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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女成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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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想必这位便是那位能引雷闪电,无论是诗词还是骑射都将乐山候击得一败涂地的谢五郎君谢陵了?”
谢陵迎声而望,就见那匆匆行来的女人身着一袭缀着孔雀羽的织锦羽锻大氅,头上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三支金凤垂珠,几串珍珠在她斜飞入鬓的长眉边晃荡,显得人很是骄狂而跋扈。
而事实上,这个女人也的确人如其表,有着时下许多公主贵妇们所有的任性妄为和跋扈。
永兴公主萧玉姚,乃是梁帝萧衍之嫡妻郗徽所生下的嫡亲长女,也不知与父亲生出了什么矛盾,后被嫁给无论是外表长相还是才华都极为平庸的殷睿之子殷均。
在当下如此极重男色的时代,别说是一位公主,便是一名普通士族之女,也未必能对这桩婚姻满意,而永兴公主更是表现出了她任性的一面,不但不与殷均同房,还时常以言语予之羞辱,在墙壁上肆意描画他父亲的名字,
殷均将此情况苦诉于梁帝,梁帝曾将永兴公主唤至御前,狠狠的用玉如意锤打其背,然则,这位公主不但不认错不悔改,依旧变本加厉,最后甚至与自己的亲叔叔通奸,并预谋了一场刺杀皇帝之事。
谢陵看向这位公主,含笑示礼道:“长公主说笑了,传言附会,难免半真半假,陵不过是正好撞了点运气而已。”
“呵呵,你这小郎倒是很谦虚,抬起头来,让本宫仔细看看你的容貌。”
这话说得甚是张扬,毫不避讳,任谁听了心中都会有些不悦,长乐公主便在一旁唤了一声:“姑母!”
“哟,本宫这是在跟谢小郎君说话,小长乐,你这是着什么急啊,莫不是见了美貌郎君,这心又给弄丢了?”
“姑母,您这是说什么呢?”
长乐公主娇嗔了一声,永兴公主可不管她的羞恼娇怯,而是看向了谢陵,在完全看清谢陵的一张脸时,她脸上那幅跋扈而散漫的诮笑也慢慢凝了下去。
“难怪太子会说,谢景相不为死也,你长得果然与他有七分相似。”
说罢,也不理会这一干人等的怔忡与尴尬,而是一挥手中的绢纱,对着身后的仆婢唤道:“走吧!本宫乏了,想尽快回到公主府休息。”
“是!”
七八个小鬟,或手捧娟帛,或端着茶盅及点心,并一些精致的妆用之物浩浩荡荡的跟着永兴公主朝着院外走去。
谢陵便走进了福康院,但见谢张氏正倚在一案几前,手捂着一只茶盅,脸色看上去极为阴沉。
“祖母,您怎么了?”
看出了谢张氏的不高兴,谢陵便快步走上前,伏在谢张氏的膝下,轻声问道。
谢张氏忙将谢陵拉起,笑眯眯道:“陵儿来了,来,快坐下,陪祖母说说话。”
谢陵应声坐在了一旁,就听她道:“祖母听说,那夏候洪与董世子被雷劈死了,这可真是你引来的雷?你跟祖母说过,你有办法不会受那萧家兄弟们的欺负,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谢陵笑了笑,说道:“祖母莫要听他们胡说,不过呢,孙儿确实是使了一点阴谋手段。”
“哈哈哈……”谢张氏便大笑了起来,“好好,只要能让这建康城中的几个恶霸得到报应,咱们不在乎使什么手段,不过,只是这事传开了,终归对陵儿不好,陵儿啊,你以后出门可要万分小心啦,多带一些部曲,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谢陵便笑道:“不是有凌夜吗?凌夜的武艺可是到了大宗师级别了,还怕他护不住阿陵的安全。”
“是是。凌夜不错,凌夜不错。”
说着,谢张氏的神色中又有些黯然,这凌夜原是他父亲身边一名良将之子,父亲一死,不少人跟着一起受牵连,凌夜的父亲也死在了那场政变之中,这凌夜自小就苦修武艺,十几年的训练不负众望,到了大宗师级别,比之他父亲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陵被送往罗浮山时,谢张氏便将这名忠心不二的心腹给了谢陵。
“对了,祖母,刚才永兴公主来这里干什么?”见谢张氏情绪又陷入哀痛之中,谢陵便转移话题问。
这一问,谢张氏的脸色又蓦然一沉,十分不悦道:“别提这个永兴公主了,身为皇家公主,哪里有一点皇家公主的样,三纲五常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当年要不是因为她……”说到一半,又话锋一转,“罢了,不提当年事了,她今日竟然还有脸来提亲,还想祸害我谢家的女儿。”
“提亲?为谁提亲?”谢陵问。
谢张氏便答道:“临贺王萧正德,如此品性败坏之人,竟还想娶我谢家的女儿,他连想都不用想。”
………………………………
第025章 父亲之谜1
“萧正德想娶长姐?”谢陵语露惊讶道,经萧正则一事后,以陈硕的心机城腑,不可能猜不到谢家对临贺王的态度,明知不可能之事,怎么还在肖想这门亲事?
“还想让永兴公主来保这个媒。”谢张氏亦是冷哼一声,“这个永兴公主自己便不守妇道,当年若不是她屡次三番设计诱我儿景相,又怎么会生出那样的事?”
谢张氏说到此处已是义愤填鹰,捶胸顿足。
听到父亲的名字,谢陵的心中便是突突一跳,紧接着问了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张氏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脱口暴露出了太多信息,又笑了笑,忙回避道:“哦,没什么事,陵儿啊!你陪祖母出去走走,我们去一趟寺庙,祖母去给佛祖烧烧香,让他多多保佑我们谢家子孙个个安康,长命百岁。”
说到“长命百岁”四个字时,谢陵心中有些酸涩,她暗暗道了声好,却还是手抚上谢张氏的手腕,露出少见的小儿女情态,语露娇嗔道:“祖母,阿陵长大了,有权力也应有担当知道我谢家所有事情,阿陵自一出生便无母,四岁之时,父亲又离我们而去,那时候我虽年幼,可脑海里却能清楚的记得父亲教我写字时的模样。”
“父亲待阿陵很好,阿陵还记得他总爱对阿陵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很温暖,并不像祖父一样严苛,有一次我被罚跪了,还是父亲偷偷的给我送了一个荷包凤凰卷吃呢,可后来这事还是被祖父发现了,结果父亲还跟着我一起受罚跪伺堂,阿陵觉得父亲可委屈极了……”
说到这里,谢陵咯咯一声笑,抬眼却见谢张氏已是泪盈于眶,又似乎怕她看见忙用衣袖掩面,假装跟着一起笑。
“祖母,父亲一向身体很康健,便是他离去的前一日,都还陪着阿陵一起写字,他还跟阿陵讲过泥巴与庙堂的故事,
他问阿陵:乌龟是愿意死后被供奉在庙堂之上,还是愿意活着在泥巴里爬行呢?
阿陵想了一天,刚想到答案时想要去告诉他,可为什么他就突然不在了呢?”
谢景相去逝之后,乌衣巷谢宅之中来了很多人,以太子萧统为首的萧氏诸皇子都有来此全身着白以便服吊丧,就连天子萧衍也为谢景相写下了一篇长长的哀悼词,其词句哀婉清凌,感人肺腑,直念得满室灵堂跪着的孝子孝妇们哭声震天。
那时候的谢陵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意义,她也曾问过父亲,死是什么样子的,父亲骗她说,就跟睡着了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所以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哭泣,反而是长姐抱着她哭得嗓子都吵哑了,后来还晕厥了过去。
而多年以后,当她看到建康城数十万百姓死于屠刀下的惨状,她才知道原来死亡并不如庄子所说的那般自然,豁达,并非什么“有形化为无形”的一种超脱,回归自然,真正的死亡伴随着丑陋,肮脏甚至是根本不敢直视的可怖以及人性的摧残。
所以自此以后,她便不再读庄老,因为她明白,庄老之道不过是慰藉人心灵的骗术!
是时下士人们自欺欺人最深沉的悲哀!
庄周,其实就是个大骗子!
“祖母,父亲他当真是因病故去么?”
“还有母亲,您一直跟阿陵说,母亲是个性子直率又要强的女子,她出身武宗豪强,自小修习过武艺,性子爽迈豁达,身体也十分康健,可为什么她在生我和弟弟时会……”
谢张氏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不禁伏在案几上痛哭了起来。
谢陵立即跪伏在地,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忙道歉说了声:“对不起,祖母……是阿陵错了,阿陵不该……”
话未完,谢张氏又立即将她拉了起来:“好孩子,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在这谢家虽然是无规距不成方圆,可祖母不吃这一套,你好好坐着,祖母就跟你说说你父亲和母亲生前的故事吧!”
“好。”
谢陵雀跃的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听着谢张氏诉说起来。
“你父亲自小就颖悟通达,聪慧绝伦,在你祖父的教导下,四岁时便已读完《毛诗》与老庄周易,有一次陛下到咱们这乌衣巷来坐客,就有考校过你父亲,那时你父亲也才七岁,便能对陛下所提的问题对答如流,陛下盛赞你父亲乃满座之颜回,长大后必不输于咱们的晋时太祖谢安谢太傅。
你父亲亦果然不负众望,十五岁时便参加十八州定品考核,获得了士族子弟中最上品之三品,后又于殿前考核诗赋经义,祖母还记得当时陛下拿着你父亲所作的诗句爱不释手,曾赞:‘一章之中,自有玉石,然奇章秀句,往往警遒,足使叔源失步,明远变色。’
之后你父亲便以三品入仕,做了东宫太子萧统的老师,也便是太子少师之职。”
说这番话时,谢张氏顿时容光焕发,满脸都是与有荣焉的幸福光彩,可不过一瞬,那幅光彩又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见谢张氏不说话,谢陵便好奇的问:“那后来呢?孙儿听说,太子殿下勤学思勉,亦是一个博闻有强识之人,而且太子极富同情心,又能明辨是非,不是一味追求仁慈之人,父亲做太子的老师定然是十分乐意的吧!”
“当然乐意,怎么会不乐意呢?太子殿下年少时也十分敬仰你父亲,遇到许多事情都会来向你父亲请教,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太子殿下太依赖你父亲了,以致于陛下后来对你父亲越来越不喜,之后,更是撤去了你父亲太子少师一职。”
听到这里,谢陵心中便微感到一丝不妙,又问:“太子殿下是不是有许多政见上都与陛下不合?”
谢张氏不瑕思索的便点了头:“是,太子殿下自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善恶分明,曾有一老儿在谤木函里递了封信,痛骂陛下执法不公,宽于皇族,严于庶民,太子殿下便以‘重修国法’这一事曾与陛下起过争执,因为此事,陛下还罚太子殿下禁足了一个月,连带着你父亲也受了陛下的痛斥责罚。”
谢陵心中便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猜测油然而升,年幼时的记忆虽已不深,但她似乎依稀还记得父亲常负手立于窗前,或独自沉思,或怅然轻叹。
“那后来呢?后来父亲怎么样了,陛下有没有再处罚父亲?”
谢陵这一问,谢张氏倒是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了,陛下只是让你父亲在家好好休息,让朱异暂代了你父亲之职。”
“朱异?”谢陵不禁蹙紧了眉头,又压下了心头的惊讶,转而问,“陛下就再也没有提过起复父亲之事了,是么?”
“是。”
谢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祖母刚才提起过永兴公主,这永兴公主与父亲之间……是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谢张氏的面色又是一沉,露出满目的嫌恶,谢陵给她送上了一盏茶,谢张氏轻呷了一口,这才缓缓道来:
“这永兴公主自小就傲慢跋扈,十岁时就被陛下指给了殷睿之子殷均,十四岁便嫁到了殷家,可这女人并不安守本份,还时常参加宴会,与当世名流世家子弟一起畅游共赏,也不知背着自己的夫君做过多少没脸没皮之事,
原也与我们谢家不相干,可就偏偏在一次宴会之上,她便看上了你父亲,那时你父亲刚与琅琊王氏的五娘成亲……”说到这里,她又握了谢陵的手,解释道,“也便是你长姐的母亲,你父亲与你长姐的母亲乃是青梅竹马,自小便定下的婚事。”
“我知道的,父亲定然十分爱长姐的母亲。”谢陵含笑说了一句,“那后来呢?”
谢陵隐约感觉到:难道晋时王献之的故事也要在父亲身上重演,正这般想时,便听谢张氏接道:“这永兴公主便闹到了陛下面前,非要我儿景相休妻,再娶了她,我谢家怎会做出此等事来,不过索性陛下也是知理的,亦不敢同时得罪我们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两家,更何况那殷睿也是陛下年少时的好友,这事自然也就放下了。
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年,你长姐刚出生没过多久,五娘就莫名的……”
“嫡母她是怎么死的?”
“是一场意外……可我知道这意外必与她永兴公主有关。”
………………………………
第026章 父亲之谜2
谢张氏似沉浸在了那样的回忆中,神情更为哀痛悲悯,她再次呷了一口茶,继续道:“虽然陛下并没有理会永兴公主的请求,可这个女人却是时常来此乌衣巷,明目张胆的拦我儿景相的牛车,不知廉耻的邀我儿与她同车同往,
你长姐的母亲知道此事后,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抑郁成疾,她原是一个性子柔顺明媚开朗的女郎,自生了你长姐之后,这性子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久而久之,这病也就郁结于心了,说起来,也是我们谢家对不起她……”
说到此处,谢张氏又有些痛心的抹起眼泪来,谢陵的心中也沉甸甸的,问:“长姐的母亲便是因病逝去的么?”
谢张氏的眸中便划过一道愤怒的厉芒,回道:“也不全是,再怎么不愉快,到底你父亲也没有做出对不起她之事,景相对她也多有尽心照顾,是一次丁贵宾娘娘在宫中摆宴,邀了一些命妇们于宫中赏荷,永兴公主特意来邀了你长姐的母亲一同去,便是那一次游玩,回来之后她就……”
顿了一声,她才续道,“祖母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人说,你长姐的母亲与永兴公主等一些宫中命妇们乘船游湖时,不小心从船上落入了水中,虽被宫女们救了上来,可这身子却是落下了寒疾,久冶不愈,就这样……去了。”
谢张氏再次悲声哀泣起来,过了好半响才道:“若不是永兴公主邀五娘去宫中,若不是她几次三番的纠缠景相,让五娘心中不快,或许五娘就不会……”
“那父亲为何会娶了我母亲呢?”谢陵又问。
谢张氏便道:“说起来,这事还是祖母做得主,而且你母亲的娘家吴兴沈氏与我们谢家祖上还有一些渊源,他们家有意与我谢家结亲,祖母便去看了一眼你的母亲,那时你母亲手中还握着一根鞭子,见了我便立即将那鞭子藏了起来,
虽不像那些名门闺秀一般贞静温婉,却也是一个率真可爱的,祖母想着,你父亲就是太知礼,太过循规导矩,有容人雅量了,才会让那永兴公主……
所以祖母便为你父亲聘了你母亲为家妇,你母亲嫁进我谢家之后,开始还很拘束,后来这性子也就慢慢放开了,她上敬长辈,下待你长姐也是极好,有时候会像个孩子一般陪着一些小辈们玩耍,你父亲见了也对她渐生欢喜,一年之后,也就有了你和你阿弟了……”
说到那个一出生就夭折的弟弟,谢张氏与谢陵心中都极为不好受,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祖母,都怪阿陵不好,若不是阿陵,也许母亲和阿弟都不会……”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谢张氏立即打断,“其实啊!你与你阿弟生下来时都十分康健,你阿弟的哭声比你还大,大家都说,这孩子长大了定会像她母亲一样,可谁曾想到连一个月都没有过去,这孩子就……”
生下来时很康健,未满一个月就莫名夭折,谢陵心中似想到什么,问:“祖父,母亲在月子里时,是谁照顾的我和阿弟呢?”
“自然是乳姆与你母亲身边的使女,你母亲嫁过来时,带了一名老妪以及三名使女,另外,祖母也拨了三名使女过去,照顾你母亲。”
“那母亲带来的那名老妪以及三名使女呢?”
谢陵又问,在她幼年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母亲身边的老妪以及三名使女的印象,小时候来她身边伺候的人很多,也会经常被更换,直到七岁时,祖父将春华与秋实送到她身边,她身边的婢子才没有再被更换过。
“说来也是奇怪,自你那阿弟夭折后,你的母亲与你那乳母也相继逝去,你祖父觉得此事蹊跷,便拿了那三个使女来问话,谁知这三名使女性子跟你母亲一般刚烈,也不知是觉得祖父将此事怀疑到她们身让她们受了冤枉和委屈,竟也一夜之间,三个使女都服毒自尽了。”
言到此处,谢张氏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谢家几百年清誉,何曾出过这等事情,之后你祖父给那三名使女各自买了棺木,命人将其厚葬,给了她们家人一些钱财,此事便没有再查下去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照顾母亲的人,以及照顾我与阿弟的人都不在了。”说到此处,谢陵眼前又一亮,“不,不是还有祖母派去照顾母亲的三名使女么?”
“是,那三名使女,祖母也拿来问了话,可她们却什么都不知,原在你母亲的屋子里也只做一些整理衣物,伺候你母亲起居的小事,只道一日晨起时,你母亲要乳姆抱了你和你阿弟来看,你阿弟便已经……”
“你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也心智错乱露出疯颠之状,祖母请了多名疾医来看,未想她竟连月子都撑不过,就跟着去了,祖母这心里真是疼啊!”
谢陵的心中也似被尖刀拖过一般,眼中渗出晶莹。
“那后来,父亲又为什么娶了朱氏呢?”
谢张氏便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的旨意?”谢陵不由得惊道。
“是,你父亲为你母亲守了二年,本已无意娶妻之事,祖母也跟着你父亲着急,原本是想为你父亲续一名琅琊王氏的庶女为续弦,可陛下忽地下了一道旨意,将朱异之女,也便是你的继母朱氏许给了你父亲。”
“彼时的朱异深得尚书令沈约所看重,他也与你祖父多有来往,你祖父亦觉得得此人颇有些才华,也便不计较其门第的低下,应了这桩婚事。”
谢陵只在心中苦笑:这朱异逢迎拍马的本事也着实可嘉,便连沈约那般德高望重的名士,以及祖父都对他多有推崇,也足可见其人小人做派的本事了。
说到此处,谢陵才似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言归正传,问:“对了,祖母,父亲去逝前,可有什么表现异常,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你是怀疑你父亲也……”谢张氏面露疑赎和骇然,又连声道了句,“有,你父亲生前最喜爱名人墨宝,喜练习王逸少之书法,祖母便将他生前所练的那些字以及作的诗都留了下来。”说着,便唤了一声:“林妪!”
一名老妪进来:“是,老夫人有何吩咐?”
“去我房间,将我那只妆奁拿来。”
“是。”
谢张氏意有所指,林妪亦心领神会,只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抱着一紫檀木的匣子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举到谢张氏面前。
谢陵便代为接了过来,谢张氏再命林妪退下。
“打开吧!这里面便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谢张氏温言对谢陵说道。
谢陵点头,也不迟疑,拿着谢张氏递来的钥匙,插进了那匣子上所挂的金锁中,随着一声轻响,匣子顶盖弹开,一缕浓郁的檀香扑鼻,谢陵便看到那匣中确放了满满一盒的绢帛或佐伯纸,她一张一张的拿起来看,就见这全是父亲所临摹的名人法帖,最早的有如卫伯玉,索靖这般的晋时名士,也有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还有谢家先祖如谢安、谢玄、谢灵运等留下来的诗文,
翻到最后一页时,谢陵的目光便定住不动了。
谢张氏好奇的凑过来,问:“怎么了?阿凌?”目光瞥到那张佐伯纸上,就见上面写着: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的。
“不过是一句诗词而已,定是你父亲闲来无事所作,你父亲所作诗词多得去了,阿陵何处瞧着这一首如此认真?”
谢陵仍旧蹙紧了眉头,看向谢张氏反问:“祖母可知,这首诗乃是司马相如的长门赋?”
谢张氏愕然摇头:“只听景相提起过,却不曾有亲见过,从前太子殿下代父出家修行,便住在那香山寺里专心编修《文选》,你父亲也在一旁协助,倒是有听你父亲说过,太子想留下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可到底其真迹有缺失,所以那全诗是不曾留下来的。”
那便是了,司马相如的《长门赋》最早所能见的便出自于昭明太子的《昭明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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