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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凤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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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字一顿说得认真,沙哑的语调沉得像夜半的笙箫,潺潺的就往人心尖上淌。
程英嘤清晰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就要跳出来了。
她慌忙扭过头去,生怕自己憋不住的笑被男子瞧去,竭力压着嗓子道:“好个贼子!如今你把印给我了,彼时如何向你的太子妃交代,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赵熙行低头一笑,眸光缱绻:“本殿只需向你交代,其他的……交代不了又如何?”
程英嘤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唇道:“……那你小心圣人第一个把你打得腚开花!”
忽的,房外传来一阵喧哗,惊得月色都碎成了几半。
夹杂着豆喜陡然尖锐的鸪鸪叫,还有筎娘容巍和萧展的呵斥声和脚步声。
最后就是豆喜几乎快哭了的嚎:“你们不能进去啊……剑剑剑,三公子您慢点拔!”
程英嘤头一大,心一慌,已经能听见筎娘的高呼“二丫头!是不是东宫在里面?”
“没有!!!”
程英嘤下意识的吼了一嗓子,然后瞪向赵熙行,后者杵在原地,手足无措,也干瞪着她。
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了,二人同时都红了脸,急得团团转。
于是,在筎娘等人推门而入的最后一刻,程英嘤一把抓住赵熙行,把他往后窗推去。
咚。一声闷响。似是重物砸到坑里了,旋即就是男子一声倒吸凉气。
程英嘤忽的很对不住赵熙行。
如果没记错,后院窗下是个烂泥坑,街角那只大黄狗时不时还来洒泡尿的。
可已经容不得她想那么多了,筎娘他们举着烛照推门进来。
“老身瞧见豆喜,东宫在?大晚上的翻女儿闺房,反了天了!他人呢?!”
筎娘气势汹汹,容巍和萧展也是一个刀一个剑的架了起来。
“只是豆喜自己来探望我,与东宫何干!东宫也知礼义廉耻,怎会做出翻闺房的事来!”程英嘤向豆喜使眼色,后者连声附和。
筎娘举着烛盏一圈,确实没见人影,狐疑:“老身听错了?等等,丫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婆婆您眼花了!”
程英嘤慌忙将金泥塞进衣袖里,藏得严严实实,笃定了天崩地裂也不交出来。
于是一桩风波悄然结束,吉祥铺的每个人都睡了个好觉,除了东宫。
因为一股奇怪的味道笼罩上空,宫人们拿沉水香熏了半宿,才让淡淡的竹香重新回了来。
然而翌日,当程英嘤跪在赵胤面前时,她就有些后悔,昨晚是不是应该锁了门,让赵熙行如何都进不来。
如今看坐在御书房上首面色阴郁的圣人,她觉得真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起来吧。朕将闲人都打发了,此地只你我二人。悯徳皇后,就不用讲那些场面招了吧。”
赵胤打断了程英嘤的跪拜,很随意的坐在龙椅上,也没个圣人样子。
程英嘤定了定心神,起身,开门见山:“……可是为了昨晚东宫夜访之事?”
“夜访?”赵胤一声冷笑,“他大半夜翻人家后院墙,摸进闺房里,回来后东宫上空一股味!朕知道得一清二楚!”
顿了顿,赵胤眉头搅起,加重了语气:“曾经那个衣衫上褶子都没有的东宫,如今竟也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蠢事!马上就要迎娶储妃了,还……好好的圣人,反了,全反了!”
程英嘤眉梢一挑:“陛下这是怨我教唆了东宫么?”
赵胤脸色发青,寒声道:“朕之前告诫你的话,你都忘了不成?朕那不孝子一根筋,朕是拿他没法,但你又何必认不清自己的心,一步步诱他陷进深渊去!”
“陛下这话就好笑了。”程英嘤丝毫不惧,反正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一个悯徳皇后,没在怕当年跪她的赵相。
“民女认不清自己的心,陛下还能帮民女认清不成?”
“放肆!!!”
赵胤生怒,端出了帝王架子,猛的一拍玉案,吓得暗中的羽林卫和殿外的宫人心惊胆战。
天子一怒,九州浮屠,那个才进去的下民估计是“走”不出来了。
然而事实是,程英嘤直视赵胤,泛起了不置可否的笑:“陛下在气什么呢?是气管不住自己儿子,还是气民女枉顾您圣训?”
“真是难以想象,你还钻在花二的壳子里时,是如何谨小慎微,三拜九叩,如今却敢与朕叫板。”
赵胤起身,向女子走来,微眯的眸里阴云密布,翻涌成一团。
上书房的空气温度下降。羽林卫刀剑出鞘,随时准备执行君王的“斩”令。
程英嘤却淡淡的笑,别说惧了,眉宇间都是隐隐的傲气。
感受到怀里发硌的那方鸾印,她蓦地就生了无限勇气。
她想回应他什么。
在骨子里压了四年的岁月,她要淬出一把剑,今日把示君,仗剑不悔。
将门程十三女,东周悯徳皇后,八百里秦川山海,何人敢阻。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光明
赵胤脸僵,从齿关挤出一丝冷笑:“……朕原以为,你总会对他存有一丝感念。如今却没想。”
赵胤顿了顿,脸上青白交错,看程英嘤的目光带了不屑和愤慨:“……却没想,你和世上那些俗人一样,见着另一个好的就立马投怀送抱,却忘了他尸骨未寒不过四年。”
字字砸在金殿中,也句句扎在程英嘤心尖上。
一个“他”字,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避而不谈,伤疤揭了谁都是痛,又遑论是非成败。
程英嘤瞳孔猛缩。
她噔噔噔后退几步,扶住玉案才堪堪稳住身子,浑身一刹那的无力,胸口钝痛。
赵胤嘲讽愈浓,咬字发狠:“不舍荣华富贵人上人?还是憎恶悯徳皇后这条命?他最后岁月里的温柔都给了你,你如今却要弃他如敝履?连为人妻的名分都不愿为他守着,留他永生永世在地狱里孤零零的?”
一连的质问刁钻如小刀,撕碎时间的废墟,和泛黄的记忆,他独在忘川上游,噙着模糊又温柔的笑。
程英嘤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的,世间静止,如见他在侧。
花儿。
他唤她,一如她披着红盖头,走近帝宫深处,他揭开了盖头,瞧着小小的他的妻笑。
“程英嘤!你竟是如此薄情寡义,负他生命里本就屈指可数的欢愉!!百年后你有何脸面与他重逢,有何资格当得起他一声花儿!!!”
赵胤几乎是撕心裂肺的低吼出来,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金殿内死寂。
他留在身后的故人们挣扎,而他独在黄泉下斟了一杯酒,无人对饮。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赵胤紧紧攥住胸口,咽下涌到喉咙口的甜腥味,见女子沉默,低着头,青丝垂下来,看不清她是何神情。
赵胤遂缓了缓语气:“只要你迷途知返,心里还有一分念着他,您依旧是我赵胤的义弟妹,是我西周以礼相待的悯徳皇后……”
“不,你错了。”程英嘤忽的开口。
“什么?”赵胤一愣。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直视赵胤,尚还不稳的淬炼出了精光,璀璨又干净。
如同这世间日光,人间四月,皆因你至。
“他是我的夫,我程英嘤若他日着霞帔,一定是‘再嫁’。”
女子一笑,有光,在她眸底炸裂。
“我不愿欺骗自己的心,那对他,反而是不可恕的背负。我予他所有的真实,和莫失莫忘,至于是非对错,百年后我自会去黄泉与他说道,我不悔,也无退。”
赵胤脑海里一阵嗡嗡响:“你……你!”
“他一生都如在梦幻泡影的留不住里,所以我不愿予他参杂了哪怕一丝一毫谎言的自己。我心如冰雪,是无垢之心,也是无伪之贞。我相信他此刻若在此地,也会有一样的答案,这是人世间独独我和他之间的,心有灵犀。”
女子一番话说得轻柔,却如有千钧之力,山海吾往矣。
无垢,无伪,我终见自你走后漫漫长夜的光,原来都是当年你化身为薪点亮的火种。
你说,向着光而去。
花儿听话。
赵胤失神。荒惚道:“你和我那个不孝子……都铁了心了,那,那他……”
程英嘤一笑,金殿外四月的光洒在她脸上,明艳不可逼视。
“我程英嘤虽非英雄,但一诺千金。当我在天下人面前走向赵熙行时,我也会在天下人面前,得他一句应允。”
赵胤怔怔:“他已赴泉下,你如何问他?”
“这个,我已有打算。他允,则我枕畔新人,他不允,则我许他一生为妻。余生,但凭他意,绝无悔改。”
程英嘤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推开了厚重的宫门,走进了四月的光里。
如浴华彩,如火涅槃,如此生悲喜无尽都素心不染。
独留下赵胤僵在原地,宫门阖上顷刻就被湮没在暗影里。
然而程英嘤走出来看见的,不是明镜般的四月天,而是这爿天色下,比四月还美的人儿。
一袭缃袍,金冠墨发,肃肃若松下风,高而徐引,杳杳如山间月,洁而皎澈。
那双看向她的眼睛,更如同囊括了世间所有的春色,深深不语间,就能摄了人魂去。
程英嘤脸一红,驻足,抿着嘴笑:“赵沉晏,你又听墙角。”
赵熙行负手踱过来,俯身瞧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是,本殿都听到了……开心,现在开心到咱死。”
程英嘤唇一翘,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窃笑声。
她方才意识到两人都杵在上书房殿前,周围来往的官吏,侍奉的宫人,目光都偷偷朝他俩觑过来。
“呀,看东宫,不是马上要迎娶太子妃了么,怎么还和个下民当众拉拉扯扯?”
“啧啧,我天家堂堂的圣人,哪还有平日一尘不染的完美样儿?准是狐狸精带的!”
难听话混着众人的斜眼,小针般的四面八方钻。
程英嘤讪讪后退一步,到底是脸皮薄。
赵熙行蓦地冷脸,肃声一喝:“都转过身去!”
官吏和宫人一唬,脖颈一凉,慌忙扭过身去,装个眼瞎。
“你别听他们胡说,平昌侯府的事我会解决,你只记住那晚我说的话。”
赵熙行收回视线看向女子时,眉眼迅速温软了下来,“……我没想到,你愿意从时间的牢笼里出来,是你自己。”
“是,我不想骗自己,不想骗他,更是想……回应你。”
程英嘤抬头,秋水涟漪,两靥红遍。
她伸出手,向虚空一握,掌心里有四月天般的儿郎,还有光。
向着光而去,她看到了。
是了,筎娘说得对,若余生是他,就问她敢不敢赌。
“谢谢你,赵沉晏。是你给我的,山海皆可平。”
程英嘤笑了。勇气,或者光明,波澜壮阔都因他而起。
“不,是你,是你给我的,虽千万人吾往矣。”赵熙行眸色一深,然后朝着回避的阖宫大喝一声——
“都转过身来!”
于是百十双眼睛盯了回来,风口浪尖众目睽睽,蓄势待发。
程英嘤本能的羞得不敢抬头,却见赵熙行压着微热的脸向她伸出了手。
当着泱泱宫人的面儿,众口铄金的风头,当着金宫帝阙的凝视,当着这爿如他愿的江山如画。
“鸳鸳,来我身边。”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条件
“嘶!”围观的官吏宫人倒吸了口凉气。
“赵沉晏!谁准你这么唤我的?”程英嘤羞恼的瞪男子。
鸳鸳,是她的小字。
是她娘亲还养她在身边时,给她随口取的,秦淮河上名妓风流,杨柳桃花鸳鸯帐,这般的娘亲便给她择了个这般的小字。
“鸳鸳”,虽很是符合花柳巷的字眼,毕竟周遭都是“莺莺”“燕燕”,但拿到外面去,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的“不是好人家姑娘的名儿”。
尤其是她后来认祖归宗,程家给了她大名,这个小字就更没人叫,她自己也觉得脸红,大家闺秀顶着这么个风流艳俗的字眼。
然而赵熙行是知道的,却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正经的唤了出来。
他不嫌害臊,程英嘤自己都觉得脸薄。实在太难为情了,单拧字眼儿,都是秦淮风月的令人遐想。
“有什么不对么?本殿甚喜这两个字,偏要让他们听清!”赵熙行一扬下颌,眉眼发亮,“但凡世间女儿,谁不求平生一心人,只羡鸳鸯不羡仙。这种凡俗心意才最可爱,又哪有必要藏着掖着!”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程英嘤一愣,旋即抿唇一翘,伸出手去:“……贼,就你会说。”
却是没有再抗拒男子唤这个小字。
“……我赵熙行好逑鸳鸯,唯君一人尔。”赵熙行笑,声音沙哑到发腻,紧紧握住了那只伸向他的小手。
周遭看得傻眼的官吏宫人,想起赵熙行那一句“都转过身来”,方才明白这是东宫明里白里的,让他们瞧清楚,一双“愿作鸳鸯不羡仙”。
明目张胆的,秀。
至于什么太子妃,什么圣人仪态,什么宫禁森严,早就被抛脑后了,金殿玉台上一双璧人,教这满城繁华都褪了色。
于是这桩见闻迅速传遍九州,盛京内外翻了天。
数十官吏见证,百千宫人围观,皇太子和下民花二的小九九,成了全天下最热的谈资,茶余饭后说书人敲下板子,百姓都笑得捂住发烫的脸。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除了抽鼻鄙夷的名门官家,百姓们都快把吉祥铺的门槛踏破了,生意好自不用说,贺礼和恭喜成堆的往“二姑娘”院里送。
除了平昌侯府。
沈银一声清嘤,绣花针戳着了素手,慌得丫鬟流香就要冲出去请郎中。
“不必了。一个小口子,无甚大碍。”沈银叫住她,放下绣了一半的绫罗,罗上并翅鸾凤双双飞,是她准备亲手绣的自己出嫁的小衫。
之子于归东宫妇。她侯府门口挂了半街的红绫帐子,都被涌去听说书人讲“东宫和花二风流韵事”的百姓给挤破了。
“姑娘您别绣了!日日夜夜绣良缘,可人家根本没往心里去!”流香愤愤不平,“前时还以为东宫是如何周全的人儿,如今却没想恁地薄情!都要娶你为嫡妇了,还和介下民搞出这般风波!”
沈银淡淡的笑,指尖抚过绣品上栩栩如生的鸾凤,是只有东宫女主人才能用的图案。
“罢了,什么良缘,也就百姓们信信,我和他,谁都没当真的。”沈银说得轻柔,不辨喜怒,“他们要的只是天家和平昌侯府的联姻,我和他不过顺水推舟,换一个天下太平罢了。”
“好,就算东宫三妻四妾无可厚非,但偏这个点儿闹出这种事,还大庭广众的不害臊,这不是存心做给姑娘您看么?”流香越说越气,也不管话里什么东宫,直挽袖子来,“他这么教我平昌侯府难堪,便是和姑娘您一同长大的顾念也不往心里去么!”
丫鬟怨了一大通,沈银也只是噙着端庄的笑,缥缈的烟儿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顾念?他现在满心顾念的都是程……不是,花二,我只怕是他拼命想摆脱的累赘,免得惹佳人一怒了。”沈银指尖微动,划破了绫罗上的绣鸾。
顿了顿,沈银无力垂下头:“既然都没放心进去,我只求一个体面,人前互相给个面子……如今看来,连体面也是奢望了。”
“你错了,本殿还没你说的那般不堪。”
一个男声随着一路跪拜“殿下千岁”的声音踱进来。
流香扑通一声跪倒:“殿……殿下!奴才给皇太子殿下请安!”
沈银没有甚意外,静静一福:“殿下怎有空过来?鸳鸯双双温柔乡,吉祥铺就在附近,不远。”
赵熙行负手而立,瞧着沈银的脑门顶,有片刻沉默。
沈银深吸一口气,果断加了句:“罢了,妾与殿下打小相识,也就不卖关子了……我沈银所求不多,只要体面。人前劳殿下敬妾是太子妃,人后殿下把妾踩到泥里也无所谓。”
最后的语调带了不稳。
女子抬眸,直视赵熙行,眸色翻涌:“……所求,就这么一点,亦是不能么?”
赵熙行无声叹了口气,把流香支走,扶起沈银:“既是打小相识,本殿或许比阿银你自己,还了解你。本殿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和花……不是,程英嘤之间,已盟今生断无悔改。但是,本殿当年接了那对一模一样的玉佩,也算是出尔反尔,有一分责任在。所以。”
赵熙行警惕的看了眼四下,确定屋内只有他和女子二人,才正色道:“所以,本殿给你交换条件,解了这门婚约的条件……薛高雁,便是他如何?”
沈银的心猛地一跳。
方才维持得完美无缺的端庄脸,忽的就惨白一片。
“本殿会说为了这门婚约,你需要祭拜已经仙逝的元后,便是我母亲。所以,本殿会派你出京祈福……而至于出了京,布衣一换,便无人知你是谁,彼时你想去见谁,都不会有人知晓。再退一步,就算有什么风声流出来,本殿以皇太子身份,保你无忧,龙骧卫也会一路护你周全,断无差错。”
赵熙行一字一顿,声音压得很低,显然这个计划想了很久了,路线沿途都说予得详细。
沈银的脑海里嗡嗡一片,听得男子续道:“本殿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要做侯府千金了,做回沈银吧,去见你想见的人,去了你想了的羁……待回来后你有了答案,本殿一切尊重你。”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见面
沈银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赵熙行的话嗡嗡的在她脑海里绕,撞得她空白一片。
沈银。哪怕这是她名字,如今听来也很是陌生,更多的时候,她都是被人唤为侯府千金,带着尊敬又疏远的笑。
她下意识想回答的,是不合礼数有失闺范,但从她心底蹦出来到嘴边的话,又成了:“真的……可以?”
赵熙行挑眉一笑,眸爆精光。
“以西周皇太子名义,一诺千金。”
沈银恍恍的看向窗下,四月天好桃花秾,盛京风月第一次鲜活起来。
若余生是那个人,就问你敢不敢赌。
她沈银,接了。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细细濡濡的春雨将盛京笼在了一层朦胧的纱帘后,空气里都是混着泥土味的桃香。
陈粟看向顺着亭檐淌下来的雨,珍珠似的,转身将一件衫子为云福披上。
“若觉着外面凉,我们回屋里坐去。”陈粟温声细语。
云福红脸一笑:“无妨。公子和大人们谈事,不嫌弃妾身多事就是好的。不必顾念妾身。”
坐在对面的薛高雁,目光在两人之间一溜,停在陈粟身上:“听说……你昨晚歇在此女房中?”
云福脸愈红。陈粟淡淡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有什么不妥么?”
薛高雁不置可否。女子的眉尖都是新承欢好的柔情,而陈粟虽关怀备至,笑却总像没到眸底,深处冰冷一片。
但人家关起门来的事,外人也不好插嘴,薛高雁转了话题:“可是此女,你打算让她扮作悯徳皇后,为我等彼时起事求一个名正言顺?”
顿了顿,薛高雁面色严峻:“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陈粟从容道:“三千死士都已入京,宫防图也马上要拿到,多少遗老旧臣都在暗暗盯着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行首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薛高雁看向云福,试探道:“你既是前朝宫女,程英嘤,这名字你当不陌生。”
云福低头一福:“自然听过皇后娘娘。只是奴常年与花草为伴,并不怎么见人,所以并不识娘娘容貌。”
薛高雁点点头,眼眸微眯:“让你这原先作奴才的冒充你主子,被放到天下人面前,你不怕?”
云福看了眼陈粟,笑带了羞涩:“出嫁从夫,郎君心疼,奴平生所求仅此而已。其他的,但凡郎君所求,妾便为君求也。最大的害怕,不过是郎君言弃罢了。”
一声轻笑随着脚步声传来,带了缥缈的嘲讽。
“你能有这个荣幸顶她的名儿,若不是大业所需,你真该感恩戴德三生无憾。”
陈粟等人瞧见踏着细雨走进亭中的男子,起身拜倒:“见过主君。”
云福脸上有片刻的紧张,跪地不起,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对于东周天家的敬畏。
“奴才……奴才司莳宫女云福,参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萧展斜眼瞥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坐到亭子上首,看女子的目光很是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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