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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凤仪-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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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了心却笑得愈揶揄:“好,那殿下就请自便吧。贫尼还要去编写湘南野史,绝对没有时间,来告诉殿下悯德皇后在哪间院的。”

    了心作势就要走,赵熙行咻地伸出一只手:“等等!本,本殿的意思是……嗯,祈福。”

    福字刚落,男子的手又缩了回来,猝然转了话头,他意识到身后长龙般的宫人瞧着,生怕被听去,圣人的脸又不知往哪儿搁了。

    一来一去,了心干脆没好气的白了赵熙行一眼:“东宫,就凭你这性子,闹到如今……等着活该两字吧!你和她都是!不管了,哎!”

    了心耐性耗尽,一甩佛尘,丢下句“自便”就转身进了静室,再不管浩浩荡荡的东宫仪驾如何。

    于是一大摞人被晾在前殿里,佛香缭绕,铜钟悠悠,互相干瞪着都傻了眼。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铜钟

    堂堂当朝东宫临萬善寺,居然被人晾下了,风吹起宫装袍脚呼啦啦飘,还真就没人来理他们,雀儿在枝丫间探了脑袋瞅。

    “放肆了心,越上不尊!恳请殿下治罪,以正纲常国纪!”宫人们刷刷跪下,面上都带了忿忿,想来没被人这么待过,明目张胆的都觉得脸疼。

    赵熙行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霎时噤声,期待又紧张的等着主子决定。

    “此言有理。但了心毕竟是佛门弟子,若此地动刑,怕对佛祖不敬。”赵熙行摸了摸鼻子,清声道,“所以,本殿亲自去找她说道,尔等且在此等候罢。”

    言罢,赵熙行便拂袖而去,宫人们互相瞅瞅,觉得哪点不对。

    缃袍男子离去的方向不是后院么?而了心方才进得,不是静室么?这都不是一个地儿,东宫去后院找鬼影么?

    而感到背后目光如刺的赵熙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进后院,砰,后脚将门踢上,满院槐花就落满了他肩头。

    后院很安静,七八间客房攒成个回字,佛香缭绕,绿影深浅处一声木鱼,诵经声止步红尘。

    赵熙行目光在几间客房一转,鼻尖微微一扇,便胸有成竹般,顺着一条小径,转入了客房后的后山。

    石板路尽头有一处钟亭,一抹倩影便立在铜钟旁,看着山门前浩荡的仪驾,出神。

    赵熙行喉结一动。忽的就有点紧张。

    那人儿一袭素净的佛门青衫,毫无环佩,七尺青丝随意挽了个髻,披了满肩如缎,漫山青碧出岫云,而她清清简简风盈袖,就恍若参破了世间禅。

    曾经的朝思暮想,如今却更添一分“近乡情怯”,咚,佛钟悠扬,时间静止又何如。

    赵熙行走不动了。就滞在山道上,离那背影十步远,远远瞧着,反正也瞧不够,倒是真打招呼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也能找到这儿来?”

    忽的,倩影没有回头,缈缈飘来一句,语调和深山翠浓一般,浸凉的。

    赵熙行心一个猛跳,差点就控制不住要上前去的脚,毫不好不容易稳了心绪,才轻轻一句:“本殿……我,熟悉你常用的胭脂,顺着味儿过来的……”

    “哟,殿下还是个属狗的?”倩影依然没有回头,嗤笑。

    赵熙行喉结又一动,太紧张了。

    感觉说什么都是错,但不接话又不行,放了她去,再找就不是闻胭脂味那么容易了。

    于是他脑袋一热,反正此地就两人,面子架势都不要了,脱口而出:“我就是属狗的!若能撵着你来,狗鼻子也算生得其所!”

    这话实在是太市井了。甚至是,粗俗。

    很难想象是从圣人嘴里钻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和谐感,却又太过直白的,直扎心尖。

    倩影终于板不住了,笑,肩膀微微颤:“那如今撵着了,便请回罢。佛门净地,怕怠慢了贵客。”

    “鸳鸳!”

    赵熙行急了,蹭蹭蹭走上台阶,可脚刚踏进亭子,女子便转到铜钟后,借着个人高的大铜钟,男子走,她便转,故意躲着不见。

    “唐岚岚的事,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是我大意了,徒增你烦忧!我今天来就是来说清楚,只要你肯听我!”赵熙行跟着铜钟绕,语无伦次的解释。

    可两个人转来转去,跟两个陀螺似的,围着大铜钟绕圈,反正就碰不到一块儿去。

    程英嘤避着他,凉凉的笑:“我还没说什么,殿下怎就说了一堆?我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么,你和她同舟游湖被抓着话头,我介意过么?你和她众目睽睽下独处一室,我又介意过么?没有!”

    赵熙行一愣。旋即回过味儿来,连连点头:“没有没有,鸳鸳当然没有!都是我不好,是我着了她道,是我顾虑不周全,是我行事太欠妥!”

    赵熙行一个踉跄。

    两人绕着铜钟转了半天。他头有些晕。

    明明声音近在咫尺,熟悉的胭脂香往鼻尖窜,但就是见不着那个人儿,如同小猫挠他的心,愈发火燎起来。

    赵熙行不得不停下来,扶着脑袋,歇了口气,无奈道:“鸳鸳,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听我一句,不要躲着我,要打要罚都随你。”

    程英嘤也驻足,玉指抚上面前的铜钟面,恍若触到了那一面的人儿,脸色复杂,迟疑的脚步拿不准该不该绕出去。

    她不是死揪着不放的人,也从来认为自己不是小气的,但偏撞着这么一桩事了,她的心就跟针眼似的,耳朵里听见“唐岚岚”三个字就膈应。

    也是因遇见了他。她也变得看不明自己了。

    所以这错,确实还得应在赵熙行身上。

    “我会立马和唐岚岚撇清干系,也会下罪己谕,说本殿任流言传播,不分青红皂白,有失君子求真之德,罪在己也,让天下无人再敢胡说。当然了,若是你愿意……”赵熙行忽的语调软下来,意外的紧张,小心翼翼道,“若你愿意,我也能立马下拟谕,为吉祥铺的‘花二’正身份……”

    “这个就不用了!”程英嘤一愣,慌得立马跺脚,打断了后续。

    钟亭里就陷入了寂静。只有绿影槐落,风中轻送佛经低吟,云光山色红尘外。

    程英嘤尖着耳朵听了会儿,铜钟那边没什么动静,她板了脸:“赵沉晏?又在耍什么花样?”

    那边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响。然后响起男子的脚步声:“我沾了香炉里的灰,在钟面上写了字,都是我想说的话了。既然你不想见我,我就先走了……你……待会儿记得看。”

    然后钟亭里又一片寂静。仿佛那个人真走了。

    程英嘤耳朵竖了半晌,确定没什么其他音了,便要转过去,瞧瞧钟面上的字,却没想身子刚探过去,一只手就猛地抓了她胳膊,力道温柔但又不容抗拒地,一把将她拉过来。

    一个天晕并地转。程英嘤就扑在了一个怀里。熟悉的竹香往鼻尖窜,面前宽厚的胸膛,隔着缃色的宫袍,炽热。

    而从头顶传来的呼吸,和目光,都如化开的饴糖要把她黏住似的,真个动弹不得。

    程英嘤脑海有霎时空白。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开,另一只手却顺势揽了她腰肢,将她锢在身前两寸,鼻尖快碰着缃衫儿了,也逃脱无法。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黄粱

    “赵沉晏你!你要不要脸!!放开我!!!”

    程英嘤花容失色,又羞又恼。她何时离个男子这么近过,还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圈在人家怀里,干脆也口不择言,热汗冷汗一齐冒。

    “好,我就是不要脸,当年我能对君王之妻起心思,早就是不要脸了。”没想到赵熙行倔脾气也上来了,应得痛快,咫尺之间软玉温香,怕是女子骂他牛鬼蛇神,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应。

    程英嘤全身都不敢动,更不敢抬头瞧男子,低喝:“你不是在钟面上留了话么,不是走了么?原都是唬我的!好个贼子,放开我!”

    “我现在就说予你!同舟游湖,是唐氏伪作宫女,我不知道,才上了舟!游湖,我也是见莲荷开得好,想摘来送你的!至于那天殿前请罪,都是唐氏心怀鬼胎,后来父皇御驾至,我怕惹出更大的乱子,才紧急之下,将她拉入殿里躲一躲!就这些,除此之外,我对她没有半分私心,清清白白!今后也离她三丈,绝不与她私下见面!”

    赵熙行噼里啪啦,将憋了好一阵子的委屈全倒了出来。也不管程英嘤听明白没,反正揽着女子就是不松手。

    程英嘤浑身都烧起来。最主要是鼻尖前那个男子的胸膛,比她还烧,隔了衣衫,都能感到空气温度蹭蹭往上升。

    且不说她原谅与否,这个距离若再多几刻,她的脑袋都能炸了。

    于是匆忙之下,程英嘤只管点头:“赵沉晏!我饶过你去!既往不咎,不咎!放开我!”

    赵熙行听话的放开女子,指尖却在缃袍中轻轻摩挲,还留恋着脂玉温香的触感,哑着嗓子一句:“若你真不咎了,能否给我一句准话?我……也放心。”

    程英嘤一愣。总觉得赵熙行吞吞吐吐,但眼眸炽热,有一股不达山海不罢休的犟劲。

    “想听你亲口一句……欢喜我,满心满眼都是我,见了开始想我,不见我就更想我。”赵熙行死死的盯住女子,跟望骨头的狗似的。

    这话程英嘤倒不陌生。赵熙行确好几次提过,想听她说。

    但她就是不明白,一句市井又粗俗的大白话,堂堂东宫怎就揪着不放了,三番五次的要听,听了又不能结出花儿来。

    再说了,寂静的钟亭里能听见加快的心跳,在彼此的胸腔里,咚咚,心意都能听见了,又何须说出来。

    “此心已在此,又何须言语?”程英嘤指了指自己心口,有些不解,又有些好笑的略了过去。

    赵熙行眸色一暗。此心他如何不懂,只是觉得若能听心上人儿说那么一句,刀山火海他都能下去。

    绿影颤,花枝拂,钟声悠扬送清风,只愿君心似我心,双双栖鸳鸯。

    玉山深处,寮峡。沈银尖着耳朵,听若有若无的钟声,笑:“萬善寺的钟敲得这般勤,了心师太怕是动了凡心。”

    “了心师太动没动凡心,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动了。”一双手轻轻的从女子身后环上来,揽住了盈盈细腰,然后慵懒的脑袋就搁在了女子肩膀上。

    沈银唇角一勾。伸出手摸了摸那墨发散乱的脑袋:“不许赖!柳濯已来催过你几次了,外边三千死士都等着你,你还赖在屋里,脸皮这般厚?”

    薛高雁的脑袋在女子肩上蹭了蹭:“……还是干脆放他们一天假好了,省得各种找事儿。都是群单身汉,怎会懂美人在怀……”

    “薛高雁!愈说愈离谱了,脸砌成城墙了!”沈银玉指在肩头那张脸上揪了一把,没好气道,“你是行首,是他们的头头。人家在厉兵秣马,你倒好,躲屋里清闲!那个威震天下的御史卿,怎如今这般糊涂了?”

    薛高雁一声轻笑:“御史卿也要娶媳妇。再怎么威震天下……若不能让媳妇儿满意,震了天下也没用!”

    沈银一愣。旋即感到这几日发酸的腰,顿时懂了意思,面红耳赤的揪住男子耳朵,一连跺脚一声骂:“呸呸呸!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几年不见,你这臭嘴皮倒磨厉害了!以前还要个脸,现在脸都踩脚下了不是?!”

    薛高雁疼得唇角发抖,却还是乖巧的摊开手,求饶:“老子错了,错了……放开放开,疼……”

    沈银这才放手,却还是不解气,捂着发烫的脸,狠狠瞪眼道:“我明儿就走了,你再怎么猖狂也就今天!他日再见之时,你的箭弓说不定得对准我哩!”

    草庐里陡地陷入了寂静。

    死寂。心知肚明却无力开口的结,日日温存也避不开的立场,揭开了这一场锦绣良缘下的腐烂里子。

    这么多年。时光无解,都生蛆了。

    薛高雁垂着头,前时精神的肩膀耷拉下来,随意披着的墨发在脸颊边拂,搅碎了暗沉的眸影。

    良久,他一声苦笑,沙哑着嗓子一句:“阿银,原谅我。我会杀了你……然后,陪你一起去……”

    沈银笑笑,苦涩或是迷惘,都化作了连痛都习惯的无奈:“若是真那般去了黄泉,你我终不算相负了,也好。”

    薛高雁抬眸,恍恍的看她,像看一个经年的梦似的,轻道:“你回京后打算怎么办呢?如今的你……也没办法嫁给赵熙行了吧,最近唐氏的流言又甚嚣尘上……你不如就在我这儿呆下。”

    “呆下?”沈银眉梢一挑,笑意蔓延开,绝望的,却又明灿的,“呆能呆一辈子么?我和赵熙行尚有婚约,我还是平昌侯府的千金,一声不吭丢下一切都能脱身得了的么?你也太小看赵家……和我了。”

    薛高雁凉凉的一声长叹:“那,你回去了……如何自处?唐氏和赵熙行的风闻,怕是赵家已经对你起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的。”

    “这就是我的事了。踏出这道门,你我两无相干。”沈银的语调忽的也有些不稳,勉强压下眼角打转的泪,轻道,“其余的,都忘了吧。”

    “……若我说不呢……阿银,你也太小看我薛高雁了。”

    男子沙哑到不行的苦笑,旋即伸出手去,拦腰抱起女子,步伐沉重又温柔的走向床榻。

    “尚是白天呢……”沈银倚在炽热的怀里,心里又涩,又甜。

    “……午后小憩,一晌贪欢,朝云易散梦里人……”

    随着低沉的呢喃,帘幕放下花影动,槐安如昨黄粱未熟,醒来不辨今昔也。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蟑螂

    帝宫。芍药烂漫,接天绯。

    姚保躺在花圃中的一块大青石上,腿翘得老高,颠颠的,将四周的芍药花瓣踢得纷纷落,身上脸上的盖了一层,徒添绮丽无限。

    大青石旁一边站一个宫女,摇着羽扇,汗津津的小脸发白,却片刻不敢停。

    忽的,许是被浓烈的花香诱引,一只蝴蝶翩翩飞来,停在了姚保脸上,后者下意识的一拂,蝴蝶飞走,左右打着旋儿。

    嚓。一声清脆的响。旁边的宫女便感到脸上一阵刺痛,整个人就跟陀螺般的栽了下去。

    “贱婢!怎么扇扇儿的?敢让虫子脏了你保爷的脸?该死!”原是姚保一跃而起,一巴掌搧在宫女脸上,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女子扑在泥里都还在发懵。

    “保爷饶过!是婢子们蠢笨!”另一个宫女连忙扶起被打的姐妹,吓得两股发颤,热汗冷汗一起流。

    “知道爷爷这张脸值多少钱么?长得像我老爹,金贵!连东宫要砍我头,圣人都得拦在前面!”姚保指着二女鼻子大喝,又实在不解气,一巴掌搧在求情的宫女脸上。

    嚓。二女栽在泥里,钗环散鬓发乱,脸上两个红印子,却泪在眼眶打转了都不敢吭一声,只顾磕头,说着“保爷饶过”。

    路过的宫人们偷觑了眼来,暗里为两个丫头叫苦,明里却只敢低头快步走开,互相道着“别去管,那是姚保”。

    于是姚保愈发得意,堂堂帝宫天子脚下,他直把自己奉成了半个主子,一脚踢在俩丫头背脊骨上,跟踢两条狗似的。

    兀地,一柄刀拦住了他,压抑着怒气的男声响起:“姚保,够了。”

    姚保歪头一瞧,触目是五品官袍,比他大上两阶的官儿,他却无惊无惧,笑:“哟,这不是邱升邱副中郎将么?朱雀门公务不忙,也过来溜达了?”

    邱升攥住刀柄的手紧了紧,脸色发青:“我自然不如你这般闲。你身为禁军校尉,原属本将管辖。如今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离职守,跑到苑子来避暑!我若今儿不把你拿回去,就是枉顾军纪,于上下无颜!”

    话说得很重。条条问罪,纪律严明的禁军,若有犯者,当场就能血溅三尺。

    姚保摸了摸鼻子,嗤笑:“这不是天儿热么,身子骨懒!圣人都知道我怕热,赏了我件金丝竹荐,浸凉得很,不如我把它予你?今儿你就当没瞧见我,咱进水不犯河水!”

    邱升从鼻翼里挤出一丝轻蔑。明明他官儿比姚保高,当场就能提罪拿人,如今却似顾虑什么,说话都勉强压着脸色。

    “姚保,你身为校尉,有操持军务之责!将士本就该夏磨毅力冬砺傲骨,方不愧保家卫国!而你呢,嫌天热就躲到一边去,还打算贿赂本将,实在是有负圣人对你的期许!”

    “嚷嚷什么?多大点事儿?!”邱升一通毫不留情面的斥责,让姚保乍地变色,插着腰瞪着眼,眼珠子都往外鼓,“区区一个中郎将,了不得了?我屈在你手下为官,是看得起你……谁?!”

    话头断在一声惊呼里。

    花丛那边窸窸窣窣的响。一个宫女瑟缩的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看清当中一个是“保爷”,小脸吓得更白了。

    “奴婢,奴婢有罪……奴婢去太医署路过,不知两位大人在此……”宫女扑通声跪下,哆嗦着嘴,又是磕头又是求饶。

    邱升叹了口气。见二人争执被宫人瞧见,似乎也顾忌什么,并不愿闹大,只得丢下句“罢了,你速速回禁军营就职,不许为难宫人”,便忍怒离去。

    花圃就剩下了眼睛瞪到了天上去的姚保,还有个脸如金纸齿关发颤的宫女。

    “说……刚才瞧见什么了?”姚保看向那宫女,诡异的笑,被人撞见他被邱升训,谁都要这个面子的。

    宫女几乎快吓瘫了,眼泪簌簌往下滚:“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瞧见!没有!”

    姚保踢人的腿正要伸出去,却忽的滞住。

    眼皮子下的女子梨花带雨,巴掌大的小脸上两颗杏眸,若雨后两汪秋水,扑闪间清漪起。

    姚保喉结一动:“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见姚保没有发怒,微怔,僵硬的回答:“奴婢叫东珍。东方的东,珍珠的珍。”

    “东珍?好名字。”姚保意味深长的笑,摸着下巴道,“你去太医署作甚?”

    “奴婢添值司药。今儿是去太医署取清凉的草药汤,给禁军营的大人们送去。”东珍问什么就答什么,低下的脖颈露出一段雪白。

    姚保藏于贡缎锦衣里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表情愈发耐人寻味起来:“热?本大人就最怕热。既然药是送去禁军营的,本大人又在禁军营为官,你不如先把药送来本大人处,我帮你瞧瞧,药劲够不够。”

    东珍犹豫。她虽为司药女官,但也就是太医署一个跑腿宫女,送汤药的事,听说是禁军营官老爷讨要的,她并不敢耽搁。

    “怎么?本大人的话你敢不听?”姚保眉头一扭,戾气上窜,“……知道我是谁么?”

    东珍脊梁骨一麻,冷汗浸了满背,慌忙跪下称是,后怕自己慢了半拍。

    姚保。她怎不知他是谁,整个宫里又有谁不知,这祸害的大名。

    大字不识一无是处,虽领职七品校尉,却整天溜鸟逗狗,把帝宫当自家园子闲逛,别说禁军营的正经差事,便是不正经的事,他也怎么开心怎么来。

    比如拈花惹草。但凡有点姿色的宫女,谁没被他招惹过。

    但奇就奇在,此人无法无天至此,圣人赵胤却对他百般包容,甚至天热了赐御荐冷了赏贡裘,好处一点没落下。

    只要此人不闹得过分,小打小闹满宫怨言,赵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若红了眼要论他罪,赵胤还跟谁急。

    连东宫赵熙行都向圣人进谏过,说放纵姚保实在太过荒唐,圣人都几次含糊过去,只说了一句:因为他爹,叫姚广。

    于是,森严禁宫天子脚下,姚保活成了一只蟑螂,也活成了一个奇迹。

    于是,东珍怀着一点侥幸,硬着头皮跟去姚保营房时,就不知不觉将自己,葬送在了肮脏的蟑螂身下。
………………………………

第一百六十章 跳井

    翌日,温暖的太阳照遍帝宫之时,冰冷的东珍的身子被从井里捞了上来。

    “呀,是那个司药宫女呢!”“瞧身子都僵了,估计凌晨跳的!哎,年纪轻轻的,打掉牙不也得合血吞?”“快去通报内务府,出大事了!大清早死人,真不吉利!”

    围观的宫人捏着鼻子,啧啧摇头,有脚快的立马通知了上面,然后森严的帝宫激起了小小的暗流。

    “哎哟,有个司药跳井了!”

    宫人们交头接耳,窃窃议论,如夏夜丛子里聒噪的蟋蟀,在千万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吵,隐秘的汇成一片。

    内务府迅速的将那具冰冷的身子裹上席子,运了出去,什么人也没通知,半点水花也没溅起,只有年纪大的抽了口水烟,“死人嘛!在宫里又不是稀罕事!”

    确实不稀罕。无论哪一朝,红墙绿瓦带去的冤枉命,就跟宫里一脚踩死的蚂蚁一样多。

    何况又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差事迅速的就被人顶上,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内务府拟了个“夜半出恭,脚滑,掉了井”,就草草揭了篇去。

    煌煌帝宫,天子脚下,日子还是那般过,没有谁还记得一个叫“东珍”的宫女,再也没有看到五月的太阳。

    而玉山,花木庭。

    沈锡念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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