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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江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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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溪抱住古雁。

    古雁拼命挣扎,边挣扎边哭道:“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我已经没有了家人,长生天不会这么残忍,连孩子都不给我,连一丝血脉都不给我留。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若我不能生育,你为什么要娶我!你也没有兄弟家人,若我不能生育,陈家岂不也绝了后!你一定是骗我!”

    陈清溪也流泪道:“这事千真万确。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脉象,也曾经想治好你。但是没有用。没有用!你的伤太重,已经没有办法了。”

    陈清溪拼命安慰古雁说:“我,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受不了打击。你放心,即便你不能生育,我也不会离开你。知道你不能生育还娶了你,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早就想好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要孩子,也不会不要你!你放心,结发的时候我就对天发过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的!绝不会让你伤心,让你受委屈,绝不会辜负你的!”

    听到陈清溪这么说,古雁心存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她嚎啕大哭,无比绝望:“疼爱我的爹娘没了,护着我的哥哥姐姐们死了,我的侄儿侄女们也死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长生天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给我们凉国一条活路,连个后人都不留给我们!你们都死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声声哭喊如同泣血。

    陈清溪抱紧古雁泪流满面,喃喃安慰道:“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们是一家人,你不是一个人,你不会一个人的。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是夜,古雁哭至脱力后方才昏睡过去。

    两日后,陈清溪就提早动身前往东都,带古雁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永乐四年八月十六,东都一个街角,孟云逸正和几个要好的伙伴聚在一起欣赏一把精致的长剑。

    昨日是中秋,孟府一家团聚共庆佳节。趁着节日气氛好,孟云逸把孟岳峙夸得飘飘然,趁机灌得烂醉,半哄半骗套得孟岳峙松口,将孟岳峙从凉国皇宫搜得的一把宝剑搞到了手。

    今日正好轮到尚书房旬休,孟云逸急不可耐地将小伙伴们召集到一块共赏神兵。

    孟云逸狐朋狗友团有作为贴身护卫的亲兵队长刘德彪的儿子刘虎牙、孟岳峙手下大将王刚的儿子王大锤、乌衣巷的孩子王季老三、大布商胡家的胡崇礼。刘虎牙冷静细致年纪最长,王大锤粗豪,季老三义气,胡崇礼精明。

    孟云逸从小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捉鸡打狗,吹牛打架,感情颇好。比起在皇宫里的谨言慎行,孟云逸更喜欢和这些民间小伙伴们玩在一起。每当旬休的时候,就跑去找他们一起玩。

    这次好不容易得了这把宝剑,孟云逸立马向小伙伴们炫耀起来。

    “我跟你们说,这把剑可有来头!这把剑名为月华,乃是凉国皇室的珍藏。我老爹看得紧,等闲都不太让我碰。我盯了一年都没要到手,好不容易昨天得了这个好机会,总算将这把宝贝收入囊中。”

    孟云逸得意地吹嘘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剑是不是寒光迫人,剑身明如秋水,那可是用百炼的精钢打造的,吹毛可断!剑首是用上好水头的翡翠作饰,坚硬又漂亮。你看,连剑柄都是用正宗的蛟鱼皮做的,防汗防滑,可稀罕了!”

    孟云逸在小伙伴们面前一向毫无形象,那洋洋得意的嘴脸直教人想打上一拳。

    小伙伴们围成一圈,满脸艳羡,轮换着把玩。
………………………………

第九章 意外

    刘虎牙掂了掂剑的分量,疑惑地说:“这剑怎么这么大,这么重啊,跟一把刀的分量差不多。”

    孟云逸不确定地说:“可能凉国人力气大,所以用的剑也重吧。”

    “云逸,这个剑真能吹毛立断么?”胡崇礼接过剑上下观察,兴奋地问道。

    孟云逸骄傲地一仰首:“当然能!不信你试试!”

    王大锤当即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剑刃上用力吹了一下,头发轻飘飘地分成了两段落下。引起了众人一阵惊叹。

    忽然,旁边巷子里传来嘈杂的响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抓贼。转瞬间有人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一拐弯撞上了站在街口的孟云逸他们,那人踉跄一下摔倒在地。随后又有三四个人追了出来。

    忽然,季老三发出一声惨呼,吓大家一跳。只见季老三的肚子被月华剑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从破口坠了一截出来。月华剑太过锋利,季老三刚被划伤时还未觉得痛,此时回过神来,顿觉痛入心扉,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几个小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手脚冰凉,不知所措。月华剑“叮当”一声响,从胡崇礼的手里掉了下来。胡崇礼眼见闯了大祸,吓得哭了起来。

    追出来的几个人眼见出了这么大的意外,顿时也傻眼了。

    地下的小贼趁机挣脱钳制,逃了出去,却也无人再有心思理会他了。

    眼见一群小孩惊慌失措的样子,追出来的人里一个中年人出来说:“各位小友且勿惊慌。这位小友伤势颇重,须立刻求医诊治。另外还需派人通知小友家人。”

    孟云逸急问:“最近的大夫在哪里?”

    另一个年轻人说:“我知道附近的八角巷里有一位疗伤圣手,年纪轻轻,医术却极为高明。我可带你们去。”

    孟云逸红着眼睛说:“劳烦尊驾带我们过去。”

    中年人撕下一条衣衫把季老三的伤处先裹了裹,让年轻人帮忙背着走。

    季老三父母双亡,寄养在叔叔家,不是很受待见。

    孟云逸问清了那位大夫的地址,叫刘虎牙赶去定远侯府报信,顺便把月华剑也带回定远侯府。自己和王大锤陪着季老三一起过去。

    孟云逸见胡崇礼哭哭啼啼的,嫌他烦,打发他回家了。

    胡崇礼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地走了。

    孟云逸等人转过几条街巷,来到了八角巷。巷子口有家小小的医馆,进去后,看见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大夫正在给人看病。

    那大夫看见季老三被血染透的衣衫,立马向手头的病人告了个罪,打发他在一旁等候,也顾不得跟众人说起诊金,就指挥众人将季老三抬进了里间。

    里间陈设简单,房子中间放了一张简易但很干净的床,床边一张放了些器具瓶罐的桌子,一张凳子。

    季老三被放好后,大夫打发众人出去。孟云逸担心季老三伤势,硬是留在了里间看着。

    大夫用烈酒洗了手,快速地将干的羊肠线泡入烈酒里,将针、手术用的小刀、镊子也一一在烈酒里浸过,拿出干净的纱布放在干净的盘子里,这才将季老三包裹伤处的布条解开。

    季老三的伤口足有四五寸长,一截肠子挂在伤口外面,布条打开后,血又不停涌了出来,看起来极为可怕。

    孟云逸虽然出身将门,但是并没有上过战场,平时也只是打打架,并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兼之年龄尚小,顿时觉得一阵反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此时一位正值妙龄的美丽女子走进里间,看到孟云逸的脸色,便叫孟云逸出去等。

    孟云逸咬牙摇头道:“婶婶是女子,不也在这里么。小子站在一边,不会妨碍你们的。不用管我。”

    大夫头也不回地跟那女子说:“他在也好,伤者来不及喝麻沸散,只能用银针略做止痛,效果会差一些,等会怕是会挣扎,多个人按牢也好。小兄弟你不怕的话就过来帮忙按牢腿。”

    云逸一声不吭就过去帮忙按牢季老三的腿了。

    美丽女子赞许地看了云逸一眼,便不再多说,过去帮助大夫一起治疗伤员了。

    季老三伤势很重,必须快速处理。

    只见这位大夫沉着冷静地先找到几个穴位扎了几针,延缓了流血的速度,再将季老三伤口和掉出来的肠子消毒好,将肠子塞回肚子,羊肠线穿入针孔,那手上下翻飞,快速地将伤口缝合起来。

    烈酒一碰到季老三的伤口,季老三便一声惨嚎醒了过来,拼命挣扎起来。

    孟云逸死命压住季老三的腿,美丽女子按住季老三的身子。

    那美丽女子看起来纤细,力气却不小,季老三被按得动弹不得。

    大夫一边干活一边安抚季老三,让季老三忍耐,方便大夫缝合。

    季老三除了一开始被痛醒挣扎得厉害外,听到大夫的话清醒一点后便死命忍耐,挣扎的力气便小了点,端得也是一条好汉子。

    季老三挣扎得轻,美丽女子便有余力空出一只手帮大夫用纱布吸掉流出来的鲜血。

    很快可怕的伤口缝好了。

    大夫拿出一罐药膏,将药细细敷在伤口上,再将伤口仔细地包扎好。

    如此这般忙完,四人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大夫和美丽女子欣赏地看了孟云逸一眼,便出到外间开药方熬药去了。

    孟云逸唤了王大锤进来看着季老三,也跟着去到外间了解情况去了。

    原来这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姓陈,名清溪,那位美丽女子便是他的夫人。这间医馆是陈家的祖产,陈大夫前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学习,他们夫妻二人刚从外地回来不到半年。

    此时刘虎牙已经带了家里的两个仆从和一辆马车过来了。

    因为季老三的家里环境不算很好,兼之又不受待见,季老三这么重的伤,孟云逸不放心将季老三送回他家,便打算把季老三带回定远侯府看护。

    付了诊金,拿了大包小包内服外敷的药后,孟云逸让刘虎牙通知季老三的家人,自己带上季老三,千恩万谢地辞别了陈大夫夫妇。
………………………………

第十章 牢狱之灾

    孟云逸回去之后,自然被孟夫人狠狠训了一顿,戒足三天不许出府门。

    不出府门孟云逸倒是无所谓,不用去皇宫上学孟云逸更开心,但是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秋水宝剑,却也因这个事故被孟岳峙收了回去,心疼得孟云逸捶胸顿足。

    季老三的伤口虽然很大,但是未深入内脏,只是切破了腹部皮肉而已,而且因为是被利刃所伤,所以伤口平整,兼之又治疗及时,定远侯府又各种好药补品一起上,是以恢复得很快。

    在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不高,碰到外伤一般都是倒点烈酒消毒后敷药包扎而已。小伤问题不大,大伤这么处理便很是凶险,一则伤口太大很难愈合,二则创面未缝合的话暴露在外也容易感染。是以一般受了这么重的伤,伤者便凶多吉少。

    孟云逸从未听说过可以将伤口缝起来这种办法,那种用来缝伤口的似乎也不是普通的丝线。见季老三恢复神速,孟云逸便对那陈大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习武之人尤其是从军之人经常会受伤,因此多少都会一些治伤的手段。云逸便生出了拜师的念头。

    孟云逸在季老三获救的下一个旬休日便拎着一大刀肥肉和一盒山参上门感谢兼拜师来了。结果却扑了个空。

    隔壁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头告诉孟云逸,前天陈大夫被官府抓去了,听说是因为陈夫人在街上被东都府通判吴允调戏,陈大夫上去阻止,被吴通判打了,陈夫人一怒之下反把吴通判给打了。这下可惹了大祸,吴通判立马叫了衙役把夫妻俩给抓了起来。

    老头愤愤地拍腿道:“光天化日调戏民女,反倒把人家夫妻俩给抓起来了,没天理啊!陈大夫小夫妻俩是多好的人啊,安安分分过活,平时治病救了多少人啊,还免费给穷苦的人看病,那是活菩萨啊!这么好的人就这么被抓进去了。官府黑啊!”

    老头叹气说:“听说那吴通判是右相的妻弟。右相可是皇后哥哥,太子的舅舅,那一家都是皇亲国戚啊,谁惹得起!唉,陈大夫夫妻真是苦命啊,碰到这样的恶人。这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天不佑良善啊!”

    孟云逸听到陈大夫的情况顿时情急,立马转身就去找自己老爹想办法去了。

    季老三的伤情孟岳峙也有听说,对陈清溪的高超技术也颇为心动。

    精通治伤的杏林高手,向来是军队里的抢手货,各将门争相延揽的对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救自己一命。

    因此孟云逸意欲拜师学医的事他也是默许的,只不过父女俩一起瞒着孟夫人而已。学普通的医术孟夫人可能不会反对,学总是面对血淋淋的伤者且基本都是男性伤者的医术,孟夫人必然极力反对。

    现今女儿的未来师父却被抓走了!

    吴允只是个从五品的东都府通判,但是吴允背后却是右相娄知礼,当朝的国舅爷。

    孟岳峙虽也不想得罪右相府,但是一则事关重要人才,二则陈大夫救了自己孩子的好友,好歹欠得一个情面在,孟岳峙也没法做到袖手旁观。灭凉之战后,孟岳峙已因功加封为定远侯,得罪便得罪吧,他孟岳峙也不是得罪不起!

    经过两天上下关节的疏通,陈清溪夫妇被放了出来。至此夫妻俩已经被关了五天。

    这五天古雁并没有跟陈清溪关在一起。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从没坐过牢,如今不但被当做犯人关押在阴森脏污的监狱,还被吴允进入大牢调戏威胁过两次,屈辱羞愤难当。

    吴允有意将古雁收房,只是想磨磨她的性子,威胁一下古雁让她吃点苦头而已,因此并未对古雁用强。古雁若不是是吴允看上的人,一个漂亮女子在牢里,会遭遇什么真是不敢细想,对女子而言简直是比死还可怕。

    古雁原本已经做好宁死不受辱的准备。此时骤然重见天日,得以夫妻相见,禁不住大喜若狂,相拥而泣。

    陈清溪却没古雁那么好运。有吴允授意,陈清溪被狱卒好生折磨了一番,身上好多伤。若是再晚几天,指不定陈清溪就被暗暗折磨死了。

    看到陈清溪伤痕累累的样子,古雁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若不是自己引起了狗官的注意,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打了狗官一巴掌,陈清溪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当初为了掩藏身份,古雁并不敢当街动武,谁知道狗官竟然这么无耻,扣他们一个以下犯上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就要置他们于死地!

    陈清溪倒是对古雁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是觉得奇怪。自己一向淡泊名利,不与官场之人打交道,虽然医术高超,但在东都并没有什么认识的达官贵人,对于今次被释放,两人也是莫名其妙。

    此时一位管事装束的中年男子与牢头一边交谈一边走了出来。管事向牢头拱手告别,牢头也客气地回之一礼。

    管事示意陈清溪夫妻出去再说,帮忙扶了陈清溪往外走去。

    出了监牢大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下面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笑眼弯弯的孩童和一个少年。那漂亮娃娃不正是前些日那帮忙一起做手术的名叫孟云逸的小孩么。当时一个孩童遇事这么临危不乱胆大心细,给他们夫妇二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孟云逸规规矩矩向二人行了礼,请二人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陈清溪客气地询问孟云逸:“敢问孟小哥,是哪位义士救了鄙人夫妇?烦请告知,也好容鄙人夫妇日后回报恩人万一。”

    孟云逸也客气地回礼道:“陈大夫言重了。陈大夫妙手仁心,将我好友从鬼门关拉回,小子感激不尽。小子对陈大夫的医术极为仰慕,本想登门致谢并恳请拜师的,没想到正好碰到陈大夫遭此劫难。陈大夫有恩于我等,帮助陈大夫乃是份所应当,陈大夫无需介怀。”

    “哦,你想学医?”陈清溪不由得失笑,想起孟云逸初见手术场面煞白的脸孔,努力冷静下来帮忙按腿的场景,心道确实是个学疗伤医术的好苗子。

    古雁也笑了起来,她对这个聪明机灵又胆大的孩子也很欣赏,云逸可爱的长相也很讨古雁喜欢。自从古雁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后,看见孩子就特别喜爱,何况是云逸这样讨喜的孩子。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

    陈清溪微笑着说:“孟小哥有恩于我夫妇,若有所求,本当尽心竭力。何况孟小哥天资聪颖,能得孟小哥这样的学生,也是陈某的幸事。”

    云逸大喜,在车上便倒头就拜:“孟云逸拜见师父师娘,从此后云逸必当听从师父教导,认真学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云逸日后一定将师父师娘当做自己爹娘,好好孝敬师父师娘!”

    陈清溪有伤不便行动,古雁便伸手扶起孟云逸。

    乍听见有孩子唤自己师娘,还说要把自己夫妇当做爹娘,古雁的心里像被醋做的箭一箭射中,顿时变得酸软无比,那酸似乎一直从心里蔓延到了眼里。

    古雁感觉着手里云逸细细的手臂,看着云逸小小的身影,心里满是慈爱,觉得云逸无比可爱。
………………………………

第十一章 收徒

    待云逸重新坐好后,陈清溪说:“既然要拜师,你且将你家的情况说与我听听。拜师归拜师,恩情归恩情。待我伤势好转,还是得到你家向尊亲登门致谢的。”

    孟云逸于是便将自己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向陈清溪介绍起来。

    刚听到孟岳峙的名字,古雁便如同掉入了漆黑冰冷的万丈深渊,转瞬间那漆黑的深渊底部又升腾起万丈的烈火,一冷一热激得古雁全身发颤,瘫坐车上。

    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们死在眼前的锥心之痛,那种亡国的仇恨,又一下子扎在了古雁的心间。曾经以为已经渐渐平复的仇恨,在听到最大的敌人之一的名字时,瞬间清晰如昨。

    陈清溪和孟云逸都立刻发现了古雁的异状。

    陈清溪知道古雁是凉国人,立马反应过来是她想起了亡国的仇恨。只是此事万万不能让其他人察觉。

    陈清溪客气又歉然地对孟云逸说:“拙荆在牢里很是吃了些苦,受了些惊吓。如今一朝得救,心神一松,便支撑不住。孟小哥见谅。”

    孟云逸心中奇怪,这刚刚拜了师父,怎么没多久的功夫,师父的口气就好像又生分了起来呢。不过师父说得有理,他们夫妇受了这么大的磨难惊吓,自然多少有些失常。

    孟云逸释然。正巧陈家医馆也已经到了,孟云逸和失魂落魄的古雁一左一右扶受伤的陈清溪下了马车。

    孟云逸正想进去帮忙一起整理几日未住人的医馆,陈清溪客气地拦住了她:“拙荆这些日子受了些惊吓,须得清静修养几日,最好免见外人。孟小哥今日辛苦了,且先回家去吧。陈某夫妇改日再登门致谢。”

    孟云逸拱手一礼说:“那师父师娘好生歇息,云逸改日再来看望师父师娘。”

    古雁听到“师父师娘”这个称呼又全身一抖,侧对着孟云逸的身子又往后略转了转,避开了孟云逸的眼睛。

    陈清溪看了古雁一眼,神色有点为难,顿了一下说:“拜师乃是大事,需得择日祭过天地和祖师,行过正式的拜师之礼后方能算数。如今便唤师父师娘过早了,不太合适。”

    孟云逸闻言更是奇怪,这听着怎么像是要反悔?然而拜师之事不能强求,如今陈清溪夫妻形象狼狈,却不是追问的时候。于是便规规矩矩行了礼后告退了。

    孟云逸他们走后,古雁关上了医馆的门,沉默地给陈清溪避开伤口擦洗身体,然后给伤口消毒上药,换上干净衣衫,扶陈清溪躺下休息,再去烧水做饭,神情一直恍惚,表情忽尔忧伤忽而愤怒。

    陈清溪默默地看她忙碌,并不急着说话。

    古雁此时的心里天人交战,极为矛盾。

    初时听到孟岳峙名字时的愤怒仇恨,转念后想到孟岳峙父子救了自己夫妇的恩情,再想到武威郡亲眼所见被凉国蹂躏过的土地、痛失家人流离失所的难民的惭愧,又再次想到自己惨死的亲人和覆灭的母国的痛苦。

    古雁按着胸口的故国遗物,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简直一颗心碎成无数片,头痛欲裂。

    晚上熄了灯,躺到了床上,陈清溪方才劝道:“凉国年年侵昊,孟大将军作为昊国的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天职。他是凉国人的仇人,却也是东昊人的英雄。若非凉国攻掠昊国在先,孟大将军也不会率军灭凉。这事怨不得孟大将军。抛开他的身份不论,他与你我并无仇怨,反而有恩。”

    闻言古雁身子变得僵硬。

    陈清溪轻轻抱住古雁,柔声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凉国百姓确实很惨,但昊国百姓何尝不是无辜遭难。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呢?过往之事,能放下,便放下吧。我不想你一直为此痛苦,纠结。”

    古雁不响。

    “不过亡国之痛哪有那么容易忘记,你心中过不去也正常。收徒的事,你不愿意,我就不做。即便孟家与我们有恩,我也不想让你痛苦为难。孟家的恩情,我另外想办法再报答便是。你若是怕孟家那孩子纠缠,我就把着祖屋卖了,你我换个城市住便是了。”

    古雁没想到陈清溪会做这种决定,心中感动。

    她回抱住陈清溪,心里却暗自苦涩:孟岳峙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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