写的?”祝镕饶有兴致,可目光扫过几行,心中却是一钝。

    “是父亲年少时的文章。”平珒说,“今日夫子拿来讲学,最后才告诉我们,是昔日父亲的习作。”

    祝镕没再看下去,他像平理这么大时也学过,且能倒背如流。

    平珒说:“我会写比爹爹更好的文章来代替他传下去。”

    祝笑问:“父亲的文章不好,才要代替他?”

    平珒应道:“三嫂嫂曾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国才有前程,若是一代不如一代,家与国都将岌岌可危。哥,您也学过这篇文章吧,您小时候就没想过,另写一篇来代替父亲?”

    祝镕认真回忆从前,说:“没想过,但也曾写下不少文章,既然没被学堂留用,就证明哥哥不如父亲。”

    平珒稍稍犹豫后,问道:“父亲并不是当年的状元郎,可您是,哥,我一直很想问,当年科考,真的是父亲营私舞弊,一路将您推上殿试头名吗?”

    祝镕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平珒被问住了:“我就是……好奇。”

    祝镕说:“珒儿,你做自己的学问,效忠你的君王,是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在几篇文章,别在小事上,和自己过不去。至于哥的功名,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这份荣耀,期盼着将来你能做得更好。父亲做过什么,我不知,可我的功名,我问心无愧。”

    平珒深深作揖,坐回自己的席上,才翻开书本,便见下人来传话,说是二姑爷来了,要见三公子。

    “哥,我先自己温书。”平珒很乖,“您去见二姐夫吧。”

    玉衡轩外,闵延仕行色匆匆,见了面便道:“说几句话,我立时要走。”

    祝镕问:“什么要紧事?”

    闵延仕问道:“我今天才听说,你掌管火器制造后,将工部采买全换了?”

    祝镕应:“换了,但并非我个人的主张,怎么了?”

    闵延仕说:“我一直以为,放火烧制造处若不是向皇上示威,就是要迫害你,但现在另有个想法,是不是你们动了谁的利益?”

    祝镕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

    闵延仕说:“我现在就去查,有账可查,就一定会有线索。”

    祝镕问:“不是有线索,大长公主府在火灾后,曾有可疑之人出入?”

    闵延仕道:“兴许利益中的一环,就是大长公主府,查明真相前,任何线索都不该放过。”

    祝镕便不再顾忌,说道:“火器制造,牵扯的不仅仅是金银利益,贵太妃、四皇子,还有闵氏一族……”

    闵延仕一脸淡漠:“我早已查过,虽然再无瓜葛,但也不能稀里糊涂被他们牵连,你如何对待大伯父,我也如何对待我的家人,好在他们原就没本事,翻不了天。”

    晚膳时,夫妻俩说起这件事,扶意安静地听着,一面从丈夫的眼里看出另一种情绪。

    事发以来,彼此不曾挑明,但她能感受到,祝镕很紧张。

    倘若这件事又和公爹牵扯上,哪怕皇帝是亲姐夫,将来再想得到毫不保留的信任很难,再糟糕些,会影响长姐的中宫地位。

    饭吃到后来,两人都不说话了。

    夜渐深,夫妻共处一室,但各自做各自的事,安静得仿佛彼此都不存在,直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平理一阵风似的窜进来,大声嚷嚷着:“哥,你看!”

    祝镕迎上前:“怎么往卧房里闯,你嫂子在。”

    扶意跟来:“不妨事,平理,找到什么了?”

    平理放下数本厚厚的账册:“被我抓了和戏子私通的男宠,侍奉大长公主多年,他并不知道大长公主做些什么勾当,只知道这是她看管最严最谨慎的东西,他迷晕了大长公主偷出来了。秦昊看了,他说上面记的账目,这些东西可以用来造兵器火炮,哥,你看看。”

    祝镕朗声唤争鸣:“去请二姑爷来,若不在家中,就在户部。”

    扶意点亮烛火,好供祝镕看仔细,自己也取了一册来翻阅,虽不识得这些账上买卖的东西能用来做什么,可出入金额巨大,绝非正经营生。

    “我把人藏起来了,他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平理说,“哥,我答应了还他自由身,让他和相好的戏子离开京城,回头查抄大长公主府时,您能替我把这事儿办了吗?”

    祝镕颔首:“我若是忘了,你记得提醒我。”

    不久后,闵延仕到了,另有扶意和家中可靠的账房来相助,几人通宵达旦,将大长公主府这些年,勾结工部、兵部及各地经办官员,在火器制造中贪赃枉法的账目,核对户部的旧账,算得一清二楚。

    天明时,坚持要等结果的平理,已经睡得喊声震天,祝镕将弟弟踢开的毛毯盖上,吹灭了矮几上的蜡烛。

    闵延仕洗了脸,端正仪容后走来,说道:“我回去看一眼韵之,怕她担心,之后就去太尉府。事情牵扯极广,都是先帝留下的旧账,要算,朝廷便是大震荡。快,一道圣旨便可抓捕抄家,可若有所顾虑,皇上投鼠忌器,就没底了。”

    祝镕道:“我等你的消息,若谏言不成,我会请旨进宫。”

    闵延仕颔首,见扶意走来,他道了声辛苦后,便匆匆离去。

    “扶意,去睡会儿。”祝镕心疼妻子,“你累坏了。”

    然而扶意看着丈夫的眼眸越发明朗,这些日子凝聚的阴云散去,她心里是高兴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和祝承乾不相干,公爵府可置身事外,他一定大大松了口气。

    大夫人是压在长姐心头的包袱和阴影,祝承乾,也一样扎在他儿子的心里。

    突然,咚的一声响,把扶意吓了一跳,祝镕下意识护着她,两人循声看来。

    只见是平理从榻上滚下来,惊醒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摆出对抗的架势,脸上压出的睡痕仿佛还带着困倦,眼睛里却杀气腾腾。

    祝镕忍不住笑了,笑声传出清秋阁,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且说闵延仕那番话,带着侍奉先帝时的习惯,无意识地过于谨慎小心,忘了当今皇帝鬼门关走过一遭,投鼠忌器在他眼中,就是笑话。

    大清早,秦太尉查验过几个年轻人提供的账目,连带着他之前查到的线索,由施展迅速写下奏折,赶在了上朝时,上表检举弹劾以永清大长公主为首,一部分皇室贵族及各部各级各地官员牵扯其中,先帝在位时,长达十年的军费贪污。

    名单之中,当朝几位官员就在其列,吓得腿软跪倒在地,项圻毫不留情地命禁军将人拖出大殿,并授命秦太尉彻查此事,要在一日之内,将所有在册在京的皇族官员全部收押。

    有大臣谏言,担心造成百姓恐慌,于京城之治有害。

    项圻朗声道:“百姓最恨贪官,京城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朝廷抓贪,先把人全部扣押,之后朕另有处置。”

    新君雷厉风行,消息传至公爵府,一并降下旨意,免去祝镕的禁足,召他入宫觐见。

    祝镕接到旨意时,扶意已经睡熟了,他亲吻了扶意的面颊,为她掖好被子,才匆匆离去。

    此刻,秦府送姑娘上学的马车也到了,秦影下车来,看着远处绝尘而去的祝镕,又抬头看了眼公爵府的门匾,见府中家仆殷勤迎上来,她也努力扬起笑容:“路上好多官兵,我们耽误了。”


………………………………

第564章 我们要走了

    走过中门,便见映之姐妹前来迎接她,拥簇着秦影说:“我家嫂嫂昨晚彻夜忙什么来着,这会子睡过去了,哥哥吩咐了,要我们自己温书。秦姐姐,你来我们家好些天了,却只知一处玉衡轩,既然您还以认字为主,不如咱们往园子里逛逛,单是园中各处匾额上的字,就能认识不少呢。”

    秦影已渐渐和姑娘们熟悉了,笑道:“你们贪玩儿,拿我当幌子呢,我可不去。”

    小妹妹们笑成一团,撒着娇要拉她走:“就一会儿,咱们逛逛就回来……”

    此刻皇城大殿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和祝镕、闵延仕他们这些年轻人,就火器制造十年贪污,发生了争辩。

    年轻一派不止于祝镕和闵延仕,主张严惩不贷,彻查到底,但老大臣们,担心因此引起朝堂恐慌,影响朝廷其他的事务和地方,若再有百姓们跟着起哄,又会反过来无形中挟制朝廷和皇帝。

    此事一直辩论到正午,两方的意见互相糅合,暂时有一个彼此都觉得妥当合适的解决方案,依然交由秦太尉主持彻查,祝镕和闵延仕等年轻官员以辅助。

    大臣们散去时,中宫殿的内侍等在门外,单独邀请祝镕:“娘娘请三公子,到涵元殿用午膳,时辰不早了。”

    祝镕看了眼身边的闵延仕和其他人,众人笑道:“去吧,我们宫外见。”

    “宫外见。”祝镕向众人作揖,转身跟随内侍往中宫来,刚好在宫门外遇见了尧年正要离开。

    祝镕行礼:“长公主大安。”

    尧年嗔笑道:“听见这几个字,我心里都一哆嗦,原来长公主权势比些个亲王还大,我那姑母可真了不起,比我强多了。”

    祝镕道:“您说笑了。”

    尧年轻叹:“可那十年留下的祸害,又何止这一桩呢,光是收拾烂摊子,就够皇兄忙上好几年。”

    祝镕道:“臣等,自当竭力为皇上与朝廷效力。”

    尧年颔首,问道:“那你们还去纪州吗,你回去告诉扶意,这几日多进宫来,帮我一起收拾东西,我就要走了。”

    祝镕问:“因这次的案子,尚书大人暂缓去往边境,您……”

    尧年笑道:“慕大人是要暂时留在京城处理这桩破事儿,可我们还是要走,才和开疆商议完,我来告诉皇后娘娘一声的。”

    “是。”

    “你们呢,有主意了吗,还回纪州吗?”

    祝镕怔然,他从大殿走到这里,满心整理着如何简单扼要地向大姐姐阐述一件复杂的事,还没想到,自己和扶意是否回纪州。

    “记得叫扶意进宫。”尧年这就要走了,“你快去吧,皇嫂已经传膳了。”

    这个时辰,公爵府各处也传午膳,姑娘们散入园子里玩耍,刚好在东苑附近,二夫人听说动静,便把她们叫去用饭,怀枫和嫣然也在,秦影在家时,就惯会照顾侄儿侄女,哄得两个小娃娃好生高兴。

    二夫人笑着说:“乍一眼看,姑娘像是我们家的人,映儿也长个儿,快和你秦姐姐一样高。”

    映之走来要和秦影比一比,秦影却僵硬而紧张,那句“我们家的人”让她十分不安,而她已经答应了三夫人,过两天就向三嫂嫂请辞,她不来公爵府念书了。

    “我这儿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二夫人看着一屋子姑娘,笑道,“还是生闺女好啊……”

    但听韵之的声音响起,从门外走来说:“您不是有个闺女吗,怎么又惦记上别人家的姑娘,您还有大孙女呢,嫣然,过来姑姑这边,奶奶把咱们都忘了。”

    二夫人见到女儿,十分高兴:“这个时辰过来,还没用饭吧?”

    韵之抱怨道:“你女婿昨晚不知忙什么,彻夜未归,我等了一整晚,才睡醒呢,来家里讨口吃的,周妈妈,我想喝鸡汤。”

    周妈妈立时去张罗,二夫人则正经地说:“我听你大哥二哥说了,天大的事呢,今天城里到处在抓人。”

    秦影在一旁道:“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我来府里的路上,也被堵住了。”

    “朝廷的事,咱们就别议论了。”韵之打了个哈欠,“扶意还睡着呢,一会儿吃过饭,我给你们讲课吧。”

    秦影有些意外,映之在边上告诉她:“我们二姐姐念过许多书,是奶奶亲自教的,过去您在宫里见她被人笑话,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

第565章 端午之后,就不来府里上学

    韵之姐姐,好生潇洒……”秦影羡慕不已。

    她羡慕的不仅仅是韵之从小念书,而是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哪怕背后也有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怎么都比过去的自己强。

    好在,家中祖父有所改变,从今往后她也能去为了自己争取些什么。

    只见清秋阁的下人来了,说少夫人已起身,但不过来用饭,一会儿与姑娘们在玉衡轩见。

    慧之娇滴滴地咕哝:“还想着,嫂嫂多睡半天,我们吃了饭接着玩儿呢。”

    然而,这是秦影最后几天在公爵府上学,她很是珍惜,正不知如何宽慰小妹妹,便见韵之姐姐威严地说:“你三嫂嫂可没少跟我嘀咕,说你最近不听话不好好念书,仔细她秋后算账,小丫头,你想挨罚了是不是?”

    慧之呆呆地看着姐姐,柔弱懵懂的模样,果然被镇住了。

    还是映之聪明,笑道:“二姐姐可好几天不回家了,您都没见过三嫂嫂,怎么嘀咕呀?”

    韵之轻轻敲她额头:“臭丫头,就你聪明?”

    秦影含笑看着,自然他们家兄弟姐妹也十分亲密,只是姐姐们都嫁了,嫂嫂们大多规规矩矩,等她长大,只能和侄儿侄女们偶尔嬉闹一番。

    二夫人说:“仔细瞧瞧,影儿丫头长得可真漂亮,小时候我也没留下什么印象,真真女大十八变。”

    秦影赧然垂眸:“二伯母,您说笑了。”

    二夫人热情地问:“家里给你张罗婚事了吗,我记得你哥哥还没成亲是不是?虽说都是长幼有序的,可你是姑娘家,耽误不起,这事儿下回见了你母亲,我给她念叨念叨。”

    韵之责备:“别人家的事,您又瞎起哄,要是有个儿子给撮合也罢了,和您有什么关系?别给姑娘添堵了,又不是您的闺女,也不怕人家脸上过不去。”

    二夫人恼道:“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丫头,当着妹妹们的面就和我顶嘴,要把她们教坏了。再说,我的儿子都娶了,就不兴、不兴侄子外甥再娶吗?你的表弟堂弟们,我们家平理还没娶妻呢。”

    提到祝平理,秦影顿时紧张起来,赶紧低头喝汤吃菜,怕自己会脸红。

    此时周妈妈送来鸡汤,说是今早就煨上了,备着姑娘回家来。

    韵之笑道:“您怎么知道,我要回来?我还以为,您会变戏法呢,这汤说来就来。”

    周妈妈眯着眼笑:“朝廷出了大事,二姑爷在咱们家进进出出的,您一准儿回来,上回不就说,馋奴婢的鸡汤了吗?”

    韵之喝了汤,疲倦一扫而空,心满意足。

    至于二夫人,虽然闺女和自己拌嘴,但她没真生气,和孩子们高高兴兴用了午饭,就命周妈妈送她们回玉衡轩。

    中宫涵元殿里,姐弟俩也用罢了午膳。

    祝镕原本因彻夜未眠,没什么胃口,涵之命御膳房送来酸汤,好给弟弟开胃解乏,看着他之后好好用了饭,才安心。

    饭后,姐弟俩往太液池畔散步,涵之问:“这桩大案子里,没有他们搀和其中?还是你徇私情,把他们撇去了?”

    祝镕明白长姐所指,应道:“没有父亲,昨晚闵延仕和我们家的账房核对账目,而扶意和我则将账册上的名录核对了数遍,把一些暗语也核实了,父亲不在其中。”

    涵之松了口气:“总算,他们让我们在绝望的悬崖边止步了,可就怕之后又翻出什么陈年烂摊子,大事小事地牵扯上他们。”

    祝镕说:“您和皇上之间,出了什么事吗,让您如此顾虑。”

    涵之摇头:“居安思危罢了,我们依然如过去般恩爱亲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有恃无恐。镕儿,夫妻之道,你现在也该明白了吧?”

    祝镕说:“似懂非懂,不敢自诩一个明白。”

    涵之叹道:“冷静也是好的。”

    祝镕说:“朝廷的事,向您解释完了,另有一件事,大姐,皇上已经赦免了我的罪过,官复原职。”

    涵之颔首:“这我知道。”

    祝镕道:“大姐,扶意曾亲口说,她想回家,可她到底是为了让我有地方可去,还是真的想回纪州?”

    涵之嗔道:“我和你姐夫之间,难免一分君臣间的顾忌谨慎,可你们两个,瞎客气什么?你来问我,难道不该问扶意去?”

    祝镕一脸严肃:“怕她失望,什么都要她亲自安排做主,什么都要她自己费心。家里上上下下,连同纪州岳父家,一刻不得闲,我总想自己,能让她也有的依靠。”

    涵之笑道:“扶意可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罢了,这话你和我也说不上,回去问你媳妇。至于去纪州的事,我会和皇上商量,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了,就继续在京城当差。”

    祝镕道:“没想到,事情转折得这么快,平日里我有密函,都是随手销毁,大长公主为何藏了那么多年的账目,这不是上赶着等人抓他们。”

    涵之说:“不被发现,就没人抓,你看牵扯那么多的人,若没有账目如何分赃,如何逐年加重金额?走上这条不归路了,比起被朝廷抓,他们更怕自己在利益中少拿一分钱。”

    这些话,当夜里回家,扶意疑惑地问起时,祝镕学着大姐姐说的,同样向妻子做了解释。

    惹来扶意满眼钦佩:“还是你知道的多。”

    祝镕留了个心机,没说自己也是现学的,心安理得地享受来自妻子的崇拜。

    “后续的惩处,且要拖上几个月才会有结果。”祝镕道,“如今秦太尉总领此事,算是皇上昭告朝臣自己对他的信任,但他有自己的手下亲信,我和闵延仕插不了手,也不打算多管。”

    扶意正在镜台前,涂抹润肤的香膏,说道:“大姐姐见你,是说去纪州的事儿吧,如今你官复原职,也就谈不上什么贬谪了是吗?”

    祝镕说:“王爷的回函,就快到了,不如等收到王爷的信,我们再做决定。”

    扶意回眸笑道:“京城若有走不开的事,那就先留下,但要一时半刻用不上你办大事,就当送我回娘家省亲,我们去纪州避暑可好。”

    祝镕心口一松,果然,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扶意,大姐姐说得对,妻子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扶意兴冲冲地说:“这下再去纪州,心情可不一样了,我还想着,奶奶若是愿意走动,带她老人家一起去避暑。可我不得不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囚车之后,比去年我刚来时,差得多了,也就外人冷不丁瞧一眼觉着还好。”

    祝镕说:“你和奶奶商量,她之前说要去纪州,可不是对爹娘的客套话,我们家老太太,若非为了家族,也是不愿困在这大宅里的。但明日,我要先去见我爹,再两天,就过端午了。”

    扶意道:“我和你一起去,过节了,总该给父亲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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