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草成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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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你去。”见那佣兵返身回去了，那商队管事又对剩下的两个佣兵道：“你们也去四处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好咧，老板。”

　　　　两个佣兵十分愉快地各自选了一个方向走开后，那商队管事蹲下来，十分迅速地将一具尸体上三下两下扒成了只剩一个底裤，然后将所得之物飞快地送进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并将那半裸的尸体一脚踹进旁边的尸体堆中，若无其事地去查看驮兽去了。

　　　　“嘿嘿，那摸尸人竟然不识货，便宜了老子……那魔法袍、软甲、靴子，三样可都是魔法装备啊，而且都是难得的极品……老子发财啦！发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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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绝望谷中两三年

中央山脉。

　　　　山脉最中心的山峰群，往东延伸出诸多群山。也许不够巍峨险峻，却也是连绵万里，累以计数。

　　　　这一片数百上千的高低山峰，如雨后春笋一样密集耸立之处，被特称为“魔鬼的怪圈”——

　　　　或者这里并没有那种面对它们生不出战斗勇气的高阶魔兽，让人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那种危险……但佣兵们却更不愿意深入这一片群山之中。

　　　　只要绕过两三座山峰，再有经验的猎人盗贼都会迷失方向，在这群山之中，两三年转不出来。

　　　　或者你说，我是个大魔法师，我精神力强大，能够探查方圆百里的范围……但你进来就会直到，这这群山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峰仿佛是能够反射折射你的精神力一样，使人很快头昏眼花，什么也探不到……

　　　　又或者说，我有飞行魔兽啊？地面不行，从空中……那该可以的吧？的确，你若只是从魔鬼的怪圈上空路过，当然是没问题的。但当你从上往下看时，只能发现被迷雾笼罩的一片，同样什么也瞧不见……而你得飞行魔兽一旦落进群山中，就会古怪地失去冲上高空的能力，只能贴着地面徘徊……

　　　　更郁闷的是，当你哪天突然发现你走出群山时，会发现你自己已经不知道走到了何处——也许是民风善良淳朴的森林外围小村；也许一低头，发现地上有很多高阶的魔植，再一抬眼，却发现巨龙戏谑的大眼睛正瞧着你呢……

　　　　就算没有这种危险……谁有愿意在莽莽群山中如无头困兽一样四处走啊走，却总也走不出去，入目永远都是大大小小十分相似的山峰呢？

　　　　那种日复一日的寂寞的、压抑的、精神紧绷的折磨，绝对比面对巨龙面对死亡时候更为不好受。而且，这里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危险的……

　　　　出动时令人头皮发麻的森林巨蚁；看似美丽无比却能够让人沉在幻境永不醒来直到躯体死亡的幻蝶；安静的待在那里状似没有异常却会在一瞬间突然袭击的大嘴花……

　　　　这样的群山之中，相信没有人愿意走进来吧。毕竟的话，中央森林那么大，能够狩猎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何那跟魔鬼角力，跑到这里来找不自在呢？更何况，曾经有多少先烈进了这片群山后，再无消息啊。

　　　　……

　　　　这是一处美丽而宁静的山谷。

　　　　阳光洒下一片橙黄色的光辉，有一条小溪流动时候叮咚作响。

　　　　山谷中，幻蝶拍打着七色相间又仿若透明的翅膀，在花的白的紫的花朵上飞来飞去。

　　　　但若细看，便会发现，当幻蝶才一接近那些花朵时，几乎就会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藤蔓袭击——藤蔓并不能抽中幻蝶，却也能将幻蝶赶开，再也不能接近它们守护的花朵。

　　　　而若让外面任何一个人看见此处，绝对会惊艳癫狂，眼前出现无数金光——这些花朵，竟然都是绝望花！

　　　　绝望藤长到十年份才会第一次开花。

　　　　白的花，是十年龄至百年龄的绝望花，越是年份高，花瓣中红色越多，而百年的绝望花已经是明显的粉红色了；红色的是百年龄至五百年龄的绝望花，随着年份的升高而颜色渐紫……

　　　　外面市场上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一朵紫色绝望花了……而这里，不仅紫色的不算少，更有紫黑色的，且在山谷最中央出，开出了一朵黑色的绝望花！

　　　　黑色的！

　　　　白里透红，红的发紫，紫极而黑！

　　　　于是，你不知不觉地被这尊贵神秘的黑色绝美花朵吸引，走近前，细看……我打赌你一定会惊讶地给自己几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没醒！

　　　　——那开出黑色绝美花朵的，不知道成长了多少年的绝望藤……它，它竟然扎根于一个破烂的瓦盆中！

　　　　父神开了玩笑！

　　　　但你真的没有看错……它就是长在瓦盆中的……

　　　　“小古！小古！”

　　　　随着这一声柔软又清亮的少女说话声，从山谷外走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娇俏少女：她墨绿色的及腰微卷的头发胡乱地披在胸前背后，却有一种随意的美感；淡绿色的普通连衣裙此时已经不普通——

　　　　原本长长的到手腕的两只袖子被整个儿剪掉了，领子同样也剪开了好些，白生生的一截脖颈和两只纤细美丽的手臂裸露在外，美的让人不敢看；裙子下摆也很短，主体只到膝盖以上，下面是一条条长长短短的布条儿，脚下白生生的脚丫子蹬一双简陋的，只有鞋底和两个鞋带的拖鞋……

　　　　我们的梅兰妮，在这个山谷已经生活了三年。

　　　　她学会了给自己改衣服，也学会给自己编织草鞋——这种样式，是她研究了历年的日记，借鉴了梅姐姐世界中“人字拖”的样式……再复杂的，她编不出了。

　　　　“小古！小古！”

　　　　梅兰妮身姿敏捷地绝望藤中跳跃穿行，不时咯咯笑道：“星星你别闹……翠儿你自己玩儿去……”说着赶开不断停在她墨绿色头发上的各色幻蝶。

　　　　“小古！小古！”

　　　　“叫魂儿啊！”

　　　　一个身着淡金色的小人儿从并排两个帐篷中，那个小些的帐篷中走出来，嘟着脸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抓了脚边一个绝望藤的藤蔓，郁闷地缠绕拉扯着。

　　　　三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当初四五岁的模样，除了脾气更坏情绪更差外，像是没有半点变化。

　　　　“小古！”

　　　　梅兰妮似乎很习惯于忽略小古的坏心情，继续笑嘻嘻地道：“今儿山谷外面跑来一只傻呼呼地风兔，被我抓到啦！我们晚上烤兔肉！”

　　　　“我又不是你们人类，不用吃东西！”小古白了梅兰妮一眼。

　　　　梅兰妮仿佛没有看见，而是绕过他，走到小溪边，取出一只昏死的风兔和一把匕首，手脚麻利地开始放血剥皮清理内脏——

　　　　第一年的时候，她不敢杀任何动物，只有吃干粮和外面找到的水果；第二年干粮所剩不多，她也终于受不了这样枯燥的饮食，开始想念新鲜美味的牛排，鲜美浓郁的蘑菇汤，烤得松软的白面包，各种口味的果酱……

　　　　特别是各种肉制品……又在翻看日记回忆梅姐姐的世界时，被想起的各种蒸炒烹炸勾起了无数的馋虫，梦中流出的口水堪比这条小溪时，终于试着闭眼抓了一条胖头鱼，费了很大力气煮了一晚冒着腥气的鱼汤……

　　　　那一次，她将那一锅腥鱼汤喝了个干净，同时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从那之后，她渐渐的，什么都学会了……抓捕食物，料理食物，再血腥再残忍也都成了平常。

　　　　就像梅姐姐世界里所教育的——

　　　　狮子要捕杀羚羊，羚羊要吃草……这能说狮子就是坏的，而羚羊就是无辜的么？再说，那些草也是有生命的呢！

　　　　她要食物，又不是无顾滥杀……不必有心理负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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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老头不是坏人

“还差十天就三年啦……”

　　　　梅兰妮一边处理着自己的食材，一边絮絮叨叨地道：“书上说，大魔法师施展的魔法印记，能维持的时间最长就是一千日，现在都过了几个月了。我现在也长大了些，就算是法拉在面前，相信他也不能肯定我就是梅兰妮……小古，虽然我也很舍不得这里，但我们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吧？别的不说，我都没有衣服穿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是一千零九十五日……

　　　　法拉是中阶满级的魔法师，那个白袍死灵法师品阶不清楚，估计就是跟法拉差不多，总不会是法圣——他们就是曾在她身上留下的魔法印记，此时也该消失不见了。

　　　　“而且，我也想弄清楚，为什么我明明感觉自己自然系的魔力能够进阶中阶了，但尝试了很久，也尝试了很多方法，却一直不能成功呢？”

　　　　梅兰妮处理好了兔肉，来到小古身边坐下，将风兔整个串在了一根树枝上拿着，右手手指律动之间，冒出一股冷冷的白光，投向了面前的柴草堆。只见白光附着之处，树枝迅速变干，很快一阵青烟之后，升出了一股小火苗。

　　　　小火苗点燃了其周围的树枝干草，很快燃烧成了大火苗。

　　　　梅兰妮咧了咧嘴，摆开架势，愉快地烤起风兔来。

　　　　一年前，她的自然系到了初阶顶点，遇见了瓶颈，百般尝试却不得寸进，这让她无比的焦急；而其他三系法师，都是半年前前后晋级成功，成为光土水三系初级魔法师——这样的成就，足以让荣耀帝国学院任何一个天才羞怯嫉妒！

　　　　只是于梅兰妮来说，学会了这三系的初阶魔法，只是让她偶尔受伤的时候能够不留下疤痕，并且不用她担忧携带的火石都用光时，她会没有热水和热汤了……

　　　　狩猎的话……厉害的魔兽她不去招惹，它们也不敢进这个山谷来；碰上不那么厉害的魔兽……她喜欢连发几个缠绕困住对方，然后冲上去用盗贼的本事将其杀死或者活捉！

　　　　没错……在整日冥想太过于无聊的情况下，也为了锻炼她的小身板儿，她时不时也进行些盗贼的基本训练。至于现在的水平……呃，如果她肯努力的话，也许很快就能成为初阶盗贼？

　　　　小古没有理她。

　　　　风兔上有油脂滴到了火堆上，猛的窜起一股小火苗。

　　　　梅兰妮掏出一个瓶子，用刷子在兔子上刷了一层蜂蜜，顿时就有一股甜香散了出来。

　　　　“真香！”

　　　　梅兰妮贪婪地嗅了嗅，不停地翻动着风兔，好让火力更均匀一些。

　　　　这个时候很关键，她也顾不上跟小古唠叨，专心致志地开始涂抹一层又一层的调料。风兔肉很快变的金黄诱人……

　　　　“真香！”

　　　　陌生的声音！远处！

　　　　梅兰妮耳朵一动，抬头四处瞅。

　　　　三年中，除了小古一天都不肯说几个字外，都是她自言自语的！此时竟然听见陌生人说话了！

　　　　“小姑娘！这里！人在这里！”

　　　　这一嗓子，让梅兰妮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了。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山谷口有一个红袍老爷爷，正有些手忙脚乱地与不少绝望藤的藤蔓纠缠奋斗，又不住地挥舞着一个魔法杖，驱赶着越围越多的幻蝶。

　　　　——这也是梅兰妮听见陌生人的声音，只是激动好奇，却并没有警惕慌张的原因。这个小山谷中的绝望藤，不同于外面的那些，只是将所有的藤蔓蜷成一个球形……在这里，绝望藤会将身上的藤蔓放出来，用于攻击的！

　　　　而且还有成千的幻蝶在！

　　　　她看见过，有一次一个外地来的地形龙，是亚龙种的七级魔兽，就是在整个中央森林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却被上百个幻蝶一围而陷入了幻象，然后被周围几百株绝望藤死死地困住，最后让梅兰妮亲自用匕首花费了三个魔法时才结果了它可怜的生命！

　　　　没办法，谁让她的匕首只是普通货，真的很难破开地行龙的防御呢！她总不能看着它饿死，瘦成皮包骨头，让她没了肉吃是不是？

　　　　而且，梅兰妮记得地行龙在她卖力切割之时，吃痛之下曾清醒过一会儿，还将她吓了一跳，但那地行龙的仅仅是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再次陷入了幻境中——看它那样子，仿佛是主动陷进去的……

　　　　这个古怪之处，让梅兰妮思考了很久而不得其解——小古脾气越来越坏，话越来越少，小绝那个妖精更是连面都不让她看见……她真的很可怜的说……

　　　　“啊！小姑娘这些幻蝶和绝望藤听你的吧？快让它们停下！老头子撑不住啦！”那老者大喊道。

　　　　梅兰妮歪了歪脑袋，没有吱声。

　　　　这么多的幻蝶都没有让他进入幻象，能摸到这魔鬼的怪圈中心，又服装挺整洁的，又单身一人……这是个很厉害的。

　　　　这个时候，风兔也烤得金黄油亮、浓香诱人……已经烤好了。

　　　　梅兰妮从石块上站了起来，掰下一根兔腿拿着啃，剩下的放在了一个银盘中，向谷口被缠住的老者走了几步，但又保持了很远的距离，一边有滋有味地啃着兔子进行着她的午餐，一边歪着头问老者道：“老爷爷你是谁啊？”

　　　　“我是谢尔顿·库帕。是好人……”老头抹了一把汗，向梅兰妮努力和蔼地笑道：“小姑娘，你赶紧让它们停下来……这么美丽的生命，老头子一个也不忍伤害呢。”

　　　　不忍伤害……那就是说其实能胜过这些绝望藤和幻蝶组合？那不是比地行龙还要厉害！

　　　　梅兰妮仿佛是听了老者的话微微心动的样子，又犹豫地道：“可是，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好人呢？”

　　　　“啥？小姑娘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吧？我是红莲法圣谢尔顿·库帕，荣耀帝国的护国法师，你竟然没听说过？”老者一个诧异之下，又有几株绝望藤加入了与他纠缠的队伍。

　　　　“好像听说过……”梅兰妮小嘴咬着鸡腿想了很久，才高兴地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天才法圣！有人跟我说起过你！”

　　　　老者一瞧梅兰妮听见过自己的名头，顿时眉开眼笑，略带骄傲地点头宣布道：“对对！我就是三百年最天才的天才，红莲法圣谢尔顿·库帕。小姑娘现在知道我不是坏人了吧？赶紧叫它们停下喂！”

　　　　但梅兰妮却咽下一口兔肉后，很为难地说道：“老爷爷你或许不是坏人……可是它们不停我的嗳……”

　　　　老者一听差点不小心扯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他涨红了脸怒道：“小姑娘你真的不帮忙？不帮忙我可真的下狠心了！”

　　　　梅兰妮忙赔笑道：“别啊……老爷爷，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帮你劝劝它们……”

　　　　谢尔顿大师，应该不是什么“院里”派出来的人。

　　　　梅兰妮又有问有答地说了这么多话过了点儿嘴瘾，忙跑到最里面那盆栽开黑花的绝望藤前，对其施放了一个感知，说道：“小绝，我知道你听的到我的话，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我也知道你是这山谷中所有绝望藤的王……你赶紧别在缠着那个老头儿啦，他很厉害的，又不是坏人……”

　　　　梅兰妮感觉到小绝传来一股又骄傲又不屑的情绪，忙继续说着好话。

　　　　终于，那山谷口的老头儿欢喜地喊道：“好啦，小姑娘！它们变乖了！蝴蝶也飞走啦！”

　　　　说话时他还在山谷口，话才说完人就已经到了梅兰妮旁边……

　　　　真厉害！

　　　　梅兰妮看着老头儿，目光中满是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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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我种的

梅兰妮看着老头儿，目光中满是敬仰。

　　　　“咦？”天才老头儿本想教训一下这个捉弄他的小丫头，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却是瞪大了眼睛，拽着胡子绕着小绝走了好几圈，才惊叹道：“真的是黑色的绝望花！奇迹啊！真是奇迹……”

　　　　说着伸出手，似乎想要采摘又犹豫犹豫的样子。

　　　　梅兰妮一见立即忘记了她身边的老头儿是个高人，忙抢上前一下子将小绝搬起来护在怀中，连着后退几步，高声叫道：“这是我的！你不准抢！你抢你就是坏人！”

　　　　然后又对小绝急急地道：“小绝你准备着！他敢抢你就让它们缠他！”说着眼中开始盈满泪水。

　　　　小绝是她救活的。

　　　　而三年中小绝也不知道多少次救了她的命！

　　　　她记得她有一次不走运碰上了一群四级魔兽冰火魔狼，被追着跌跌撞撞跑回山谷后，几乎只剩一口气了，是这些绝望藤和幻蝶及时救下了她！这样被追的逃命的经历她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

　　　　若是小绝不救她，她早就没命的！

　　　　而这个名气很大，被阿吉崇拜的天才法圣，人人都说他是好人！为什么也会生出歹心，抢她的小绝！法拉是坏人，那白袍法师是坏人，这个老头儿也是坏人！

　　　　为什么有本事很厉害的，都要当坏人！

　　　　她以为这老头儿会是好人的！

　　　　那谢尔顿老头儿被梅兰妮这样也惊了一下子，他忙摆手道：“小姑娘你别哭！我真不是坏人！真的！我就是想仔细看看黑色的绝望花到底长什么样儿，不是要抢你的东西！真不是！”

　　　　“真不是？”梅兰妮泪水在眼中打转，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不是。”说着，谢尔顿老头儿举起法杖起誓道：“那，谁要抢你得花，谁就受法神唾弃，永世再使不出魔法！”

　　　　然后才对梅兰妮道：“爷爷我都发誓了，你该相信了吧？”

　　　　梅兰妮点了点头，放松了警惕。但也没有将小绝放回原来的地方，而是抱着回到了小古身边，眼泪汪汪地坐下了。

　　　　在职业者中，这种誓言不是随便发的，越是高职业者对誓言越是郑重——若是破了誓，不说有没有神罚，就是说万一留下了心魔，以后修行都难有进步的！

　　　　也比如阿吉当初，他会偷吃的填饱肚子，却只肯挖药材赚钱也不肯随便要梅兰妮的金币一样。

　　　　“白痴！”小古白了她一眼，继续拉扯手里的绝望藤藤蔓玩。

　　　　那谢尔顿老头儿却是发了誓之后就一直盯着梅兰妮的双手，确切地说，是盯着梅兰妮手捧着的那个破瓦盆，呆呆的站着看。不时揉一下眼睛，再盯着那破瓦盆，再呆呆地看。

　　　　“白痴！”小古这次似乎说的是那谢尔顿老头儿。

　　　　谢尔顿老头很久才回了神，他目光严肃，一步来到梅兰妮身边，蹲下盯了她手上的破瓦盆，问道：“小姑娘，这……这是什么？”

　　　　“瓦盆。”梅兰妮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瓮瓮的，显然还没有从之前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

　　　　“我认识瓦盆。”

　　　　谢尔顿老头扯了一下胡子，想要伸手，又怕引起梅兰妮的警惕误会，于是用那一看就很值钱的魔杖上的拳头大小的红色晶石敲了敲瓦盆，也不敢用力，生怕一下子敲碎了，表情是万分纠结万思不得其解地问道：“爷爷我是想问，这株绝望藤之王，他为什么会长在瓦盆里？而不是长在地里的？”

　　　　“我种的。”梅兰妮闷闷地道。

　　　　她话一出口，那谢尔顿老头儿一个踉跄没有蹲稳当，噗的一下向前倒去，整个上身正好扑在那还在燃烧的火堆里，将燃着的树枝扑的四处都是！

　　　　“你个老头儿，怎么不知道小心些！”小古避过一根烧了半截的木柴，指着谢尔顿老头怒斥。

　　　　梅兰妮的裙子沾上了火星，一下子燃了起来。她忙赶紧施放了一个水球术，却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烧出了一个好大的洞，于是眼泪汪汪地道：“坏人！这是人家最后一条裙子了！呜呜，人家没有衣裳穿了！”

　　　　“啊！”

　　　　谢尔顿老头赶紧爬了起来，连连向小古道歉道：“那个，小朋友，爷爷不是故意的——”

　　　　他只没想到这句话又引起小古连连跳脚，指着谢尔顿老头跳脚大怒道：“你才是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谢尔顿老头才说完，就见对面那个小男孩脸色通红，额头似在突突直跳，大吼道：“谁是孩子！谁是孩子！不准你叫我孩子！”

　　　　只是童音稚嫩中带着点儿撒娇般的甜意，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在愤怒。

　　　　谢尔顿老头两次被抢白，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瞧见小古不过一个可爱的四五岁小男孩儿，又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发现，一时也不与小古计较，转而向梅兰妮堆起笑脸，讨好地道：“小姑娘，你放心，爷爷一定陪给你很多很多裙子！你觉得北地冰蚕丝制成的裙子怎么样？又漂亮又清凉！或者火焰蜘蛛丝做的？恩，冬天穿会很暖和……不然咱们回帝都，爷爷将帝都所有的裙子都买来送给你，怎么样？”

　　　　南乔含泪打量了一眼老头，指着他的衣服道：“真的？那我要你身上这样不会被烧坏也不会弄脏的。”

　　　　——老头儿扑倒在火堆里，并没见他如何防护，爬起来衣服依然干干净净的……梅兰妮想起在一本传记中，有一种叫住魔法装备的东西……

　　　　“行行！爷爷给你做一件，不，十件这样的新裙子！”谢尔顿老头立即答应了下来。

　　　　“恩！谢谢爷爷，爷爷你是好人。”

　　　　梅兰妮表面是破涕为笑，其实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这么容易就能要到好东西，果然梅姐姐那里的人最聪明了——小姑娘就是要“卖萌”，要装弱小要掉眼泪的！

　　　　小古那样臭屁的脾气，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