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不见星光遥-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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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诚说完这句，就掐断了电话。

　　　　艾玛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秀气的眉毛立刻深深地皱了起来。

　　　　是她太天真了，路瑶罹难，老板伤心透骨，足足昏睡了三个月才醒过来，他怎么可能轻易翻篇？

　　　　安诚……

　　　　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事，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路瑶的惨死吗？

　　　　艾玛的心头一揪，脑海里又回想起之前，安诚对路瑶的各种偏见，当时的他表现得太明显，连她都看不下去，好几次都当面提醒过他。

　　　　可他呢，他却没将自己的忠告，听进去一星半点。

　　　　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他背着老板做了些什么，艾玛不敢想，她只知道，老板不会原谅他了，因为路瑶已经死了，而且是一尸两命，所以老板不可能再原谅任何害她至死的人。

　　　　安诚比自己更明白，所以刚刚他才走得那样急切，那样决绝。

　　　　他必须死，只有死亡，才能抵消老板心头的恨意。

　　　　……

　　　　艾玛双手抱头，缓缓蹲在了花园的灌木丛下。

　　　　跟了华霆深这么多年，和安诚共事了这么多年，她从未像此刻这般难受过。

　　　　一个是她的老板，一个是她最好的搭档，他们三人曾一起度过那么多风浪，度过那么漫长的时光。

　　　　后来她欣慰地看着曾经的冷血巨人终于有了人情味儿，她的老板，终于有了一个软胁——路瑶，然而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最好的搭档，作了那个伤害老板软胁的侩子手……

　　　　安诚，太蠢了，太傻了。

　　　　但愿刚才这通电话，还能弥补一些，还能再挽回一些吧。

　　　　……

　　　　安诚独自站在费灼雅的居所前，他一路闯过重重关卡，终于站在了这里。

　　　　屋内的佣人早已通知了费灼雅，此刻她正划着轮椅，停在了门口。

　　　　“安特助，你来找我是有事么？关于华霆深的？”

　　　　费灼雅的表情有些不善，她敏感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

　　　　“费小姐，跟老板没关系。”

　　　　安诚的眼底暗流涌动，他忽而扬唇，扯开一记嘲讽的笑容。

　　　　“是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费灼雅被他的笑容刺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须臾，她也勾了勾唇，扬起一抹招牌式的轻佻笑容。

　　　　“那就请进吧！”

　　　　“谢谢！”

　　　　安诚点点头，之后便从容地走向了她。

　　　　……

　　　　时间就如小河的水，奔流不返。

　　　　路瑶的肚子一天天长大，她深埋在骨子里的母性也终于被唤醒，每日除了好好吃饭之外，她还和战薇薇一起，替孩子准备了很多小衣服，小鞋子。

　　　　也只有看着这些小东西时，她的脸上才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几分笑颜，但……笑过之后，她的眉宇间还是情不自禁地浮起几分愁绪。

　　　　战薇薇什么都懂，但她却在等路瑶自己主动开口。

　　　　终于，又一个午后，两人在整理产包时，路瑶终于忍不住，对孩子出生后的命运表达了自己的忧心。

　　　　战薇薇见时机已至，赶紧劝道，“其实早就想劝你一句了，我感觉得到，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如果……如果你肯对他低头，说不定他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对我不一样么？”路瑶怔怔地，忽而又自嘲的道，“是啊，他对我是不一样，他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总是要破坏我的生活，现在我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你说得对，我为什么不向他低头，只要他肯放过我的孩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你想通就好，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好好的，将来总有希望的。”战薇薇诚挚地道，“我会帮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嗯，谢谢你，薇薇。”路瑶也真诚地看着她。

　　　　两人相视一笑，战薇薇又替她筹谋了一番，路瑶全都仔细地听着，在经过好长一轮心理建设之后，她决定今晚就去见易殝。

　　　　她要去找他，她一定要在孩子出生之前，让他放下与华霆深之间的恩怨，饶过孩子，也给她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

　　　　傍晚时分，易殝的车子准时出现在山顶大宅的门口。

　　　　路瑶候在门前，眼睁睁看着他从车子里出来，然后大步走上台阶。

　　　　当看到她时，易殝的表情很是有些意外，自从路瑶绝食之后，他已经超过三个月没见过她了，之前对他避如瘟疫的人，而今却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立刻开始揣测起，她的目地来。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么？”

　　　　易殝走上前，有些冷硬地问。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路瑶勉强冲他扯扯唇，天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有多煎熬，可一想到此行来的目地，她又只能忍住心底的排斥，竭力使气氛不至于太僵持。

　　　　“哦？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说话？你跟我，有话可说么？”易殝的语气有些嘲讽，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全身，视线最后定格在她隆起得很明显的肚子上。“你胖了，气色有点差，看来孩子折腾你了？”

　　　　“……没有，孩子很乖，他没有折腾我。”路瑶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垂下眼睑，她尽量不和易殝对视。

　　　　易殝见她如此，又淡淡地道，“没事就好，我刚才见你，觉得你的变化真大，你长大了，都不像我记忆中的小姑娘了。”

　　　　“你记忆中的我是什么样呢？”路瑶强忍着不适抬起头，决定乘势用两人的过去勾起他的恻隐之心。

　　　　“你想听？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易殝边说边蹙起眉头，像是不确信自己听到的回答一样。

　　　　路瑶又勉强扬了扬唇角，生怕自己的反应不及格，易殝会改变主意。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猜小时候，一定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久久不能忘怀，所以你现在，才会对我格外不同吧。”

　　　　易殝　垂眸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诚度。

　　　　半晌，他才淡淡地道，“没错，小时候的你，的确做了很多让我念念不忘的事，直到现在，每一次回想起来，我都记忆犹新呢。”

　　　　路瑶只看着他的眼睛，没出声。

　　　　易殝又道，“那时我刚去福利院，所有人都不喜欢我，连修女也格外讨厌我，她们排挤我，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我扫地出门，只因为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路瑶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易殝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我是杀人犯的儿子，这是我的原罪，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踩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惩罚我的罪行，你，只有你，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在我被其他人孤立、欺负的时候，只有你肯站在我这头，在我被修女无故关禁闭的时候，是你给我带来吃的，你就像一个天使，因为你，我才活了下来。”

　　　　易殝说到这里，唇畔又扬起了一抹笑容，但那笑却不达眼底，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们说，杀人犯的基因会遗传，所以我想，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应该也会遗传他的父亲吧？”

　　　　“……”

　　　　路瑶还是不说话，她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抖着。
………………………………

第五百一十章　易家

　　　　易殝脸上的笑容太可怕了，他谈及自己身世的时候，那凉薄的语气也很可怕，路瑶甚至想，自己今天不该来这一趟的，也许他根本不会放过自己的孩子，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孩子，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华霆深，是他的敌人啊。

　　　　“你很害怕么？”易殝边说着，边伸手轻轻触了触路瑶的脸颊，“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害怕，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路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装下去的必要，索性担白道，“我答应你，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但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有原罪，他也有，因为他的父亲是华霆深，是我要杀的人！”

　　　　易殝面带怜悯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冷酷地道，“你不该怀上他的，从我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死了。”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路瑶哭得伤心透骨，几乎要窒息一样。

　　　　她的眼前一黑，双腿也突然软得像是面条，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千钧一刻，易殝又飞快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不该这么软弱，也不必流这些眼泪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纯白无暇的天使，我不会让你继续堕落下去，我要你认清自己，从此以后，过你该过的生活。”

　　　　路瑶已经虚弱到极致，闻言却仍然忍不住冷笑，“你究竟要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觅……易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你认为我在逼你？这个孩子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易殝又皱起了眉头。

　　　　“是，他就是我的命，我的一切，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吧，我不会再求你了。”路瑶嘶声痛哭。

　　　　易殝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凉薄。

　　　　“我不会杀你，路瑶，你是我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光，也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亏欠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你滚，你去死，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你！”

　　　　路瑶边骂边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她像是一头悲愤的母兽，用尽最后的气力挣扎着。

　　　　易殝没想再强迫她，便就松了手，放她自由。

　　　　顿了好久，他才冷冷地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留下这个孩子，那你就取悦我，给我一个留下他的理由。”

　　　　路瑶倏地抬起眼睛，她几乎已经绝望了，却没想到，易殝还是松了口。

　　　　“取悦你？你什么意思？”

　　　　她眼底原本熄灭的火光又重新燃了起来。

　　　　易殝的语气充满不屑，“没错，取悦，就字面上的意思！”

　　　　路瑶的眉头立刻皱紧了，她刚想拒绝，可易殝又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他出生的那一刻，也就是他的死期！”

　　　　“不要！我能，我可以的，只要你不伤害他，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路瑶的语气已经不能用急切和卑微来形容了，她仿佛被人抽走了筋骨，整个人突然颓丧得像是一滩烂泥，再也没有半点生机。

　　　　易殝的表情有些凝固，良久，他才冷冷地道，“那从现在起，你就搬到我屋里吧，我要你每一天，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

　　　　路瑶没说话，她的眼角忽而落下一滴泪，沉默，而又绝望。

　　　　这一滴泪，刺得易殝的心头又是一阵烦躁。

　　　　他猛地绕过她的身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道，“你是我唯一的光，也是我唯一亏欠的人，这是事实，所以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

　　　　路瑶的眼泪越发止不住的往下淌，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易殝顿了下，又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之句之后，他就大步向前，眨眼间消失在了门口。

　　　　身后，路瑶呆呆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眼泪都被风干，她才黯然转身，默默地离开。

　　　　然而更可悲的是……无论她心底有多少排斥和抵触，第二天一早，还是得依照约定，搬进易殝的房里。

　　　　唯一庆幸的是，她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战薇薇替她收拾好行李，又低声劝道，“这第一步你已经走出来了，接下来还得继续努力，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打动他的。”

　　　　路瑶不吭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将这满腔的悲哀和耻辱发泄出来。

　　　　战薇薇明白她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空间，待收拾完毕之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大门重新阖上，路瑶揪紧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下来。

　　　　其实战薇薇说得没错，这第一步她已经走出来了，那么接下来的许多步，她也要继续努力地走下去，既然她跳下悬崖也没死成，那以后她就更要努力地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么？

　　　　路瑶垂头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良久，才喃喃地道，“孩子，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妈妈一定会保护你。”

　　　　说完之后，她眼底的徘徊和茫然全都化作了清晰的坚定。

　　　　……

　　　　易殝直至傍晚才回来，他似乎很忙，据战薇薇之前打探回来的消息，他平日里几乎都不会待在宅子里。

　　　　路瑶用了一整天说服自己，等傍晚见到他的时候，她已经藏好了所有情绪。

　　　　易殝刚走上台阶，便看到她静静地仍站在昨天那里。

　　　　微风吹起她鬓间的碎华，也吹起她宽松的衣摆，远远地，他的视线就停在了她隆起得很明显得肚子之上。

　　　　有一瞬间，他甚至幻想着，如果那孩子不是华霆深的，如果它是自己的血脉，那该有多好！

　　　　路瑶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当察觉到他的视线又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她不禁又有些紧张。

　　　　“你回来了，今天累吗？”

　　　　她刻意压低声音，假装在扮演一个等候丈夫归来的贤妻形象。

　　　　虽然演得明显有几分不自在，但这一招，对易殝来说，还是很见效。

　　　　刹那间，他眉目间的阴鸷便散了开去，眼底也柔软起来。

　　　　“这里风大，怎么不在房里等我？”

　　　　说着，他便揽住了路瑶的肩膀。

　　　　路瑶的身子一僵，眼底也飞快掠过了一抹不喜，但她很快垂下眼睑，不让男人看到自己的眼睛，也没有避开他的触碰。

　　　　“我在房里待了一天，想出来走走。”

　　　　“那我陪你。”

　　　　易殝似乎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他小心揽着她，就像一个丈夫照顾着自己的妻子那样，将她往花园里引。

　　　　路瑶见他放松警惕，自己提着的一颗心也渐渐落下来。

　　　　俩人在花园里静静地走着，气氛难得没有再剑拔弩张，仿佛又回到了在国内，易殝的身份还没拆穿之前的时候。

　　　　走到一处亭子里，易殝扶着她坐定，立刻便有佣人前来伺候。

　　　　但易殝却将来人挡在了亭子之外，他转头看了路瑶一眼，然后便拿起面前的茶具，开始亲自替她煮茶。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从这个亭子里看夕阳，角度是最好的。”

　　　　“……”

　　　　“当晚霞裉尽的时候，喝上一杯热茶，整个人都会暖起来。”

　　　　“……”

　　　　路瑶没出声，她默默地看着他动作流利的洗杯烹茶，没多久，亭子里就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茶香。

　　　　“你有身孕，本不宜饮浓茶，但这花茶没关系，是我从小就命园子里的工人，自己栽种的，尝尝？”

　　　　“谢谢。”

　　　　路瑶小声应了一句，然后便将茶杯接过来凑近唇边。

　　　　她浅浅啜了一口，立刻便觉满口茶香，的确很美味。

　　　　“味道怎么样？”

　　　　易殝定定地看着她，就像个邀功的孩子一样。

　　　　见多了他冷酷残暴的一面，路瑶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顿了下，她才忙乱的点头道，“很好。”

　　　　易殝扬唇，凉凉地道，“毕竟它是我对这里唯一的念想，如果不好，也不值得我再留下来。”

　　　　路瑶却从他简单的话里听出了某种玄机，她飞快回头打量了四周一周，然后试探地问，“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是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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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禁地

　　　　“没错，这里就是易家。”易殝也不隐瞒，他抬起下巴，用余光睨向一处被削平的山头，凉凉地道，“那到那边的废墟了吗，不久之前，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浩劫。”

　　　　路瑶立刻便想起他之前曾说过的，易家被灭门的事，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又冒了出来。

　　　　“怕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现在这里，很安全。”

　　　　易殝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但路瑶却瞬间觉得嘴里的茶香变成了可怕的血腥气，因为她还想到了，皮特曾说过，易家被灭门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易殝，也就是易殝做的！

　　　　……会是他吗？

　　　　连从小养大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屠杀易家满门的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一个人的手上突竟能沾多少血？

　　　　路瑶不敢再深想，越想下去，她就越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你的脸色很差，怎么，不想听我讲家里这些事情？”

　　　　易殝冷咧的声音蓦地又响起。

　　　　路瑶赶紧抬起头来，她眼底恐惧和憎恶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全部藏好，因此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和无力。

　　　　“不是，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

　　　　“不舒服那就回去吧，关于易家的事，等你哪天有兴趣了，我再讲给你听不迟。”

　　　　易殝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便起身往外走。

　　　　路瑶赶紧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了大半个花园，刚要顺着小路回到宅子里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路瑶却突然看到远处半山腰的密林里，还有一幢奇怪的建筑。

　　　　她来这里这么久，极少外出，因此之前也没注意，那里还有一座这么奇怪的房子。

　　　　“那是什么地方？”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脱口问道。

　　　　易殝闻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她蹙眉望着远处，循着她的目光，他不经意的掀起眼帘，可下一秒，脸色立刻僵住了。

　　　　“那奇心别太重，我允许你做任何事，但除了那里，你不可以进去。”

　　　　“怎么了？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路瑶面露不解，她被易殝的态度弄得越发狐疑。

　　　　易殝却脸色一沉，连语气也微微放冷，“没有理由，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说完，他就径直转身走了。

　　　　身后，路瑶一脸茫然，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易殝的反应却这么激烈。

　　　　所以，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

　　　　接下来的几天，路瑶的脑子里一直在纠结这件事，

　　　　易殝那天的反应太大了，他越是这样紧张，她就越发觉得那座小屋神秘无比。

　　　　那里不会藏着他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吧？

　　　　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强烈的反应？

　　　　路瑶是个轴性子，易殝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就越想揭开谜底。

　　　　或许打开那间小屋，就能改变她现在的处境呢？

　　　　这个念头一浮上脑海，路瑶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战薇薇，没想到后者也是一脸严肃。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曾怀疑过那里有什么玄机，因为据我观察，那边的安保是整个山上最严密的，可以说，用密不透风来形容都不过份，而且，我好几次都看到他去那里，每次都是待够足足半日才会出来，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探个究竟？”

　　　　“……”

　　　　战薇薇没说话，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犹豫。

　　　　路瑶只好又道，“我知道这样做肯定有危险，也强人所难了，可我真的好想离开这儿，万一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能改变我的处境呢？”

　　　　战薇薇叹道，“你没想过这样是病急乱投医吗？那房子里无论有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如今的处境啊，这里安保这么森严，他又切断了和外界联系的信号，除非有翅膀，否则谁也不能轻易离开这里。”

　　　　“或许吧，或许是我太心急了，可我真的好想离开这里，我真的好怕他会加害我的孩子，还有我的朋友，我原来的世界，我突然消失这么久，她们一定会着急的，我都不敢想象，她要怎么跟外面的人交代，我究竟去了哪里……”

　　　　说到这儿，路瑶的眼圈又红了。

　　　　她想起最后一次和苏玛丽见面，那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战薇薇轻叹一声，“……你别这样，你让我想想，我不是不愿帮你，我只是怕你触了他的逆鳞，前功尽弃。”

　　　　“你也觉得，他可能真的不会放过我的孩子是吗？”路瑶泪眼婆娑。

　　　　战薇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默默地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在我的了解里，他是个很冷血的人，他究竟会不会放过你的孩子，我不知道，但我不比你担心得少，你生产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也很怕。”

　　　　“是啊，他真的是个很冷血的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打掉我的孩子，他是真的想他死。”路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须臾间，她就下定了决心，“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虽然照他的话搬进他的房里，每天早晚都和他一起，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肯放过我的心，我真的觉得，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那我帮你！”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