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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斜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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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恪哪知宋颜心事,见他额头上忽然冷汗涔涔,只当是这般轮番盘问,惊到了这个书生。

    “宋先生无需拘谨。孤是敬佩于你,故而发问。”

    齐恪看了一眼还在翻书的盛远,作弄之心顿起。

    “宋先生,为着你誊抄有功,孤与盛家大郎有赏!赏宋先生丝帛十匹,精米一斛!方娘子,你去安排便是!”

    方娘子与宋颜大惊失色!这赏赐,也实在丰厚了些!但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方娘子不再多想,忙拉了拉呆若木鸡的宋颜,示意他谢赏。

    宋颜被方娘子一拉,才得回神,忙跪拜谢赏:“谢恪王殿下,谢盛家大郎!”

    “拂之、留清,我们也走罢。上二楼看看。”

    齐恪想着这看也看了,赏了赏了,既见不着沈洁华,也就无需在此多做逗留,就招呼了两人往楼上而去。

    “尔永,你要赏便赏,为何还要拖我下水?难不成你堂堂恪王殿下,还短了这些不成?”

    “拂之不愧是孤知己!孤正是短着这些。。。。。。”

    宋颜已是无心无暇去理会这些,一心只想着这些赏赐该是如何处置。那些精米,自然是交到府里才是妥当,至于十匹丝帛倒是可分出一半去给沈娘子,如此也能让她置办几身新衣。。。。。。

    盛远上得楼去,一看之下,哑然失笑:“我这妹妹,当真有趣!园子里库房,可是被她搬空了?”

    “梅素如此,自有道理可循。不过,孤也是觉得有些眼花缭乱。”齐恪环顾四周,也是吃惊,一个琴序而已,需得奢华至此么?”

    方娘子见三位主子均是在厅中落座,便知他们必是要在此处盘旋一会。急忙安排了小厮去烹茶上来,自己则侍立一旁,只等主子随时问询吩咐。

    “方娘子!我有话问你!”果然,茶还未奉上,盛远已是发问。

    “大郎尽管问。奴必是细细回禀。”

    “这家学馆外馆人多势众,聚沙成塔,或者可以不愁。而此处方寸不大,看起来也容不得多少人来,你家女郎倒是如何打算才能保得住她这些本钱?”

    “回大郎,此处楼下专供小儿郎,小女郎学琴,楼上专供女郎、娘子们学琴。凡入学者,再依着原有琴技,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等级。”

    “七日一轮,每一色隔七日学琴一次。学琴这日,便是由辰时初刻始至申时二刻毕。因此上,入学之人原也不少!”

    “若我方才没有听错,这琴序只得两位先生,这般连轴授学,倒也是太过辛苦了些。”盛远看向盛为:“留清事先可知?”

    “自是知道!起先我也道盛馥此举有些苛刻。接手之后才是知道,好琴易寻,良师难得。如今这般也是权宜之计,日后我必会好好征揽一番,以解了此困。”

    “甚好!苛责于人,可不是盛家家风!”盛远赞许了盛为一回,转过来又问向方娘子,

    “方娘子,这学费又是如何计算的?”

    “回大郎,这琴序是一年为一期,一期拢共只得三百席不到。女郎原来的意思,便是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难不成还竞价?”盛远嗤笑。

    “倒也不是竞价。只是女郎先让奴放出了这样的风声,旋即一众娘子、女郎们便会为了争这席位吵吵起来,一来二去,奴也就晓得了这价高能高到何处!”

    “如今定下的,是一年三千石稻米,另加上绢三百匹、棉二百斤。”

    “这琴序一席,倒抵得上一个五品一年的俸禄了。”盛远看似放下了心,又叮嘱盛为:“你姐姐既交予你打理,你必要尽心尽力才好!否则等亏了本钱,自有人找你拼命!”。

    “留清知道,大哥安心便是!”盛为应着盛远,心中却是遗憾不止。原想着今日能为小侄儿掀开归宗的第一章,却不想是徒劳无功!这小莫念归宗的机缘,倒是何时才来?!
………………………………

七十五、入芳洲

    宋颜站在一户小院门口,感触良多。

    说是小院,也实在牵强了些。这“院”顶了天也就是一方天井,天井中除了一口水井,别无长物。稀疏的竹篱笆高低错落地围起了这个天井与灰瓦白墙的三间小屋,虽是干净,也难掩老旧。

    沈娘子便是居于此处?宋颜感慨!此地偏远不说,竟还如此简陋,难怪沈娘子日常简素异常,这生活竟是如此不易么?

    宋颜看了看手中抱着的两匹丝帛,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应再添些精米一并送来才是。想来对于沈娘子而言,精米必定是比添衣实在!

    懊恼之余,宋颜便想折回去找人送了米来,可又怕自己一走就会错过了园中来人。

    原来,宋颜得了赏赐之后便着急忙慌地要给沈娘子送来。一来借机亲近,二来也算补偿沈娘子未曾得见那天人之失。可十匹丝帛,宋颜又怎生拿得下来?只能是在跟方娘子打听此处所在后,再烦劳方娘子差人把剩下的送将过来。只是园中仆从一时不得空,方娘子说要过一个时辰方能前来,可宋颜等不及,便自己抱走了两匹,一路打听着到了这里。

    宋颜思量再三,还是先送了这些丝帛进去为好。至于那米,回头再藉此来上一次,也是不错。即决定了,宋颜也不拖沓,手不得空,便用脚轻轻推开了那篱笆门,驱步到了天井中。可是,三间小屋均是门窗紧闭,不见生气,不闻人声,莫非是沈娘子出去了,不得在家?

    “宋颜来访,沈先生可在?”宋颜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半晌,没有回音。宋颜不死心,又依样喊了一遍,还是不见有人。

    宋颜有些泄气。想来沈娘子是真不在家罢。本来也怪自己心急,又不曾约定,就急冲冲过来,如今扑空,也是合理。既如此,也只好回去再说。

    宋颜正再次用脚推着那篱笆门时,只听“吱呀”一声,分明就是开门之声。

    “宋先生,你为何在此?”沈娘子正站在右侧屋前,一脸讶异:“我还当自己错听了!竟是没有?!”

    宋颜立刻转怨为喜,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沈娘子跟前:“我是给沈先生分喜而来!沈先生倒是莫怪我唐突才好!”

    “喜?!何喜?从何而来?”沈娘子更是错愕。

    宋颜掂了掂手中丝帛,抱得更周正些,眼神却往沈娘子身后屋里飘了飘:“沈先生先恕我不请自来之罪!但我可是花了一个多时辰一路寻来的。这手上又重,也是渴了,沈先生能否容我进去讨口茶喝,再慢慢与你说来?”

    沈娘子身子一僵,眼神紧了紧,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跨出一步,随手带上了屋门。

    “宋先生这屋请吧。”沈娘子把宋颜引到了居中的屋中:“且稍坐,我去给宋先生倒茶。”

    待沈娘子出去,宋颜又打量起了屋内。不出所料,几乎就是空空如也。

    屋内有一胡案,上置着沈娘子那片刻寸步不离的琴箱,再有一方案,四周放着马扎。除此之外,便是有些斑驳的白墙,更趁得屋内清寒了些。

    宋颜在马扎上坐下,对沈娘子的怜惜之心更多了些。又想她清贫至此,也不曾被木犀之薮之中的奢华扰了本性,还是整日布衣荆钗不求享乐,还真是个至性之人!

    “宋先生,请喝茶。我这里也不得什么好的,只能将就了!”沈娘子端着茶盘而来,打断了宋颜的游思妄想。

    宋颜也是渴了,听了就去接茶,一伸手才发觉自己还搂着两匹丝帛未放。想将丝帛直接递给沈娘子,又顾忌她那倨傲的性子,只怕一个不妥礼未送出还添了嫌隙。如此,还是先把丝帛先置于案上才是妥当。宋颜想着便放下了丝帛,取了茶杯,直灌而下。

    “宋先生寻来,究竟所为何事?”沈娘子待宋颜连灌了四杯茶水之后,才是发言相问。

    宋颜诡秘一笑:“沈先生可知,你今日错过了什么?”

    “方娘子说今日听狂阁有京中要人到访,故让我回避。想来也就是朝廷中人而已,错过便错过罢。”沈娘子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

    “非也!非也!”宋颜连连摇头,险些就要捶胸顿足!见沈娘子还是一副关我底事之态,宋颜也不再卖那关子,而是竹筒倒豆子般,将今日自己如何误打误撞,又是如何遇见盛家大郎,又是缘何得了赏赐,一一道来。

    “宋先生是说,你家王爷,回了北朝?”

    宋颜惊奇,这沈先生听完,竟是不追问盛家郎君或是恪王,反而问起了自家王爷。这又是为何?

    是了,必然如此。自家王爷虽比不得盛家大郎,可也是人间少有的样貌,又是英武硬朗,儿郎气概举世无双!与那恪王倒也不相伯仲。自己想是自幼见惯了,反而不查。

    那么沈先生竟是爱自家王爷这样的?这般的话,我日后定要多学王爷才是了!

    “宋先生?”沈娘子见宋颜神神叨叨的,一会儿黯然,一会又似警醒,就是不答,只好再唤了一声。

    “正是!正是!我家王爷回程北朝了。不过殿下轻装快马,想必三月之内,也是能回转了!”

    “沈先生,你我有同仁之谊。我得了赏赐,便也就是你得了赏赐。故此上,望沈先生不要推脱。”

    宋颜不想沈娘子再念着自家王爷不放,便把话题引到了此行正题之上。

    “此间只有两匹,另八匹,一会方娘子便会让园中之人送来。还有些精米,明日送来!”

    “这原就是为赏你誊抄有功。无功不受禄。我怎能收得这些?”沈娘子连连摆手,甚是坚决。

    宋颜正待再劝,忽听得门外一声稚嫩之声,可人之极。

    “阿母?你可在?莫念写完了!”

    沈娘子听了却倏得脸色一变,意外之后更透出几分危殆来。

    宋颜宽解一笑,想是沈娘子不想自己儿郎突兀之间得见母亲与陌生郎君共处一室,故生出了这些焦灼来。如此,自己必要更体贴些才是!

    “沈先生先去照顾你那小儿郎,我自在此坐着就好!”

    沈娘子凝重地看了宋颜良久,才沉声说道:“好,那宋先生且坐坐。我去去就来。”

    沈娘子起身开门,宋颜看不真切,只见一白色小小身影掩于他母亲身前。

    鬼使神差般的,宋颜一念顿起:“我既要俘获沈先生芳心,自然也要得她那儿郎欢喜!天下母亲皆爱儿郎,只要儿郎欢喜,母亲岂不更爱?”

    宋颜不及再想,猛然冲至门前,脸上聚起一个再是和善不过的笑容,便向那小儿郎看去!只见……

    一双如银河一般璀璨的眼眸,晶莹四射地回看向宋颜!!

    一息之间,宋颜忘记了呼吸:“这!这!这。。。。。。”
………………………………

七十六、上琴台

    听得宋颜惊呼,沈洁华霎时面如死灰!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住小莫念!?

    这平日里指东就不会往西的小儿郎,方才明明是应诺了写完字便在屋里看书,不得召唤便不出来的,却是缘何反常?

    若是宋颜不曾见过盛家大郎便也罢了,如今却是见了,不仅见了,还正新鲜着,这一大一小形似至此,怎能保他不生疑惑?

    沈洁华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几个反复之后,一把抓住小莫念的手便往外走去。留下膛目而视的宋颜接着在那里舌桥不下。

    宋颜的思绪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几乎将他的神智掀翻!世上相似之人固然有之,但要像至如此地步的,还当真难寻。因此上毋庸置疑,这小儿郎必是盛家骨血。盛家二郎年纪尚小,那便只能牵扯到盛家大郎!

    天!盛家大郎与沈先生居然有过首尾?还诞下一个儿郎?!可盛家富庶天下,居然能让沈娘子带着小儿郎清贫至此?是盛家不知?还是沈娘子欺瞒未说?可她却为何不说?是为盛家大郎始乱终弃?还是为了盛家容不下一届庶民女子?

    宋颜想起沈娘子原先说过是寡妇,想起她虽是贫苦却识深谙高门习性,又想起她那孤高怪诞的脾性,便肯定了几分自己的猜度。

    抛了曾爱之人,连自己骨肉都是不管不顾,盛家大郎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卑劣之徒!宋颜心中激愤不已,对盛远的仰慕之意被这些怨怼消耗得点滴不剩!

    “沈先生莫要担心!我并不会管你往昔如何!只管日后能护得你们母子安乐!若盛家大郎日后发难,至不济我们往北朝回去,他又能奈何?”宋颜心中主意一定,凭得就生出几分豪迈来,只想等得沈洁华回来,便一表衷肠。

    宋颜重新在马扎上坐下,看见方案之上搁着丝帛还放着茶壶茶盏,便道不好!本来那案就小,方寸之地,满满当当放了这些,一个失手打翻了茶污了丝帛,也是可惜。举目四下寻去,也就只有那琴箱能做这丝帛暂存之地。念到手动,宋颜抱起了帛匹就往琴箱上放!

    见到两匹丝帛稳稳地置于琴箱之上,宋颜心定!顽劣似地拍了拍手,笑了笑就想回去坐好。不料一转身,却是推到了露于琴箱之外的那一截丝帛。眼看丝帛就要掉下,宋颜急忙去扶,可是脚下一个不稳,非但没有扶住,更是连着丝帛带着琴箱,一股脑儿地砸到了地上!

    “呜呼哀哉!”宋颜顿足:“却是为何要多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丝帛污了也不算什么,若摔坏了沈先生的琴,万语也难辞其咎诶!”

    宋颜跟自己怄着气,再不管那丝帛,只着急看那琴有否损毁。

    先是看见琴箱被摔得闭合之处有些松弛,宋颜更是着急了些,紧接着打开琴箱,只待验看那琴是否有恙。一看之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宋颜抱着那琴大为庆幸:“今日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琴既无损,宋颜便想着早些放回原处,也好不让沈先生察觉。毕竟今日两人还有大事要说,不必再添出些事端来更乱心境。

    宋颜抱着琴就要送回琴箱之内,一放之下,却不平稳。“难不成琴箱摔裂了?”宋颜疑惑之下便用手去按琴箱底板。

    一按,无事!再按,平整得很!再一按!只听得“啪”的一声,这底板居然自己翻开了!

    “这?是暗格?”宋颜浑身凌然一寒,像是灵魂嗅到了凶险,惊怕地猛然蹿出了身体!

    宋颜白着一张脸,颤抖着双手自那暗格中取出一张角弓。

    “世人皆爱射箭,沈先生只怕也是喜爱。”宋颜强自笑了笑,冷汗一滴一滴直垂而下!

    “这!这是?这是?!”宋颜跌坐在地,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箭矢:“这不就是射穿那恪王与盛家女郎的箭矢?!”

    当日都说那箭矢来自北朝,殿下就亲自寻了这样的,在府中一一盘问,可曾见过?可曾见人使过?!经此一来,但凡是府中之人,谁人不识,谁人不知这箭矢模样?!

    沈先生一届南朝女流,为何会有这等北朝利器在手?是为了平日喜好,谁人能信?还有盛家的小儿郎,其中究竟是怎样一番纠葛。。。。。。

    宋颜一念巧合,一念诡计,一念无辜,一念图谋。。。。。。在脑中挣扎交战不休!

    “是谁遣你而来?刘赫?齐恪?还是盛馥?”沈洁华那没有一丝温度又带着暴戾的声音,化作了无边的险恶,将宋颜生生罩住。

    “沈。。。。。先生!”宋颜好不易挤出几字,待看见沈洁华那发青的脸色,赤红的双眼,就再也说不出一语。

    “你告诉我!是哪一个!说了,我俩便无事了!”沈洁华步步逼近,那双鹿眼泛起的再不是蒙蒙雾气,而是狰狞毕现。

    惊怕至极,宋颜反而定了心神!我乃堂堂北地儿郎!读圣贤之书,做高洁之人!正气在心,担当在身,若逢奸恶,必当惩纠。

    宋颜起身,站得稳稳当当,目光澄净坚毅,直视沈洁华而去,伸出手,递上那支箭矢,

    “沈先生,无人遣我而来。而我如今,倒想要你一个说法。”

    沈洁华拿起箭矢看了良久,眼中恍若有泪光闪动,嘴唇开开闭闭,喃喃着听不见的自语。。。。。。

    “宋颜!宋知阳!我沈洁华今日就给你个说法!”

    宋颜吁出一口气,正待再问,却感才是归窍的魂魄突然又四散开去,任他怎样拉扯都是不肯回来!

    因何胸前有些痛?难道是随了殿下得了一样的心痛之症?此症原也是可传??

    宋颜顿觉有些好笑,想学刘赫抬手抚胸,却摸到了一手炙热,一柄寒凉。。。。。。
………………………………

七十七、卧五弦

    沈洁华看着手握箭枝躺倒在地,已然了无生气的宋颜,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闭上眼,不想再看,脑中映出的却是宋颜最后一息那难以置信又心痛难言的眼神。

    “宋颜,你尽管恨我!下世,记得来寻我耻恨!”沈洁华甩了甩头,只想摒弃了心中愧疚、还有那丝丝痛意,不想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

    “你是要去天堂之人!而我是注定要下阿鼻地狱不得超生的!永生永世也不会得见了罢!”沈洁华惨笑着蹲下身体,手指轻抚过宋颜脸颊。

    “下辈子,不要再如此痴傻。见着我这样的,必是要远远避开了才好!否则再如这般糊里糊涂丢了性命,更是冤屈不值了!”

    饶是她一向自持心冷、扞格不入,此时却是悲从中来,涕泗滂沱。

    “我却是为何要哭?是哭你可怜还是哭我可悲?”

    “你今日却是为何要来?因和我一样,心中想着不可得之人?我们原是一样可怜,明知不可得,却又如飞蛾扑火般一往无前。不值!你可知不值?!”

    看着宋颜被鲜血染得殷红的胸襟,沈洁华面露凄然:“自那日我一刀刺下又把她推下山崖起,我便已绝了善念。如今又在这里哭你作甚?”说罢木木然支起身体,如同夜行罗刹般佝偻着身子走到了西墙边上,双手并用,费力地取下了三块砖石,探手摸索了半日,取出了一个瓷匣。

    “宋颜,好生上路吧。”

    收起眼泪,长叹一声,沈洁华抽开瓷匣,正待撕开其中一格油纸,忽得听见捶门之声大作!

    “沈娘子可是在家?我们是园中方娘子差了来的!”

    “沈娘子?宋先生?”

    沈洁华心跳骤止:他方才说过园中还会来人送物,竟是真的?!听这阵仗,来了还不止一人!一人可灭,两人可杀,若是三人。。。。。。?

    “那沈娘子可是不在家?”

    “那我们便在此处歇脚等等。想是跟宋先生溜达去了。又能走出多远?”

    “这宋先生也是个痴情种子,自己得了赏赐,却是巴巴地求了方娘子给她送来!”

    听着门外之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聒噪着,沈洁华的心越跳越快。如今,我要如何才能过得此关去?

    我只说来了歹人,他为救我而死?不成!太过牵强!

    说他求爱不成自戕而亡?更是荒唐!

    要么干脆此时把药粉洒下?还是不行!药粉一旦洒下,虽可毁尸灭迹,但作用之时的气味却是太过大了,门外之人一旦闻着有异,冲了进来,岂不是人赃并获?!

    再有就是拖着,等着,等门外之人自行离去?可万一小莫念又是出去了该当如何?

    沈洁左思右想始终不得要领,只觉得头痛欲裂。

    难道只有一走了之?可我在此地的事情都尚未做完。若要脱身而去,以后又要如何交代?除非。。。。。。

    沈洁华心念一定,深深喘了几口气,蹑着手脚退回墙边,再次探手而入,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袱。随后再把砖块填入,再三看了并无异样,才是放心。

    “呲啦”一声,把沈洁华自己唬了一跳,心又乱跳起来:莫急!莫慌!莫急!莫慌!”扔下手中衣襟,她轻轻念着,转身到了琴箱处,至暗格取出一把匕首,脱下外衫、裙裾,一手执着就乱割起来。待到地上残衣遍地,又拔下头上发钗,发笄,一并扔在了地上。

    这样还是不够!沈洁华略一思忖,又轻手轻推倒了马扎,放倒了案几,再将茶水泼了一地,茶盏、茶壶分散放好,看起来就像被打翻了一样。

    如此,便像了罢!眼见屋内已成一片狼藉,沈洁华速速将瓷匣、包袱放到了琴箱之内,正要拿琴,又看见了沉睡般的宋颜:“你原为此琴而死,就让它陪着你罢!”

    事毕,沈洁华轻轻推上了前门门栓,再推开后窗,屏息凝神探出头去,但见左右确是无人,先将琴箱轻轻送出,然后手按窗棱,侧身双腿轮流一抬,轻巧地翻出了房间。

    只见她弓身猫腰地行至东边小屋,翻手取出匕首,自窗下伸入,隔断了窗扣,打开了窗户。

    “莫念!莫念?!快过来!”沈洁华小声急切地召唤着。

    “莫念?!”举目四望,小小的屋子内,小案几上书本犹在,可就是不见莫念,急忙又至西屋,待到推开窗户,还是不见莫念身影!沈洁华霎时惊慌失措,心像就要跳出腔子而来:“今日你何以顽皮至此?如今可要怎生是好?”

    急忙忙又猫着腰回到东屋窗下,探头一看,却还是无人!

    沈洁华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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