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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凤仪-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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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痒痒……我输我输!”
“……先下来。小贤王殿下。”
容巍收刀入鞘,向赖在他背上的少年轻道,却偷偷向后伸出了手,小心环着,生怕少年滑下来。
赵熙彻勾着容巍脖子,就那么吊着,耍赖皮:“不下来!你刚才刀柄打着了我腿,疼哩!走不了路!”
容巍蓦地紧张。连忙就要去掏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臣……臣有罪!殿下恕罪!殿下先下来,臣帮您瞧瞧伤!”
赵熙彻却立马不满,嘟哝道:“有罪有罪,宫里人无时不刻都将这两个字挂嘴边,烦死了!哪有这么多罪,我是小阎王不成?!”
身高八尺一刀封喉的刀客愈发手足无措了。
僵了片刻。小心翼翼道:“……臣以后绝不再提此字。”
“这便对了!还有不许称臣!阿巍也不许提臣这个字!”赵熙彻摆出亲王的威风,“这是贤王的王令!”
“臣领命!不,我……知道了。”容巍下意识应了,顿了顿,又试探了句,“但这不合规矩。若教旁人听去,免不了一场风波。”
“这个,阿巍就不用操心啦!”
赵熙彻笑嘻嘻的,眸底一划而过的凛光,容巍并没有瞧见。
“啊啊啊……手麻了!阿巍我要掉下来了!”这时,赵熙彻的哀嚎传来。
容巍这才想起少年还纯靠手,吊在他背上,连忙手环到身后,勾住少年腿弯,但一碰到,又闪电般缩回来。
“这……不合礼数。殿下还是下来吧。”容巍说得义正言辞,却有股心虚,挠得他慌。
赵熙彻脸色微暗。但手实在掉不住了,滋溜滑下来,双脚触着地,绕到男子面前。
容巍感到背上一空,眼前又突然冒出个多日不见的小脑袋,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就在鼻尖前瞅他。
他心里那点慌突然就更浓了。
“殿,殿下怎的今日突然造访?”容巍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阿巍,怎的你今日说话如此……结巴?”赵熙彻似笑非笑。
容巍差点兜不住脸,连忙低头行礼:“因为许久不见殿下。”
“哦……”赵熙彻凑近男子,瞧得后者浑身都僵了,动也不敢动,笑,“那阿巍念我未?”
一袭玄衣的刀客忽的猛烈咳嗽起来。
赵熙彻不再逗他,一伸手,将方才手里使的刀递到男子跟前。
“送你。”
容巍抬眸。见得一把金碧辉煌的刀。
是的,金碧辉煌,金银都不要钱似的往刀身上镶,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宝光都能闪瞎人眼。
刀身上下就透着两个字:富贵,炫到极致的富贵。
然而对于需要轻便如风方可杀敌的刀而言,这些装饰便是画蛇添足,不但不实用,连佩在身上都是累赘。
所以半辈子与刀为伴的刀客愣了。不是从来没见过花哨的做派,而是从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刀。
“阿巍……不欢喜这刀?”赵熙彻的语调一暗。
“不!臣,不是,我……”在短暂的迟疑后,容巍果断接了刀,微微一笑,“欢喜呢。”
顿时春风十里,人间不如你。
赵熙彻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袖子,盖住藕似的臂膀上一圈烧痕,有些事就那么烂在了肚子里。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登高
当赵熙彻走出吉祥铺时,已是夕阳西下,帝宫红墙绿瓦浸在一片金色水雾里。
坤宁宫姑姑迟春伫立在朱雀门口,远远的迎上来,拜倒:“小贤王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念您几番了,特命奴婢在此等候。”
赵熙彻蹙眉:“我又不是第一次溜出宫,母后今儿却如此挂念,可是宫里出了事?”
“小贤王多心了。”迟春低眉顺眼,淡淡一笑,“殿下不是前几月在疾风台伤了筋骨么。娘娘自然担心您。本来想让您安心静养,结果您一回宫就溜了……”
“好了。本殿知道了。”赵熙彻打断,微微噙了不快,“我不是说过么,疾风台的事就烂在肚子里,休得再提!”
迟春连忙请罪。顿了顿,脸色有些古怪,加了句:“小贤王又去找阿巍公子了吧……疾风台的事下了禁令,是不想让他知道么?”
赵熙彻眸色一闪,下意识的再次拉了拉衣袂,盖住密密麻麻的伤痕。
景山疾风台。
是前朝程家小辈的习武场。
当今朝的小贤王面圣,求要国库里那一把价值连城却被忌讳的刀时,圣人说,好刀配英雄。
然后,那曾经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少年,和兰陵战场上俘虏的叛党余孽,便被从不同的方向关进了疾风台。
在两方相遇之前,孤身一人细皮嫩肉的少年,就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他杀了余孽,要么就余孽杀了他。
于是,接下来的月余,少年白衣染成了红衣,伤痕累累泪都流干,疯狂的练废了一把又一把刀剑。
因为他清楚,疾风台里没有贤王,没有天家,没有赵姓能带给他的一切庇佑。
只有生,或者死,杀戮与鲜血。
然后月余后,西周的少年出来了,就剩了他一人。
觉察到赵熙彻咬紧的牙,迟春又试探道:“……阿巍公子拿到刀了?奴婢一直好奇,那跟您一块儿进山的叛党余孽呢?整整百余人啊……”
赵熙彻忽的一笑,露出两行白牙,天真无邪少年郎,和曾经的他没有任何异样。
“都死了啊!”
迟春瞳孔一缩。
那样的笑容,或许是她最熟悉的,但如今看来,却很是陌生。
甚至说,让她打了个寒噤。
晚霞天,幕如金,红墙边一排排的春柳燕儿栖。
赵熙行坐在东宫的琉璃房顶上,高处微熏的晚风,吹得他缃色衣衫猎猎,墨发拂过他玉雕翡磨的脸庞,如印在晚霞里的一副画儿。
只是不知素来以明法谨礼著称的“圣人”,怎会如此放诞地爬到房顶,旁若无人的坐得稳当。
他曲着膝,身旁一壶春日酒,瞧着脚下来来往往小了两个号的宫人,酒入喉,眉间氲开了暗影。
欢喜,相念,见了思君,不见时更忆君。
这样直白但是确定的话,为什么他心尖上那个人就是说不出口呢。
是话不对,还是人错了,每每想及任何一种可能,都能让他七上八下什么都拿不准来。
真的,磨死人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不知殿下心里欲举杯邀谁,对影成双?”
忽的,一个女声传来,赵熙行下意识地看去,心差点提到嗓子口。
一个素衣女子就俏生生的立在琉璃屋顶上,身轻如燕衣袂翻飞,就像要归去的仙子似的,风儿都能把她吹下去。
“小心!”赵熙行低低惊呼。
他是练家子,不怕,可闺中女流之辈也敢上来,真不知该说是胆大,还是寻死来的。
“大将军唐兴之女,唐岚岚,拜见皇太子殿下。”女子便要盈盈一福。
赵熙行吓得连忙摆手:“免礼!还不赶快下去!留神脚下!”
然而女子不惧不慌,反而莲步轻移,跟猫儿踱房梁似的,无声无息轻飘飘的走到男子身边,一笑。
“……臣女若下去后,担心殿下安危,命宫人在檐下铺上软垫子。彼时宫人们看见一贯严苛守礼的殿下竟然坐在屋顶,只怕圣人的名号就要毁了。”
赵熙行微微眯了眼,似笑非笑:“你……在威胁本殿?”
“臣女不敢。只是,帝宫里人人见着的是圣人,屋顶无人见的……”唐岚岚直视男子,笑意愈浓,“是乘风郎如何?”
赵熙行眉梢一挑。
乘风郎。这个诨号虽不是秘密,但随着“圣人”广为人知,“乘风郎”就已经埋没在了时光里。
如今突然听一个陌生人喊出这三个字,曾经鲜衣怒马仗剑游的少年岁,又鲜活的喧嚣的归来。
纵是早已练得山川压顶不变色的赵熙行,也不由有一刹失神。
但见得那女子坐下来,自然的拿过那壶酒,一扬:“岚岚向乘风郎讨一杯酒,何如?”
赵熙行缓过神来,冷笑:“你,或者唐家,不要命了么?”
这要是放在旁人那儿,吓破胆的宫人早就跪得腿发颤了。
天下都清楚东宫的脾气,要是犯了他半点规矩,挨板子甚至问罪少不了,更不会讲慈悲的。
毕竟是“圣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然而,唐岚岚虽有片刻心凉,但脑海一划而过唐府墙上满满贴的纸笺,敬畏就化为了自信。
“我唐府身居大将军之位,有薛老将军前车之鉴,本就是如履薄冰。”唐岚岚微微咬了唇,“如今殿下以失仪论罪,总好过以后如薛家一般,被栽上不忠不臣的大名头,满门流放的好。”
赵熙行一时间竟对不上话来。
对于大将军府唐家,好像还真是这回事。
“你虽是闺中女子,对朝政大势倒看得透彻,还敢这么明白说出来。”良久,赵熙行凉凉的笑,“看来不用本殿,以后唐府迟早也得遭殃。”
如此刻薄冰冷的话,拐弯抹角的讽女子口无遮拦,听得唐岚岚的指尖刷地攥紧了。
她没想到,圣人,果真丝毫不易亲近也。
像个冰锥,满是冰碴子,扎人。
片刻寂静。高处风疾呼呼的刮,人心手脚都凉透了。
“你自己下去吧,嘴巴放严点。失仪之罪就不追究了,只要唐兴唐将军忠于西周,我赵家不会为难他。”
赵熙行淡淡道,转过头去不再看女子。
唐岚岚僵了片刻。见男子果真旁若无人,再没理她,只得一拜,翻身下了房顶。
琉璃屋顶上就剩下了一抹缃色剪影,无人瞧见,酒入喉肠相思冷。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伤腿
京郊。花木庭。瘦金体的牌匾掩在了热闹桃花后。
花苑。蛱蝶飞,燕子栖,凉亭里一张石案几盅春茶。
邱升将手里的卷册递给薛高雁,附耳道:“这便是朱雀门的宫防图了。事关重大,好生看管。”
“辛苦你了。”薛高雁接过,谨慎的立马缩进了匣子里,“身为正副中郎将才有可能接触到的机密……不枉我们绕了那么大圈。”
“可有任何人察觉?”沈锡的声音从旁传来。
邱升看过去,摇摇头:“沈钰忙着鼓捣他的新兵法,无暇此间。我身为副中郎将,本就有资格接触到宫防图。我趁他不备,偷偷拓印了份,应该万无一失。”
沈锡啜了口春茶,微微眯了眼:“东宫下令彻查你,如何应对?”
“后院起火,哪还有心思理前面!迟春已经把唐岚岚送到东宫跟前去了,有得他烦心!”薛高雁胸有成竹的大笑。
邱升亦是深以为然。向薛高雁和沈锡一拜:“此番要多谢二位大人筹谋。不仅帮了南边党人大业,也助了在下一臂之力。”
沈锡唇角一勾。看邱升的目光多了两分亲和与追忆:“属于薛家的东西,赵家本就该还你。是你应得,待你虎符在握之日,再谢不迟。”
顿了顿,沈锡吁出一口浊气,加了句:“江山更迭,兴亡如梦,多少曾经的骄傲跌到泥里,成了今朝还能活下去的执念呢……”
薛高雁拍了拍脑袋,故作嫌弃:“酸酸酸!你们这些名门子弟,出口成章的,别把我这粗人算进去!”
“怎敢对御史大人无礼。东周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应是我等的学问让您见笑了才是。”沈锡看向薛高雁,谦谦一拜。
举手投足间的世家做派,让薛高雁不自觉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去,转了话题:“罢。宫防图到手,我会去玉山一趟,与柳濯研究下破城路线。这边儿下一步有何打算?”
话是问沈锡的。后者翘起小拇指,捏了铜匙夹起一盅茶,不慌不忙浇了茶托上的貔貅茶宠,才在腾起的白烟儿中悠悠道。
“要找到一名开门的金吾卫。彼时破城之日,为我等打开宫门。”
邱升在旁恭敬的拱拱手:“听您这么说,可是已有人选?”
沈锡拿出一本卷册,保养良好的指尖一顿,点住了上面一个名字。
“迟春送出来的宫人花名册,我每个人都瞧过了……就是他了。”
薛高雁和邱升伸出头去,见得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名字。
路荣。
旁边有红笔的八字批注:破局之眼,宫女东珍。
白纸黑字红墨胭,暗流在帝宫脚下积蓄,蠢蠢欲动。
而此时,帝宫太液池。头顶桃花一瓣瓣飘在诗集字间,唐岚岚的心绪也有些不平静。
女子端坐树下,膝上摊开一本诗集,莹白的指尖衬了墨黑桃绯,当真是极美的一副美人读书图。
可惜周遭围着的几名锦衣丽人,和窜入耳中的刺耳笑声,就太破坏这爿春景了。
“岚岚,不是姐姐不心疼你。只是姐姐好不容易进趟京,就见得你腿脚成了这样,实在是……”一名打头的女子掩唇,阴阳怪气的笑,“可怜。”
剩下的千金们也纷纷附和,居高临下的瞧唐岚岚,罗帕甩出一阵阵凉风。
原来唐岚岚坐在一辆四轮车上,脚踝包了一圈白布,显然是伤着了,走路不得,于是好好的姑娘就成了个瘸子。
“多谢曹姐姐关心。郎中已经问诊过了,不打紧。”唐岚岚的指尖暗暗攥紧了书页,“倒是姐姐难得进京,别扰了姐姐游玩雅兴的好。”
曹姓姑娘咯咯一阵笑:“岚岚不必多心。姐姐只是觉得,岚岚贵为大将军之女,金贵得很的人物,如今却在宫里摔断了腿,这要传出去,就不知世人如何碎嘴了。”
顿了顿,曹姓姑娘俯下身来,凑近四轮车上的女子,幽幽:“这要是被人添油加醋,有心利用,本就如履薄冰的唐府,只怕日子更不好过了。”
唐岚岚牙关咬了咬,面上却依然带了笑:“此乃我唐府事。就不劳千里之外的江宁织造曹家费心了。”
围观的姑娘们一阵哄笑,看猴儿似的瞅矮了一头的女子。
唐岚岚的蔻丹指尖刷的划破了书页。
岂止是如履薄冰,简直是呼吸声都不敢大了。
……
她第一次进宫,是西周初立,父亲代替薛老将军,接了全国兵马大将军的乌纱帽,她随父亲进宫谢恩。
年幼的她,贪看帝宫繁华,一不小心跌了跤,新作的锦衣沾了灰。
然而,就是这一点点“失仪”,就被有心人参了一本,说“着不洁衣面圣,冒犯圣颜,大不敬也”。
这条荒唐到小儿都看得出是胡说的本,却被圣上准了,当庭杖责唐兴二十大板。
那晚,自责的她哭得小脸发白,跪在父亲面前,问为什么。
因为你爹是大将军。唐兴答。
她还是不解。她印象中的大将军应该是风光无限帝王执礼,盛京横着走。
薛家的前车之鉴,还血未干呢。
那时唐兴无奈又恐惧的眸,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大将军这三个字,不是荣耀,是横在脖子上的刀。
有的人虽箪食瓢饮,却一日看尽盛京花。
而有的人虽锦衣玉食,却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
……
唐岚岚眸底划过一抹炽盛的精光,并未叫众女瞧见。
去往高处,高些,再高些。
或许这样,就能活得轻松点儿吧。
唐岚岚无数次默念这句话,才勉强压住脸面,想到自己亲手砸下来的石块,还有迟春告诉她的东宫日程。
是了,腿伤,是她自己砸的。
猎物,就是一定会在这个点经过的赵熙行。
于是,当这名已经被精准算中的缃袍男子,出现在场中时,除了唐岚岚,众女都惊慌拜倒。
“臣女,江宁织造曹训之女,曹惜姑,拜见皇太子殿下!”
曹惜姑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冷汗冒了一背。
她拼命回想着,自己方才那些难听话,到底有没有被东宫听去。
否则,依东宫最谨礼的脾气,要是听见,就算和他没关,他也会看不顺眼,“赏”一顿板子。
然而,寂静。
众女长久的跪在地上,赵熙行长久的没应声。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逑
随着时间一刻刻过去,桃花瓣在掌边积了一层。
曹惜姑脑袋磕在冰冷的石砖地上,吓得衣衫背汗了一片。
良久,听得赵熙行悠悠一句:“曹惜礼在江南为官,怎如今进京了?”
曹惜姑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道:“回禀殿下,去岁赋税新春至,家兄乃是进京述职。臣女便也跟了来,久慕京城繁华,念着一睹圣治之景呢。”
赵熙行眸色发冷:“一睹圣治之景?说得好。只是……若有来无回,就未免冤枉了。”
话说得很淡,带着股赏花拂柳的悠闲劲儿,却让场中诸女头皮一麻。
圣人严苛,名不虚传。
“殿下恕罪!臣女方才出言不逊,有失闺范,臣女知罪!”曹惜姑再也没了镇定,扑通一声匍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只请殿下莫迁怒家兄!”
曹惜姑铺天盖地的后悔,脸如金纸,自己耍点脾气,栽谁手里不好,偏栽在东宫手里。
她长在江南,竹西之地横着走,不是没听过“圣人”的名号。但当她真撞着了,才发现圣人二字,得往阎王跟前报名的。
“出苑左拐有一道省仪门,意在警醒宫人,时刻三省己身,是否失仪。汝便去那门前,跪一天思过吧。”
赵熙行最后一句传来,立马有龙骧卫上来,押了曹惜姑就走,女子花容失色,这大庭广众一跪,脸算是丢完了。
余下诸人女也纷纷请辞,不敢多呆了。不一会儿就剩下了赵熙行和唐岚岚,还有一堆乌泱泱的侍从。
赵熙行看了眼唐岚岚,也没什么表情,转身就要走,却被女子唤住:“多谢殿下解围。”
“与尔无关。”赵熙行淡淡道。
顿了顿,目光落到女子缠满白布的腿,赵熙行加了句:“……那日摔伤的?”
唐岚岚一愣。又恍然这句话所指,那天她撞破赵熙行爬到屋顶去喝酒,赵熙行以为她下来时,摔伤了腿。
当然不是。从迟春姑姑那儿得知东宫躲在房顶,本姑娘就备好了上下的梯子。
唐岚岚心里立时划过这句话,但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一笑:“郎中瞧过了。养月余也就好了。”
“本殿那日已经提醒过你,那么高的地方……”赵熙行的话头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身后还跟着长龙般的宫人,遂挥挥手,屏退了诸人。
毕竟“东宫爬房顶”这种事传出去,他虽无所谓圣人的名号,脸还是要一下的。
“本殿习过武,轻功自然不在话下。倒是汝一介闺中女流,爬到那么高地方去,送命么?”赵熙行一声嗤笑,“哦不,如今看来,是送腿去了。”
话依然是刻薄的。哪怕或有那么一丝丝关心,说出来也是难听的。
果然如纸笺所言。
唐岚岚脑海里一划而过唐府书房墙上,某张纸笺,“东宫刻薄,实面冷心热”。
于是她强压下本能涌上的不快,婉婉笑笑:“若是殿下不觉得膈应,便当做送给乘风郎的见面礼吧。”
赵熙行眉梢一挑。
若是常人听到他这些话,早就脸上挂了十二分不自然了,居然还有个脸皮薄的女儿家,反过来开他玩笑的。
唐岚岚又想到书房墙上某张纸笺写了“东宫虽谨礼,然亦赞女子明大义也”,于是,她果断的加了句。
“殿下还是快去前殿吧。去岁南边党人风雨不停,今年开春又在兰陵生事。如今江南织造进京述职,江南为国钱粮重地。安民为上,春耕兴农,夏汛的水利也正当兴。彼时一大堆折子要议,有得殿下费心的。”
大家闺秀,三从四德,所以从唐府千金口里听到这番政议,确实有些不寻常。
“唐兴未教过尔女训女德么?”赵熙行咻地冷了语调。
女子无才便是德,何况是干政之罪。这话问得极重,空气霎时僵住。
唐岚岚暗暗攥紧手,憋回那股子毛汗,想到书房墙上密密麻的纸笺,决心赌一把。
她遂仰头,扬眉应:“庙堂之事,臣女不敢妄言。不过身为西周子民,有一份家国在心也。”
赵熙行微微颔首,便拂袖离去,缃色背影走出苑子,又似想起什么,嘱咐身旁的豆喜道:“……派两个御医去唐府。为她瞧瞧腿。”
豆喜连忙应了。心下犹自惊疑,要知道能让“圣人”东宫嘘寒问暖,简直是石头开花。
奇了。
他不禁回头瞧了眼身后,那抹坐在四轮车上的倩影,轻叹一口气:“福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春风起,桃花开,绿瓦红墙君子好逑。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旧家
而京郊吉祥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从程英嘤脑海蹦出来时,她撞了撞筎娘的胳膊:“不会是这么回事吧?”
筎娘砸吧砸吧嘴:“还是年轻好啊。”
“在下倒觉得,现在是不是早了点?”容巍也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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