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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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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开疆叹道:“好好的父子俩,成天算计来算计去,你们累不累。”

    祝镕倒是淡然:“我对他心怀感激,并不憎恨,与其说辛苦疲惫,不如说是为了活得更自在些,这事儿你不能明白,但扶意懂我。”

    开疆愤愤道:“白天那样训我,你自己就很好,你知道就这一天,你提了多少回扶意?”

    而此刻,走了两天,早已远离京城的扶意,和随行的祝家下人在客栈落了脚,香橼伺候她简单洗漱一番,随行的妈妈们就来敲门了。

    香橼开门问道:“您二位还没歇着。”

    她们进门放下一包药丸,说道:“明日换水路,怕姑娘们晕船,我们去街上药材铺子买的,明早起来吃上两丸,上船前再吃上两丸,坐船能舒坦些。”

    扶意谢过,香橼和她们也已经熟络,笑着说:“妈妈们也太费心,叫我们小姐过意不去。”

    其中一人笑道:“我们这是照顾未来的少夫人,还怕不够尽心,姑娘可千万别和我们客气,我们欢喜还来不及。”

    扶意知道,那日她与祝镕亲昵都被看见了,妈妈虽心善人好,可她也害羞,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还是香橼机灵,说笑着与她们出门去了。

    扶意这才松了口气,将那药丸收好,不由得想起来京路上,若不是香橼和跟她来的家中仆人都晕得起不来,她也不会轻易走出船舱,不会遇见祝镕。

    此刻想来,若没有那一场海阔天空的相逢,之后与祝镕再相遇,还能有这段情吗?

    她轻轻一叹,因见香橼出去不回来,便到门前来看,刚好见店小二领着客人上楼,与陌生男子迎面遇上。

    四目相交,那男子匆匆避开了目光,可扶意却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分明是从没遇见过的人,为何她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香橼从妈妈们的房里回来,一路笑着说:“小姐,原来明天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们上船,老张爷他们一车人先回京城,祝家会另派人在那边接应我们。”

    扶意的目光从香橼肩头越过,显然看见在听得“祝家”二字时,那男子回眸看了眼这一边,可她不敢乱猜,也不敢招惹麻烦,拉着香橼便进门。

    香橼不禁问:“小姐,怎么了?”

    扶意道:“我也说不上来,等我想起来什么,再告诉你。”

    夜色渐深,祝镕回到家中,因是父亲派人来接他,必然多晚都要到兴华堂请安。

    祝承乾此刻还在书房忙公务,见儿子好好地回来,心中先是一喜,但想到他为了言扶意欺瞒自己,又很不甘心。

    祝镕行礼后,站着没说话,父子俩僵持了片刻,祝承乾撂下笔怒道:“跟我装木头人,你站着不说话,什么意思?”

    “儿子做错了事,心里知道您气不顺,不敢多嘴。”祝镕垂首道,“请父亲息怒。”

    祝承乾冷笑:“你还知道错?我几次对你提起言家女儿,你都装傻,这就是我教的好儿子?”

    平日里,祝镕必然早早就跪下,可这件事关乎扶意,他不愿屈膝。

    祝承乾见儿子这般气势,心里也明白,儿子的心是彻底被那言扶意勾走了。

    “欺瞒您,是儿子的错,但儿子生来头一遭,自己尚不知如何面对,并非有意欺瞒。”祝镕道,“爹爹要留扶意给我做小,此刻您该明白,儿子心里必然不情愿。可当时当刻,难道与您争得脸红脖子粗,难道在您满心为儿子筹谋将来时,出言悖逆您的心意?”

    祝承乾冷声道:“你忘了我的话,我们父子之间,无不可言说之事,你若早早与我商量,又何须等他人来告诉我?”

    祝镕不慌不忙地应道:“正因父亲二十年教导,儿子才学着如何在这世上安身立命,幼年不会念书,你生气罚我,如今大了,自然有书本之外不会面对的事。这件事,儿子不该欺瞒于您,但之所以瞒着您,全因儿子无知,不知如何是好。可若爹爹听信他人谗言,认定儿子心存异心,我不服!”

    祝承乾见儿子眼中带着彷徨不安和委屈,一时心软,听见他说不服,忙道:“混账东西,我去听谁的谗言,我们父子之间的事,还要旁人来多嘴?”

    祝镕低头不说话,祝承乾绕过书桌道:“少年人血气方刚,言家女儿貌美如花,你动了心思也是有的。但如今她也去了,你不要再费心想念,早早忘了才好。她一个书院女儿,如何配得上你,祝家历代公爵夫人,从无平民出身,不是爹爹狠心棒打鸳鸯,当年我和你娘吃过的苦,我不愿你再经历一回。”

    祝镕道:“孩儿会冷静考虑,但您要儿子此刻就立誓答复,儿子做不到。”

    祝承乾拍拍他的肩膀:“过些日子看不见,你自然就不想了,好在没什么荒唐事,也让那孩子清清白白嫁人去吧。”


………………………………

第177章 王府丑闻

    祝镕猜到父亲话中的用意,自己或怒或冷静,都不是他平日里的性情,便只抱拳躬身:“爹爹容我好好想一想。”

    祝承乾之前再怎么生气,见了儿子,就什么都能过去,生怕自己逼得太紧,让儿子学了平瑞一样,抛弃一切离家出走。

    眼下镕儿一声“我不服”,算是叫他吃了定心丸,不愿为了言扶意的事,闹得父子生分,既然儿子如此诚恳,是该让一步,给他些时间来冷静。

    “回去吧,这个时辰,老太太该歇下了,你不必过去请安。”祝承乾道,“但今日家中不太平,你的小厮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明日一早,去看看你祖母,说几句宽心的话。”

    “是。”

    “我这儿还没过去,因此老太太若问你什么,你只管说不知道。”

    祝镕一一应诺,请父亲早些休息后,便离了书房。

    能感受到父亲正望着他的背影,便没敢往大夫人屋子那边张望,径直离开了兴华堂。

    然而今夜再次走过清秋阁,直到过了头他才猛地停下脚步回望。

    没有了扶意在的屋子,竟在他心中也失去了意义,他的心已经跟着扶意飞去了纪州。

    争鸣从前方提着灯笼找来,为公子领路回小院,到门前,他突然吹灭蜡烛,主仆俩的身影顿时消失在黑夜里。

    他轻声对公子说:“绯彤替二姑娘传话,要您不论多晚,去见一面。”

    祝镕轻声应了:“先回房。”

    如此夜半三更,已经“睡下”的祝镕,悄声来到内院,刚好遇上映之做恶梦,在梦里哭得可怜,被韵之搂在怀里耐心安抚,直到妹妹睡踏实后,他才现身。

    “映之怎么样?”

    “被泼了凉水,有些发热,已经请太医瞧过,也吃过药了。”韵之安顿了妹妹,拉着哥哥离得远些,才轻声道,“就有一句话,是柳姨娘离开时,托我传给你,她说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嗯。”

    “哥,你能明白?”

    祝镕颔首:“我明白,眼下不便对你解释,事情过去后,哥哥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韵之很听话,分得清轻重,她把话传到了,便催着哥哥早些回去,只是忍不住问:“扶意到哪儿了,哥哥有法子打听吗?”

    祝镕道:“明日扶意就要换水路,三日后上岸,再走两天旱路就能到纪州,我会和前方的好友飞鸽传信,他们会沿途护送,有任何消息,一定告诉你。”

    韵之反过来安抚哥哥:“我会催着奶奶派人接她,你别担心。”

    祝镕很是欣慰:“你也好好的,别招惹二叔和婶婶,家里总也不太平,一旦被外人捉了把柄,到御前告我们的不是,他们怕是才能清醒些。”

    韵之猛地想起平珒,将今日看见的事告诉了兄长,祝镕也不免担忧,弟弟受了太多的折磨与压迫,今日亲眼见生母如此凄惨,他便是从此扭曲了心灵,有了杀念也不奇怪。

    “我会放在心上。”祝镕道,“把平珒交给我。”

    “不要打我娘,娘……”

    此时,床榻上可怜的三妹妹又哭起来,韵之赶紧回来照顾她,再回身,哥哥已经不见踪影了。

    怀里的妹妹渐渐踏实,可韵之的心越来越空,哥哥说得对,这家里总也不太平,真有一天惹祸上身,必定也是四分五裂,不可能团结一心。

    “映之乖……”她哄着妹妹,心里则念着扶意,盼她能回来,盼她成为新的公爵夫人,盼这家不要江河日下,被活活折腾尽了福气。

    不甚平静的一夜,总算过去,但翌日天未亮,祝镕就接到皇帝的消息,命他迅速进宫。

    他命争鸣给父亲留了话,得知儿子被皇帝叫去,祝承乾不免担心,但事关朝廷,便是在妻子跟前也不得多说什么。

    此刻,大夫人坐在镜前梳头,新派来的丫鬟怎么使都不顺手,一清早就发脾气,随手拿起金钗就扎丫鬟的手臂。

    祝承乾看见,便将吓得直哭的丫鬟打发走,亲自拿了梳子来。

    “等你出门后,王妈妈还要被拖到前厅打板子。”大夫人瞪着镜子里的丈夫,“你还不去见老太太,别叫她以为我挑唆你们母子,不让你去见她。”

    “镕儿会替我解释,不过是做规矩打了几个奴才,犯得着我跟着团团转?”祝承乾不以为然地说,“你也别放在心上,叫老二老三家的笑话你。”

    “你和儿子和好了?”大夫人冷笑,“他真是会哄你高兴,我实在想跟他学学。”

    祝承乾却说:“言家女儿的事,少年人血气方刚,见了漂亮姑娘动心不稀奇。他们相识能有多久,在家白日里话也说不上几句,我猜想过些日子见不着,他也就忘了。至于柳氏,以他的个性,倘若柳氏当真对他说过什么,镕儿心里必定过意不去,会想尽办法为柳氏开脱。眼下他只字不提,可见柳氏没撒谎,她不敢背叛你我。”

    大夫人白了一眼:“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从来都是你唱白脸我唱黑脸,明明是你要清理门户,却叫我白白遭婆婆训斥。”

    祝承乾温和地说:“委屈夫人,为夫都记在心里。”

    大夫人推开他的手:“有句话我说在前头,老太太越发嫌我了,可我也不是任凭她搓圆揉扁的。这家里只能有一个做主,你在我和你娘之间想好了该选谁,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我,把你该说的话早早说明白,别和稀泥。”

    祝承乾心里已经算计好,娶了儿媳妇后,将这家交给未来的儿媳打理,此刻便是哄着妻子说:“自然是你,等我今日忙完,夜里就去见老太太,告诉她别再和你过不去。”

    大夫人总算舒坦了些,在首饰盒里挑了两对耳坠,要丈夫选一选,一面抱怨道:“昨天她还咒我,说涵之托生我肚子里,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太太不能说这样的话。”祝承乾道,“你添油加醋了。”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大夫人又气又恼,恨恨道,“等明年闵姮拿来休书,我要立马给涵之说亲,让她下半辈子风风光光地过,叫你家老太太好好睁眼看看。”

    可这一大早的,老太太像是故意和儿媳妇过不去,竟是不等老爷们离家,就命来人拖王妈妈再去前厅受罚。

    昨天一顿打,虽不伤王氏性命,也叫她疼得一夜不得安眠,这会儿被拖出去,哭喊了一路,最后被结实地堵上嘴。

    男人们都不愿见这烦心事,绕过前厅离家,可怜周妈妈又被叫去观刑,亲眼看着王氏被最后几下打晕过去,她吓得当场腿软,被小丫头们抬回去的。

    二夫人笑话她没用:“这板子不是打在你身上,你和王家的也不亲密,你别跟我说,是唇亡齿寒?”

    周妈妈喝了凉茶,定了定神才道:“奴婢不知您和梅姨娘算计什么,只劝您一句,闹得在家里挨板子,那还是小事,可若是闹出家门,上了公堂,又或是到了御前,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了。”

    “胡说什么呢?”二夫人心虚,转过身去。

    “夫人,您和梅姨娘,是不是算计闵王妃来着?”周妈妈急得不行,“那母女俩,是您惹得起的吗?”

    二夫人烦躁不已:“不会有事的,梅氏办事我放心,再说了,不过是几句风言风语,我还能把她们母女怎么样?这京城里说她闲话的人多了去,偏我要倒霉被抓出来?只要你别瞎嚷嚷,就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扶意上船飘了两日后,京城里传出胜亲王府的丑闻,说闵王妃近日身体不适,不知是从哪儿惹的野种,秘密请大夫开了堕胎药。

    刚好这一日,闵王妃带着尧年进宫,尧年被迫与几位年纪相仿的堂姐妹在一起,有几人原就嫉妒她受先帝宠爱,虽是郡主却享公主尊荣,凌驾于同辈之上。便是当面问起这件事,讽刺闵王妃水性杨花不检点,珠胎暗结,惹出风流债。

    尧年自然不是好欺负的,把几个嘴碎的堂姐妹都摔进太液池,吓得太监宫女魂飞魄散,这事儿一直闹到了皇帝跟前。


………………………………

第178章 怎么选都是死

    皇后带着闵王妃赶来,尧年正独自一人站在大殿外,皇帝跟前还有大臣商议国事,几位太监宫女围着她,劝也劝不走。

    闵王妃见了女儿,扬手就要打,被皇后拦下,也不管她们母女是不是做戏,温柔和蔼地问着:“年儿,你做什么跑皇伯伯这儿来,到涵元殿去,皇伯母一样给你做主。”

    尧年傲气地说:“在皇伯伯跟前一次把事儿说完了,免得他们一时不服,再生事端。”

    说着话,里头大臣就要出来,皇后带着母女俩匆匆到偏殿回避,直等外头人走干净了,她才命宫人向皇帝通传。

    待三人到了御前,闵王妃带着女儿跪在殿中请罪,皇后径自来到皇帝身边,轻声道:“年儿虽莽撞,那些孩子也太口无遮拦,弟妹好好的人儿,又说她门前客似云来,又说她与人珠胎暗结,孩子们能知道什么,还不是家里的长辈满口胡吣?”

    嘉盛帝怒视皇后:“他们好大的胆子,诟病功臣遗孀!”

    皇后轻声道:“您小声些才是,叫弟妹听见,心里该多难过。”

    嘉盛帝还真是头一回听这些谣言,京城里关于他与闵姮的闲话,他本不在乎,谁想到竟然传得那么难听。

    “将传闲话的人给朕找出来,朕要拔了他们的舌头。”嘉盛帝怒斥,“把那几个孩子扣下,让他们的爹娘来领,朕的这些叔侄堂兄弟们,一个个尸位素餐,坐享老祖宗的福荫,实在是日子太好过,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不将大齐的功臣放在眼里。”

    皇后走下来,搀扶闵王妃起身,又拉着尧年说:“好孩子,下回要打架也不能把人往太液池里扔,闹出人命可就事大了,要学得聪明些,厉害要藏在心里厉害,你明着打打闹闹,全天下人都只看你的不是。”

    闵王妃在一旁道:“娘娘可别说这些了,叫她将来更有恃无恐。”

    皇后笑道:“不能够,这孩子最讲道理,旁人不来招惹她,她还能欺负人不成?”

    嘉盛帝怜爱地问:“年儿,你伤了没有?”

    尧年看向皇帝,倔强又委屈地说:“皇伯伯,孩儿没事,可她们说母亲的不是,还说我没有爹管教,是个不成体统的野孩子,求您为母亲和我做主。”

    “年儿!”闵王妃呵斥女儿,“你还不闭嘴?”

    尧年往皇后身后一躲,满脸的不服气。

    皇后揣摩着众人的心思,余光看了眼皇帝面上的表情,便笑道:“皇上,臣妾想把年儿留在涵元殿住几日,您看成吗?”

    嘉盛帝说:“这点小事,皇后自己做主便是,正好趁此机会,教一教尧年京城皇亲的做派,别叫她总吃亏让人欺负。”

    皇后带着尧年谢恩领命,深知皇帝还有体己话要对心中旧爱说,便借口尧年的衣裳脏了,要领她去替换,毫不介意地留下闵姮,带着孩子离去。

    尧年一步三回头,问皇后母亲为何不跟来,这倒是叫皇后很意外,心里又觉得这母女俩不像是在做戏,恐怕是真的走投无路,来京城寻求庇护。

    但朝廷上的阴谋阳谋,与皇后不相干,她只要拿捏分寸,哄得皇帝高兴,其他的恩怨生死,皇帝自有主意。

    “母妃她很快就来,有几件纪州的事,要向你皇伯伯禀告。”皇后带着尧年前行,温柔地说,“年儿不要听信流言蜚语,那些人便是见你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说着话,但见前方有人拥簇一乘肩舆而来,因皇后带着尧年步行,那一边不得不早早停下落轿。

    尧年看得清楚,对皇后道:“是姨母。”

    便见贵妃款款而来,满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气势之上,仿佛要更胜皇后一筹,可到了跟前也不得不躬身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尧年亦向贵妃行礼:“给姨母请安。”

    贵妃长眉轻挑:“你这是做了坏事学乖,来和我套近乎亲热,听你叫一声姨母可真稀奇。可你叫错了,我是你皇伯父的贵妃,你该喊我一声伯母。”

    尧年轻笑,仿佛故意不将贵妃放在眼里:“若是如此,难道见了那些才人贵人也要喊伯母,岂不是乱了尊卑。可是姨母在我心里,也无比尊贵,孩儿思来想去,还是称您姨母更尊重些。”

    贵妃虽然听得出来,这小毛丫头在讥讽她就算贵为贵妃,也终究是妾的命,可她犯不着和个孩子计较,更何况是在皇后跟前。

    “你们带年儿先去,我与贵妃说几句话。”皇后忽然开口,命宫女带走尧年。

    尧年也不纠缠,向二人行礼告辞后,大大方方地跟着宫女们走了。

    但她这一走,后妃之间便是剑拔弩张,贵妃毫不避讳地问:“闵姮在大殿里?皇后娘娘,大殿是何等庄重严肃,您竟然把女人送……”

    “贵妃。”皇后含笑看她,“方才皇上命我查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要拔了他们的舌头,没了舌头,可再也不能说话了。”

    贵妃冷笑:“娘娘什么意思?”

    皇后缓缓走到她身边,声不传六耳,道:“其实你并不反感我做什么,同样的事,你巴不得也能讨他欢心,你只是忌惮自己的姐姐。”

    贵妃怒视着她:“娘娘可知您在说什么?”

    皇后道:“我说的什么,只要你明白,我就安心了。”

    她说罢,留给贵妃凌厉的目光,便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闵氏僵在原地,绝望地抓紧衣领,二十多年前的屈辱重现在眼前,要她痛苦得锥心刺骨。

    当年嫁到太子府,第一夜裸裎相对,她新婚的丈夫,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闵姮……闵姮……

    且说宫里几个孩子的闹剧,不至于在京城传得风风雨雨,但帝后将侄女留在宫里的事,开疆和祝镕很快便知晓。

    尧年这一住下,不知几时才离宫,仿佛算计好了,故意留在这里。

    禁军府中,祝镕见开疆忧心忡忡,说道:“在宫里也好,时不时也能见上一面,说话反而更大方些。”

    开疆摇头:“这会儿可顾不得我能不能再见她,我怕她在宫里也半夜跑出去乱逛,她们母女上京什么目的,你还不清楚吗?”

    祝镕神情凝重,轻声道:“今日天未亮,我就见了皇上。”

    开疆看向他:“什么事?”

    祝镕道:“有动静,他们……可能还活着。”

    开疆激动起来,脸都涨红了,但他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悲,喜必然为了尧年而喜,可悲……他和祝镕的使命,是对那父子二人,杀无赦。

    “皇上没派你去?你怎么还在京城?”开疆猛地醒过神来,便问,“皇上什么意思?”

    祝镕道:“皇上留我在京中保护他,另有人去打探,但相关之事,我多半能知道。”

    开疆满腹怀疑:“是要你保护他,还是不信任你。”

    祝镕道:“可能都有吧,但不论皇上有多少计划,王爷父子都必须死,这是唯一的结果,也是你我的使命。”

    开疆重重地坐下:“我知道。”

    祝镕同样无奈,但朝政与皇权之下,就是这般残酷而血淋淋的现实,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我,不过是臣子。”祝镕狠心道,“当以天下安泰为重。”

    “言姑娘,可是很信奉他们的王爷。”开疆苦笑,“我必然对不起尧年,可你也不能置身事外,你要怎么说服言姑娘,接受这个现实?”

    祝镕握紧拳头:“为何要让她们知道真相?”

    开疆摇头:“不是她们知不知道,是你我。”他起身看着好兄弟,拍着自己的胸膛,“是你我的良心过不过得去,为什么会这样,她们出现之前,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祝镕冷静地看着他:“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不仅是你我,便是王爷父子,都可以对命运做出选择。”

    开疆捂着脑袋:“怎么选?怎么选都是死,你祝家上百口人,你忍心让他们陪葬吗?”


………………………………

第179章 神通

    祝镕说:“这话,你是问你自己?”

    开疆松开手,无力地看着他:“她们像是知道了什么,必定是五年前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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