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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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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之撒娇道:“您一大早的说这话,一会儿他们三个又说我不好。”

    平珞果然一本正经:“你好好的,谁来说你不是?且老实静养几日,待好了,让你嫂子领着去一趟宰相府,不论闵延仕在不在家,也要谢过人家救命之恩。”

    韵之暗暗腹诽,她还没追究闵初霖险些害死她,但原本满肚子愤怒,一想到昨日护她周全的那个人,火气顿时也消了。

    原以为昨夜那奇怪的心思,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可是一早睁开眼,眼前依然是围场上的惊心动魄和那个人的温和亲切。

    她伏在祖母怀里,不说话也不吭声,瞧着像是被哥哥们欺负了,实则心里乱哄哄,未开窍的小姑娘,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看望过妹妹,兄弟三人也要赶回去洗漱更衣,预备上朝的、预备当差的,各有各的忙碌。

    扶意替老太太和韵之,将三位公子送出来,平珞对扶意就客气多了,说道:“姑娘在清秋阁教弟妹功课,已是十分辛苦,不必来理会韵之,让她静养便是了。”

    扶意欠身称是,没多说什么,更不敢多看一眼祝镕。

    目送三兄弟出院门后,才转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她没来由的脸红了。

    心里总觉得,似乎连大公子也知道了他们的事,难道是祝镕说的?

    但祝镕就怕扶意误会,竟独自一人又跑回来,扶意忙停下脚步,等他到了面前,问道:“怎么不走了?”

    祝镕匆匆道:“我就说一句,是二哥出卖我,没有你答应,我绝不会到处显摆。”

    大清早的,扶意羞得满脸通红,生怕叫这屋子里的旁人看见,侧过身道:“知道了,赶紧走吧,一清早的说什么胡话……”

    祝镕一步一回眸,终于在出门前见到扶意抬起头的笑容,这才安心地离去。

    扶意缓缓呼吸,不得不拿手当扇子,驱散面上的燥热,她向来是不怕热的,难道是京城的夏天比纪州威猛?

    自然,心里很明白是怎么了,可不敢对任何人说。

    而刚才,她也终于见到在哥哥们面前的祝镕,果然平日里的大哥哥模样不见了,满身的少年气息,新鲜极了。

    “意儿。”一进门,就见老太太喊她,扶意赶紧走上前。

    老太太让她坐下,也松开了搂着的孙女,正色道:“昨天韵之的娘,去贵妃跟前呆了半天,我猜想不能有好话,但你们不要先乱了阵脚。我与四皇子妃的祖母是几十年的好姐妹,纵然我那老姐姐不在了,我在他们家里还有几分体面。我会想法子,暗中煽动他们给贵妃施压,不叫贵妃敢轻易给四皇子纳妾。”

    韵之弱弱地向祖母磕头:“多谢奶奶……”

    “傻孩子。”老太太心疼地说,“可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像平瑞那样,做事先斩后奏。这原就是大人的事,先让大人们来解决,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

第116章 被监视的郡主

    扶意不得久留,还要回清秋阁给平珒和妹妹们教书,如此直到晌午前,绯彤来了,请她去和二小姐一道用午饭。

    今日韵之的饭桌上,比往日更丰盛些,有大夫人送来的八宝鹌鹑、清炸刺龙牙,也有西苑的竹荪煨鸡、蒸鳜鱼等等,小桌上摆不下,在床边另支了一张桌子。

    “家里这些事,都是有下人打点的,哪儿也不能失了礼数,大伯母和三婶婶才不会惦记我呢。”韵之靠在床头,盘着腿坐,对那些大鱼大肉兴趣寥寥,手里端着一小碗山药薏仁芡实粥,慢悠悠吃着,“我爹娘都没来问过我好不好,别人怎么会惦记。”

    扶意唯有说:“许是知道你没事,就不过来了,怕打扰了老太太不是?”

    韵之摇头:“一定是昨天在围场,又听说了好些事情,来不及谋划呢。等他们想起我,我也好了,指不定还挨几句骂。”

    扶意不愿挑唆父女母女的关系,便自顾低头吃东西,韵之摆下碗筷,凑过来说:“奶奶特地嘱咐这一通,是不是已经嗅到气息,事情就在眼前了?”

    “不好说……”扶意道,“也可能因为二表哥的事,姑祖母怕我们也闯祸。”

    韵之道:“要把柔音姑娘娶进门,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分了家,我哥哥自己单过,谁都管不着他。”

    扶意劝:“你不要胡思乱想,老太太不才说,叫我们别操心大人的事。”

    韵之摇头:“要分小家,就要先分大家,分了家,我就不能住在这宅子里了。自然族里会给我们置办田地房舍,但从此没有节庆,连串门都要掂量掂量。等这大家分了,我们家再把小家分了,而我不知会被嫁去何处,不出两三年,一家子人都要散了。”

    这话说得凄凉,也是现实,就连扶意都知道,大老爷二老爷他们,早晚是要分家的。

    据说祝家三百年来,每一代老公爷故世后,新公爷主持家业,头一件事就是把家分了,祖上自然也不少亲兄热弟感情好的,可该分还得分,唯独这代人是特例。

    韵之一时没了胃口,见扶意也吃好了,就命婆子把饭桌都撤下。

    扶意起身找香橼,那小丫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等她出现,不及扶意埋怨,香橼就笑着说:“郡主到了,奴婢是去迎郡主了。”

    果然见尧年应声进门,满身朝气,一袭鲜红石榴裙,衬得她肤白唇红,笑盈盈说着:“我闻见饭菜香味,你们已经吃完了?就怕你们出来迎我,我先派人问候了老太太,悄悄就来了。”

    扶意上前行礼,尧年拦下,到床边看了看韵之:“没事了吧?”

    韵之欠身道:“您费心惦记了,都是我不小心。”

    尧年问:“我想不明白,你怎么掉下来的,你骑术也算中上,至少不会掉下马背。”

    韵之看了眼扶意,心中忍了忍:“现在也不记得了,好在没什么事,不然还怕给您添麻烦。”

    这些礼貌客气之下,说不出什么要紧的话,而韵之还需静养观察,刚好给了尧年和扶意机会。

    尧年明着来探望韵之,实则要找扶意说话,不久后,她便和扶意往清秋阁去,说是看看下午姑娘们如何上课。

    等姑娘们来上学的时辰,书房里没有闲杂之人,尧年轻声对扶意说:“昨天我娘在围场被皇帝救了的事,你是不是亲眼看见的?”

    扶意颔首:“是,我刚好在……”

    尧年道:“希望你别误会,我娘的确是故意勾起皇帝的心思,但不要听外人胡说,她绝不是那种人,这样做,不过是希望皇帝能对我们母女放松警惕。”

    扶意神情严肃:“我绝不会误会王妃娘娘,您别担心。”

    尧年又问:“那么,你认识慕开疆吗?”

    扶意点头道:“是这家里的常客,我也见过几次。”

    尧年说:“从我到京城第一天起,他就在监视我,他似乎也知道我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但不论我怎么耍他,明着暗着威胁他,他依然阴魂不散。”

    扶意很惊讶,她更担心的是,慕公子和祝镕那么好,他的事等同祝镕的事,会不会连祝镕也帮着慕公子一道监视郡主?

    可是,话说回来,祝镕一直都在为皇帝当差,他也好,这家里的老爷们公子们也好,原就是皇帝的人,他们有他们的立场。

    君臣之间,于国于天下,本没有对错一说。相反,扶意自己才是这家里的异类,享受着祝家的荣华富贵,一颗心却只向着纪州。

    “当然了,就算不是这个人,也会换别的人来。”尧年说,“皇帝要监视我们总是不假。”

    扶意脑中飞转,猜想着皇帝监视王妃母女的目的,不由得心口发紧,看了眼窗外后,声音越发得轻了:“皇上监视您和王妃娘娘,是怕王爷和世子与你们联络吗?”

    尧年悲愤地点头:“我和母亲,还想查证据,但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处处提防我们,必定是心里有鬼,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可防备的?”

    扶意心里突突直跳:“假设,郡主,我只是假设……”她几乎结巴起来,努力镇定后,才继续道,“当年若是皇上出手诛杀王爷和世子,但结果父子二人坠崖,因此,其实连皇上也不知道,王爷和世子是否还活着,所以这么多年了,一直害怕王爷和世子重现人间。”

    尧年紧紧抓着扶意的胳膊:“我和母亲都这么想,心中又有了希望,如果连皇帝都不知道我爹和哥哥的下落,他们很可能还活着。但到底是被迫害成了什么样,五年都不能出现,又或是……”

    扶意目光深深地看着尧年:“郡主,我能做什么吗?”

    尧年点头:“我来,就是求你……能不能从这家里打听些什么,大夫人当年那么急着接走我嫂嫂,一定是知道些背后的事。”

    扶意坦率地说:“我一时半刻想不到,该从哪里打听,至少大夫人她们对五年前的事,连同老太太,都是不愿轻易提起的,且大夫人厌恶忌惮我,我们几乎不见面。”

    尧年道:“不急,你先保重自己周全,再想法子打听。但若是有消息,不要送信函来,任何事,我们当面亲口说。平日里的书信往来,就说些不相干的事,让他们只管拆去。”

    扶意问:“有人拦截我们的书信?”

    尧年笑道:“拦截书信是最起码的手段,等我慢慢教你兵家之道,你就明白了。”

    与此同时,祝镕和慕开疆刚刚退出皇帝的大殿,迎面遇见进宫的闵延仕,祝镕上前作揖:“多谢救了韵之,改日我再登门致谢。”

    闵延仕笑道:“一件小事,你们不要大动干戈,反叫外人以为我邀功呢,自家兄弟姐妹,还谢什么?”

    祝镕再作揖,因知闵延仕要见皇帝,不敢耽误他的时辰。

    他们匆匆别过,祝镕和开疆方才在御前各领了差事,此刻都要出宫,一路走着,开疆忽然道:“有件事,想先给你提个醒。”

    祝镕看他:“什么?”

    开疆严肃地说:“言姑娘和郡主往来密切,信函我都看了好几封,虽然不过是些针黹女红的琐事,但他们如此亲密,皇上必然也留心,你若能劝,还是劝言姑娘远离是非。”

    祝镕的目光暗沉下来,这些事,他是一早就明白的。王妃母女未入京前,扶意就心系纪州王府,更何况如今她们到了眼前,又岂是他能劝说的。

    开疆再道:“王妃母女若愿意离开京城,回纪州并交出兵权,她们能一世无忧。反之……”

    祝镕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皇帝的最终目的,倘若王妃母女不能安分守己,她们很快就能和亲人“见面”了。

    开疆亦是沉重:“你说,王爷和世子,会不会还活着?那会是什么结果?朝廷,还有你我?”


………………………………

第117章 扶意挨打

    祝镕没有回答开疆,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答案。

    食君之禄,必要忠君之事,纵然正义在他们的心里有了倾斜,也要坚持王道。

    他们所经历的,是先帝留下的悲剧,他将皇位传给了一个儿子,又将万民敬仰和无上荣耀赋予了另一个儿子。

    任何一位捍卫皇权的君王,皆没有对错一说,有的只是成败。

    兄弟俩分别时,开疆说:“但愿他们永远不会再出现,好让母女二人归于平静,去过安宁的日子。”

    祝镕策马离开,一路上想着开疆的话,只怕不能如他所愿。

    即便王爷父子永归西天,王妃和郡主也绝不会贪图安逸,她们上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五年前逝去的人,报仇雪恨。

    祝镕倏然勒马,停在了大街上,路边少不得有人打量他,不知这样貌英俊的年轻公子,为何坐在马上,立在路当中发呆。

    他想的是,真到了那一天,他和扶意怎么办,而扶意会不会有一天知道,他身负皇命:得遇胜亲王父子,必就地正法,杀无赦。

    “这位小爷,请让一让……”身后有人催促。

    “请吧。”祝镕翻身下马,让出道路,随后牵了缰绳,沿着街面缓缓前行。

    一直以来,不愿扶意牵扯到大姐的事,源头还是在纪州、在胜亲王父子,即便那时候,还没能互通心意,他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刻。

    可他没有错,扶意更没有错,他们只是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不能互融的立场。

    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繁荣兴旺,祝镕将心沉下来。

    百姓们不会期待动乱和战争,他们无所谓谁做君王,只要天下天平,能安居乐业,龙椅上坐着的人是谁,在他们看来并没有区别。

    但又恰恰是坐龙椅的人有了差别,百姓们的日子才会不一样,眼下的一切,就是真正的安逸繁华吗?

    安于现状的百姓们,是否想过,他们可以过得更好?

    祝镕晃了晃脑袋,他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一旦越来越多的百姓意识到,原来日子怎么过是可以选择的,这天下就乱了。

    他再次上马,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日入夜,绯彤又来清秋阁,请言姑娘去陪伴二小姐用晚饭。

    可扶意推辞了,绯彤连人都没见着,只有香橼出来说:“小姐身上不大自在,已经歇下了。”

    姑娘家每月总有那么几天,韵之得知后也没多想,横竖再过一天,她就能自由,昨天被野猪威胁生命的那一瞬,她真不想死。

    而想到这一切,自然又记起闵延仕,韵之觉得自己一定是摔了脑袋痴傻了,一天一夜过去,她竟然满脑子还是那个人。

    两亲家虽不常往来,可一年里也总有几次见面,回想起来,她竟然从没好好对闵延仕说过话,也从没留心过,在自己认识的男子中,有一人的优秀样貌,能和她三哥哥媲美。

    韵之抱着枕头,傻傻地笑了。

    绯彤送药来,问道:“小姐笑什么,有高兴的事?”

    韵之不理她,翻过身去背对着。

    绯彤笑道:“该喝药了,怎么又转过去了?”

    “我没病,你倒了去。”韵之懒懒地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退下吧。”

    绯彤端来的汤药,只是凝神补气之用,老太太说过不喝也不妨事,她便不勉强,端着又走了。

    “等等……”韵之忽然又喊她。

    “还要喝吗?”绯彤问。

    “明天一早,你去找扶意来,一定要早些,不然平珒要去上课。”韵之说,“我有很要紧的话对她说,要她一定来见我。”

    绯彤早就习惯了二小姐想一出是一出,就算她现在要爬到屋顶上去摘星星,也不会大惊小怪。答应之后,把药碗递给门前的丫鬟,进来为小姐吹灭蜡烛,放下纱帘,才关门退出去。

    芮嬷嬷站在回廊这头,见二小姐屋里熄了灯,便回到老太太跟前说:“真难得,还以为要用绑着的,才能叫二小姐静养两天,竟然乖乖地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不挪地儿。”

    “必定是经历了生死,知道惜命了。”老太太说,“小孩子,总会慢慢长大。”

    芮嬷嬷见老太太写完了信,便帮着收入信封里,这是要往四皇子妃娘家送去的话,她格外慎重。

    “我心意如此,人家未必能懂我的意思。”老太太说,“就算这一步奏效,只怕也就拖个一两年,到头来贵妃还是会以长远的利益来说服他们。”

    “利益?”嬷嬷问。

    “贵妃要扶持四皇子为储君,四皇子背后就需要强大的朝廷力量来支撑。”老太太说,“与祝家联姻,无疑又多一臂膀,皇子妃的家人也会考量,是不是该先稳住四皇子的前程。横竖将来为后为妃,再斗不迟,最好的例子,就是闵家和杨家,总要先得了天下,再各凭本事。”

    芮嬷嬷说:“可我们不是已经有少夫人,公爵府和宰相府早就是亲家了,贵妃娘娘不见得这么想,不过是二夫人利欲熏心。”

    老太太苦笑:“你别忘了涵之。”

    芮嬷嬷不禁一叹:“是啊,奴婢怎么把大小姐忘了。对了,听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把大小姐迁出去?”

    老太太很是忧愁:“越往无人处藏,涵之的痴病越不能好,如今还只是精神不好,很快她就会身体不好,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芮嬷嬷轻声道:“郡主和言姑娘往来密切,今天又在清秋阁呆了一下午,您说言姑娘她,能不能告诉郡主这些事?”

    老太太也不愿生事,可一想起孙女,竟然被她的爹娘狠心打下腹中的孩子,就恨得握紧了拳头:“五年前我若知道涵儿有了身孕,绝不会让他们造孽。”

    “您别动气……”

    “你听我说。”老太太含怒看向芮嬷嬷,“明日派人到京城里去散布消息,就说祝家大小姐疯了。”

    芮嬷嬷吓得不轻:“您这是要做什么,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没听说吗,闵王妃在围场勾引皇上,二十多年前的情分,皇上至今还在心里。闵王妃若是在御前哭闹几句,我们家可就要吃官司了。”

    老太太笑嬷嬷太单纯:“闵王妃若是要靠勾引皇帝来站稳脚跟,她头一件事,就是要把纪州王府的一切都忘了,她会那么傻,去皇上跟前哭胜亲王父子的血脉?”

    芮嬷嬷问:“可是……您图什么呢?”

    老太太冷静地说:“乱起来了,事情才会有进展,你照我说的去办。”

    夜色渐深,扶意独自在卧房,就着烛火研读棋谱,香橼坐在门边的小凳上,托着腮帮子看她。

    翠珠忽然从门外进来,险些踢到她,弄出了动静,扶意抬起头问:“何事?”

    “李嫂嫂来接您去内院说话,是老太太要您陪陪二小姐。”翠珠说,“李嫂嫂在门外等着呢,但也真奇怪,先头都说了您身上不自在,难道绯彤没报上去?”

    扶意明白,李嫂嫂来,那就不是老太太和韵之的意思,更何况这个时辰了,必定是祝镕在等她。

    她并不认为一直以来他们是偷偷摸摸,这样能省去口舌是非,扶意心甘情愿。

    可是今晚,她不想见祝镕。

    “还是说我不自在,睡了。”扶意道,“香橼,你也去送送。”

    门外头,李嫂嫂信以为真,叮嘱香橼和翠珠,别叫姑娘受凉,便匆匆走了。

    自然,等回来了李嫂的祝镕,没能等到扶意。

    李嫂说什么姑娘家都这样,他信了一半,毕竟今天郡主又上门的事,他也知道。

    开疆说过,郡主早就发现她被人跟踪监视,若再聪明一些,猜到是谁所为,她一旦对扶意提起来,扶意必定会想到自己。

    祝镕失落地往回走,途径清秋阁,墙里只有微弱的光芒,扶意像是真的睡了。

    他心里好生矛盾,既不愿扶意是有心事才避开他,又舍不得她真的被腹痛折磨。

    隔着院墙,隔着窗户,隔着重重纱帘,扶意仿佛能感受到祝镕就在门外,她心里堵得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在江上遇见他?

    难以安眠的一夜过去,隔天还是打起精神为平珒和妹妹们授课,午前女孩子们的课上,是扶意为她们指点棋艺,沉浸在棋局里,一时也忘了满腹烦恼。

    却在这安逸的时刻,忽然有人闯入清秋阁,姑娘们应声看来,只见大夫人出现在书房,纷纷上前行礼。

    杨氏冷冷吩咐下人:“把她们都送回去。”

    映之、敏之惧怕嫡母,不敢发问,慧之被自家奶娘进来接走,可她惦记着言姐姐,走到一半又跑回来看,刚好撞见大伯母扬手一巴掌,扇在扶意的脸上,吓得她目瞪口呆。


………………………………

第118章 疯魔的大夫人

    这一巴掌来的莫名其妙,扶意一上午都在书房,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可眼下整个京城都已传遍,祝家大小姐疯了。

    就在昨日,安国郡主上门来,在清秋阁一坐便是半天,而家里知道那些事,且敢对郡主说的,显然只有扶意。

    大夫人因此怒火冲天,不管不顾地闯来兴师问罪。

    扶意脸上一阵刺痛,上回挨巴掌,该是一年多前,祖母不见了二十两银子,逼问母亲是不是偷了,扶意忍无可忍和祖母顶嘴,被扇了两巴掌。

    虽然最后,银子找出来,祖母也没有向母女二人赔不是,扶意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家里那老妖怪向母亲低头。

    松开捂着脸的手,向大夫人施一礼,扶意道:“给您请安,大伯母来清秋阁,可有要事吩咐?”

    越是见这小丫头淡定从容,杨氏越恼火,恨不得冲上来再赏她一巴掌,好歹是被王妈妈劝住了。

    但王妈妈心里也恼恨扶意,满心记着那日小公子当众令她难堪的仇,此刻冷冷地说:“有两句话要问姑娘,还请姑娘说实话。”

    扶意看了眼王妈妈,眼底的气势,竟逼得这个在公爵府里颇有威望体面的管事婆子不得不避开,勉强镇定地说:“姑娘可是答应过夫人,绝不将大小姐的事外传,为何今天一早,满京城传遍了?”

    “传遍了什么?”扶意反问。

    她虽然猜到了几分,可总要确认发生了什么,才能为自己辩解。

    但她这一问,在杨氏眼里就是挑衅,再不愿听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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