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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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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承乾没好气地说:“圣上赐婚,你敢悖逆吗,我不敢。”

    大夫人急道:“谁和你争辩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后来听说,是老太太的意思,她几时和什么娘家嫂子指腹为婚了?”

    祝承乾叹气:“我那舅母早不在人世,你问我,我问哪个去?”

    大夫人怒道:“她是故意的,她就铁了心,不惜欺君也要那小贱人做孙媳妇?她不是一心一意为了祝镕好吗,怎么甘心给她讨个平民做妻子,她也不为孙子的将来考虑考虑?”

    祝承乾说:“你别聒噪了,我心里烦得很。”

    大夫人则道:“可我已经让言家老婆子把言扶意嫁出去,只怕不等皇帝圣旨到了,他们已经下了婚书,这事该怎么算?”

    祝承乾计上心头:“是啊,老太太是瞒了二十年才提这件事,想必言家人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她是编瞎话呢。那只要言扶意嫁了人,我们就有不娶的道理,哪有一家女儿配两家人的道理?”

    大夫人问:“成吗,这不是欺君?”

    祝承乾说道:“事情总有先来后到,总有不知者不罪,言家正经婚嫁女儿,他们没错,我们更没错。”

    想到这一茬,他便立刻催促妻子:“宫里的圣旨不知几时能到,闵姮这一闹,皇帝且烦心,你赶紧再写书信,加急送去纪州,让他们不管是鳏夫还是瘸子要饭的,立刻给我把言扶意嫁出去。”

    这夫妻俩情绪激动,根本没意识到他们说话嗓门大了,柳姨娘和楚姨娘,本是来向老爷请安的,不必到窗下听壁脚,隔着走廊就听见了那句“立刻给我把言扶意嫁出去”。

    二人匆匆退下,楚姨娘劝柳氏:“姐姐可别再冒险,上回差点送了性命。”

    柳氏却是越挫越勇,握紧拳头说:“一定要赶紧告诉三哥儿,只要她娶了言姑娘进门,我们的下半辈子还有孩子们就有指望。我宁愿眼下被他们打死了,也不要活着受一辈子的罪,我苦也罢了,不能苦了我的孩子。”


………………………………

第198章 姑娘们的心事

    家里有喜事,本该人人来老太太跟前道贺,可大儿子和媳妇关起门来不知鼓捣什么,东苑二夫人一回来就说身子不好,二老爷更因今日在御前被问到了平瑞而心中怨怼,仅打发了周妈妈来道一声喜。

    只有三房两口子,乐呵呵地来恭喜母亲,三夫人故意拈酸吃醋:“我就说,娘什么好的都留给大哥和镕儿,我要说我早就看上扶意,等着给平理说亲,您信不信?”

    老太太这几日见了小儿子媳妇就高兴,见她嬉皮笑脸的,更知是说的玩笑话,哪里会在意动气,反哄着说:“娘答应你的事,一定给你兑现,但你也要保重身体,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一切以身体为重,咱们婆媳长长久久的才好。”

    三夫人扶着自己的肚皮说:“娘是不是见我家里来人了,怕我以后生了外心,才对我越发好了,又或是冲着我的肚子来?”

    祝承哲责备道:“你就不会说话,也就是娘,才事事让着你哄着你,换个婆婆,该天天叫你跪祠堂。”

    三夫人挨着老太太说:“娘才舍不得。”

    一面说着,她又满心好奇地问:“今儿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母亲和嫂嫂们那样早就回来了,我问慧之,那孩子不肯说。”

    “必定是吓着她了。”老太太道,“但宫里出了什么事,这会儿还不好说,皇上那里还没有定论,你我乱嚼舌头,仔细风大噎着了。”

    “是。”三夫人应道,又问,“和我娘家哥哥,不相干吧?”

    祝承哲说:“与舅兄不相干,如今他是御前红人,春风得意,你不必担心。”

    他起身对母亲道:“儿子吃了酒,身上黏腻得很,要回去沐浴更衣,母亲也早些休息。”

    三夫人却道:“相公先回,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母亲说。”

    祝承哲不以为然,叮嘱她路上小心,便留下婆媳自己先走了。

    儿子离去,老太太便主动问:“什么事,娘家的事,还是你身子的事?”

    三夫人摇头,脸上不似方才那般欢喜得意,满目忧愁地说:“是慧儿,母亲近日可有留意那孩子,她总闷闷不乐,一个人坐着发呆。问她什么,就笑着说没事,还和平日里一样娇滴滴的,但一转身吧,又呆住了。”

    老夫人的确有所察觉,姐妹们一起说笑时,慧之总心不在焉,一两回尚好,可这几日,她天天都这样。

    “您说我们姑娘到底怎么了?”三夫人担心极了,“娘,我该问的都问了,再问她该烦我,我嘴笨脑瓜子也不好使,真怕惹急了她,可又怕她被人欺负。”

    “孩子天天在家里,你我眼皮子底下,谁敢欺负她。”老太太说,“你别胡思乱想,安心养着肚子里的,把慧之交给我,过些日子,我一定给你个交代如何?”

    “我听娘的话。”三夫人起身说,“我就这一个姑娘,肚子里这个吧,跟怀理儿那会子一样光景,怕还是个男娃。”

    老夫人笑道:“怎么,人家都盼着生儿子,你想要女娃娃?”

    三夫人说:“反正生了儿子,也没得继承家产,不如生个姑娘来招人疼。”

    老太太嗔道:“你这张嘴啊。”

    三夫人咕哝道:“那我说的也是实话,我替儿子不甘心,难道娘爱听假话。”

    老太太笑叹:“也罢,真话虽不好听,总也是真话,娘不该责怪你。不过啊,肚子里这个若是男娃,你将来做两个儿媳妇的婆婆时,就知道我的难处,也会明白什么是能说的,什么不能说。”

    三夫人低头看了看肚皮说:“还是生女娃好,我们理儿得的本就少,再来个兄弟和他争,也太可怜了。”

    老太太不屑:“平理那孩子有出息,自有一番天地,还稀罕你们那点金银?”

    说着话,芮嬷嬷过来了,手里拿了一包大元宝,沉甸甸的足有几斤重。

    “拿去吧,这些日子你娘家人来,你少不得要打点,总不能真闹翻了,别扣扣索索不体面。”老太太说,“悄悄拿回去,不要张扬。”

    三夫人伸手那叫一个利索,嘴上假模假样地谦虚着:“刚才您儿子在,您拿来多好,回去我又该被他骂了,说我总来骗您的银子。”

    “去吧,去吧。”老太太笑道,吩咐芮嬷嬷,“多派几个人跟着,夜路小心些。”

    下人们拥簇着三夫人离去,老太太问门下的:“韵之还没过来?你们去东苑瞧瞧,他们闺女又不是大夫,有个头疼脑热总缠她做什么。”

    李嫂嫂领了话,一路往东苑找来,巧的是韵之已经离开了,可却带着绯彤站在路边,不知这孩子想什么出神,呆呆的一动不动。

    “又和二老爷夫人吵架了?”李嫂问绯彤。

    “没有,但回来就不高兴。”绯彤反问,“难道又在宫里闯祸了吗?”

    韵之听见她们说话了,淡淡地看了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前走。

    李嫂跟上来笑道:“二姑娘知道了吗,三哥儿被皇上赐婚,要娶言姑娘做少夫人啦。”

    韵之这才高兴了几分,笑道:“是啊,我还没恭喜三哥哥,走吧,去他的小院。”

    李嫂说:“三哥儿还没回来,没和老爷们一道走。”

    韵之停下脚步想了想:“不妨,我等他。”

    这个时辰,祝镕和开疆带人在宫中调查闵王妃致疯一事,将可疑之人一并关押审问,但太监宫女胆小怯弱,吓傻了就语无伦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经祝镕细心排查,最后将疑点锁定在闵王妃喝下的来自各处的敬酒,并将相关之人一一记录,其中不乏自家二婶婶,也有开疆的母亲和亲戚们。

    彼时他没有多想什么,照实禀告给皇帝,嘉盛帝略略看过名单,冷声道:“那父子俩是一码事,闵王妃与郡主则是另一回事,不论如何,每一个人你们都想法子去查,但不要弄得城里风声鹤唳,更不能惊动百姓。”

    “臣领旨。”祝镕和开疆抱拳道。

    皇帝叹了一声,心上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无数冷水浇下来,那样孱弱的身子,忽然如烈火焚烧,忽然又若跌入深冬寒潭,此刻已昏迷发烧,太医们寸步不离地守候着。

    “退下吧……”皇帝摆了摆手,再看了眼两个年轻人,忽然说,“开疆可有心上人?朕在你们这个年纪,早就当上父亲了。”

    开疆慌忙道:“爹娘不急,臣自然不能擅自做主,更不敢耽误好人家的姑娘。”

    皇帝说:“瞎话,你娘满京城的给你张罗,朕还不知道?”

    开疆忙跪下说:“臣该死,臣不该欺瞒皇上,实在是……想先立一番事业,不叫儿女情长和家务事拖累。”

    皇帝摇头:“现在的孩子,可不比我们那会儿了,也罢,你既然有心报国,朕难道还阻拦你不成。”

    开疆吓得一头冷汗,满心怀疑皇帝知道他和郡主之前往来暧昧,郡主仿佛就是为了躲避自己,才搬进深宫来住,自然,他知道尧年对皇帝对朝廷,都有更深的用意。

    “镕儿的事,朕明日就下旨送去纪州。”皇帝说,“良辰吉日,你们家里定了便是,到时候你亲自去纪州把新娘迎来。”

    祝镕心花怒放,但稳重地谢恩:“臣领旨。”

    皇帝又道:“自然,去了纪州可不光为了迎亲,朕另有事交代你。”

    祝镕心头一紧,但不得不领命,之后再听皇帝吩咐了几句关于闵王妃的事,兄弟俩深夜才退出皇宫。

    开疆很是为兄弟高兴:“你成亲那日,我要喝得不醉不归,你小子,哪里修来的福气,总这么事事顺心?”

    祝镕却道:“还要多谢伯父相助打了圆场,我爹当时必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谢绝皇帝,没想到伯父突然站出来,他就无话可说了。”

    开疆笑:“我事后问我爹了,怎么突然多管闲事,他说是我娘交代的,说什么要是碰上这事儿,要帮你说话。估摸着,还是你家老太太的嘱咐,我娘多听老太太的话。”

    祝镕深深作揖:“替我谢过伯父伯母,我改日带厚礼登门拜谢。”

    开疆不在乎:“这就见外了,走吧,你家里人,都等着贺喜你呢。”

    祝镕并不乐观:“我爹那一关,不好过。”

    开疆给他打气,说道:“不好过也要过,横竖你爹还敢抗旨不遵?皇上可好些年没赐婚了,还是你们家有面子。”


………………………………

第199章 父亲的歉意

    兄弟俩在道上分开,祝镕策马回到家中,一路受下人们夹道恭喜,他心里欢喜,把随身的值钱东西都赏了他们。

    争鸣等在中门里,那小子几乎是要哭了,满心为公子高兴,但说着:“二小姐在小院里,等您回来呢。”

    祝镕道:“我先去向老太太和老爷请安,你回去告诉韵之,我立时就过去。”

    争鸣摆手说:“老太太发话,您今晚在宫里吃多了酒,要您一回家就歇着,哪儿也别去。”

    “我爹那里总要去一趟。”祝镕道。

    “大老爷和夫人关上门,早早歇了。”争鸣说,“虽有些古怪,可真歇了,兴华堂里里外外灯都灭了。”

    祝镕想了想,还是径直往父亲院里来,争鸣也一路跟着。

    到门外,下人去通禀,不多时迎出来说:“老爷已经歇下,说有话明早再见您,请公子也早些回去。”

    祝镕向着门里欠身,一面吩咐下人:“老爷今晚没少喝酒,恐怕夜里胃疼,你们警醒些。”

    等他往回走,争鸣跟着小声说:“老爷回府后,就说醉了没去老太太屋里,您说这事儿,老爷究竟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照老爷的脾气,若是不高兴,该立马去和老太太掰扯才是。”

    祝镕不语,揣摩着父亲的心思,他关起门来,必定是和嫡母谋算着如何阻拦这桩婚事。

    然圣旨不可违背,这一边几乎没指望了,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纪州下手,对扶意不利。

    他冷静下来,不能被欢喜冲昏了头脑,不到将扶意顺利接来身边的那天,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想着这些,走进院门,本以为韵儿会欢天喜地地跑出来恭喜他,出门时她还嫌弃自己穿得太华丽,像是故意惹人瞩目,若是知道他和祖母的算计,必定要大呼小叫怪他们不带着她。

    可院子里安安静静,直到走进门里,才见妹妹呆呆地坐在桌边,满腹心事,神情凝重。

    “退下。”祝镕吩咐争鸣,而后顺手关门,韵之听见动静,总算转过来看见他。

    “哥,恭喜你呀。”韵之说,“这下你和扶意,有情人终成眷属,称心如意了吧。”

    祝镕却正经道:“告诉哥,你怎么不高兴了,有心事。”

    韵之慌忙摇头否认:“没有的事,我好好的。”

    祝镕温和地说:“不怕,告诉哥哥,出了什么事?二叔和婶婶,逼你嫁人吗?”

    “我不能说,哥,我不能……”韵之很慌张,害怕看见哥哥锐利的双眼,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之后索性趴在了桌上。

    祝镕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待妹妹冷静下来,过了好久,韵之才抬起头,无助地说:”哥,我告诉你,可你一定要帮我。”

    隔日,纪州是个大晴天,胜亲王府留守的管家,亲自驾马车登门,邀请言夫子去相助收拾书房。

    因王府如今只剩下女眷,即便女眷不在家中,言景山一个男子单独前往,也是诸多避忌,于是带着妻女同行,自然带上扶意是听了妻子的劝说。

    一家三口坐上马车,香橼和奶娘坐在外头和王府管家说话,车厢里却是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

    扶意一早见了父亲,就曾请安问候,但言景山没理会女儿,这会儿也是一脸严肃,跟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言夫人叹了一声,言景山才动了动眼珠子,看向妻子:“怎么了?”

    “我造的什么孽。”言夫人说,“哪有一家人坐着,不说话的?你们都是这辈子,来找我还债的不成?”

    言景山干咳一声:“说什么话,难道在路上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言夫人推了推女儿,想扶意使眼色,扶意就是不肯低头,依偎着母亲,也不看一眼父亲。

    “你呀。”言夫人又爱又恨,轻声低语,“他可是你亲爹。”

    扶意一时忍不住,大声说:“我可是一清早就给他请安了,他眼皮子都没抬起一下,就那么从我眼门前走过去。”

    言夫人瞪着丈夫:“是不是?”

    虽说那日被女儿气得几乎吐血,可几天过去,其实早就没那么怄,毕竟这丫头从小到大,没少顶嘴气她,女儿的脾气性情,他都是知道的。

    言景山避开妻子的目光,冷冷道:“你听听她的语气,眼睛里哪里有人?我早晨赶着去学堂,哪有闲工夫停下说话?”

    “好好好,你们都有道理,都是我不是。去了王府,可别再吵起来。”言夫人无奈极了,“我是前世造孽,这辈子碰上你们两个冤家。”

    一家人很快到了王府,来到书房,果然是一片狼藉,一大半的书泡了水,更是大部分已经连书页都烂了。

    管家道:“劳烦您帮着理一理,把这些残破不堪的书分辨出来,我们好去置办新的。”

    这书房是王爷在时所用,言景山曾来过几次,想来不仅仅是今夏几场大雨,恐怕前两年就漏雨了,但无人发现。

    他自然不便说什么照管不利的话,只本本分分带着妻女一起帮忙便是了。

    扶意从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的书念过的诗,都能记在她脑子里,即便是那些烂了一大半的书,只看只字片语,她也能迅速说出书名和出处,连古往今来各朝各代不同刊印也分辨的清。

    父女俩虽然还互相赌气,干起活儿来利索又默契,有了疑惑分歧也不会吵架,各自拿出辩证来,总能好好有个结果。

    言夫人看在眼里,心里高兴,盼着父女俩能和好,便借故跟着王府下人,去别处阳光浓烈、通风开阔的地方晒书,让他们父女俩单独待会儿。

    扶意行走在书架之间,从架子上小心翼翼取下残破的书,忽然有只硕大的虫子从书页里爬出来,吓得她失声惊叫,丢在了地上。

    言景山立时绕过来:“怎么了?”

    扶意下意识地躲到父亲身后:“虫子,爹,好大的虫子。”

    言景山踢开书本,一脚踩下去,再用脚拨了拨,确认没了虫子,才捡起来。

    但放下书,他就抓了扶意的手问:“咬了没有,伤着了吗?”

    可翻开手心,不见虫咬的伤口,只有那日被他抽打的淤血还没散干净,女儿那么漂亮的手,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扶意没料到爹爹会抓她的手,见父亲看着自己的伤痕发愣,她赶紧抽回来背在身后。

    言景山语气沉重地问:“还疼不疼?”

    扶意点头,又摇头,转过身去,继续取书架上的书。

    “是爹爹错,爹爹不该打你。”言景山道,“你奶奶欺负你娘,还欺负你,可是爹爹却打你。”

    虽说这会儿道歉,扶意已经不在乎了,可到底满腹委屈,一时没忍住心酸,咽喉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难受得她想掉眼泪。

    可倔强的姑娘,是想好了绝不原谅父亲的,抱着书转身就走了。

    言景山却是跟了出来,好脾气地说:“你打算这辈子,都不理爹?。”

    扶意垂眸道:“我早晨给您请安来着,您看也不看我,是爹先不要我的。”

    言景山道:“胡说。”

    扶意眼圈泛红,想到方才爹爹听到她喊叫立刻就冲过来,也想到爹爹从小耐心教导她念书写字,从不嫌她不是儿子,她曾经的的确确被宠爱过疼过。

    如果家里没有老妖怪,一家三口该多快活,她必定是被爹爹捧在掌心,而不是拿板子抽打手心,可问题真全在老妖怪身上吗,爹爹和母亲本身就没错?

    “你娘夜夜睡不好,为了我们操心。”言景山道,“别再叫她担心了可好?”

    扶意恼怒地看着父亲,言景山自己先说:“我知道,你又在想,我要敷衍了事,我只顾着你娘怎么样,根本不考虑你。”

    被说中心事,扶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别过脸道:“自然是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言景山叹气,问道:“那你要不要讲和了,我们就这么一直赌气下去。”

    扶意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向父亲欠身道:“爹爹,下回可别打我了。”

    一面说,眼泪涌出眼眶,言景山心疼地嗔怪:“在王府呢,不许哭,那天挨打,倒是一声不哭,我还以为你不疼。”

    “您以为我不疼,就往死里打我?”扶意怨道,“所以爹爹认为,娘被奶奶抽那一筷子,也不疼的?”


………………………………

第200章 纪州王府的锦鲤

    言景山说:“我疼你娘时,你看不见罢了,难道为了她冲到你奶奶面前大呼小叫,才是疼?意儿,你心疼自己的母亲,那些出言不逊的顶撞,爹并不怪你。可你年纪小,世道上太多的人情世故你还不懂。你娘生了你之后,再不能生养,爹爹不在乎,可那些外人,不管是相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对她指指点点。至于你奶奶,爹爹有没有儿子其实她并不在乎,她想作践你母亲,不需要理由。”

    扶意愣愣地看着父亲:“所以,您明明什么都懂,还要让娘受委屈?”

    言景山说:“纪州城里的人都知道,你娘被婆婆欺负,都同情可怜她,再没有人拿不能生孩子念她,提起我们家的家务事,都是数落你奶奶不好。可若没有这一桩,你娘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说,说她不能生,说她善妒强悍不让爹爹娶小。不错,我和你娘选择了最窝囊的方式活下来,可这样的日子,本就是我们自己选的,我们也并不后悔。”

    扶意摇头:“这样有什么意思,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言论里?”

    言景山耐心地说:“人和人不一样,你并不能强行要求旁人按照你的想法来活着,爹娘便是如此。我知道,这些话在你眼里必定成了歪理,因此我也不强求你理解,可爹爹希望你能明白,爹没有骗你娘的感情,更没有把她约束在这个家里。”

    扶意苦笑:“娘是不愿清醒的人,我又怎么唤得醒她。”

    言景山没有动气,说道:“你奶奶最近有些古怪,要急着把你嫁出去,那日我虽对你娘说了气话,说趁早嫁了你才好,可气消了冷静下来,哪里舍得叫她糟践了你。城里城外的媒婆,不知为何都不接我们家的亲事,她已经找你大伯去他们镇上张罗了。”

    扶意紧张地看着父亲,但父亲总算说了句能让她感到安心的话。

    言景山道:“不要与她大吵大闹,爹爹绝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地嫁出去,不要为了反抗她,弄坏了自己的名声,让人说你不敬长辈不重孝道。”

    扶意问:“爹爹真的会护着我吗?”

    言景山颔首:“一定,这可不是打你几下的小事,是你的终身大事,爹爹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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