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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斜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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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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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飞扬
春末夏初的云城,空气中带着江南水镇独有的暖湿之气,熏熏然,让人懒懒的。
“木犀之薮”中,柳絮夹裹着快要衰败的梨花香气,一阵阵飘散,更添了几分倦怠。
各家娘子,女郎,同寻常一样在此对弈、读书、绣花、抚琴、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品茶。只是不知晓是因这天气惹人乏,还是日日聚在这里已经无甚可讲,个个都是淡淡的。。。。。。
倏地,穿廊之间行来两人。远远的,看到那并不繁复的裙摆晃动,众人便知,那是林家娘来了。往常,众女子绝不会抬头看第二眼,只是今日,林家娘边上多了一人,且面生。众人好奇心顿起,正厌着这无趣呢,这不,有新鲜事了。
林家娘一贯的自来熟。她并不管平日里一众地方贵女瞧不上她只是个外来商户的娘子,也不计较惯来那多数有去无回的问礼。日常总是笑哈哈,从不觉得尴尬。今日带了人来,更是笑得比以往灿烂。
她引着人,先到了荷花池边的凉亭里。林家娘微微屈了下膝,算是见礼。亭中四女子有两人颔首算是回礼,另两人却是连眼皮都不抬。
“众位,这是我家乡来的故人,沈家娘。她弹了一首好琴,会作谱,在故里可是有名。日后她想在这云城生根,今日我且带她来跟各位娘子,女郎见个礼。”林家娘当没看到,照常笑着说。
李家女郎抬眸看去,打量那沈家娘。只见她上衫只覆腰,下裙只及履。裙上也无髾,便不屑再看头面首饰,嗤笑到:“林家娘。你倒是愈发的轻狂。什么人都往这里领。明白的,知你是自个儿硬凑进来的,那不明白的,当我们众人也是这般。。。。。。”
话音落,李家女郎再看那沈家娘,脸色倒是未变,只是目光始终向前,不曾落到任何一人身上,也不跟任何人见礼。
“好了,人家初来乍到。你这般,倒是让人见笑了去我们云城女子眼皮子浅,以貌取人呢!”宇文家女郎一向好性情,哪怕心里再不喜,脸上个也不会露出半分。这会眼见那两人要下不来台,便出声斡旋。
“不会不会。。。。。。那里就至于。日子久了,各位自然知道她的好处,并不会亏了这个地方。”林家娘顺势下坡:“沈家娘。我再带你见见别个。以后常来常往,少不得亲近。。。。。。”
说话间就往水榭走去。
“有趣得紧,一个外乡女子,穿戴这般寒酸。到了这里居然不怯。”凉亭中不曾说话的朱家娘轻摇团扇,眯着眼睛兀自还盯着那两人的背影看。
“自然不怯。物以类聚,那林家娘日日不受我们待见还日日往这里撵,想的就是帮她家郎君多谋点出路,帮衬着生意。她那乡亲,自然也是如此。说是琴技超群,还不是打量着这里有多少女郎又或是家娘生养的娃儿可以拜她学琴。。。。。。”
那厢,林家娘引着沈家娘绕着木犀之薮转了一圈,期间逢人便引见,夸奖一番沈家娘。众人好奇有之,轻视有之,不辩真假的热情也有之。。。。。。
沈家娘心中惊叹,江南古城,经纬虽小,阡陌却深。这一方木犀之薮,从门外看只见绿茵环绕中的一道白墙,门内却是大有千秋。凉亭、水榭、廊坊。。。。围绕着一个偌大的荷塘,连珠叠璧般耸立。各种奇花按照四季分出脉络,穿插其间的林荫小路,透着些许日光但绝不会晒。这里一草一木一石一花,都透出精雅,露着雍容。沈家娘一路看着看着,出了神。。。。。。
”洁华,“林家娘唤着沈家娘的名:“你今次带着孩儿投奔于我,我理当极力帮衬。只是,你这性子,真得改改。那些个女子,都是仗着家世轻狂惯了的。你想要去学堂授学或者教哪家女郎小郎,且得忍得住性子。连个平礼都不肯见,这可使不得。”
“定容,我自小知你有七窍玲珑心,舍得下脸,拉得下身段。你也知我若要过那安份日子,呆在聊城便好,何苦巴巴投奔了你来?那些个贵女子,深处却都是轻贱的。你越是卑微。她们便越见不得你。。。。。”
“洁华,你轻声,休妄言。。。。。。”
卒然间,两人停了脚步收了声,往一个方向看去。只见路边紫藤花架边,一个身着苍色衣裙的女子,也正看着她们,眉目间喜怒不辩,双眸里悲喜不见。
”此女郎不曾见过吧?“
”呵,这位。不见也罢。别人,纵是尖酸刻薄,还能闻个声儿。这位,就如同鬼魅一般。。。。。。。“
说话间,只见那女郎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那数尺裙裾卷起的花瓣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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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飘自散
亭中,朱家娘放下茶盏,用帕子轻掩了下口,突道:”今日怎得不见阿盛?“
”想必是来了的。否则她家祖亲且放不过她去。”李女郎笑到:“定是她今日烦着我们,不想与我们一处,自己躲了清静去了。”
“她的性子,真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想热闹了,能闹出天际去。要想冷清了,却恨不得天地间都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外人还只知晓她是个孤傲冷峻的。。。。。。”谢家女郎扶了扶头上新打的赤金钺样簪子,顶端诺大的珍珠散发着莹莹光晕,谢家女郎脸上的笑意好似也随着光晕隐添了几分得色。
“郦心,你今儿都扶了多少回簪子了?”李家女郎揶揄道:“知你这个物件稀罕。京里才出的样,这边现时更是没有。你去别家面前显摆也就是了,在我们跟前,用得着?”
谢郦心闻言,一半是被人拆穿的羞愧,一半是惯来谢家优渥于李家的旧习,乘势就想发作,却被
宇文家女郎一把拉住,笑道:“也就是早晚的事,我们几个何曾短过这些个物件?郦心只是喜欢这簪子,喜不自禁而已。阿卉你就不要不依不饶了。”
”极是呢!你们三位门阀家的女郎,哪里就会短了这些个物件。从京城来此,脚力有快慢,想是不过三日,便都齐全了。”朱家娘笑吟吟地按下了已然起身的李卉繁:“别让别个看了去。。。。。”
“说到这些首饰头面,阿盛按理应是最不缺的。宫里也是她们家供应着呢。她与你们交好,这些时日,也未曾见她取些个新鲜款式赠与你们。按理她家是商,你们三位是门阀门第,她应该多交好你们才是呢。”朱家娘边伸手取了茶盏交到谢郦心手中,边缓缓说道。
李卉繁一记飞刀眼过去:“朱家娘。才说我们不会短了这些,这会话里话外又挑唆着我们没有,要靠别个施舍才得?”
“她那是想着梅素要赠,便不会短了这里任何一人。我们其实并不打紧,只是幌子而已。当哪个不知道,只是蠢的。。。。。。”谢郦心讪笑。
宇文凌旋只觉得发髻上的步摇、簪子都好似重了一倍,生生压得脑仁疼。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跟火信样一点就着:“都罢了吧。我们在此处原就为了消遣寻乐子。这会这一个两个的,唉。。。。。“
这厢,盛馥自从紫藤花架下走出,也不与众人道别,直接出了木犀之薮。到门口寻着自家的通七香牛车,往家中而去。
盛府,虽无人入仕,大家又早在祖辈就迁移京城,却因是高门士族,云城又是盛家祖籍,此处祖宅便是年年修葺。因此上”借景对景“,“一以当十”的盛家园林便是远近闻名。盛馥并不爱这曲径通幽,也不爱这到处的奇石名花。众多之中,独爱桂花,腊梅两样。家中宠爱,便劈了一处临荷塘的院子,只栽桂花,腊梅。盛馥便按着自己的名,又应着这两目香木,取名“苾馥轩”。
回到自己院中,盛馥换上家中常服。想着祖母差不多午睡已起,自己该过去应卯请安了。
祥云堂中,盛家祖亲边盘着手中羊脂玉佛祖手串,边跟身边婆子闲话:“阿孟,你看这梅素,常是一日也不得见一面。推说是遂了我的心意,日日去那木犀之薮做些联谊之事,可她那性子,想想也。。。。。”
孟姥笑道:馥女郎自小一贯的特别。心性儿跟男娃一样。谁能拘得住她去。且她来云城,是为散心。您且随她去。”
“日日编排于我,祖亲可高兴?”盛馥声到人近,欠身行礼:”给祖亲请安。“礼毕自己斟了茶,在次位落座:“祖亲你知我烦那些个应酬,我已然听话日日前去。您这厢倒怨我不来请安。那好,明日起我不去便是,天天杵在您跟前如何?”
“你这姑娘,大了大了愈发没有分寸!让你前去,就是想你改改这脾性。自小也不是没有好好教导于你,怎地就没养成你大家之风,倒似出身于那游侠世家一样。”
“大家之风?那是只想嫁个好郎君的模样。我聪慧,嫁不嫁都无累,自然可以洒脱些。”
“你!!!唉。。。。。。哪有女子不婚不嫁的?你且看你姑表妹,还少着你两岁,年前都已成婚。还有你那自小的好姊妹,尽管波折,嫁了去那游侠世家,可两人恩爱,也是好因缘。你父、亲让你来这祖籍,不就为的是让你多结交些世家,好为终身大事考虑?”
“祖亲,就算我想嫁,可无人敢娶却怪不得我。”盛馥莞尔一笑。眼中有一道痛楚一闪而过。身后的伺候的初柳一阵心焦:老祖啊,您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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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雨丝垂
江南春夏多阴雨。雨并不大,但这丝丝蔓蔓像是会下到人心里去,那爱惆怅的会更郁郁着。性子开阔的,也会陡然凭添几分暗淡,或者一恍然的失神。
盛馥坐在自家园子的水榭中,垂着头,手捧茶盏,水汽蒸腾,蒙了眼。
“这茶有些烫了。初柳,你都不试着水温。”
初柳不像往日般不分上下地打趣回去,只讪讪道:“女郎你且吹吹再喝。或者放会儿,等凉些。想是天渐渐热了,这一样的茶,喝起来倒是热了些。”
“初柳小娘子,这是江南的茶。可不是那西南来的。西南的茶口味野,冲泡之水当是烫些。这江南茶,水须得较之凉些。这茶都涩了!不喝了!”盛馥搁下茶盏,便扶腮望着雨幕发起呆来。
初柳知道自家女郎这会心气不顺,使了个眼色给绿乔。她俩是从京城跟来的,打小就在女郎跟前,自然是知道她的。
绿乔性子活络,眼睛一转,说道:“女郎,荣家女郎给你捎带了好些你爱吃的零嘴。说是怕你久在江南,念叨京中吃食。还有些,是她家郎君从外地带回的,说是不常见。。。。。。。
”哼!我倒说呢,好好的,祖母突然想起来了她来。原来是这么一出。“盛馥像是气恼,实则听到体己姐妹甚是挂住自己,还是高兴:”想她未嫁之前,从她家府里到我们家府里,哪个不是说她桂花头油蒙了心,这么多高门士族子弟不挑,生生要嫁去个游侠之家。。。。。。“
”可要真说起来,我还比不得她呢。。。。。。“
绿乔眼见自己未曾开解了自家女郎,反而愈发勾起了她的心事,心里不知道掌了自己多少嘴。转念又一计:”女郎,三秀桥边刚开了一家馆子。专做“太湖三白”。你爱那银鱼白虾,不如去尝尝?“
”下雨,不去!“
”去吧,就当给奴们解馋!女郎最是疼惜奴们。去吧去吧!“
半个时辰之后,三秀桥边驶来了一架通七香牛车。虽是雨天,但车过之处,路人还是能闻到淡淡的桂花跟檀木混合的香气。闻着香气,像是哪户高门女子车架,可看那牛车,车架敦实,虽也雕花,却是通体玄色车幕,且没有任何装饰,便猜测着是哪位高门大夫公子。
太湖楼的迎宾小二正跟众人一样心中做着猜测,突然间车到他跟前就停住了。车帘一掀,当首出来个上白衫下绿底条纹裙裾的小娘子,中间一根葱绿色绣花丝质束腰,一张鹅蛋脸生得姣好,明媚靓丽,要不是梳着双环发,小二会生生认定这位至少是富商巨贾家的女郎。
初柳打着车帘下了车,拿出脚凳在地面放平,伸手去搀自家女郎。心想这饭肆名字虽俗,但掌柜却是见过世面的。旁的不说,这雨棚搭得甚是合适。这样从车架上下来,便是淋不到一丝的雨。
绿乔跟着下车,抬头去看,未觉这饭肆有何新意。中规中矩的江南桐木小楼,唯有那伸展在楼外的回廊,倒是让人生出几分坐在那处远眺江面的念想来。
小二便是看傻了,倒不是因为没见过伺候人的小娘子穿着华丽,而是这两人实在是生得整齐好看。整齐好看也便罢了,更难得是那通身的气量,不曾见那为人奴的卑微,只见忠仆的谨慎。
愣神之间,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气扑面而来。顺势寻去,只见一酡红色衣衫女郎正看着自己。一眼间只瞥见那双似能言语的眼睛带着高傲之气,小二不敢再看,低头弓腰忙着把人请进去,带到二楼雅间落座。
”倒是个懂事的。都不用问,就知道哪处适合我们女郎。”绿乔笑道。
盛馥坐定,打量起这地方。只见这雅座靠街临江,门窗皆是江南特色,只取桐油细细地抹了原木,雕花精致但绝不赘累。最难得是小厅连着楼外回廊,回廊里还放着茶具熏香:“倒是个有心的掌柜。布置比名字雅致。且不知这菜水如何。”毕竟是爱吃,盛馥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许。
“女郎安心。奴已安排下去。”
“不在家,你们不用拘着,一起用。我也吃着香点。”
“奴们谢过女郎。”
。。。。。。
盛馥心满意足地吃掉最后一个白虾,喝掉最后一口鱼汤。脸上有了笑容。绿乔取过盆子净了手,初柳道:“女郎,奴带了茶。怕外面的水不好,也带了。知你必喜那回廊,不如你且去坐坐,看看雨中江景,奴们烹茶,权当补了方才的。”
”甚好。“话音落,盛馥向外走去,一阵江风夹杂着丝丝细雨,吹来一阵凉意,牵起一副裙裾,又拨弄起了盛馥心中日日想深埋那一处荒芜。莫由来的,盛馥觉得一片炙热直奔自己而来,转头,但见三丈之外,一黛蓝色衣衫男子正炯炯地望向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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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江风起
刘赫,字炎耀。当今寒皇朝晟王次子。次子不承父爵,寒皇另封为公。寒皇朝宗室皆出身马背,多数矫勇善战。但自入中原后,好一批宗室子弟不复那祖宗传下的规矩,反而喜那食散、熏香、敷粉,一日比一日更像这中土之人。
刘赫不喜习武,但更不以那浮夸习气为然。独爱结交些文人骚客,时日一久,府中倒是眷养了一众门客。平日里从时政、民生谈论到诗词歌赋,倒是过得充实自在。那寒皇是个有眼光的,知那打江山必需武将,坐江山却要依仗文臣。便授意侄儿广交四方名士,即便不能招募,至少有个莫逆之情,那对江山稳固是大有裨益。如今更是明晃晃地要刘赫下到南方,寻着个门阀之女嫁娶婚配。
刘赫已过弱冠之年,府中自然少不得侍妾,只是未娶嫡妻。一般宗室子弟,倒是嫁娶自由,但凡是皇上许以希冀的,反而不能随性。刘赫深谙此理,虽略觉荒诞,但依旧开解自己:孤看惯了北地胭脂,此番南下,虽不见得寻得良配,但可领略一下南朝金粉的风姿,便也值当了。
是年开春解冻,刘赫挑了几个或是熟知江南,或是处事面面俱到的门客,从水路一帆往南。熟知江南的门客进言刘赫,道是江南高门贵族,在云城均有园子,而那些女郎,夫人,春夏季又喜在云城聚集。于是一行人一路上也未曾在别地多有停留,便一心奔了云城而来。
刘赫一到云城就遇阴雨,久居北地之人,对这阴恻恻湿蒙蒙的天气实则生不出好感。一众下人去驿馆打点住处,刘赫带了门客图着方便随意挑了个江边的食肆落座。
清淡的太湖三白,温热了的青梅酒,细碎随风摆的雨丝,刘赫从中初闻了江南的音律。远眺雨幕下的江面,点点船帆似有还无,影影焯焯仿若画中。
“生在这样的地方,难怪江南人士个个婉约。”刘赫叹道。
“连年战乱之下已然不如从前了!”门客惋惜:“亏得是江南物产向来丰沛,比起他地,倒是不止好上一两分。”
“你们且打听着此地的寺庙,想来也是要去拜会的。”
“喏。”
刘赫甚是着迷那细雨中的江景,像是被雨丝牵着着,亦步亦趋地踱到了回廊之中,彷佛只有这般,才能真切地听到那江南的音律。
“怎么凭得添了几分桂花香气?“刘赫疑惑,便寻着那香气望去,只见一身着酡红衣衫玄色流仙裙女郎正面江而立,江风扬起裙裾,如画一般。
不自禁,刘赫走近几步。但见这女郎梳着朝云近香髻,发髻上别无他物,只有一细金梅花步摇。只见那诺大的步摇用金丝织成枝干,盘成花朵,端的就是一整枝的梅花。每一花朵中心点着赤红宝石,边上珍珠围绕。同样用珍珠、宝石串成的流苏,迎风而动,把黄金、红宝石自带的腻烦去了几分。
刘赫熟知珍品,光这一支步摇,就断定,此女郎出自高门士族。
再看,那驼红色衣衫上,用同色丝线绣着梅花,广袖用长裙同色镶边,垂在拽地五尺的流仙裙上的髾,每一条都用金线修上了梅花。。。。。。
“好心思!”刘赫止不住心中喝彩:“江南女郎果然不同,一身衣裳,看似简单,暗地里却是贵重无比。”
那厢,女郎似乎有感于刘赫孟浪,转过头来。悄然间,刘赫对上了一双闪着寒星会吸人的眼睛。对视之下,刘赫愕然:这女郎必是未到桃李年华,为何这双美目如此聚神?
猛然醒神,刘赫觉得自己甚是失仪。于是索性大方上前,鞠了一礼:“孤。。。吾给女郎见礼。女郎恕吾唐突。”
那女郎并回礼,也不说话,就拿一双美目打量于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嗤笑。
“女郎,这回这水定不会过热,奴且试过了”。人未到,声已至。倒是解了刘赫的尴尬。
但见两个丫鬟,一个手提铜壶,一个端着茶具,入了回廊。两人并不多看刘赫,只是往茶桌上布着茶具。烫杯,摆碟,想是要烹茶。
“回吧。今日想来并不是喝茶的日子。左右都是不成的。”女郎绛唇轻启,音色并不绵软,反而透着冷毅。
丫鬟闻言,止不住望了刘赫一眼。也只是一眼,便不再看。一个收拾茶盏,一个扶着自家女郎,出那回廊而去。
刘赫背后已观望半晌的门客按捺不住,疾步上前对那还在兀自发呆的刘赫道:“赫公,看那女郎当是云英未嫁,也定是出自南方高门士族。不如打听一二?吾等侍奉公来此,不就是为此机缘?今日刚到就遇上了,吾道是天意!”
刘赫贪恋地望着裙裾摆动的背影,追索着丝丝愈来愈淡的桂花香气,回想起那双夺人心魄的美目中那缕嗤笑。。。。。。不禁莞尔。略略思索后道:”准。
………………………………
五、风帆近
数日之后,刘赫细细地听着下人的禀报。思忖良久之后,将一干事情交于家仆去办,又让人请了那面面俱到的门客进来。
“李先生。孤有事与你相商。”
“官家,可是关乎那日江边偶遇的女郎?”
“是。也不是。”刘赫手指扣着桌面,缓缓说道。
“当今乱世,我朝虽入主中原,占得一席之地,但这百年间“中尊蛮卑”的事态,却是一直盘旋不去。皇叔都不得不借“中蛮本一家”这样的说法来平服天下。然,苛政之下。。。。。。”刘赫说到此便打住,看了李先生一眼。但见李先生屏息凝神,脸上眼中未见半分波澜,还是一心等待主上继续示下的姿态。
“皇叔想与江南门阀联姻,要的是借门阀兵势,一去对手,二震慑旁人。然孤想的是。。。。。。一来,联姻之事,当是皇子更为合适。二来,各门阀家都是子女众多,若只为应付嫁过来一个庶女,那这联姻与无有无异。就算是嫁来嫡女,一个出阁女郎向母家的进谏,怎抵得过兄、弟去?故联姻可行,但不可倚重。”
李先生闻言笑道:“官家果然睿智。吾等私下议论此事,也是这样见识。那官家如今意欲何为?”
“孤要办学。另开讲坛,设书馆。”
“如今官学衰败,家学兴盛。南北家学又是各有千秋。难得此地在连年战乱中还能保得一方安宁富硕,正是南北家学贯通的好地方。”
“得文人之笔,得天下之心,得妇人之口,获地下之利,得良人之忠,得世间之合。”刘赫微笑望向李先生:“你且让他们赶回京城,将众门客都带来此地。另外挑些这边难得的书籍,一并誊抄了带来。京中与我们交好的佛门,道家师傅,则劳烦他们,看看在云城,是否有相熟的同门之人,可以帮我们引荐则个”
“喏!官家,还有一事,”李先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在下揣摩官家心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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