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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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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动气,脸都涨红了。”扶意着急地说,“还不知道有没有摔着脑袋,大夫都说且要观察两天,你静静地躺上几日可好?”

    韵之倒也听话,但挡不住想要告诉扶意的热情,她对郡主真真佩服得五体投地,比划着尧年是如何弯弓射鸟、刀劈野猪。

    “郡主手里握着刀,刀刃上滴着血,一步步向我走来,把我吓得……”韵之说到这里,心中一个激灵,猛地想起,怀抱着她躲过一劫的闵延仕。

    “怎么了?”扶意正听得紧张,却见韵之停下了,“后来怎么了?”

    韵之抿了抿唇,不自觉地将拉过闵延仕的手握成了拳头。

    此刻,眼前尽是当时的情形,在极其惊恐和天旋地转后,明媚安宁的阳光下,俊朗而温和的人,伸出手,安慰她不要害怕。

    他的手,厚实而温暖,不像三哥哥那样虎口指尖布满茧子,韵之记得,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那么好的人,为何会有那样的妹妹,还是一母同胞。”韵之苦笑,“一个娘胎里,怎么能生出天差地别的儿女?”

    “你在说谁?”扶意细细看着韵之,女孩儿两腮飘起了红晕,不是方才激怒时的红,红得那样娇羞柔软,惹人怜爱。

    “我没说谁……”韵之看着扶意,有些话她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觉得心里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可她从没见过、从没碰过,新鲜而又胆怯。

    “早些休息吧,我哄着你睡。”扶意温柔地拍拍她,“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姑祖母说了,要你在房里躺两天,你老实点,不要让姑祖母再担心。”

    “扶意。”韵之躺下,扯过纱被半遮着脸,“这世上,你见过最英俊的男子,是谁?”

    扶意眼中含笑,猜想着韵之心里的念头,不忍说破。

    她笑道:“都不曾仔细看过,非要我说,我也说不上来。”

    韵之吃力地翻了个身,找到舒适的姿势,安心闭上眼说:“是我三哥哥吧,我家的男孩子里,他最好看了。”

    汤药的作用下,以及满身的疲倦酸痛,让韵之很快就进入梦乡,扶意为她掖好被子,轻轻放下纱帘,门外一阵风进来,她回过神,祝镕已经到了跟前。

    “韵儿怎么样?”祝镕很紧张,“伤了哪里?”

    扶意要他小点声:“睡着了,大夫让看两天,怕摔着脑袋,其他都没事。”

    祝镕松了口气,走到桌边像是找水喝,扶意跟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圣驾已经顺利回宫了吗?”扶意问道,“那么多的人,比端午宴还多出好几倍,车驾绵长如龙,我大开眼界,也实在辛苦了你。”

    祝镕笑道:“我第一次主管此事,确实有些紧张,好在一切顺利,皇帝回宫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们走吧。”扶意看了眼床边,“别吵醒了韵之。”

    屋外已是夜幕降临,祝镕叮嘱绯彤和婆子们一些话,要她们时刻看着小姐,任何不适都要及时禀告,随时找大夫来。

    说了半天,才被李嫂嫂催着离去,他们也怕再惊动了祖母,便双双退出了内院。

    从老太太院里出来的路,是扶意和祝镕说话最多的地方,这里不经传召闲人不得进入,此刻只有香橼在前头提着灯笼,他们循着光走,就算有人来,也不能看清夜色里的身影。

    提起韵之的意外,祝镕后怕不已,野猪凶猛,不亚于虎豹豺狼,韵之若被撞一下,只怕小命难保。

    “过几日,我要亲自登门去谢过闵延仕。”祝镕道,“多亏了他。”

    扶意想起方才韵之的笑容,并不打算在她哥哥面前提,只静静地在一旁跟着。

    祝镕停下脚步,说道:“我暂时将柔音姑娘安置在开疆奶娘的家里,一家子都是善心人,会照顾好她。”

    扶意问:“二公子回来了吗,方才老爷夫人们从内院退出去,我听见二老爷一出门就问儿子的去向,气冲冲地回东苑去了。我知道我多事,可作为爹娘,都不惦记看一眼韵之是否安好,反而责怪韵之又生事。亏得韵之不在乎,心也大,不然该多寒心。”

    祝镕倒是看得开:“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哪怕骨肉亲情亦如是,有时候有些事不必强求。”

    听这话,扶意心中顿时开朗:“的确如此,正是有你这个哥哥,韵之才有这样好的性情。”

    就着月色,祝镕无法看清扶意的面容,一时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额头:“你没受伤就好,我当时以为,你会和韵之在一起,吓得我魂飞魄散。”

    扶意心里一暖,笑问:“是担心韵之,还是我,又或是谁多一些?”

    祝镕也笑了:“韵之皮实,从小树上爬草堆里滚,所以担心你多一些。”

    扶意笑道:“可不是吗,我是莲藕做的。”

    一阵暖风吹过,颇有夏日的浮躁,想起方才祝镕在灯下的模样,扶意不免心疼:“快回去洗漱更衣,满身尘土汗水,一定难受极了。”

    祝镕不自禁往后退开几步,怕自己身上有气味。

    扶意却拉过他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轻轻一晃说:“我们再一起走几步,就快出去了。”

    短短的一段相处,他们很快就在岔路分开。

    扶意和香橼径直回清秋阁,祝镕回小院洗漱后,还要去兴华堂见父亲,毕竟二哥的事还没解决。

    东苑里,二夫人此刻已换了寝衣,坐在镜子前怔怔地发呆。

    周妈妈进门喊她,也听不见,不得不推了推,二夫人才醒过神。

    “夫人,二哥儿回来了。”周妈妈说,“刚被老爷叫过去,梅姨娘劝着,倒也没吵起来,又打发走了。”

    二夫人松了口气,拉过周妈妈说:“你不知道,今天围场里出了大事。”

    周妈妈坐下道:“我们姑娘差点被野猪撞了?”

    二夫人连连摇头:“那件事都没外人知道,压根儿就没提起来,所以老爷也没动气责怪女儿。我说的大事是……”

    她起身朝门口张望,拉着周妈妈坐到卧房深处,才说:“了不得了,闵王妃竟然当众勾引皇帝,皇帝今天都搂着她的腰了。”

    周妈妈惊讶不已:“还有这事儿?”

    二夫人说:“我没亲眼见着,可是看见的人都说,闵王妃像是故意在那儿矫情,勾得皇帝去救她。”

    周妈妈紧张地问道:“那、那贵妃娘娘岂不是……”

    二夫人重重地哎了一声:“贵妃都气疯了,你猜她对我说什么?我都没敢对老爷说。”

    周妈妈就怕小姐走错路,忙问:“您告诉奴婢,奴婢绝不多嘴。”

    二夫人道:“她说,只要我帮她对付闵王妃,她就娶韵儿做皇子妃,不是侧妃,是皇子妃,还说一定会让珞儿继承爵位。”

    与此同时,兴华堂的卧房里,大夫人正对祝承乾嗤笑:“皇后娘娘还算计着,如何出手挑唆她们姐妹,她们虽不对付,但也不往来,还真生不出什么事来。没想到,今天闵姮当众勾引皇帝,你没看见皇上那被勾了魂似的眼神,贵妃说要给郡主指婚,他立马就否决,都不顾贵妃的脸面。”

    祝承乾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听着,他只惦记着儿子有没有回来,儿子头一次主管这样规模的关防,做爹的心里一直捏着把汗。

    大夫人冷冷道:“老爷,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

第114章 他是铁了心的

    祝承乾回过神来,笑道:“是你们大惊小怪,就算闵王妃有心勾引皇上,皇上会轻易动摇吗?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她如今半老徐娘,哪怕风韵犹存,终不及年轻貌美的宫妃,贵妃轻易拨动手指,就能把皇上的心拉回去。”

    杨氏白了丈夫一眼:“你就是不想听我说话,我看你一直望着门外,是盼着谁来?”

    话音刚落,便有门外婢女禀告,三公子回来了,来向老爷夫人道晚安。

    杨氏眼见得丈夫脸上明亮起来,果然一心盼着要见他的宝贝儿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别人家的夫人,防着妾室争宠,一屋子姨娘闹得头疼,还要留心丈夫是否有外室,又或是索性不管不顾,放纵了去寻花问柳。

    可她呢,一辈子竟和一个死了的女人争宠,和一个野种争宠。

    哪怕祝承乾心里惦记着另一个还活着的女人,她也认了,偏偏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连亲妈都排不上,只有他的儿子,那个活在他心里的女人生的野种。

    “我已经换了衣裳,不便相见,老爷去别处见儿子吧。”杨氏冷冷道,“再仔细问问你的儿子,为何大半夜带着女人满世界逛,今日在围场,没少听闲言风语吧,我们祝家,可够真体面的。”

    “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祝承乾起身道,“这件事,还有二房那些麻烦,我会想法子解决,你就不必操心了。”

    杨氏冷笑:“我也操不上心,但我也劝老爷一句,趁早把家分了,不然有人来争夺你宝贝儿子的前程,可就晚了。”

    祝承乾淡淡一笑:“我还能活些年头,不至于。”

    杨氏别过脸,可丈夫没往外走,反而更靠近她,竟是好脾气地哄着:“谁又惹你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可别,老爷去见儿子要紧。”杨氏嘲讽道,“您怎么会说错话呢,不过是我小气罢了。”

    祝承乾转身,朗声吩咐:“我和夫人都睡下了,命镕儿明早再来。”

    杨氏不甘心道:“何必委屈自己,你留在我这里,心里却恨我恼我,我何苦来的?”

    祝承乾含笑走回来,满眼的温和包容:“又发脾气,你发一回脾气,眼角多一道纹,吃多少燕窝都补不回来。”

    他伸手抚过妻子的脸颊:“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我们好好的。”

    杨氏轻轻打开丈夫的手,气势已弱了七八分,打开了又抓在手里没放开,委屈地问:“我真的老了吗?我不比闵姮大几岁,可我今日看着她,简直差了有十年。我是为你和这个家,操碎了心,你却这样无情……”

    卧房外,祝镕悄然离去,途径弟弟的屋子,见灯还亮着,便信步走来看一眼。

    屋内灯火下,平珒捧着书默默记诵,全神贯注,十分认真。

    祝镕悄声走来,抽走他手里的书,平珒呆了呆,见是哥哥,才笑了。

    没多少日子,弟弟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且不说身上见了肉,他眼睛里更是有了光芒,书本给了他更广阔的天地,从此不再是四面墙和吃不完的药。

    “夜里看书坏眼睛,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眼睛坏了再难好的。”祝镕好生道,“就算是哥哥们,小时候也很少秉灯夜烛,白日里多用功便好了。”

    平珒一脸骄傲:“哥,我已经背下来了,我背给你听可好。”

    祝镕摇头道:“今晚不听了,哥哥累得慌,明日去清秋阁背给你的先生听。”

    平珒被哥哥领着往床上去,一面说:“在言姐姐跟前背书,我可紧张呢,言姐姐那样温柔亲切,在书房里却严厉极了。她是那么疼爱三姐姐四姐姐她们,可若姐姐们背不出书来,照样罚站到屋檐底下。我一直以为,姐姐们不过是去书房玩儿的,是解闷的,是我想错了。”

    祝镕还没见过扶意严厉的模样,但几个小丫头偷懒挨罚,还被老祖母训过,他是知道的,扶意正经教书,从不为了做给谁看,只一心为了妹妹们好。但教书之余,她疼爱每一个弟弟妹妹,亦是最好的姐姐。

    平珒利索地爬进被窝里,再不像从前似的,一脸呆滞,什么都等人来动手,躺下后说:“哥,我喜欢言姐姐,哪天我要像言姐姐那样,博览群书,无所不知。”

    “睡吧,别耽误明日的课。”祝镕道,“过些日子你身体更好些,我和四哥哥带你去骑马,爹爹说了,给你选一匹小马驹,你自己养大它。”

    平珒一下坐起来,激动地问:“真的?哥,真的吗?”

    祝镕却严肃地指了指:“赶紧躺下谁,再不听话,可就没小马驹了。”

    平珒却还惦记着一件事,问道:“奶娘告诉我,言姐姐只在我家待一年,明年开春就要走的。哥,言姐姐走了,谁来教我念书?”

    祝镕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要他闭上眼睛,应道:“哥哥也不知道,下回见了奶奶,你问奶奶去。”

    待他离开兴华堂,整座公爵府都静了,走到哪里都静谧无声。

    祝镕满身疲倦,想起自己答应过扶意会好好保重身体,便放下还未解决的事,回到小院,早早睡下。

    然而隔天一早,晨曦微露,他还在梦中,就被人推醒,睁眼见是大哥立在床边,赶紧坐了起来。

    祝平珞负手而立,瞪着弟弟:“我在这里站着,你在床上坐着?是不是还要伺候三公子洗漱用早饭。”

    祝镕赶紧起身,可哥哥又担心他,随手抓了两件衣服扔过来:“穿上,这天早晚还凉得很。”

    平珞在弟弟的屋子里转了转,见祝镕穿戴好了,才问:“老实给我交代,你二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他养的那个女人呢,你藏哪里去了?”

    祝镕笑道:“您去问二哥就是了,问我还要绕几道弯,我能知道什么?”

    因忙碌皇帝行猎,这件事已经拖了两天,平珞哪里还有耐心和弟弟开玩笑,不怒自威地瞪着他,什么都不必说,气势就在了。

    祝镕昨夜在平珒跟前的威严荡然无存,毕恭毕敬地请哥哥坐下,站在一旁道:“二哥不说,我若说了,就是背叛他。大哥,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当面说清楚?”

    平珞呵呵一笑:“三个人当面一起,你们两个使眼色窜词,把我哄得团团转?”

    祝镕忙道:“哪里敢,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你们何止吃了熊心豹子胆,已经是比天还大。”平珞生气地说,“明知你二叔最在乎名声体面,还往他肺上戳,你知不知道平瑞对父亲说了什么,反了他。”

    祝镕坐下来,径自倒茶喝,不以为然地说:“难道那些话,哥哥心里不想?”

    “混账!”平珞夺下茶杯,拍在桌上,“你不说是吧?”

    祝镕虽不至于惧怕大哥,但从小对兄长也是服服帖帖,不敢轻易忤逆,心里更明白,大哥是不会转身就背叛他和二哥去向二叔告状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是个戏班出身的姑娘,二哥还是主簿那年,离京采买,在路边捡回了奄奄一息的人……”

    平珞听得脑袋发胀:“现在你二叔认定,是你撺掇平瑞一起在外头置宅子养女人,他向来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祝镕正经地点头:“是,但这件事,即便惹怒二叔,我还是会站在二哥这边。要知道,整个家族都会反对他,连奶奶都不肯帮他,我不能让二哥一个人面对。“

    平珞无奈地笑,直摇头:“那你能做什么,把那个女人藏起来,藏一辈子?”

    祝镕道:“奶奶的意思是,从此养在外面,对家人谁也不说,就和过去两年一样。但这不能长久,更对不起将来要嫁给二哥的姑娘,二哥是不肯的,所以连老太太跟前都僵着了,更何况二叔呢。”

    平珞眉头紧蹙:“他铁了心要娶那个女子,哪怕放弃前程事业?”

    祝镕点头:“至少,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

第115章 满身少年气息

    平珞摇头又叹气,他了解弟弟的个性,这件事已经没得转圜,就算平瑞答应一时不娶那女子,他也不会再听从爹娘的安排另娶他人。

    于是父子之间的矛盾会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家中将不得安宁。

    “去叫人把你二哥找来。”平珞说,“在东苑说话不方便,让他过来。”

    祝镕说:“我去叫,我走得快些。”

    但是被大哥瞪一眼,就老实了,他想去和二哥串供的心思,被平珞一眼看穿。

    “如今在弟弟妹妹面前,倒是有个做哥哥样子的。”平珞道,“在我跟前就可劲的贫,你都二十一了,还当自己小呢?早些收心成个家,别学你二哥胡来,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祝镕轻声道:“这件事真和我没关系,还是韵儿最先看见,我又无意中撞见,我不比您早知道几天。”

    平珞皱眉:“韵儿也知道?对了,她伤得怎么样了,一清早我也不好过去,怕惊动了祖母。”

    祝镕说妹妹没事,二哥的事她也只知道的大概:“那丫头长大了,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瞎嚷嚷。”

    平珞却轻轻一叹:“昨日你巡查关防,不大在跟前,我母亲被贵妃娘娘叫去,一直说话到离开围场。估摸着不能有好事,必定是许诺了母亲什么话,还是要送韵之进宫。”

    这件事上,兄弟几个早有商议,大哥和二哥都舍不得妹妹去给四皇子做小,莫说做小,做正头皇子妃也不成。韵之的个性,进了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怕小命都保不住。

    平珞说:“想要不让韵之进宫,唯一的法子是让她先嫁人,可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好人家。”

    祝镕很是无奈,贵妃一旦对外宣布要纳韵之,他们就再也无法正面抵抗,到时候落得欺君之罪,全家受牵连,韵之承受不住这样的罪过。

    争鸣进来送新鲜煮好的茶水,本是好心巴结大公子,却因为二公子的事,莫名其妙被一顿训斥和警告,命他决不能纵容公子在外面厮混胡闹。

    见争鸣一脸害怕和茫然,祝镕心里好笑,赶紧把他撵走,要他去兴华堂看看大老爷起了没。

    平珞心里烦得很,见他还有心思偷笑,气道:“谁让你坐下的,一边站着去!”

    祝镕无奈,老老实实在边上站着,不多久二哥终于来了,人家睡得好香一觉,硬是被叫醒,稀里糊涂地跟过来,脸上还压着两道印子。

    “你们两个差不多年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接下来一两年,家里必定围着你们这件事忙碌。”平珞说,“现在倒好,开了这么一个头,把往后的路都堵死了,你们还偷着乐呢,想着能和长辈们斗一斗是不是?”

    祝镕满心坚定,绝不出卖二哥,谁知平瑞开口就说:“他的事您别担心,老太太跟前都说准了,就等着下聘礼提亲。”

    “二哥!”祝镕急了。

    “当真?哪家的姑娘?”平珞来了精神,“奶奶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能这样?”祝镕气坏了,“刚才大哥怎么问我,我都没出卖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柔音在哪里告诉他。”

    兄弟三个大清早在屋里吵吵闹闹,争鸣这边麻利地去兴华堂看看大老爷起了没。

    经过清秋阁,见言姑娘带着香橼在剪花枝,他上前打了个千,说道:“姑娘起的好早。”

    扶意和气地说:“你也好早,这是要去兴华堂?”

    争鸣笑道:“正是,去看看大老爷起了没,我们公子被困在屋子里了。”

    扶意不禁担心,但又不好多问什么,还是香橼机灵,问道:“三公子怎么了,谁困着他?”

    争鸣委屈巴巴地说:“天才亮,大公子就来了,把三公子一顿骂,连小的都挨了呲儿,吓得我直哆嗦。这会儿二公子也去了,哥儿俩正挨大公子骂呢。”

    扶意不禁笑了,赶紧侧过身去。

    在韵之和小妹妹跟前,颇有威严的三哥哥,老太太屋里吃饭时,都不忘训斥四公子不安分念书,没想到转身去了兄长跟前,也有挨骂的时候。

    扶意一想到那个人,平日里威风惯了,要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

    争鸣不敢久留,向扶意问好后,便往兴华堂去。

    扶意想着一会儿祝镕或是大公子、二公子也要从这边过,她赶紧带着香橼退回去。

    回到房里,香橼也笑着说:“原来三公子在大公子跟前,还是小弟弟呀。”

    扶意笑道:“是啊,要是叫韵之知道,一定把她乐坏了,成天就是她挨骂的份儿。”

    香橼羡慕地说:“这一家兄弟姐妹真是好,连我都觉得,不论发生什么,心里有依靠,有底气,就什么也不怕。”

    扶意道:“你不是有我吗。”

    香橼欢喜起来:“那是,小姐既是主子也是姐姐,我是有依靠有底气的。”

    扶意道:“收拾一下,我们去看韵之,要她躺上两天,该闷坏了。说会儿话,我还要回来给平珒上课。”

    原以为这样,能避开遇见兄弟三人,可到了内院没多久,正哄着韵之喝药,门前的婆子说,三位公子来给老太太请安,顺道看望妹妹。

    韵之一脸嫌弃:“怎么三个人一道来,他们要是敢骂我,我就装晕过去,吓死他们。”

    好在来时,老太太一并跟着,昨天的事横竖怨不得韵之不好,祖母也不许几个做哥哥的责备妹妹。

    但见一个屋孩子都长大成人,比起映之平珒她们的光景不同,昔日围着身边转的小娃娃们,转眼都这样大了,老太太满心安慰地说:“奶奶不盼你们出人头地,有什么大作为,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我就能瞑目了。”

    韵之撒娇道:“您一大早的说这话,一会儿他们三个又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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