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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女成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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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统又看向了谢陵:“谢五郎君有何辩解?”

    谢陵便道:“请太子殿下赐陵笔墨纸砚,陵有一法可证明他们的供词是否属实。”

    “为什么不直接说,而要笔墨纸砚,难道她是想写下来?”人群中不禁有人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不想让那三个小僧知道呢!”

    萧统没有任何犹豫,道了声:“好,赐他笔墨纸砚。”便令身旁一小厮取来文房四宝,递交给了谢陵。

    谢陵只在一案几上速写下一行字后,便将那绢纸呈到了萧统手中,萧统看罢,不觉神情呆愣,眼中微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光芒,一旁的陈庆之也好奇的凑过去看,就见那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分!”也不懂这一字之意,只觉那字却是写得极为巧妙,乍一眼望去竟是挪不开。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陈庆之在一旁小声问。

    萧统便低声在他耳边言了一句话,这句话众人自是听不见,但陈庆之似有领悟,他微点了头,便指向那其中的两名小僧,对身边两名缇骑吩咐道:“去将那两名小僧请到寺庙后院,一刻钟后,再将他们带来。”

    那两名缇骑齐声道了声:“是!”便大步走过去,将那两小僧各自抓起,快速离了此地。

    萧统再示意那留下来的一位小僧,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将你看到的一切详述出来,孤自会公断。”

    那小僧道了声:“是。”便述道,“谢五郎君今日突然造访,说是要找我们师傅辩难,还拿了一本佛经,道是他们谢家先祖谢灵运所注释的经文,师傅欣然答应了,便与谢五郎君相对而坐,二人辩了几句之后便起了争执,最后,小僧便见谢五郎君拿着一支箭直插进了师傅的胸口。”

    萧统再问:“你既见他拿箭,那么他拿箭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

    那小僧目光滴溜一转,嗫嚅道:“是右……右手。”

    “好,你可以下去了。”

    萧统忽地命令一句,那小僧一脸茫然,又被陈庆之指来的一名缇骑带了下去,紧接着,另一名小僧被带了上来。

    萧统依然问了同样的话,那小僧的回答与上一名小僧也是一字不差,可当萧统问及:“他拿箭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时,那小僧竟是犹豫了半响,支支吾吾答了句:“好像是左……左手吧!”

    如此就同样的问题再次问了第三名小僧,却听那小僧先了答了句:“右手!”犹豫半响之后,又改口道,“左手。”

    审问至此,众人皆已了然,纷纷唏嘘议论起来,萧统又将三名小僧一并叫来,问:“你们既说亲眼所见谢五郎君杀了人,可为何孤问你们她如何杀人时,你们的回答却各不相同?”

    萧统这一问,已有两名小僧露出怯意,而另一名依旧愤愤不平坚持道:“太子殿下,当时的情况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意料到,许是他们没有看清也说不定,但小僧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右手持箭,刺穿了师傅的胸口。”

    萧统便看向了谢陵:“你作何辩解?”

    王昀有些着急的走了过来,向萧统施礼道:“太子殿下审问至此,众人皆有所见,这三名小僧分明就是在说谎冤枉谢陵,昀以为,没有再审问下去的必要。”

    谢陵便将王昀拉到了一旁,言道:“万事皆要讲究一个证据,太子殿下也只是想要一个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一个证据而已。”

    说罢,谢陵便走到了宁远大师的尸身旁,单膝跪了下来,然后指着那贯穿胸口的箭,说道:“大家可以看到这支箭倾斜的角度,箭身倾斜透过胸口三寸,要做到一瞬间刺穿人胸口并超出三寸,至少需臂力四石有余。”

    说到此处,她又看向那小僧,“你刚才说我与宁远大师相对而坐辩难,距离三步之遥,请问我是如何在三步之遥的距离,以臂力四石之力刺穿宁远大师的胸口?在场的人,又有几人能做到?而且我若用右手刺过去,正对的便是他的胸口,箭身又怎会倾斜?”

    谢陵言至此,在场围观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露惊诧和恍然,有人甚至为之愤愤不平起来。

    “不错,别说是如谢五郎君这般文弱纤秀之人,便是常年习武征战杀场的将军,也不可能在三步之遥的距离,空手持箭,刺穿人心脏三寸有余,这三个小僧分明是在陷害这位谢五郎君。”

    “真没想到,佛门之地,竟还有如此奸险之小人。”

    便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又一阵掌声传来:“不错,真是精彩!谢小郎君果然不愧为太子师谢景相之子,聪慧秀颖,辩悟绝伦。”

    “救一命非慈悲,救百命亦非慈悲,普渡众生方为慈悲。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精彩的辩难。”

    这声音一传来,众人便又向来人望了去,就见亦是一个身着玄青色皇子服的年轻男子向这边走来,这男子与萧统甚至有几分相似,面容隽秀,五官英挺,自有一种上位者的皇家矜贵之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可又与萧统的宽容文雅有所不同,这男子身上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忧郁寒意。

    男子看了谢陵一眼后,便立即转向萧统,抬手施礼道:“皇兄,弟可以作证,这位谢小郎君在此与宁远大师辩难时,弟正好从寺院门口经过,正好听到了一场极为精彩的辩难,不妄此行。”

    “原来是晋安王殿下。”这时的王昀也前去施礼问候。

    谢陵还有些怔神,不错,这男子正是梁帝第三子萧纲,三岁时便被封为晋安王,与萧统以及五皇子萧续乃是一母同胞,皆为丁贵嫔所生,前世萧统逝后,萧纲被封太子便引起了诸多萧家王爷们的不满,更可笑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梁帝萧衍依然没有为保住萧纲的储君之位而实行任何有如削潘之政策,不仅如此,他还将荆州、江州、益州等重镇军事大权交到了七子萧绎以及八子萧纪手中,

    候景攻进建康之时,萧衍便是向他最宠爱的皇七子萧绎与皇八子萧纪发出的求救诏令,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最宠爱的两个儿子根本没有顾及他的死活,而是在城外玩你死我活的争斗游戏。

    梁帝死后,候景便扶持了萧纲做傀儡皇帝,萧纲性弱,为了取悦候景,甚至连自己最宠爱的溧阳公主都送予候景玩弄。

    那时的溧阳公主也才将将十四岁。

    想到那天真的女孩儿,谢陵便觉心中不一般的钝痛,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她当初答应了梁帝的赐婚,以男子之身份娶了溧阳为妻,是不是就能改变她的命运了。

    萧家人的溥情,实是令人发指。

    谢陵正想着这些时,又有几人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这里怎这般热闹,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四兄,我们进去看看!”

    谢陵闻声一望,就见那从院外走来的三人正是四皇子萧绩、五皇子萧续以及六皇子萧纶。

    三位王爷还是年少之时,意气风发,见了萧统纷纷行礼,表现得极为兄友弟恭。

    “皇兄,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此?”问话的是五皇子萧续,也便是萧统与萧纲的同母兄弟,许是没有注意到这里有死人,萧续的脸上竟是一片笑意洋洋,神采飞扬。

    萧纲忙向他递了个眼色,他才往那寺庙前所摆放的尸体睨了一眼,不由得吓了一跳,好似心惊胆战,这神情倒不像是作伪。

    真没想到,除了皇七子萧绎与皇八子萧纪以及仍在北魏做叛臣的二皇子萧综,梁帝的几个皇子竟然都到齐了。

    那么刺杀太子并害了她父亲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个呢?

    谢陵打量着这几位皇子,暗暗思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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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条

    某夜今天有急事外出,请假一日,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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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凶手

    四皇子萧绩与六皇子萧纶皆为庶出,一为董淑仪所生,一为丁充华所生,萧家的子嗣几乎个个都兼俱才貌,然而除了昭明太子萧统在品性上几乎毫无污点之外,其他的几位王爷一个个竟不是性弱无能,就是暴虐非常。

    而这位邵陵王萧纶便是这性情暴虐的其中之一,前世她便听闻这位王爷在扬州担任州刺史一职时,就横行无法,鱼肉百姓,还时常与仆从游逛于市井之间,有一次在询问一位老农对他的评价时,就因为那老农如实回答了四个字:“暴虐浮躁”,他竟残忍的叫那老农生吞黄鳝而死。

    除此以外,他还做过许多令人不可思议之事,直可谓变态得让人无法理解。

    当然谢陵印象最深的还是这位王爷在候景围困建康时所做出的一件最令人不齿之事,原本候景在围困建康的三个月后早已是粮草用尽,军士饥疲,本已无力作战,候景的谋士王伟便给候景提出一个诈降的主意,以此来骗取朝廷的军粮,

    当候景向朝廷提出投降之时,萧纶的儿子萧确便坚决反对接受候景的投降,并言明这定是候景的缓兵之计,以退为进,意在夺取朝廷的粮帛物资,当时的萧确不过也才十三四岁的少年,连一个未及束发的少年都能看出候景的诡计阴谋,可整个被困在台城的南梁王室竟无一人与萧确站在同一战线,

    候景得知萧确的勇猛与坚守建康城的决心之后,便已生了怯意,为了赶走萧确,他再次故伎重施,要求萧衍将萧确赶出建康台城,萧确誓死不愿离开,作为他父亲的萧纶竟然以死相逼,甚至拔剑相向,道出:“你若不走,我便取你首级献给候景”这般无情的话来。

    最终萧确被赶出了建康城,而南梁亦如他所料的土崩瓦解,少年空有报复,却毁在了一群懦弱无能又自私自利的父辈们手中,而那位一心想要守护自己国家的俊秀少年最后也死在了候景手中。

    南梁倾覆后,其家族有“七世举秀才、五代有文集”之称的庾信就曾写过一篇《哀江南赋》,其中有一言便道:“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

    意思便是说,有雄兵百万的朝廷军队在只有八千兵马的判军攻击下,竟然如同被割草芥,全无反抗之力,这其中的无奈与嘲弄又有几人可知?

    而萧确临死前,心中所余下的便也仅有这满腔的愤懑与无奈了吧!

    在谢陵思忖着这些时,那三位王爷也好奇的看向了她。

    “咦,这位小郎君是谁?倒是颇有几分龙阳之姿,皇弟从前似未见过。”问话的依然是萧续。

    他话音才落,便听得萧统一声喝斥:“住口!还不快向这位谢五郎君赔礼道歉!”

    谢陵也不觉蹙了眉:被赞有龙阳之姿可不是什么溢美之词,昔日燕国王子慕容冲以龙阳之姿侍奉仇人苻坚,可谓是极尽羞辱。

    不过,这话从萧续口中说出来倒也不奇怪,因为前世的萧绩便极好男色,后看到了以谋士之身份站在萧纪身边的连城,便想尽办法的想要将连城揽入自己帐下作幕僚。

    当然,除了萧续之外,这其中参与进来的还有萧纶与萧绩。

    “谢五郎君?”萧续连忙颔首,旋即似想到什么,又道,“难道是那位引雷火将董世子与夏候洪劈死的谢陵?是皇兄的老师谢景相之子?”

    萧统面露威色。

    萧续这才面向谢陵,道了声:“报歉,小郎君果然不愧为谢氏子弟,生得太过俊秀美貌,续一时言语有些唐突了,莫怪,莫怪!”

    他虽是道歉,可语气中却殊无道歉之意,反而给人一种调侃的意味。

    “哦,对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萧续又指着这四周的人问。

    “查案!”回答这两个字的是永兴公主。

    “查案?”

    “不错,你皇兄正在断一桩无头公案呢!”永兴公主讪讪的走来,又看向谢陵,问,“你刚才既然证明了你不是凶手,那到底谁是凶手呢?”

    “是啊!到底谁才是杀了宁远大师的凶手?”人群中也有人纷纷问了起来。

    谢陵便道:“我不知。”

    “你不知?”永兴公主睁大了眼,似好笑又惊讶的看着谢陵,既而又掩嘴咯咯直笑了起来,“你与宁远大师在此辨难,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你总有看到是谁将这箭刺进了宁远大师的胸口吧?”

    “我不知。”谢陵再次道,“我见到的箭,是从昂宿左三分,毕宿右三分的位置射来,箭速每息三十丈,射箭之人臂力四石,距离至少在百丈开外,我追出去时,就不见人影了。”

    当谢陵道出这番话时,不少人瞪大了眼,眼中露出迷惑不解又惊讶的异色,永兴公主更是呆愣半响,皱眉:“什么……什么意思,你连箭从什么方位射来,箭速多少,射箭之人用多少力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计算。”谢陵只答了两字,便不再说下去了。

    萧统与萧纲甚至是萧续三人眼中尽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惊讶之色。

    “你——”永兴公主还想不依不饶,萧统便打断道,“阿姐,不必再问了,谢小郎君说不知道,那便是真的不知道。”

    “皇弟,断案可不是这么断的,你这是有意偏坦。”

    “我为何要偏坦?”萧统回道,“倒是皇姐,你为何要争对谢小郎君?凶手是不是她,与你有何关系?”

    萧统这一问,永兴公主立时竖了眉,喝道:“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怀疑阿姐我……”

    她话未完,就听谢陵截断道:“其实要想知道凶手还不简单,问这三个小僧不就知道了吗?”

    谢陵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又再次齐聚到了那三名小僧身上。

    “是啊!这三位小僧如此陷害谢五郎君,定然是受人指使,而这个指使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不错不错,应对这三名小僧严刑拷问,方能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宁远大师。”

    在众人的议论与指责声中,那三名小僧脸色也逐渐的沉了下去,面露惊惶忧惧之色,其中有两名似想逃,转眼便被两名缇骑提着衣领捏在了手中。

    那两名小僧惊慌之下,皆齐齐指向了那为首的一名小僧,喊道:“是他,是他威胁我们二人说谎,将凶手指向谢五郎君的,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等从寺后院赶过来时,师傅就已经……”

    “不错,我们都是受他的指使,是他威逼我们的!”

    “你们胡说,胡说……”那被指认的小僧也是慌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见四周皆是密不透风站满了人,那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见逃脱无望,他竟忽地一指永兴公主,“是她,是她杀了宁远师傅,然后叫我们嫁祸给谢五郎君的。”

    哗地一声,人群轰地散开,皆离了永兴公主数步之遥,萧统以及萧纲诸皇子的目光都刷地一下落在了永兴公主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永兴公主亦是面露惊骇,大喝了一声:“你胡说,此事与本公主何干?你竟敢诬陷本公主,还不快来人,打死他!”

    那小僧闻言,竟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永兴公主,高声道:“你与你的亲叔叔临川王萧宏通奸,被我师傅发现了,所以你就要杀我师傅灭口,你现在还想杀我灭口!”

    这句话一落音,人群中更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不敢置信的议论纷纷起来,而萧统的脸上却笼上了少许忧虑和尴尬之色。

    “他在胡说八道,他在冤枉我,阿弟,你快让人杀了他,快杀了他!”

    此时的永兴公主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真受了什么刺激,竟是跟疯了一般向着萧统命令道,见萧统也以错愕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她,她便干脆拔了一缇骑手中的剑,向那小僧刺了过去!

    “皇姐,住手!”

    萧统大喝了一声,抬手去抓永兴公主的手臂,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只听“卟”的一声,那剑便已贯穿了那小僧的胸口。
………………………………

第036章 审问

    永兴公主与临川王私通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建康城,梁帝闻之震惊,立将永兴公主召至了文德殿,狠狠的责骂并笞打了一顿。

    然而永兴公主并不承认,只是在殿中一遍又一遍的嘶喊:“我没有,我没有,你是我父亲,你是相信别人还是相信我?”

    梁帝看着女儿眼中盛满的怨毒之意,既气恼交加,又无奈之极。

    “你没有?你没有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件事情召供出来,你没有,为什么要杀那个小僧灭口?你若真持身清正,没有做过任何伤风败俗之事,谁会无缘无固将脏水泼在你身上?”

    萧衍这么一说,永兴公主竟呵呵的大笑了起来,她揽了揽朝一边披散下来的秀发,望着萧衍道:“父皇,其实你在乎的并不是我有没有和别人私通,你在乎的只是你的面子,就如同你当年一样,为了你的面子,为了你那可笑的承诺,你就将女儿嫁给殷均那个又矮又丑的庸才,你明知女儿心中有人,可你却偏偏不让女儿如愿……我算什么?不过是你政治上的牺牲品罢了,不过是个物件,你高兴了,就随便赏了那个臣子,你又何曾想过女儿我的幸福?”

    “也好,既然你们都认定了我与六叔私通,那便将我与六叔一并赐死好了,随便也将我们葬在一块儿,我倒无所谓,死了还有一人赔葬,何乐而不为呢,你们说是不是?”说罢,她又掩嘴“呵呵呵”的大笑了起来,“对,我就是淫贱,我就是不知廉耻,不过,那还不是你逼出来的!”

    这话说得连一旁旁观着的萧统、萧纲与萧绩等不禁动容变色,萧衍更是气极败坏,拿起玉如意就要朝永兴公主后背上使劲敲打,这时的萧统忙跪了下来,拦在萧衍面前,恳求道:“父皇息怒,儿臣以为,皇姐未必与此事有关,她只是脾气暴躁了一点而已,请父皇给她一次反省的机会,也给儿臣一次查明此事真相的机会。”

    萧统话才说完,永兴公主却道了句:“太子殿下,我不用你来假惺惺的为我求情,前一刻你不是还站在那谢小郎君身边,怀疑阿姐我吗?”

    面对永兴公主的嘲讽,萧统并没有发一言,只是再次请求萧衍:“父亲,此事必有蹊跷,请父亲给儿臣七天的时间,来查明这其中的真相。”

    萧衍怒气稍歇,又看向萧统问了句:“朕听陈将军说,你在顾山之上遇到有人行刺,是谢家的那位小郎君谢陵救了你?”

    “是。”

    “刺杀国之储君,乃事关重大之事,为何之前不报?”萧衍肃容问了句。

    萧统便答:“儿臣性命无虞,不想让父皇担忧。”

    萧衍的神情变了变,又有些不耐烦道:“算了,你既想查,那便去查,都下去吧!”

    “是!”

    萧统、萧纲、萧绩与萧纶齐声答道。

    几人刚要走,萧衍又似想起什么,道:“对了,每年一度的东宫文会雅集,你们几兄弟也要好好准备一下,看看今年是否有才学显著的后起之秀为我朝廷所用,无论寒庶皆可举荐。”

    “是,父皇,儿臣定当尽心尽力协助皇兄操办。”萧纲、萧续、萧绩与萧纶齐声答道。

    “还有,既然那位谢小郎君谢陵救驾有功,那便赏他一块玉如意,作为我皇家的赏赐吧!”

    萧衍这话自是对萧统所说,萧统也颔首恭敬的答了声:“是。”眸中掩去些许喜色。

    几人自乾寝式帝宫而出,各自回向了自己的王府,一路上,萧续还颇为好奇的问:“皇兄,原来那位谢小郎君还救过你,难怪你会坦护他,为他说话?”

    萧统便驻了足:“我何时坦护过他?”

    萧续又连连笑道:“哦,我是听皇姐说的嘛!再说了那谢陵确实有几分孤山夭姣,顾盼风流之魅力,便是令皇兄心动,那也是再理所当然之事。”

    他话还未落,就见萧统陡地停下了脚步,神情肃得有些可怕,萧绩乍了乍舌,赶紧闭上了嘴。

    “谢小郎君德行高操,才智过人,非等闲俗尘中人,以后切不可以此浮浪轻溥之言来议他,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是。皇兄。”萧续肃然答道。

    待萧统一走,他又大笑了起来:“你们看,皇兄明明处处维护着那谢陵,却还要装出一副我公事公办满不在乎的样子。”转而,又看着萧纲、萧绩、萧纶道,“你们说,这个谢陵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凶手?听他说得那般头头是道,好像的确颇有几分本事,而且我还听说他还能预测天气,呼风唤雨,不仅劈死了董世子与夏候洪,就连正则也给吓傻了,现在躲在自己府中不敢出门呢!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也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他边说边笑着,但萧纲与萧纶并没有理他,转身就走了,最后唯留下萧绩一人若有所思。

    “喂,四兄,那位董世子好像还是你表兄吧!”

    ……

    回到太子府中的萧统立时将谢陵写给他的那张佐伯纸拿了出来,摆放在案几上,仔细端摩起来,身边的小厮临归不由心中暗暗纳罕,忙端了一盅泡好的茶水送上道:“太子殿下,您都盯着这张纸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可要休息?”

    太子摇了摇头,旋即吩咐道:“不了,你帮孤准备一样东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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