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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你的那个男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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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男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荀欢很感激李早年,他常常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有点像包公。对了,好像曾经听同学说过,他的爸爸是法院院长,他的妈妈是纪委副书记。但是,他怎么没有一点架子,甚至从来没有喊过荀欢病毒。

    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堆同学在笑着起哄。忍不住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好事,你们这么开心?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班主任又说:校长杯足球赛下个月就要进行第一轮选拔赛,你们有没有信心进入决赛?

    下面异口同声:有!

    班主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实力很强,有些都是足球队的,而我们班,只有班长李早年和邓迪生两个人一周前入选足球队。敌我力量悬殊,前途不是很光明呀。不过,如果你们能够进入决赛的话,我一定请你们吃肯德基。

    一听说吃肯德基,同学们就觉得嘴巴里冒酸水,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但是,荀欢却没有感觉,她长这么大,真的没有吃过肯德基。有一次生日的时候,亲戚想请她去吃,但被她拒绝了,因为她不想欠太多人情。这种吃的小事能忍过去就忍过去,况且,为什么一定要吃肯德基呢,面包都觉得奢侈,有饭吃就够了,荀欢想,自己要的真的不多。有爸爸陪,有饭吃,就可以了。

    放学后,体育老师要求大家在球场上练习一个小时。荀欢眼尖地看到,那件熟悉的蓝蓝的运动服,在球场上一闪一闪的。荀欢突然发觉,虽然球场上的人影子多如牛毛,而荀欢却只关心王丁这一个。

    是不是自己有问题?怎么突然这么在意王丁?为什么要持续地关注他,还偷偷地看他?就连他笑的模样,都阳光到了心坎里,我是不是有病呀?荀欢这样矛盾地想着,一脚把球踢了出去。

    蒋双喜大喊:死病毒,你发神经?

    荀欢没好气地说:我踢一下球还不行呀。还有,你们天天死病毒死病毒,我死了吗?

    李早年吃惊地望着荀欢!

    将双喜也吃惊地望着荀欢!

    李欣禹诡笑着走过去,做样子摸了一下荀欢的额头。爆笑着说:还好,没烧!

    荀欢竟然被逗笑了。

    这段时间,荀欢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想发脾气,思绪混乱,记得有本书上说:青春期的孩子会莫名其妙的情绪冲动。荀欢想到这里,突然用手捂住嘴巴,想着:我才十一岁,青春期还早吧。就在这时,一个球从荀欢的背后真冲过去,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抛物线。

    “进球了!”男同学之间合掌欢庆。

    以前荀欢不知道,今天踢球时荀欢才发觉。原来班长李早年踢球的水平很高呀,而且他的腿长,跑得快,球在他脚下跑来跑去,整个人就变成了飞人一样。也难怪,李早年先前没有进足球队,是因为成绩太好了,老师怕耽误他的成绩,没有允许他进足球他,后来,还是他爸爸主动到学校找老师谈话,他才终于得以进了足球队的。

    六点半的时候,荀欢回家了,他们几个还舍不得走,还在那里踢。据李早年说,一定要冲进决赛,不然太丢人了。

    荀欢不想呆太久。爸爸说:女孩子要早点回家,不然怕遇到坏人。对爸爸的这句话,荀欢深信不疑,而且,她本人本来就胆小,太晚一个人走路总是觉得前后有影子一样,怪吓人的。

    荀欢这样想着,于是就加快了脚步。刚好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荀欢才放慢脚步。

    “荀欢!”有人叫她。

    荀欢吓了一跳,不敢回头。

    “荀欢”又有人叫了一声。荀欢怕怕地猛一回头。却看到王丁站在自己后面。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丁用手指着A栋三楼说:我家就住这里呀,你怎么在这里。

    荀欢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王丁的父母是市政府的。这里的房子都是市政府的家属院。因为爸爸曾说:荀欢呀,你长大了要有出息哈,你看这家属院的房子,一百八十多平方,没有分摊面积,车子停在这里,都不用买车位。

    可是,荀欢不知道怎么回答王丁。

    说什么呢?说自己住这里,住在别人的车库?

    我……我……荀欢不知道如何表达。

    王丁大方地举手说再见,然后朝自己的家走去。

    荀欢落寞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慢慢地等到王丁的背影消失,她才缓缓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远远地,荀欢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正立在那里东张西望。白炽的灯光,照射到她的脸上,能很清楚地看清她的五官。这个人,荀欢从来没有见过。

    荀欢礼貌地走过去,轻声地问:阿姨,请问您找谁?

    我找荀大爷,请问他是住这里吗?

    请问您是找荀德和吗?

    正是正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她的女儿荀欢。

    你爸爸在家吗?

    不在家!

    什么时候在家?

    要很晚,大概两点多钟!

    什么,要两点多钟!真是不要脸的丑男人,他那次在工地出事,我看他可怜,就赊了几袋米几袋油给他。谁知道,他到现在还不把钱还给我。

    荀欢一听不还钱,心想阿姨是不是弄错了。爸爸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外面做事,没理由付不起米钱,而且,上个月,爸爸为了联系方便,还给自己买了一个手表呢。于是,荀欢试探着问:阿姨,您是不是弄错了,我爸爸怎么会欠钱不还呢?

    我怎么会弄错,真是不要脸的人啊,我天天来这里守着,要么不开门,要么里面没有人,今天我就在这里,不走了。想赖帐也不是这样赖法呀!

    这个阿姨说完,狠狠地用手去敲房门。

    荀欢立在一旁,明显吓傻了,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怕阿姨会做出什么吓人的动作,五魂六魄都被吓出去了。

    阿姨觉得这样敲门还不解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数落起来:我做点小生意容易吗?几袋米几瓶油拖了好久了,人也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房门从来没有敲开过……

    紧接着,一堆堆的人开始跑过来看热闹,阿姨闹得更起劲了。

    旁边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哎呀,想不到是这样的人家呀。饭都没得吃呀,几十岁还不好好安度晚年,还要生一个这么小的女儿,自己都养不起,还要来养女儿。

    也是呵,这么大年纪了,半截掉土里了,自己又没有什么本事,还要生个小孩来跟着他活受罪,真是罪过呀。

    怎么几十岁就不能生小孩了,哪条法律规定?你们不要见到别人有一点事,就有的没的,说个不停。

    ……

    打开门吧,让她看看你爸爸到底在不在家?一个老者突然走过来说。

    荀欢不知所措,在那里怕得发抖。她颤颤地拿出钥匙,几次都没有插进去,等到门开的时候,阿姨飞身闪了进去。

    荀欢立在门边,不知道如何是好。爸爸这一个月都是在外面做事,深更半夜才回来,记得早几天还听到他在嘀咕,说等到下个月结清帐发工资,他就有钱了。

    半晌功夫,阿姨又飞快地出来。她失望地摇摇头说:为了赖账,果然不归家了。我都守了一个多月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的影子。你看,转眼就要过年了呀。

    荀欢怯怯地说:我爸爸是不会赖账的,他不会的,他只是去外面做事了,二点钟才会回来。

    信你都傻呀。二点钟回来,你以为在外面流浪呀,你看看,这小孩子,这么小就学着他爸爸一样撒谎。

    我没有撒谎,荀欢委屈得哭起来。

    可是,没有人理会荀欢。一个欠钱的老头的孩子,有谁会理会呢?他们闹哄哄的,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荀欢!”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荀欢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立马映入眼前。

    王丁微笑着凑上来。荀欢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沉下去了。
………………………………

第九章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荀欢本来就觉得很难受,但是,自从看到王丁那一刻,荀欢突然觉得羞辱像一把利剑一样插入自己的心脏。

    她突然冲开人群,飞向房间,顺手关上房门,瞬间反锁起来。门外响起一阵阵的拍门板的声音。荀欢紧紧靠在门上,用手捂住胸口,全身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荀欢始料未及的。她没有想到,家里会穷到这种地步,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要的不多,有饭吃,有校服穿就可以,很好。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今天发生的恶心事情简直糟糕透了,把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继续推向无底的深渊。爸爸曾经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边球。可是,今天,荀欢才深深地意识到,如果连起码的生存能力都没有的话,那真的是没有尊严,生不如死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片寂静。追债的看热闹的,一窝蜂散去。

    荀欢打开门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迅速地又关了门。

    我们都是简单自由单独的个体!父母的职业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现在再回头来看看这句话,真是讽刺呀。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自由,分分钟都是饿死的节奏。今天,这活生生的羞辱,将会跟随自己一生,那催债的凶恶面孔,那些不堪入耳的尖锐话语,那些看热闹的人们……现场的每一个气息,分分钟将荀欢生生凌迟,血淋淋的伤口上,看客还不忘疯狂地洒盐。太恐怖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荀欢抬起头,无语问苍天?

    苍天没有回应,孤独的墙面冷冷地看着荀欢。反复在说:哎,我也帮不了你。

    荀欢拿出今天写过的那句话,撕得粉碎,狠狠地抛在空中。

    半夜,爸爸在门外叫门,荀欢机械地打开。

    “爸爸,你为什么要欠别人的米钱油钱,今天,那个阿姨来这里吵了。”

    爸爸没有说话,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坐在那里。

    荀欢脱掉手腕上的手表,递给爸爸说:爸爸,我不要戴手表,你把手表卖了,拿去还钱好吗?

    爸爸先是一愣,过后怯怯地说:荀欢呀,你别担心。今天工头跟我说了,过几天就会把这一年的工钱结给我的。

    荀欢顿了顿,过了很久,才有勇气从胸腔里拼出一句话:爸爸,您那么老那么累那么穷,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你不觉得我是一个累赘吗?

    傻孩子,你怎么是累赘呢?生下你多好,你拥有了生命,我终于可以做起爸爸,可以享受生儿育女的义务。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无论怎么好,我们都得生活呀。荀欢突然变得这么敏感,如今的她,好害怕,家里会到买不起米的地步。

    荀欢呀,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去借。

    荀欢不想再说话,现在这样的情形,再多语言也是徒劳。她爬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爸爸连衣躺在床上,一会儿功夫,就传来响亮的呼噜声。

    “怎么办?”面对黑夜,荀欢第一次紧张地问自己。

    难道自己要这样度过一生吗?穷到连米饭钱都没有?那样跟活得像一堆炮灰又有什么区别。

    天亮以后,爸爸早就做好早餐放在桌子上等荀欢,面碗里的那个鸡蛋,正在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荀欢把鸡蛋夹到爸爸的碗里说:爸爸,您一天很辛苦,鸡蛋给你吃吧,明天不要给我煮面条了,我喝点稀饭就行。

    爸爸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说:荀欢,你不要这样,工地的工资是年结,我们马上就有钱了。去年是因为雨水多,没事干。今年不一样,天气好,我做了两个人的活,钱会更多。

    要是明年遇到坏天气,雪灾。那就不活了吗?荀欢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爸爸。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领到工钱后还完债记得把钱存起来就去了学校。

    在小区门口,远远地,荀欢看到王丁站在那里。

    荀欢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身,她改变了行进的方向,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小区的前门转弯去了学校。

    荀欢边走边想:他们说得对,我现在这样的条件,跟他做朋友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两个人永远都不会有交集,自己又何必,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一个不相关的人物身上。以自己这样的条件,如今这样的处境,不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长大后一样重复爸爸或妈妈这样的命运,又有什么意思呢?!

    去往学校的路上,来来去去都是一些接送孩子的大人。荀欢胆战心惊地走着,生怕冷不丁从背后冲出一位阿姨,追问那些米钱油钱的事情。她尽量把头藏得很低,一张嘴巴几乎要埋到校服的领子里面,平时经常走过的这条小路,今天却觉得分外的漫长,荀欢恨不得有那么一个高跷,可以一步迈进学校。

    今天早上的晨读,还是班长李早年带读,他的英语特别好,考试从来没有失误过,听说他从来没有在外面培训过英语。

    他也曾经介绍过学习方法,每天早晚都在家里听一个多小时的点读机,然后慢慢积累单词。荀欢没有钱买点读机,只好在书本上标上每一个单词的音译读法。比如 bird 记作柏得。house 记做蚝死 washing 记做挖兴……

    班长边带读荀欢边记。一个早晨下来,就记了满满的二面。

    荀欢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以优异的成绩考到四大名校的公立中学,听说那里免一切学杂费。

    第二节课的时候,吴优神神秘秘地跑过来。

    她轻声地附在荀欢的耳朵上说:荀欢,五四班的王丁今天生日,他今天没看到你,他让我邀请你一起去庆祝他的生日。

    荀欢把眼睛瞪得溜圆,用手指住自己的鼻孔,不相信似的问:请我,不可能吧!我可没有钱买生日礼物。

    吴优生气了:人家请你是给你面子,谁稀罕你的生日礼物了呢?人家家里有的是钱,爸爸市政府的,妈妈纪委的,每一个月都有工资领,还差你这点礼物呀。

    我不去!荀欢赌气般。

    心里想:为什么要去呀,都住一个小区里了,谁不知道谁是谁呀,自己这样的家庭,去参加那样的生日晚会,即给自己添堵,也给别人添堵。

    吴优急了:为什么不去?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不去拉倒!给脸不要脸!吴优气呼呼地走开。

    荀欢懒得理她,认真地整理好自己的英语笔记。荀欢清楚地意识到:除了学习,除了读书,自己再没有别的任何出路,没有谁可以持久地依靠。爸爸年纪那么大,荀欢有时候都不敢去想未来。

    整理完英语,荀欢拿出一本奥数书出来,准备自己研究一下。不过,那上面的题目确实太难了,荀欢简直找不到北。一头雾水,急死了。阳燕妮突然就拍了一下荀欢的肩膀,神秘地问:你真了不起呀,听说王丁要请你去过生日,我们班的女生,他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你为什么不去。

    谁爱去谁去。荀欢嘀咕一句,继续边做题。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自己什么身份自己没点数没?都穷到没饭吃了,还去攀附别人的风花雪月,到头来,还不是,被拍死在冷冷的风中。

    阳燕妮憋憋嘴,耸耸肩膀,自言自语地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对了,荀欢,我们都在尚学房培训语文数学,感觉还不错,你要不要一起去?

    荀欢回过头,笑笑。没有说话。

    阳燕妮用手捅捅她的背,埋怨着说:真羡慕你,什么也不用学。哪像我,周末的时间安排得紧紧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早上语数,下午外语,钢琴,晚上舞蹈。每次去江东那边跳舞都是坐在我妈妈的车子上边吃边走。我妈妈最近不知道哪跟神经搭错了,听别人说女孩子弹古筝能够提升气质,又给我报了古筝的课程,我的手呀,你看,惨不忍睹。

    阳燕妮说完,把手伸到荀欢的面前。满满的五个手指头上,都缠着白白的胶布,阳燕妮一脸哀怨。

    可是,阳燕妮一定不会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她做梦都想拥有一双这样的手,弹弹琴,弹弹古筝,生活如诗如画一样缓缓流淌。

    可是,荀欢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她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三节是语文课,班主任今天走路带风呀。原来上一次高新区的征文比赛揭晓,整个学校,只有二个人得奖,而且得的是二等奖。而这个两个得奖者,除了五四班的王丁外,我们班的荀欢同学也在之列,老师把荀欢两个字,拖得老长老长的,并要求大家鼓掌祝贺,她还补充说,这个奖的的含金量特别高,周六会在花州小学的多功能厅颁奖,听说还有一千元奖金。

    一千元!荀欢睁大眼睛,心里飞快地算了一下:那不是可以买五百斤米?这样算着,荀欢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班主任接着在班上朗读了荀欢的作品《路边的挑沙工》,老师说,荀欢把对劳动人民的深情和怜惜,以一种关怀的温柔全部细腻地表现出来了。动作描写和细节描写都非常到位,每一个字每一段话,都包含了浓浓的情愫,是难得的一篇好文章。末了,班主任叫荀欢讲讲创作心得。

    荀欢从座位上弹起来,缓缓地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创作心得,写的就是我自己的爸爸,也表达了对他的深情。他一天时间打两份工,为了多拿几个工钱,每天忙到凌晨两点钟才回来,寒风吹裂了他的皮肤,冷雨湿透了他的脊背,机器磨破了他的手指……他从不喊苦从不说累,他就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他虽然又老又丑又没钱又没房子,但是,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生活,一直很阳光向上,他还常常叫我放心,他说他一定会负责任地把我养大,不会把我流落街头……

    荀欢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最后还忍不住抽泣起来。

    班主任也被她说的两眼乏出泪光,她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眼睛,哽咽着说:为荀欢爸爸这了不起的劳动人民鼓掌吧。

    全班一下子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荀欢很感动。这是她几年小学以来,第一次觉得最有尊严的一件事情。第一次,这么多人给她鼓掌,第一次,这么多人回过头来温柔地看她,第一次,班主任说她是他们班的骄傲……

    原来,只要一个人稍微优秀一点,就可以收获金钱和荣誉。可是,过去的那几年,为什么自己跟没睡醒一样,浑浑噩噩就混过来了呢。

    这时,阳燕妮亲昵地依偎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

    荀欢觉得温暖极了。

    晚上,体育范老师要求足球生仍然在下面练习一下。

    李早年和邓迪生一听到下课铃声就疯狂地冲出教室。荀欢就奇怪了,男孩子对足球的热情,是不是天生就是这样,感觉他们的生命里就种有足球这个基因。如痴如醉地恋上足球。听说他们昨天踢到晚上七点又转战到市委家属院那个球场踢到晚上十点多。

    “荀欢,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踢球?”李早年问荀欢。

    你们怎么进去的,他们那里不是要刷门禁才能进去的吗?

    放心,我们有门禁卡。

    谁的门禁卡?

    你到底去不去踢?关心门禁卡有什么用。

    我……我……荀欢为难起来,她即想跟大家一起切磋一下球技。又怕很晚回家让爸爸担心。

    我不去!荀欢低下头,尽量把声音降到最低。

    “死病毒,一点班级荣誉感都没有,亏你今天还拿了一个奖,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李欣禹奔过来就是一顿数落。

    荀欢没有说话。自从昨天那件事之后,荀欢深切地知道人微言轻的道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要去争个高下。

    她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练球。

    回家后,在家里也要好好练球。

    看荀欢不做声,蒋双喜走过来,戏谑地问:听说王丁昨晚找你去市政府的空地上踢球,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有这回事吗?

    荀欢如梦初醒,原来他不是特地来看我的笑话,原来他只是来找我踢球而已。荀欢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觉得,心理好受了一些。

    然而,当她偷偷地望向对面球场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王丁的身影,荀欢一下子觉得好像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

    一颗心非常的不适应。怎么又有这种感觉,荀欢狠狠地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告诫自己:荀欢呀,你不努力,这一辈子都不配跟王丁做朋友。

    荀欢没有直接回答蒋双喜的问题。自己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条件,她不想过多地把自己跟王丁扯在一起,那样的话,会非常累。

    荀欢认真地踢球,拦球,狠狠地踢进球门。电话就是在荀欢进球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吴优在电话里说:荀欢呀,你害死我啦,王丁说我没有请到你,没有完成任务,他要奖励我的芭比娃娃泡汤了,话说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下。

    荀欢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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