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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斜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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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阿母让莫念回房读书,不要出来。可莫念还是偷偷过去,只想听他们说话可会提到二叔。”
“那?!”盛馥脸色突变:“莫念啊,你可是看见了当时之事?可害怕?”
“嗯!”小儿郎再是镇定,提及此事,脸色也是变了,小身子也是微微有些颤动:“所以莫念跑了。就想去找二叔!”
盛为假意咳嗽了几声,掩了梗咽之声,转身抱过莫念坐于自己身上:“那你为何不往这里跑?还跑去木犀之薮作甚?”
“他怎能认得这里?就算木犀之薮,他孤身一人能去得,也已是极不容易了!”齐恪心头亦起了酸涩,为解难言,反夸一句:“莫念真是机敏,路是记得一分不差。”
“嗯,莫念自小过目不忘!”小儿郎果真即刻目光闪闪,甚是自豪。
“那后来呢?你又是怎样进的园子?就没想过万一要找不到二郎,可要如何是好?”
“莫念在大门口看着,等人多的时候跟着进去的。先去了琴序,等了半天没见着二叔,又去了泫萸苑。。。。。。”莫念拿起盛为一手,在盛为手心画着圈,看似毫不经意地说着。
“莫念只想着不能叫人看见。每日便去琴序躲一会等,再去泫萸苑躲一会等。今日莫念本来在琴序的,后来谢姐姐来了,莫念那时也不认得她,才又跑回了泫萸苑。”
“二叔你可知山洞里那处,是莫念自己寻着的!”
“莫念不会等不到二叔的!这不就是等到了!”。
小儿郎抬起头,笑逐颜开,正对上了盛为已然泪眼婆娑的双眸。
………………………………
八十九、别流离
秋夜渐凉,无有了夏日的燥热,倒是好眠。但这夜的盛家园子,除却尚不知情的老祖亲,独一能睡得香甜的,也就是莫念了罢。
毕竟是惊着、累着、饿着了,晚膳才开不久,莫念就开始发怔,小手握着筷子也不知道吃,胡乱塞了几口也不知嚼,时不时就瞌睡过去,险些磕着了下巴。
盛馥担心他饿,想着多少总是让他吃些,开始还强塞,后来见他困倦至此,初柳又劝说下半日点心哥儿也吃得不少,想是饿不着,才是放过了“吃饱再睡”之念。
盛为抱起莫念就要回自己院子,盛馥却是不肯,非要留莫念在苾馥轩。说是盛为院中没有得力之人,且照料不好这小儿郎。盛为自然也是不愿,眼见俩人又要掐起架来,齐恪只得再次调停,说道日后莫念随他们回京,有的是时日相处,盛为日后却是住在云城多些,他要跟侄儿亲近,也是常理。至于伺候不周,那也是小事,至多是初柳、绿乔一早分出一个去盛为院子就好。待接来了李姥、玉弦,那便也不成事了。
好说歹说之下,盛馥终是肯了。盛为这才得以抱着已然睡的昏天黑地的莫念,回到了他的流离院。
虽是已经收拾出了专给莫念的屋子,盛为却不舍得让他独睡,待让莫念在自己床上睡好,盛为忽得抽了抽鼻子:“小子在盛馥那厢沐浴更衣,染了一身的木犀香,如今倒来搅乱了二郎的香。待二郎去洗洗涮涮再来陪你!”
盛为刚要抽身,却发现莫念一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襟,想去抽出衣襟,一念忽至,那手始终未落于衣襟之上,却是刮上了莫念鼻子:“二郎为了你,今夜便忍耐一回。”
盛为蹬掉了鞋,胡乱躺好,莫念虽在睡梦之中,也仍是往他这边靠了靠。
“看来你嫌弃二叔,也是做不得真!”盛为索性贴紧了莫念:“睡吧。自此便可睡得安稳了。你二叔虽不成器,但也自要保你个快活自在!”
自此盛为一夜不得安眠,一会儿迷糊着想着小儿郎是否踢了被子,一会儿又是惊醒要看看莫念是否还在,待到鸡鸣天晓,便索性不睡了,支着头,一心只看着呼吸绵长均匀的莫念发呆。
苾馥轩那两人也是翻来覆去不曾深眠。盛馥甚至是半夜喊起了初柳,让她去盛为那里瞧瞧莫念可是安好。初柳一顿好劝,说什么二郎珍爱哥儿,女郎正好借此让二郎成长些,且该放手。。。。。。诸如此类,盛馥也只自己担忧得有些过了,最终也就罢了。
既然睡不安稳,齐恪今日比往常早起了许多,待踱到院中,见盛馥那边花厅大门早已打开,便知她定也是一样无眠。
齐恪走进盛馥绣房,见盛馥虽还是不曾梳头,却在如今“常态”的素色大衫之外,罩了件鹅黄夹翠织锦对襟禅儒。
“你说我要不要梳头?”盛馥看见齐恪进来,劈头盖脸便问。
“你这些日子都未曾梳过头,为何今日倒为难了?”齐恪把盛馥的纠结之色看了个满眼,暗自有些好笑:“你想梳就喊她们来,不想便不梳。”
“莫念怕你,孤想他不敢就此教训于你。”齐恪说完就笑出了声,换来手臂一阵疼痛。
“我只是想梳头罢了!这些日子皮遢懒散的,自己看着只怕都厌!殿下倒是不嫌弃?!”
盛馥终究还是喊来初柳梳了头发,因怕莫念随时会来,只草草梳了个单丸髻,戴了一根桂花点珠宝钗就算是好了。
待到梳洗停当,快要早膳,却还是不见盛为莫念过来。盛馥再是耐不住了,就让绿乔去看。绿乔一阵风般得刮到流离院,那一大一小却是才起。绿乔见院中都是小厮,只怕伺候不好,索性留下照料莫念穿衣洗漱。待到好了,只让盛为带着莫念慢慢过去,自己仍是一阵风似地回了苾馥轩回了盛馥。
依着昨日商量好的,用过早膳之后,便由盛为带着莫念去拜见老祖亲。到临了要走了,齐恪忽又说要同去。
“齐尔永你这是放心不下二郎?”盛为抱臂而立,十分神情之中已然有了七分不悦。
“留清何出此言?!孤只是想同去罢了!”
“你还是莫去了!”盛馥这回倒不同盛为吵了:“你要去了,只怕老祖亲一个不查,就让孟姥打了你出来!”
“好端端的,老祖亲为何要让打孤?”齐恪懵然:“孤是去请安,又没有做甚!”
“哈哈哈!齐尔永!”盛为拉着莫念就走:“可要好好想明白了!”
祥云堂的老祖亲今日起得也早,用罢早膳就站在堂前看着丫鬟小厮们伺弄着花花草草,边还跟孟姥闲话。
“阿孟,竟是快中秋了。今年的桂花开得倒晚了些!”
“确是晚了些,也是不妨,晚开的花更香些。女郎的生辰也是快倒了!今年倒是圆满呢!”孟姥笑意款款,当真是高兴。这反反复复之下,女郎与恪王如今终是和睦安稳了!
“那个,可是留清?怎的还有个小郎君跟着?是哪家来做客了么?”老祖亲眯起眼睛,只怕是看错了。
“确是二郎!这个小郎君,老奴倒也想不出是谁家的。”孟姥眼神比老祖亲好些,留神看着愈来愈近的二人,心猛地突突乱跳起来。
“若是二郎犯了什么错,祖亲可千万别上火闹心。”孟姥终是看清了,忙不迭先劝上了再说。
“你可是又听得了什么,却不曾告诉我?”老祖亲倒也淡然,盛为再混闹,也不过就是些服散,敷粉之事,断不会闹破了天去。
凡是年长之人,均喜小儿。且盛家到了盛远这辈,三人至今无一有出不说,婚嫁都是未成。盛家长辈哪个不是为此心焦如焚。可这三个都是顽石一般的性子,盛远盛馥又是遭遇了那些事情,为免他们忧心烦扰,至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催促几句,谁都不曾真去逼迫了什么。平日里看着别家子息绵绵,盛家中人只得暗自艳羡不已,再就是告拜佛祖菩萨只求这三个魔王早日成家,也好让盛家香火得以延续。
而今老祖亲远远看着那小儿郎,便觉甚好。看着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虽是个儿小,却是身姿挺拔;这一步一行也是不急不缓、端庄严谨。一看便知这是教养得甚好的世家子弟。莫由来的,老族亲只觉得越看就越是开心喜欢。心里竟是生出几分期盼来,要他们快些走近,好看清这小儿郎的相貌。
“阿孟!可是我眼花了?!”老祖亲一下拽住了孟姥:“你可是看见了?”
“老奴正是看见了!”孟姥有些为难。虽则二郎有了私生儿郎实则不好,可盛家自此也是有了子嗣不是。这该怎么劝,如何劝才是两全?
“哈哈!”老祖亲爽朗一笑:“好啊!甚好!二郎竟比他大哥有出息多了!”
“这哪里就是闯祸!分明就是于盛家有功!”
孟姥千想万算也是不曾料到老祖亲于此事竟会如此宽纵,正待要说什么,盛为却是带着莫念走到了。
“二郎拜见祖亲!”盛为行了礼,便使了个眼色给莫念:都是教好了你的。自己见机行事!
老祖亲早已肃起了神情,掩起了欢喜。见盛为拜见,并不理睬,反而回身走进了堂内。
盛为对着莫念搬了个鬼脸:“出师不利!莫念可曾气馁?”
“不曾!不会!”莫念虽是小声但也坚毅:“莫念不怕!”
盛为蹲下,双手扶住莫念肩头:“你太祖亲看着严厉,实则是个最心软的。若有什么,莫念也切不可为此伤心,可是记住了?”
“嗯!”小儿郎频频点头。尾随着盛为进到了祥云堂内。
老祖亲已是在上首稳稳坐好,见他们进来,更是正了正身子,坐得更直了些!
盛为扶了下额,心道:大哥啊!二郎此番是为你顶缸。祖亲若是发难于我,日后你可要加倍偿还!
莫念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地走上前去,至老祖亲前一丈之处停住,规规矩矩地跪下,开始行礼。
“莫念拜见太祖亲!”
“莫念!原来你唤作莫念!”老祖亲原还想多崩一会,但见了莫念,便似见了盛远、盛为幼时,这心念一动,哪里就还把持得住威严,一脸冰霜瞬化春风:“乖!起来罢,咱们不兴这些虚礼。快来太祖亲这里,让太祖亲好好瞧瞧!”
莫念还是乖乖行完了三叩之礼,这才起身,走到了老祖亲跟前。老祖亲一把揽过,越看越是心花怒放,握着莫念的手怎都不想放开。
“你父亲是个混账的!竟到此时才带你回来!太祖亲好好罚他给你出气可好?”
“是莫念不孝!太祖亲勿要责罚父亲!”莫念生生脆脆之声一落,老祖亲连同孟姥更是笑得眼睛都寻不见了。
“哥儿真实教养得甚好呢!老奴恭喜老祖亲!终是四世同堂了!”孟姥不忘念一声佛:“阿弥陀佛。佛祖终是偿了老祖亲的愿了!”
“是啊!是啊!还是如此之好!我自当好好还愿才是!”
“莫念啊,以后就跟着太祖亲住可好?这孟姥啊,可会做好吃的,你要吃些什么,玩些什么,都跟太祖亲说便是!”老祖亲竟觉得一刻都不想再跟这小儿郎分开,又是高兴,又是感叹,忍不住掩了掩有些湿润的眼角。
盛为一听老祖亲要带着莫念住,这不又多了一个抢人的?!且这抢人的还不好争,不好吵,不好忤逆的,正绿着脸想着回头喊上齐恪一起过来要人,却听得莫念说:
“莫念谢过太祖亲!莫念也想跟跟太祖亲住。但莫念要跟着殿下、二叔读书!住在这里必扰了太祖亲安静。莫念每日都来看太祖亲可好?”
“读书?!你才多点大,就要整日读书?那齐恪说的,不听也罢!”老祖亲听见齐恪就不高兴:“还有那个什么二叔!也不用听!”
“二叔?哪个又是二叔?”老祖亲看了看一样懵懂的孟姥,又看了看正在仰天长叹的盛为,醍醐灌顶,陡然清明!
“留清,原来。。。。。。他是。。。。。。?这也就对了!”
“老祖亲!老祖宗!二郎就是那二叔,不是哪个!”盛为深深一拜:“二郎这亏吃得可大。二郎如今才得多少年岁?亏老祖亲也想到!”
“也不问个清楚,便乱认!二郎还不曾说什么,便已把曾孙认下了!亏得也不是讹的。。。。。”盛为捉住了老祖亲的短,为报方才“冷眼相对”之仇,絮絮叨叨没玩没了。。
老祖亲抱紧了些莫念,明明是讪讪然有些发窘,却是断不会认的:“是你这个不孝孙儿未曾说清!如今还怪你祖亲不成?”
………………………………
九十、逢阳暖
老祖亲对着莫念“心肝儿、肉儿”得稀罕了好一阵。因是有些事终要问个清楚,就让孟姥带着莫念去她的私库看看,说是喜欢什么就挑什么拿,不必拘着。
莫念一走,老祖亲就急不可耐地问起始末。盛为隐了沈洁华刺杀宋颜之事,只说那人自知快被识破追究,才是自己逃离了云城,扔下莫念一人,小儿郎这才去了木犀之薮。至于别的,则是如实相告。
老祖亲听完,沉思良久,末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想那些年,你大哥跟莫念母亲确是吃苦了。我因是住在这里多些,许多事情竟不清楚。萧家女郎我也是见过,确是个好的。也当真是可惜了!”
“祖亲,若父亲、母亲。。。。。。?”
“断断不能!”老祖亲知道盛为要问什么:“他们当年也不是不喜萧家女郎,只是啊,唉!如今见了莫念,只怕是疼都疼不够!”
“那要万一?”盛为追问。
“要真有那万一,我就把他们俩个打出去!”
“还有大哥,他若是不认呢?老祖亲于当年之事都是不清楚,我跟盛馥更是一抹黑的。故此于莫念大哥终究会是怎么样,我们竟没个头绪。”
“好好的孩儿在这里他岂会不认?又不是那些污糟糟的旁人生的。若是那些个生的,竟都不用带来这里给我看!外面养着就是了!”老祖亲约莫也是对盛远如今身边那些莺燕有厌,提起之时毫不留情!
“你大哥虽是个能够的。可盛家郎主如今还不是他!且事关盛家子息,由不得他。”
“祖亲,大哥当年毕竟未曾娶了萧家女郎进门,这莫念的身份,日后也是有些尴尬!祖亲方才还说没名份的要在外边养着,如今虽是认了,不会也要去外面养着吧?二郎可是舍不得,盛馥也断不会舍得。。。。。。”
盛为见火候正好,免不得再添一把薪柴。原打算着要一步一想一行之事,如今若能一蹴而就,那该是多美!
老祖亲哪里知道他这些心思?!只是听得盛为字字句句都是在为莫念打算,老怀宽慰:这小孙儿再是浑噩,终归是个至善至情之人!
“萧家女郎岂是如今那些个可以比拟的?!她家再是败落,也是有根基的。”老祖亲歇了一息,又觉自己话未说清:这话,势必要说清了才好,也是正好给盛为一个警醒,免得日后也生出这些事儿来。
“我也好,你父亲母亲也罢,瞧不上你大哥如今身边那些个人,也并不是为了她们出身如何,而是啊,她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心思不正,只想着攀上你大哥这根高枝,好抬高了自己去。若是你大哥哪天落魄了,纵是天人一般的颜貌,又有哪个肯跟着他吃苦去的,断断是不会有!”
“还好你大哥还无有昏聩到要给那些人名份。我们家是从不纳妾娶小的,他若坏了这个规矩,你父亲母亲当真就是要给他气死了!这免不了又是一场争执!”
“这些年啊,你大哥的性子是愈发离奇,与你父亲不见面则罢,一见面除了争就是吵。。。。。。”
盛为见老祖亲越扯越远,急忙要拽她回来:“那莫念的名份。。。。。。?”
“莫念就是我的嫡长曾孙!我都是认了,还有哪个不认,便自己出了盛家去!”
“好!二郎可记得祖亲说的了!”盛为大是得意:嘿嘿,盛馥、齐尔永,你们头疼之事,二郎可是信手拈来。你们可要好好佩服二郎一回了!哈哈哈!
莫念之事既已落定,盛为便按着常理,要好好当一当那个混玩的盛家二郎,遂对着老祖亲憋了憋嘴,十分屈折:“二郎之前可是受了冤屈,受了祖亲好些白眼。祖亲也没个说法?想当年二郎也是极致可爱之人!现如今有了莫念,二郎便不要紧了罢!?”
“你可是看见我让莫念去挑东西,眼热了?好了,也自去挑一件罢!”老祖亲喝了一口茶,倒也是奇了,今儿的茶格外甘香了些。
“二郎岂是那贪财之人!?”
“那你倒是想要什么?说来我听!”
“二郎讨祖亲个情。若来日二郎闯了祸,或是做了什么触怒父亲、母亲之事,祖亲可要给我撑腰!”
“没有正形的东西!”老祖亲说的虽是责备之词,却无半分责备之意:“好!保你不给你父亲打杀了去!”
“谢祖亲!”盛为活蹦乱跳着给老祖亲行了个谢礼。
老祖亲虚虚地点了点盛为额头,满满也是宠爱之情。她以为盛为所说“闯祸”无非就是那些做惯了的混事,却不知盛为所求的,乃是跟盛远当年一样,要捅破了盛家的祖训!
祖孙俩坐着喝茶没一会儿功夫,孟姥便带着莫念回来了。老祖亲见莫念手中只捧着一个细长盒子,便知其中是笔,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太祖亲,莫念挑了这个!”小儿郎小脸红扑扑的,一脸高兴,打开盒子就给老祖亲看。
“那里头这些东西,你就挑了这一件?”老祖亲倒是意外:“阿孟,我说了不要拘着莫念的。”
“老奴哪里敢拘着了!只盼着哥儿多挑些。可是这哥儿,别的一概不爱,就要这笔!”孟姥也是无奈。
“太祖亲,孟姥姥确是给莫念找了好些东西。是莫念自己不要,莫要怪她。”
莫念说完还向着孟姥微一欠身:“莫念劳烦孟姥了!”
老祖亲与孟姥霎时惊住。祖亲看向盛为,盛为耸了耸肩,说了句:“我们未曾教过他,自见他就是如此。昨日也是惊了我们一跳!”
“果然是我盛家儿郎啊!”老祖亲笑得脸上像开了花,拥着莫念就好似拥着世间最稀罕的珍宝。
“宝儿啊!太祖亲那些东西,你竟都看不上眼?告诉太祖亲你爱个什么,定帮你寻来!”
莫念摇摇头:“莫念不要什么。太祖亲不必费心。”
老祖亲听了这话,非但不曾高兴,反而心酸起来。想这小儿郎自小定是过得拘谨,才是这般小心翼翼。早慧是好,但却心累啊!
“太祖亲你看,莫念挑的是紫霜毫,纯紫!用来写字最好!”莫念捧着盒子,执意要老祖亲看。
盛为见莫念如此喜欢,也是起了好奇,便凑上来瞧了一眼:“这支,也就是宣城笔罢了。不值什么。也就上半截笔杆乃是金丝编织镶玉的,便显得细致些。祖亲必是扔在什么角落里,倒叫你翻了出来!”
“也是个没眼光的。你二叔可是知道你太祖亲那库里还有几支秋毫笔,制笔之人更是大有来头。搁到如今,存世的想必是少之又少了!”
“你自己不要,也不知道给你二叔带上一支,真是不孝!”盛为顿足兴叹,大为惋惜。
“盛为!他喊你一声二叔,你却要跟他抢东西不成?往日是纵坏了你了!越发的不像话!”
但凡听得老祖亲喊“盛为”,二郎便知不能再闹了,于是拖住了祖亲袖管,也不管莫念正掩着嘴哧哧偷笑,装起来可怜模样。
“我哪里就会跟他抢了!疼惜都是来不及!无非就是见这小小子沉闷,逗他一逗罢了。”
“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看我不告诉你父亲,打断了你的腿!”老祖亲也不是真生气,见小孙儿讨饶,也就此罢了。转过头,又去哄曾孙高兴。
“你既不要跟太祖亲住,那每日晚膳都来陪太祖亲一起可好?”
莫念看见到盛为在那里几不可见地缓缓摇头,便知应了不妥。遂欢然一笑,对着老祖亲道:“莫念谢过太祖亲。莫念要读书,殿下说晚上也要读书。可莫念也甚想跟太祖亲一起,不然莫念陪太祖亲用早膳,可是妥当?”
“又是读书!齐尔永这是安的什么心!”老祖亲愤愤然:“留清,你去告诉齐尔永,若让我曾孙读书读傻了,他也别想娶你姐姐了!”
“哈哈!好!二郎定当告诉他!”盛为好笑不已。齐尔永今日是莫名背了黑锅,也正是为了要背锅,盛馥才不让他同来。若要来了,他们便会是一点推脱都无,凡事都要应了老祖亲才成了。
叔侄二人又在祥云堂盘旋了一会儿,便要告辞回去。老祖亲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莫念走脱身前,盛为便说今日还要给他裁衣置饰,又要考校他之前读的书,实在是不能再留。在莫念答应了几次明日一早便过来请安再陪太祖亲用早膳之后,才是不情不愿地放了他们离开。
“小子,你可知二叔而今是何心情?春风得意啊!哈哈哈!”二人往苾馥轩走着,盛为忍不住得意,又刮了莫念鼻子!
“二叔!”莫念捂着鼻子,一脸怨怼:“如今已是入秋,哪里来的春风?”
“这便是……心生暖阳,春风自来,你个小儿郎又懂个什么?!”
“莫念又未曾问,都是二叔自言自语。。。。。。”。
一大一小边走边是嬉戏玩闹,欢愉畅快之声沁得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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