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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凤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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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裕关之战,权欲纷争随忠骨埋在了关外黄沙下,留下后人未尽的恩怨,今朝断不分明。

    然后勉强从模糊的碎片里提出来的记忆,就是按程家排行,她行十三,二叔家的小堂妹,便该是十五。

    “十五……妹?”程英嘤迟疑又生疏的轻唤,乍然就红了眼眶。

    岁月不老啊,血脉里的东西还是滚烫的,在回应着她。

    也在回应着那个没有任何程家记忆的少女。

    于是,时间也无法斩断的,桂叶子感受到了。

    “十三姐姐!!!”

    桂叶子兀地扑了上去,倚在程英嘤怀里大哭起来,晕花了胭脂白了小脸,哭成了个孩子。

    程英嘤颤抖着手,轻抚少女的脑袋,这一刻,她全身心都在呼应,十余年光阴亦不曾磨灭的亲近和欢喜。

    “十五妹,好了,没事了,是姐姐……”程英嘤轻拍少女的背,她如若一天找到程家尚在的遗孤,会是如何个情景。

    与她这个被锁在别邸的十三姑娘,会是如何冷漠或雀跃的重逢。

    却独独没想到,一切都仿佛顺理成章,熟悉得就像演练过千百遍了。

    终究是亲人啊。

    堂中诸人都看得抹眼眶。桂大哥和桂大嫂喜极而泣,萧展忙着又给桂叶子塞了一篮新蒸的炊饼,容巍把珍藏的大刀搬了出来,让桂叶子但凡喜欢的尽管捡去。

    筎娘还算平静,千叮咛万嘱咐:“这亲也就在铺子里认认,到外面去,还是花二桂叶子,千万别喊岔了。听说那姚广的后人还活着,前尘往事扯进去,安生日子就没得过了。”

    程英嘤抹了把眼角,接连称是,桂叶子的表情却有些异样,被一直瞧着她的萧展的敏锐捕捉道。

    “怎么,叶子,你还想为你双亲复仇么?上一辈的事了,就算你想搭上冤枉命,也得为桂大哥桂大嫂考虑一下吧。”萧展微微蹙眉。

    桂大哥和桂大嫂也蓦地紧张,拉住桂叶子的手,劝她千万别做傻事,恩怨随风去,庙堂纷争本就难断黑白。

    桂叶子低下头,迟迟搅着衣角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是最后一点……能把我和双亲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顿了顿,桂叶子抬头,向程英嘤一笑,眸泛晶莹:“十三姐姐,叶子羡慕你,还有程家十余年的记忆,而我除了程这个姓,还有什么呢……一点点能够牵连的,只有太裕关了吧……”

    程英嘤一愣。那种在茫茫变了人间中,寻找一点点和血脉能够牵连上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她不知道。

    所以也就无法评判,“程英叶”选择的路。

    五月莲荷开,帝宫掩在了接天绯红里。

    东宫心情不好。

    这阵子,随着这个消息长了翅膀飞,三宫六院气氛压抑,路过东宫的都加快了脚步,生怕撞在刀尖上,凭白了冤枉。

    日光透进书房,清一色的紫檀书架子溜着微光,所有的宫人都被打发去了外边,廊下只有一只幼隼,在鎏金架子上探头探脑。

    四下很安静。或者说,过于安静了。豆喜大气不敢喘,往玉案上放下茶盅,拿出尺子来比了又比:“殿……殿下,歇歇吧。”

    赵熙行埋头在成堆的书海里,不置可否的嗯了声,豆喜余光一瞥,见得书都是民间流传的话本,什么《玉娇梨》,《平山冷燕》,《金云翘传》,《春柳莺》,《雪月梅》(注1)。

    才子佳人成双双,好冤家教人脸红,小娘子弯弯眉,小郎君心上挠。

    豆喜吓得差点翻了茶盅。这些“不要脸”的本子,怎么能出现在帝宫呢?甚至民间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都嫌瞅一眼这种本子,脏了好人家的眼。

    “殿,殿下,这些书……哎哟喂,害臊害臊!传出去天就捅大了!”豆喜愈发结巴了,热汗往下滚,“殿下您到底从哪儿得来的?还成堆了!”

    “怀阳。”赵熙行没有抬头很是认真,不时提笔批注,点头沉吟。

    豆喜在心里哭天抢地了来。

    若是小贤王弄来这些书,倒也可以理解,但他一个人无法无天就算了,还把“圣人”拉下水,实在不愧是一窝出来的。

    这时,赵熙行阖上书页,日光流转的黑瞳漫开阴影,书房内的温度蹭蹭往下掉了几截。

    豆喜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道:“殿下是在找什么答案么?”

    “那天她生气了。本殿不知如何是好。”赵熙行也没隐瞒,直截了当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能找找解法了。”

    豆喜一愣。恍悟赵熙行是说太液莲池那天,众目睽睽下他淌过水,湿着袍脚,啪嗒啪嗒的追那女子而去,却到底没追上。

    或者说,女子根本就避着他。他一追,她走得更急,最后出宫时,还踢了一脚红铜门。

    自然是传为阖宫奇闻,闹得天下风雨,各种流言编得热闹。

    豆喜叹了口气,决定在这件事上,要向着自家小皇后,遂道:“……这根儿不是出在殿下身上么?为什么要和唐姑娘同乘一舟,扮什么莲池仙侣一双璧人呢?”

    注释

    1。《玉娇梨》、《平山冷燕》、《金云翘传》、《春柳莺》、《雪月梅》等,皆是明末清初涌现出来的才子佳人小说。写才子佳人的恋爱故事,其情节构成,大多是郊游偶遇,题诗传情,梅香撮合,私订终身等。详见百科。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请罪

    赵熙行目光一闪:“本殿怎知……能传成那样。”

    豆喜翻了翻眼皮,暗道就连他这没根的,也比东宫这廿四不沾花的人,还要通些男女间的小九九。

    “殿下,本就是孤男寡女,就算您行得正坐得端……好,就算您把唐姑娘真当桨夫使了,宫人都是听风说成雨的,这热闹一瞧,还不得各种大嘴巴,全往有的没的上扯?”豆喜叹气。

    赵熙行算是回过点味儿来了,自叹不如:“圣贤之书总讲清者自清。却没想道理往人群里走一遭,就能成了乌糟糟的稀泥。”

    “可不是?殿下您以后真得多个心眼了。就算您不在意,也得为二姑娘考量呀。”豆喜劝。

    赵熙行点点头,带了局促和悔意,生怕自己忘了这“教训”,连忙拿纸笔来,白纸黑字的记下。

    可豆喜依然脸色凝重,加了句:“唐姑娘将军府千金,扮作宫人划舟本就不合规矩。殿下又是最讲规矩的圣人,怎会允了这桩糊涂?在旁人看来,可就是您为博佳人一笑,有心纵容……”

    “休得妄言!!!”

    赵熙行猛地打断,微拧的眉尖噙了寒意。那个不近人情的圣人又回来了,书房内的空气顿时压了一座山。

    豆喜脊背骨一麻。慌忙跪下讨饶。阖宫也刷刷跪倒一片,暗骂豆喜怎今日如此多嘴,要拉他们陪葬不成。

    “本殿事先并不知道她是唐氏,又何来有心一说。”赵熙行深吸一口气,凉凉道,“本殿那日登舟之时,唐氏带着帷帽,本殿只当她是普通的奴才。待划到湖心,她说话,本殿才发现她是唐氏。但当时她苦苦哀求本殿,说若身份暴露,会害了将军府颜面。本殿虽恼她自失闺范,但也顾念她一个女儿家,若这事传出去脏了她名声,本殿倒是毁了她一辈子。心存不忍,才允她先行划舟,登岸后再去领罚。”

    赵熙行眉尖拧得愈紧,攥紧的指尖发青起来:“却没想一时不忍,便被传成什么仙侣。鸳鸳还刚好瞧见,惹下一连串误会。”

    豆喜听得长吁短叹。圣人果然是不沾人间烟火的,脸面上板得像个煞神,心底却白得跟太液池的藕似的,比白纸,兼多了分嫩。

    白嫩白嫩的,一颗“圣贤心”。

    因为不忍伤了女儿家的声誉,就被有心人利用,上演了一出“郎情妾意,同舟游湖”,真不知该说是唐岚岚把赵熙行拿捏得太好,还是赵熙行女人见少了,以为女儿心都是直来直去的棒槌。

    良久,豆喜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殿下,奴才斗胆,请您以后离唐姑娘远点,这姑娘不是好对付的。”

    赵熙行沉沉点头。虽然有些事他还不是很分明,但也瞧得出巧合全应在了唐岚岚身上,其中定是有鬼。

    “那如今……本殿该如何?”赵熙行看向豆喜,目光里带了一丝求救。

    “殿下亲自去趟吉祥铺,把事儿和花二姑娘说清楚吧。还有在这之前,千万不能见唐姑娘了,否则愈搅愈乱。”豆喜下了决定。

    反正他帮自家小皇后帮定了,管她什么将军府什么千金,他就是脑袋拴裤腰带上,也得帮她把赵熙行看好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不介意报一辈子。

    然而,豆喜话是这么说,当天晚些,当赵熙行看着跪在东宫门前的唐岚岚时,脑子都不够用了。

    唐岚岚一袭素衫,不施粉黛,像请罪的架势般跪在粗席上,杵在门口,来来往往的宫人都瞧得清楚。

    堂堂大将军府千金,于东宫门前负荆请罪,不可不谓是壮景。

    于是整个帝宫都被轰动了,围观的宫人里三层外三层,不出门的也是各种探子口信,目光全往这边聚了。

    所以赵熙行站在汉白玉阶上,还没开口,就感到头顶跟针扎似的,满当。

    唐岚岚倒是坦然。众目睽睽下跪着,没戴帷帽,也不顾忌身份,凄凄楚楚的小脸像是犯了天大的罪,两行泪痕。

    “臣女有罪,特来请罪!”唐岚岚高呼,生怕哪个旮旯听不到似的,“那日太液莲池,臣女自失身份扮作宫人,为殿下摇桨划舟,虽谢殿下不弃,但臣女枉顾闺范,不成体统!臣女唐岚岚,身为大将军嫡女,罪在失仪,请殿下责罚!”

    女子声音跟黄鹂似的,语调咬字都拿捏得清晰,让所有宫人一个字不差的听了全。

    与东宫同舟游湖的乃将军府唐岚岚。

    这个真相顿时长了脚,咻咻的传遍帝宫,并以惊人的速度,往宫外八婆的嘴里说书人的板子下,添油加醋的膨胀。

    赵熙行的脑海不过是白了片刻,就听得窃窃的议论,从四面八方涌来,跟烧开了的水似的,嗡嗡。

    “东宫和将军府,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可不是,都能同舟游湖,想来唐姑娘已经俘获了君心,好日子近哩!”“虽然已定了侯府的沈姑娘,但男人嘛,不嫌多!”

    哪怕东宫因为装了个“圣人”的关系,平日宫人们路过敛目说话息声,对这个地方都怀了敬畏和尊崇。

    今儿却因消息实在太不寻常,赵熙行就杵在跟前,宫人们还是忍不住听了唐岚岚一段话,就编出了才子佳人一整本传奇。

    直到宫人们开始“恭贺殿下双姝临门”,赵熙行才一个冷噤,脑海找回了东南西北。

    唐岚岚见汉白玉阶上的缃袍男子没说话,也没多嘴,默默昂着头,让宫人们把她的脸瞧清楚,于是议论里又多了一种“以后唐姑娘来东宫,直接放行!记下脸没?不日后就是主子哩”。

    而赵熙行置于风波中心,虽熟练地维持着圣人的肃脸儿,心里却已经翻了酱坛子,七荤八素的都慌成了一团。

    “豆,豆喜呢?”他侧头,低低问。

    “豆喜内侍今儿值日已毕,回了呀。”一个宫人屈膝,“今晚奴才当值,伺候殿下。”

    赵熙行的脑海又差点白了过去。

    看着台下大阵仗的女子,他冷冷一句:“未经本殿传召,谁许尔擅入的?”

    “因着臣女有失身份之罪,殿下那日在舟子上说了,待靠岸之后,允臣女自来请罪。”唐岚岚一拜,一派悔恨,“所以,臣女便是来请罪啊!”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传闻

    赵熙行眼皮子一跳。

    他是让唐岚岚稍后自请罪来。但本就是丢脸的事,普通人上道折子就罢了,恨不得赶快揭篇。

    哪有人这么大张旗鼓,铺了席子跪在宫门口,又喊又叫,闹得满宫皆知的?

    这哪里是请罪,几乎是唱戏了,还是个引以为傲百人围观的大戏台。

    赵熙行觉得事情有点难办。别说活了二十五年没遇上这种事,就是这种女人,他也没遇见过。于是半晌才生硬的吐出句。

    “尔递折就罢了,无需跪殿陈罪。若是惊扰了圣人,该当何罪!”

    唐岚岚鼻尖一扇,两滴泪又在眼眶打转:“臣女万不敢惊扰圣驾!只是臣女以为,在东宫面前有失闺仪,罪孽深重,非得素席跪殿方能恕千万分之一!”

    言罢,唐岚岚再拜,两眼通红,素衫如雪,真跟犯了天大的罪一般,恳切得让人瞧了心尖尖都要掉下来。

    围观的宫人已经从宫道这头排到了那头,何时见过这番阵仗,不过是小小一个失仪,就摆出了大逆的架势。

    哪怕“谨礼”如东宫,也没“谨”到这个地步。

    于是乎,风花雪月的话头转为了交口称赞。

    “好好的姑娘家,也不是甚大罪,难道东宫还不原谅?”“大家闺秀肯拉下面子,跪在殿门口了,这份诚意实在难得。若东宫还要责罚,就真的是不近人情了。”“听说东宫赏罚分明,就凭唐姑娘身先表率守规矩,就该是赏,而不是罚!”

    墙推众人倒。话头这个东西,更如苇草,丁点歪风就瘫向了另一边。

    什么还没做的赵熙行顿成众矢之的。宫人的目光小针般往这边扎。而唐岚岚则赢了满堂彩,吹成了个大写的“闺范”二字。

    赵熙行不动声色的抹了把额头。手一放下来,掌心满是汗。

    唐岚岚也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内袖,里面藏了数条纸笺,什么“东宫极重天家颜面”“东宫面冷心热”“东宫吃软不吃硬”,条条都是泄露天机。

    良久,赵熙行太阳穴疼。别说定罪,连看此女的力气都厌得使了,低喝:“此事就作罢!赶快退下!”

    唐岚岚叩首拜谢。柔柔起身,忽的又身子一软,跟风儿吹柳似的,情深义重,意味深长的看向赵熙行。

    “那日舟中君恩,虽无人见,然长记岚岚心也。若蒙垂怜,必秉诚以报,莫敢负也。”

    赵熙行才回热的后背又一阵发凉。

    女子这句话简直是一鸣惊人,如一个雷炸响在场中,比什么请罪来得狠多了。

    什么“君恩”还“无人见”,什么“相报”还“垂怜”,放到廿四都没传过风月闻的皇太子身上,别说是东宫了,整个帝宫都在那一刻,炸翻了。

    赵熙行面上不动声色,脑海却飞速转起来,君恩?似乎是有。

    那日莲池行舟,唐岚岚一个千金哪里会划船,划到湖心就差点要翻了,眼看着人也要跟着翻下去,他下意识的就拉了她一把。

    就算拉那一把,他也没碰她。

    不过是顺势抓住木头船桨,带着拉了她一把,绝对是衣角都没沾的。恩,确实是恩,无人知,也算,垂怜,凭他东宫身份,勉强也算上。

    事儿是那么一回事,怎么从女子口里讲出来,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而且绝对是他赵熙行最不想招惹也最不擅招架的意思。

    赵熙行整个人都僵了。宫人的议论和脸红的窃笑已经要把东宫房顶都掀了,眼看着二十五年花叶不沾身的“圣人”形象就要毁于一旦,宫道尽头忽的一声“何人喧哗?!”

    旋即,长龙般的翠羽和华盖出现,明黄的龙辇已经冒了尖。

    皇帝赵胤御驾路过。

    赵熙行心里咯噔一下。若让自家爹知道这码子事,凭他对“花二”和“唐岚岚”的态度,天都知道他会偏向哪方。

    若顺势来个“既有如此缘分,便赐此女伺候你吧”,他赵熙行可就是哑巴吃黄连,冤大了。

    说时迟那时快,赵熙行也顾不得脸面还是仪态了,心下一横,一把拉过唐岚岚,冷喝:“进来!”

    然后轰一声,红铜门阖上,孤男寡女就消失在金殿里。

    于是那一刻,别说东宫,或者帝宫,整个天下,都炸翻了。

    五月天或许真是热得太早。程英嘤坐在萬善寺的绿荫架下,还烦躁得摔了一把蒲扇。

    “皇后,心静自然凉。”了心拾起蒲扇,笑,“再说不过五月,哪里热?贫尼还着褙子哩。”

    程英嘤瞪了她一眼:“热!热死了!!热得本姑娘想一匹马北上,盛京都待不下去了!!!”

    了心笑意带了揶揄:“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热闹。东宫和唐岚岚的风流韵事,一条街能出七八个版本。贫尼昨儿下山化缘,听了一箩筐,啧啧,那个精彩,别说同舟游湖了,上辈子的缘分都编出来了。皇后不如听听,心凉了,身也就凉了。”

    程英嘤气极反笑:“皇贵妃,既然人在萬善寺,便同是我佛有缘人。你还来挖苦我?也不怕脏了了心二字!”

    “您说笑了。既然您来萬善寺小住,便是贫尼施主。断没有皇后和皇贵妃。”了心双手合十,低头敛眸,“前尘往事不论。贫尼对我佛之诚,皇后但莫怀疑。”

    “那不就是了?!我知道你怨我,我也对你不待见。我都顶着这么大桩过节了,还来你的寺庙供香,你也不尽尽了心师太的职责?”程英嘤闷声道,“快拿佛经来开导开导我!否则我真要堕阿鼻地狱了!”

    了心闻言神情一肃。也便正儿八经拈起菩提串,为程英嘤念经起来。

    程英嘤确实是在几天前,来萬善寺小住的。

    至于原因,赵熙行和唐岚岚的小九九,大街小巷传成了牛鬼蛇神,就算她听着不太像那么回事,但整天耳朵里塞的都是这两个人,也难免心烦气躁,整日火气出奇的大。

    所以,她就来佛祖门下躲清静来了。

    至于她和了心的过节,如今“大敌当头”,后者骂她那几句,也算不得什么,便暂时化敌为友,真一个红尘痴儿一个三宝弟子,捻香听经的拜拜求解。

    然而,这解嘛,别说“解”了,连火都没“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祈福

    了心见程英嘤眉头始终紧锁,遂放了佛串,一叹:“皇后,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外面传的十有八九是假,你干脆直接去问东宫,省了好多心力。”

    没想到这一提,程英嘤脸更阴,赌气道:“你说,男人都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了心丈二摸不着脑。

    “你这要我怎么说?你比我那么多岁,又当么多年他的妾侍,你还不懂?!你不愿帮我解惑就罢了,待到佛祖面前去,再治你个不诚之罪!”

    五月天儿微熏,碧蓝蓝的天,绿荫如洗。程英嘤却觉得热,一团火堵得心口塞。生硬的丢下一句话,便回了客房。

    砰一声,房门阖上,震得柳花满天飞。

    了心左瞪瞪右挠挠头,直觉得委屈,她真心想做个三宝弟子,劝找上门来的女施主,还劝出毛病来了。

    劝也是错,不劝也是错,若普度众生这么难,那她还是做个红尘俗人罢了。

    了心遂打算不去管程英嘤,反正山下流言传得厉害,她话多话少都有人听不进去,于是出了后殿,要去佛斋念经,可刚沿着石板山路走到萬善寺大门,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幕,骇了一大跳。

    山路上,佛门前,宫人侍从排成了浩浩荡荡的长龙,翠羽华盖遮天蔽日,捧着香炉奉了佛尘的宫装道人在前引路,一路梵音浩荡,紫云追随。

    而最当前众星拱月的,是一名缃袍男子,墨发玉冠,长身玉立,衬在一爿翡碧山色里,真是佛前莲华童子,说不出的好看。

    了心微惊。连忙迎上去,合十一礼:“见过皇太子殿下?”

    赵熙行虚手一扶,淡淡道:“本殿为百姓祈福。特来萬善寺供香。行程匆忙,若有唐突之处,还往师太勿怪。”

    了心遂道不敢。但心里的嘀咕却如沸开的水,咕噜噜的直冒泡。

    祈福?这厮可是堂堂东宫,往年若真有这份佛心,谕令月余前就下到玉山了,然后仪驾所至当天,萬善寺寺人提前两个时辰就得跪在道儿上迎接。

    哪会像今儿个,不出声不出息的,人就杵在跟前了。

    了心试探的瞄了眼赵熙行,后者也在瞧她,明明是能勾人魂的皮相,却又噙了不容亲近的凛然,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异样,一切都理所当然似的。

    了心觉得此事不简单。

    扣了个为民祈福的大帽子,也绝没有来个尼姑庵祈的理。

    了心压住心绪,先按照寻常的礼节将东宫仪驾迎进来,然后趁无人见,低低问了句:“殿下这祈福,怕是做给天下人看,实则另有所图吧?”

    赵熙行供了香,轻咳两声:“有么?没有……吧?”

    了心眉梢一挑,似笑非笑:“殿下就不必和贫尼打诳子了。若殿下真是来祈福的,那就请在前殿礼佛,断没有去后院的理。当然了,贫尼也会告知寺中人,闭门不出,以免惊扰了仪驾……”、

    “不用!”赵熙行兀地打断,旋即又觉得这打断太急,似乎暴露了些什么,眸色一晃,“本殿的意思是,不必有所拘束。与民同乐善莫大焉,本殿随处逛逛,也是体察民情。”

    很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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