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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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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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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子

    姬繁生以远宗别支承继鸿音王朝的宗祧,惶恐之中也带着几分小确幸,这天下终将是他这个小小布商的了。

    少年贫困,生活流离,唯有山若水是他的一线阳光,但这珍贵的友情却最终消失在岁月里。

    她想要携手的时候,他只想坐稳皇位;等他想起她时,伊人已在天涯。

    长长久久的思念之下,他的精神力日渐的衰微,他总是想起微时的很多事,那些欺辱、那些贫困、那些不甘,想起来总是伤感。

    但这些伤感之中,有若水那金灿灿的笑容,那一片琉璃般的真心。

    可惜,这一点微末的幸福却被自己亲手打碎了。

    他必须要送她离开,让她离开昊京,离开这波诡云谲的漩涡中心。他只想她安好,哪怕她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怀抱。

    山若水的血脉里有着自由的意志,父亲早逝,让她早早挑起了家族的重担。

    那是一个长久兴盛又神秘的家族,有着强大的军事力量,代代传承,秘而不宣,但人丁一直不旺,到若水这一代,嫡系就只有她了。

    上天一定有某种平衡,人力的衰微反而印证着天道的强大,若水从小聪颖,似乎家族的力量在她小小的身体里迫不及待地发了芽,她尚未成年就要蓬勃而出。

    待她豆蔻之年,剑术已经小有造诣,当时的剑客高手一点红前来挑战,见若水在市上卖布,手中并无利刃,本要约了时间再战。若水朗声道:“既然来了,就这里一战吧。”

    说罢,从容拿起了摊上的木尺,阳光下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那是正当青春的印记。

    旁人不免惊诧,隔壁糖水铺的张婶忙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匆匆的跑去找她的相好李捕快来帮忙。

    李捕快就在后街坠香楼收例银,等跑来街前时,围观的人都散去了。

    若水整了整衣裳,又跟姬繁生一起卖布了,只听她脆生生的声音:“姬繁生,布尺被我磕掉了一个角呢,改天我买一个新的送你。”

    而一点红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街角,只有那把剑被扔在地上,剑身还染了血。

    李捕快拿起剑,用衣服擦了擦,剑刃上光芒闪动,“真是一把好剑啊,就这么扔下了?”

    一点红被无名小辈击退,从此弃剑江湖,而若水一战成名,还有好事者给她起了一个江湖名号,叫做“破红剑客”。

    然而若水真正强大的地方还不是剑术,而是心怀天下的决心。

    她总是想象着,有朝一日,她也可以爬上那最高的位置,然后转身轻飘飘地对姬繁生说,“喏,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来牵我的手,做我的夫君,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生活从来都是充满了波折,我们却大意的以为眼前的风平浪静会无止境的延伸下去。

    当改变命运的时刻来到,我们往往懵懂无知,若是早一点知道,我们向往的一切都曾经拥有过,也即将轻易的失去。我们的内心还会有那么多委屈和不甘吗?

    安烈帝嘉泰十八年,太平了三十年的神圣婆罗洲又一次被兵火沾染,从北地的云州,到南海之滨的象郡,从西方的会昌州,到东边的越州,烽烟四起,满目疮痍。

    五月初三,安烈帝长子姬繁淳被云州牧截杀在彤云关,消息传来,昊京震动。

    不久,更坏的消息纷至沓来,安烈帝次子姬繁清在象郡平难时,染上了时疫,大兵未还,二皇子就薨逝了。

    到了六月,彤云关彻底失守,前去应援的皇四子姬繁澈还没赶到,便听到前军失利的消息,只能收拾了残兵,后撤两百里,死守昊京的门户——平城。

    八月十五,本是团圆之夜,西北的乌延国却背弃了与鸿音王朝的同盟,与云州牧连兵破了平城,皇四子也下落不明。

    这云州牧本是鸿音王朝臣子,此番伺机叛乱还勾结敌国,嘉泰十七年时已有御史上言,尽述其割据云州的野心昭昭。

    安烈帝一念之仁,只是下诏问责,没成想就这样成了肘腋之患。

    平城之后,再无险关要塞可守,顺着晶河平原,南下一百五十里,就是昊京。

    安烈帝成年的皇子就只剩下一个皇六子姬繁深,这位皇六子在鸿音王朝的武将中算是一等一的骁勇善战,可惜他的母妃是乌延国公主,如今乌延国来袭,姬繁深为众人所疑,只能领兵东去越州。

    九月初一,昊京被围。

    在顽强的两个月抵抗之后,十一月初八,城破。

    安烈帝在观星台自焚,后宫嫔妃纷纷追随安烈帝殉国,宫人随之四散,然而巷战没有结束。

    在三天三夜的劫掠之后,乌延国和云州牧的部属各装了足足几十车的金银财宝,还有抢掠来的壮丁、年轻姑娘和牲畜,准备离开昊京。

    姬繁深平定了越州赶回来时,正赶上他们出城。众人看着帝都被劫掠,百姓被奴役,财物被运走,顿时火冒三丈,在冲天的呐喊中,六皇子率领着勤王的部队杀进了敌军,到黄昏时,终于将敌人主力杀灭,残兵围着主将灰溜溜的逃离了昊京。

    姬繁深面临着残破的昊京城,泣不成声,待得知先帝化身火海,骸骨都未见一块,更是悲从中来。他发誓要保卫昊京,保卫鸿音王朝。

    可惜,当一支冷箭贯穿他的喉咙时,他还不知道原来最凶狠的敌人不是外族,而是自己的民众。

    从他回来那一刻,就有谣言四起,说六皇子是乌延国的细作,为得皇位,竟然蓄意让乌延国攻破昊京。

    鸿音王朝的皇子,除了皇四子下落不明,还有皇七子尚在稚龄,也不知城破之时,他可曾逃出生天。

    好在安烈帝的嫡妻姜皇后当时在皇陵操办皇子丧仪,保得性命在。无奈何之下,便由姜皇后出面,从宾州接了远宗旁支的姬繁生母子进京。

    由此,新帝登基,改元洪庆,尊姜皇后为孝康温肃太后。

    天下,这婆罗洲的天下,终将被我所倾覆,若水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望着愈行愈远的姬繁生,内心大声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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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匆匆的离别

    若水眼瞅着自己的爱人一夕之间,成了遥不可及的君王,她的一切奋斗似乎都失去了意义。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道别,他就那样急匆匆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是的,那个女人有权势,是当朝太后,把他捧上了一个奋斗一生都不可能企及的高度,还有什么比这种奇遇更让人欣喜如狂。

    姬繁生的先祖是犯了错的皇子,被威烈帝贬居宾州。一代比一代萧条,虽然顶着宗室的帽子,却也是人人可轻之慢之,不再是什么尊贵的金枝玉叶。

    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唯有若水愿意做他的朋友,愿意与他结交,而如今……

    他乍然升腾到了云霄之上,连一个转身都没有,若水有些恨,却还是竭力让自己镇定。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还继续去东越州剿匪吗?”小邱亦步亦趋,看着将军的脸色不豫,不知自己这个问题会不会惹恼她,可是大军已经在宾州停留好几日了,将军说是要看看故友,却也不见去访友。

    “去,如何不去,我山若水向来以天下为己任,哪里有匪患,哪里就该有我们山家军的身影。”若水的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将军圣明,东越州的好几个乡绅都已经写了信来,催将军赶快启程,若是再闹下去,别说是损失财产,就是家小也要保不住了。”

    “备饭,传令三军,饭后立即开拔,东越州的父老等着我们山家军呢。”

    “得令。”小邱一路小跑出了营帐。

    若水痴痴的看着那封告别信,向来熟悉的字迹,如今愈发显得冷情。“这天下,你就这么想要吗?”

    神圣婆罗洲割据海外,仰慕天朝文明,典章制度无不照搬,崇尚礼仪,尊奉孔子。

    因开化较晚,男女之间尚算平等,有钱男人可以娶妾侍,有钱女人也可以娶夫侍,维系家庭和睦是第一要务。

    大部分人还是尊崇一夫一妻,这样才最体现了圣人的家和万事兴。

    若水一直想着总有一日要娶姬繁生的,谁知道小小布商竟也学起人家鲤鱼跃龙门,一朝发达,竟高攀不起了。

    处于中心的鸿音王朝定鼎已经两百余年,文治武功都是海内第一,周边小国也只能定期朝贡,上天护佑,也算安稳了许多年。

    唯一的心腹大患却在海啸,每隔数年,便有一次大海啸,带来大洪水,沿海城市全被淹没,内涝严重,百姓为之苦甚。

    螺祖崇拜在民间刚刚兴起时,并没有人在意,但螺祖的威力却因为供奉日众也渐渐强大起来,在鸿音王朝第六任的明威帝时,东越州最南端的芳港、贝城全城信仰,还修筑了螺祖的金身塑像。

    明威帝宣化三十年,海啸至,东越州顿成泽国,唯有芳港、贝城得以保全。

    传闻说螺祖现身,用一臂轻弹,海啸便挪转了方向,扑向了北方。

    一百多年过去,传闻也成了传奇,螺祖信仰在神圣婆罗洲已经根深蒂固。

    不用说出海的人家,就是寻常百姓家里也要供奉一尊螺祖塑像,以祈求平安。

    而宾州靠海,这螺祖崇拜就更是讲究,每年的赛神会,若水总是携了姬繁生一起去朝拜,似乎拜了螺祖,姬繁生的生意也能跟着好起来。

    赛神会在每年的秋日,他们总是约定了先去拜完螺祖娘娘,就一起在人流最多的地方摆摊,往往那三日的收益,就能顶过平日里整月的。

    若水并不缺钱财,但也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卖命的吆喝,一个江湖险恶都能纵横的女剑客,却在人流汹涌的时候,时常感到心慌,她怕人群把她和姬繁生冲散了。

    仿佛要扯着嗓子喊两声,彼此才能听见。到了晚间,两个人就手拉手走回家去。

    那时候还小,没什么隔阂,俩人比邻而居也已经有很多年了。

    若水屡次想要接济姬繁生,却总是被他拒绝。他就是那执拗的脾气,问的急了,就说“我是个男子汉,总要凭自己养活自己和母亲。”

    “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呢?”若水很是不解。

    姬繁生听了这话,却只是笑笑,既不拒绝她的情意,又不肯多说一个字。

    他每日还是那么起早贪黑的跑出去摆摊,若是哪天多赚了几个散碎银子,就会给母亲请医生来,抓几副药吃下去,若水就能隔墙看见他那老娘起身来,若是天气好的时候,也能在院子里走走。

    每当这个时候,若水就会拿了些吃食送过去,给姬繁生的母亲请个安。

    而姬繁生当着母亲的面,也就不好再拒绝她的善意,可是若水还是感觉到他的眉心总是会那么一皱,虽然是那么轻微的一个小动作,她却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慢慢大起来,若水也有很多外面的事情要忙,但回到家里总是第一件事,就是去市上看看姬繁生,在布摊上帮他守一会,也好让他去吃个安生的饭儿。

    若是有客人来,若水总是胡乱说个价钱,不是把客人吓跑,就是让人笑嘻嘻的抱了一整匹布去了。

    姬繁生往往叹口气,也不多说什么,倒是隔壁糖水铺的张婶看不下去,悄悄告诉了若水,那笔生意是贱卖了,让若水的脸腾的躁红起来。

    她就趁姬繁生不注意,把整块的银子放进钱匣子。

    可是每次,姬繁生总是把若水的钱还给她。一来二去,若水只好老老实实的记住了所有的布的价钱,真正的像个伙计一样帮着吆喝,帮着做买卖,一分一厘的计较起来。

    姬繁生也劝了她两次,“你这样的大家小姐,何必出来受这份苦?锱铢必较,让人看了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如果谁敢,就在我的剑下过两招。”若水总是笑吟吟的,她舍不得跟姬繁生生气,两个人笑笑,很多事也就过去了。

    再后来,她做了将军,经常要领兵出去,姬繁生每次也不送别,但回来时,都给她预备着她爱吃的东西,仿佛一种小小的默契,虽然无言,却心里都有着彼此。

    若水总说过两年,等姬繁生过了及冠之年,就找媒婆上门去提亲。按婆罗洲的风俗,若是太早了,总让人觉得姬繁生是受了委屈,过不下去才嫁入将军府的。

    谁知道,就这样一封信,就算作告别了,若水看了又看,还是只能叹口气,骇人的是,连那叹气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像极了姬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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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上掉下个皇位来

    经过了安烈帝嘉泰十八年那一场浩劫,鸿音王朝的气脉就损了大半,有那善于望气的阴阳先生,便在劫后匆匆登上昊京郊外的凤鸣山,登顶之后,恰恰可以远眺象征着王家气脉的玉芝山。

    远在宾州的姬繁生还不知道,他人尚未去昊京,就已经有人关注起他的命运来。

    玉芝山卫戍森严,等闲人不得靠近,那原本高耸入云,常年青松蔽日、云气缭绕的山体,如今却可以看清太半。

    最让人心焦的是,吞吐的云气似乎也带走了玉芝山的苍翠,满目的枯黄色隐隐露出了王气的凋敝。

    随后便有那新帝三年必崩的流言传出,既然是天意磋磨,皇家贵胄又能奈何?

    姬繁生听见那个传闻之后,也开始琢磨,“先帝殉国,还有四皇子与七皇子不知下落,太后不去寻找他们那些嫡亲的孩子,却特意来宾州接了自己这个远宗,必然是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

    他夜里悄悄的对母亲说“娘,做个傀儡人也罢了,若是为了这个宝座,就把性命丢了,真是不划算。”

    谁知母亲听了,却嗤笑一声,“我的孩儿也是天潢贵胄,跟他们的祖宗流的都是一样的血,为何那昊京的宝座,他们坐得,你就坐不得?”

    “娘,话不是这么说,毕竟我们这一支是被贬到宾州的。”

    说起先祖的往事,姬繁生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伤感之中。

    这出身既给了他荣耀,又给了他怅惘。血脉中那种狂意,时不时的就会窜上心头,他尽量的压制他们,却经常感到筋疲力尽。

    他们都说先祖姬恒阳暴虐嗜杀,本是大皇子却被废黜,还有着一个不伦的恋情,甚为威烈帝所不喜。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去书写的,现在年代久远,谁知道当年我们的先祖是因为什么缘故被贬的,后来登基的那个文德帝也未必就是崇尚文治、以德服人。若是他真的那般好,怎么会抢了兄长的位置?”

    母亲说起往事,让姬繁生的心头一震,他从来没从这个角度去想过这件事。

    但先祖狂虐嗜杀,大约是真的,虽然几代人都再没有那般狂血的基因出现,但姬繁生却知道这件事真实不虚,午夜梦回,他都时常能感受到那种野性的召唤。

    父亲早逝,跟母亲相依如命的经历让姬繁生对母亲的话格外重视,如今母亲对去做皇帝这件事充满把握,他怎么能不认真去考虑呢?

    “母亲,我们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姬繁生试探着说。

    “傻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逃去哪里?你以为是姜太后来迎你的,那分明是来绑我们的?你以为她客客气气就是好说话,你试着逃跑,看她是不是立即就给你抓回来了。”

    姬繁生点点头,“母亲,我们此去昊京,危机重重,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就在宾州呆着,不要跟我去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显然他是想起了若水,不知那一封信她有没有收到,看到之后又有没有伤心难过。

    “傻儿子,我们去昊京那是享福的,我将来也是要做太后的人。谁叫我们天生就是人上人,你莫要胆怯,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母亲自从得了消息,就一直兴奋着,连平日里虚弱的身子,都仿佛被这好消息注入了生机和活力,竟一日比一日强健起来。

    “新帝三年必崩的流言,母亲是否听到了?”

    姬繁生不知该如何说服母亲,在踏上归程之前,他想让母亲知道去昊京并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怕什么,每年都有江湖术士说胡诌一些流言,即便是天子也敢编排,你回到昊京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那个玉芝山给封起来,再把那些所谓的善于望气的阴阳先生一个个都抓起来,砍上几个头,他们就知道皇家的威严不容亵渎了。”

    无奈之下,姬繁生就此踏上帝王之路,他并不憧憬,也不期盼,只觉得肩上都是难以负荷的重担。

    曾经的江湖携手的诺言,怕是永远也不能兑现了。

    若水,他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如今的情势,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鸿音王朝重法度,开国的太祖皇帝姬牧野甚是爱重律法,说恪守法度,方能国祚绵长,这个训示被刻在一块天湖石上,藏于内苑,历代帝王登基前都得去看此石。

    唯一的例外就是姬繁生了,腊月里,他匆匆登上帝位,各种事宜都省略了。

    后代的史学家在谈论起鸿音王朝的命运,都在此处不约而同发出喟叹,果然是天若亡之,必废其法。

    帝都昊京,在晶河平原的中心,晶河从西向东蜿蜒而过,提供了灌溉,也孕育了文明。

    昊京的北面是平城,是北上的冲要,再往北的彤云关,就是整个帝都的屏藩了。

    北边的云州说起来隶属鸿音王朝,但历来荒僻贫瘠,人迹罕至,一人多高的大片草海蔓延,让人畜都无法通行。只有夏秋之际,草海中心会出现一条几丈宽的神奇通道,车马可行。

    但其他的季节,云州就是寂静的荒漠,偶尔有一小片绿洲。

    于是,云州便成了罪民戍边之地,也有些不法匪寇落草在此。毕竟,过了云州就是巨鹿海峡,对面可是富庶的达马蒂,过往商团随手花的银子就够普通人家开销几年的了。

    草寇们便做着游击的买卖,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云州牧的衙署就在巨鹿海峡沿岸的加湾,上任的官员必须经过草海,虽说云州牧也是一阶高官,可往往都是大家避之不及的苦差,最多三年再也不肯连任。

    上一任云州牧堪堪呆了一年,就领兵造反,有了嘉泰十八年的丙子之变。

    神圣婆罗洲三面环海,除了云州的草海为祸,其他沿海地方皆享鱼盐之利,南方象郡尤产明珠,东方越州也以珊瑚传世。

    西北与乌延国接壤,更有高密、安息等国在侧虎视眈眈。

    鸿音王朝两百余年,就没有停过烽烟,东南隔海相望,也有白芷国和壶镜国两大劲敌。更不用说那些朝秦暮楚的小岛国,更是一朝一个姿态,从来没有真心依附过。

    姬繁生就在这样一场昊京的劫难之后,匆匆登上了帝位,他的面前是尚未安定的帝国,背后也有各种暗黑的手在蠢蠢欲动。

    红颜易老,英雄迟暮,面对着若水曾经的期盼,他只能是放手让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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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次分手

    两年之后,昊京城像完全没有发生过战事一样,该休整的都修整过了,经过了重新的粉饰,似乎比嘉泰十八年的时候,还要富丽堂皇一些。

    姬繁生也慢慢习惯了昊京,处处都是歌舞升平,他常常站在宫墙上,眺望外面的风景,人人欢快而喜乐,唯有自己如同一个囚徒。

    所谓的家天下,不过如此。他暗暗的说道,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自由自在,都是骗人的玩意。

    很多年后,她还是能清晰的记得他的眼神,那种痛惜,那种隐忍。

    走过吊桥,就是走过了半生的光阴。一道护城河,就将两人分了两端。

    他身边的女子,戴着象征身份的九翚四凤冠,矜持的保持着礼仪的微笑,可是眉梢嘴角的得意,却是掩不住的溢出来。

    从来没有那么慢,那么伤情的离别,她是马上纵横的女将军,何曾这样哀怨缠绵?

    “山将军,请上马!”

    旁边的黄门太监替君王送到了城外,低垂着手,姿态谦卑。

    “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水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虽然心意已决,但终究还是女子心性,有点牵挂不舍。

    “皇上说了,要是将军战事顺利,就赶快回来。”

    若水并不作声,只奋力地打了一下马,便窜出丈远,将皇城狠狠的抛在后面。

    黄门太监未曾见过这种状况,张大了嘴巴,只道这女将军是马上征战得来的功名,果然是村野不知礼数、狂妄之极。

    若水打马如飞,到响午时分就到了京畿和洛州的交界,后面的一千骑兵苦苦跟着,步兵们压根没想着能追上主将,就由副将统领了按原计划行进,只怕是要到日落,才能到洛州的地界。

    副将任之行不同于若水,是世家出身,他屈居若水之下,很多人都替他不平。

    只是如今乱世刚刚有了平定的样子,很多地方还不太平,众世家纷纷凋零,他这种羸弱书生能跑来军中讨生活已经算是大确幸了。

    谁知道,明天项上人头还在不在,谁也别摆起那些老祖宗的架子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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