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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斜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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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是断断不可造次的!”盛馥虽不曾见过莫念,但常听齐恪盛为提起,心中也早已有了挂念:“方娘子那里,又不会查得如此之快!”。

    “那玉笄!”盛馥眼光一亮:“不是说跟莫念那根神似?你们一会晚膳之时都是戴上,且看看大哥会做何道理。”
………………………………

六十八、压枝低

    盛馥原想把席设到廊坊去,但齐恪却说秋日夜凉,不要再往水边去了。何况两人身上有伤,盛远要是犯起了教训唠叨,绝非美事。盛馥只得作罢,最终还是把晚膳开在了花厅之中。

    “女郎,如今螃蟹不肥不壮的,奴便做主让剔出了黄和肉来,和着肉糜做圆子熬豆腐。”初柳正回禀着晚膳菜色:“其余大郎喜欢的也都是备下了。可是要备些酒?”

    “你去挑前五年酿的桂花酒,备些吧。”盛馥说完瞟了一眼齐恪:“你有伤在身,却是不能喝的。”

    齐恪无奈摇头:“孤何时又成了贪杯之人?!”

    盛馥不答,只是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齐恪愣怔,这又是为何?

    盛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一脸蔫笑:“齐尔永,你之前说过什么,可是忘记了?别人贪杯误事,你可是贪杯失节!依二郎说,今日,恪王殿下便拜别了这忘忧物罢!”

    齐恪闻言有些窘蹙。想自己虽不贪杯,但还是爱酒。这若是今后再不得碰,也是可惜。正想着要如何哄着盛馥忘记了这一茬,却听得院中热闹喧哗起来,原是盛远到了。

    盛为一咕噜就从胡床上窜了起来,快步赶至花厅门口,垂首立好。齐恪见他一息之间便从喋喋不休变成了那仗马寒蝉,想着晚些必是要就此好好调侃他一番,才是得过。

    “大哥安好。”盛远已是跨进了花厅,盛为行礼问安,一点不敢造次。初柳、绿乔跟在盛为身后,也是规矩地请安拜礼。

    “拂之。”“尔永。”

    盛远、齐恪行了平礼,又是互相伸手让座。齐恪让着盛远在上首坐下,自己则是坐到了下首。

    “女生外向!还未出阁,兄长倒成了客了!”盛远笑了笑,看见站着的盛为:“留清你也坐吧。原不是在家中,没有那么多规矩要讲。”

    盛为应了是,就在西次落座。坐姿端方,丝毫不敢露了懈怠之气。

    “梅素不宜挪动,便不来了。这晚膳的菜,每一道却都是她拟的。”齐恪向盛远说完,便招呼了初柳,示意可以开膳了。

    眼看苾馥轩内丫鬟们为了传菜奔忙不懈,初柳、绿乔也是摆碟上菜、斟酒,忙得欢透。盛远身后的燕于、鹭岑却是巍然不动,没有一毫要搭手的意思。

    “拂之,孤有伤在身,只能以茶代酒了。”齐恪举杯:“孤与梅素,累家中担忧了,惭愧。”

    盛远举起酒杯虚敬了一回,又抿了一小口:“你们既知累家中担忧,日后就休要再生事了!”

    此时,燕于、鹭岑才是施施然上前,一个拿起筷子,一个拿起汤勺,挑了几样菜式给盛远布上,又是柔声问道:“大郎可要用虾?”

    绿乔气得都似要炸了。这第一件,她们进来居然不给殿下、二郎见礼;第二件,方才见苾馥轩中忙成这样,别说帮衬,她们竟是连虚情假意地询问一句,也都是没有;最后一件,如今开了席,她们更是只对着大郎百般殷勤,眼中一点也没有另两个主子,这便是明晃晃地奚落殿下、二郎。

    而奚落殿下与二郎,便是在欺负女郎。绿乔越想越怒,但大郎在此,又不好寻了她们吵闹掐架去,气郁之下,只好狠狠绞着自己的衣襟。

    初柳见她如此,也不劝。转身出门不知去吩咐了什么,又是进了盛馥绣房。

    不一会,就见四个婆子打院中进到了盛馥房中,出来时,正是抬着斜靠于软榻上的盛馥。

    盛远见了并不讶异,只是有些无奈:“你倒是何时才能安生些?”

    齐恪忙迎过去,帮盛馥靠得更合意些,轻声道:“你不是说不出来么?为何又来?”

    “我气闷得紧,便出来逛逛!”盛馥笑了笑,一双美眸便向燕于、鹭岑扫去。

    那两人忽觉女郎眼神有异,放下了手中器物,福了一礼:“女郎安好!”

    “大哥,如今我倒是有事请教!”盛馥喝了一口绿乔盛上的汤,笑嘻嘻地看着盛远。

    “何事?你且说来。”

    “大哥你说,这庶人见了我,该行何礼?要是奴才呢,又该行何礼?”

    “自然是拜见之礼!”盛远蹙了蹙眉,隐约觉得自己妹妹来者不善。

    “那方才大哥那两个奴婢,给我行的又是何礼?”盛馥笑意顿时全无,眼中两把冰刀又现,直直丢向燕于、鹭岑。

    两人一慌,鹭岑想要跪下,燕于却拖着了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且看大郎如何示下,不急认错。

    “我倒是不曾留意。”盛远转头看了看两人:“你们行的是何礼?”

    “因是大郎说过,这不是在家中,不用拘谨着。所以奴并未向女郎行大礼,只是问安。”燕于欠着身子,福着礼把话回完,并不儒弱。

    “混账东西!大郎说不用拘谨着,是说你们么?什么时候你们就成了跟我一样的了?”盛馥顺手抄起筷枕就往燕于扔去,盛远惊,齐恪急,盛为却只想笑:这疯婆原是来给自家郎君跟二郎出气来了!甚好!

    那筷枕不偏不倚砸在了燕于眉骨之上,燕于平日也是当花儿一样养着的人,皮娇肉嫩,哪经得起着石头一样沉的瓷筷枕,瞬间皮开血流,糊了眼睛。

    鹭岑想去帮她捂住,却也觉得自己脑袋一疼,一摸,也是一手鲜红,原是盛馥也扔了她。

    两人懵了,又是委屈非常,尤其燕于,想着自己眉骨已开,日后这容颜便是毁了。顿时哭了出来!

    “闭嘴!你个贱奴敢哭一声出来,我就把你眼睛剜了出来,可要一试?”盛馥一掌拍于桌上,狠戾之气周身弥漫。

    “梅素!别牵到了伤口!”齐恪见盛馥动了真怒,便想去拦,又怕用劲过了,反伤了她。正揣摩着盛馥为何如此愤激,心念一动,想起绿乔那话“都跟当初末杨似得”。原来如此!齐恪醍醐灌顶,相近之人,形似之举。她们虽不是末杨,但忤逆轻狂却与末杨同累。如此,便是真的不能太劝着了!

    燕于果然闭了嘴,不敢再哭出声来,人却向盛远转了转,想着要让盛远为她做主。

    如今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盛馥就为寻这二人晦气而来。初柳见燕于、鹭岑都是见了血,心下不忍,有些后悔去告诉了女郎方才她们对殿下和二郎不敬之事。

    盛远一直冷眼看着,喜怒不辨。待听到燕于隐着哭腔用极微的声音喊了一声:“大郎。”才是淡淡问向盛馥:“可曾闹得够了?”

    “不够!”盛馥盯着燕于不放:“大哥平日里对我们倒是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约束着,如今你的奴婢倒是捅破了我的天了!我今日必要讲究一、二。”

    燕于、鹭岑真是怕了,才想起这女郎可是连王府都敢烧的人。如今就算自己在大郎跟前如何得脸,又怎缠得过这女魔头去?忙不迭后悔方才为何要轻慢于她还有那恪王,如今是怕死了她的“讲究”,于是扑通一声,对着盛远跪下就拜:“大郎,奴们真不是有意的。女郎原是误会了,大郎!”。

    盛远皱眉,心中暗骂两人蠢钝,正要开口,盛馥已又是发作:“盛远,你养的好奴婢!眼中竟是没有别的主子!求饶也就知道找你!?如此说来,父亲母亲她们也自不放在眼里了!这是要挑唆着你反了么?!”
………………………………

六十九、傍谁飞

    盛馥此话一出,各人颜色均是紧了一紧。众所周知这些年来盛远与盛家郎主愈发的政见不同、意见相左。平日里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提及、不说破。

    如今盛馥此话若只当作混闹的玩笑也就罢了,可若是真要讲究起来,虽谈不上惊天骇地,却也是足够搅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齐恪先动,解围似地笑了一声,起身移到盛馥软榻上坐下,握着了她那扔东西、拍桌子的手:“奴婢犯了规矩,要打要罚,还不是由得你。今日原是给拂之洗尘接风的,你这样,倒像是舍不得花了这一桌席的银子一般。”说罢捏了捏下盛馥的手指,星眸闪动,两人眼神交汇之下,盛馥已懂齐恪示意…………无论是此疆彼界,如今断不能跨!

    盛为摸了摸鼻子,心道:二郎还是坐着不动,一字不说,才是上策。免得说错做错,坏了盛馥的事!

    而天人一般的盛远,此时却是好笑般得对着盛馥道:“何时你竟改姓齐了?责罚家中的奴婢竟还要问我?”

    盛远话落,燕于、鹭岑的心也沉了底。大郎既不回护,落到了这霸王一般的女郎手里,这还有好?

    鹭岑急忙跪行到盛馥跟前:“女郎,奴错了,奴坏了规矩。愿领责罚。”

    燕于却还是跪在盛远跟前,哭又不敢哭出声,想去拉下盛远袖襟,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不敢。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盛远,愿他能转眸看自己一眼,起了隐测之心。

    “果然是得脸的!就是不同!”盛馥嗤笑着,看了看跪在自己跟前的鹭岑:“去兰兮堂外跪到明日辰!不许吃喝,也不能有蒲团软垫垫着你的膝盖,若要晕了,明儿就加倍重跪。”

    鹭岑的心松下了,虽是要吃些苦头,但女郎未罚到根本,那便是无事,她出了气也就好了!急忙磕了个头,谢了女郎,又跟一众主子行了礼,便自领罚去了。

    燕于本来埋怨鹭岑不曾“同舟共济”,抛了她自去跟女郎求情,此刻听得盛馥只罚些皮肉之苦,倒是不怨了,心道有她充了先锋,倒也晓得了盛馥心思。眼看盛远而今绝无回护之意,盛馥责罚也不重。燕于便起身,也跪倒了盛馥跟前。

    “女郎莫再气了!奴愿领责罚。”

    盛馥眉毛挑了挑,冷笑了一声:“原来你来领这责罚,只是让我莫气!如此说来,我竟还要感激你这做奴婢的为了宽慰主子自舍其身?”

    “奴不敢!”燕于头垂得低了些,心里只想着兰兮堂外那青石板坚硬无比,要跪到明日,这膝盖可有得罪受,之后必要好生养息几日了。

    “你都拿自己当我半个大嫂使了,还有何不敢的?”盛馥见她虽是求饶,但仍一副委屈不甘的样子便怒从心来。

    “梅素!胡闹!”盛远略窘了一下:“她就是个奴婢,你又乱攀扯什么?!”

    “哼!”盛馥想起小莫念,想起莫念那至今生死未知的母亲,又想起盛远那时宁为情死,而今却是游戏花丛,纵得奴婢这样嚣张,更是怒不可遏:“大哥,她这果,还不是你那因?我可不管你曾许了她什么,如今她还是个奴婢,我也只管出气!”

    “梅素,让她也去跪着便罢了。”齐恪见盛馥如此,怕她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来,让盛远太失颜面,于是又是捏了捏盛馥手指提醒一二,更是出言相劝。

    谁料盛馥一把甩开齐恪,又是气哼哼地横了他一眼:“一个两个都是这般!不知让什么蒙了心,竟做这等不堪的事来!”

    齐恪倏得面红耳赤,讪讪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盛远听了,似开解了般笑了笑,反倒是抛给齐恪一个安慰的眼神。

    “大哥!你若要为她求情的,请早!休等日后再怪我!”

    “我却是为何要怪你?一派胡言!”盛远示意绿乔给自己斟了杯酒,端起酒杯闻着桂花香气,一副事不干己之态。

    燕于见盛馥点破自己那点事情,心反而稳了稳。女郎既知道,总也得给大郎几分体面,对自己不会太过了。

    “燕于,如今,你有两条路可选。这一,掌嘴四十,赐“奴”字,再到兰兮堂前跪着,跪足十二个时辰;这二、你自此刻起出府,永不再为盛家所用。并要立下字据,若在与盛家任何一人有任何牵扯,即刻自尽!”

    盛馥顿了顿,又冷笑一声加上一句:“我劝你倒是别想着能做些让人不知道的事,再有,真有那天,你要不肯自尽也是无用的!你可要一试?”。

    祝大家新年快乐!2020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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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带何归

    燕于冷汗涓涓而下,惊怕固然有之,但更多的,却是羞愤!

    本以为自己总该比鹭岑得脸些,没曾想女郎却是给了自己这样两条绝路来选!

    掌嘴也就算了,罚跪也便罢了,这赐“奴”字,可是要用烙铁生生的在脸上烫个奴字出来。燕于知道,除非是家奴罪大恶极,盛家一般不动此罚。如今自己只是轻慢了些,却也当得罪大恶极?况且容颜一毁,大郎哪里还会再看一眼?大郎若要丢弃了,日后哪里还会有出头之日?哪里还会有荣华富贵?故此路断断不通!

    为今之计,只有出府了。但女郎的意思,若出府了还跟大郎有半分牵扯,便要自己以命相抵。

    只是女郎,你也太高看了自己。这茫茫人海,你还能盯得住我了不成?只要大郎不忘情,假以时日,我必能卷土重来,届时能有个名份也未可知。

    想到此,燕于也不慌张了。先拜了下盛远,又转回身来,对着盛馥欠了下身子:“奴选出府。”

    燕于话音刚落,一向低头不语的盛为向盛远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大哥实在是好眼力!二郎敬佩!”

    盛远那双辰光不息的美目中,流转的银河几不可见地滞了一滞,笑道:燕于是聪慧之人,自然要选易行之路。”

    “真是爽快!”盛馥而今是真笑了:“我记得你是家生的,看你年岁,也早已从良了吧。这倒也省了一番手脚。”

    “初柳,一会喊人带她去管家那里立字据,再送她出府。”

    “走之前,把她头上的,身上的,但凡是盛家的东西,都给我拔了,扒了。凡从京里带来的,一样不许她带走。再知会大家,把她留在那里的东西也都抄没了。她家中之人的营生,也都不要做了。以后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再与盛家无半分干系!”

    众人一听,这与当初她处罚末杨一般无二。末杨当初是被齐恪藏了起来,未在府中,否则怕是当场会被盛馥挫骨扬灰。如今燕于也遭此处罚,一则是真犯了规矩,这二则,怕就是为了当初末杨与她私交甚笃,殃及池鱼,如今她也算是连坐了。

    燕于听得盛馥竟然要充没自己所有私产,还要断了家中营生,又急又气又是愤慨:“女郎,我究竟是触了你多大霉头,居然连我家中都要牵连?!”

    “哈哈!”盛馥一笑:“亏得大哥还夸你聪慧!在我看来,真是蠢得可以!”

    “原来,我并未想冲没你的东西,也未想牵连你家中。可惜,你既跟我领罚,却还去拜我大哥。”盛馥啧了一下:“我本就是为了你目中无人而罚你,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犯。”

    “方才居然还称起我来了!”盛馥一眼扫向盛远:“看来,还真是个得脸的。”

    “你如今要保住你那些东西呢,也不是不行!”盛馥幽幽地看向燕于:“要么赐奴字再出府,要么冲没你的东西,选罢!”

    燕于僵在那里,有些失措。大郎已是作壁上观,再去求他,那在女郎那厢就形同火上浇油。或者,此刻自己越是委屈,来日大郎越发会补偿些?留得青山在,还怕无来日?燕于一狠心:“女郎冲没了就是!燕于再无二言!”

    盛馥呵呵一笑,便差人押了燕于去找官家立字据。燕于走时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盛远,盛远却是视而不见,而是满面奚弄之意地看着齐恪。

    盛馥转眼已是专注在吃上,由绿乔服侍着慢慢地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几筷子菜。只是因着喝药不能吃鱼虾,有些扫兴。吃罢了,心满意足地说了句:“我也乏了,且回房去了。你们几个不知被什么蒙了心的,自便罢!”

    初柳忙去招呼了人来抬软榻,齐恪也起身送盛馥回房。

    “梅素,你这样就废了拂之的大丫鬟,不仅是为了她越矩之举吧?”进来房,齐恪轻声问道。

    “自然不是!”盛馥美目一翻:“怎的?因她是末杨昔日密友,殿下心疼了?”

    齐恪扶额:“别喊我殿下,我喊你祖宗可好?都说了孤原是被设计之人,只怕愤恨还来不及,哪里有的什么心疼?”

    “原是你说的,切莫生事让拂之藉此得了由头动你庄子的由头,你却是明着挑事。。。。。。”

    “蠢!”盛馥一手掐上了齐恪胳臂:“那奴婢没规没距,轻慢了你跟盛为,家中本不该容。且我想起莫念又见她张狂,就越发来气!哪天莫念要真的归宗,大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觉得莫念会如何?”

    “只因如今不能对大哥明说,便只能扯上末杨那婢子,让他觉得我是借事撒气,燕于只是连坐。更可况她犯了大错,大哥又能说出什么来?”

    齐恪恍然大悟:“梅素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倒是想得快,使得狠。”想起自幼见惯的宫中轶事,又想起武顺帝如今的后宫争斗,齐恪心有余悸:“亏得是你当机立断。否则等莫念归宗,只怕要吃尽燕于的苦头。到时候这小二郎性命是否能保,都是难说!”

    “所以今日要杀鸡儆猴!那些个势力奴才,别以为捧着盛远便是好了,我真要罚,盛远自也保不住!”盛馥得意地哼了一声,又拧了齐恪胳臂一把:“你快去罢,别叫他们等了!”

    齐恪蹙着眉,不为别的,是真疼!盛馥下手是一点不带留情,但凡掐上,拧上,必是全力以赴。

    盛远见齐恪揉着胳臂,皱着眉出来,更觉好笑:“尔永,我那妹妹又做了什么?你竟是这般苦楚?”

    盛为拉了下嘴角,那疯婆还能做什么,又掐又拧,就缺咬了!这原是他们俩的相处之道,只是此时盛馥却为何。。。。。。?盛远灵光乍现:“大哥,你且让殿下把大袖撩起一看,便知道了!”

    “哦?如此说来倒真要看看了!”盛远顽劣之心大起,走到齐恪跟前,撩起袖子就看…………只见齐恪胳臂上,红、青、紫、黑一片一片,新痕盖着老伤,老伤错着新痕,层层叠叠,煞是好看。盛远顿时眉纠结不堪,哭笑不得。

    “尔永!你是越发地纵着她混闹了!”盛远拍了拍齐恪肩膀,心中对燕于之事更是清淡了几分。

    “无妨!孤就是惧内,也不怕别人笑话!”齐恪端起茶盏:“拂之,孤继续给你接风洗尘。勿让方才之事扰了我等兴致才好!梅素性情焦急,若得罪了拂之,担待些吧!”

    “若是拂之舍不下燕于,待日后孤开解了梅素,再让她回盛府就是。”

    “尔永言重了!”盛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个奴婢罢了,不足挂齿。只是,倒是牵连尔永又遭了一回磨折!”

    “原也是孤该当!”齐恪惭愧不已:“只要梅素解气,孤无怨言!”

    盛为正在吃那炒蟹黄,听得齐恪如此说来,差点忍俊不住就要将蟹黄喷了一桌:不知方才又得了盛馥什么指点,齐尔永如今倒也是越来越会扮戏了!

    “尔永的伤可好些?”原就是为了探伤而来,盛远终是问到了正题。

    “孤的伤不妨事。看似凶险而已。”

    “果真?”盛远看向盛为、绿乔。

    “回大郎,殿下是被箭射断了肋骨,所幸入肉不深。只是当日殿下自己硬拔箭头,伤口倒是比原来的难看了些,愈合也慢了些。”绿乔先向盛远福了一礼,再是垂首慢慢回禀。

    其实此刻绿乔心中甚是得意解气,但也是守足了十二分的规矩:女郎方才就是借着燕于不守规矩才能生事打发她出去的,如今自己可切莫让大郎寻到错处,倒让女郎难堪。

    “我这次倒是带了好些药材来,还有些古方,说是对生肌有奇效。回头让唐太医配了试试。”

    说罢又有些担心地看了齐恪一眼:“尔永,听说肋骨折断之痛很是难熬,我看你行动自若,可别是硬撑的!”

    “无妨!”齐恪感激地抱了抱拳:“因是。。。唐太医有一古方,镇痛愈骨。孤如今虽是皮肉之伤愈合慢些,这骨伤倒是好了许多!”

    盛为闻言瞄了齐恪一眼,心道这明明是垂伯的药,垂伯的方子,为何要说成是唐太医的?!只是他如此说,必有道理,此时必然不能洞穿,随后再问罢。

    “这谋害你们之人,可曾追查到了?”盛远又是饮尽了一杯桂花酒,绿乔见了赶紧满上。

    “乃是北朝耀王府中侍妾买凶而为。”齐恪心想此事在向盛府报信之时已然言明,如今盛远又问,便是明摆着不信。不信就不信罢,反正是家中之人,也无干系。

    “我说是真凶!不是你们推出去顶缸之人!”盛远敲了敲桌子:“若我真信是那刘赫侍妾做的此事,他们如今在南朝还岂能有一个活口?”

    “拂之,并非是孤刻意隐瞒,实在是真凶难寻!”齐恪叹了口气。。

    盛远眯起瀚眸:“你们就未曾想过,那耀王刘赫就是真凶?”
………………………………

七十一、雪魄侵

    听得盛远前后说法相悖,齐恪愣怔了:“拂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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