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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凤仪-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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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龅模绰衫矗皇撬龅模簿头湃恕!

    “臣,臣遵旨!一定秉公查,查案!”姚広憋出一句,抖成了个筛子。

    赵胤轻轻一笑,虽然唇角是上翘的,可是指尖紧紧攥着剑柄,这个笑在姚広看来,就成了黄泉的鬼哭,哭比笑好。

    “姚広,尔出身庶民,是朕,一步步把你提携上来的。朕,可以把你捧到天上去,也可以把你摔下来……瞬息,粉身碎骨。”

    最后一个骨字落下,君王执剑的手腕一抬。

    浑身紧绷的姚広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动作,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最懂剑术的他明白,剑起锋落,下一刻脑袋就滚地。

    正当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便听得哐当一声响,是剑落地。

    姚広睁开眼,见得尚方宝剑躺在地上,赵胤惬意的倚在榻上,神情如昔,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杀意,不灭的剑光,还有他湿透了的甲胄,提醒着他方才生死一瞬间,皆系于君王一念也。

    “陛,陛下恕罪!臣……”姚広失魂落魄的拜倒,脑海都空白了。

    赵胤轻描淡写的打了个哈欠:“那么大声干嘛?吵死了。朕困了,跪安吧。真是的,一个病人都不得安宁。”

    姚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来的,人杵在殿外了,他还摸着自己的脖子,再三确定连着脑袋,于是瞧得曹惜姑好笑。

    “羽林卫上将军,也这般怕死的?”

    姚広瞥了华衣锦服的女子一眼,后怕:“羽林卫不怕死,却畏君。只跪君王的意思是,伴君如伴虎……你又哪里懂君王的可怖!”

    曹惜姑压了压帷帽,在白绢帘后轻笑:“圣人嘱公事公办的查,这就麻烦了。将军意下如何?”

    姚広捏着自己的脖子,脸色几变,最后吁出一口浊气:“是我低估了圣人的手段。就算我容不得悯德皇后,但此次行事也太过草率,太过危险……姑娘要做什么请便,在下就止步于此了。”

    曹惜姑眉梢一挑:“将军打算……罢手了?”

    姚広长叹一声,遗憾的耸耸肩:“要报昏后的仇,也得自己留有命在。恕不奉陪了。”

    言罢,男子便掉头离去,身影眨眼消失在宫道拐角。

    曹惜姑却瞧着那背影,脸上的温和一敛而尽,换上了一副意料之中的轻蔑:“狐尚书,如你所料,姚広是个惜命的。”

    女子身后一个奴才打扮的小厮抬起头来,笑:“在下陈粟……姑娘如那些人一般,唤我狐尚书,也是憎恶我乃东周奸臣么?”

    “哪有。”曹惜姑笑,悠悠挑出指尖胭脂沫子,“不过是以此提醒您,在东周朝能靠一张嘴,蛊惑哀帝和程后做下那么多蠢事的您……想必谋略不凡,这次可千万不要藏拙。”

    陈粟品着“谋略不凡”四个字,眉梢一挑,转了话题:“……姑娘快请进去吧。圣人召见,可不能耽搁啊。”

    曹惜姑也不点破。收回视线,将新做的锦衣衣襟又拉低了两寸,露出一痕雪肤,水红色的诃子上绣了簇簇桃花艳。

    “这阵子圣人允您游览帝宫,您才可以在宫内行走。想必路线都记熟了,万一彼时家主听见风声赶过来,甭管他是来贺喜还是见鬼的,您应该都可以绕过他出宫吧?”

    陈粟再三叮嘱,提及“家主”二字时,流露出不自觉的忌惮。

    “那是自然。在册封圣旨下来前,本姑娘不会与他正面碰上。”曹惜姑咽了咽喉咙,突然有些紧张,“狐尚书,若这次觐见不能成事,家主他会……”

    “一定会成的。圣人破天荒的允外官家眷在帝宫赏玩,就已经露出端倪了。”陈粟幽幽笑了,“能以一个女人,让江南后院起火。赵胤是聪明人,不会想不到的。”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摸头

    曹惜姑点点头,压下最后一丝痛,眸底盈满癫狂的火焰,踏进了那道宫门。

    陈粟转身走下汉白玉台阶,将袖中二两金瓜子塞给守门的内侍:“请大人喝茶了。我家姑娘的事……”

    “哟,好说好说!奴才一定将门守好了,不会有人打扰的!”那内侍眼疾手快的一笼,笑得讨好,“您是送曹姑娘来的车夫吧,奴才送您出宫?”

    “有劳。”陈粟也摆出一副市井做派,和内侍称兄道弟的往宫外去,临头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寝殿宫门,勾唇。

    春宵苦短,可不仅在三月。

    各方权力倾轧的缝隙中,焉知他这只蚂蚁能不能翻了天呢。

    入夜。诏狱。

    程英嘤瞪着流水线溜进来的狱卒,道:“还来?牢房都堆不下了!诶诶,别放那儿,挡着我过路!”

    原来大大小小的狱卒捧着美酒佳肴,抬着玉榻金屏,热热闹闹的往牢房里送,那架势,就差是乔迁之喜来恭贺添置的,哪里像是押着个犯人,还是天子脚下的诏狱。

    “姑娘您别客气,不收就不给面子了啊!来来来,小心点,那是进贡缎子做的锦被!放这儿!都麻溜点!”狱卒头子讨好的笑,转头就威风的指使喽啰,献殷勤得紧。

    程英嘤瞧着自己好好的牢房,硬是被布置成了神仙乡,别说什么戴罪之人牢狱之灾了,她恐怕吉祥铺睡的窝都还没这儿舒坦。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嗝,今天膳食都是送到嘴边的珍馐美馔,还是很知她口味的火腿酸笋汤八宝糯米鸭子,狱卒头子更是跪在边上,等着给她斟酒。

    程英嘤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菩萨显灵,被供起来了。

    “老实说吧,怎么回事。本姑娘可是被羽林卫押进来的罪人……诶诶,那道玉石屏风就不用了!别搬进来!占地!”程英嘤揉了揉太阳穴,疼。

    狱卒头子打了个千,作揖道:“姑娘是东宫的红人,奴才怎敢不伺候周到?羽林卫虽可先斩后奏的拿人,东宫无权干涉。但让姑娘过舒坦点,东宫还是办得到的!”

    程英嘤头一大。果然,是赵熙行那厮。

    被拿进诏狱她都还没说什么,赵熙行就声势浩大的把她捧成了诏狱一霸,真是把她往风头上拱。

    “除了衣食住行,其他的,比如案子,东宫说什么没?”程英嘤抚着吃撑的肚子,沉吟。

    狱卒头子一愣:“没有,奴才们不敢隐瞒。不过上面有话下来了,公事公办的查,若姑娘清白,好吃好喝待几天,也就出去了。”

    “公事公办的查?呵,敢情本姑娘是诏狱玩一圈来了。”程英嘤失笑,摆手赶走排着队给她端洗脚水的狱卒,锁了牢门,才得个清静。

    这时,就听得头顶铁窗外一句:“……本殿说吧,不待你出来,已经胖了。”

    程英嘤抬头,见得那一张皎若明月却得意洋洋的脸,指尖一刮:“……脸呢?”

    趴铁窗外的脸眉梢一挑:“……心都给你了,还要脸作甚?”

    程英嘤到底没板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竭力压着那股欢欣道:“你这脸皮愈发厚了,一套套的,本姑娘若不收了你,倒放你出去为害世间了!”

    女子本来只是戏言一句,却见得铁窗外那人忽的就精神抖擞,头咻地缩了回去,然后就是墙外窸窸窣窣的动静。

    程英嘤一愣:“赵沉晏,你又耍什么花样?”

    “鸳鸳不是说要收了本殿么?这就来!”赵熙行的脸又窜了出来,表情竭力压得淡然,眼眸却烧得炽热,“本殿已经休沐过了,你那床锦被足够大,所以本殿没有自带。还需要什么,中衣,对就寝的中衣,本殿现在去取……”

    “赵沉晏!!!”

    程英嘤回过味来,脸蹭一下红到了耳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揪住那贼厮,问他圣人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浆糊。

    “谁在那边?大半夜的吵什么?来人!”忽的,狱卒的呵斥传来,唬得程英嘤和赵熙行两人都如做贼般,倏地故作镇定。

    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隐隐约约,听得豆喜打点的声音,然后赵熙行的脑袋又升了上来,方才噙笑的脸换了一副暗色:“鸳鸳,对不住,让你在诏狱吃苦了。”

    “我能吃什么苦?托您皇太子的福,被当菩萨供了。”程英嘤笑,从一堆金器玉皿中费力的走到铁窗面前,“你瞧,过路都不得。”

    顿了顿,程英嘤抬头看那铁窗,太高,够不着,只能仰头示意:“你快走吧,我一切都好。虽然不知背后是何人搞鬼,但圣人嘱了公事公查,我是清白的,过几天也就出去了。”

    赵熙行伸进一只手,胳膊往下探,去够女子的脑门顶,郑重点头:“好,你放心。这次是羽林卫拿你,本殿不好直接干涉。但若公事公查,本殿会盯着大理寺那边,一定不会再有人搞鬼的。”

    男子很努力的够她,可铁窗实在太高,缃色宫袍的衣肘都被墙沿割破了,他还憋了一口气的,一定要碰碰她。

    胳膊伸到极限了,轻轻一句:“鸳鸳……你踮踮脚……”

    程英嘤好笑。又不是什么大事,瞧这厮努力得面红耳赤的,胳膊肘都蹭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够井底的黄金呢。

    “……傻不傻?”程英嘤满心满眼都憋不出的笑,溢了出来,如果那厮傻,她也跟着傻就罢了,没在怕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努力的往上够,然后就感到那点温热的指尖,摸了摸她脑门顶。

    “鸳鸳受委屈了。”赵熙行像哄孩子般,哑着嗓子一句,风月无边就酿做了酒。

    五月。天儿一天比一天热了。

    梨园。伶人们编排着隔日听戏的折子,咿咿呀呀西皮流水。

    公子翡懒倚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听得入迷,指尖一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拍子。

    “家主,圣旨下来了。”苏仟在旁边欲言又止半天,终于憋出来句,“在下这几天到处找曹氏,可她把宫里路线记得熟,泥鳅似的躲我,实在是……唉。”

    公子翡一声轻笑,戏谑:“玉面鬼影苏家郎,呵,你的匕首磨了几天,却连猎物都没找到?”
………………………………

第一百九十章 曹妃

    苏仟重重叹了口气,跪下:“前些日圣人允她宫内赏玩,她已经摸清了门路,赌得大,自然后路也就备得多。在下无能,请家主责罚。”

    “曹氏脑子不算聪明,这次却玩得在行,背后有高人指点啊,有趣。”公子翡语调清淡,笑笑,“不怪你。是我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起来吧。”

    苏仟仍面有愧色,不肯起来:“本来在圣旨下来前,要那曹氏悄声无息的没了,就是动动刀尖的事。如今却……是在下错失时机,有负家主重托。”

    公子翡佯装遗憾的叹气,眉间却是不甚在意:“曹氏胳膊肘往外拐,我才让你及时除了这颗坏棋,却让她早有预料,准备了一手。不过,此番她保住了命,你又怎以为,我们输了?”

    苏仟一愣:“家主的意思是?”

    “我会让她……生不如死。”公子翡吐出四个字,轻柔的,眸底却一划而过的戾气,让苏仟头皮一麻。

    他差点忘了,眼前的男子怎么会输,甚至有些时候,让他赢,反而是对猎物的仁慈。

    “圣旨怎么说?”苏仟正在出神,忽又听得上方悠悠一句,已经恢复了如昔的语调,水雾濛濛。

    苏仟咬了咬牙:“妃。”

    “曹……妃?”公子翡玩味着这两个字,笑了,“看不出来,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某些方面的功夫还是厉害的。”

    苏仟脸皮微红,轻咳两声:“可是家主,哪有一介外官之妹,直接封上二品妃的理?这明显是圣人的计策,故意抬高曹氏,来膈应我们江南。”

    顿了顿,苏仟警惕的瞧了眼四周,压低语调:“江宁织造曹家,掌江南进贡赋税,乃天子堂上举足轻重的南官。可天下都知,曹家效忠家主,圣人揪着这一点,以一个曹家嫡女的代价,就能在曹家与家主之间插一根钉子,这种划算买卖,圣人好算计啊!”

    公子翡摇头晃脑,听折子听得入神,堂下宫商角徵,胡琴云锣水袖舞,伶人一句梨花开春带雨,顷刻就将苏仟的声音吞没了。

    “……你说什么?”公子翡上刻想起这茬,下刻就朝着伶人嚷,“春带雨,这三个字再亮点!”

    苏仟加重了语调:“家主!圣人玩得一手挑拨离间!您还是多个心思!”

    公子翡指尖一颠,折扇晃悠悠,自己也跟着伶人哼唱起来,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别说多个心思了,心思都不在了。

    苏仟叹了口气,正打算自己再去找找曹氏的踪迹,除了这块老鼠屎,却没想后者自己上门来了。

    绣着彩翅孔雀的玉辇停在梨园,一名女子在众星拱月中盈盈走来,水红宫裙色若桃李,腰间飘曳的襟带是正二品的朱红穗子。

    “参见曹妃娘娘!”

    伶人们刷刷拜倒一片,方才还歌舞笙箫的梨园顿时鸦雀无声。

    公子翡没动,敲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瞧着来者。他旁边的苏仟脸一青,指尖瞬间摸到了怀中的匕首。

    “……放下。”公子翡暗暗向苏仟摇头,旋即看向宫装丽人,一字一顿,“曹,妃,娘,娘?”

    “江南之地,家主的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这样的您对本宫行礼,本宫受之有愧。应是,本宫向家主见礼。”

    曹惜姑,或者说曹妃,语罢屈膝,千娇百媚的拜倒,周遭诸人都变了脸色,风言风语顿时以梨园为中心,向整个帝宫炸开。

    虽然女子句句属实,也是天下心照不宣的真相,却在众目睽睽下被抖了出来,让君王嫔妃对臣子行礼,君臣掉了个头。

    谁都是要脸的,这还是在君王窝里,打脸,也打得也太响了点。

    “臣等不敢!臣,苏仟,参见曹妃……”苏仟看了眼公子翡,齿关一咬,正要跪下,却感到一柄折扇抵住了他膝盖。

    苏仟看去,见得是公子翡,后者正饶有兴致的盯着曹惜姑,笑:“曹妃娘娘要这样玩……好,我们接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是局中人都懂的博弈。

    苏仟立马腰杆挺直,目光如剑的刺向女子,脸皮如果要撕破,他不介意撕得彻底点,反正旁边有个带头的。

    曹惜姑眉梢一挑,看向苏仟,笑意愈浓:“对了,还没来得及向苏公子说声对不住。让您找了本宫这么些天,匕首磨得雪亮,却功亏一篑。真是辛苦了……哦不,当然了,若苏公子心觉不甘,本宫现在也可以奉上脑袋。”

    顿了顿,曹惜姑的笑愈发得意:“不过,本宫现在是正二品曹妃,苏公子想要这颗脑袋,也得问问帝宫的主人。”

    苏仟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公子翡,硬生生咽下一口气,抱拳:“臣不敢。娘娘喜承恩泽,入主鸾阁,是臣要贺喜娘娘。”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罪

    曹惜姑轻蔑的翻了眼皮过去,凝住榻上始终神情无波的男子,声音忽的变得温柔:“家主,奴也教您失望了吧。”

    公子翡折扇一挑:“如果我说是,娘娘要以死谢罪么?”

    曹惜姑脸色陡变。梨园宫人也冷汗蹭蹭,空气里剑拔弩张,都不知这新晋的嫔妃和江南的外臣,哪儿来的那么浓怨气。

    在曹惜姑狞眉开口之际,公子翡又蓦地接了话,笑:“啊咧,开个玩笑而已。曹妃娘娘莫当真。您是圣人枕边人,臣下不敢造次。”

    梨园瞬间笑语盈盈,怨气暖作春风,宫人们抹了把湿透了的汗,苏仟把已经出鞘的匕首压了回去。

    曹惜姑很佩服那人变脸的本事。因为她费了好半天力,拧起的眉才舒展开:“家主真会开玩笑。不过,奴有几句旧话,想单独与您说道,不知苏公子允否?”

    最后一句在问苏仟。或者说,在问他毫不掩饰的杀气。

    “娘娘,您与外臣单独说话,不符宫规,恐有不妥。”随行的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劝。

    “尔等就在旁边瞧着就是。又不是蒙了你们眼。”曹惜姑冷笑,“怎么,本宫还需得一群奴才来教我规矩么?”

    宫人们慌忙连称不敢,退到了一边去,苏仟也在瞧见公子翡没反应后,退出了十步后。

    咫尺间就剩下了两人。天子嫔妃,和江南外臣,梨园的空气开始蹭蹭发僵。

    曹惜姑上前去,柔柔一拜,仿佛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儿,不识人间事,抬头见得郎君如玉,偷偷就红了脸。

    “家主,知道奴爬上龙床那一刻,你就容不得奴了吧。”

    “不错。”公子翡应得爽快,又加了句,“……如何?”

    曹惜姑笑笑,温声软语:“家主是不是失算了。没猜到奴,会站到您的对面儿去。”

    “也不错。”公子翡依然应得利落,还是加了句,“……所以?”

    曹惜姑抬眸,如水的目光勾勒着男子的线条,多好看的一张脸啊,淡眉疏目,眸底却有星光,见君如见江南,还是她初见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她都解不开的蛊。

    “多好啊,您看向我了。就是这样,认真的,郑重的,平视的,看着我。”曹惜姑红了眼眶,伸出一根水葱指,抚上那双眼睛,“所以,奴不亏。”

    公子翡放任着那根不安分的指尖。似乎也有自己的逃避,沉默。

    “能以这副身子,这条命,这已经毁了的余生,换您看向我。”曹惜姑抚完眼睛,指尖又滑落到男子唇,痴迷的停住,“奴唯一求的东西,终于是求到了。”

    顿了顿,曹惜姑凑近男子,看得见男子眸底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痴狂的瞳,她开心的笑了。

    “真好。您看向我了……哪怕是恨……您也终于看向我了。”

    公子翡猛地抓住那根指尖,就势将女子拽出三步,掏出绢帕来擦着脸,冷声:“你又发病了。我去请太医署来瞧瞧。”

    就在男子从曹惜姑身旁离开的瞬间,女子突然尖叫起来:“不用!我好好的,我没病!!都是您,您害的我!!!”

    这叫声太过骇人。简直像是从肺腑里榨出来的,刺得人耳膜发痛。

    “我……有罪。故纵容你多年,也该到头了。”公子翡眉尖紧锁,沉声道。

    曹惜姑猛地向他扑去,拆坏松散,青丝蓬乱,抓住男子的衣袍大喊大叫:“呵,您锁了我三年,骗了我三年!您的甜言蜜语都是陷阱,我就是只可怜的虫子,掉进去就尸骨腐烂!!啊啊啊,我早就死了,死在那座宅子里了!!!”

    梨园宫人们吓得心神震悚。怎么也没想到上一刻还端庄美艳的妃子,下一刻就成了鬼哭狼嚎的疯婆子。

    苏仟箭步冲上来,匕首一把割断被攥住的衣袍,将公子翡护在身后,青脸瞪着曹惜姑。

    “来人!去告诉圣人!传太医,快!”宫人乱做一团,当下就有内侍往前宫跑,却没想女子转身扑来,一把掐住那人喉咙。

    “谁敢告诉圣人?谁敢!本宫没病,本宫好好的!”曹惜姑惊恐的挟着那内侍,眼眸血红的环视众人。

    宫人们呆若木鸡。幽静森严的帝宫何时出过这种乱子,于是胆小的立马湿了裤裆。

    忽的,一个大力打在曹惜姑后颈窝,情绪激动的女子才瘫了下去,梨园恢复了安宁,尖叫却仿佛还在上空萦绕。

    “家主您看……”宫人们惴惴不安的问公子翡的意思。毕竟事关天子嫔妃,谁都不敢做主。

    “今日看到曹妃发病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公子翡眸底寒光凛凛,“就说曹妃在梨园跌倒,受惊了。其他的,若我他日听到半点走样的话……呵。”

    宫人们跪倒一片,连声称是。反正有人做主,好的歹的彼时推到他身上就是,守口如瓶是宫里默认的聪明。

    “家主,这就放过她了?如果圣人知道她这事儿,她立马就能被打入冷宫,也不用我们费心除她了。”苏仟凑近来,担忧道。

    “当年,是我有罪。若圣人真查下来,怕对江南不利。”公子翡捏了捏手腕,轻叹,“我江南的家事,就在江南解决。不必扯上帝宫的人。”

    苏仟点头,又似想起什么:“那,曹惜礼?”

    “如实告诉他。曹家三代江宁织造,从曹老祖起就效忠我阿爷了,曹惜礼这个人,我并不怀疑。”公子翡折扇打开,掩住了眸底精光,“当然了,若他曹家想反……呵,也就是踩死只蚂蚁的事。”

    苏仟低头应了,遂去搬躺地上的女子,忽然看到女子手腕上一串手串,是晒干的菟丝子浸了油做的。

    廉价的,粗糙的,已经因时间久远日日佩戴而磨得发黑了。

    苏仟不由看了眼重新晃悠起折扇,开始听折子戏的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当年的罪,对错都已经随风去了,审判的人,却把一生都赔了进去。

    上书房。赵胤看着手里沓沓的卷册,咋舌:“你这小子,原来还生了脑子?”

    堂下跪着的沈钰脸一僵,勉强挤笑:“臣……臣也是中过举的。”

    “父皇!小钰子可聪明了!臣女念书都念不过他的!”康宁帝姬赵玉质不服气的娇嗔传来。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钰兵

    “哟嚯,你是指你那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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