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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凤仪-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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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展斜眼瞥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坐到亭子上首,看女子的目光很是凉薄。

    “区区一个司莳宫女,也配称她的名……陈粟,你怎么偏选了这个人?”

    最后一句话砸向陈粟。

    这东周的尚书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温声道:“主君,云福身子骨弱,已跪了良久,若无大错,可否让她先起来?”

    萧展眉梢一挑,算是默认,却也加了句:“……看来你对这女子还用心了?”

    陈粟扶起云福,敛眸一拜:“我等所用之人,岂能不用心?”

    一句直白到有些冰冷的话,让萧展和薛高雁都兀地看向了云福。

    没想到这女子还因为陈粟在萧展面前先让她起身而小脸通红,又是感激又是温柔。

    仿佛陈粟上一刻让她以死报恩,只要死前对她好,她下一刻就能身赴皇泉。

    萧展心中一动,了然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选云福,陈粟已经回答他了。

    他遂缓和了颜色,正色道:“主君。”

    云福一愣。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称了萧展“皇太子”,已经被埋在历史中的旧名。

    她连忙拜倒,改口道:“主君,是,主君,奴失言!请主君恕罪!”

    薛高雁在旁边松了口气:“也好。这次大家都算见了个面了。以后便是自己人,还望同心。”

    萧展和陈粟颔首。云福目光都黏在陈粟身上,什么都无所谓。

    薛高雁又向萧展一揖:“主君恐怕对我南边党人还不大熟悉。在下稍后便让他们一一来拜谒。时隔多年,他们得见主君安好,如今还愿助我等一臂之力,一定会感念上恩的。”

    萧展应允。遂起身和薛高雁去往正厅,和在京的南边党人见面。

    亭子里就剩下了陈粟和云福二人。

    陈粟一伸手,将云福揽到怀中,沉沉笑:“我先前说,对你用心只因你对我等有用。你心里真半点计较也无?”

    云福腻在男子的怀里,秋水眸脉脉:“公子要做的大事,妾不懂。妾只是凡俗小女子,但求举案齐眉。不是计较也无,而是所求本就不多。”

    陈粟眸色微微一闪,附耳道:“那你就该记得,我和薛高雁……”

    “妾是公子的人,只听公子的吩咐。”云福果断的接了口。

    陈粟的笑幽幽蔓开来,在烟雨中带了分捉摸不定的微晃。

    “你这么听话,教本公子如何不疼你?”

    春雨淅沥,一城烟雾。

    吉祥铺今儿生意冷清。筎娘和容巍收拾着官民送来的礼,说他家二姑娘是个招财的,花样子生意不做也罢。

    于是筎娘备嫁妆愈发热情,想到赵熙行也愈顺心,瞧得容巍说她是图银子还是图女婿。

    而这几日风波尖上的程英嘤,清早刚开了铺,就见着杵在雨里的沈钰,吓了一跳。

    “小侯爷?快进来坐!下着雨哩,怎也不撑把伞?那些伺候你的奴才得挨板子了!”

    程英嘤连忙把沈钰拉进来,给他扑衣衫上盐粒似的雨,一迭嘱容巍煮壶热茶来。

    沈钰却一把抓住那只玉手,紧紧地不放,唬得程英嘤立马往回缩,生怒。

    “小侯爷!你这是犯了什么痴不成?快点放开!放开!”

    “不放!小爷我怕这一放,以后我都得跪拜你了!”

    沈钰直直的盯着程英嘤,语调发冲。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功业

    程英嘤忙一把掩上铺门,低喝道:“说什么不着边的话儿?又是从哪儿听去什么,如今搅和到我跟前了?”

    沈钰拳头攥得咯咯响,冷笑:“你还不肯承认么?你和东宫在殿外……拉拉扯扯的一幕,多少人都瞧见了!传得沸沸扬扬,你还要装糊涂么!”

    程英嘤脸一热,跺脚道:“不是……是又如何?!也干不到小侯爷你闹上门来吧!”

    “小爷我对你的心意,这条街上随便问个人都知道!你如今说不干我的话。”沈钰顿了顿,眼角发红,“……这么多年,我沈钰竟在你心中如此不值一文?”

    程英嘤羞恼。觉得怎么都和沈钰辩不清楚,偏那日她和赵熙行的事,又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是如何都反驳不得的。

    良久,在沈钰愈发隐怒的注视中,程英嘤一扭眉:“好,事实就如你所言……你又当如何?”

    沈钰齿关一咬,狠狠点头:“……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这质问让程英嘤觉得很不舒服。转过脸去,冷了两分语调:“这能有为什么?命定是赵熙行,就是他了,妾与君相随,还要什么理由?”

    沈钰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程英嘤的肩膀,将女子掰过来,逼着她瞧着自己。

    “容貌?家世?学识?还是建功立业?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哪怕一丁点,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沈钰说得急,眉间却腾起了股哀求。

    程英嘤心下微软,叹了口气,只念着速速打消他的魔怔,故随口应了句:“……建功立业?”

    沈钰双手一阵无力,蓦地就垂下了,失魂落魄的脊背微微伛着,眸底却烧得炽热。

    “好,二妹妹你等着。男儿何不带吴钩,凌烟阁上万户侯。我懂你的心思,所以你等着我。”沈钰一字一顿,说得发狠,“等我名扬天下……在那之前,我只求你再等等我。”

    程英嘤蹙眉愈紧:“小侯爷,你要干什么?”

    “圣人许了我中郎将的官位,那我必定会做出一番成就来。彼时,请你再看看我,定非今日沈钰。”

    沈钰正色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背影一步步踏在四月春里,好像燃起了火。

    “这小侯爷……禁军营估计要闹得鸡飞狗跳了。”这时,容巍煎了热茶上来,瞧着离去的男子,摇了摇头。

    程英嘤心神不定,叹气:“他若真想建功立业,也不是坏的……我只怕他被人利用,就是得不偿失了。”

    容巍斟了一盅茶,递给程英嘤,耸耸肩:“那也是他的劫。二姑娘还有心忧别人的?你和东宫的小九九满城皆知,各怀心思的暗流可不好招架。”

    程英嘤接过茶,茗香入喉肠,她却什么味都没尝出,只觉得涩。

    涩得很。

    “这世间黑白糟粕我从不怕。我只怕,若真到那一天,我告知他此事,他不允,他皱着眉头,怨我负他,他不再唤我花儿,我又当如何。”

    程英嘤语调荒惚起来,泅了分回忆尽头带来的凉气儿,她仿佛又看见他了。

    在一城烟雨朦胧中,撑一把竹骨伞,拂柳而来,连带着视线也是水雾濛濛的,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花儿。

    虚空中惘惘一声。

    程英嘤揉了揉眼睛,再一瞧,哪里还有那脸色苍白又温柔的身影。

    四年了。君埋泉下泥销骨,换了人间。

    “二姑娘,在下听说了,也好奇,你彼时会如何告知陛下,得他一句应允呢?黄泉碧落两茫茫,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容巍疑惑的声音传来,打碎时间的迷梦,让程英嘤的眸有刹那不稳。

    “我自有打算……反正我程英嘤今生的孽,都因他而起,自然也要由他来了……”

    程英嘤向雨中伸出一只手,檐下雨滴落到掌心,凉凉的,叮咚。

    徒劳的,痴枉的,试图触碰那个从泉下归来的人儿。

    “不久后就是他的生辰了吧,给筎娘他们说,我们为他庆庆。莫声张,就我们四个……如果他还在,应是三十九了……”

    程英嘤一笑,掌心握紧,只揽回了一团冷雾。

    是了,那个唤花儿的男子,似乎在黄泉又老几岁了。

    还泅起记忆里温和的笑时,会不会眼角已生了细细的纹了呢。

    容巍轻轻点头,那个人啊,这世间至少还有人念着他的。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鲜活又温柔。
………………………………

第一百三十章 妾意

    天儿一天比一天暖和了,春日鲜妍,煌煌盛盛。

    萧展倚在帝宫红墙边,抱着剑,侧着头,盯着眼前的女子:“你到底欲如何?”

    “三哥哥,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从宫里出来?”桂叶子蹙眉,拦住了男子去路。

    萧展眸色一闪,打了个哈欠:“见……人咯。”

    桂叶子眉头扭得更紧,颤着声儿道:“咱平民老百姓,见什么人要去宫里?还走的是不见光的宫里送水的小门!二姐姐知道这事么,三哥哥你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啊……”萧展挠了挠头,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扭头看到女子都快哭出来的小脸,生挤出一个安慰的笑,“真的就是……见个故人。至于走小门,我等下民……不得避着宫里的贵人走嘛!”

    桂叶子眸光闪烁,晶莹珠儿打转:“三哥哥,你千万,千万别牵扯上宫里的冤枉事!二姐姐本来就因和东宫的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你可千万别一闷头栽进那红墙里头去!”

    萧展听得叹气。他确实是去见人。

    见迟春。或者说尉迟春,以“主君”的身份。筹谋一下彼日起事的大业。

    这种去人家地盘商量推翻人家老巢的事,自然走的是不见光的小门,前半程还算顺利,结果一出门就撞见了桂叶子。

    “休说我,倒是你,不好好待在安远镇帮着祥云铺的生意,怎么溜达到帝宫脚下?”萧展不想深究,果断把质问扔了回去。

    “我去景山练枪。”桂叶子应得坦诚,“我的枪谱练到今日,一直卡在低境。昨儿好不容易想到中境篇:疾风卷,应该和景山附近的一处名疾风台的小丘有关。猜测是要去疾风台练枪,才能有所突破,故今日便是寻去,好好练上一通。”

    萧展咯噔一下。

    “……你的枪谱从何而得?”萧展下意识问道,眸子突然紧紧的摄住了女子。

    桂叶子一愣,怕说错什么话了,小心翼翼道:“我,我自小就带着啊……我阿娘阿爹捡着我时,这枪谱就在我襁褓里了,我也就打小练着……”

    萧展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看桂叶子的目光,第一次带了探究。

    景山。倚靠帝宫,乃是一处天家宫苑,帝常登临此山,俯瞰盛京,观盛世昌隆,感敬天治人之意。

    所以别说是附近了,哪怕方圆半里,官民路过都是一步三拜趋步低头,见山如见圣驾至,谁还有胆子去景山边儿修一个什么台子。

    然而,东周,那一家敢。

    疾风台。传闻是那家为族中小辈特修的练武场,场中有应墨家机巧而设的十八铜人,拿来练习刀枪之法,可进益神速,破武道大成。

    这些随着江山更迭而被埋在历史尘埃中的秘辛,旁人不知道,萧展这个东周皇太子,可是再清楚不过。

    是故他如今看桂叶子的眼神愈发耐人寻味起来:“你说枪谱你打小就带着了……估计,是弃你的生身父母留给你的?”

    “或许吧。”桂叶子眨巴眨巴眼,并没意识到什么不对,“想来我生身父母是个走镖的,练家子,所以留了卷枪谱给我?”

    “走镖的?”萧展噗嗤一笑,忽的想到程英嘤,若她听到有人这么说她们程家,还不得怒发冲冠来。

    顿了顿,萧展再看桂叶子的目光,已带了分从来不曾见的亲和:“罢了。那疾风台是前朝遗族所建,如今已江山易主,你去那处练枪怕惹出不必要的风波,回吧。”

    桂叶子小嘴一噘,不依不饶:“不行!我老是卡在低境,打不过三哥哥的!”

    “你干嘛总想赢了我?”萧展有些哭笑不得,他和这丫头认识多少年,就打了多少年,他都要打倦了,这丫头还越打越起兴。

    桂叶子却忽的小脸一红,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蝇:“武家规矩,比武总得有个彩头,有个赌注,愿赌服输,想和三哥哥赌……”

    萧展眉头一挑:“哦?你这个小丫头,原是想着从我身上捞东西!我倒好奇了,你想赌个什么?”

    桂叶子咬了咬下唇,四月天不算热,她的小脸却红得跟烧起来似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三哥哥,过几日我就十五了,是大姑娘了……”

    萧展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明明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却空气温度上升,吹得人心发腻。

    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是,我知道?”

    桂叶子不敢看萧展,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女心性,一朝及笄懂了人间情滋味,便心尖尖上都是郎君影。

    她忽的抽出红梅枪,清咤一声,耍了个威风的起招,枪尖一晃,便对准了萧展,通红的脸噙了羞赧和倔强,虚张声势的瞪向萧展。

    “呔!兀那小子,这的是谁风情谁当罪法!待我花艳相成日,定教石榴裙下有你无他!”

    于是萧展笑得直不起腰了。

    这丫头不知趁着桂大哥如何不注意,去勾栏里听了什么艳词小调,估计一知半解的,自己说出来不嫌臊的。

    见着萧展笑,桂叶子小脸都快滴血了,却还紧紧抿着唇,想着武家之道,千万不能输了阵仗。

    何况她要赢的,是眼前这个人。

    正当桂叶子羞得攥枪的手都发抖了,萧展才止了笑,憋着气瞧女子,半开玩笑半正经道:“那……你得先赢了我再说!”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赌约,好像也不讨厌。

    四月春秾,果然是夭夭灼灼。

    然而帝宫某处。沈钰瞧着上首的女子,就觉得满头阴云,铺天罩了。

    “臣参见康宁帝姬!问帝姬安!”沈钰拜倒,看着光洁的金砖地面映出自己一张苦脸,严阵以待。

    李玉质端庄的坐着,瞧着男子的脑门顶,轻咳两声:“嗯……不必多礼,平昌侯世子。”

    沈钰一惊。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平日他进宫问安,膝盖还没弯下,这个帝姬就能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把扶起他,顺势挽了他胳膊,笑得邀功“你看我对你好吧,小钰子”。

    沈钰收回念头,规规矩矩的“谢帝姬”,起身,垂手肃立,眼睛朝四下一瞅,乌泱泱的宫人面色肃穆,跟大牢问监似的。

    他眼皮子跳了一下。拼命回想着,自己哪点犯着了这帝宫一霸。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青梅

    “平昌侯世子,请坐。”赵玉质玉手一伸,柔柔一笑,“本帝姬最近习得《广陵散》一首,俗话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还望世子品教。”

    见得赵玉质立马命人置好了一架古琴,然后手腕一抬,颇有架势的青葱指一捏。

    沈钰的眼皮子又跳了一下。

    弹琴?这小帝姬平日没把各宫娘娘的琴弦卸了来弹蟋蟀都是好的了,又怎会琴这种风雅之道,还是个苦学十年方得一曲的《广陵散》。

    沈钰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道:“帝姬……不,不用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痛苦的捂住了耳。

    琴是好琴,架势也是好架势,可那琴曲别说是《广陵散》了,几乎能将人的耳朵卸了来。

    阖宫也是面皮抖动。离赵玉质近点的宫人,忍得瞳孔扩大,七窍都快流血了。

    好不容易一曲终,赵玉质温柔的看向沈钰,婉婉一笑:“妾身献丑了。世子以为如何?”

    沈钰拼命的掏着耳朵,要不是最后一刻顾念侯府满门性命,才勉强挤了笑:“好,甚好……只是在下不通琴道,帝姬以后就别弹了,否则对牛弹琴,辜负了帝姬美意……”

    “哦?也好。”赵玉质噙笑颔首,便又一个打旋儿来到场中,长袖舒展,看向沈钰,“琴曲乏味,本帝姬最近还学了舞,世子可愿一观?”

    “不用!!!”

    沈钰还是决定保命要紧,果断的叫了出来,否则今儿回去瞎了耳又瞎了眼,就是得不偿失了。

    赵玉质的笑迅速僵硬,砰,一脚跺在金砖地面上,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哼,小钰子,你就是不乐意瞧本帝姬!如若弹琴献舞的是那花二,你不得满脸笑的凑上去!反正到了本帝姬这儿,什么都不如那个狐狸精!”赵玉质小脸又青又红,噘着嘴发火。

    沈钰和满宫人却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康宁帝姬,便是这都快习惯了的“不讲理”,也比琴曲听得教人舒坦。

    赵玉质蹬蹬冲到沈钰面前,瞪着圆溜溜的杏眸道:“小钰子,你前儿又去吉祥铺了是不是?那花二和我长兄的事闹得天下皆知,你还厚着脸去……堂堂平昌侯府世子,作何为个下民轻贱自己?”

    “轻贱?”沈钰眉梢一挑,脸僵了两分。

    赵玉质连珠炮似的续道:“我长兄对花二有意,城内外都传遍了!你一个侯府世子是缺女人么?何须热脸凑冷屁股,还是个已经名花有主的!”

    沈钰脸色阴下来,凉凉的瞥了帝姬一眼:“此乃在下与花二的事,就不劳帝姬费心了。反正……帝姬是不愁嫁的。”

    赵玉质急得都快哭了,拉着个小脸,脚跺得当当响:“我愁嫁!我愁我嫁的不是我欢喜的人!我更愁我欢喜的人,不知道我想嫁他!”

    四下顿时响起窃窃的笑声。

    各种或数落或嗤笑的目光暗暗刺过来。毕竟天家嫡出的帝姬,竟然把嫁不嫁的放嘴边上,简直是有失贤良淑德失到泥坑里去了。

    赵玉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朝宫人一瞪:“怎么,世间女儿皆求良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沈钰却觉得尴尬。忙拉了拉帝姬衣角:“罢了罢了,这种事别放在嘴上说,坏了女儿家名声,吃亏的是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赵玉质憋的火立马消了,小脸乍然绽开了笑意。

    “小钰子,你这是顾念本帝姬么?你要不要再多说两句,什么训我都听着,本帝姬欢喜!”

    瞧着女子干净的瞳仁,像两汪清泉,一眼就能看到底,别说礼教了,就是深宫的糟粕也丝毫不往那底里去的。

    沈钰又余光瞥到女子的指尖,保养良好的青葱指,缠着布条,是一圈圈的伤疤,俨然是为了练琴磕碰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语调缓和下来:“罢了,琴啊舞啊你别学了,不是你擅长的东西,没必要勉强自己。”

    赵玉质心头一暖。杏眸立马憋了晶莹:“小钰子,还是你对我好。可是我怕我不学……那花二盈盈弱弱心灵手巧的,我若不学……你就更不会看我了。人家是小家碧玉,我却整天上蹿下跳,你定是嫌我了……”

    沈钰眉梢一弯,轻柔的握了女子指尖,为她把方才弹琴又崩开的布条重新缠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因为沈银是康宁帝姬伴读的关系,他打小就认识赵玉质了。

    第一次在国子监见面,七岁的小帝姬就跟猴子样的爬到树上,朝跪在地上的他扔了个青梅下来,砰一声,砸得他脑瓜一颤。

    请你吃啊!

    她笑。翠影绿穹中的笑像四月杏花一样,明艳艳的,灼眼睛。

    他握着那歪瓜裂枣的野梅子,愣了。侯府教他的四书五经,没哪条告诉他遇上这种情况,是该谏言主子有失仪态,还是恭敬跪拜多谢赏赐。

    甚至吃这带着虫洞沾着泥,没拿银针试过的野果子,侯府连奴才都没做过的。

    然而最终他不知怎的,脑袋一热,把梅子往嘴里一塞,落满日光的小脸一扬。

    吃就吃!小爷我还怕了不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么多年了,她在他心里,还是当年那个笑得跟杏花儿般的小猴子。

    “帝姬不必多心,小爷我觉得,现在的帝姬就很好了。”沈钰看赵玉质的目光,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涟漪,于是他笑了,日光洒满他唇角——

    “真的,很好。”

    春雨绿阴肥,雨晴春亦归。花残莺独啭,草长燕交飞。

    踏着这满城春色,豆喜攥着“告假出宫”的令牌,走进了玉山深处一爿林中空地。

    一名女子已经候他良久了,见着他招手:“豆喜,东西都带来没?”

    豆喜忙迎上去,扬了扬手里的篮子:“锄头扒犁花肥,反正你说的,我都备了最好的来。春日除草施肥,小的实在愚钝,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云福姑娘。”

    云福笑笑。接过篮子,挽了衣袖,熟练的清点着:“你我就不说见外话了。这些年来,但逢你的花圃遇着难处了,不都是我帮你的?若要到外面,凭我这莳花的手艺,达官贵人们得付五十文哩!”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花儿

    豆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自然,自然,掌管东周帝宫所有花圃的云福姑娘,这手艺是挣日子用的。所以小的才感激,这些年你说到就到,从来也不问小的要半个子儿。”

    “哟,奴戏说一句,你还当真了?”云福眉梢一挑,在豆喜面前,她脸上多了分故人间的亲和与随意,戏谑里都是笑意。

    “你掌着这一大片花儿,你个内侍又不懂莳弄,若无奴帮你,你早就养死了。彼时辜负了陛下重托,奴还得有愧了。”

    豆喜连连点头称是:“那是,那是,虽然不懂陛下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小的,但小的一旦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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