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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归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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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盖好了被子,又找出了蜡烛,然后就出了车厢。

    他眺望着远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前路,叹了口气,给灯笼换上了新的蜡烛,然后任由拉车的黑马自己瞎晃悠。

    阿蘅小睡片刻之后,因为一时口渴就醒了过来。

    果酒的效果差不多已经散了,她小小的咳嗽两声,见没人理会她,便开口喊着常嬷嬷的名字。

    车厢外的谢淮安顿时一个激灵,黑马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树林前面,周围漆黑一片,也没找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故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恍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阿蘅单手拉着薄被,另一只手揉着眼睛,睡着之前的记忆终于回笼,她才想起自己现在应当是在去往谢府的路上,只是不知为何,这条路会如此的漫长。

    “我都已经睡过一觉了,谢府还没有到吗?”

    阿蘅打开车门,疑惑的问着赶车的谢淮安。

    率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谢淮安略显佝偻的脊背,然后才是烛火之下啃着野草的黑马,洒落满地的月光仿佛是在嘲笑她,而路旁的小树林更像是给了她重重的一拳。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谢淮安:“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京都之内何曾有了一个小树林?”

    谢淮安回过头,尤显稚嫩的面庞在烛光的晕染下,有些黑沉沉的。

    他很是郁闷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我从外面回家,确实是会花上一些时间,但每次也都回去了。可今儿个应该是多了个马车的缘故,总是走到岔道里去,又不能转回头,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听着他的话,阿蘅突然想起先前娘亲和阿兄都和她说过的话,关于谢家小少爷的神秘失踪事件,虽然人家小少爷是跑到了舅舅家去,最后还让他舅舅送回家。

    现在想想,里面大概是另有玄机。

    阿蘅冷静了片刻,对谢淮安说:“呐,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会嘲笑你,你是不是不认识路啊?”

    她想到在段府的时候,谢淮安离开都不走门,而是直接翻墙的。

    谢淮安立刻反驳道:“谁说我不认识路的,你上次跟我说白马书院有许多个密室,我现在都已经找到五个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路!”

    有些人越是心虚,就越是理直气壮。

    阿蘅瞥了一眼理直气壮的谢淮安,反问道:“你找到的那五个密室,真的不是因为你总是在迷路吗?”

    谢淮安的气势在阿蘅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他低下头,像是打架打输了的小狗狗,垂头丧气的说:“是,我承认,我就是不认识路。”

    阿蘅捂着脸,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喝了假酒,才会如此的头脑不清。

    她苦笑着说:“怎么办?我也不认识路呀,现在改怎么做,才能回去啊?”

    情况很快演变成了两人面面相觑,双双束手无策。

    沉默良久,阿蘅依旧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太快,她拒绝了谢淮安让她回车厢休息的建议,将视线放到了面前悠闲的吃着小草的黑马上,扭头看向一旁对月感伤的谢淮安,小声问道:“谢淮安,你知道有种说法叫老马识途吗?”

    谢淮安在阿蘅的声音中回过神,他看着拉车的黑马,摇了摇头:“老马识途,我是知道的,可你家拉车的这个马,我觉得它还是太年轻了。”

    他没敢说,他们之所以会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小树林边,就是因为这匹马带的路。

    就算知道这个主意很不靠谱,阿蘅还想再尝试一下。

    毕竟他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阿蘅跳下马车,围着黑马与马车转了好几圈,单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对谢淮安言之凿凿的说:“我认得这匹马,它好像是我阿兄养的。我觉得它之所以停在这里不走,肯定是因为后面的马车太重了,如果把后面的马车给卸了,它肯定就会往回走啦!”

    谢淮安并不这么觉得。

    不过试一下,也不妨事,所以他也没拒绝。

    两人一起合力将黑马从马车的束缚下给解脱开来,看着黑马迈开蹄子,朝着黑暗之中奔去的流畅身影,他们两人欣慰的笑了。

    尤其谢淮安,他感叹的道:“老马识途,古人诚不欺我!”

    阿蘅看了眼黑马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眼散落的马车,再看看还傻傻的站在她旁边的谢淮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都已经做好了骑在马上会很颠簸的准备,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连马都骑不上。

    谢淮安这时才想到,他们卸马车之前,忘记将黑马的缰绳系到树上去了。

    所以现在没了马,他们得靠着双腿走回去了么!
………………………………

第六十五章 话本

    事已至此,纠结再多也是无用。

    谢淮安哄了阿蘅许久,才叫她终于不哭了。

    小姑娘擦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谢淮安:“马跑了,马车也没用了,而且天这么黑,我们又不认识路,现在我们要在这里等着我爹爹他们来找我们吗?”

    从马车上拆下来的灯笼正平放在一旁的空地上,烛光透过纸面照亮了一小块空地,谢淮安看着烛光,摇了摇头。

    他说:“我们刚才是偷偷跑出来的,等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还需要一段时间,再派人出来找我们,就又要多花上一些时间。这两天也没有下雨,马车跑过的地方也不会留下多少痕迹,恐怕等到天亮,他们也都找不到我们。”

    没有希望的等待是最难熬的事情。

    谢淮安转身去了马车,将车厢里的薄被给抱了出来,他对阿蘅说:“现在的晚上也还是挺冷的,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条件,你先裹个被子凑合一下,我去树林里捡些枯树枝来生个火堆,也好取取暖。”

    阿蘅听着他的话,朝树林看了好几眼,黑漆漆的小树林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一旦进去了就再也没办法出来。小姑娘不小心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往谢淮安身边躲了躲。

    “还是算了吧!”阿蘅拉住谢淮安的衣袖,开始劝他:“你看树林那么黑,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蛇虫鼠蚁,要是你进去捡树枝的时候被蛇咬到,那可怎么办?我这里只有驱虫的药,没有解蛇毒的药,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吧!”

    蛇虫鼠蚁什么的,谢淮安还真的并不害怕。

    他从前说自己喜欢武艺,可不是说假的,抓两条蛇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经阿蘅这么一说之后,他突然就多出了几分警惕之心,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阿蘅。

    虽然现在天色已晚,还会在外面活动的人并不多,可他若是进了树林,外面岂不是就只留下阿蘅一人,那她肯定会很危险,谢淮安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甚至觉得他们马上就得换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谢淮安将手中原本已经摊开的薄被又给叠了起来,他扭头看向身旁的阿蘅,说:“是我刚才思虑不周,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

    阿蘅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疑惑。

    很危险吗?

    他们现在只是迷路了而已,等温三老爷派来的人找到他们以后,他们不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能有什么危险呢?

    看出了阿蘅的不以为意,谢淮安将被子抱在怀里,语重心长的道:“你看过那种贵人一朝落魄的话本没有?是不是很像我们现在的处境,通常情况下,接下来出场的就会是各种各样的反面角色。我们在路边毫无防备的休息之时,就会有人贩子突然出现,将我们抓走。或者是,我们不小心分开了,然后就会出现强盗匪徒,将我们其中一个掳走,然后另外一个想要救人,结果却是自投罗网……”

    相似的例子,话本之中还有许多,然而那些的意外的原因,都是因为主角缺少了防备之心。

    阿蘅想了下自己从前看过的那些话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谢淮安也说到了总结之语:“古人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不知前路如何走,就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他说的很有道理。

    阿蘅低下头,想起了梦中的自己,可不是就因为少了一份防备之心,最后才会落得那般结局么!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两人交流了一下彼此看过的那些话本套路,都觉得小树林和小树林外面的小路很危险,认为应该再另外找个地方作为夜间休息的场所。

    除此之外,他们又检查了一下车厢里的物品。

    隔层里的薄被已经拿了出来,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点心,装着驱虫药的香囊,还有几本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

    阿蘅奇怪:“灯笼、点心、薄被和香囊,这些东西都很有用处,带着我也能理解,可这些话本,还有你从车厢上掰下来的车门又有什么用啊?”

    谢淮安一边暴力拆解着车门,一边回道:“我们现在也不能去小树林捡枯树枝,待会儿就算找到地方也生火堆,所以走之前还是多准备生火的东西,免得到时候不知道去哪里找。”

    为了表示自己对谢淮安的支持,阿蘅又钻到车厢里去,将窗帘都给扯了下来,同笨重的木头比起来,窗帘应该更好引火吧!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掰不动木头,只能退而求其次。

    准备的事宜已经做好了,两人便带着东西,提着灯笼,顺着小路往前走着。

    而且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警惕心理,他们两个还不约而同的掩盖了自己经过时留下的痕迹。

    这也让后来找到小树林之外的温钦等人,心魂都给吓飞了。

    跑掉的黑马,破烂似的马车,还有不见踪影的两个孩子。

    这些词组摆在了一起,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胆颤呢!

    自觉抹掉痕迹的谢淮安与阿蘅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到这些的。

    他们两人的运气还不错,顺着小路东拐西拐的,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阿蘅拆下来的窗帘没有用来做引火的物件,而是两两拼接在一起,铺到地上,给他们充当睡觉的垫子了。

    至于引火,有话本子就足够了。

    谢淮安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在比他更小的小姑娘面前,还是很有君子风范的。

    唯一一条的薄被留给了阿蘅,点心留下一半以作不时之需,剩下的则是二人分食。

    小姑娘平时虽然娇气,但眼下也不曾抱怨什么,明明被窗帘下面的石子硌得生疼,她也只是咬咬牙,没说什么。

    守夜的事情也是两个人轮流来的,不过阿蘅到底占便宜些,因为轮到谢淮安守夜时,他总会让阿蘅多睡一会儿,才喊醒她。

    这一夜,从车门上卸下来的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柴火燃烧的时间终究有限,到后半夜的时候,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只剩下天边的一点亮光。
………………………………

第六十六章 看山

    翌日清晨,阳光代替月光,洒落在人间。

    谢淮安打着哈欠,唤醒了一旁的阿蘅。

    他们昨天走的匆忙,只记得带上了点心,却忘记把车上的茶壶茶杯带下来,现在就是想喝水都没地方找,更不必说是洗漱了。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头发上的簪子不堪重负的滑落在地,阿蘅的动作突然一滞,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

    “嗯~怎么了?”谢淮安看着一旁他们昨天留下来的点心,正在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余光就瞥见阿蘅不同寻常的模样,刚开口问上一句,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被阿蘅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小姑娘发出惨痛的叫声,整个人悲痛不已。

    视线范围内一片黑暗,谢淮安感觉自己脑门上都已经写满了疑惑,可鉴于被子是阿蘅盖上的,他也没有伸手将被子掀开,反而还将有些下滑的被子给固定住了。

    他问着被子外面的阿蘅:“发生什么了,你别害怕,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呢!”

    就算是没有办法,他装也得装出个办法来。

    毕竟人家小姑娘会有如此处境,他这个人是占了七八分的原因。

    然后他就听见阿蘅说:“我的头发……”

    谢淮安心中一惊,顿时想到了无数个不好的后果,还不等他想好要如何安慰小姑娘时,阿蘅又说话了。

    “我的头发,它现在肯定乱七八糟的,还怎么出去见人呀!”阿蘅捡起地上散落的发簪,欲哭无泪。

    往常无论是什么时候,阿蘅身边都跟着伺候的人,头发上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她自己操心。

    梳妆打扮的事情,更是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真是吓死个人了!

    谢淮安在阿蘅说完话之后,放下心来,抬手就将头上的被子给掀了下来,不甚在意的说:“梳头而已,没关系,我来帮你!”

    同样都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与阿蘅相比,谢淮安身为男子,他的自理能力相对来说要更加的厉害一些,穿衣洗澡,梳头打扮,向来都是他自己做的。

    给阿蘅放下大话之后,就是他正式动手的时候。

    阿蘅席地而坐,谢淮安便半蹲在她的身后,双手覆上了小姑娘的长发,然后他也僵硬在了原地。

    怎么说呢!

    谢淮安确实会给自己梳头,但是他并不懂得小姑娘们的头发应该如何打理。

    但是就跟他从前不会承认自己是路痴一样,他现在就能承认自己不会给阿蘅梳头,然后否定自己先前说的话吗?

    那必须是不能啊!

    谢淮安仔细思考片刻之后,总算想到了一个轻易不会出错的方法。

    犹记得更为年少的时候,不论是男童,还是女童,头上都会扎两个啾啾,虽然女童看上去会更加精致些,但殊途同归。

    不就是道士头,分成了一左一右么!

    谢淮安表示:这很简单。

    至于中间失败了多少次,这里就不一一言表了。

    总之,阿蘅的问题已经成功解决了。

    两人将昨天省下来的一些点心分吃之后,便从休息的地方走了出去,开始继续寻找回家的路。

    白天不像是夜晚,找个路都容易掉到坑里去,他们两个仔细商量之后,都不愿意再走回头路,于是便相携着走上了一条小路。

    装着驱虫药的香囊,昨夜已经粉身碎骨,里面的驱虫药一半被洒在了地上,另一半则是洒在了他们的身上。因为不清楚驱虫药的效用能维持多久,故而他们也没敢往草丛深处走,只尽量沿着前人走过的路线前进。

    眨眼间,他们就遇到了第一条分叉路口。

    “往左?还是往右?”

    阿蘅看向了自己用来压裙角的玉佩,正想着要不要抛个玉佩,正面向左,反面向右时,一旁的谢淮安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

    谢淮安指着右边的路口,对阿蘅兴奋的说:“阿蘅,快看,那里有座山!”

    “嗯哼,有山有什么奇怪,京都的城外不是有很多的山吗?”阿蘅并不关注右边那条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她现在只想从眼前的乡间小路绕出去,最好能绕到官道上去,只要上了官道,不论是往前,还是往后,他们总能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官道的一头是京都,另一头则路过泽城。

    恰好,阿蘅的四叔温钰,便在泽城任职。

    虽然阿蘅的态度不够热情,但谢淮安并不在乎,他依旧指着前方的那座山,兴冲冲的看向阿蘅:“你不觉得那座山看上去像极了白马书院的那座山么!我们现在肯定不在京都,昨天的夜太黑,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往回走,但是白马书院不一样啊!如果回不去京都,我们完全可以去白马书院,到时候让书院的人给你父亲还有我兄长他们送信,不就可以了吗?”

    似乎有几分道理。

    阿蘅看着谢淮安指着的那座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也越看越觉得像是她们家的那座山。

    然而昨夜的惨痛经历告诉她,两个路痴是没有资格独自上路的。

    她迟疑了片刻,又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很好,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前方的那座山对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那行吧,我们先走走看,不过到时候我们就不要上山了,”阿蘅不等谢淮安问为什么,就接着说,“温府的别院就在山脚下,与其费心费力的爬上山,倒不如直接去别院的好!”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左边的那条路,才是直通温府别院的路。

    右边那条,既不是去白马书院,也不是去温府别院,就连那座山,也是与白马书院毫无关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用在此处也很恰当。

    两人从清晨走到日上中天,也没能走到那座山的山边,反而先走上了官道。

    在路边停下来休息时,阿蘅看了眼可望不可即的山,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官道,便对谢淮安说:“那座山看上去很近,可实际上我们走了许久也看不到边。要不我们就不往书院去,直接顺着官道走吧,不管是去京都,还是到泽城,我感觉都比去书院近。”
………………………………

第六十七章 好人

    阿蘅与谢淮安还在纠结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他们二人的温钦等人,在天亮之后,勉强先回到了家中。

    别的人还好说,温三老爷是必须得回家的。

    昨儿个他在温三夫人面前说话那叫一个斩钉截铁,现在可不得回去再查漏补缺一番。

    小姑娘至今了无音讯的消息是不能传出去,尤其是在温三夫人面前,不仅不能说没找到阿蘅,还得胡诌出个阿蘅的去向来,否则温三夫人若是一时气急,急坏了身子,谁也得不了好。

    温三老爷可没有忘记阿蘅上次得知温三夫人摔跤的真相时,差点没哭晕过去的样子。

    “阿蘅与谢淮安一见如故,竟是让谢夫人留她做客了?”温三夫人乍听得这个消息,眉毛皱得紧紧的,看着模样,并不像是高兴。

    不敢说自己还没有找到阿蘅,温三老爷便强行给阿蘅拟定出了个去向。

    当温三夫人皱着眉头,缓缓重复着他的话,温三老爷心中忽然一个咯噔,没敢继续在家中待下去,转移话题的说自己该去上朝了。

    看着自家夫君略显仓皇的背影,温三夫人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柳嬷嬷,道:“你说,阿蘅现在如何了?”

    柳嬷嬷恭敬的说:“姑娘福大命大,定然是平安无事的。”

    “是啊,阿蘅定会平安无事的。”温三夫人喃喃自语,话音落尽之后,她又对柳嬷嬷说:“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我已经许久不曾练字,就抄上两卷佛经,也好静静心。”

    柳嬷嬷自是去准备了。

    再说温三老爷回来之后又离开的消息,很快就在温府之中传了开来,温家的二房的人也都知道他没有将阿蘅带回来。

    温家二房的几个孩子凑在一起,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温芙:“三叔今天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不知道阿蘅现在怎么样了?”

    一旁的温蓉将手帕揉的不成样子,垂头丧气的说:“要是我当时警醒些,没有让他们两个单独离开,而是一起跟上去就好了!”

    唯一的少年温杭自然不能像两个姐姐一样满是沮丧,他勉强的活跃着气氛:“你们也别那么担心,阿蘅是与谢淮安一起走的,现在咱们家、谢家还有段家,三家的人一起去找他们两个人,肯定能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席柔在一边沉思着,比较着阿蘅此刻就此失踪的优势与劣势。

    就如同史书中的温家四娘英年早逝一般,阿蘅若是找不到,以段瑜之现在还对阿蘅留有眷念的情况而言,阿蘅定会在他心中占据不一般的地位,甚至可能会随着时日渐久,渐渐演变成高高在上的白月光。

    如此一来,不论席柔再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是抵不过她的地位。

    思及此,席柔认为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她凑到温蓉身边,状似无意的提到:“京都之大,百转千回,谁也不知道阿蘅她们是走的那条道,光是派人一条条巷道的找,有些太浪费时间了。为什么不多派几条狗,让它们提前嗅嗅阿蘅用过的物品,狗鼻子那么灵,总比许多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去找,要方便的多!”

    温芙探过身,诧异的看向席柔:“这也是你老家的特色吗?我知道小狗可以做猎犬,可它还能用来寻人吗?”

    席柔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会儿的狗子还没有开发出寻人的功能,她讪笑道:“难道它不可以用来寻人吗?我在老家养过一条狗,不管我去了哪里,它总能找到我,我还以为其他的狗也都是这样呢!”

    只是另外几人都没有接过她的话茬,俱都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还是温蓉最先反应过来,这时的席柔已经笑到嘴角僵硬,面部表情瞧上去有些怪异了。

    温蓉对席柔摇摇头,说:“听你一言,猎犬确实可做寻人之用,只是我们先前不曾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没有做过有关的训练。猎犬自然是有的,即便是放它们出去,恐怕也很难找到阿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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