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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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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橼忙应道:“是,有替您挨打的,还不如跑去搬救兵,奴婢记着呢。”
扶意便起身,翻箱倒柜地找膏药,可他们新婚才两天,屋子里尽是些金银玉器,一时找不出能用来缓解疼痛的膏药。
与此同时,祝镕已经来到兴华堂,向父亲和嫡母告假,说扶意身体不适,夜里不能来请安。
大夫人当面就冷笑:“她可真娇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深宫里的金枝玉叶,纪州苦寒之地来的,我还以为人人都体魄强健。”
祝镕道:“恐怕是舟车劳顿后,接连准备婚事,累着了。”
祝承乾淡淡地说:“要不要请大夫,你仔细问过了吗?”
祝镕应道:“多谢父亲,明日一早若不见好,必然请大夫瞧。”
祝承乾再问了几句朝廷如何,见无大事,就命儿子早些歇着去。
因大夫人今日“抱病”,祝承乾不能留宿在妻子房中,大夫人见他要走,冷冷地说:“老爷可要留个心眼,又或是先给儿子物色起来,我看新媳妇那么瘦不是好生养的模样,祝家的香火可别断在您儿子手里。”
祝承乾回眸看她,却是笑得让大夫人心寒,她怎会不知道,当年丈夫接受自己的安排,要了柳氏和楚氏,仅仅是为了证明,他们夫妻再无儿女是谁之过。
这一刻他的眼神,显然是在嗤笑自己,她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大夫人气得胸口发窒,在祝承乾走后,冲着王妈妈怒道:“涵之不是我生的吗,难道我不是为了给他们家生孩子,才伤了身体吗?没良心的东西,祝家的人,狼心狗肺,没一个人是好东西。”
王妈妈火上浇油,冷声说:“少夫人也太能撒娇,往后您若再严厉一些,三公子怕不只是撵走自己屋里的奴才,是要撵到您头上来了。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大少夫人那边,受了教训从不敢多嘴,您几时见大公子冲着二夫人剑拔弩张,人家也不管家务事。”
事实上,王妈妈说的,的确是高门贵府之间,家家户户都有的事儿,各府男眷几乎没有人会插手干预家务事,对外说起有贤内助,家事安宁,什么都不必操心,那才体面。
王妈妈说:“老爷不能让儿子丢脸,您放心,老爷只是当着您的面抹不开脸,转过身一定训斥三公子,难道让外人笑话自己的儿子成了管家婆?”
大夫人冷笑:“那言扶意实在厉害,他们从相识到成亲,这才多久,她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哄得祝镕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清秋阁里,三公子动怒发威后,上上下下的人都老实起来,不相干的人不敢往主子屋里张望,祝镕回来时,除了当值的,再没见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进了卧房,屋子里烛火昏暗,扶意已经躺在床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
“不舒服?”祝镕伸手摸额头,担心地问,“头疼了是不是,发烧了吗?”
扶意摇头,一脸老实地说:“我怕你回来见我还到处晃悠,又生气,我老实躺下了,不生气了可好?”
祝镕笑了,搀扶着妻子坐起来,埋怨道:“我生气,但我也愿意听你解释。”
扶意说:“我现在越来越明白,大嫂嫂当初为什么把韵之气成那样了,还不肯对大哥诉苦道委屈,也明白了我娘为什么宁愿默默忍受,也不对我爹喊一声疼。”
祝镕摇头:“我不愿你成为她们哪样,我不会领情也不可能感动。”
扶意忙说道:“你别急,听我说。”一面拉着祝镕坐下,往他怀里靠着,“镕哥哥,我不会变成那样,我只是终于理解她们,看到你这样着急这样生气,才明白她们在乎的事,恰恰是除了她们之外,谁也不在乎的事。为人处世,果然不能仗着多念几本书就想当然,镕哥哥,嫁给你两天,我眼里的人世间,一下比原本大了两倍之多。”
祝镕嗔笑:“就多了这一件事,足够大两倍之多?”
扶意撅着嘴,不大服气,祝镕没法子,只能哄道:“是是,你接着说。”
扶意道:“论心机城府,母亲怕是还不及我一个手指头,我要应付她不难,什么罚站罚跪,总要过过招才行的,不要大惊小怪。”
祝镕勉强点头:“但不许……”
扶意忙说:“我知道,我绝不受伤,绝不傻乎乎挨打。但是,请你放开手,让我自己去应付,过去我不敢有非分之想,但眼下,我一定要成为足以支撑起祝家三百年家业的女主人。如此,才能让奶奶安度晚年,才能让妹妹们出嫁后有娘家撑腰不被人欺负。”
祝镕很心疼:“扶意,我娶你,并不是为了……”
扶意嫣然:“镕哥哥,我嫁给你,只因为从此世间再不会对第二人让我心动,仅此而已。”
祝镕不自觉吻上来,满目深情:“我亦如是。”
………………………………
第240章 手牵着手
新婚不足两日,初涉人事的新娘,只轻轻一吻,就能勾走她的心魂,方才还是志气高昂要撑起三百年家业的少夫人,这一刻只怕是要融化在丈夫的怀里。
可她一笑,牵扯了嗓子干哑,忍不住侧过脸咳嗽两声,再回眸,便见祝镕摇了摇头,顺手将她塞回被窝里。
“既然要我放手让你自己去应对,那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今晚只能乖乖躺着。”祝镕说,“你下午站着发冷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扶意用被子半遮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一面装着无辜,一面勾着她的相公。
亏得祝镕还能把持住,坚决地说:“不要装可怜,给我好好休息。”
扶意见这招不管用,不敢再耍赖纠缠,问道:“还会被皇帝连夜叫走吗?比起我来,我更担心你的身体,再如何年轻强壮,也经不起他那样折腾。”
祝镕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为扶意掖了掖被子说:“这件事总要有个了断,不论什么结果,怕是就在眼前了,我心里有准备。”
扶意点头,没有细问,他们彼此各有立场,一些话点到为止。
虽然皇帝诛杀功在千秋的亲弟十分可恶,虽然皇帝一味求和不战十分窝囊,但她并不认为镕哥哥忠于皇帝就是错,江山天下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祝镕道:“我去处理几件文书,洗漱后回来,你先睡下。”
扶意从被子底下伸出手,软绵绵拽着他:“就在这里处理行吗,不要去书房。”
祝镕从没想过,此生会被谁牵绊,会禁不起一道眼神,一声娇语,可面对扶意的撒娇,不仅没有半分厌烦,只怕自己让她失望,让她孤单。
“我去拿来,明日再把书桌也搬过来。”祝镕笑道,“这屋子里的陈设重新布置时,我也不曾过问,过几天全换一换,照着我们的习惯来。”
扶意这才松开手,虽然她只是有些嗓子疼,睡一觉应该就能好,但还是老实躺着没动,裹着被子看心爱的人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处理公务,夜深人静时,便搂着她一同躺下。
然被窝底下,新娘子不太老实,被新郎三两下就摁住动弹不得,她脸上还装着镇定自若,叫祝镕又气又好笑,拿她没法子。
扶意自然也有分寸,嬉闹过了,心满意足地依偎着丈夫。
祝镕正经道:“奶奶叮嘱过几回,说你年轻,要我一定谨慎,不能让你过早怀上孩子。”
扶意说:“离开纪州前,娘也这样叮嘱我。”
祝镕道:“只有母亲和奶奶才会真正心疼你,所以为了你的身体好,我们要悠着点才是。”
扶意是答应的,但心里贪恋着昨夜的旖旎。
她的身体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变化,从小在书中领悟到的男女之事,原来比她想象得还要曼妙神奇。
与相爱的人结合,那一瞬,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此刻想来,依然心神荡漾欲罢不能。
“可是我们才新婚第二个晚上。”扶意窝在祝镕的臂弯里,可怜地说,“镕哥哥,才两天……”
祝镕哭笑不得,拍哄着怀里的娇人儿:“满京城的人都说,我家少夫人高贵优雅、秀外慧中,更是满腹诗书,博古通今。你说他们若知道……”
扶意忽然用手指抵住了丈夫的嘴,眼中是独占的霸道,严肃地说:“谁能知道,谁又敢知道,天上地下,这世上只你一个人知道。”
祝镕心里一震,深感自己说了轻浮的话,虽只是句玩笑,可也太欺负了扶意,难道妻子会去向别人展露这一面不成。
“不要生气,我再不说这样的话。”祝镕道,“是我得意忘形。”
扶意当然没怪相公,知道他是无心之说,然而对于内心欲望的释放即便不会感到自卑羞愧,但终究还是女孩子家,语气弱了几分:“我是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那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亲,有了心爱的人之后,会是这样的。”
祝镕笑了,将怀里的人亲了又亲:“我也没想到,有了妻子后的自己,会是这样。”
扶意说:“我倒觉得,镕哥哥没什么变化,但我自己被自己吓着了。”
祝镕摇头:“怕什么,有我在。”
那一晚,新郎没再被半夜叫走,虽然没有云雨旖旎,但小两口互相依偎,踏实安稳地睡了一觉。
被丈夫那火热的身体捂着,扶意半夜就发了汗,早晨起来顿觉神清气爽,昨日风吹的寒气都散尽了。
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二人洗漱打扮后,便要辞过祖母与双亲,回王府行礼。
祝承乾上朝去了,留了话让儿子和儿媳妇早去早回。
大夫人懒得见面,派王妈妈打发了他们,王妈妈回来告诉她:“小两口手牵着手往外走,真是没规矩极了,老大两口子孩子都生俩了,可从不敢这样。昨晚不是说病了吗,奴婢瞧着,少夫人气色极好,哪里就病了?”
“手牵着手……”大夫人痴痴一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她几乎不记得年轻时的事了,那时候只有怨恨,听见祝镕的啼哭怨恨,看见他蹒跚学步怨恨,只要丈夫对这孩子一笑,只要言语里提起他的儿子,她就痛苦得发狂,她最美好的岁月,全在怨恨痛苦中度过。
“这么快。”大夫人自言自语,“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当忠国公府的车马停在胜亲王府门外,祝镕下车就强烈地感觉到,这整座宅子在皇帝的监视之下。
他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一切动静,也难怪开疆说他第一天就被郡主发现了。
比起祝镕来,郡主才更熟悉如何行军打仗,自小跟随王爷在军营中长大,她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这一切,果然皇帝想要困住这对母女,可没那么容易。
就是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世子项圻依然能自由出入京城,甚至很可能已经与母亲妹妹团聚,那时候还是开疆带人盯梢,祝镕不怪开疆无能,实在是这一家子儿女太强大。
至今还有一件事他没想明白,他家那傻弟弟,是怎么和王爷世子联络上,平日里装得那么淘气不可靠,实则已经能挑起大梁,甚至毫不犹豫地杀人。
“镕哥哥?”扶意见祝镕出神,轻声提醒,“我们该进去了。”
祝镕冷静下来,搀扶妻子跨过门槛,收敛一切心思,进门行礼去。
正厅内,王妃见新人归来,更见扶意春风满面,便知他们恩爱安好。
她不是正经的长辈,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搬出皇宫,又利用婚礼当天的热闹做了一些事,除此之外,对这两个孩子,是满心祝福,不愿说长篇大论的规矩道理。
自然,母女俩都知道祝镕为皇帝当差,甚至很可能也是皇帝派出去的杀手之一,可在事情没有挑明之前,没必要划清界限,更不用翻脸,所有的账,将来一并清算不迟。
王府摆了丰盛的午宴,但只有母女二人和小两口,算起来,扶意和祝镕都是到了今天才安心吃顿饭,知道吃进嘴里的是什么东西。
席间尧年退下,扶意便随同而来,尧年拉着她笑道:“一切可好?”
扶意连连点头,红着脸说:“托娘娘和郡主的福,一切顺利,能从王府出嫁,实在感激不尽。”
尧年摇头:“你非要这样客套,从不把我当姐妹。”
可扶意无心玩笑,回眸看了眼后,轻声道:“新婚那晚,宫里出了事,镕哥哥他被紧急召回皇宫。”
尧年严肃起来:“是我们的人,你听我说。”
姐妹俩这一去,半晌才回到席上,王妃嗔怪:“什么事去了这么久,实在太失礼。”
尧年笑道:“女孩子之间的话,母亲不要问。”她看向祝镕说,直言道,“请好好爱护扶意,你们家的人太厉害,不要让她受我家大嫂嫂那样的罪过。”
祝镕郑重地答应,又道:“长姐近来身体越发得好,仿佛连意识也清醒了,恐怕上次与娘娘和郡主团聚后,痴病就有好转。”
王妃给扶意夹菜,淡淡地说:“既然大夫人要与我家断绝姻缘,我也不能强求,还望你们照顾好她。”
………………………………
第241章 国子监结怨
祝镕明白,王妃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应下后便不再提起长姐,扶意见这气氛,遂与尧年说起些回京途中的见闻,四人再次说笑起来,回门宴总算圆满。
因王府里人口简单,且并非正经娘家,夫妻二人用过午饭就要离开。
宅门外,扶意与尧年话别,请郡主时常来公爵府坐坐,说道:“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学,还有应酬不完的宗室亲戚,请郡主时常来看我,而我若得闲,也一定来看望您和王妃娘娘。”
尧年善解人意:“在大家族里做儿媳妇可不容易,你保重自己,我们长久着呢,不急这一两天,你要尽快站稳脚跟,别叫人欺负。”
祝镕静静地等在车下,没有半分催促之意,尧年看了一眼说:“他是慕开疆的好友,且不说那几件事,但我相信人品必然不会错,愿你们夫妻和睦恩爱。”
扶意深深谢过,回家的马车上,也对镕哥哥说了这句话,惹来丈夫的笑声说:“我还是第一次,被拿来这样比,从来都是旁人说,开疆与我交好,他的人品性情必然不差。”
扶意嗔道:“轻狂,我看慕公子就很好。”
祝镕道:“提起开疆,过些日子我们正经见一面,你们还不相熟,多熟络一些才好。”
扶意应道:“还有慕尚书的谢媒礼不能忘了,婚后要答谢张罗的事,我都一一列好了,你不忙的时候,就随我一同去,忙的时候,我就自己来安排。”
祝镕道:“不必家家户户都上门道谢,派下人去就是了,祝家的门楣在京城,只有他人来拜访的道理。并非我轻狂自大,而是乱了尊卑,只会让人家惶惶不安,适得其反。”
扶意记下:“我会多请教奶奶,你放心。”
她一面说着,挑开帘子张望街上的光景,说道:“镕哥哥,今天过去,我们就难有白日里也能黏在一起的时候了是不是?”
祝镕问:“还不想回家?”
扶意点头,但说:“那也不能不回去,要不,让车夫多绕几圈?”
祝镕笑道:“你嫁给我,又不是来祝家坐牢,你依然是自由的。”
扶意正经道:“话是这么说,但你明白的,我总要有些顾虑,过日子哪能真正随性洒脱,不顾他人呢。”
祝镕挽了妻子的手:“那就只今天,我还没好好带你逛过京城。”
扶意笑道:“京城这么大,我们去哪儿?”
祝镕想了想:“想不想去国子监,看看那里的光景。”
扶意连连点头:“我一直都想看看朝廷的学堂是什么样的。”
祝镕便朗声吩咐:“转道国子监。”
这个时辰,韵之在家里晃来晃去,催了绯彤三四遍,让她去门前看扶意和哥哥回来没。
芮嬷嬷好几次见小姐在院门前站着,这次便来劝道:“过了今日,三公子就要正经当差上朝,哪还有日子陪着少夫人,您就别着急他们回来了,让小两口逛逛去呗。”
“那倒也是。”韵之说,“扶意很快就会像大嫂嫂似的,成日里不是婆婆就是孩子。”
芮嬷嬷说:“二夫人身上不大好,姑娘怎么不去瞧瞧。”
韵之苦笑道:“她见了我更不好,她就是心病,见着三哥哥风风光光成亲,又思念起二哥来,过一阵自然就好了。”
芮嬷嬷道:“是啊,二公子这一去,竟是毫无音讯,老太太问过三公子几回,他都说不知道,真真假假我们也无从分辨,只能想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们说着话,只见平珒从房里出来,向二人欠身后,就转去祖母的屋子。
韵之跟过来,进门便听见弟弟说:“若是能重开书房,孙儿再学半年,跟上了功课,就能去外头的学堂念书了,奶奶,我想念书。”
老太太笑道:“这不难,原就是要安排的,但婚事繁忙,前前后后少说十来天,你哥哥嫂嫂不得清闲,你不要着急。”
平珒应道:“孙儿不着急,只是怕大家忙得忘了。”
韵之则对祖母说:“我不想再念书,扶意也说,奶奶教我的早已足够,就让平珒和映之她们念书吧,我不去了可好。”
老太太打量她,嗔道:“不约束你在书房待着,你就给我上房揭瓦,没一刻消停。”
只听平珒说道:“三姐姐说,二姐在书房也不念书,天天就盯着窗外发呆,要不就欺负她们。”
韵之瞪向弟弟,扬起拳头威胁他,平珒竟然学会了撒娇,躲到了祖母身边。
眼看着昔日病怏怏的弟弟,变得活泼开朗,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朝气,韵之心里是高兴的,招招手说:“我们去找慧之,告诉她要办书房,顺便看看三婶婶。”
老太太说:“去吧,告诉你婶婶,别总在屋里待着不动,院子里散散步,多走动走动,想吃什么,派人来告诉我。”
姐弟俩应下,说说笑笑便出门,看着小孙子俨然变了一个人,老太太对芮嬷嬷说:“早知如此,就该抱过来养,是我太多顾虑,到头来苦了孩子。”
芮嬷嬷叹道:“大夫人若能明白,您是愿意疼她,也为了三公子的事心里对不起她,这二十年,她该过得多好,何苦来的……”
老太太叹息:“她的苦,错在承乾,我们不该怨她,只是可怜她不肯放过自己。”
且说祝镕命马车转道国子监,一行人渐渐远离热闹的街巷,来到了一片肃静的皇家之地。
国子监乃朝廷最高学府,世家子弟之外,平民百姓家的学子,亦可经恩师举荐,进入国子监。
如祝家嫡系的儿孙,只要不痴不傻,就能来这里念书,但最终的造诣,还是要靠天赋和自律。
祝镕算得上是祝家近百年来的佼佼者,也因此让祝承乾骄傲得无与伦比。
祝家上一位殿试头名,要追溯到一百二十多年前,还是宗亲旁系的子弟,如今嫡系终于又出了一位状元郎,祝镕告诉扶意,当时家里摆了三天宴席,每一天都比他们如今成亲更热闹。
到了国子监外,扶意还不能径直入内,祝镕不忍说因为她是女眷,直说碍于礼数,此地严谨庄重,容他先去打点疏通。
“我就在这里等你。”扶意心里明白,也不愿说破,“镕哥哥,别告诉平理,我们吓唬吓唬他。”
祝镕笑着进门去了,扶意带着香橼和其他下人等在门外。
香橼小声问:“老爷那么高的才学,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念书,是当时没有高官愿意举荐老爷吗?”
扶意颔首:“说来话长,爹爹当年的求学之路困难重重,入京赶考更是不顺利,可是爹爹没有心灰意冷,也没有怨天尤人,如今博闻书院也算小有名气,都是爹爹的心血。”
主仆俩说着话,远处有三四个人骑马而来,门前的侍卫上前阻拦,他们在不远处就下了马。
香橼的眼睛好使,立时说:“小姐,是三夫人家的侄子。”
扶意侧过身背对着那里,并不愿搭讪。
可那几个人,却径直奔着扶意走来,肥头大耳的金浩天嚷嚷道:“这不是我姑母的侄媳妇,新娘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边上几个不知什么来历,但也是锦衣玉带,必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可气质品行实在配不上衣饰的华贵,粗鲁猥琐地说着:“这就是祝镕的新娘子?听说样貌极美,金大哥,让我们瞧瞧吧。”
“弟妹,这几个是我的朋友,久仰大名,你赏脸见一见?”金浩天哈哈笑着,竟朝着扶意伸过手来。
香橼挡在前头,大声呵斥:“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家夫人动手动脚,还不退下。”
边上随行的下人,也纷纷涌过来,将少夫人挡在身后,可金浩天却不为所惧,呵呵一笑:“小丫头片子烈得很,爷喜欢,不如跟了爷去,爷封你做姨娘。”
眼见祝家的下人,将自己团团包围,金浩天挽起袖子推开一个小厮,骂道:“什么东西,我爹可是你们祝家的舅老爷,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揪起了后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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