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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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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开疆的心思

    开疆一下又激动起来,满腹牢骚:“若是我妹妹,我早把她的腿打断了,那小丫头片子,她最可恶的是,现在明着挑衅我,就怕我不去向皇帝告密似的。她哪里来的胆子,哪里来的自信,认定我不会告发她?”

    祝镕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仅开疆言语神情渐渐奇怪,连郡主的态度也奇怪,只听得扇子呼呼生风,开疆恼火地念着:“那小丫头,真是不怕死,换个人告到皇帝那里去,够她死八百回了。”

    “开疆?”祝镕严肃起来。

    “做什么?”开疆没好气地反问。

    “你就不怕,皇帝另安排了人监视郡主或是你,你瞒着一些事不报,岂不是惹祸上身?”祝镕自然更在乎开疆的死活,“不要大意了。”

    开疆却道:“这些话,我只对你说罢了,在外头我可从没露在脸上,告到皇帝那里,了不起我能力有限,别人能监视跟踪到的事,我这儿不能够,不行吗?”

    “你……”

    “怎么?”

    “你喜欢上郡主了?”祝镕开门见山地问。

    呼呼作响的扇子猛地停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愣了那么好半天,才又缓缓摇了两下,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禁军府,伤口还没好?”

    祝镕见他这样,就不再多问,应道:“五天后。”

    开疆起身抱拳:“那我要先叫一声,祝大人。”

    说起兄弟俩晋升受赏,慕尚书很为儿子高兴,难得赞赏了他一番,开疆的大哥还送了他一把寒铁匕首恭喜弟弟。

    家里唯一不高兴的只有母亲,说儿子不成家,做再大的官也没意思。

    这话又转回到终身大事上,开疆生怕祝镕又提起小郡主,赶紧打住了,到门前召唤争鸣,叫他去问老太太,能不能留晚饭。

    他转身对祝镕说:“皇上的赏银,我没给我娘收着,她问我要了两回,我死活不拿出来,我想着攒下来,在外头置个宅子,你看这城里,什么地方风水好?”

    祝镕随口说:“我二哥的宅子空着,你要不要去住?”

    开疆却是当真了:“成么,那宅子你二叔没收回去?”

    “房契地契都在我手里。”祝镕道,“和二叔不相干。”

    开疆高兴起来:“等我去收拾收拾,将来再被我娘烦得不行,我就去那里住,不过你别告诉任何人。”

    说着话,李嫂回来了,因她送了瓜果去清秋阁,言姑娘也有回礼,是两只塞了艾草薄荷的香囊,请二位公子若不嫌弃,挂着防蚊驱虫。

    开疆故意将香囊翻来翻去地看:“这言姑娘亲手缝的东西,我怎么好拿呢,李嫂你没闻见这屋里怪酸的?”

    李嫂心里明白,面上装糊涂,只笑道:“言姑娘缝的香囊送老太太那儿去了,这是三姑娘她们缝的,言姑娘只是配了药草在里头。”

    开疆冲着祝镕哈哈大笑,像是笑他白高兴一场,又好奇:“原来你们书房里,还学女红?”

    李嫂说:“这是闲时做着玩儿的,书房里自然正经念书了。”

    又见争鸣从内院回来,说老太太那儿半个时辰后传晚饭,特地为慕公子多加了几个菜,已经打发小厮去尚书府禀告了。

    一时他与李嫂都退下,开疆便再次严肃起来,说道:“你们家大夫人,与太师府的陈夫人往来密切,这次的事,能不能到她头上,我看悬得很。”

    “那也是她自己造的孽,这些事我爹会处置,我并不担心。”祝镕道,“但以她的个性,此番若全身而退,毫不牵扯其中,事过之后,只会更变本加厉,自以为谁也不能将她如何。但愿我爹能有所斟酌,做出足以震慑她的决定。”

    “听手下说,大夫人今日出宫时,一脸苍白惊恐。”开疆道,“看来皇后该是给了她教训。”

    祝镕无奈地摇头:“没用的,不出一个月,她必定故态复萌。”

    提起养母,少不得惦记长姐,祝镕便说:“有件事,要烦你再装一次傻,到那天你就给自己找些事来做,别去纪州王府附近监视。”

    “要做什么?”开疆有些紧张,“你要进入王府调查?”

    祝镕道:“只是送大姐去和王妃母女团聚,设法让她清醒一些,或许见了婆母和小姑子,能想起一些什么来。届时韵之和扶意会陪同随行,我只在府外接应。”

    提起祝家大姐,开疆小时候也没少受照顾,不禁叹息:“比起你家大夫人,我娘也就是啰嗦了些,我该满足的。”

    祝镕故意又问:“你若尚郡主,伯母做梦也会笑醒了。”

    开疆立马瞪他,气呼呼地红着脸,却不知如何反驳。

    他很害怕,怕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那小丫头。可那样漂亮的姑娘,每日每日看在眼里,回过神来,他也不知几时,已经放在心里了。

    因老太太招待开疆去内院用晚饭,姑娘们今晚自然就不过去了,但一样的菜色被送到了清秋阁。

    扶意和韵之对坐,捧着小瓷碗慢慢吃,见韵之胃口不坏,默默地放了心。

    家里人都知道,二夫人春风得意地从宫里回来,招摇地走过各处,不知贵妃娘娘今日又许诺了她什么,因为小儿子出走而憋闷许久的人,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可不论什么事,和贵妃娘娘牵扯上,韵之必然脱不了干系。

    若换做从前,韵之一定不得安生,但扶意亲眼看着韵之越来越稳重内敛,她终于明白,早过了发脾气哭闹就能得到满足的年纪。

    “你怎么不吃,没胃口吗?”韵之说,“更热的日子还没来呢,你若实在受不了,我们去同奶奶说,到北边的庄子去避暑如何?”

    “没有那么热。”扶意说,“我想心事呢。”

    “什么心事?”韵之随口问,更是好心地想起扶意和三哥哥的事儿来,劝道,“你别往心里去,这家里人多,难免有嘴碎的,你和我哥既然对不上眼,那就坦坦荡荡地做兄妹呗,管他们说什么呢。”

    扶意满心愧疚,给韵之夹了菜说:“多吃点,这个好吃。”

    此时香橼将放凉的汤送来,扶意自行端起碗,一匙汤水刚送入口中,对面的韵之忽然说:“我家三哥哥不行,要不,你看平理怎么样?”

    “咳咳咳……”扶意被自己呛着了,拿帕子捂着嘴猛地一阵咳嗽。

    韵之愧疚地说:“好了好了,我不提了,你别急,我算是知道,我们家的兄弟都没福气。”

    那之后两天,太师府里不相干的主子下人被放了好些,但又另抓了不少官员和女眷。

    只因有些买卖虽然走了公堂,却并非三方情愿的事,那些婢女乃至幼童依然是被强行买卖,里头牵扯不少贪赃枉法的勾当。

    大夫人日日在兴华堂里不见人,外头也不知她什么情形,只有厨房里能知道大夫人不好,每日送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是日小暑,女眷们拥簇老太太到祠堂敬香,三夫人渐渐显怀,有了富态,老太太为她腹中胎儿祈福,拈香行礼,一家人刚站定,有下人匆匆从前院跑来。

    大夫人脸色极差,担心是皇帝要派人抓她,可来的人却是报喜,说皇帝下旨,派三夫人娘家的兄长金将军,去南方镇压明莲教。

    好事虽是好事,三夫人还是要担心兄长的安危,转身跪在祝家列祖列宗牌位前,念念有词地为娘家哥哥祝祷。

    当一家人散去,二夫人带着下人往东苑走,一路对周妈妈说:“你说金氏可笑不可笑,让祝家的祖宗保佑他们金家的子孙?笑死人了。”

    周妈妈见夫人这几日又得意忘形起来,很是不安,劝道:“那也是四公子和五姑娘的亲舅舅,祝家的先祖大度宽容,自然是愿意保佑保佑的。”

    二夫人没好气道:“算了吧,那明莲教前前后后皇帝派了多少人去,她哥哥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


………………………………

第149章 大打出手

    周妈妈提醒道:“正因如此,金将军若一举剿灭明莲教,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二夫人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我家韵儿可是将来要当皇后的人。”

    周妈妈听这话,心里就发毛,仔细问道:“夫人,贵妃娘娘要您做什么?”

    二夫人说:“也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让她出出丑罢了,反正贵妃要我做什么,到时候自然会对我说。”

    周妈妈满腹狐疑:“若是这些小事,贵妃何必绕一大圈找到您身上来?更何况,这点小事,值得贵妃用四皇子妃的位置来换?”

    二夫人说:“这你就不懂,在你眼里的小事,可是在贵妃心里梗了一辈子的大事,横竖我也尽力了,只要韵儿能有好前程,如今为难些都值得。”

    西苑里,平理听说舅舅要去打明莲教,从国子监赶回来,收拾行李就要去南方找舅舅,吓得三夫人险些动了胎气,最后搬来老太太帮她拦着儿子。

    祝镕奉老太太的命令赶来,平理一见三哥,方才在祖母跟前都不服软的气焰顿时消减了不少,歪着脑袋也不敢正眼看兄长。

    三夫人在一旁急得什么似的,对祝镕说:“他最听你的话,镕儿,你替我好好劝他,若能留住这小东西,要婶婶怎么谢你都成。”

    祝镕很干脆地问:“要不要去打一架?”

    平理不自觉地退了半步:“你别吓唬人。”

    祝镕说:“我现在挂着一条胳膊,你若能打赢我,只管去找舅老爷,我绝不拦着你,可你若打不过,就老老实实回去把书念完。”

    平理瞥了眼兄长受伤的胳膊,不服气地说:“你受着伤,我胜之不武。”

    祝镕冷笑:“你是不敢打,知道哪怕我单手你也打不过!”

    平理果然少年气盛,被哥哥激怒,撸起袖管道:“打就打,我要是赢了,你可要说话算话。”

    见兄弟两个剑拔弩张地往外走,三夫人吓得大呼小叫:“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要做什么?”

    芮嬷嬷搀扶她道:“夫人您可别激动,仔细动了胎气,三公子还能真伤了弟弟吗?可若四公子能打赢了哥哥,一身好本事,不如就送孩子出去闯荡闯荡,有亲舅舅护着,您怕什么?”

    此刻清秋阁里,姑娘们正念书,翠珠跑来着急地说:“二小姐,不得了,三公子和四公子打起来了。”

    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韵之一听就急了,撂下书本往外闯,翠珠跟在后头喊:“在老太太院里呢。”

    慧之也急,扶意便领着她一起来,才靠近内院,就听见里头摔摔打打,还有韵之嚷嚷:“你们干什么呢?别打了!”

    她们进了院门,只见四公子追着祝镕打,可是绑了一条胳膊的人,左闪右躲的,平理连碰都没碰上一下,急得他脚下没了章法,手里抓了什么就扔,摔得院子里满地狼藉。

    此刻祝镕刚好挪到扶意和慧之的跟前背对着她们,平理抡起脚边的花盆就往这里摔,祝镕是敏捷地闪开了,可那花盆直冲着扶意和慧之而来。

    扶意抱起慧之护着她,但听身后碎裂声响,她们安然无恙,韵之在一旁看见,是三哥转身一脚把花盆踢开了。

    但这一下,激怒了祝镕,一直躲闪的他,终于主动去攻击弟弟,平理拆了两招就再也跟不上,几乎是在挨打,韵之急得大喊:“三哥哥,你别伤了他。”

    祝镕本无心打伤弟弟,把平理摔在地上后,便收了手,可他一转身,平理就来偷袭,可惜技不如人,被兄长反手拧住了胳膊,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哥哥,你饶了他吧。”慧之跑来求情,“我哥的胳膊要断了。”

    祝镕见不得妹妹难过,便松开了手。

    慧之心疼地来搀扶哥哥,反被平理怒斥滚开,更猛地推开了她,把慧之仰天摔在地上。

    “祝平理!”三夫人刚好看见这一幕,顾不得有了身孕,冲上来扇了儿子一巴掌,“畜生,她是你妹妹!”

    夏日衣衫单薄,慧之的手掌和胳膊都擦伤了,所幸没摔着脑袋。

    三夫人将孩子带回去,含泪给女儿擦药,反被女儿教导:“娘,二伯母丢了二哥哥的时候,您还幸灾乐祸的,这下轮到自己了吧,我哥要是也跑了,您不得急死了?”

    三夫人骂道:“他敢,我把他的腿打断。”

    慧之说:“我哥打不过三哥哥,可对付您绰绰有余,加上爹也不在话下。”

    三夫人破涕而笑:“小丫头,你哥哥气我还不够,你也要来气我?”

    慧之伏在母亲怀里说:“那娘要答应我,以后别再对大伯母、二伯母幸灾乐祸的,都是一家人。”

    三夫人摸摸女儿的脑袋,叹道:“我真是越活越回去,竟要女儿来教我做人。好,娘听你的,往后我就算心里乐呵,也不在嘴上说,好不好。你真叫我别乐呵,那我也憋不住,她们欺负娘的时候,你不过是没看见罢了。”

    说着话,下人来禀告,说四公子被老太太罚跪在祠堂里,还说一会儿三老爷回来了,不叫他再提这件事,让三老爷去内院说话。

    三夫人哎了一声:“也好,不然他爹不得把他打个半死,我说我今早起来眼皮子跳,准没好事。”

    慧之问母亲:“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大将军,您本是将门出身的,母亲为何不让哥哥从军呢?”

    三夫人说:“娘和你外祖母,还有姨母们,从小为了家里的男人们提心吊胆,先帝那会儿还总打仗,一年到头见不上几回。倒是这十年,总算太平了些,娘不愿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你看他连你三哥一条胳膊都打不过,上战场不等于是送命,不成不成。”

    慧之心里愿意支持哥哥的志向,但也心疼母亲,更明白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老太太也狠心,怎么就叫他去跪祠堂了。”三夫人果然又抱怨起来,“你哥还在长身体呢,把膝盖跪坏了如何了得。”

    “娘,我去看看。”慧之说。

    “不成,他才打了你。”三夫人心疼地摸摸女儿的胳膊,“把亲妹妹摔成这样,那小畜生,我跟他没完。”

    “我和言姐姐一道去,二姐姐脾气急,一定吵起来,三姐姐和四姐姐都小,我哥不能听她们的。”慧之说,“可是哥哥敬佩读书人,他见了言姐姐总是礼貌又客气。”

    三夫人皱眉头:“成吗?”

    慧之起身道:“当然成,我就去告诉他我没事,哥哥也不是存心推我。”

    扶意还是头一回来祝家祠堂,森严庄重的三进院落,慧之却告诉她,这只是大宅里的小祠堂。

    在京郊庄子的风水宝地上,还有一座更大的祠堂,也是每年清明冬至或先祖忌日时,举家去祭扫的地方。

    她们往里走,隐隐听见哭声,慧之一着急,就要去找哥哥,被扶意拦下了。

    果然听见祝镕的声音:“你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只听平理抽噎着:“我不是故意摔慧儿,我就没看清是她,我就是……”

    慧之忍不住了,跑进去说:“哥,我没事。”

    平理一见妹妹,忙抹了眼泪问:“摔哪了,过来让哥看看。”

    门外头,扶意手里还提着食盒,是慧之给哥哥准备的点心,虽没亲眼看见里头的光景,但听这话,心里就暖了。

    又听得脚步声,抬头便见是祝镕,他们好些日子,没有这样近的注视彼此。

    扶意温柔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祝镕摇头:“他哪里伤得了我。”

    扶意看向他的左肩膀:“怕你牵扯了旧伤。”

    祝镕摘下棉布,稍稍活动给扶意看:“早就好了,不过是多忍耐几天,叫祖母和父亲安心些。”

    扶意便将食盒递给他:“会儿说,闹腾的午饭也没用上,怕平理饿着。”

    祝镕接过食盒,二人指尖互相轻轻触碰,扶意脸上不自觉地有了笑容,说道:“刚才我真担心,你们伤了兄弟情分,你那样打,让平理好没面子。”

    祝镕笑道:“你从小一个人长大,想来无法理解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吵吵闹闹,你放心,我们没事。其实我心里,也愿意平理出去闯,可他还太小,没学出本事来,不像二哥,花了几年的心思才走出这一步。”

    扶意垂眸道:“二公子的事之后,家里接连出了那么多的事,听说大夫人最近也不好。”

    祝镕眉心微颤,似有思量,但说:“太师府陈夫人的事,我爹还能掌控,不会把火引到公爵府来。”

    扶意暗暗松了口气,扬起笑容道:“你把吃的送进去吧,让慧之出来,该回清秋阁了。”


………………………………

第150章 不能言说的事

    祝镕颔首答应,转身的那一瞬,他能感受到,扶意的气息放松了下来,可他的心却揪紧了。

    他明白,扶意必然不是为了自己而紧张,但他们之间,总有些不能言说的事。

    不多久,慧之出来了,欢喜地告诉扶意,哥哥答应她,绝不会向二哥哥那样不告而别。

    哪怕他一心想要去从军打仗,也一定和家里说好了,让爹娘还有兄弟姐妹们,高高兴兴送他上战场。

    “我娘说,她从小为了外祖父和舅舅提心吊胆。”慧之道,“真有一天哥哥去打仗了,我就天天陪在娘身边,和她一起等哥哥回来。”

    扶意打着伞,为慧之遮挡毒日头,言语温柔:“三婶婶有慧儿在身边,什么烦恼都没了。”

    西苑那边与扶意初次打交道时,彼此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扶意甚至在三夫人面前屈膝跪下,但也因为那件事,她得到了翠珠对自己的忠诚,心里早就不计较了。

    今日三夫人见儿子推搡妹妹,不惜当众扇了平理一巴掌,扶意刚来时,原以为三夫人那样,最是重男轻女,是要把平理捧上天供着养的,没想到人家心里,儿女之间一碗水端得不偏不倚。

    家里一场小小的风波,被顺利化解,平理反省半天后,三老爷回到家中,在祖母的庇护下,他没遭父亲的责备打骂,父子之间好好说了话,被三老爷亲自送回了国子监。

    夜里,家人纷纷归来,祝镕和妹妹们到兴华堂向父亲请安。

    祝承乾一见儿子,就问是否受伤,将女儿和平珒屏退后,更是直言:“你们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算再亲厚,你上头还有平珞是这家里的老大,做规矩教训弟弟,轮不到你来,何况你身上有伤。再者你三叔好好的,他自然能教儿子,从今往后,再不许你插手东苑西苑的事。”

    祝镕有想要反驳父亲的话,但知说出来也毫无意义,不过是造成父子之间的矛盾,只要他自己心里明白并看重兄弟情谊便足够了。

    他有心扯开话题,便问道:“开疆来见过我,这些日子抓人放人,他忙得不可开交。父亲,太师府的事,会不会牵扯到母亲。”

    祝承乾背过身去:“和你母亲不相干,她没做过什么,为何要牵扯她。”

    “是。”祝镕没有追问。

    “后日上任?”祝承乾道。

    “后日一早,孩儿要随父亲一同上朝。”祝镕说,“往后朝堂上的事,禁军府的事,还望父亲多多提点。”

    祝承乾这才有了笑容:“我算是等到这一天了,能领着你风风光光上朝去。镕儿,你的前程可不止于此,要多用心,待你羽翼丰满,爹爹就能将这份家业传到你手里。”

    祝镕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别处,兴许养母正在哪个角落里盯着这里的一切,他知道大夫人的心思,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来继承爵位。

    “不必看。”祝承乾说,“为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心安理得地拿下。”

    祝镕没有应话,只抱拳作揖,再听了几句叮嘱后,就退下了。

    走出兴华堂,一阵暖风卷着沙尘,祝镕背过风去,便见清秋阁还亮着灯。

    想起今日祠堂外,扶意那奇怪的松了口气,再想起开疆对小郡主的怀疑,初来乍到的小郡主,如何能得知太师府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能促使郡主出手的人,放眼全京城,能有几个?
………………………………

第151章 在不同的路上,越走越远

    开疆对小郡主的猜测若是成立,祝镕心里的怀疑也八九不离十,而她们选择了对太师府下手,可见初衷并非要将大夫人逼入绝境,一定是都没想到,皇帝会亲自过问这件事,才担心会不会牵连到这家里。

    祝镕边想边走,慢慢到了清秋阁外。

    但他实在想不通,即便是郡主,也不会正义凛然到了做出会影响她与王妃长远大计的事,扶意也绝不会贸然向郡主求助,去做一件和她们共同期待的结果毫不相干的事。

    到底为了什么,要对太师府下手,难道只因为可怜那些被买卖的女子?

    祝镕甚至想,开诚布公地去问扶意为什么。

    毫无疑问,他们正在不同的路上,越走越远,将来能否有交叉,将来能否到达同一个地方,谁也不知道。

    “三公子?”清秋阁门里,传来翠珠的声音,她在门下摆了几盘蚊香,一面道,“蚊虫可多了,公子站在这里做什么?”

    祝镕道:“正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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