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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斜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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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朕也知你是半分也听不进去。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你的终身,朕今日便与你一赌如何?”
“第一件,你自今日回去,便冷落了那婢女。”武顺帝看到快要暴起的齐恪,摇头笑道:“莫急,待朕说完。若她终受不住那冷落,询问与你,甚至吵闹,那便是还好。要不问,一贯还是低眉顺眼,如此,你已败一局。”
第二件,你择日便往那云城去,带上那婢女同行。只说,此行定要求得梅素原谅,一同回京完婚。若不得,朕便要褫夺你封号、充没家产、贬为庶民。若她肯与你同去,而不是宁为庶人,只求相守,那么,你便又败一局。”
第三件,待到达云城。你让那婢女去跪在那盛府门口。届时,自有分晓。”
武顺帝看着越听越沉寂的齐恪,又是一声长叹:“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尔永,切莫误了自己!
齐恪忽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声问道:“皇兄,若你料错了,该当如何?”
“尔永,若真是朕想聊错了。之后凡事种种,朕便再不干涉于你,哪怕你娶那丫鬟做了王妃。”
。。。。。。
齐恪戚戚然然,呐呐自语:“皇兄,其实自孤那日回去,便知这赌局,赢面实在不大,待她与孤一起踏上云城之路,孤便知道,此局是输定了!”
………………………………
十六、疏钟荡
渐入盛夏,蝉鸣四起。江南的仲夏,毒辣辣的日头之外,更有那狂风、惊雷、暴雨,倒是像极了江南女子,看似温婉,实则多变,若想要琢磨剔透,那便要时时留心。
刘赫前日送那瑶琴,没讨盛馥欢心倒是惹了一场气,便想着如何弥补了去。正巧昨日盛馥差人来说,想把木犀之薮的画阁辟出来,做那家学琴序,独供些高门士族的女郎和小儿学琴。“卿大夫听琴瑟”,雅乐需得贵地来配,因此上,木犀之薮便比日后鱼龙混杂的家学馆强过太多。
刘赫自然是答应的。转念一想,既如此,就以盛馥之名,将那张“余音”,放到琴序去。这琴毕竟是稀世之物,虽远比不得“号种”、“滥胁”,但给琴序添些稀罕、贵重却是绰绰有余了。
于是昨日差人去说了,并邀盛馥一见,盛馥并未推辞,让下人带回话来说,明日同去那木犀之薮便是。
今日刘赫特意来早了些,只因想看看传闻中那“只因天上有”的一塘水芙蓉。
行过穿廊,刘赫在一角亭站住,举目略过眼前景致,心中对盛馥佩服又添了几分:“当真是别出心栽。”
原来围绕着荷花池所建的一干钓台、水榭、凉亭、廊坊乃至这穿廊角亭,均立于土山之上。任你是在哪里,只一眼,就能把荷花池从高处看个真切。
只是为何定要在高处看那荷花池?刘赫如今便是明白了。
那荷花池,端的就是一朵盛开的水芙蓉。刘赫略一思量,心中明了,定是先在那池水之下按着荷花的样子,砌了隔断,再将荷花栽于其中,待等叶茂花开,便有了这奇美之色。
粉穿台为边,赛锦其次,连绵着舞妃莲,由浅粉到白粉交加再至莹白,色色交汇不显突兀,恍若本就浑然一体,每一叶花瓣都是描绘不出的清高拔俗。再看那莲台,青色佛尘围着独独几束张扬娇艳的情无限,恍若点睛,腾然给了一身娇柔支起了风骨。
“如此看来,你平日里穿戴的,未必就是你真爱的。”刘赫呐呐自语,转念又想到那金丝梅花杯,哑然失笑。
此时,阿卫已寻得了方娘子前来。方娘子与刘赫已是熟稔,不再装傻充笨,笑盈盈地上前行了礼,便带着刘赫往那画楼去。
画楼隐匿于一片紫藤花架之后,由一座石拱桥与大园接通。小桥之下流水涓涓,清澈明亮。行过小桥,便是一处庭院,庭院内曲沼通幽,,不见花草,只载树木,地上除了碎石小径,便是细细密密的草坪。庭院深处一座飞檐楼阁俏然耸立,
“我家女郎吩咐,这里日后唤作“听狂阁”。这幼子琴序便设在这一楼,二楼则是女子琴序。”方娘子回禀。
刘赫点头,跟着方娘子进到了画阁之内。
“这正厅,做学琴之所。两边这些个厢房,可供小憩、品茶、更衣之用。再有,女郎交代须有一间做那存书储琴之所。大人,可使得?”方娘子站定询问。
“自然是使得。甚好。”刘赫忽感与盛馥之间似有默契,甚是高兴:“这存书储琴一项,竟与我所想一般无二。”
方娘子听得刘赫如此说,抿嘴轻笑,心道:还怕谁不晓得你的心事不成?只是我们晓得无用,女郎晓得才是正经。
“那此琴,你家女郎可交代置于何处?”刘赫出言相询、
“女郎吩咐,二楼辟出一间。专供此琴。奴且带大人上去。”
行至那琴房前,刘赫一眼看见悬挂于房门之上的匾额,上书二字:余音。
“这是昨日女郎吩咐的。说这才不屈了这琴去。”方娘子端的是会察言观色,见刘赫怔然,盯着匾额,只怕有什么误会,急忙解释。
刘赫进去琴房,只见中间一张硕大琴案,甚是显眼。再看去,便见除了寻常厅堂之物,香几、博古架、屏风、插屏也一件不缺,布置甚是奢华。会心一笑,心道:你又要拿这些去唬人。”
刘赫信步走去回廊,但见远眺之下,依然可见那一池水芝。一阵清风夹带着若有若无的荷香,炎夏的烦闷瞬时去了几许。
“劳烦方娘子烹一壶茶来,我在此等你家女郎便好。阿卫你且跟方娘子同去逛逛。”
方娘子应诺,带着阿卫去烹茶取茶点。
刘赫取出“余音”,置于琴案之上。想起自下江南,倒是未曾想起抚琴。但见香炉袅袅冒着烟色,便一时兴起,对着那琴道:“事急从权。今日是孤亏待了你,不曾净手,孤当以好曲相赔。”
言罢,静心凝神,端坐肃颜,修长手指抚上了琴弦。
一曲既起,刘赫便只闻琴声,只见琴弦,除此之外,一无所见,一无所感。
“这可是《乌夜啼》?”腾然一道清脆,打断了琴音。
刘赫不由得恼怒,刚想呵斥,转念禁住。寻声看去,但见一娘子依门而立,简衣素钗,一双水汪汪的鹿眼直直看着刘赫。
刘赫诧异,如若是那世家女子,怎是如此妆扮?若不是世家女子,只是园内奴婢,又怎识得《乌夜啼》?
“正是。”沉吟半响,刘赫答道。
“你这琴,看起来。。。。。”这娘子说着就直冲“余音”而来,伸手就要触上琴弦。
“不可。“尚在惊愕之中的刘赫,猛然伸手拿起了“余音”,退了开去:”这位娘子,你失仪了。”
那娘子并未惊慌,反而更显冷傲:“我乃琴师,自识得琴,你那琴看起来,应是珍品。我只想一见而已。有何失仪?”
刘赫不怒反笑,这位是哪里来的琴师?!礼仪全失,规矩全无,还如此坦然自若,怕真是个琴痴?
“哎呀,沈家娘子,你这是作甚?”方娘子带着阿卫和端着茶盘的丫鬟回到那琴房,正巧撞见这两人一琴的对峙,急忙上前拉过了沈家娘:“为何你会在此?还冲撞了寒公子?”
“我并未冲撞于他。我只是来这琴序看看,恰巧听得有人在奏那《乌夜啼》,琴技尚可,便想一见。于是上来这里,见这琴好,想仔细瞧上一瞧,谁知他竟然抱琴离开,半分不让我看。”沈家娘娓娓道来,声音清亮。
方娘子心中那个气。想着原是自家女郎吩咐,说是那自来熟林娘子有一投奔而来的同乡,会琴,在原籍也是授琴为业。道是一个娘子孤身带着孩子在此想来不易,吩咐她找来看看,若是不差,便留下以后给那些世家小儿授琴。也算积德。
今日见了,琴技的确不错,样貌也出色。性子虽有些冷清离奇,但冷清些也好,不生是非,至于这离奇么,或者离奇些更显莫测,便想着可以留她下来。
如今看来,这离奇是真真的,这冷清却怕是心思过甚之下的故意。再者这礼仪规矩是这等模样,那是断断不能留在此地了。女郎要做善事,打发到外面家学馆就是。
“沈家娘子,你先回吧。此地,原不是你该来的。”方娘子只求快送走这沈家娘子,自家女郎想着也快到了,这娘子这二五不着的样子,别惹得自家女郎不快才是正经。
“我只想仔细瞧一瞧那琴,不碰,这也不成?”不料沈家娘子像是未曾听到一样,只盯着刘赫看。
自方娘子进来,刘赫便期着方娘子解围,眼见这方娘子也败下阵来,轻叹一声:“方娘子,我且到别处去等。”说罢抱着琴就走。
“我就想仔细瞧瞧,为可不可?”沈家娘子还是执着,那双鹿眼中像是要滴下泪来,转身就要冲向刘赫。方娘子眼明手快,一把拽住。
阿卫在旁已是呆傻:“这位沈家娘子,行事如此乖张,怕是个疯癫的吧。。。。。。
刘赫不理这些,快步走出琴房。刚一出门,便见那盛梅素立于面前。
“你今日可是保住了一张好琴。”盛梅素莞尔一笑,刘赫心跟着一跳,一下痴茫:孤这是动了真心了么?
………………………………
十七、箫韶远
还是太湖楼,还是二楼那一间雅室。初柳、绿乔还是捧着这壶那罐在那里烹茶。
阿卫再不会大呼小叫,觉得那样烹茶甚是做作,他如今满心满脑就是方才绿乔夜叉说今日会让他吃顿好的,再不会是那白水、馒头。
桌上再没有了那金丝梅花杯,只有一汪缥色。桌边两人还是坐定不语。
初柳斟上茶,使了个眼色,三人默不作声就退了出去。
“后日,你便带上盛为出发罢。”盛馥终于开口:“他自小就是个混世的。大了,更是只知风月,不知有它。你且多担待些。”
“无妨。”刘赫听得盛馥这样交代自己,心中荡起一丝涟漪:”你切莫担心。”
看到置于一旁的“余音”,想到方才之事,刘赫心中忐忑:“这琴,你是要毁了去,还是。。。。。。”
“我那里匾都挂上了,这琴自是要回到那里去。”盛馥好笑:“我本不喜这琴,自是不介意别个觊觎。”
“那沈家娘子,倒是比我们北地女子还强硬、无忌了几分。她又怎会在你园子里?”刘赫想起方才那事,忍不得要问。
“我原并不认得她。只是一念之善,没想到。。。。。。”盛馥意味深长地看向刘赫,眼中嗤笑之意又起:“赫公爷是不是见她长得标致,又是那特别的性子,心中喜欢,想讨回你那公爵府去?”
刘赫并不回话,怔怔地看了盛馥半日,突然起身,到了盛馥跟前。一双手,抚上了盛馥双肩:“梅素,孤的心意,你该知晓,若你不知,孤便说与你听。”
盛馥身子一僵。夏日炎热,但那双暖手抚上双肩,并未添了一丝烦热,反而心中多了几分舒畅。
“今日,就不必说了。”盛馥慢慢掰开刘赫双手,却被刘赫抓住了手,不肯放。
“梅素,有些事,孤却是一定要跟你说。”
“待你回来罢。那时再说。”
初柳、绿乔带着阿卫,还是去那日那桌落座。小二又媚笑着上来招呼。小二认得他们,想起那日阿卫那可怜样儿,暗自担心今日这傻儿郎还不知怎么给这两个小娘子欺负了去。哪知今日那俩小娘子却是着实喊了一桌子菜,并没要那馒头、白水和。。。。。。盐!
席间那傻儿郎虽是一会说虾壳难剥,一会又是吃不来螃蟹,又是被鱼刺卡了喉咙,不停被那青衫小娘子抢白教训,但看着却甚是高兴。小二心想,这世间事还真是多变,自己白白担心了去。但见三人也算融洽,便也自跟着高兴。
待主仆三人回到苾馥轩,已是未时。只见盛为坐在厅堂里,手中正随意地摆弄着一匣子首饰,捡起扔下,毫无爱惜之意。
盛为见盛馥冷眼瞪着他,觉得自己甚是无辜:“为何要瞪我?这等东西,他也敢送来给你?难道你还爱惜不成?”
盛馥疑惑:“你在混说些什么?我竟然听不明白!”
“你看!”盛为递过匣子,盛馥一看,便知此匣首饰的来历,拿起一枝簪子愣愣看了一会,便道:“初柳,你着人送回去罢。”
“个个都是红宝石镶配。他见你日常戴着,就当你是真喜欢了去?可见这几年,是不曾真上过心的。”
盛为说着得意之情便起:“想我当日,可是寻了好大一颗东珠。配的那钺簪。。。。。”
盛馥不解:“那是什么样的东珠?家里居然是没有的,要你去外面寻?你又为何要寻东珠配簪子?”
盛为顿时慌乱,伸手便赏了自己一个嘴巴:“原不是我的。是那个,那个白兄要的,只是托我去寻而已。”
盛馥摇头,这个二五不着的弟弟,真是不知何时才能有个正形。
“还有,那李卉繁差人来说,你们原是说好了今日在木犀之薮见的,你却没去。她约你明日去那水云居晚膳,说是众人都去。”
说罢拉起盛馥袖管:“姐姐你且带上我一起。”
“你去作甚?去喊她李卉繁?一声阿姊都不喊,仔细她扒了你的皮!”
“又不曾大得我几岁,喊什么阿姊。。。。。”
第二日,盛为终究还是没打成那秋风,兀自一人恹恹地生气。
盛馥申时末刻到了水云居,进得那雅室,见三位门阀家女郎早已落座,还有一位,便是那“贴身香膏”朱家娘。
一番寒暄见礼,添酒上菜开席。
谢郦心捧起杯盏,正色道:“原本是我们三个一起做东,我却要先来敬梅素姐姐一杯。”
“梅素姐姐,今日我在这里起誓,若君投我以木瓜,吾必报之以琼琚。”说罢便自己饮了一杯。盛馥心中忐忑,想这赠股之事,虽说不小,但她要承情至此,这样立誓,未免又过了些。可为何又有个“若”字?
来不及仔细思量,便被别个继续拉着交杯换盏。几旬过后,各人都是喝得微醺。话也自多了起来。
“阿盛你昨日未来,却是错失了一场戏。”朱家娘一副惋惜样子:“昨日里,有个娘子冲撞了寒公子,还一直拉拉扯扯不肯放手,说是方娘子都不曾劝开!”
“梅素向来不爱这种戏码。你当人人跟你似得?“李卉繁一眼飞去那朱家娘那里:“要说便好好说,这等神秘作甚。”
盛馥暗自好笑,这冲撞是有,拉拉扯扯也是有,只是那拉扯之人是方娘子罢了。如今她这亲历的,反而要听这些传说的,也算是有趣。
顿时顽劣之心大起,问到:“寒公子却是为何要与那人拉拉扯扯?”
听得盛馥问,朱家娘像是有人撑了腰,声音也更大了些:“那娘子,是带了孩儿投奔林家娘而来的。说是琴师,来云城寻个生计。我看那投奔是真的,这生计么,断不是靠那琴去寻了,而是靠这拉拉扯扯。。。。。。?”
“朱家娘,且不要浑说。毕竟我们未曾亲见。”宇文凌旋见朱家娘越说越是不堪,觉得不妥,便出声断了她的话头。
“哼!凌旋,你整日扮那好人,也不乏味?”李卉繁冷笑。
“我可是记得那日,那娘子在我们跟前那倨傲样子,礼都不见一个。可据说昨日她却是一直追着寒公子,又是说曲子,又是说琴的。这等人,我们浑说得着她什么?!”
“郦心,你可记得?”李卉繁转头去问谢家女郎,一看之下,火气大炽,矛头顿转。
“郦心,这些时日,你日日戴着这簪子显摆也就算了,为何一见我们便总是不停去扶?”
“你是见我们这些日子了,都还没有,便次次存心奚落,是也不是?”
“我晓得你那簪子稀罕,那东珠更是名贵。。。。。。。”
东珠?盛馥心中一动,立刻去看谢郦心,那单螺髻上,可不就戴着一根赤金钺形簪,簪顶一颗硕大的东珠莹莹润润。
盛馥顿时大惊!幡然醒语为何方才谢郦心那样立誓!好你个盛为!当真是不怕事大!我且看你要如何交代收拾?!
“我扶我的簪子,与你何干?这簪子重些,原是簪不紧,我扶只是怕掉了。就你这等狭隘之人才会整日想着我要奚落于你!”谢郦心反唇相讥,分毫不让。
宇文凌旋又是觉得头沉似铁:“你们俩这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闹,真真是折腾。今日原是来谢梅素之情,你们倒好,唉。。。。。。”
“你又来扮什么好人!”李卉繁又转向凌旋:”心里还不是整日里巴不得我们吵闹,你好做那和事佬,人人都承你的情?!
一时间,吵嘴的,劝架的,轰轰隆隆,那房顶都像是快被掀起了。
“都住口!“盛馥一声高喝,众人顿时禁声。
“到一处便闹一处!次次都是如市井妇人般吵闹!今日你们要闹,就闹个大的!换个法子罢!”
“我来起那射覆令。你们既然都是互看相厌,那就各凭本事,让别个醉死了去。”
一个“好”,一个“哼”,两个不语,再是彼此眼神中各路兵器一通较量,最后总算是依了盛馥。
令既起,众人好胜心也随之而来。逐渐便忘了方才那番较量,只顾着对仗工整,押韵整齐,满心想的都是要用文采盖过别人一头去。
令行几圈,酒过几旬,之前纷争已是前尘往事。众女郎或是笑作一团看哪个又罚一杯,或拍着桌子大声催促:“快些快些!”。肆意豪迈、开心畅怀。
雅室之外,隔着镂空的雕花窗棱,有一剑眉星目的英隽男子,负手在后,怔怔地看着盛馥时不时笑得前俯后仰的背影。
“梅素,孤是多久没见过你笑得如此痛快了!?”
………………………………
十八、一灯微
末杨蜷缩成一团,将自己牢牢靠紧了舱壁,紧了紧怀中的包裹,头更垂低了些。
快些开船罢,只要离了云城,便一切都好了。
就快开船了罢?等到了蜀地,凭我的手段,何愁挣不到一个好前程!
只是,怎么还不曾开船?
为何?这般安静?
末杨抬起头来,只见之前拥挤嘈杂的船舱,如今空无一人。难道是船不走了?末杨不安,起身走出船舱,想去找船家问个明白。
船舱昏暗,末杨跨出舱门便被阳光灼了眼,亮晃晃的什么都看不真切。闭上眼,缓了一缓,再从漆黑中睁开之时。。。。。。
”主子!“末杨颤抖着喊出一声,噗通一声狠狠地跪了下去,
晨曦微展,叠叠层层的金色中,一郎君沐光而立,墨发白衫,大袖飘飘,仿若自那九霄天外而来。
”末杨,久违了。“郎君展颜一笑,犹如那幽兰盛放,暗香浮动,世间无双。
末杨却如同坠入了阿鼻炼狱。那缕缕金光瞬间化做了刀山剑树,江涛之声就似那阿鼻叫唤,刀刀入骨,声声催命。
”主。。。。。主子!“末杨狠狠绞住裙子,拼尽了全力跪得笔挺。
”末杨要远行。我且来相送与你,可好?“
”主子,奴不敢。。。。。。奴没有。。。。。。“
”江风太大,你这般娇嫩,经不得吹,随我进去说话罢。“郎君温言笑颜,黑眸之中点点精光恍若银汉流淌,一指白皙修长抚上了末杨的脸庞。
末杨触之如遭闪电之击,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为何,竟是走不脱?为何?”
两个仆从架起末杨,拖进船舱,扔在了地上。
“末杨,我当真没有看错了你,聪慧非常。枉那齐恪这般查找,竟也未寻到了你。”依然是如那幽兰吐香。
曾经,末杨曾经是多想日日看着他,时时守着他。而今,多看一眼,便如在魂魄里多注入一场冰雪,生生地冻住了一切生气。
“奴,奴不敢。奴并不聪慧。。。。。。“
“末杨,你为何不与我道别就要离开?“郎君踱到末杨身前,蹲下身子,手指夹上了末杨的双颊。
“主子,饶过奴。。。。。。。奴再不敢了,求主子开恩!”末杨的眼泪汹涌而出。
郎君厌恶地甩开末杨,手指在她衣服上来回擦拭。
“美人垂涕,端的是惹人恋爱。你这么多泪水,为何不去齐恪面前流淌?真是白白糟蹋了!”
末杨跪起,连连磕头:“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了!主子看在当日。。。。。。”
“呵!”郎君冷笑:“当日?看在当日你爬了我的床?”
“正因是当日对你那点垂怜,我才送你一段好因缘?怎么?齐恪的床不好?”
“奴不敢。只是,恪王对奴,不复从前,奴是,无奈。。。。。。”
“贝戋婢!“郎君一脚踹上末杨胸口:“本是只乌鸡,还整日做那凤凰之梦!”
“既拢不住齐恪,要你何用?”
说完又是一脚!末杨一口鲜血喷出,心中悲怆:今日是要活不成了么?我苦熬至此,难道竟是要活不成了?我不甘!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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