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雄兔眼迷离-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原来高高在上,不过也是一叶浮萍。
第二日早膳,薛凌吃到一半,便搁了筷子看着苏夫人:“我已经还了苏府一条命,只欠一条了。”
话说完,惊觉自己的交谈方式竟然和苏夫人十分相像。都是说个一半等人猜。
苏夫人显然也听出了其中相似,也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薛凌笑:“落儿如今也长大了。”
薛凌有意要把那天在永乐公主府上的事儿说一遍,却被苏远蘅抢了先:““如今生意好做了,一个巴掌就可以换条人命。虽不知永乐公主那天要说什么,可听了又如何。焉知我苏远蘅不能全身而退,要你来救。”
苏夫人又把目光移到薛凌身上,只笑着不说话。
薛凌愣了一下,她原以为苏远蘅并不知道那天是她故意推了屏风,打断永乐公主说的事。今儿一瞧,原来苏远蘅是知道的。
但还是细细的把当日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我不知永乐公主要说什么,但此事让她连自己都保不住,苏家知道了,未必不是同一个下场。夫人总不会以为,刀剑之下,才算救人命吧”
苏夫人手指敲着桌子,思考了良久才回话:“落儿说的是,并不是刀剑之下,才算救人命。”
桌上气氛沉默了半晌,又听的苏夫人道:“既然落儿已经还了一条命,苏府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日之后,你来去自由,剩下那条,他日,苏府有人上门讨要。”
薛凌和苏远蘅皆是惊讶的抬起来头来盯着苏夫人。薛凌实在没想到,苏夫人肯让她离去。这两年来,若她要走,苏府自然拦不住。可宋沧被送去了哪,她一无所知。就怕她一走,苏府将宋沧丢给官府。没想到今日苏夫人竟肯自己放她离开。
苏远蘅也有些不解,虽然他从来就摸不透自己娘亲的行事。但自薛凌入了薛府,苏夫人基本是照着第二个自己养着,他还以为要困薛凌长久,没想到今日就丢了手。
看两人都盯着自己,苏夫人便笑道:“落儿终不是苏府的,这两年,也把远蘅护的很好,我有份礼物给你,要些时间收拾,所以,你且再留一晚。正好明儿冬至,一起吃顿圆饭”
惊讶过后,便是狂喜。纵是这两年日日强迫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薛凌还是忍不住露了笑脸,她是真的开心。此去经年,多少事迫不及待啊
“多谢夫人。”
当日,苏远蘅已不再让薛凌跟着。薛凌便换了换了衣服,一个人出了门。
从城南转到城北,路过旧时薛府,又途径如今霍家。吃了茶,又绕着道,去国公江府门前转了一圈。
俱往矣,是非恩怨俱往矣,她记起来临别时,薛弋寒说:“这辈子山长水阔,做个普通人即可”。
热闹处,行人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临江仙仍然是宾客盈门,可不就是普通人的样子。
等她找到薛璃,再一路北上回平城。定国,安邦。来日方长,她总能把薛宋两家的清白拿回来。
明日一离开苏家,此间疾,无归期。
………………………………
广陵散(一)
当晚苏远蘅惯常性的不在苏府,薛凌一个人乐得自在。有心要打包一下行李,才发现两年前的衣物,基本都不合身了,只剩一枚发冠还用的上。
这两年蝇营狗苟,时而小姐模样,时而小厮身份,唯独不是昔日那个少年将军。
薛凌愣了愣神,就着幽微烛火,束上头发,长剑在手,总算依稀从铜镜里找回些旧时光来。
世事无常,从前的岁月里,她总要穿着男装偷摸着梳些女儿家发饰。到如今,一切掉了个头。竟穿着女装,束了男子发冠。
略有相同的是,总感觉自己的脸,不是那么像自己的。
第二日便是冬至,这也算梁国的一个大日子,家家都要囤冬粮,而后老少吃圆饭,祈求一冬饱暖安康。
苏府也不例外,眼瞧着上下奴仆杂役进出忙碌,说是晚间苏老爷也要回来。
薛凌已经好久没有这般自在心境,站在檐子下,伸了手心去接初冬寒意,
这是小时候在平城养成的乐子。冬至时分,平城城内已经很冷了,早上雾尤大。薛弋寒亦会带着一众将士囤冬,求个吉利。
每年这天,鲁文安一大早就抱着小小的薛凌纵马到一片浓雾里,伸开手掌,就能看见雾色在手上翻腾,略一哈气,更是如梦如幻。
“抓的越多,天爷给的福气就越多啊。你这崽子能不能恭敬点,双手捧。”
“爹爹说世间本无鬼神,行事全凭人心”
可惜京城这几天还没有雾,也没有鲁文安。自落水一别,世间再无鲁伯伯,她什么也没护住。
苏远蘅进门之时,就看见碧玉般的少女站在那,虽然只看得见侧脸。却再不是这两年的阴郁表情。青丝及腰,笑颜姣好。
极好,这府里少一个是一个。
午膳用到一半,苏银就把一个雕花锦盒并一兜碎银子放到了薛凌手上。紫檀镶着螺贝,约一尺见方有余。薛凌不知里面都放了些啥,也不怎么在意。只看见封条上正正经经的用簪花楷写着:“京城苏家,恭迎大驾。”
把盒子拨到一边,薛凌问了一句:“宋沧可好。”
“文武皆不曾落下,是个可造之才。”
三人再未做言语,用完膳,薛凌就出了苏府门。
今日虽冬至,天气却晴好,街上也还热闹。薛凌挑了一柄长剑,又置了一套紧袖的夜行服,在离江府颇近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这两年,她也曾去过两次江家,可江家人来人往,却从未看见过薛璃的影子。薛凌打算今晚再去一次,若再寻不着,干脆就劫持一个人问问。也许是把薛璃送到远离天家的地方了也未可知。
防着晚上没精神,下午就匆匆的补了眠,醒来吃了些东西,看天色应是戊时了。
此时去江家还过早,又没什么地儿值得去。百无聊赖,薛凌就拆了苏夫人给的盒子。
最上头放着的,竟然是平意剑和一枚银质香囊。香囊正是当初薛凌拦路苏夫人给的那枚。如今又送给她,不知是何意。
不过平意剑倒是叫人好生惊喜,这毕竟是苏家的东西,薛凌前一晚思索再三还是还了回去。今日复得,让人忍不住雀跃。
再往下,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苏家倒是好大的手笔。
揭开银票,便是一叠信笺。薛凌不辨字迹,读完一封才识得是宋沧的。这一叠有数十封之数,看来这两年宋沧的信一直没断过,只是被苏夫人扣下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信的顺序竟然是被打乱的。薛凌循着落款日期排了好半天才理出个头绪,确实是宋沧的亲笔。当初她与宋沧约定过,若太平,沧字少一水。
一封封读着,便能看见远方故人的变化。最初的信,是横平竖直的隶书。这是文人最爱的字体,当初父亲也曾让自己练过一阵的。
这些信里,少年的心思稚嫩,无非是思父念兄。再往下,字迹就一点点变化,最终成为笔走龙蛇的狂草。
“念宋家之祸,恒度日如年。”
最后几封,竟然又变回隶书,只是与最初对比,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手笔。想来,也是活成了另外一具躯壳。
翻完宋沧的信,薛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这两年总算抓住了点什么。
再往盒子里看,却已经到底了。可从盒子外面的宽度来看,这才到盒身的一半高度,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
薛凌拿起来摇晃了两下,里面有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她向来不爱物,直接拿剑把盒子削去了一角。
果然是有夹层,下面还有一叠书函,废了些功夫拿出来,才发现,这些书函信笺皆已经被拆过了。很明显,原并不是给薛凌的。
最上面的一封,似乎颇为名贵。纸是上好的描金笺,折了好几折,只剩一个筹子大小。
薛凌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分明不知道信笺内容是什么,手却抖的慌。
越慌就越拆不开,越拆不开就越慌。好在这描金笺颇为结实,不然怕是直接让她给撕碎了。
纸张一点点的展开,窄窄一条既无信头,也无落款。寥寥数字而已。
“薛弋寒卒于桃月二十。”
薛凌顾不得多想,扔了条子手忙脚乱的去拆盒子剩下的一堆纸条。
这一拆,昔日断肠事,尽到眼前来。
社日夜宴,帝后崩。六皇子继位。…………百官守灵,薛弋寒不归。新帝震怒…………战事未起,拓跋铣求亲于梁。…………无忧公主芳心暗许。…………国公参薛弋寒挟军功以令天子,仗势行凶。…………宰相参薛弋寒谎报军情,国丧不回,目无尊卑。…………西北十六城无战。…………无忧公主和亲…………薛弋寒连手宋柏暗害无忧公主,阻梁胡秦晋,以固自身之威。…………兵刑吏三部共审薛弋寒大不韪余百条,九族同罪。…………宋柏拱手平安二城,致宁城失守,西北焦土。
赐薛弋寒自尽,宋柏满门抄斩。
那些她没参与的过往啊,终于以另一种方式点点滴滴的侵入脑中。
可是,怎么会?当日先帝驾崩,明明是胡族囤兵城外,怎么会过了几日,拓跋铣就到了京城。她的父亲一生荣耀,怎会拿西北玩笑?宋柏又怎会成了叛将。
信上皆是寥寥数字,可见只是传递消息,未必就是真的。薛凌握着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世事皆可查,来得及,来得及。等她找到薛璃,就回平城。总会有活人知道,那场战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脚风带着地上纸条飞扬,那张描金笺又飞到了眼前。
薛凌拾起来“薛弋寒卒于桃月二十”。
脑子里有惊雷炸开,桃月二十,怎么会是三月二十。自己回到京城只时,已是四月初。当时宋家还未行刑。算起来,定罪的圣旨下了不过两三日。
她的父亲怎么会卒于三月二十。那一天,应是她和鲁文安刚刚动身不久。三部还未会审,她的父亲,怎就会卒于三月二十。
薛凌将地上碎纸尽数揉成一团投入炭盆里。拎着平意就出了门,她要问问苏夫人。这些,究竟是哪儿来的?是哪儿来的?
行事全凭人心,可,唯有人心思不得。
一念起,白日青天生厉鬼。
………………………………
广陵散(二)
这一路烟火迷离,薛凌跑的跌跌撞撞。到了苏府时,心头焦急,连绕去大门几步路也顾不得多走。脚下用力,直接翻墙就进到了院里。
苏府的守卫甚好,薛凌刚一落地,立马就有人围了上来。见是薛凌,心下好奇:“怎不走正门。”
“滚开”。
守卫互相盯着看了看,领头的使了个眼色,众人还是默不作声的消失在夜色中,想是薛凌平常这般恶言恶语惯了,今日也没多反常。
这园子颇大,薛凌日常也不爱多走动,这一跳,反而不知跳到了哪。前后辨不得方位,焦躁更甚,干脆跃到了房顶上,循着烛火最甚处而去。
苏府刚散了晚宴,一众丫鬟仆役围着归家的苏老爷巴巴的讨赏。这位大老爷像极了笑面佛,又常年的不在家,说是走南闯北的四处打理苏家生意。一回来,都是拉着几马车的物件赏人。
薛凌闯到此处时,就看见这一幅仆主尽欢的场景来。连苏远蘅靠在椅背上,都露出几分温润公子相。
好啊,真好,天下升平,独独要她薛凌寝食难安!
从房檐上飞身而下,离苏夫人有五尺远站定。薛凌只觉得再进一步,她就再难自控。
苏老爷还是去年除夕见过薛凌一次。一瞬间应该还没认出是谁,就见苏夫人挥了挥手。立马带着下人一起散了个干净。
“落儿怎么又回了,可是舍不得苏家”此刻的薛凌,应是发丝儿都透出来者不善的意思,可苏夫人还是这般盈盈笑意,好似拉着家常。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活的这般恣意。
薛凌左手捏着那张描金笺,缓缓的走上前,摊开在桌子上。
“你从哪来的这张纸。”
苏夫人侧过身子瞧了好久,似乎要把那几个小字瞧出花来。迟迟不答薛凌的问话。
薛凌动了手,她仅仅想逼苏夫人快点说话。只是站旁边的苏银拦的也快。
苏银虽是苏府好手,但薛凌平常也不看在眼里。只是今日穿的,是一件袄裙,袖沿宽大,极不适合与人打斗。平意又太过精巧,一寸短一寸险,无益于攻势。
所以一时之间竟摆脱不了苏银。人一急,狠性就越发的重,越是不能将苏银制住,薛凌就下手越狠,连自身破绽也不顾,有那么一两招,真真切切的想要杀了苏银。
此刻她才知,她并非没有杀意,只是长久无人勾起这份杀心罢了。
两人正不可开交,苏夫人总算抬起头来,懒洋洋的喊了一句:“苏银,罢了”
苏银应声而退。薛凌却欺身而上,把平意横在了苏夫人脖子上。
一切都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场雪,她千里奔波而来,最后什么也没抓住。只看得见漫天飞扬的纸片。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书中百姓,负尽我薛家!
有些疤,抠不得。里面全是污脏脓血。偏有人不仅要抠,抠破了之后还拿着棍子搅和一番。
若不是理智还存,薛凌不知道此刻苏夫人这张如花娇颜还能不能活色生香?
“我当落儿是姓宋,原来竟是姓薛”。苏夫人不急不躁,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根葱白般的指头去把项间利刃往外推。
平意锋利,薛凌不让力,苏夫人推上去,鲜血就开始顺着指尖往下流。她也不在意,继续一点点压着,似乎是要把自己的手指切下来。
到底是薛凌收了手,把剑扔出老远。苏夫人手无寸铁,又是个妇人,她实在狠不下来。
起码现在狠不下来。
见薛凌服了软,苏夫人脸上颇为自得,拿了手巾一点点擦拭着指尖血迹,一边问:“什么时候,薛家有个女儿。”
明明苏夫人此刻温言细语,举手投足都是一副闺门风范,只薛凌看着眼前妇人,觉得其全身上下都渗出一种病态的癫狂来。
这个女人,好像什么都不爱,什么都不在意,包括她自己。又好像什么都爱,只要对她有利的。救世济贫她做,杀人放火,她也做。
薛凌别了头:“我不姓薛,你究竟是哪来的。我…。。薛弋寒究竟死在哪”。她差点就问了“我爹死在哪”,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只是,似乎毫无用处
“好好好,你不姓薛。薛家只有一个儿子,是吧。薛凌”苏夫人终于变了腔调,把目光放到薛凌身上。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喊“薛凌”
见薛凌不答话,苏夫人又恢复了笑脸,自顾自的往下讲:“你姓什么,都不要紧。你问什么,我也可以回答。苏家,是做生意的。自古士农工商,商人都是些下贱坯子。要想过得自在,少不得要抱着那些老爷太太们的脚。
这一天天的,就得留意着这脚啊,下一步要踩在哪,你得赶紧去把落脚地儿的尘土给舔干净了。这老爷才会给你那么点好脸色,你才有机会把银子送出去。你当这送银子就容易不成。”
她说的缓慢,嗓音又好听。这些阿谀奉承之事,竟被她说的如同风月一般旖旎。换个男人听,不知道要多神魂颠倒。可薛凌实在不想听这些废话:“我不关注苏家做什么,我只想知道薛弋寒怎么了”
“薛落儿就这般急”。苏夫人再不喊落儿,而是自顾自的在前面加了一个薛字。“薛将军的生死,苏家也是格外关注的,西北那块,皮毛粗酒牛羊,年年不知要给苏家带来多少银子,他若要死,就得早些备着。这战事一起,才正是发财的当口,再加上。有些官儿也格外关注,我不就得费了心讨好着。”
“我只想知道薛弋寒怎么了,你若再不给我个准确答复,我便去砍了苏远蘅一只胳膊”
“薛家不都是大仁大义吗,何时养了泼皮来”,苏夫人擦干净指尖血迹,放到嘴里抿了一下。她生的好看,这般动作本是有些下作,只在苏夫人身上,反倒媚态十足。
看着指尖不再渗血。苏夫人也就仰起脸,嘴角微微上扬:“你不识字吗,薛弋寒死了,应是死在他下大狱的第二日。什么和亲,什么会审,都是假的。”
薛凌恨不得将能将苏夫人这张脸撕下来,看看假笑底下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可能做的只是忍了忍:“且莫说此事不可能,就算是真的。举国皆瞎,你怎会得知。”
“我猜的呀,你瞧,这张纸条,是我写的,从未递出去过。因为,此事是我猜的。何况,真瞎和装瞎,你分的清吗”。苏夫人拈起那张描金笺在薛凌眼前左摇右晃。晃得薛凌视线里一片墨渍。
她伸手过去将纸条抢过来,连苏夫人的手指也一并捏住:“你怎会猜的到,你怎么猜的到,你不过是个贱民,你怎么猜的到天牢深处发生了什么。”
苏夫人将手指猛地抽回去,反倒加深了脸上笑意:“我有银子,又敬佩将军,送了大把的银票,求着最外门的看守,只求他帮我留意着薛将军每日吃食,若有人亏待,就请他添点菜,我十倍之数补偿于他。”
“那又怎样。”
“万岁仁德,山珍海味流水一般的送,茶水点心没断过。更有几日,那是亲自提着食盒来探。”
薛凌没有答话,苏夫人显然是看出眼前的人已经没什么耐心,便压低了声音
“这世上事若有假,那就不会天衣无缝。虽直到定罪之前,将军一切待遇如旧,且万岁爷几乎每日一次前去探望。只是,自薛弋寒入狱始,前两日魏塱一共去过三次,每次皆有御林军统领霍云昇随行。三月二十日之后再去,皆是孤身一人。我的小少爷,若不是薛弋寒死了,那就是霍家死了。可霍家,活的好好的。”
苏夫人换了种语气,像在问情郎今晚来不来,无限暧昧的问薛凌:
“小少爷,你说我猜的对不对?薛弋寒,该是卒于桃月二十。”
………………………………
广陵散(三)
薛凌盯着苏夫人,看到的却是过去画面辉映,她拎着剑问薛弋寒:“我是那个饵,是不是?”
丁一大喊:“小少爷先走。”
霍云昇拿着弓弩:“薛将军让我来接你还家。”
最后人声鼎沸平息,汇聚成一句话:“那是我的馒头。”
虽然眼泪还没掉下来,但心头血红,已经爬上眼角眉梢。像极了那年她抓到的兔子。
仔细思量,苏夫人说的不无道理,这两年间,朝堂之事多有入耳,霍家权倾朝野,日常表现实在不算忠臣良将。但皇帝魏塱也不是软柿子,连同母族黄家与霍家相爱相杀。
君臣君臣,外人哪里又说的清。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登基之时,霍家与皇家正是夺权的关键时候。魏塱上位,恨不得世间再无掣肘。而霍家才捧了个皇帝,又哪里甘心鸟尽弓藏。
薛弋寒下狱,手中兵权归哪家,哪家就占了先。若霍云昇前几次皆陪着魏塱去大狱探望,突然之间不去,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大家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再去无益。二:薛弋寒已死,魏塱不过是唱一台好戏给世人看而已。
薛凌胸中念头过了万千,苏夫人的确是举世无双的聪明,盯着天牢最外层就能推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这也仅仅就是猜测而已。对苏家生意而言,知道薛家大势已去就足够。但薛凌要的是个真相,所以猜测也不足为凭,自己不该在此地乱了阵脚。
想到这一层,她还是冷静下来,带着那张纸条,去捡了平意剑,回转身对苏夫人道:“你不过是猜的罢了”。言罢转身要走。
“我是猜的,可有人不是。”
苏夫人也站起了身,缓步走到薛凌身前:“薛小少爷,当今皇后霍云婉是我故交,她曾亲口对我说。薛弋寒卒于桃月二十。”
脑子里的刚松下来的那根弦,立马又直接被拉断。眼前这个女人,总有办法勾起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薛凌伸手扯了苏夫人衣襟:“你撒谎,你在撒谎。你到底想要什么。霍云婉是霍家的大小姐,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件事。”
“这世上,君臣决裂,父女成仇的事儿又不少见。你又焉知,她不想毁了霍家。”
“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也想毁了霍家?”
“不是,我想毁了这个天下”。苏夫人挣脱了薛凌的手,留下一个诡异的笑。自顾自的走出了门,将薛凌一个人留在了茶厅里。
四下无人,无边孤寂汹涌而来。薛凌想与谁说一说这些无头乱麻,只是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她一个会喘气的了。明明此刻不在梦里,但那种被雪埋着的窒息感却一点点的出现在脑际。
她踉跄着想要走出苏府,却连大门的方位都分不清,最后又翻墙到了外面。接着在几条小巷里翻来覆去的迷路,回到客栈已经是快三更了。
桌上一叠宋沧的书信还摆着没收,亏得也没人看见。一封一封的喂进烛火里,灰烬翩飞间,薛凌终于缓和了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